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爷们与巧媳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夜焰
向嘉丞只好拎着工具皮包,随保安登走上去。
这里是廖涵居住的别墅,下面三层是随从和工作人员的住所以及办公室,还有个大型的会议室、小型宴会厅、会客室。四楼为健身场所,还有个高级会客室和保健室,五楼是廖涵的卧室、书房、小型观影室。
向嘉丞来到五楼时,廖涵正在接电话,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黑丝绒睡袍,半露出平坦光洁的胸膛。出于职业习惯,向嘉丞不动声色地打量廖涵一番,身材健硕,而且匀称,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把以前在宴会时对廖涵的印象综合到一起,初步得出一个关于廖涵形象和品味的结论,这些对于一会的交谈大有裨益。
廖涵微蹙着眉,似乎和对方的交谈让他不是很开心。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语速很快,明显并不避讳向嘉丞,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当然向嘉丞也不会故意去听,坐在沙发上,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四下看看。有人端上一杯茉莉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丝丝缕缕冒着热气,茶香扑鼻。
过了一会廖涵放下电话,转头对向嘉丞笑道:“不好意思,接电话时间长了点,你好。”伸手过来。
“你好,廖先生。”向嘉丞起身相握,“我们可以开始了么?”说着,拿出工具皮包,抽出一条软尺。
“哦。”廖涵这才醒悟过来,“要量尺寸是么?”
“只是几个数据,不会占用廖先生太长时间。”向嘉丞看出廖涵有些犹豫,解释道,“大约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不是。”廖涵很美式地一摊手,比量一下自己穿睡衣的这身打扮,“这个……好像不太方便吧。”
“没有关系。”向嘉丞没想到廖涵竟会介意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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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反倒是不在乎的。以前制衣店刚开的时候,有没品的人借故让他去家里量衣服,然后羞辱他,甚至有人干脆脱个光,说那样测量得更加准确。向嘉丞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不过一笑而已。
廖涵摇摇头:“我还是先进去换身衣服,麻烦你等一下。”他总觉得只披着一件睡袍让向嘉丞贴身比量,未对对方太过不尊重,到底还是坚持进卧室,换一身休闲服。这才出来站好,对向嘉丞善意地一笑:“瞧,这回自在多了。”
向嘉丞自上次和廖涵见过一面,一直以为他城府极深,不好接触,不料待人做事如此得体,不由好感顿增,上前拿着软尺为廖涵测量数据。
“廖先生和我哥哥是朋友么?”向嘉丞一边量一边和廖涵交谈。
“嗯……算是吧。”按说这个问题很简单,廖涵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向嘉丞听他含糊其辞,似乎不想多谈的模样,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料沉默一会,廖涵忽然道:“你和你哥不太像啊。”
“是吧,我比较像我母亲。”
“好像性格也不太一样。”廖涵也在仔细观察着向嘉丞。其实细瞧起来,兄弟两人还是有点相似的,只不过哥哥更加张扬耀眼,弟弟温润内敛,气质迥然不同。哥哥很容易吸引住周围的目光,弟弟却让人感到舒服,心情愉悦。
“兄弟总会是有差别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相似。”
廖涵凝视了他一会,说:“你比他强。”
这话说得就很诡异了,仿佛他和向嘉天十分熟稔一般。向嘉丞在心里琢磨着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微笑道:“我想,是各有特点吧。”在外人面前,向嘉丞从来不会说哥哥一句不是。
廖涵笑一下,道:“还是有点相似的地方。”
向嘉丞单膝跪下为廖涵测量裤围,转个话题:“廖先生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不用这么见外,我和你哥毕竟是朋友,你叫我廖哥就行了。”廖涵说。两人又交谈几句,无非是用何种衣料、做何种颜色的布料之类。
向嘉丞量好最后一个数据,在本子上仔细记好,说:“廖哥,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你的衣帽间看一看,便于了解廖哥的衣着风格。“
“当然可以。”廖涵很随意地道,“让tomas带你去。我想订购两打衬衫,和一打家居服,具体细节你和tomas商议就好了。”
tomas是个美国黑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壮硕,不苟言笑,将向嘉丞带到衣帽间去。
廖涵最讨厌拘束,见向嘉丞离开,便去卧室里换衣服。
结果向嘉天跑进五楼,一眼见到弟弟的工具包,二话不说冲进廖涵的卧室,那人正往半赤裸的身上穿睡袍。向嘉天耳边嗡地一声响,眼睛都急红了,上前一把揪住廖涵的睡袍领子:“你他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把我弟弟怎么了?你个混蛋王八蛋!那他妈的是我弟弟,是我弟弟!”他一想到向嘉丞被廖涵玩弄得半死不活,眼泪顿时流下来,疯子一样嘶吼,吐沫星子直喷到廖涵的脸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玩我还不够吗?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哪,还是不是人哪!”
廖涵被他弄得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一股酒臭气熏得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保镖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跑进来七手八脚要拉开向嘉天:“干什么你?!住手!”
谁知向嘉天这次真是豁出去了,一边挣扎一边对廖涵连踢带拽,看样子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嗷嗷乱叫:“廖涵,我干死你!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廖涵被他气得脸色铁青,面容冷峻一言不发。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那边向嘉丞刚刚量好数据走出来,听到哥哥的叫喊,吓了一跳,快步进来。瞅瞅发狂的被三四个大汉按着的向嘉天,再瞅瞅阴沉不语的廖涵,惊问:“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一连问了两声向嘉天才听清楚,木愣愣地转过头,见自家弟弟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头发丝都没乱一下。他当时就傻眼了,脑海里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道:“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向嘉丞瞧着大哥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一身酒气,不用问,肯定是耍酒疯了,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我来给廖哥做衣服,能有什么事?”
“啊啊……”向嘉天扯着肌肉僵硬的唇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向嘉丞深吸一口气,在这里对大哥发火无论如何不是地方,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对廖涵道:“对不起廖哥,让你笑话了,我哥大概是喝多了乱说话,你别见怪。”
廖涵看看向嘉丞,再看看向嘉天,联想到向嘉天对他的怒骂,忽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淡淡地道:“没关系,我和嘉天关系不错,好朋友之间,没说的。是吧,嘉天。”他凝视着向嘉天,神色很平静,但眼中那点深藏着的冷酷还是让向嘉天打了个寒战,那点酒醒了八九分,说话都打哆嗦:“是……是……廖哥。”
向嘉丞客气地一笑:“那我们先走了,改天把衣服送到这里来。”
“我和嘉天还有点事情要说。”廖涵走过来,搂住向嘉天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他今天喝多了,不如就睡在我这里。反正地方大,无所谓。”
“哦……”向嘉丞瞅一眼哥哥,见他目光发直,没提出什么异议,便道,“那好吧,廖哥多心了。”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六点了,幸好和袁一诺报备过,今天会晚一点回家,不过也是不能晚太久的。于是拎起工具皮包,对廖涵一颌首:“那我先走了,再见,廖哥。”拍拍哥哥的肩膀,“没事早点回家。”
向嘉天早已呆若木鸡言语无能,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脑海里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剩下一片狼藉满目疮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等向嘉丞离开,廖涵摆摆手,让那些保镖也退场,卧室里只剩下他和傻子一样的向嘉天。廖涵眯起眼睛,拍拍向嘉天的脸颊,声音低沉:“怎么?不喊了?”
“我……我……”向嘉天浑身都在发抖,眼巴巴地瞅着廖涵,“廖哥……”
廖涵揽过他的脖子,慢慢地道:“你不是骂我禽兽不如么?不是骂我混蛋王八蛋么?”
“没有……没有,廖哥……”向嘉天此时此刻多么希望地面能裂条缝,让他跳进去从此不出现在廖涵的面前。可惜实木地板质量好得很,向嘉天只能把身子缩缩缩,仿佛刚刚偷了东西被猫逮住的耗子,“廖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是……”
廖涵伸手捏住向嘉天的下巴,把小贼耗子直接按墙上,语气里满含危险:“你还想操我?操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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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错了廖哥……我真心错了……”向嘉天泪流满面,天哪地啊谁来救救我啊
廖涵笑了,笑得十分诡异,他低低地说:“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忽视了你还有这么个功能。我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春!”
向嘉天无力反抗,他张开手掌,不捂上边不捂下边,一下子把脸捂上了。捂上脸的贼耗子只能哭:“廖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53、和解
向嘉天是真害怕了。廖涵心狠手辣他不是没见识过,玩个人跟踩蚂蚁似的,想一想都是股战心惊。以往说错句话都别想好,更不用提今天指着人家鼻子骂,那还能活着走出这个门吗?还不得玩残了弄废了最后再大卸八块呀。
向嘉天怕死,怕得不行不行的。他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廖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真不敢了……呜呜呜……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呜呜呜……”
三十来岁的老爷们就在这里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肝肠寸断双腿发软。
廖涵本来还挺愤怒,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当面这么骂过呢,哪成想被向嘉天这么个二百五给拈了虎须了?可真要把向嘉天怎么着,一时半会他还没想好,就打算先把这小子给好好教训一顿。谁知还没怎么地呢,向嘉天哭得都快昏过去了。
男人,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对着一个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一身酒臭气的人感兴趣,那玩意也是需要培养的。向嘉天这一哭,把廖涵那股邪火全都给哭没了,弄得心里腻歪得很,怒极反笑:“你他妈哭什么哭?”
向嘉天闭着眼睛不理他,哭得气哽声噎,断断续续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廖哥我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挺大个老爷们哭闹得一点形象都没有,把廖涵气得直咬牙,哭笑不得,喝道:“行了,别哭了!”
“呜呜呜……”
“闭嘴吧,真他妈的。”
“呜呜呜……”
廖涵不耐烦了,厉声喝道:“我他妈叫你闭嘴!”
向嘉天立刻不哭了,眼泪汪汪地瞅着廖涵,一出气还从鼻孔里冒出个大鼻涕泡儿。廖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一笑向嘉天也笑了,呵呵的,傻乎乎的,巴结逢迎的。
廖涵把脸一沉:“你胆儿肥了你,还敢骂我了?”
“没有廖哥……我,我那不是着急嘛……”向嘉天最会察言观色,一见便知危机已过,战战兢兢地解释,“我就是,就是担心我弟弟……”
廖涵斜睨着他,双目炯炯注视了很长时间,把向嘉天盯得心里直发毛,难道还要算账?他裂开嘴,谄媚地笑笑:“廖哥,我下回真不敢了……你大人大量,就饶过我吧。”他拼命卖乖讨好,就差插条尾巴摇一摇了,这种表情配上他糊的一脸眼泪鼻涕,格外富有喜感。
廖涵撇脸又笑一下,暗自纳闷感叹了一回。他觉得他看人看得挺准的,胆小如鼠爱慕虚荣贪生怕死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向嘉天还不仅仅是这些。你说他胆小吧,逼急了他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你,虽说也有点酒壮胆的缘故,可为了弟弟敢得罪廖涵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说他胆大吧,偏偏完事就变成一副怂样,相信廖涵现在让他跪下他都不带犹豫的;你说他可怜吧,那副欠虐样恨不能压到床上干死他;你说可恨吧,贼耗子似的眼巴巴地瞅着你,小模样还挺招人疼。廖涵彻底无语了,他实在无法形容向嘉天这样的人,思前想后琢磨半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
向嘉天不知道廖涵的心里活动,他就看出对方一脸深沉,凝思不语,不由一阵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唤道:“廖哥,廖……哥……”
廖涵瞪他一眼,转个话题:“白天去哪疯了?”
“没,这不回家伺候老妈嘛。”向嘉天跟廖涵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摸到点对方的脾气。廖涵身是国外身,心是中国心,从小喜欢李小龙和中国功夫,最敬佩孝子忠臣,对此向嘉天总要暗地里骂一声:装x!不过该利用的时候得利用。
果然,廖涵神色缓一缓,似笑非笑地道:“还行,没给我出去丢人。”
“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嘉丞总让人操心呢,我这个当大哥的就得多付出呗。”向嘉天说这种话极为顺口,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
廖涵想起刚才的事,脸色又是一沉,哼道:“他比你这么个玩意强多了!滚过去洗澡,真臭!”不屑一顾地转身走开。
“是…是……”向嘉天规规矩矩地贴墙根站好,等廖涵一走,立刻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眼晕,摸索到床边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下次可别再有这种事了,要是再有,用不着廖涵动手,自己心脏病都得吓出来。
向嘉天稳稳情绪,到浴室里洗澡,照照镜子,见自己眼睛的红肿还没消,泪痕一道道的,鼻子通红,衣服皱皱巴巴活像腌菜。难怪廖涵没性趣,自己瞅着都糟心。可也幸好这样,要不然哪能一毫不损全身而退?
向嘉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钦佩万分。估计在这世界上,能把廖涵痛骂一顿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的,除了廖涵他爹,就剩自己了。向嘉天一想到他竟然能和廖涵他爹画上等号,不由一阵踌躇志满。颇为自恋地叹息一声,这也就是他向嘉天吧,换个人能行吗?要不是为了弟弟……
对了,向嘉丞那个玩意,他倒溜得快,要不是为了他,自己至于吗?被廖涵吓得差点尿裤子。向嘉天一想到这里,拿起手机给弟弟打电话:“喂,你开车呢?”
“嗯。”向嘉丞正忙着往家赶,“你酒醒了?”
“那点酒算什么。”向嘉天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吹嘘一下自己的能力水平,“我早跟你说离廖涵远着点,你怎么还往上撞?”
向嘉丞转个弯,皱起眉头:“什么叫往上撞?正常客户往来,难道有生意不做么?廖哥是正经生意人,我觉得没有什么。”
“你觉得你觉得。”向嘉天趴趴头发,想警告弟弟,但又难以启齿,烦躁地说,“你懂什么你!”
向嘉丞不愿意跟哥哥生气,只淡淡地道:“我懂什么还用不着你教。开车打电话不方便,就这样吧。”说完,还没等向嘉天反应过来,按断了。
“喂,喂!”向嘉天叫了两声,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好嘛,我一副热心肠贴人家冷屁股。算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拿着换洗衣服,洗澡去也。
向嘉丞没太在意哥哥的话,他现在一门心思全是明天要见母亲的事。袁一诺刚刚通知他,明天袁母要大显身手做一桌菜,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顺便也有让向家母子和好的意思。向母对这个提议没有赞同,可也没有反对,就当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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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嘉丞不后悔和一诺在一起,但面对母亲仍是觉得心虚。他本想等孩子出世后,再跟母亲坦白一切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也许这就叫造化弄人吧。他一想到明天要和母亲见面,心里就隐隐发慌。母亲能接受么?能用什么态度看待自己和一诺?能喜欢那个出乎意料的孩子么?
向嘉丞从未觉得这么疲惫过,即使当年家里刚出事时也没有。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永远都是亲人,而不是其他。
夜色一点点润上来,路边的灯都亮了,和明明灭灭的红色的汽车尾灯交相辉映,似乎在寂静地喧闹着。
向嘉丞把马自达6停在车库里,一抬眼,望见四楼处那一抹明亮的灯光,清晰可见窗前暖黄色的罗马帘。向嘉丞会心地笑笑,忽然觉得深秋的夜风也不那么凉了。他系好身上的长款驼色大衣,走进小区里。
猪蹄花生在锅里焖着,麻婆豆腐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土豆丝青椒丝已经切好,只等向嘉丞一进门,立刻下锅爆炒。还有清爽可口的手撕包菜,干豆腐丝、紫菜丝、海带丝、鸡蛋皮丝做成的素烩汤,撒上点胡椒粉,热乎乎的直暖心窝。
向嘉丞去卫生间洗澡的功夫,菜已经全做好了,袁一诺摘下大围裙放到厨房,随意问道:“那个姓廖的怎么样?”
“挺好的,人不错。”向嘉丞走出来。袁一诺见他恹恹的不大爱说话,问道:“累了么?”
“没。”向嘉丞一笑,摇摇头。
袁一诺指着他:“哦,你是为了明天见你妈妈的事吧。”
向嘉丞被他说中心事,叹口气:“总是有点担心吧。”
袁一诺豪气万丈地一摆手:“这算什么,没事。你得拿出点水滴石穿的韧性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还有我呢,咱俩一起努力。”说着,上前抱一抱向嘉丞,“来吧,夫夫同心,其利断金哪媳妇。”
向嘉丞忍不住笑出声来,回抱着袁一诺。他闭上眼睛,心绪渐渐沉静。不论怎样,身边都有这么个人,陪你一直走下去,这就是幸福吧。
54、原谅
“咔”地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开门的竟是向母。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神不错,瞧了站在面前忐忑不安的向嘉丞一眼,淡淡地道:“进来吧。”
向嘉丞仔细端详着母亲,觉得短短半个月她就消瘦了好多,心中又愧疚又自责。直到袁一诺在后面悄悄推了一把,这才醒悟过来,迈过门槛,低声唤道:“妈。”
向母动动唇,想说什么,可望见儿子局促不安的模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进屋了。
袁一诺压低声音道:“你进去陪阿姨聊一聊,我去厨房帮我妈做菜。”
向嘉丞把脱下来的薄呢风衣挂在门后,尾随母亲走进卧室。
向母正坐在床边拭泪。向嘉丞走过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屋子里静得很,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菜下油锅的噼里啪啦声。
向母仰起脸,说:“你坐吧。”
向嘉丞坐到母亲对面。向母瞧着自己的儿子,不由自主抬起手,轻轻抚摸他俊秀的脸庞,眼中的泪闪着点点的光,她低低地道:“嘉丞啊……”声音哽咽了,她忍了忍,又唤道,“嘉丞啊……”
“妈”向嘉丞一下子把母亲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抱着他。
向嘉丞陡然发觉母亲原来竟是这般单薄瘦弱,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哭得那样伤心,好像看不到希望的孩子。在这一瞬间,向嘉丞忽然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大哥说的没错,他就是自私的。不顾一切去追求幸福,却忽略母亲的感受。他流下泪,说:“妈,对不起……”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他们感受着彼此、体谅着彼此、理解着彼此、也安慰着彼此,他们毕竟是这个世界上骨血最亲密的两个人。尤其是母亲,为了儿子,她可以付出一切。向母在心里想好了,既然这条路这么难走,既然儿子很有可能再得不到别人的祝福,既然未来没有保障,那么她愿意守候。至少万一有那么一天,儿子历经波折伤痕累累,却仍孤单一人,还能有她这个母亲,还能有这么个家,为他挡风遮雨,让他做片刻休憩。
做父母的永远都会把事情先往坏处考量,他们经过的太多了,对生活早已不抱幻想,他们更愿意从现实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或许没有年轻人敢想敢拼,或许没有年轻人积极进取,但不能说他们的思考就没有价值,不能说他们不够明白。
也许,他们是看得太过明白。
晚上这顿饭吃得还是不错的,尽管向家和袁家都有些尴尬。向母从小看袁一诺到大,猛然得知他是自己儿子的伴侣,冷不防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幸好袁一诺表现得很大方,很磊落,很真挚,他敬酒时说:“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和嘉丞一起孝顺您,我就是您儿子。”
向母笑了,笑中有泪。
袁母趁机嗔道:“傻小子,还叫阿姨啊?你是不是该改口啦?人家嘉丞可叫我‘妈’叫好几年了。”她这话一出口,一桌子人都笑起来。向母却心里明白,袁母这是挑理了,说来也是,人家早就把他俩看成一对,只有自己以前蒙在鼓里。
所以,当袁一诺张口叫出“妈”时,向母觉得再别扭,仍是应了一声,喝下那杯酒,只不过满嘴苦涩。
无论如何,关系这就算挑明了,母亲虽说难受,还不至于太过反对。向嘉丞心里一块大石头举重若轻地落了地。他偏头偷觑袁一诺一眼,大狮子正挺直腰跟父亲爽朗地说笑,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但左手却在桌子底下伸过来,握住向嘉丞的。
“走走走啊走,我们小手拉小手……”小核桃刚吃饱饭,突然摇头晃脑地唱起歌来。稚嫩的童音把大家都弄得一愣,转过头来瞧她。
小丫头一摇一摆地:“走走走啊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啊走,一同去加油!”然后冲着袁一诺一偏头,认认真真地问:“爸爸,我唱的好不好啊?”
“好!好!”袁一诺抱过小核桃,亲亲她粉嫩嫩的小脸蛋,“我闺女最好啦。”
小丫头苦着脸,皱紧小眉头,挣着小手从袁一诺怀里往外钻:“爸爸不好,爸爸胡子扎人。”边说边扑向向嘉丞,“向爸爸好,向爸爸胡子不扎人。”
向嘉丞笑着接过孩子,袁一诺一瞪眼睛:“小坏蛋,偏心眼,小心大狮子咬你。吼”两手一张,做出猛兽的姿态,咯吱小核桃的痒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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