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不吃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方经济学
他刚说完,男人一下子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吃吃的笑声传了出来。男人说:“又见到你了,好高兴。”
所有的怒气在看到这个男人温和的笑容时顿时土崩瓦解,慕醒是一剂能缓解他暴虐的神药。
那么一瞬间,慕醒浑身紧绷的肌肉全部放松了下来,一向巧舌如簧思维敏捷的慕醒,却独独对这个强势霸道却又温柔得让他心软的男人没了招。他本以为,他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要压倒他或者狠狠揍他一顿,没想到却凭空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的头发很短,能闻到洗发水的清香。慕醒心软了一大片,他承认他心动了,也就任凭他这么压着自己,再没有任何地抵抗。
“胡先生,你怎么了?”
突然,少年软糯的声音响起,床上两人皆是一惊。慕醒赶紧推开身上的男人,大惊失色道:“怎么了?”
这时,两个人才看到地上的胡繁。胡繁侧躺在地,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方凡十也惊了一把,打横抱起胡繁冲着少年吼:“救护车!”
少年被他一句话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点动作都没有。慕醒赶紧给医院打了电话,随着方凡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直等在电梯口的井薇娇。
想来胡繁有方凡十照顾应该没问题,自己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男人挺直的脊背消失在楼梯口,慕醒冲着井薇娇说:“咱们去买u盘吧。”
井薇娇没有进卧室,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冲着慕醒寻仇的。路上问慕醒有没有事,慕醒笑着把话题绕了过去。他形象树立的好,从哪方面看都没有同性恋倾向,井薇娇也没有朝着那方面想。
两个人买了u盘回去,慕醒让井薇娇和学生们去休息,自己熬夜把所有的资料又检查了一遍。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才检查完毕,想要打个电话问问胡繁的情况,却才发现自己连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慕醒半躺在转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不自觉地映出男人那张刚硬的脸。桃花眼一睁,慕醒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沦陷了进去。那个男人,果然碰不得。叹了口气,慕醒躺倒在床上,心里却冒出了另外一句话。
但是已经碰了,就顺其自然吧。
他心软,伤不得人。如果自己能顶住男人的攻势,在不伤害男人的情况下两人分开,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顶不住……
李锐的策划不错,比赛得了个一等奖。虽然不是特等,但是已经很让他们雀跃了。慕醒看着一群被比赛压变形的学生,笑眯眯地放了他们半天假。几个人顿时像脱缰的野马四散开了,而井薇娇也被团支书给拉去逛街了。
慕醒看了看时间,去超市买了点水果,去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去看胡繁是有充足的理由的,男人这样对自己说。毕竟,胡繁是为了拉开方凡十救他才受得伤。
胡繁的肋骨被方凡十倒断了一根,昨天晚上直接进了手术室,今天早上才出来。
查到胡繁所在的病房,慕醒推门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胡繁,慕醒脸上带着诧异,方凡十竟然不在。
胡繁听到门响,看到是慕醒,扯着嘴角牵强地一笑,轻声说:“十哥儿,去买东西了。”
慕醒点了点头,温和一笑走过去说:“今天有比赛,昨天也就没有跟过来,不好意思。”
胡繁笑了笑,俊秀的脸还是很苍白。麻醉退了,很疼。他不在意地说:“又不是第一次进了,不碍事。”
“他经常这样?”慕醒问。
“他脾气臭,力气大,不定什么时候发火。我们总不能眼见着不管,拉扯他的时候难被他误伤。”
“他这样的脾性你们还跟在他身边,感情很深啊。”
“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四个人关系很好。这家伙虽然脾气暴躁,但是重情义。”
胡繁说完,喘着气歇了一会。慕醒没有说话,胡繁一笑:“你以为我是在为他说好话?”
慕醒从容地笑着,没有说话。
胡繁看着慕醒,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身上自带一种让人接近的东西,所以十哥儿说喜欢他,他也没觉得奇怪。方凡十不是随便拿出感情的人,一旦拿出来,必定要获得一个结果。两年前是,现在也是。
但是,这个男人明显不想跟方凡十有太多纠葛。他们身处高位,不懂平民老百姓的喜悲。不同环境,价值观不同。方凡十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如果单单是摸着他的脾性,随着他来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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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停留在朋友阶段,并且永远止步不前。
这样下去,两个男人都耗不起。
胡繁说:“其实,我更倾向于让你离开他。慕老师,你跟十哥儿真心不可能。你怕麻烦,十哥儿却是个制造麻烦的机器。所以,你必须离开他。不然你永远回不到你以前的生活。”
慕醒笑起来:“我一直想要离开他,但是离不开。”
“我可以帮你。”胡繁认真地说。
慕醒温和地看了他一眼,笑起来:“医生,你要帮我做整容手术么?不然,怎么躲过他?你们虽然是哥们儿,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你们对他很忌惮。他现在这个位置,找个人绰绰有余吧。”
胡繁被噎了一下,半晌后才说:“我只是为你们好。”
慕醒笑得温和:“我知道,谢谢你。”说完,慕醒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慕醒转过身来,挑了挑桃花眼道:“这样的劝说,你一定没少做过。但是被狗皮膏药黏着却比被人控制人生,要好上一万倍。”
胡繁脸色比刚才更是白了一层,慕醒在说完后,依旧笑得温和,伸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想要一个人消失,医生有很多方法。但是,这样受制于医生,何苦呢?
慕醒心里想着事情,脚步很快,路上撞了人也没有察觉。行色匆匆地出了医院大厅,心里面那块压着他的乌云这才消失了。
转头看了看病房走廊,慕醒冷笑一声。果然是个制造麻烦的机器,身边的人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昨天睡太晚了,慕醒计划先去书店看书,然后再回去补眠,明天早上就离开上海。慕醒刚抬步从下滑坡上走,突然感觉被一个人给大力推开了,一声暴吼随即响起。
“不要命了?!”
慕醒被推了一个趔趄,堪堪站稳。回过头,只见方凡十以肩抵住一辆面包车,眉头紧皱,黑而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怒气。
面包车停在下滑坡,刹车不稳正自行往下走,而慕醒,则在面包车正对着的位置,要不是他推开他,现在他早被压住了。
慕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人的力量哪里能比的上一辆车,抵住面包车的男人脚步不稳,慕醒赶紧过去帮忙。
男人喝道:“让开!”
方凡十喝得粗暴,吃软不吃硬的慕醒却温和一笑:“我的腿已经好了。”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车的主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赶紧打开车门把刹车死死地刹住了。
抵住这辆车,慕醒用了全力,再加上昨晚睡得晚,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方凡十拉住他,紧张又无奈地说了句:“小心。”
被男人这样搂住,慕醒很不适应。云淡风轻地推开男人,柔和地说:“不碍事。”
他不碍事,并不代表方凡十不碍事。原本的担忧再加上慕醒对他的拒绝,方凡十顿时涌起火来。看着笑得一脸抱歉的车主,方凡十一拳挥过去,骂道:“怎么停车的?”
☆、16答应
车主应声倒地,鼻间一热,鼻血呼呼得涌了出来,车主倒在地上呆住了。
方凡十大步走过去,抬脚刚要踹,胳膊却被人给拉住了。刚要甩开,慕醒温和的声音近在耳边:“我去书店,一起吧。”
方凡十的火气顿时消了,转头看了看慕醒,慕醒冲着他一笑,拉着他:“走吧。”
车主在俩人走后才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破口大骂。眼看着男人就要再冲过去,慕醒赶紧拉住:“咱们走。”慕醒并没有觉得男人做得有什么不对,把车停在下滑坡还不刹好车,就该给他一拳让他长长记性。
男人松开握住的拳头,尾随在慕醒身后。书店离着医院有两条街,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到了书店,慕醒推门就要进去,方凡十拉住了他的胳膊,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道:“我有话对你说。”
慕醒诧异了一下,两个人走了这么一段路他都没提,得亏这个暴躁脾气能忍住。书店不能说话,慕醒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去那吧。”
就算是坐在长椅上,慕醒与方凡十之间仍旧保持着朋友的距离。方凡十并不在意,胳膊搭在椅子上问:“刚才,你担心?”
慕醒看着男人,诚实地说:“担心。”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突然一笑,他往慕醒身边坐了坐,认真地说:“刚才,我不是担心,是害怕。我要是再晚过去一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你会死。”
慕醒惊讶了一下,他笑起来说:“确实如此。”
方凡十敛起笑容,诚恳地说:“你再好好想想,咱们俩在一起吧,耍朋友。我找到你这样让我喜欢的不容易,我不强迫人,但是更不会放手。”
他是在跟他说,他耗得起么?慕醒不怒反笑,桃花眼里的方凡十有些错愕。他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我这种?还是昨天跟你一起的那种乖巧又温顺的少年?我昨天没说,并不代表我不在意。是,我是吃软不吃硬。你嘴巴上说得好听,我心软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理性,你想玩,我玩不起,不奉陪。”
这样咄咄逼人的话,方凡十面色淡淡。两个男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方凡十冷静地盯着慕醒,慕醒则温和地盯着他。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两个人身材颀长,大腿修长伸展开。一个霸气,一个儒雅,远处看去,说不出得契合。
见方凡十没有说话,慕醒笑了笑,整了整衣服准备起身。方凡十结实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你有给过我一点回应么?”
慕醒错愕,男人盯着他目光没变,却多了些伤感。
“我把欲望分得很清楚。生理欲望来得快去得也快,心理欲望来得慢去得慢。当男人某种情感达到最大化的时候,心理防线崩溃一点,就会用生理上的行为来弥补。不是那个少年,就是你。但是,你一直在拒绝我,你想让我强暴你吗?这对你是伤害,对我也是。我曾经犯过的错,不会再犯了。这是不伤害到你的唯一方法。我也理性,有自己的原则,这不是我为自己找借口。每个人心中都有衡量事情轻重的一把尺,不然你怎么会在对我有感觉的情况下仍旧不肯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肯定有什么让你放不开的东西压着你。慕醒,相信我,你对我回应一点,我就死心塌地。不管有什么东西压着你,我都替你扛着。你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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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一下么?”
一番话说下来,方凡十面色依旧平静,却在慕醒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方凡十的话有软有硬,让慕醒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男人的话,沉默半晌后慕醒站起来,低头俯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说:“我会好好想想,但是我不喜欢男人。”
这,是一种让步。得到这样的回答,方凡十已经很高兴了。他过去想要拉住慕醒的手,却被慕醒躲开。男人挠了挠头,笑得像个孩子,在他刚硬的脸上显得特别滑稽。
“你不用喜欢其他男人,只喜欢我就行了。”
慕醒心中微动,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开来,为了避自己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对男人做出什么情不自禁的事,慕醒赶紧起身进了书店。
慕醒爱书,一进书店就忘记时间。他手上拿着两本刚买的书,走在上海这个不夜城的街上,喧嚣的闹市让他开始重新审度他和方凡十的关系。
一直想到酒店门口,他非常坦诚地承认他喜欢方凡十,但是他打不破心中压了自己十年的大山。这座山,并不是那么好扛。就算他相信方凡十,也未必能把这座山放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他是个有计划的人,像“顺其自然”这种想法从脑海中跳出来时,慕醒就觉得自己魔怔了。
刚要进酒店,一声不轻不重的叫声响起:“老师。”
慕醒转身,李锐弓着身子扶着街边的柳树,眼睛和脸都红红的。慕醒惊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住他,刺鼻的酒味飘来,慕醒倒抽一口气骂道:“死小子,喝那么多酒,找死啊!”
李锐在慕醒抱住他的时候,就呜呜地哭了出来。一直高昂着的头耷拉在慕醒怀里,哭得像个离家的小兔子。慕醒心顿时软了一片,柔声说:“别哭啊,出什么事了跟老师说。”说完,扶着李锐坐在了冰凉的花坛沿上。
李锐抱着慕醒一直哭,根本说不出话来。这孩子平时傲气着呢,就算被揍也不过是呸一口唾沫,这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哭得这样?慕醒很心疼,搂着他温言安慰。
慕醒一直顺着李锐的背,身上是男人好闻的清香。李锐趴在慕醒修长的大腿上,渐渐止住了哭声。
“老师,我已经五年没回家了。”李锐嗓子沙哑,声音发颤。“我为了能喜欢男人,已经五年不回家了。但是,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用‘家人不同意’这样的借口来跟我分手。谁没有家?”
想起那天窗外看到的场景,慕醒挺心疼李锐的。他还以为那个男人稳重又憨厚,应该会给李锐幸福。但是,稳重憨厚的男人向来孝顺又顾家,自然不会为了李锐而抛弃家庭。心似乎被一记重锤敲打,慕醒苦笑出声,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方凡十的伤心全是他造成的,他跟伤害李锐的那些男朋友没什么两样。
慕醒叹了口气,摸了摸少年软趴趴的头发,没有说话。
少年任凭老师那么摸着,红肿的眼睛盯着地面说:“我家里人包括亲戚和邻居都知道我喜欢男人,跟爸妈在一起他们就在背后指指点。我爸妈苦口婆心地劝我改好。老师,什么是‘好’?喜欢男人是‘坏’吗?我不懂,我不知悔改,我爸妈就揍我。硬拉着我去看医生,什么药都吃,什么法子都用。老师,你知道他们怎么治疗同性恋吗关在房间里不停地让你喝牛奶,我现在看到鲜奶制品仍旧是吐个不停,但是我还是喜欢男人。我不想让我家因为我萌上阴影,我就走了。爸妈暗许我这种行为,每个月替我都会往我卡里打钱。我不稀罕钱,我就是想让他们来看看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聊天就行。哪怕一分钟,我也很满足了。我家就在北京,离x大很近,我有时候会偷偷回去看看他们。站在地下车库的柱子后面,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我就觉得我爸妈比以前都矮了。人老了,就会变矮,是不是啊老师?”
李锐说完,心酸得要命,眼泪刷刷得往下掉,似乎想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李锐颤抖着声音,双手死死地揪住慕醒的衣服:“老师,老师,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个少年是经过多么厉害地打击才能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他以为李锐够坚强够胆量,但是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哪里有那么强大的心智让他来面对这些?年少轻狂让他莽撞又冲动,可以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随着自己的本心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受到伤害,伤痛都是埋在心里的,待到崩溃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疼痛呢?
怀里的李锐哭得泣不成声,慕醒扶他起来,把他背在自己背上往酒店里走。李锐瑟缩在他的背上,灯光打过来,让他的哭声渐渐小了。
慕醒迈开长腿大步走着,进了大厅却没有进电梯。拐了个弯进了楼道,慕醒温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说:“哭吧,楼道没人,我也看不见。”
小时候,趴在父亲瘦削的背上,那个单薄的男人也是这样对他说的。从以前被男人背着,到现在背着别人。慕醒心中有些无言的感触,他低着头,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楼梯,已经多久没见那个男人了?自从他在村子里人的谩骂中挺直脊梁离开,他就再也没有见过。
李锐趴在他身后哭着,慕醒背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李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李锐说:“我回自己房间就好。”
慕醒温和一笑:“你不是想家么?老师今晚上搂着你,既当爹又当妈,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家庭温暖。”
李锐刚刚憋住的哭声再次放开了,他又哭又笑地说:“老师,我很坏。一个人寂寞久了,就想要个人来陪着。所以我才去gay吧,才往你电脑里下钙片,老师对不起。”
听到他的坦白,慕醒并没有生气。过去狠狠地揉了揉李锐的头发,慕醒叹了口气说:“你那点小把戏老师知道,好好睡觉!”
李锐把被子盖到眼睛,仍旧睁着眼看着慕醒。慕醒撕扯开领带,脱掉衬衫后,伏在李锐耳边说了句:“你们的感觉都没错,老师,就是喜欢男人。”
李锐睁大眼睛,慕醒温和一笑,揪着他的头发说:“放心,老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去洗澡,你直接睡觉。”
说完,慕醒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慕醒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对方仍旧是特有的结实有磁性的声音。
“喂。”
☆、17雪夜
那边似乎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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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平稳的呼吸声通过电话线来回回荡,过了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了椅子移动的声音,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拳揍在墙上的声音。最后,男人沉沉的笑声传来:“慕醒,我很高兴。”
方凡十觉得心底像是涌上无数颗子弹,细润圆滑而又冰凉的触感安抚下了他一直躁动的心脏。这颗心,躁动好久了。如果不是手腕上那串佛珠压着……
慕醒随着笑着,话锋却是一转:“我不喜欢男人,也从没跟男人在一起过。所以,我需要时间缓缓,近期先不要见面。同性恋对于你们来说,或许不过是亵玩个男人,别人就算恶心也不敢说。但是我是平民百姓,我的心脏承受能力不大。更何况,我是老师,要注意影响。所以,咱们不能太高调了,你懂么?”
“地下情人?”方凡十笑了笑。
慕醒嗯了一声:“如果你觉得……”
方凡十打断了他:“好。”
他答应了就行,至于交往方式,他不怎么在意。
两个人随意聊了些别的,就挂掉了电话。自始至终,慕醒的心情都很平静。仿佛这不是答应一个人跟他谈一场恋爱,而是只是站在讲台上冲着熟悉的人讲了一节课一般平淡。
挂掉电话后,慕醒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了,刚一出来,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和让人作呕的酸涩味。慕醒心下一惊,果然,床上被李锐吐得满是呕吐物。死小子趴在床上,四肢无力,讨好地冲着他笑着。尽管如此,吃软不吃硬地慕醒额头上青筋暴起,淡定地吼了一声:“李锐!你他娘的给我滚地板上睡去!”
回到北京,方凡十真如他所答应的那样给慕醒以充足的时间让他考虑,一个多星期没有找他。倒不是方凡十真不想,只是接近年关,局里的事特别多,他刚上任,根本就走不开。所以,两个人平时的联系就用短信。
没有高中恋人互发短信时酸掉牙得你侬我侬,只是平淡地问句“吃饭了没?”或者是睡前一句“晚安”,这么两句话,存满了慕醒的手机。
男人发他就回,有时候也会主动给男人发。慕醒觉得,这种距离感也蛮好。尽管被窝里只有他自己,看到手上那小小的机器上有两个字,真的很温暖。
冬至一过,寒冬天气袭来,雪花漫天。今年北京的雪下得特别大,慕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羽绒般的大雪,母亲的腿怕寒,想着回去要帮母亲再买床被子。
他现在在教室,一到寒假,学生们学习的热情就分外高涨,自习室塞得满满当当,每个学生都奋笔疾书。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辅导员要跟自习,直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他才能走。
虽然这么规定,真正按照这规定办的辅导员也就只有慕醒了。大家都劝他不用太把这当回事,慕醒却不以为然。他晚上就是看书,在哪里倒是无所谓。
学校十点半封教学楼,楼管大叔上来敲门赶学生,学生们怨声载道地埋怨老师不划重点。慕醒温和地提醒道:“回去注意安全,雪快没膝了。”
一句话把学生们的萎靡气氛给打破了,有些南方的大一的同学高兴地一摔书,提着书包就往外面窜,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慕醒头疼地安排着班长和团支书回去记得数好人数,最后一波学生出了教室,慕醒拉上窗帘关上灯,准备回去睡觉。
刚关上门,手机震动响了。慕醒掏出来一看,是方凡十发的。
【在哪里?】
教室外面没有暖气,慕醒笑着缩了缩脖子,往手里哈了口气,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
【教室】
沿着楼梯下去,短信又过来了。
【哪个教学楼?我去你家,你不在。想见你。】
唇角漾起一个笑,教学楼里人去楼空,楼道里的灯都被灭掉了。黑暗中,慕醒发了个【四号楼】,然后用手机屏幕的灯光照着下楼。
在走到二楼拐一楼的转弯处时,慕醒听到身后传来结实有力地脚步声,接着他的身子一轻,接着就被拥进了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压在了墙角。
“真是心有灵犀,我先进的这座楼找的。”男人很高兴,结实磁性的声音,傲气的腔调。
楼道很黑,万籁无声中能听到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慕醒拍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无奈地说道。“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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