雀仙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吱吱
萧桓冷哼了一声。
他压根就不相信。
被这变化弄得目瞪口呆的夏侯虞此是才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萧桓冷静自制,绝不会在重大的场合发生这种拂袖而去的事,此时她却亲眼目睹……
夏侯虞想扶额的同时不由紧了紧萧桓握着她的手,和他耳语道:“让他多让出点利益来!”
萧桓不由回头瞥了她一眼。
夏侯虞朝她眨着眼睛,一副无辜无害的样子。
萧桓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别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要大闹一场吗?
她倒好,惦记起别人的好处来!
那他为她出头还有什么意义?
萧桓挑了挑眉。
夏侯虞生怕他那骨子里的傲气冒了出来,放弃了大好的局面,手握得更紧了,并且上前一步,几乎贴上了萧桓后背,轻声和他耳语:“别意气用事!”
淡淡的香味,如花香那样好闻,却又比花香淡雅,带着夏侯虞的温气,打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心悸。不合时宜地突然回想起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同床共枕。
他也闻到了这样的香味。
不是薰香,不是调香,而是贴着夏侯虞的时候闻到的。
仿佛从皮肤中透出来,带着她独一无二的标识,靠得的了,贴上身来,才能闻得到。
他顿时有些迷糊。
特别渴望这种香味能包裹着他……
他茫茫然地想,夏侯虞的孝期早完了,当时她除服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直接搬到正房去歇息,他当时在干什么呢……
夏侯虞觉得手被萧桓捏得一阵生痛,快要被捏断了似的。
再看萧桓的神色,居然有些恍惚。
这家伙,不会是在天人相斗,想着脸面和利益哪一个更重要一点吧?
夏侯虞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果然年轻时的萧桓比十年后的萧桓更有意思一些。
要是搁在十年后的萧桓,他恐怕想也不会多想,就会选择和二皇子坐下来重新谈判。
她不由低声道:“萧桓,我手要被你捏断了。”
“啊!”萧桓低声惊呼,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目光中一点点的清明,也一点点地变得犀利。
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的二皇子松了一口气,神色不明地看了夏侯虞一点。
没想到这个女郎对萧桓的影响这么大。
若是有机会,可以利用一下。
“都督,全是我的错。”他故作爽朗地笑道,“全是误会,误会!”说着,他大声朝身边的人道,“我给都督准备的炙全羊呢?快点搬上来。”说完,眼睛看着夏侯虞,却对萧桓道,“都督有所不知,你们中原人腊月才开始吃羊肉,我们草原人却最喜欢在这个季节吃羊肉。因为这个季节的羊肉最嫩,刚刚出栏,正是吃全羊的时候。我和都督也算是适逢其会,正好请都督尝尝我们草原上的特色。”
萧桓松了松夏侯虞的手,却依旧牵着她,没有完全放手。
夏侯虞悬着的心也落了一半,可见二皇子已经自己找台阶下了萧桓还没有动静,她心中一急,轻轻踢了萧桓一脚,等到萧桓望过来的时候,她又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跟他说,你别在那里矫情了,快点接话似的。
萧桓忍不住嘴角轻翘,眼底流露出愉悦的光芒。
这样的女郎,也只能是夏侯虞了。
难怪她当初能把自己和卢渊都踹下去,辅佐了夏侯有义上位。
他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夏侯虞也跪坐在了他的身边。
萧桓却依旧在走神。
他记得夏侯虞的高傲,那些门阀世家的女郎想和她交好,还要得人品、学识、修养都要缺一不可,更不要说受到这样的羞辱还会忍下来了。
夏侯虞这是为了他吧?
那一半的岁贡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可以让他每年再多养三至五万的部曲。
所以她才会选择了忍耐吧?
否则她又怎么会体恤劝慰他呢?
萧桓想着,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同时还夹杂着些许的心酸和心痛。
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够强大。
若是顾夏在这里,二皇子敢窥视他身后的女郎吗?
若是北凉皇帝在这里,二皇子敢说这样的话吗?
想到这里,萧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出愉快的笑容,不轻不重地对二皇子道:“的确是恰逢其会。吃完炙全羊,我觉得我们得重新谈谈岁贡的数额。”
二皇子这下子彻底地放心了,他哈哈地笑,显得极其豪迈。
夏侯虞却心中一颤。
她怎么觉得,萧桓的这个笑容是如此的不怀好意,就像,就像前世的那个萧桓算计别人时的表情呢?
萧桓想干什么?
吃着羊肉的夏侯虞看着频频和二皇子举杯的萧桓,心中有些不安。
第一百九十九章让步
二皇子却很高兴。
为了弥补他的失礼,他将另出一大笔钱补偿给夏侯虞,了再增加岁贡。
当然,他不是舍不得那点岁贡,反正又不是从他的库房里拿出来的,但重谈岁贡的金额,还是件很麻烦的事。最重要的是,他怕夜长梦多,他的那个四皇弟改变主意,让别人送顾太后和秦王到长安城就藩,杀五皇子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他再次举杯向萧桓敬酒。
萧桓心里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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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向北凉提出增加岁贡的金额,就得向建康城那边解释缘由,让卢渊有机会和理由攻讦他。与其这样,还不补偿给夏侯虞。
毕竟是他让夏侯虞受到了伤害。
他也笑着向二皇子举杯,心里却盘算着把谁留在长安城。
话说得再好,事情办得再漂亮,那也只是在表面。萧桓和二皇子并不信任彼此。原本应该安排在晚上的篝火晚宴,放在了中午,原本应该出现晚宴上炙全羊,也提前架在了篝火上。但用过炙小羊,趁着天色还早,他们就散了。
不过是彼此都怕对方耍花招,在路上设埋伏罢了。
可有些姿态却要做足。
临行前二皇子拉着萧桓的手亲热地叮嘱他有空了一定要去北凉看他,萧桓也真诚地邀请二皇子去襄阳做客。
二皇子哈哈大笑,一面说着“一定,一定”,一面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就有武将模样的胡人领了二十几个各色的美女鱼贯着向这边过来。
“对不住啊!”二皇子遗憾地感慨道,“今天让都督的女眷受委屈了。这几个人就当是我补偿都督的,还请都督笑纳。”
这是送完了金银珠宝送美人了。
夏侯虞不由睁大了眼睛。
那些美人从十二、三岁到二十五、六岁不等,有些是纯粹的胡人,有些却很明显的有汉人的血统,黑发黑眸,五官却比汉人要深邃,比纯粹的汉人更漂亮。
二皇子见夏侯虞这样,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忙道:“都是些女奴,随都督和家眷处置。”
朝廷只有贱籍没有女奴,北凉却依旧保持着草原部落的习俗。
当然,女奴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隶,根本不可能继承家业,也就对那些贵夫人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夏侯虞知道二皇子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暗暗鄙视了二皇子一番。
萧桓却面不改色地把人给下了。
但回去的路上却明显的小心了很多。
夏侯虞猜着他多半是怕这批女奴中有奸细,不由道:“你既然不放心,为何还要下!”
萧桓笑道:“你不是劝我要以利益为重吗?我看过了,他送的这批女奴姿色都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
夏侯虞瞠目。
萧桓哈哈大笑。
夏侯虞还以为萧桓是开玩笑的,谁知道萧桓进了关就吩咐吴桥:“把人送呼兰去,全都卖给那些西域人。”
“啊!”就算吴桥,也很意外。
萧桓听着,就看了夏侯虞一眼,道:“或许有合你心意的,留下来服侍你好了。”
或许是在胡人手里吃了太多的亏,他知道北地贵族早些年很多人都有些嗜好,喜欢买了胡人奴隶当畜生似的养着。
夏侯虞听着就露出了个嫌弃的表情,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是意外他的决定?还是意外他的冷酷?
萧桓没有问。
吴桥去呼兰之前却特意找到夏侯虞道:“西域人也是胡人,不过是因为彼此属于不同部落,我们为了区别这才么叫的。这些女奴若是带去建康城,只怕能好好活着的没几个。卖给了西域人,他们长得都差不多,那些机灵的反而能有活下来的希望,甚至是有机缘嫁个好点的夫君,过上平常人的生活。我们也了很多的麻烦。”
夏侯虞不知道这番话是吴桥自己的意思还是受了萧桓之托,她笑道:“我知道!建康城那边还有一堆的麻烦呢!”
萧桓北伐打了大胜仗,还没将战胜的钱物拿出来重重地打点朝中那些权臣,还有卢渊,前段时间忙着平息建城康里的杀戮,为了卢淮战败的事周旋,暂时还没有空对付萧桓,可等到萧桓去建康城述职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不说战功,这战利品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再就是她的舅父,如愿以偿拿下了卢泱,做了度支尚书。谁来任荆州刺史?新任的刺史是否能心甘情愿地受萧桓的持节,都是他们回到襄阳后一一摆到面前的困难。
他们一路顺利地回了长安城。
郑多等人在长安城已经拾好了行囊,只等建康城那边派来的使臣拾好东西就可以启程了。
回到北凉的二皇子也和大皇子拓跋寿一样,上书准备回到藩地去。
北凉的皇帝赏赐了两位兄长大量的财物,亲自给他们送行。
萧桓留下了吴桥和一批人马,静待明年春天的到来。
夏侯虞和萧桓则在立冬前回到了襄阳城。
百姓、乡绅和名士们夹道欢迎萧桓的归来。
夏侯有义的使臣也早已在襄阳城里等候多时。
萧桓被封为大都督,持节、都督扬豫徐三州诸军事。
也就是说,萧桓坐了原本卢淮的位置,被从西边调到了北边。
夏侯虞愕然,道:“我们要去扬州吗?”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都督要去扬州了!”
萧桓没有吭声。
他在听到夏侯虞那句“我们要去扬州”时,居然觉得这样很好。
就像他们在襄阳和长安城时一样,闲暇时两人可以一起说说话,可以一起去骑马,扬州的风景比长安城和襄阳好太多,夏侯虞还可以种种花,养养鱼什么的。
美的庭院,江南的和风细雨,繁花似锦,更衬夏侯虞的性格和生活习惯。
这样很好。
可“都督要去扬州了”,一句话却让萧桓的心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似的。
那些旖旎的场景不见了不说,还让他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封号大都督。
自本朝立国以来,只听说过大司马、大将军、大司徒的,还没有听说谁被封为大都督的。
是他立了战功之后,封赏低了怕不足以服众,封赏高了卢渊不愿意,谢丹阳等人无中生有想出来的吗?
建康城那边他时刻关注着,却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是因为他的人没能探取得这样的消息?还是因为有什么事瞒着他呢?
建康城那边现在又到底是怎么一番景象呢?
夏侯虞也随着萧桓的沉默而沉默下来。
扬州刺史因地理位置特别而权限极大,一直以来都是由大司马或是大将军的心腹担任。
这个位置怎么给了萧桓?
她不在建康城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
萧桓和夏侯虞都想快点回到建康城。
第二百章高兴
萧桓和夏侯虞都沉默地忙碌起来。
萧桓是忙着安抚襄阳的乡绅官吏,忙着布局交接,夏侯虞忙着拾行囊,确定跟着回建康城的人选,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时间让俩人都有种齐心协力过日子的感觉。
好在萧桓是升迁,锦上添花的多,诸事都有条不紊地随着两人的心意进行着,不过半月,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该拾也都拾好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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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带着夏侯虞和郑多、谢逾等人返回建康城。
建康城那边安排了大臣迎接,领头的理应是卢渊,卢渊却称病没有出席,改为了谢丹阳。
自北凉签署了岁贡的文书,夏侯有义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朝廷南迁这么多年以来,这是北凉第一次同意岁贡。
印林北伐胜利的那一次,不过是掳了些财物回来。
他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没有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也许他会像章含所说的那样,成为中兴之君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就会想到夏侯虞的婚姻。
郑芬给他阿姐选的夫婿还真是有眼光,不仅能行军打仗,还能和朝堂中的言官唇枪舌战,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左右朝堂的一代名臣。
可惜了,夏侯有道死得太早,不然内有夏侯虞,外有萧桓,他这皇帝还有什么好愁的。
这也算是他的幸运了。
夏侯有道没有福气,给夏侯有道铺得路,却让给他。
夏侯有义让身边的内侍重新举起了铜镜,又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衣饰。
他决定亲自去迎萧桓和夏侯虞进城。
除了高兴之外,他还指望着萧桓和夏侯虞帮他对抗卢渊呢!
就像这次任萧桓为扬州刺史。
之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寻思着郑芬也算是他的舅父,而且郑芬与各大门阀世家都交好,因夏侯虞之前引起的杀戮虽然被卢渊压了下去,可大家并不满意,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做起事来别别扭扭的,气氛也不好。如果郑芬能回来从中调停,那就是最好不过的。正好郑芬又想做那度支尚书,他原来准备让卢泱任扬州刺史,郑芬任度支尚书的。
谢丹阳却来说服他,让他任命萧桓为扬州刺史,把荆州刺史的位置让给卢渊,由卢渊来任命他的心腹,并道:“郑芬在荆州经营多年,襄阳又是萧桓的地盘,就算是把地方让给了卢渊,卢渊想立刻接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又可以占据扬州这个位置。如果卢渊不同意,就让郑芬去扬州。父子双刺史,卢渊是绝对不会愿意给郑家贴金的。”
他还是他第一次在这样重大的任中表达自己的意愿,很怕被卢渊强硬的拒绝失去帝王的威严,战战兢兢,还是章含劝他:“这是一次机会,就算卢渊不同意,那也是因为卢渊太强势,大家只会更忌惮他。”
夏侯有义这才下定了决心。
事情果然如谢丹阳所预料的那样,不过卢渊还要走了两个散骑常侍的职位。
谢丹阳觉得夏侯有义完全可以不与理会。
夏侯有义却觉得,什么事都有得有失,一味的占全了,容易激怒对方,引起对方的反抗。
谢丹阳听后沉默良久,笑着恭喜了夏侯有义:“天子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先帝在天之灵有知,不知道多高兴呢!”
这句话取悦了夏侯有义。
武宗皇帝在世时眼角也不曾瞥过他一眼,可武宗皇帝逝世后,最终接任他遗志的,却是他。
武宗皇帝若是在天有灵,恐怕也会瞠目结舌吧?
心不在焉地想到这些事,夏侯有义的心情就更好了。
他大声喊着章含,道:“犊车都准备好了吗?赏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萧桓立下了不世之功,在民间和朝廷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他得好好的奖赏萧桓,除了官爵和金银,他还从库房里找出了一对鼎,准备赏赐给萧桓做传家之宝。
萧桓打了大胜仗,还逼着北凉岁贡,让章含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敛也敛不住。
他笑盈盈地应“是”,像夏侯有义小时候一样,上前帮夏侯有义整了整衣襟,恭敬又饱含深意地道:“天子,大都督回来就不一样了。有大都督和长公主站在您身后,以后谁要说什么话都得掂量掂量了。”
夏侯有义点头,低声对章含道:“我想早点选妃!”
章含的笑意更浓了。
就在前几天,夏侯有义还曾去探望了在长公主府养病的杜慧。
而杜慧身边,常常有萧家的几位女郎侍疾。
天子不仅见到了萧韩家的那位二娘,还和二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回来的时候非常的高兴,还去后花园亲自选了几朵形态各异的花,说是要亲手做干花。
据他所知,天子问二娘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事的时候,二娘就曾回答说在做干花。准备长公主回来的时候用干花给长公主做一个小小的睡屏。
可见天子十分喜欢这位萧家的二娘。
若是天子能和二娘成亲,和萧家、和长公主亲上加亲,就更稳妥了。
章含想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一番夏侯有义的服饰,觉得太过素净,让内侍给夏侯有义重新换了块玉佩,这才恭迎夏侯有义上了犊车。
夏侯有义到达迎接萧桓的地方,萧桓和夏侯虞还没有到。
谢丹阳和郑芬等人都吓了一大跳。不过,他们随即就明白了夏侯有义的想法。
能打卢渊的脸,两人当然乐于见到,立刻故作惊讶地迎上前不说,话里话外还透着夏侯有义和夏侯虞是如何的姐弟情深,夏侯有义又是如何的器重萧桓,萧桓又是如何的忠勇。
这也是夏侯有义乐于见到的。
君臣同心,整个场面如同繁花似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气氛十分的热闹。
假寐在家的卢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在范氏担忧的目光中冷笑了几声,端起案几上的药一饮而尽,低声问范氏:“阿淮还没有消息吗?”
卢渊是真的病了。
不过只是小小的风寒。
让他心里不痛快和担心的是卢淮。
被贬为了庶民,从今后与仕途无关,还让他一直瞧不起的萧桓坐上了他从前的位置。
卢淮的心情可想而知。
卢渊不好时时刻刻盯着他,谁知道转眼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范氏心疼地帮卢渊掖了掖被角,柔声道:“阿佛亲自去找了,你别担心。二叔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心里不痛快,出去散散心,应该很快就会好了。这不是还有你在吗?等风头过去了,再给二叔找点事做就是了。二叔心里肯定也是明白的。”
第二百零一章接风
卢渊也觉得卢淮应该明白。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范氏不要再说了。
范氏温柔地笑,心里却把卢淮骂了个狗血淋头。
萧桓和夏侯虞进城时,太阳已经有点偏西了。
夏侯有义带着群臣围了上来。
天子亲自来了,卢渊却没有来。
萧桓和夏侯虞不有些吃惊。好在是两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笑语殷殷,该问好的问好,该请安的请安,没有让人看出一点异样。
夏侯有义给萧桓和夏侯虞的接风宴设在华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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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华林园依旧绿树葱郁,若不是寒风吹得人冷飕飕的,还真看不出来现在已是冬季。
和萧桓同坐一辆犊车的夏侯虞不由笑:“还是建康城里暖和一些,长安城应该已经下雪了吧?”
“嗯!”萧桓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有萧备在,那些马不会有事的。”
这次萧备没有和他们一道回建康城,就是因为那些马人能够颠簸,马却不能颠簸。
夏侯虞不有些担心萧桓的安全。
萧桓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道,道:“有尹平,还有钱三,不会有事的。”
何况他刚刚打了胜仗,积威之下,不会有人去主动捋其虎须的。
萧桓亲自扶夏侯虞下犊车。
有人上前来和夏侯虞打招呼。
夏侯虞暗暗吃了一惊。
来人四十来岁,皮肤白净,留着山羊胡须,名叫崔芮,是崔浩的堂侄,崔氏的从兄,新任的崔家家主。
“从前长公主常跟着郑夫人到家里来玩,”他示好地道,“如今长公主大了,郑夫人也总是忙这忙那的,很少回娘家了。长公主得了闲,还是要常常和郑夫人一到崔家去做客才是。”
这才是门阀世家的作派。
不管从前有什么恩怨,此时利益至上,都可以一笑泯恩仇。
之所以记得,也不过是你还没有那本事让人忍让罢了。
夏侯虞想着,情绪就有些低落,强打起神来和崔芮寒暄了几句,又迎来范氏的问候。
反正她今天就是应酬人来了。
夏侯虞破坛子破摔,索性什么也不想,一心一意地和那些人契阔起来。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亥时,大家都困得不行了才散。
夏侯虞打着哈欠进了屋,发现内室已经拾好了,阿良正和她身边的侍女说着话。
见了夏侯虞,两人忙上前行礼,恭敬地喊着“长公主”、“大都督”。
夏侯虞讶然,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桓跟着她走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萧桓好像眨了眨眼睛,随后又是一副疲倦致极了的模样,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径直朝内室走去,好像他一直就睡在那里,现在不过是倦鸟归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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