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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以法莲之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icadaES
另外,为了隐瞒私生子的身份,小焕仍然称呼霍正信为“二少爷”。就算两人独处,小焕也很少管霍正信叫“爸爸”,因为他们对这个称呼仍然感到很陌生。
现在的生活似乎和从前一样,但有很重要的一点不同,那就是小焕晚上不会再去霍正信的房间了。
小焕觉得,既然他们是父子,就不应该再有肉体上的亲密关系了。但霍正信认为小焕非常不可理喻。
毕竟小焕先前还误以为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那时明明他们也是乱伦,小焕却可以接受;现在他们“变成了”父子,小焕就不能接受了么?
小焕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他可以接受兄弟乱伦,却不能接受父子乱伦。
其实,不管是哥哥还是父亲,霍正信都是一个体贴的情人。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他非常爱干净,做爱时也从不会做羞辱人的事情。虽然性爱的姿势很单一,但他也会照顾小焕的感受,这已经比大多数客人要好的多了。
但是,对于小焕来说,哥哥和父亲就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当小焕看到其他孩子的父亲时,他总会在脑海中勾勒自己的父亲。但因为缺乏细节的缘故,他脑海中的父亲形象总是面目不清的。
现在,这个模糊的五官被填上了霍正信的面容。
霍正信从哥哥变成了父亲,这种身份转换让小焕觉得非常微妙。在小焕整理好心情之前,他不想糊里糊涂地跟霍正信发生关系了。
霍正信也只能耐心等待小焕做出决定。
小焕知道,霍正信并不是那种禁欲的类型。从前,霍正信没有任何长期性伴侣是因为心理障碍的缘故。
而当霍正信找到了小焕这个能让他安心亲近的情人以后,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做爱,这代表霍正信是一个有着正常欲望的男人。
小焕不愿意再与霍正信上床,霍正信其实是很失望的,但他并没有强迫小焕,而是尊重小焕的决定。
身体的分离反而拉近了心灵的距离,小焕切实地感受到了他被霍正信深深爱着的事实。
在生活的点滴细节中,小焕也能感到霍正信冷淡孤僻的性格正在好转。
比如说,霍正信曾经告诉过小焕,他从来不给狗起名字,但是,小焕觉得要跟十几条没有名字的猎犬玩耍实在是太麻烦了。
从前,霍正信是小焕的金主,所以小焕必须遵从他的命令,但现在霍正信是小焕的爸爸了,小焕觉得自己淘气一点儿也没有关系,爸爸会原谅他的。
所以,小焕偷偷地给那些狗起了名字。
当霍正信不在场的时候,小焕会一遍遍地训练那些猎犬记住它们的名字。有些狗始终不会理睬小焕,但更多的狗很快就学会了回应小焕的呼唤。
小焕给那条黑犬也起了个名字。
他管它叫“大黑”,因为大黑长得又大又黑。由于大黑一直跟着霍正信身边的缘故,所以小焕并不能像训练院子里那些狗一样训练大黑。
当霍正信待在书房的时候,大黑会乖乖地等在门外。小焕就会坐在大黑身边,一遍遍在它的耳边重复它的名字。小焕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有一次,霍正信正要推门而出,刚好听到了小焕在跟黑犬说话。
霍正信不声不响地在门后听了一会儿,小焕好像在给黑犬催眠般地不断重复着“大黑,你的名字是大黑”。
霍正信总算知道小焕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了。
他严肃地制止了小焕。他说小焕不应该给狗起名字,得他们的感情变得太好。
“狗的寿命比人短得多,等到这些狗死去的时候,你会非常伤心的。”他说。
小焕反驳说:“如果只是因为担心受伤就不愿意亲近这些狗,那它们不是太可怜了吗?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霍正信答道。
小焕认真地说:“但我已经非常喜欢它们了。哪怕它们没有名字,如果它们死了,我还是会非常伤心。这样一来,我给不给它们起名字都没有差别了吧?”
霍正信皱了皱眉,小焕又牵住他的手喊他“爸爸”。霍正信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小焕高兴极了。
小焕能从霍正信那对冷翡翠般的绿眼珠中读出不易察觉的爱意,这让小焕感到了无比幸福。
小焕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神父,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他又爱又恨的工作,他像只笼中鸟般被牢牢禁锢在霍正信的身边,但小焕不会觉得不自由,因为霍正信的笼子是用爱编织的。
无论霍正信对小焕的纵容是出于父亲对孩子的亲情,还是出于情人对情人的爱,亦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小焕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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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恰恰是小焕这个出生在贫民窟,又早早失去母亲的孩子最想要的东西。
秋天快要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霍正令原本只计划在六临停留几天,但由于霍老爷身体状况不佳,他离开的日期被一拖再拖。
有时候,小焕会在度假区内碰到霍正令。
看到当初被他放走的小焕又出现在面前时,霍正令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
小焕很不喜欢霍正令。
因为这个男人狠狠地折磨了自己的亲弟弟,给弟弟留下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还顺手毁掉了拉曼达的一生。小焕只是看到霍正令就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会一扫而空。
还好,霍正令在六临停留的时间不多了。
冬天快要到了,霍大少爷必须尽快离开,黑手党的领袖不能永远缺席。
临走时,父亲和弟弟陪霍正令用了一次晚餐。
父子三人难得坐在了一起,而小焕没有参加晚餐会。
等到霍正信回来之后,小焕从他那里听说了晚餐时发生的事。
霍正信说,霍正令很快就喝醉了酒,这个北极熊般强悍的男人像个脆弱敏感的青少年般质问父亲。
“你和母亲为何如此偏爱弟弟?”他说,“明明我才是你们的继承人。无论我多么优秀多么努力,你们的眼里都只有弟弟。”
霍景森叹了口气,答道:
“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这种偏爱的原因,正如同我希望我能够告诉你许多道理一样,但我不能。
一个人年轻时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等到他老到无法行走也无法咀嚼的时候,他才会明白,原来他什么都不懂。在上帝的双手面前,我们永远都只是无知的孩子。”
小焕幸灾乐祸地说:“大少爷肯定很生气,因为老爷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霍正信摇了摇头,道:“哥哥听完以后就哭了。”
小焕吓了一跳,心想那个又坏又笨的霍大少爷居然哭了?他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又爱吃醋又爱哭呢?
霍正信继续说:“后来,父亲让我送哥哥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哥哥告诉我,其实他并不想要爸爸给他什么答案。这么多年来,哥哥只是想要爸爸对他说一声‘对不起’而已。”
小焕很不高兴地说:“可他都没有跟你说过一声‘对不起’,明明他对你和妈妈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霍正信平静地说:“他不会跟我道歉的,因为他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第二天,霍正令动身返回了家乡。
霍景森原本也打算在冬天离开,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在六临这个风景胜地度过晚年,陪伴他的将会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
在不知不觉之中,冬天来了。
海边吹来的风越来越冰凉,树枝上的叶子落得满地都是,只要踩上去就会发出簌簌的碎裂声音,有趣极了。
六临的冬季非常湿冷。每年过冬,贫民窟的很多人都会悄然无息地死去。从前,只要一到冬天,拉曼达就要加倍努力地工作才能赚到足够的钱来买木炭过冬。
小焕想,天堂应该是很温暖的,妈妈不用再为了一点儿火星而四处奔忙了。
至于小焕自己,他在霍家过的第一个冬天非常惬意。
霍家的别墅烧起了壁炉,干燥的木材在壁炉中烧得噼啪作响,狗舍里的垫子换成了更加温暖的毛毯。猎犬们在雪地里奔跑打滚,仿佛根本不怕冷。
小焕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温暖的冬天。窗外大雪纷纷,而小焕在屋子里只要穿一件单衣就可以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平静安宁的日常生活中,小焕唯一的烦恼就是因为天气寒冷、道路湿滑的缘故,邮差上门送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小焕经常跟安妮和索特南神父通信,来自海外的信件从未间断过。他们在信件中分享彼此的生活境况,小焕很高兴知道安妮和神父在海外过得很好。
今天也是邮差送信的日子。但因为大雪的缘故,邮差迟迟没有上门。
霍正信正在看书。
他优雅地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软椅里,暖色的灯光映照在他浅金色的短发和冰绿色的瞳孔中。霍正信的身影看起来朦朦胧胧,似乎散发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小焕则趴在壁炉前的地毯上。他一边看一本图画书,一边等待邮差到来。
大黑也被主人允许进入房间。这条威风凛凛的猎犬卧在小焕身边,毫不客气地将大脑袋枕在小焕的腰背上。
小焕感到全身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了。
小焕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那座教会学校的大教室。
其他小朋友都在操场上玩耍,唯独小焕孤零零地坐在教室里,怀里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听着其他小朋友在操场上欢笑嬉闹。
但是,小焕并没有感到愤怒或者忧伤。相反的,小焕感到非常高兴。
因为索特南神父就坐在他的身边。
小焕仰起小脸,用充满仰慕和依赖之情的眼神看着索特南,而索特南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看着小焕。
小焕快乐地问:“神父,您终于回来看我了吗?”
索特南说:“是的,小焕,我从未忘记我们的约定。”
小焕高兴极了。神父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干净整洁而令人安心。
但小焕突然注意到,神父的十根手指上覆盖着一层乌黑的焦灰,灰烬中带着点点橘红色的火星。简直像是神父徒手抓起了正在燃烧的火把,双手才留下了这样可怖的痕迹。
小焕疑惑地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不解地问:“神父,难道您进入了火场中吗?”
“是的,因为火场里有需要帮助的人。”索特南温柔地看着小焕,道,“我很高兴我救了他们。现在,我就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小焕失望极了,他才和神父见面,神父怎么又要走了呢?
“那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小焕忧伤地问道。
索特南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惜,他说:“小焕,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过,我从前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回来看你。所以,我才在出发之前来看你最后一眼。告诉我,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很好,我找到了我的爸爸。”
说到霍正信,小焕自然而然地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少年开心地说:“神父,原来您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您记得吗?我还欠了您一张船票的钱,您是我的债主呢。”
索特南温柔一笑,忽然垂首吻了小焕的脸颊。
“这样一来,我们的债就还清了。”他说。
小焕被神父逗得咯咯直笑,这时,教室窗外响起了唱诗班的歌声。
但是,唱诗班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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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学校的操场上唱歌呢?
小焕望向窗外,却只能看到一片柔和的白光。
唱诗班的歌声是那样动听而悦耳,比平时的排练还要好听无数倍。他们的每一声咏叹、每一声低吟都能直达听众内心的最深处,如同春日的清泉抚慰疲惫的灵魂。
小焕享受极了。他闭上双眼,喃喃地说:“他们的歌声好像天使一样。”
索特南轻声道:“时间到了,我得离开了。”
小焕睁开了眼睛,问道:“神父,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索特南道:“我不敢保证,小焕。但我会在主的身边日夜祈祷,祈祷与你再会。小焕,再见了。”
“再见了,神父。”
索特南起身走出了教室,教室外是一片白光,索特南就那样直直地走入白光之中。
唱诗班的歌声骤然拔高,在美妙的歌声中,小焕的梦结束了。
醒过来以后,小焕发现,他的面孔和身下的地毯已经被温热的泪水所浸湿。
act13.life[end]
小焕愣愣地抚摸着脸颊上的泪水,灵魂还沉浸在梦的余韵中没有彻底苏醒。
霍正信敏锐地注意到,小焕不知怎的竟然在梦中落泪了。但他还未来得及询问小焕究竟是做了什么梦,房门就被敲响了。
原来是邮差将信送到了。
仆人将犹带着室外寒气的信件整整齐齐地放在托盘中,然后恭敬地端到了二少爷的书房。
通常,安妮和神父的信是一起送来的,但今天托盘里却只有孤零零的一封信,署名则是安妮。
小焕愣愣地看着那封信,由于刚刚那个梦而感到了不祥的兆头。
那封薄薄的信就躺在托盘中,但小焕不敢去触碰。于是,霍正信拿起了那封信。
他用裁纸刀轻轻一划,信封里飘然落下一张薄薄的纸,却并不是信,而是一张被裁得只剩下头版报道的报纸。
小焕凑到霍正信的身边,他看到剪报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而且是小焕看不懂的外语。不过,小焕能看得懂报道的配图,那副黑白照片显示出了一间已经燃尽的房屋废墟。
小焕想到索特南神父那双漂亮的手在梦中变得无比焦黑,一颗心登时揪了起来,颤声问道:“二少爷,你能看懂这报纸上面写得什么吗?”
霍正信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报道。
小焕提心吊胆地观察霍正信的表情,但霍正信神色冷淡,没有表露出一点儿情绪波澜。
小焕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不由得问道:“那上面写着什么?安妮为什么会寄一张报纸给我?”
霍正信看了一眼小焕,用缓慢而沉着的语调开始朗诵报道的最后一段。他说:
“这是一起令人悲伤的火灾,火灾发生在一座由本地教廷开办的慈善设施中。由于火灾现场周围交通不便,专业人员难以展开施救,大火最终持续了一天一夜才熄灭。事故遇难者众多,其中包括一名隶属于东欧教廷的神父。
据说,遇难神父本来是第一批逃出火场的人员。但他逃生之后,又先后数次返回火场救人。在他最后一次进入火场时,房屋的主体建筑发生了大面积坍塌,这位神父被困在火场中无法逃离……”
小焕棕色的大眼睛慢慢变红了。
霍正信已经念到了报纸的最后一行字,他低声说道:“索特南神父是上帝的最虔诚的仆人,他的灵魂将在上帝身边安息,直到永远。”
小焕的情绪骤然崩溃。他痛苦地瘫软在地,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霍正信道:“这张报纸的日期是半个月前,你朋友的信件肯定是因为大雪而耽误在路上了。”
小焕哭得不能自已。如果这张报纸是半个月前的报道,那么索特南神父早在半个月前就在火灾中去世了。命运是多么残忍啊,在小焕还不知道的时候,神父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安妮也许是因为太过悲痛而无法写字,又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焕这件事,就将报纸的头版报道剪下来寄给了小焕。
而在安妮的信辗转到达霍家之前,小焕就在梦中见到了索特南神父。
在梦里,神父说他是特地回来看小焕的。他还说,他会在圣地身边为小焕祈祷。
小焕明白,人总逃不过一死,对于索特南这位一生都忠于上帝的神父来说,为拯救他人而献出生命是他能想象到的最高尚的结局。
但是,对于小焕来说……
只要一想到温柔的神父在熊熊燃烧的火场中痛苦地死去,只要一想到神父洁净的白袍变成了一把灰烬,小焕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为何好人总是如此易逝?为何善良总是如此脆弱?
为何有那样多的不义之人能够正大光明地行走在阳光之下?为何那样多的不义之事就发生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却无能为力?
小焕好想问问索特南,您的信仰是否也遭受过动摇?每当您怀疑上帝的存在时,您会如何保持自我?
但神父已经没有办法回应小焕了。
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索特南神父这个人了,一想到这一点,小焕就感到心如刀绞。
在拉曼达过世的时候,小焕真心希望天堂真的存在,这样妈妈就可以去天堂享福了。现在,小焕又一次真心地向上帝祈祷: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灵,那么就让索特南的灵回到上帝的身边。
索特南将年轻的生命和高贵的美德奉献给了人间,比起邪恶与善良并存的人间,纯净的天堂才是他的归宿。
霍正信起了信封,温言安慰小焕,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东欧。虽然神父的葬礼结束了,但你仍然可以在他的墓碑上放上一束鲜花。”
小焕抽噎着说:“我……我想去六临的那座教堂,因为我觉得……神父应该在那里才对。”
霍正信低声应允道:“你认为他在什么地方,他就会在什么地方。”
于是,小焕忍痛擦干了眼泪,与霍正信一起去了六临教堂。
到了教堂以后,小焕才知道,六临教会也获知了索特南去世的消息。
小焕帮助他们整理了索特南生前用过的办公物品。人们将神父的遗物藏在一口干净的匣子中,然后将匣子埋在教堂墓园的一方墓地里,并在墓地上竖起了石碑和十字架。
人们在墓碑前举行了简单而严肃的哀悼仪式。如今,室外的温度已经非常低,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很快就覆盖起了一层白白的寒霜。
等到人群散去后,小焕走近了墓碑。
他脱下手套,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那个名字。
霍正信则站在小焕的身边。二少爷穿着羊毛大衣,戴着长长的围巾和黑色的手套。他定定地望着小焕瘦小纤细的背影,冰绿色的眼眸略显沉寂。黑犬则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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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蹲在不远处,如同忠诚的骑士守卫着两个主人。
小焕能从指尖感到墓碑上冰冷的温度。“原来生离死别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喃喃地说,“虽然东欧教廷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那时神父至少还活着,那时我们至少还能通信,可是现在……”
霍正信伸出手,轻轻抚摸小焕的发顶。他说:“小焕,你曾经对我说,一个人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不去爱旁人。我想生活的意义就是这样,我们知道人皆有一死。我们也知道,所有的人与事都将在死亡的尽头烟消云散,但我们还是选择去爱,这就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勇敢与坚强。”
小焕仰起小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霍正信,哑声道:“神父死了,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想要认识神父,因为是他让我变成了我今天的样子。”
霍正信单膝跪地,缓缓地揽住了小焕的肩膀。他说:“那么我也要好好感谢这位神父,因为是他让你变得如此坚强而勇敢。”
小焕鼻尖一酸,扑进了霍正信的怀里,带着哭腔喊道:“爸爸,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好痛……”
霍正信搂着小焕,低声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小焕,我知道你一直是。虽然你从未告诉过我你在贫民窟和娼馆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其实你不必说,因为我都能想象得到。生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小焕,在你身边,我觉得我也变得坚强了。”
小焕伤心欲绝地说:“我一点儿都不坚强……我现在很想很想哭……”
霍正信道:“哭泣也是坚强的一种表现,这代表你愿意直接承受悲痛的创伤。你哭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于是,小焕不再压抑自己,在神父的十字架前,他嚎啕大哭,将这十几年来的辛酸和艰辛全部都哭了出来。
霍正信则默默地拥抱着他。
哭完以后,小焕觉得非常疲惫,但那份刀割般的心痛也慢慢变得迟钝。
就像霍正信说的那样,喜悦与悲伤彼此交融共同编织成了人间的图景,生活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即使如此,即使人们都知道未来还有很多痛苦与分别,但人们还是要活下去,人们还是选择去爱。
小焕伏在霍正信的怀中,认真地感受着霍正信鲜活的心跳。霍正信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平静地说道:“小焕,我准备离开霍家。”
小焕吓了一跳,仰起脸问道:“难道你要离开霍老爷吗?可他的身体状况那么糟糕……”
霍正信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说的‘离开’,并不是指物理上的‘离开’。我还会陪在父亲身边为他养老送终,但是我不想再做黑手党的二少爷了。”
小焕明白霍正信的意思了,他问道:“你是想自立门户吗?”
“是的。”霍正信用那对碧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小焕,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温柔,他说,“如果没有你的话,就算我在黑手党混一辈子,我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我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霍家不能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做黑手党,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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