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后来,在山中两人渐渐熟悉起来,这位师弟脸上也难得多了不少笑容,到后来,竟是学会拿人打趣了。
看着秦桑笑意盈盈的模样,应清心中也松了口气。
此番下山,朝堂凶险。若师弟能笑到最后,自然是最欢喜的结局。
【半月后,平津白马楼前】
“这么多人。”
秦桑微微皱了皱眉,今日是这擂台比武的第一天,本以为没什么新奇,却没曾想这白马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百姓。秦桑与应清不过出门稍稍晚了些,竟就已经只能站在圈外,难以走近了。
秦桑还点着脚尖往里面张望,应清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指着白马楼对面不远处的那家酒馆:“你看,咱们坐那里是不是比在这围观舒服的多?”
秦桑顺着应清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家酒馆的二层围栏正对着白马楼下的擂台,实在是个好去处,于是微微一笑道:“走。”
进了酒馆,两人直奔二楼围栏边寻了张小几坐下,这里的视野,果然比楼下开阔了许多。
“嗯……怎么有三个擂台?”秦桑看着白马楼下的摆设,不解的问。
应清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了一眼。
“旁边两个是副擂,中间那个才是主擂。大概是预想到比武者众多,所以在副擂之上现行分出胜负,胜者再进入主擂比试。”
应清分析着那擂台的摆设。
秦桑听着应清所说,微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那如果不急着出手,等到最后主擂上只剩一人再去,岂不轻松许多?”
应清无奈一笑,故作惋惜道:“你这点小聪明,就全用来动这些歪心思了。”
说完,他指着副擂周围即将上场比试的几个人说:“你看那几个人,都是名门望族家中门客,这些人前来比武,大多只是为了挣个名声。大家的本事彼此心知肚明,能不能战到最后,大概根本就不是他们在意的。他们在意的,是能不能把那些花哨的招式展示出来,至于多打几场,自然是不介意的。”
“好吧,那就多谢他们替我省力了。”
秦桑剥着刚刚端上来的一叠花生,微微笑道。
“看来卫岚对设擂之事确实没有经验,他这么个打法,第一日便能决出胜负了,哪还需要那么多天。后面几日擂主无人挑战,岂不寂寞?”
应清给秦桑添了些茶,摇头苦笑道。
秦桑看着擂台之上那些人三脚猫的功夫,不住的摇头,听见应清这么说,倒也是调侃着接上一嘴:“那倒也不一定,万一秦川国中有人出发的晚了,过几日才赶到京中,只设一日的擂台,岂不辜负了人家千辛万苦的赶来?”
应清见他这么说,也不拆穿,倒是附和着说道:“那倒也是,只不过,即便是千辛万苦赶来了,到时候遇上你,还不是铩羽而归?”
秦桑知道师兄这又是拿自己打趣,剥了颗花生递进应清嘴里:“得,师兄你还是好好吃花生吧。”
这一会功夫,副擂之上已是分出了胜负,胜出的两人急切站上主擂,一旁的官员却是上前低语了几句,目光看向了台后的一排兵器。
那台上二人也不多说,都向摆置兵器的木架走去,随后各挑了一把,一人握剑,一人持刀。
“哦,”应清看着台上两人的行动:“也不全是为了节省时间,第一场比试都是空手过招,这第二场,是要用上兵器了。”
秦桑点了点头:“这么看来,卫大人还真是思虑周全。”
台上两人虽是拿了兵器,却依然招招点到为止,与其说是在比武,倒更像是在打一场观赏似的表演。
秦桑吃着花生,看的毫无兴致。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还能不能分出胜负了?”
这句话秦桑早就想说了,却没想到被一位围观的看客说了出来。秦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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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在人群中一找,立刻顺着众人的目光方向找到了喊话之人。
那人看上去像是个富家子弟,大概在人群中被挤得烦了,这才出声提醒。
谁知台上持刀之人一听此话,立刻像是被谁摸了尾巴,挥着大刀立刻将攻势加猛了几分。
秦桑一看,这不是挺有样的吗?怎么刚刚一直像蔫儿了一般?
“那持刀之人想必就是这家公子的门客了,”应清看着台上骤变的势头,随意分析了一下:“听见自家公子不满,自然再不能装腔作势,须得尽力几分了。”
“早这么打不就好了,刚刚那些招数,看得我都要睡着了。”
秦桑这下算是来了兴致,认真看起了台上两人的比武。
正文第四章赤手空拳,牛刀小试
不一会儿,刀至对方颈侧。在擂台上,这就已经算是分出胜负了。毕竟不是什么生死之战,谁也不想弄出些血洗的场面。
台下百姓之中一片叫好之声,听上去倒也有几分声势。
这京中百姓半年来眼看着秦川吃了不少败仗,人人都过得极不安生,唯恐哪日那南渊的铁骑就踏上了自家的门槛。此次京中设擂,百姓们知道这是在选带兵出征的将领,自然是满心期待。
为将者若能选出勇猛之人,秦川便有翻身之日,此等大事,百姓们的呼声里就能听出些许意味来。
秦桑眼看那人败下,便打算起身下楼,应清却是拉住了他的袖口,下巴指了指擂台边:“不用着急,那里还有几个和你一样以逸待劳的人。”
秦桑定睛一看,果然,擂台边此时有一人翻身跃上,身后还有几人跃跃欲试。
“得,我看这下咱们还真得等到晚上了。”
秦桑无奈的坐下,只好又开始百无聊赖的剥他的花生。
“哟,这人还不错。”
应清看着刚刚上去的那人,像是背书似的接连说道:“嗯,落花掌。”
“鸳鸯扣。”
“回旋踢。”
“凌风斩。”
“竹影步。”
……
“师兄……”秦桑心力交瘁的听着应清报着招数,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
“螳螂爪。”
“蛇行。”
“鬼门剑。”
……
“师兄!”秦桑实在是听不得师兄这波澜不惊的报招方式,像是蚊蝇一般嗡嗡的在耳边打转。
“好了好了,”应清好笑的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师弟:“我这不也是怕你闲着无聊嘛,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看吧。”
秦桑哪里有心思看他们这玩笑似的招数,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还剩几人,还有没有新人上场。看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让人意外的情形。
这一等就是四个时辰,天色眼看着渐渐暗了下来,围观的百姓却还是丝毫未减。
秦桑看着擂台上的花拳绣腿,早已没了之前的兴致。他摸着自己吃饱的肚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手脚:“差不多了吧?再等下去,我可就要化成一尊石像了。”
应清抬头看了看他,也是无奈的说道:“去吧,当心些,我就不下去陪你了。”
秦桑本已走出几步,听应清这么一说却是苦笑着回头看向应清,像是在确认应清不是随口一说似的:“这……还需要当心?”
应清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是说当心些,别用力太猛,闹出人命来。”
秦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了楼,直奔擂台而去。
暮色四起时,擂台周围的百姓还是丝毫未动,大家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最后剩下的两人比试着刀剑。这两人比起前面那些,功夫好了不知道多少,此时看来,竟是难得的澎湃。
秦桑站在人群的边缘,抬头向身后的酒馆看了看,不出所料,应清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夕阳的余晖淡淡笼着那一席之地,温和万分。
秦桑凛了心神,听着身旁再一次爆发出呼声,果然,擂台上已是分出了胜负,败者也不输气势,该有的谦虚礼数一应周全。
那胜出的一人稳稳的站在擂台之上,几轮下来已是连胜三人,自然有几分傲色,喜不自胜。
一旁的官员一边向其道贺,一边向台下招呼着:“傅公子门客谭舟再胜一局,下一轮何人应战?”
秦桑艰难的往擂台行进着,听着那官员已是反复询问了三遍,秦桑实在是没了耐性,伸出右手轻搭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肩膀,双脚点地而起,掠过眼前黑压压一众肩头,只是脚尖轻触,就已借力而过。
台下数人还未及抬头看清来人,秦桑早已稳稳落于台侧,向谭舟走去。
那官员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应战了,赶忙退至台侧一众官员身旁,把擂台留给了二人。
秦桑刚刚站定在谭舟眼前,那官员却又是折身而返,到了秦桑身旁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是哪家府上门客?”
秦桑未设想还有自报门楣这一说,略一思忖后答道:“在下秦桑,乃是平津郊外一闲人散客,未拜入哪家府下。”
那官员一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一瞬间,神情中却已有了些许不屑。
秦桑苦笑,但也未有多言,他向着面前的谭舟抱拳道:“在下秦桑,还请谭兄指教。”
谭舟也是回了一礼:“请吧。”
秦桑话不多说,抬肘便是一击,直戳谭舟中腹。谭舟眼中诧异尽显,似是没有料到秦桑出手如此之快,方才还未做好准备,竟已经中招后退。
“哦……”
台下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百姓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秦桑也不顾其他,见谭舟将退势稳下,迈步向前右手横劈谭舟锁骨之处,左手也翻出一掌,手背猛袭胸口。谭舟反应还算快,已是侧头避过那劈下的横刀手,却未料到胸前这一击,才是秦桑真正的攻向。
谭舟又是几步踉跄后退,此时他眼中已露凶光,看准秦桑向自己冲来,委身右腿扫地而起,不料秦桑顺势一跃,硬生生避过了他伸出的右腿,继而单手成扣,直逼面门。
这一击谭舟避无可避,刚刚为了扫出这一记回旋,已是低身半截,此时秦桑从上而下,直直扣中他的眉心。谭舟吃痛,重心不
策马战秦川 分卷阅读6
稳之下竟向后一仰,直直摔出擂台。
“好!”
围观百姓早已激情澎湃,看着谭舟摔出擂台,众人爆发出雷霆般的叫好声。
秦桑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台侧的那位官员本是刚刚走到看台,这短短一瞬身后却已经分出了胜负,官员微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如梦初醒的缓慢走回了台中,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又像是失忆般的看向秦桑:“这……这位公子,名叫……名叫……”
“秦桑。”
秦桑也未在意,微微笑着提醒道。
“此论秦公子获胜,”官员冲着台下欢呼的百姓说道:“下一轮何人应战?”
不料,官员刚刚说完,那跌下台的谭舟却又从台边窜了上来:“还没完呢!”
他急冲冲的跑到官员身侧:“刚刚只是空手过招,下一轮,兵器比试!”
“这……”那官员犹豫了一下,之前的比试都是一局定胜负,要么空手,要么使用兵器,还真没有人接连战上两回。
眼看这局面犯了难,官员转眼直勾勾的看向秦桑:“这……秦公子……”
“来吧。”
秦桑随意答道,向官员点了点头。谭舟见秦桑松口,忙不迭的跑到兵器架旁,取下一对重锤,看样子是早有打算。
谭舟回到台中,向秦桑挑了挑眉,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兵器架:“秦公子,请吧?”
秦桑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兵器我不拿手,你用就好。”
“哈哈哈……”
台下百姓看着台上这般热闹,十分配合的发出了整齐的嘲笑声。
谭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秦公子这般作为,若是败在我兵器之下,我即便胜了,岂不是落得个胜之不武的骂名?”
“哦?”秦桑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双手,各自转了一转,接着稳稳背到了身后:“那不如,我再让你两只手?”
谭舟怒不可遏,也不再与秦桑废话,扬锤便向秦桑挥来。
秦桑分毫未动,眼看着双锤将至,台下众人又是一口凉气。
秦桑只微微向后一仰,而后略一侧身,双脚甚至都未离开所站之处,就已轻巧避开了那重锤划过的弧线。
谭舟见其躲闪的这般随意,更是怒火中烧,紧接着又是一挥,此次却是瞅准了秦桑的双腿,试图用这重锤将他挑个人仰马翻。
秦桑双脚划出一道折线,交错一闪,竟是绕到了谭舟身后,起膝就是一顶,直戳谭舟后腰,谭舟手中握着重锤,腰后受了这么一击,整个腰身向前拱出,头脚却还在原地,像极了一柄弯弓。而后终是一个趔趄,面朝下重重跌在了地上。
“嘶……”
秦桑看着谭舟这狼狈的样子,这一跌可是不轻,都替他疼出了声来。
谭舟本就握着重锤,倒地时力道都被加重了几分,此时更像是不愿起身面对一般,干脆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秦桑这一看,莫不是自己真的出手太重,闹出了人命吧?
正文第五章七日守擂,初见卫岚
这么一想,秦桑赶紧抬头望向了对面的酒馆,只见应清冲他扬了扬头算是回应,但这么远,毕竟无法告知应清自己心中所想。
秦桑还未及懊恼,只听台下大呼:“哎呀!”
这一声来的猛烈,秦桑赶忙回头看向脚下,谭舟这装死了许久竟还是个诱敌之策,准备等秦桑走到身边再行回击,没想到秦桑愣是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只好就地反身跪地,双锤直扫秦桑下盘。
秦桑见他只是这般小伎俩,一边笑着,一边往后轻轻一跳,谭舟又跪前一步将双锤扫来,秦桑便继续向后一跳。如此只见台上一人跪着,手握双拳像是在扫地,而另一人只是不紧不慢的后跳,好不滑稽。
终于到了擂台边缘,谭舟还盘算着如何能让他一步后跳跌出擂台,不料秦桑竟大步点地,一个空翻落到谭舟背后,狠狠一脚,将他连人带锤踹出了擂台。
“砰砰”两声,重锤先一步落地,谭舟这一下可真叫个欲哭无泪。摔到地上,也不顾众人嘲笑,狼狈至极的连滚带爬的扒开一条道钻了出去。
秦桑看着他仓皇逃脱的背影,叹着气摇了摇头。
这轻易得来的胜利,确实没什么味道。
对于看戏的百姓来说,谁家公子或是谁家门客胜出倒是不甚紧要,他们一来是想看场好戏,二来,也是真的希望能够选出堪当大任之人,稳守这八百里秦川。
不,甚至不需要守好这整个秦川,只要能够守好这平津城,护他们在此耕织无忧,足矣。
此刻秦桑出手,不消片刻便已是展露出了不俗的功底,怪只怪谭舟这个对手太过轻微,围观众人一时间倒也看不出秦桑招数中的妙之处。
一旁的官员与秦桑交待好后面几日的守擂时间,又反复确认了他确实没有拜入京中哪家府下,这才让他离开擂台。
百姓们很是直爽,一边慢慢散去,一边对下台来的秦桑好意的笑着,粗放些的,更是毫不掩饰的高声称赞着他在台上作为。
秦桑一边向众人作揖,一边向酒馆走去。走近时,却见应清已经出了楼,在街边望着他走来。
“你方才在台上,忽然抬头望我作甚?”
应清看着秦桑走近,不解问道。
“我那是在向师兄求助,师兄竟然看不出来么?”
秦桑一本正经的看着应清,诚恳问道。
“求助?”应清狐疑的看着秦桑:“胜的如此轻巧,何助可求?”
“那厮直接倒地不起,我这不是以为……自己真闹出人命了么……”
秦桑不满的嘀咕着。
“所以你看我,是要我替他尸?”应清好笑的回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府中。
“今日这一看我算是放心了,明日你便自己去吧。”
到了府中,应清向秦桑交待着。
“也好,师兄你就在府中下几盘棋,等我回来,破你的棋局。”
秦桑笑意盈盈的答道。
接下来几天,秦桑独自赴擂,说是守擂,其实已经没了第一日的那般盛景,秦桑在台上杵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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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人上台比试。
时间久了,干脆就席地而坐,百无聊赖的望着来往的行人,像是个摆设。
不知不觉,六日已经过去,眼看着,这守擂的最后一日就要来了。
“好在只剩最后一天了,再这么下去,师弟我可真要化身一根石柱立在那白马楼下了。”
第七日清晨,秦桑穿戴妥当,伸着懒腰冲庭中侍弄花草的应清如是说着,算是打了个招呼。
“嗯。”
应清未看他,盯着面前的一株被雨淋得有些弯折的海棠,淡淡回应了一声。
“嗯?就嗯?”
秦桑看着应清这副模样,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应清直起身子,转向秦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昨夜我被雷雨惊醒,总觉得心下有些不安,要不今日,我还是随你一同去吧。”
秦桑没想到应清突然端起了神色,一时有些迷惑,但也只是一瞬,便浅浅笑道:“师兄还是好好拯救拯救你这些被大雨摧残的花草吧,风雷雨电皆是虚幻,不足为惧。擂台而已,熬完今日,后面还有的是需要师兄忙碌的地方。”
应清垂着眼帘微微静了片刻,抬眼道:“那好吧,你自己当心些。”
秦桑斜眼一笑,打趣道:“莫不是又让我当心,别弄出人命来?”
应清无奈摇头笑笑,便也不再多言。
白马楼距离松雀府不算太远,秦桑这几日也算是轻车熟路。到了擂台边,发现今日围观的百姓好似与前几日相比又多了些,心下想着,大概是因为这最后一日,众人也期盼着看到什么意外的情形。
看到秦桑走来,那早已熟识的官员迎了上来:“秦公子,今日乃是守擂最后一日,大司马吩咐过,稍后他也会前来亲自观战,公子可做好了准备?”
秦桑见他这话问的莫名,准备?准备什么?前几日挑战者已是甚少,难不成今日还能有什么人从天而降不成?
可那官员一脸严肃的看着秦桑,秦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略一抱拳道:“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官员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了台侧的那一众官员当中。秦桑顺着那边看去,发现看台中间果然空出了一座,想必,就是为那大司马卫岚所留。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日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味,秦桑看了看前几日自己所坐的台侧,此时也是湿漉漉的,怕是无法再那样席地而坐了。
想到就要这么站上一天,秦桑默默叹了口气,这帮官员,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名仕门客,也不至连个草席木几也舍不得给吧。就这么站着,实在是无趣的很。
这么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其间有四人上台挑战,却都是很快就被秦桑打下台去。
转眼便是午后,秦桑不觉泛起了困意。
这时,人群中却忽然有了骚动。
秦桑顺着他们的目光回头看去,便看见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从远处驶来。秦桑微微一怔,片刻便反应过来。
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卫大人的车驾了。
果然,那一众官员看见马车皆已起身相迎,在路旁摆开了阵仗,恭敬万分。
秦桑站在台上未动,静静看着那马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与秦桑心中所想略有不同。
卫岚,秦桑在很久以前就有耳闻,甚至久远到,是在自己还未上山拜师的时候。
在秦桑心里,这位秦川开国名将,不仅在当朝军功赫赫,就是在前朝时,也早已立下汗马功劳。
他曾幻想过他会是个怎样杀气逼人的模样,却未曾想,竟是这样的慈眉善目。
卫岚下车后云淡风轻的扫视了一圈,目光立即锁在了立在台中的秦桑身上。此刻他稳步向秦桑走来,倒是让身后的一帮官员措手不及,只得愣愣的跟上。
到了秦桑跟前,那主事的官员赶紧招呼秦桑:“见到大司马,还不快快行礼?”
“哦,”秦桑这才回过神来,单膝跪地,谦卑抱拳道:“草民秦桑,拜见卫大人。”
“起来说话。”卫岚温言道。
秦桑站起身来,抬起头平静的与卫岚对视,不知怎的,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司马,此刻竟让秦桑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而此刻卫岚静视着秦桑,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眼前这少年眉眼,怎么……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明明只是初见,这感觉又从何而来?
不过这些仅仅只是一瞬,快到秦桑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位大人是不是真的皱了眉头,一切就已经恢复如常。
卫岚的脸上恢复了那和煦春风一般的笑容,询问道:“你,就是守擂六日未逢敌手的秦公子?”
“回禀大人,正是在下。”秦桑低下了头,如实说道。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枉圣上尽心思在城中设擂。等守过了今日,你便可随老夫进宫面圣,殿试兵法谋略。”
秦桑依然低着头,听他这么说,抱拳回道:“是。”
卫岚轻轻拍了拍秦桑的肩膀,交待完,便举步向看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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