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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再說
行骋站着,吞了口唾沫,不到府南河心不死不见现场不落泪的,一狠心,决心虐一下自己,朗声问道:“李老师,请问一下,宁玺说什么了?”
李老师把茶杯放下了,认真道:“他说你招人喜欢,很正常。”
招人喜欢,正常,意思是也招他宁玺喜欢,是吗?
别的女生喜欢我,他能理解,是吗?
行骋这心情大起大落的,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都要控制不住了,连忙点头,满脸就两个字儿,正常。
班主任在旁边轻轻地给行骋补了一刀:“你哥还说,让我管管你,早恋不好。”
行骋这下笑不出来了,就觉得头有点痛。
一个二十岁的人,告诉一个十七岁的人说,早恋不好,确实没毛病。
行骋咬牙,偷偷把手背在身后,掐了自己一把。
我看,早恋挺好。
……
这事儿一闹得,行骋晚上还没等放学,晚自习就跑去高三年级找宁玺了。
不管他哥在意不在意,他觉得这事儿确实由自己而起,得跟他哥解释清楚,就没想过要早恋,早恋那也只跟喜欢的人。
应与臣正拎着一个挺大的三角尺往教室走,看着行骋来了,拿着尺子就是一挡,吹了声口哨:“你看看你这眼神儿,来高三巡视的?”
行骋这会儿心情有点不好,一看到应与臣,也躁得很,索性直接说了:“我找我哥。”
应与臣把三角尺抱着,给行骋让了道,好心提醒他:“你哥没上晚自习,下去打球了,我们年级啊,高三校运会篮球赛就指望他。”
行骋一愣,皱眉道:“这不是晚自习时间?”
应与臣摇摇头,一耸肩:“你哥不知道怎么犯倔了,去找年级主任要了一节课的假,下去了。”
晚自习都不上了下去打球?
宁玺这种成绩优异表现好的三好学生,因为年级比赛管主任要一个节课的假没什么问题,但是宁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耽误过上课?
应与臣这么一说,行骋有点儿慌了:“在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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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应与臣点点头,张望了一下四周,笑了,伸手往行骋身上拍拍:“嗳,行骋,你今儿跟女生在教室干嘛啊,被发现了,还闹这么大动静……”
行骋这真的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没吭声,也不知道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这会儿还是先逃课下去找他哥比较重要,别的事儿,爱怎么传怎么传,他不想搭理了。
行骋攥紧拳头轻轻靠了应与臣一下,说:“谢了。”
也没管上课铃响没响了,行骋抓着楼梯扶手就往楼下跑,一口气冲到操场,站在跑道上,就看到篮球场上,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校园里边儿树木茂盛,因为晚自习时间的关系,路灯开得暗,篮球场六个场子,每两个场子一盏大灯,光线昏黄,四周只剩下球击篮筐,以及篮球砸地的声音……
再走近些,行骋听到了他哥的微微喘息声。
他知道,天冷了运动,宁玺容易呼吸不顺畅,等浑身都热起来了,情况会好很多。
宁玺脱了校服,穿着白色短袖,线条好看的手臂在夜色里动作着,他在三分线外使了趟胯|下运球,突进三秒区,往后撤一步,一个空心球入筐,不沾网,“唰”地一声,篮球落地声清晰可闻。
砰砰砰,行骋的心也跟着砰砰砰。
一个人的球场,是当年宁玺难得享受的孤独时光。
行骋站在场边,像小时候那样,大步跑过去,站在篮下,看场上逆着光,不停运球的宁玺。
宁玺一个球过来了,估计是受行骋的影响,手臂一软,直接扔了个“三不沾”,不沾网不沾筐不沾篮板,倒是球被行骋抬手就接住了。
投篮能“三不沾”,今天他哥心态有问题。
为个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妄猜。
行骋抱着宁玺的篮球,站在篮筐下,盯着他。
深吸一口气,宁玺扯了扯衣摆给自己扇风,也没搭理他,抓起篮球架下搭在铁杆上的校服就披在自己肩上,又低头用手去够摆在一边儿的手表。
看样子是要走。
他没穿长袖的手一伸出来,行骋就看到他的护腕了,直接伸手一捉,力气全使上来,猛地一下就把宁玺整个人拉到身前。
宁玺被这么一拉,怔愣了半秒,手腕被掐得疼。
他面上还是绷着,冷声道:“放手。”
行骋按着他哥的肩,看了一眼头顶的大灯,刺得眼疼,他一使力,连拉带拽,把宁玺给按到篮球场边儿没被大灯照着的墙上。
这儿是暗处,大冷天的,宁玺的背就这么抵在墙上,满脑袋的细汗,张着嘴都还在微微喘气。
他不知道今晚行骋忽然下来找他是做什么,但他自己今天确实被影响到了没有错,看不进去书,更别说练题了。
打篮球是他唯一的解压方式,能发泄,能洒汗,能将一颗球准确无误地抛入篮筐之内,穿网而过的声音,永远能刺激他的神经。
但现在,行骋眼里让他看不明白的意思,也牵动着他的情绪。
宁玺这会儿被行骋的眼神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伸出胳膊挡了一下。
行骋一只手撑在他耳边,另一只手抓紧了宁玺的手臂,篮球早就被扔到一边儿去了。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点儿的宁玺,低声说:“我知道你看到了今天的监控。”
见宁玺没说话,行骋又说:“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宁玺都快被他的眼神看得窒息了,拳头攥紧,努力镇定道:“没有。”
行骋往前靠了点儿,几乎是把宁玺整个人压在了墙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认真地说:“哥,你跟我班主任说让我别早恋。”
就那么一点点,这层纸,行骋看来是要捅破了。
宁玺虽然心里早就有点儿数,但是这么一来,他完全没了方寸,只得尽力克制,偏过头去,不敢看行骋,嘴上还是硬着:“你才高二,早恋耽误学习。”
行骋胆子一大起来,伸手去扶住他哥的腰,气息越来越稳不住……
他在冷空气中一开口,说出口的话语温度炙热,都将周身的凉意散去几分。
“你都二十岁了,这不叫早恋。”
说完,行骋嘴角噙着笑,伸手去握住宁玺的手腕,掌心覆盖上那个护腕。
他的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清楚宁玺略有些慌乱的表情。
那天,学校里空荡荡的篮球场边儿,在那个写着“一辈子”的墙下,宁玺背枕着大红色的油漆字,面朝着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的行骋。
他听见行骋的声音已褪去几分年少稚气,在沉下嗓后,多出了一种名为缱绻的意味。
行骋的手顺着宁玺的手腕向上摸了几寸,翻过他的掌心儿,伸出五指牢牢扣紧。
“这个叫初恋。”
第十二章
行骋这句话一出口,宁玺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整个偌大的篮球场上,只有他们二人,在躲避开大灯光线的黑暗里,对视着,也对峙着……
连开口讲的话,都字字不成调。
初恋。
这两个字,似乎跟宁玺这个人从来就不沾边,也没想过这个词语,会被行骋拿来形容彼此之间。
自行骋懂事之后,宁玺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自己对行骋的感情,甚至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动心了。
他是个理性的人,在他的人生规划里,如果一定要有个排名,那一定先是事业,再是家庭,最后才是爱情。
但如果爱情两个字被换成“行骋”的话,宁玺就会想要去变成一个被感性所控制的人。
可是他不能。
行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的人,但是不代表他就该理所应当地,去享受行骋对他的好。
他的行骋,应该有最完美的人生,优秀的学位,幸福的家庭,以及光明平坦的未来。
而不是选择现在和他一起,在某一处百来平米的简装房内,对着一个空荡荡的,没有沙发、桌子和电器的客厅发愁。
他现在,背靠着冰冷的墙,身前压着行骋,对方炙热的胸膛温暖而有力,让宁玺出神,忽然想起卧室里那一个暖手袋。
抱在怀里暖得发烫,再抱紧一点,再多抱一会儿,就慢慢凉下去……
暖手袋要热,得有充电的线,可宁玺不是。
面对眼前已经长成少年人的行骋,宁玺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将对行骋的伤害减到最小。
明明就是在递剪刀去捅行骋一下,最锋利的那一头,却对准了自己。
行骋双手撑在宁玺的耳畔,借着灯光看他……
宁玺的沉默,让行骋眼底的热望一丝丝褪下,一时间,竟然支撑的力气都快被抽空了。
他这才发现,他们二人,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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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直记挂他心上的那堵“一辈子”的墙下。
想过一万次在这堵墙下,与他哥站在一起的模样,但是没想到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行骋整理好情绪,往后退了一点,认真道:“哥,我觉得,你也不是对我没……”
宁玺浑身一震,完全不给行骋继续说话的机会,脱口而出的言语里都带了刺,连忙打断了他:“我二十开头的人了,没空跟你谈感情。”
行骋确实是听话又体贴的,但这野性强行给训得温顺过久,骨子里那点儿狼崽子性格全被他哥这句话给激出来了,一时间火气压不下去,咬着牙辩驳:“你只比我大一级!”
宁玺没敢去看他,低声说:“我大你三岁,行骋,明年我要高考,你也要高三了。”
行骋压根儿憋不住话:“我不在乎高三不高三……”
“我在乎。”
伸出手臂挡了他一下,行骋身边儿让出一点空隙,宁玺这刚想直接走人,又被行骋握住肩头止住了动作:“哥,我不强迫你跟我在一起。”
行骋自己都能感觉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这句话太假了。
那些单恋着的人,什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你好我就好,这种话都太假了,举着刀子往心里多挖一寸,谁不渴望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行骋不是圣人。
但对方是宁玺,他就算巴不得今儿把他哥按在墙上强吻了,那也得咬着牙忍了,滚回家自己抱着被子发疯去。
行骋忍了又忍,压着嗓继续问道:“你就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殊的人?”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宁玺猛地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看。
宁玺双眼有些发红,身形略有些不稳,就那么站在寒风中,像操场边那棵参天大树上,快枯干零落的叶。
看着是没落下来,但就像站在了悬崖边,离下去只差那么一步。
岂止是特殊。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特殊。
因为宁玺的世界只有行骋一个人。
真正入得了他的心的,能牵动他情绪的,能每天跟他说好多句话的,能随时关心他的,能让他第一眼就感觉到存在的,只有行骋一个人。
但是行骋不一样,行骋的世界里有很多人,他不缺朋友不缺兄弟,家庭美满,振臂高呼身边儿能蹿出来一群。
他从来不缺爱。
宁玺缺,但他自己不敢承认,也从来不愿意去面对。
如今他面对着质问自己的行骋,甚至连一句“是”都说不出来,更没有点头的力气。
只是看着行骋,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
宁玺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拉链拉高了些,夹着脖颈的肉了也不觉得疼。
入喉的空气都变得刺骨,卡在喉咙里,像咽不下去的刺。
宁玺这次狠了心了,抓着领口就转身要走。
行骋站在原地没伸手去抓他。
他觉得这会儿他哥就跟天仙下凡似的,看破红尘了,要是被自己这么鲁莽地一把薅回来,这虚伪的塑料兄弟情也没得做。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他哥一步两步走出去,在灯光下,人影都被拉长,长得行骋想去追……
他哥的影子越拖越长,越来越远,然后慢慢地,慢慢地……
停住了。
行骋猛地一抬头。
宁玺没走了。
他看着宁玺转过身来,面朝着自己,双手揣在校服衣兜里,下巴微微扬起来一点儿,隔太远了,行骋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行骋心脏一阵狂跳,几乎是飞奔般地跑出那一圈儿暗处。
宁玺回头了。
回头了。
他想了无数种,该在日后怎么悄悄接近他哥又不打扰到他哥的方法,都暗自开始计划下一步了,没算到宁玺会在走出去十来米之后转过身来。
行骋跑到宁玺面前站定了,粗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哥是真的没走……
抱他。
行骋满脑子就这两个字。
身高差距摆在这儿,行骋轻而易举地就把宁玺搂进怀里,抱得很紧,那力度,简直可以跟他每次在场上跟人抢篮板球的力气比。
宁玺快被闷死在行骋怀里了,怎么推都推不开,干脆……
干脆就任他抱着。
夜晚的操场,篮球场上,大灯照耀着全场,四周没有篮球的声音,倒是有两个男生互相交融在一起的喘息声。
一个因为心动,一个因为狂喜。
被抱了好一会儿,行骋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不经意间摩挲过宁玺的耳廓,想说好多话,但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宁玺也在喘气,这种心脏被瞬间填满的感觉,他真的期望了太久太久,哪怕他现在在做着他所理解的错事,哪怕从这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行骋拼了命一样抱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已经没功夫去想他哥停下来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想抱他,想狠狠抱紧他。
“行骋,我等你了。”
宁玺笑笑,继续说,“你要跟上我。”
他原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吃饭睡觉学习看书,甚至一个人在客厅里抽烟,喝酒……
但是自从行骋出现之后,他就知道,他喝的酒,抽的烟,全是漫上心头的海水,水面升起的海雾。
行骋是海上的轮船,越过海雾与波涛,只为了捞一条藏在深海的鱼。
宁玺就是那条鱼。
哪怕上了岸,就活不了太久。
……
自从那日在操场上,宁玺说了让行骋跟上他之后,行骋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改变了。
青春期的男孩儿,一头热血,全部沸腾在心里,巴不得把全世界的好都给自己喜欢的人。
更别说行骋这种性格,要是每个人的名字都要挂在胸口,他胸前绝对是四个字,宁玺的人。
虽然这个称呼并没有得到正主的验证,但行骋已经潜意识里觉得,他哥一定是喜欢他的。
就算不是喜欢,也有点儿纵容吧。
纵容,也带着无奈。
不然宁玺那种性格,那天怎么可能跟他说那么多,怎么可能回头,没一脚把他踹开都算是好的了。
行骋就是抓住了这个点,拼命地往空隙里钻。
星期五下午,金牛区青少年宫那边又有外企公司包了场地,一堆老总一起打球,行骋被塞了好几条短信,说是要他去打,一节两百块钱,结算下来,四节一共得有八百块钱。
行骋二话不说,一等到没课,抱着球衣翻墙出校,坐着公交车就往西门儿跑了。
一路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摇摇晃晃的,行骋都快睡着。
公交车驶过一处初中,这个点儿,行骋还看到不少家长来接学生回家,心里忍不住感叹几分。




差三岁 分卷阅读25
这世界上完美的家庭那么多,怎么老天就那么吝啬,不给宁玺父爱就算了,连母爱都不惜得给他。
小时候他在楼上,经常听到宁玺他妈妈发脾气,砸东西,砸到最后小行骋都觉得下一秒是不是他哥也要被扔出来了?
一听完吵架,小行骋就趴在窗户边儿,竖着耳朵听楼下窗口的动静,自己都快摔下去了,就想听听,他哥有没有哭过。
没有,一次都没有。
小行骋抛了绳子下去,糖果零食全吊上了,手都酸了,吊了半小时没人拿。
他估计啊,他哥连看都不看一眼。
只有小宁玺知道,每次楼上的跟屁虫弟弟把好吃的好玩儿的吊下来时,他自己是坐在床沿边,愣愣地盯着的。
那绳子挂了多久,他就能盯多久。
偶尔楼上传来一声行骋妈妈的呵斥:“行骋!不要命了!有楼梯不会走吗!非要翻窗子,我看你摔下去都得把你哥的窗台砸烂!”
一听阿姨这么喊,小宁玺就特别紧张,跑到窗口边儿往上看,生害怕他楼上那个弟弟,翻窗户下来找他。
还好这么多年了,行骋还没摔下来过。
星期五下午的比赛,绝对是行骋业余生涯中打得最憋屈的一次,憋屈到要不断给那些老板喂球,得助攻,不能耍帅,还得当陪衬,故意输,还不能太明显。
真是技术活。
不过这也是他的工作,只得照做。
行骋在篮球场上一直是远近闻名的一大杀器,如今还真是为了钱,暂时敛了锋芒。
他在场上跟着球跑,为了下一个快攻,拼了命去抢篮板,抢到之后扣在掌心儿里,看着那高高的篮筐……
有时候,在外边儿打球,他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成长了一点点?
哥,也就三岁而已啊。
等一等,再等一等我,或者,我跑快一点儿,不就追上了吗。
行骋抬头,望着顶上湛蓝的天空,简直要恨死了那三年的春夏秋冬。
三个年头,三十六个月,多少天行骋算不清楚,就把他跟他哥隔开。
好像生命无常,成长路漫漫,他永远都追不上。
那天赚的八百块钱,当场结算,一拿到手,行骋蓄谋已久,加上脑子一热,坐着地铁就往太古里走。
他站在货架边儿挑了好久,给宁玺挑了双九百多的篮球鞋。
太贵的这会儿钱不够,先买双鞋,预祝一下他哥校运会打爆高二年级,也还好。
行骋没太在意自己的一心投敌,看着那双黑白相间的球鞋,越看越高兴。
在他的意识里,一千以上的东西,宁玺肯定不会,但是一千以下,那就算便宜点儿了,作为生日礼物,也不为过吧?
况且钱是他靠自己的本事赚的,他乐意给他哥花钱。
这十月份的尾巴了,十一月的开端,就是宁玺的生日,是周一那天。
今儿下了雨,放学铃声一响,行骋也没带伞的习惯,提着运动品牌的口袋就往高三跑,一脑袋的水,顺着脖根儿往背脊流。
教室里都走空了,宁玺才做完题,拾东西也慢一些,把文具袋装进书包里,抖了抖字典上的灰也要往里边儿装,一抬头就看到行骋一个大高个儿,站在教室后门,背后拎着个袋子,望着自己挑眉。
还吹了一声口哨。
宁玺无语了,差点儿没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咳嗽了声,继续拾笔记本。
他这还没弄完,行骋站不住了,拎着袋子跑到宁玺身边,摁着他坐下:“哥,今儿你生日,我记得……”
宁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袋子,有点儿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你给我买东西了?”
行骋没搭理他,伸手就去捉他的脚腕,惊得宁玺猛地往后腿一下,脸都红了:“你别乱动我……”
手臂力气大,行骋抓着他就要给他脱鞋,宁玺直接蹬了他一脚:“有监控!”
行骋被监控折腾得有点儿头疼,要不是之前出的那事儿,他估计今天就强硬着把宁玺鞋脱了!
他现在也只得站起来,把那一双篮球鞋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地上,特认真地说:“那你自己换上。”
宁玺连鞋都没去看,直接问他:“你哪儿来的钱?”
行骋一听这话,背脊都挺直了:“我自己赚的。”
宁玺想了一下,行骋的确也不是会挥霍家里钱财的主,半信半疑地,冷着脸,站起身来继续书包。
这下子行骋有点儿气,蹲下来又去抓他哥的脚腕子,宁玺一惊,一狠心,说:“行骋,我不能这么贵的东西。”
行骋胆子大了,流氓劲儿也上来:“你今儿不穿,我在这儿亲你,你信不信?”
要是换在从前,宁玺肯定先揍他一顿,再打几下行骋说浑话的嘴巴,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做不出任何让行骋失望的事儿。
宁玺忍着火气,心里又酸又甜,慢慢蹲下身子,把书包扔给行骋,穿上了那双篮球鞋。
那天行骋抱着他哥的书包,站在他哥的教室里,看他哥穿上自己给买的篮球鞋,觉得是在看媳妇儿穿婚纱似的。
太好看了。
宁玺系好了鞋带,把书包夺过来自己背上,拿着伞,提着装了旧鞋子的口袋,屁股后边儿跟了个行骋,一路冲着下教学楼的。
到了教学楼门口,行骋把宁玺手里的伞夺过来撑开,说的话也没什么毛病:“哥,我比你高,伞我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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