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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
初中那会儿打过的架在行骋现在看来都是一时犯二干的事儿,不过以他的性格,出手过的拳头就不会后悔。
那会儿的男生,日常吃饭睡觉打群架,爱听陈小春的歌,什么乱世巨星算你狠友情岁月的,一进ktv就拿着话筒嘶吼着唱。
只有行骋他们这个包间,因为行骋情窦初开的,大家伙儿都唱陈小春的情歌,跟着行骋在旁边儿记那首独家记忆的歌词。
行骋嗨完了回家,在楼下看到他哥窗口的灯,满脑子都是一句: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是你,给我一半的爱情。
只是那会儿行骋压根不知道,这一半在以后,慢慢滋长,慢慢变得圆满……
年少气盛,做什么都积极,跑得比谁都快,每天去练球的动力,也不过是宁玺在球场上矫健的身姿,场下疯狂挥毛巾的队友们。
他也想有一天,他哥能为他挥挥毛巾,对人说,场上打得最牛逼的那个,最帅的那个,是我弟弟。
下午任眉打电话来,说今儿个下午街球场少了一拨人,估计上次来学校打比赛的那群人不在,今晚上你哥放学,要带人跟着点儿不?
行骋想了会儿,这国庆假期的,大部分哥们儿都外出旅游了,那学校的一拨半吊子校队的傻逼就算开个会也没多少人,应该问题不大。
他跟任眉回了话:“晚上再说。”
任眉火了:“你他妈又要去当护草使者啊?”
行骋也火了:“我哥那样儿的再怎么也是草上添花,你想想,什么草能开花的?”
任眉哽咽一下,骂了句傻逼,冷静地答:“铁树吧。”
这回答倒是把行骋给郁闷死了,这得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行骋你要是能把你哥追到,真特么是铁树开花了。”
整个下午行骋没去球场,公司企业打比赛的时间刚好那边老板又推到了周末,时间一空出来,行骋就去校门口等他哥放学了。
高三压力大,放学的时间越来越晚,有些不放心女孩儿自己回家的家长就自己来接了。
行骋里面一件球衣套着帽衫,风吹过来还有些浑身发冷,他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今天他哥穿得也不少,晚上应该冷不到哪里去。
他站在家长中间,觉得心里特别自豪,自己也跟个家长似的。
高三复读班拖延了二十分钟才放学,宁玺背着包下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校门口保安催促着学生尽快离校,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出校门就看到行骋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神情坚定地看着自己。
宁玺一点头,快步走过去,抬眼就训他:“杵这儿做什么,走啊。”
行骋挎着篮球袋,闷不吭声跟着他哥走。
如果这会儿下个雨,肯定特浪漫。
行骋忽然觉得自己比宁玺长得高真好,打伞这种累活儿都可以自己来干。
没走出去多远,行骋就觉得后边儿有人跟着了,加快了步子,伸手去把宁玺搂过来一些,看着特亲密。
那群孙子看到他行骋在,估计也没这个胆子上来一下挑两个。
确实被他料中,那群人可能就来了四五个,跟着追了一条街,到了小区门口才停下。
宁玺觉得这一路上行骋都怪怪的,一直搂着自己不放不说,还一直在讲话,吧啦吧啦的,平时话根本没这么多啊。
行骋着急,把他哥半推着进了小区:“快回去了。”
宁玺攥着书包带,回头问他:“你不回家?”
“啊,我先不回去。”
行骋随口编了个谎,还有点紧张:“任眉开了包房局子,我得去打一趟。”
宁玺有点儿起疑,盯着他看了会儿,觉得也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说:“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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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就闷着头进小区了。
行骋站在小区外,有点儿恍惚。
感觉那句“早点回来”像是那种家里的夫人对先生说的,特别温柔,况且是在他这种浑身戒备的时候入了耳,更要了他的命。
宁玺就是这么个人,冷淡得很,但属于冷面心热,轻飘飘一句话,看似随口,里边儿的份量,在行骋看来,足足有千斤重。
没几分钟,行骋就看着宁玺窗口的灯光亮了,窗帘还是关着。
他看到院里有睡得晚的小孩儿嬉闹着冲上自家的单元楼,耳畔响起大人在自家厨房窗口做夜宵的炒菜声……
各家各户明明暗暗的窗,都藏着人间一百种生活的味道。
行骋想起他的孩提时代,只有考试是烦恼。
成长的无畏无惧,将暗恋都抹上恰到好处的甜蜜。
第九章
行骋吸了口气,看着对面街边站着的五个男生。
他冷着脸,转身进了小区旁边儿一个空旷的巷道。
这儿人少,容易带过来。
他想起上小学那会儿,他们一群三年级的跟六年级的打架,也是在这个巷子里,宁玺当时也上六年级,带着一拨班上的人跑过来,一脚就把同级的男生踹翻在地上,喊他们三年级的先跑。
一伙的小男孩儿都跑光了,小行骋就是不跑,转身去捡砖头,正准备招呼上去,宁玺带的人已经把对方全部放倒了。
行骋妈妈拿着跌打损伤的膏药,带着小行骋登门道谢,宁玺妈妈阴着脸接过来,把门儿关得震天响。
长到这么大,行骋都没想通,怎么宁玺妈妈这种蛮横性格,能生出宁玺这么个温和冷淡性子的小孩儿,想了好久,觉得估计是随宁叔叔。
行骋妈妈属于泼辣的,但心善人美,行骋一副好皮相,也随了他妈妈,高鼻薄唇的,眉眼深邃,越长大倒是越有男人气概。
这会儿巷道里没什么人,两栋居民楼中间隔着的地方,只有巷口一盏小小的路灯,和偶尔路过的行人。
行骋挑了根废弃的扫帚杆子握在手里,身上背的篮球袋没有放下,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
光身高他就比今儿来的人高半个头,气势更不用说了,行骋上场子唬人的那一套全拿出来,眉骨一压,瞬间身高二米二八。
面前五个人,有三个还叼着烟,行骋一闻那味儿就想起宁玺。
这一下给他刺激的,背挺得更直了。
有个扣着棒球帽的像是领头来点火的,张嘴就问:“行骋?”
“不废话。”
行骋懒得跟他屁话,说完了把手里杆子在空中比划一下。
阴沉着脸,行骋继续说:“去球场一对一,一打九,斗牛solo,或者在这儿单挑、一起上,都行。”
杆头杵到脚边的板砖地上画了个圈儿,行骋神情狠戾,放了话出来:“今儿只要我没趴下,以后都别他妈跟着宁玺,不然我找人来,就不是你们办我一个这么轻松。”
五打一的肉搏,行骋手里拿了根杆子变成了械斗,抄起一根挥过去,专门指着人手臂打。
耳边风声阵阵,巷子里充斥着忽高忽低的叫喊声,招呼过来的是拳头还是腿脚,行骋看不清楚,只觉得疼。
比他更疼的就是那五个人,一起冲上来摁行骋摁不住,反而被行骋几腿踹出去掀得人仰马翻,一杆子下来打到手腕子上,半天使不出丝毫力气。
行骋背上被砸得猛地一痛,回头一脚踹上去,补了一棍!
旁边颤巍巍站起身来的一个男孩儿吐了句脏,吼道:“宁心呢?”
有个站得远不敢冲上来的跳着脚骂:“心个屁,那男的叫宁玺,人呢,滚出来啊!”
这声儿对于行骋听着来说太聒噪,低声骂了句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冲上去补一脚,发狠得眼里都要滴出血来。
带棒球帽那小子抡拳头来砸行骋,被握住了手臂,小腹挨了一脚,踉跄着倒退好几步,瞪着眼吼:“叫宁玺滚下来,今儿个就是来拾他的,你算个什么……”
他手里一根杆子拿着都打断了,掰开成两半儿,一手一根,喉咙被不知道谁的手刀给打得生痛,一口带血的唾沫咽下去,刮得难受。
行骋的嗓子都嘶哑着:“我他妈是他男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没去看小棒球帽惊讶的神情,反手往冲到跟前的人身上又闷一棍,力道极大!
篮球袋在脚下踩脏了,拎着连带着里边儿装的篮球往人身上一砸,墙边的砖磕得行骋侧脸都抹了泥渣。
巷口的路灯倒映出几个匆匆而过的人影,又过了两三分钟,行骋停了手中打得又断了半截儿的扫帚杆子。
面前趴着三个人起不来,行骋呼吸粗喘着,跪在巷道中央,半边儿脸都是血,手上磕出了伤口,血珠子成串儿地往下滑,汇入脚边的一堆小石砾中。
跑了两个,估计过不了多久要来人,行骋不敢耽搁,慢慢儿扶着墙站起来,把手里的杆子一下扔到地上。
行骋粗着嗓子低吼:“还来吗?!你们还他妈敢跟着宁玺吗?!”
现在就觉得浑身都疼,吸一口气儿,喉咙都是嘶哑的。
趴地上的一个眯着眼揉脖子,声儿都带了哭腔:“我草……不来了……”
行骋冷笑一声,攥着球袋绳子,掌心的血都没擦干净。
“宁玺是我们校队以前的老大,你们胆儿大,再敢来,老子叫上校队的人来削你们!”
行骋说完,闭着眼,把眼睛旁边黏糊着的汗水抹了,去看了一眼巷口的路灯。
喘了口气,行骋拎着球袋小跑出巷子,蹲在墙角根儿歇了一下,站起身来,把外套脱下来翻了个面,有血的那一面给穿到了里面。
他跑到路边儿的车旁,在后视镜照了一下侧脸,果然看到了嘴角的红肿,嘴一咧,撕得疼。
行骋从篮球袋里边儿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还没裂开,松了口气,掏出来就给任眉把电话拨过去。
行骋咳嗽一声,张口的音儿低得吓人:“任眉,买点酒纱布过来。”
任眉在那边正跟人打牌呢,一个王炸出来,正要高呼,接了行骋电话给吓得不轻:“我靠!老大,你怎么回事儿啊?”
行骋疼得要死了,站在小区门口不敢进去,宁玺窗口的灯还亮着,等下要是瞅着自己怎么办?
他又看了一眼,窗帘拉着的,还算放心,低着头往小区里走:“别他妈废话,快点儿,再晚了我死这儿了!”
任眉那边儿的牌局一听是行骋出了事,半大的小伙子个个都坐不住了,拿着电话吼,哪个傻逼啊我靠!
任眉能说吗,再多说一句这他妈事儿要闹大了就绝了,得先去看看行骋什么情况。
好几个男生迅速跑去诊所买了纱布酒和一堆跌打膏药的,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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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出租车,就往行骋家赶。
行骋正躺在床上,衣服撩起来了一半儿,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了,看到任眉后边儿跟着七八个,怒道:“谁他妈让你带那么多人来的?”
任眉脖子一缩:“我靠,这不是你出事儿了吗,我们都快吓死了……”
行骋一叹气,觉得这事儿也怪他自己,开了门让人都进来,把家门关了,看了下时间,估摸着这时候宁玺应该已经睡下了。
他指挥着任眉去厨房倒了可乐,端了好几杯出来,简单招待了一下,把今晚的事儿说了,嘴上还咬着纱布,一边扯一边命令:“谁都别去找事儿啊,如果他们还来跟着,那此事儿再议。”
几个当兄弟的只得点点头,闷着可乐往喉咙里灌,行骋把纱布上好了,酒淋着手臂一浇,举了杯可乐跟他们碰杯:“干了。”
任眉看他这样子也来气,只得跟着碰上去:“干呗!”
一群人半夜走了之后,行骋用热水抹了个澡睡下了,一看时间,这都凌晨三四点了。
一夜无梦,睡到日上三竿,行骋摸着床沿起来洗漱,实在没力气起来去找宁玺吃早饭,脸上还挂着,没办法,就这么躺了一天。
宁玺一大早起来没见着行骋,还觉得是他昨晚跟任眉去跑局子玩儿太晚了,起不来,晚上放学了跑行骋家门口听了会儿,没听着动静。
他坐不住了,把手机打开,主动给行骋发了个消息过去。
勿扰:在吗?
抱着手机等了会儿,行骋那边回过来一个“到!”
宁玺总算松了口气,今天一天自己都心神不宁的,慌得很,但行骋还好就行,就怕叔叔阿姨不在,这小孩儿出什么事。
行骋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宁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拉开窗帘去看了一下楼下,那窗口果然亮着。
自己这晚上灯都不敢开,生害怕宁玺回来看着。
行骋掏手机给任眉打了个电话,让再送点儿药过来,谢了兄弟。
任眉揣着药过来,一边儿骂行骋不知道去医院,一边儿骂那群人一打五不讲规矩,念叨得行骋头疼。
吃了药睡下,任眉给行骋把屋里的小台灯关了,骂他:“伤好了再走动啊。”
行骋点点头,答应得倒是飞快:“好。”
任眉万万没想到,行骋千算万算,这时候下楼,宁玺把门儿打开了,叫住他,任眉半步都不敢多动,生怕惊着宁玺,行骋能把自己拆了。
宁玺皱着眉问:“行骋去哪儿了?”
任眉吞了口唾沫,三二一开始编:“在我家住,他,他下午有个比赛,让我过来拿东西……”
宁玺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让任眉回去了。
任眉这一走,宁玺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穿着睡衣握了钥匙,上楼敲门,敲了足足十分钟没人开,心想估计是行骋真的不在家。
他不知道,只是行骋躺着不敢开门。
这脸还没好腰没好的,开门儿找抽啊?
宁玺穿着拖鞋,冷得不行,硬是在行骋家门口站了十来分钟,叹口气,下楼了。
第二天高三放了一天半,宁玺一早上就穿着校服出门,去给隔壁楼的小学生补课,补数学,也倒是好讲。
一天半下来,学生价,赚了两百块钱,揣兜里,欢欢喜喜地往家里走。
宁玺想给自己买一本教辅书,八十多点儿,又下不去手,觉得自己赚来的钱怎么花都心疼,攥着钱想了好一会儿,跑银行去存了。
他拿着网银,把钱转给行骋,两百都转过去了,剩的一百一十多,让行骋拿着去买好吃的。
自己下不去手,转给行骋去买吧,再拿钱去买点儿好吃的……
这钱,宁玺总算花舒坦了。
行骋这年纪正在长身体,不管现在合不合适了,那也得长啊,宁玺记得那会儿他高一高二的时候,同班的男生巴不得一天五六顿饭的,喝牛奶都是一大罐地喝,有的还吃蛋白粉,为了练肌肉。
行骋正躺沙发上看篮球视频,了钱,给宁玺发了个消息过去。
那晚上一起吃啊。
消息发完,行骋就坐起来,把纱布换了,手上还一股子酒味儿,换了外套球鞋,瞄着宁玺窗口的灯开了,猜他应该在卧室里看书,放心地出门了。
行骋去银行取了钱,换成纸币,跑了趟天府广场的新华文轩书店。
这会儿六七点,书店再过会儿就关门了,行骋火急火燎地,比对着宁玺发的图片,把那一本教辅书买了。
拿着书回家,行骋从小区另一个门进来,绕开了宁玺的窗口,小心翼翼地上楼,又忙活一阵,九点多了,天黑,街上的烧烤摊子也摆出来了,才摸着黑出了门。
他站在烧烤摊边儿上,揣着自己之前打黑球赚的钱,挑了不少肉,又选了些蔬菜串儿,递给老板,还烤了条鱼。
行骋看了会儿那些烤串儿,跟老板说,蔬菜多放点辣,超辣的那种,肉少放点儿,鱼也少放。
他知道宁玺不爱吃辣,等会儿宁玺也只能多吃点肉了。
成天面包面条的,那怎么行。
行骋拿着打包了一百多块钱的烧烤,跑到隔壁小吃摊去打了两碗白米饭,用手一捂,还挺热乎。
九点半,行骋敲开宁玺家的门,把教辅书随手放在桌上,拎着烧烤递给宁玺,一边脱球鞋一边说:“哥,没吃晚饭吧,我也没吃,你跟我一起吃……”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撸串儿,行骋还给宁玺买了瓶酸奶,给自己买了瓶易拉罐装的百威啤酒。
宁玺看那瓶酸奶,心里边儿大约猜到什么意思,没吭声。
宁玺家里客厅没有桌子,找了张报纸摊开,两人盘腿一坐,也顾不得别的了,把台灯拖出来插上电,就着台灯的光,对坐着吃烧烤。
吃了没多一会儿,行骋眼看着宁玺的手在蔬菜串儿上犹豫了好久,看着辣椒又下不去手,筷子夹着鱼肉,一口一口地挑着吃。
行骋率先把辣的菜串儿全吃完了,献宝似的把肉都给他哥,催着他哥把白米饭也吃了,营养均衡,明白吗。
快吃完了,行骋辣得喊热,一吃辣就觉得伤口疼,喝了口酒,闷着不吭声,狠扒了几口饭把辣椒咽下去。
汗水溢上了额间,行骋一个没注意,撩起衣服来煽风,放下的时候,已经晚了。
宁玺的眼神全程就没离开过行骋,这一撩,更是看到了他腰间缠着的纱布。
他一瞬间就觉得头部跟被什么锐器猛烈撞击了似的。
疼得难受。
宁玺端着碗,喉间的饭菜都咽不下去。
宁玺深吸一口气,漠然的眼神看向僵硬着的行骋,冷静道:“这就是你这几天,都没有出门的原因吗。”
行骋傻了,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这一热倒给热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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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谁打的,是不是六中那群人?”
宁玺说完,把碗筷放下了,目光紧紧盯着行骋不放:“我知道他们在找我,所以我让你别跟着我。”
行骋被他这么盯着,压根儿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的确是他自作主张,挨了拳头讨了场子,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他根本就不想影响到宁玺……
什么你别为了我去伤害自己,什么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这种话……
宁玺说不出口,也面对不了这样的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牵连着胀痛。
宁玺伸出手,想去摸摸行骋,又停在了半空中。
他抓着那瓶百威啤酒,双眼都红了,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啤酒肯定不行,白酒行吗,我还有钱,行骋,我给你买医用酒……”
行骋看他这样子,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傻逼!
不撩衣服那一下就根本没这么多事儿,他哥也不至于内疚成这样。
行骋看他也吃不下了,把饭碗拾好,放到厨房去,一出来,凑到他哥身边,小声说:“哥,你给我换药。”
宁玺一听这话,感觉到了行骋的紧张,呼吸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凑近了,才看清楚行骋嘴角的淡青,已经消下去很多了,但仔细看还是有痕迹。
宁玺心中一痛,淡淡道:“行骋,你今晚住我这儿吧。”
他管行骋要了行家的钥匙,飞奔上楼去拿了药下来,连带着洗漱用品都拿下来了。
门儿一关,宁玺把东西递给行骋,催着他去洗漱了。
今晚宁玺书也没看,看不下去,把行骋弄着躺到床上。
行骋捏着衣角把衣服脱了,露出壮的上半身……
呼吸之间,胸膛起伏,每一寸一缕,都透着少年情爱的意味。
宁玺红了耳朵,不敢去看他的脸,捏着纱布,小心翼翼地掀了一点儿起来。
云南白药混合着血痂的伤口,血肉狰狞,伤口怖人,周边泛着碘酒的淡黄,宁玺红着眼睛,捻好棉签,一点一点地给他清洗。
行骋呼吸急促起来,看着宁玺白白的脖颈,耳朵,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宁玺能给自己换药,这种事儿,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想动一下,宁玺伸手就给制住了,伸手摸了摸行骋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发炎,才放心地把新的纱布敷上去。
抹酒的时候,行骋皱着眉忍耐的神情,他都不敢看。
绷带缠好,吃了内服的药,宁玺扶着行骋睡下了,让他朝里边儿睡点,得自己等会儿把他伤口碰着。
哪怕那一晚,宁玺后来根本就没有上床,在床边儿靠着墙打盹儿坐了一夜,手机设了凌晨六点的闹钟震动,行骋七点一醒,又是宁玺拾完毕,神抖擞的模样。
那一晚坐到半夜,宁玺趴到床边儿。
就像那天行骋趴着似的,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宁玺俯下身去,屏住呼吸,额间抵着行骋的,鼻尖儿轻轻地碰了碰。
晚来风凉渐深,秋月银河,两个人的吐息相互交缠,天边的星子都被温柔得隐去了半色微光……
这一瞬间的情意,都隐匿在城市的一角,压抑在宁玺的意识里,被条条框框束缚着,疯狂地叫嚣着,妄想挣脱出心底的囚笼。
他嘴角的冰凉就要碰上行骋的唇,宁玺闭着眼。
宁玺嘴角都快要咬出了血,狠狠压抑下去想吻上去的欲`望。
太难了。
他慢慢坐起来,把手机拿去充了电,一个人跑到客厅蹲了会儿,没忍住,摸了烟出来抽。
一口接了一口,宁玺闭着眼,心中的欲念蔓藤越长越高,缠绕上他的脖颈,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他根本,和行骋,就不是一路人。
宁玺规划的理性化未来里,根本就没有行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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