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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
行骋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却看到宁玺脖颈上自己嘬的草莓印儿。
“甜。”
他哥给什么不甜啊,随便抛个白眼,拧他耳朵,掐他的后颈皮,那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路上不堵,他们用了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t2航站楼,从到达层上去,机场流量从早晨开始了它的高峰期。
明天估计是各地大学开学报道的日子,机场停车场离挤满了车,排着队在等待。
行骋爸爸怕耽误宁玺的时间,就先去停车了,让行骋带着宁玺去换登机牌。
两个人去拿了票,又去买了奶茶和吐司,行骋拆完吸管拆包装,让他上飞机之前吃点儿,别到了北京喊饿,机场离北大还有一段儿距离呢,路该怎么走等会儿给他发过去,别丢了还得来北京捞你……
宁玺掐他一把:“你今天能念叨啊。”
看着宁玺一口一口地吃,行骋忽然不说话了。
盯了一会儿,他拿手弄了弄他哥哥的帽衫,手心里起了薄汗,提醒道:“吃完了擦擦嘴,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安检。”
宁玺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一个小时也行,我查过了。”
行骋又说:“早点进去吧,多休息一下。”
宁玺的目光不甘示弱地回应他:“飞机上可以睡。”
在被紧紧看着的那一刻行骋又败给他了,只得说:“那再待会儿。”
机场里的路人行色匆匆,都在前往各自的方向。
等宁玺咕噜咕噜把奶茶喝完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各怀了心事,说不出口。
明明“分别”这两个字在他们看来是那么遥远,但是这一天又来得那么地快。
那么触手可及。
总要长大,总要各奔东西,就像一处滚滚东流的大河,将回忆投掷进去,奔赴了远方。
宁玺一看时间,“差不多了。”
他慢慢起身,又慢慢地把奶茶盒与吐司包装扔进垃圾箱,买了瓶矿泉水喝。
行骋也拿过去喝,一口凉水下去,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们站在安检口附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进去,时间又过了十分钟,谁都没舍得先动脚步。
行骋最终开口打破了沉默:“走吧?”
宁玺深吸一口气,把行李箱拿过来自己托着了,再从兜里摸出身份证和机票,抬起手臂,摸了摸行骋的头。
四个月,几乎十多年来,他们都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如果大学开销太多,寒假可能还要留在北京打工。
宁玺去看一个个过安检的旅客,下了决心,捏紧了手里的证件。
他眨眨眼:“行骋,我走了啊?”
“等一下!”行骋一跨步站近到宁玺跟前。
他比宁玺高了一截儿,借着身高优势把宁玺帽衫的帽子拉起来,戴到宁玺的头上。
行骋双手抬起来,抓住宁玺的衣帽往自己眼前扯,衣帽遮住了宁玺的脸。
行骋俯下身子。
人来人往的安检口,无数人拖着行李箱捏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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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走得急促。
行骋望着把脸都遮掩在了衣帽里的宁玺,吻了他。
宁玺闷哼一声,站定了脚。
唇齿交缠的温热气息,让行骋忍不住想要把宁玺揉进心坎里。
这是一件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闭上眼的事,像触电一般,夺目而滚烫。
一吻毕了,从开始到结束,宁玺努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慢慢睁开眼睛,周围好像只有几个路人注意到了他们,但也只是猜疑纷纷,并未大声表现出厌恶或是起哄。
宁玺刚刚的脸虽然被行骋用衣帽遮住了,但从身高外形来看,很明显是个男生。
这是属于机场的吻别,虔诚而郑重。
行骋捧着他的脸说:“一路平安。”
说完,他帮宁玺背上刚刚垮了背带的书包,拉过行李箱,用脚底去蹭机场溜滑的地板,不去看他。
“要想我。”
宁玺忽然很想哭,但他忍住了。
直到他跟行骋真真正正道了别,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不受控一般地疯狂往下掉。
他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不回头的冲动,他知道行骋还在原地站着。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这一去山高水远的,隔了大半个中国,除了明年春节,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他想过很多次他和行骋分别的场景,在小区单元楼下,或者在机场安检口互相笑笑,潇洒地送别,但没想过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两个平时都利索的小伙子,现在却是难舍难分。
可能行骋就是这样,一点点,一步步地,把他从一个与人难以沟通,没有多少私人感情的冰冷性格,暖成了如今这样。
一颗心脏都被填得好满。
宁玺很少哭,兜不住眼泪,安检的时候不让安检员一脸惊奇,他们见过的机场离别流泪的人太多,但像宁玺这样一个大小伙子的,还真是少,大概是有不舍的人,或不舍的事。
自己还真是魔怔,还哭上了。
宁玺没管他们的表情,压根儿不在乎,他拍照,盖章,过安检,直到顺利入了关,没忍住隔着雾玻璃偷看一眼,依稀还见着行骋在安检口站着,一动不动。
宁玺向前走了几步,行骋也跟着走了几步,他忽然觉得脚下千斤重,仿佛再也迈不开步子。
要想我,宁玺心里默念三遍,要想我。
登上廊桥的时候,宁玺忽然想起他高考前语文课练习写高考作文,老师给了题目让写爱的意义。
他在草稿纸上写了十多遍行骋的名字。
笔迹刚劲而缱绻。
眼睁睁看着宁玺拖着行李箱走了,行骋一下就像泄了气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有点儿恍惚,仿佛现在已经到了寒假,他是在这里接宁玺的飞机。
他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是宁玺发的消息:我快登机了,你回去了吗?
行骋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正准备边走边回消息,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爸。
站在远处的盆栽旁,脸上看不出表情,身形像山一般,直直地望着他。
行骋不知道他爸是多久到的,有没有看到他追宁玺,有没有看到他……和宁玺接吻。
他心里忽然像有了一把擂鼓的锤,轰隆隆地敲,刺激着他,鼓舞着他往前走,行骋也这么做了,故作镇定地站在他爸身边。
“爸,玺哥走了,我们回去吧?”
行骋他爸紧皱着眉,突然发力,一脚踹上行骋的小腹!
那速度行骋都没看清楚,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腹部剧痛,瞬间跪下来,粗喘着气,像是喉咙都被撕扯到了一般,说不出半句话。
周围的旅客吓得惊叫散开,露出一大片空地,远处站着的安保也过来了几个,行骋硬撑着想站起来,疼得不行,只得撑起半边身子,对着走近了的安保说:“他是我爸!”
那几个人看行骋爸爸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行骋也慢慢撑着被扶了起来,才明白是俩父子之间起了矛盾,疑惑地又问一句:“你好,你真的没问题么?”
“没,没事……”行骋说,捂着小腹不敢喊痛,“添麻烦了,真对不住。”
行骋爸爸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没辙,行骋看他爸没继续揍他,心跳得极快,只得慢吞吞跟在后边儿走,一路下了电梯到停车场找车,车门开了他都不敢坐前排,跑后排钻进去,冷不丁听到他爸一声厉呵:“坐前面!”
得得得,能不听指挥么,行骋又捂着肚子到前排坐着,颤抖着手去系安全带,太疼了。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被他爸这么打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好还让他上车,没被扔在外边儿。
机场回家的路不远,行骋一路上不敢说话不敢玩手机,只得盯着窗外的风景,又把窗户摁下来了一点儿吹风,抓了一把头发,把涌上喉间的咳嗽又压了回去。
开车的行骋爸爸忽然叹了口气。
行骋一下紧张起来,座椅靠背都调直了,坐得端端正正,感觉下一秒他当过兵的老爸能开了车门儿把他扔机场高速上去。
“你也想去北京读书么?”
行骋愣了一下,诚实地点头,“想。”
“好好考吧,”他听到正在开车的父亲如是说,“考上了就过去读。”
第三十八章
这么多年,行骋看得出来自己父母对宁玺的疼爱与关照。
行骋脾气又犟又大,从小被他爸爸打到大的,现在鼓起勇气跟家里闹这么一出,反而没挨揍,他心里还不踏实。
不过,他爸他是了解的,退伍的军人,面冷心善,跟宁玺在性格上还颇有些相似之处,以前宁爸爸在世的时候,两个邻居也常在一块儿互相取对方的报纸,交换着看,也有偶尔打篮球的时候,他爸说是那会儿他们部队里面,也有打得很厉害的,常让他想起那些日子,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年少气盛。
他爸爸现在这个态度,反而让他有些不安,从回家到现在至今未跟他说过一句话,妈妈端着两碗煎蛋面过来放了筷,唤他过来吃。
行骋倒了杯牛奶喝干净了走过去,再敲了个水煮蛋放到面里,拿筷子一点点儿地搅,不敢违逆他妈妈半点儿意思,记得以前小时候就是这么被逼着吃鸡蛋喝牛奶,才冒了这么高一截儿,还多亏了当妈的管得严,不然不知道得长成什么歪脖子树。
行骋爸爸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趟都没坐下来吃饭,行骋吃面的速度都快了,怕他爸正找东西抽他,把求饶的目光投向妈妈,后者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当妈的还是没忍住,又怒又气,却又没办法,咬着牙看自己的儿子:“你呀!”
“不学好的,”行骋妈妈都想把面扣儿子脑门儿上了,“净去带坏别人!”
行骋猝不及防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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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拧了耳朵,半句痛都不敢吭,“是是是,是我带坏的他!”
“你们好了多久了?”
行骋不敢吃面也不敢躲,坐在板凳上捧着面碗认真道:“很久很久了。”
“你小子给我装!”
行骋妈妈杂志一卷打他后脑勺上,打得行骋一缩脖子,回头一看,我靠,还是本《红秀》,这么厚的书打过来,想要命不成?
行骋咧着嘴,眼前面条都快凉了,“八九个月了快……”
“半年多那能叫长么?知道什么叫长么?你们这代小孩怎么回事儿的,谈恋爱按月算!有没点儿规矩,有没点儿责任心啊?!”
被当妈的训得一顿懵,行骋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按月不成,那得按年算,指不定他哥多小就暗恋他了,七七八八算下来,得有十来年了吧……
老一辈谈恋爱大部分都是初恋就结婚的,哪儿像现在换得这般快,月抛半年抛,初高中生还没亲上嘴儿就换隔壁班的了。
“行骋。”
在客厅里坐着抽烟一直没说话的爸爸,灭了烟头朝这边看来。
行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特别勇敢,“爸。”
爸爸又从兜里摸了一包来抽,夹起滤嘴塞到嘴里,缓缓道:“你成年了,我管不了了。”
紧接着,行骋爸爸继续说:“等上学了就把手机交了,周末再用,你这样考不了北京的。”
行骋一愣,手机?异地恋不用手机这不要人命么?
可是,他爸又仿佛在跟他谈什么条件,后半句“管不了了”,行骋可是没有听落下。
行骋站直了,说话的底气特别足:“爸,那如果,我考上北京了……”
“那是你的本事,”
行骋爸爸的面孔隐没烟雾里,“上了大学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也还年轻,未来谁说得准呢?”
他不是没年轻过,没一头热血撞过墙,这小孩性子随他,他都知道。
那会儿他当爹的,只当儿子是一时脑热走错了路,总归会回到“正常社会”上来的,况且正面临着高三,万事儿得先顺着来。
宁玺那孩子这么多年,他们虽然是旁人,但也是长辈,这么多不容易,孤独与成长,全都看在眼里。
行骋现在正处于青春期的分水岭,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强硬不得。
一步棋要是走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行骋,”
他又开了口,“前提是你得脱离我的视线,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骋应了声,本以为就这样先止了,没想到他爸的疑问连珠炮似的来:“你想过以后么?”
“想过。”
行骋说。
“您告诉过我,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三岁认识他,十四岁喜欢上他,十七岁跟他在一起,这期间是十四年。可是我现在选择了跟他好,那么十七岁之后,到不知道多少岁的期间,就是一辈子。”
以往宁玺嫌他幼稚,老是说他,被闹得想揍人了就问他一句,你几岁了?
行骋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默地念。
比你小三岁啊。
……
北京。
宁玺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落地之后才感觉到了北京的燥热,脱了帽衫拿在手里,出了廊桥上传送带,去取托运的行李。
他站在首都机场的到达口,去看外边儿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行骋穿着校服的样子,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回个电话。
可是拨号的时候,宁玺又犹豫起来,刚刚难受成这样,劲儿还没缓过来呢,到底打还是不打啊,别两个人又隔着手机开始闷气儿,他都快有种冲动想要买张机票再回去。
明天石中高三就开班儿了,今晚指不定要闹腾闹腾,别玩嗨了又给忘了时间……宁玺平时绝对不会这么事儿,但他现在人一在外地,感觉自己孤身一人的,能够挂记的就是故乡的人,一分一秒,一静一动通通都是他。
中午到了学校之后,行骋的电话回过来了,老老实实把今儿早上的事告诉了宁玺,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一阵,宁玺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叔叔就,”宁玺咳嗽了一声,“只你手机?”
行骋抓住了属于他的重点,凶神恶煞地叨叨他哥:“你感冒了?走的时候套那件衣服是不是给脱了,北京冷么,还是飞机上空调开得低,毯子没要一张么?”
宁玺头都大了:“不是……你先跟我说,叔叔就只了你手机?”
行骋答:“对啊。”
被踹了那么一狠脚的事儿,半字不敢提。
宁玺还算了解他们家,“没揍你?”
“没,我妈还说我带坏你,倒是被拧了耳朵。”
行骋一提这就隐隐约约有些肚子痛,心想周末有空还得去医院看看,别给踹出毛病来了。
“学弟,前面得拐弯儿,别光打电话不看路。”
宁玺那边忽然出来一个男声,听得行骋一愣,直接问他:“谁?”
“学校里来接新生的学长,”宁玺说,“他带我去宿舍楼。”
铺天盖地的烦躁突然就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行骋心里出现了一种落差感,明明往日这个时候陪着宁玺走路提东西的人都是他,可是现在读了大学就有新认识的人陪着他,甚至嬉笑怒骂全都让别人看了去,自己只能隔着个电话,连人都见不着。
他那边没吭声了,宁玺连着“喂”了几声,没闹明白弟弟怎么了,惹得那边帮忙的学长一脸好奇地问:“跟家里人打电话吗?”
宁玺点点头,确认了一下电话没有挂,“是我弟弟。”
手机上备注的字儿很大,宁玺也丝毫不遮掩,那个学长眯了眯眼,确实看到“弟弟”两个字,但还是胸有成竹地说:“是男朋友吧?刚看你打电话的表情,真不像是弟弟。”
这么直接地“被出柜”还是头一次,宁玺有点儿猝不及防,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淡然地笑笑:“我很爱他。”
“北京很大,特别海淀这边,大学多,事儿也多,什么人都有,圈子也乱。”
学长带着宁玺到了男寝楼下,停了下脚,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晚上没事儿出去玩的话,要注意点儿,人杂,出什么事儿可以给我打电话!嗳,你把你手机给我,我来输号码,不麻烦。”
帮了这么多忙,又接待他,宁玺实在不好推却,便把手机拨号的界面调出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学长拿到宁玺的手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小心”摁到了通讯联系人界面,反复点了两下,发现通讯录里存的号码,和通话记录都删得只剩一个人,就是“弟弟”。
他了然似的,朝宁玺笑笑,输下自己的名字,邢飞也。
宁玺揣着手机回宿舍,跟另外的室友打过招呼,挨床沿边儿坐好,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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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打电话。
再不打,明天开了学,就没法再天天联系了。
一想到这,宁玺就难受得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没法,只得暗示自己,得坚强点儿,撑下去,等到明年的九月,两个人在北京,如果他这一年打工多攒点儿钱,还能在外面一起租一套房子住。
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宁玺又碰到了邢飞也,他也有点儿惊讶自己这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还能有人来打招呼。
邢飞也只是笑,买了两罐儿红牛带宁玺走了一圈儿校园,认真地聊了天。
他们,果然是一类人。但是有时候宁玺觉得,他能喜欢男人,也仅仅是因为是行骋而已,若要换了其他人,可能性微乎其微。
邢飞也是北京人,算是在海淀区经常玩儿的,一听宁玺想找份工作,思来想去,就只记得有酒吧还找侍应生,但他摸着下巴看了宁玺一会儿,摇摇头,“不成。”
宁玺有点儿懵:“为什么?”
邢飞也叹气,笑道:“你这长相,去了只会惹事生非。”
他对这小学弟倒是半点儿想法没有,不是他喜欢的型,但是保不齐他把人介绍到酒吧去,惹出点儿多少事端,他哪儿负得起这个责任?
宁玺没话说了,只得点头,说:“等周末了,我去逛逛看。”
昨晚行骋等到宁玺回了寝室才睡,两个人打了四五个小时的电话都没挂,宁玺不能说话吵着室友,只能听行骋讲话,他打字,遇到想笑的时候,憋得难受,咳嗽几声,行骋还要在电话那头笑他。
“你不记得你在金川的时候么,一冷就往我身上靠……”
宁玺听得一羞,迅速打字:滚!
行骋在那边儿继续厚脸皮,“你现在冷么,晚上北京还是风大吧?要是冷,你就往被窝里靠靠,暖暖脚。”
宁玺继续迅速反击:往被窝靠?
“就像我在抱着你,”
弟弟在那边儿朝着麦克风亲了一口,听得宁玺手一抖,手对着手机麦克风就打一下,行骋连忙问:“怎么了?”
宁玺黑了脸,回他:啪,扇你脸。
太惨了,异地恋真他妈惨。
第三十九章
九月,离别与初遇都在此展开。
沉浸在恋爱里的青春期男孩儿,眉眼间的那股子气儿是遮掩不住的,就像任眉之前说的一般,你和你哥哪儿瞒得住啊,稍微熟悉你们点儿的人,看眼神就看出来了。
每个人在望向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但自从宁玺走了之后,行骋敛不少,明显比以前要稳重得多,没那么躁动了,有空也不下楼去找场子打球,趴在桌上写地理题,一圈一圈儿地在山脉上画重点,记名字,看到那个秦岭的南北分界线,出一会儿神,再拿红笔把“燕山山脉”圈下来,记住了,这是北京河北那片儿。
他盯着那四个字,热得脱掉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行骋开学第三天,应与臣的学校还没报道,回了成都天天待家里边儿不知道是闲的还是真好心,开着车跑石中来,给行骋抱了几箱六个核桃。
“体贴!”
行骋随手开了一罐,仰脖扯了一口,任由汗水顺着下巴颏儿留进背心,“够我喝一个月。”
应与臣靠在他的小跑车边儿上笑,手里转着打火机:“补补脑,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答应了你哥得好好照顾你。”
“你又开始抽烟了?”
行骋一听到他哥,就乐,一拳轻轻砸到应与臣的肩膀上,说:“你还照顾我?你自己都够呛。”
一皱眉,应与臣做个鬼脸,笑道:“我都多大了?我嫂子都要抽烟,我哥哪儿有功夫管我?”
应与臣那小红帽跑车特别招摇,石中门口油门儿一踩,压得整条街都能听到那令人瞬间兴奋起来的声浪。
行骋守着那几箱饮料站在校门口,想掏手机给任眉打电话让他叫兄弟们下来抱罐子,结果一摸兜才想起来没有手机。
他认了,把箱子一个个搬到保卫处去,再自己拎了两提上去,喊任眉他们下来帮忙。
开学这才没几天,任眉作为监督行骋上课不打瞌睡的第一人,困得比行骋快,睡得比行骋久,行骋都懒得说他什么了,这人还是得靠自己。
遮眼睛睡觉,趴着睡觉,什么姿势任眉都睡不舒服,半眯着眼拱到行骋身上,被行骋拧着脸蛋儿醒了,“干嘛啊?”
“别往我身上拧巴,”行骋开了罐儿核桃汁递到任眉嘴边,“提提神。”
任眉一口气喝了一半儿,把封好的白色礼盒从抽屉里拿出来,上边还绑了粉红蝴蝶结缎带,“嗳,你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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