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成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昨夜在京城
“都?”韩诧异不已,却没看那文书,转头去看秦柏。
秦柏道:“先后不过三日。”
韩蹙眉,低头看时,果然见那文书之中写得明白,不由叹道:“我这才想起来,他二人还是同乡……这两位,先后出仕,同朝为官,几乎斗了一辈子,到最后连结局都一样,如今,竟是先后离世。”
“是啊。”秦柏道,“李相是个不世出的英才,可惜太过张狂。”
韩想起当初旧事,不由有些出神,道:“说起来,当年他二人斗法,李相被皇祖父贬黜,那一次我记得好些官员受了牵连,甚至连上官家也……如今朝中青黄不继,也是自那之后渐成的形势。”
“嗯,程大人的父亲告病辞官,他叔父一家被贬,当年那位状元公穆晋,也是那次栽了跟头……如此说来,程引能做到御史大夫也真是厉害。”秦柏道。
韩起身道:“只怕也是皇祖父的手腕,不过是分个先后罢了,陈相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走了李相的老路。风光半生又如何?到最后皇祖父也说他好,一边念他好一边无情的贬黜、抄家、流放……走,跟表哥去文渊阁转转。”
墨阳苑前头便是文渊阁,为了方便,韩就把与程引等人议事的地方定在了那里,两人去时,程引、宁卓然和安又丞都在,三人正在议事,见二人进屋便起身见礼。
韩道:“坐,你们忙。程引,你父亲可还好?”
程引怔了怔,笑回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家父了?眼下吃饭还行,就是经常犯糊涂,忘东忘西的,到底老了。”
韩点点头,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小柏,你记着提醒我,一会儿让蔡平给程老送些用得着的,代朕去看看。”
程引忙叩谢不已。
韩扶他起来,笑道:“你忙着,刚刚在里头,朕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过来看这里,只你三人却也堆了一屋子的奏章,只觉无奈,便想起当初皇祖父在时,程相、李相、陈相为政那几年,朝中的兴旺之象,如今还真是青黄不接啊……”
宁卓然笑道:“皇上刚刚当政,万事繁琐,忙一些也正常,捋出头绪便好了。”
“嗯。”韩自顾找地儿坐了,随手翻三人批过的文书,笑道,“朕一直感叹,宁卓然这手字儿实在漂亮,挥斥方遒、洒脱不羁,怎么练出来的?”
宁卓然笑了起来,道:“皇上提起此事,下官倒想起一件旧事,当年下官入京参加会试,那次主考就是程大人,放榜之后下官去府上拜揭,程大人同下官开玩笑说,小儿的文章若是能配上你这字儿,老夫就把会元给自己儿子了。”
韩大笑,道:“程老对你的字耿耿于怀啊。”
宁卓然道:“下官也耿耿于怀,所以此次皇上让下官主持科考,下官便刻意提了一条新规矩,以后科考亲友学生都要避嫌,再碰上几个程大人那般只看见自己儿子好的,像下官这种没有好爹的岂不是都要埋没了。”
“宁大人说笑了。”
程引被宁卓然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韩却是哈哈大笑:“所以便是为了程老这番肺腑之言,你也该多去府上探望几次。”
宁卓然道:“是呢,程老学生满天下,可对下官却是特别照应,刚刚入仕那几年,下官家境不好,程老多次相助,下官都一一记在心里。”
韩摸摸下巴,点点头道:“哦,你和程引是同年呢,朕看你跟刘靖成一般年纪,总会忘了你已在益州为政数十年……眼下朝中,多是程老和陈相的学生吧,若朕没记错,安卿就是陈相的得意弟子?”
安又丞忙道:“能得陈相提携,下官一直感恩于心,自当兢兢业业、竭心做事。”
“嗯,眼下,宁卿也要主持科考了,日后,朕的天下便托付于各位卿家了。”韩感叹不已,又道,“程卿,这几年战事不断,亚父又带兵南下,资粮上头可显紧张?”
程引道:“此战两年内若能结束,尚可支撑,若是长年征战,税赋就得加重了。”
韩蹙眉,沉吟道:“两年……嗯,朕知道了,这几年中原之地动荡不安,南北战事四起,边疆各地民计艰难,百姓的赋税断不可加重。尤其西凉之地,数十年来在匈奴的铁骑之下苟延残喘,眼下当以休养生息为重,三年农赋税。不过商人重利,然而税却不过九牛一毛,当可做些文章,你拟个条陈上来咱们再议,此事当尽快落实下去。”
“是。”程引道。
回到墨阳苑,蔡平自去安排给程引父亲赏赐药物之事,韩便一直低头沉思双眉难展,秦柏跪在他身后,用手指替他轻轻按压鬓角,道:“事情得一件件做,都会好起来的。”
韩叹道:“一个小小的南越之地,亚父若真是打上两年,那也不用指望了,到那时……看来是得好生想想,如何替我们的百姓筹谋生计了。”
二人各自沉思,秦柏突然道:“其实……表哥若是出手,光一个昭芫公主府怕就能够西凉百姓吃上十年了。我看先皇抄了三个丞相,怕也抵不过一个公主府。”
韩眼前一亮,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昭芫公主别的也罢了,这经商敛财的本事的确不俗,是个好主意。”
秦柏道:“既然有绯衣的出首,表哥当早作谋断。”
韩点点头:“我明白。”
二人正各自思量,蔡平却去而复返,见只韩两个在,便低声道:“皇上,刚刚太医回禀,昭芫公主有孕在身。”
两人大惊,良久方回过神来,韩诧道:“昭芫有身孕?还是绯衣?”
“是昭芫公主。”蔡平道。
两人相视,都有些神色古怪,秦柏看蔡平一眼,问道:“多大了?”
蔡平道:“两个多月。”
韩缓了半晌,始终有点找不到北,蹙眉不已:“昭芫公主足不出户,自从搬到公主府之后就更是……怎么会突然有了身孕?”
秦柏也觉莫名其妙,道:“难不成,是替她办事的人?”
韩无语:“她的大总管就是绯衣,她二人能搅出一朵花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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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柏:“……”
韩沉思半晌,终是捋不出头绪,摇头道:“出入公主府最多的人,只有当初的十五王叔、韩昱和绯衣,她的生意全部是由绯衣经手的,甚至,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绯衣都一清二楚,再无他人了,可这三人绝不可能啊。”
秦柏道:“或者,公主府还有密道?”
“走密道的那个人就是绯衣,公主府与醉月楼前后街,若要走正门得绕一条朱雀街,可若建密道,不过横跨永丰街的距离。”韩摇头。
“这下可糟了。”秦柏叹道。
“也许只有绯衣知道。”韩突然道,“可她的检举书中却只字未提……这个女人可真是麻烦啊。”
“表哥。”
“嗯?”
秦柏低声道:“昭芫公主留不得。”
韩回头去看,见秦柏微微垂着眸,却是不看自己,不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怕日后又多事,这个孩子的父亲必须得弄出来,否则他日怕成大患。”
秦柏点头道:“嗯。”
“蔡平,暗暗调查此事,她身边的人现在动不得,先试试能不能查出来,若是不能,日后我再想法子昭芫公主府加强保护,此事不能透出半点风声,那位御医也送了她吧。”韩道。
“是。”蔡平领命去了。
“来,过来。”韩拉着秦柏坐到身边,视线早已又扎入了他的奏章之中,“陪着我再看一会儿折子,其他的日后再说。”
秦柏这才低头替他分拣折子,随口道:“公主府得抄了,或者能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韩摇头,叹息道:“还不是时候,我们还差一个……一条引线。对了,苏良的罪证还没捋出来?都这么些天过去了。”
“没有。”秦柏道,“找不到相关的书信往来,那个驻将又死了,死无对证。”
“如果实在不行,就给他做一个出来,反正他必须得死,我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理由罢了。”韩道,“可有他们其他的书信往来?”
“倒是有几封。”秦柏道。
韩盯着秦柏看了半晌,笑道:“让人把他们的书信全部拿来,朕亲自替他写。”
秦柏:“……”看来,陛下对当年那件事真是刻骨铭心啊!
不过,韩到底没亲自替苏良做罪证,因为当晚,苏良便在狱中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本宫成婚大典,哈哈哈仰天长笑三声!!!快来恭喜我小天使们~~~~~~~么么扎我爱你们~~~~~~~
☆、第56章
韩入葬皇陵,萧沉衍请旨相守三日,韩允准。
萧沉衍一人守于皇陵,望着灵位上另一个人的名字,心如刀割。
当年,萧沉衍祖父与两位叔叔战死疆场,家道中落,他有幸得舅舅姜长辛留,然而自小言语艰难的他,常被相当的孩子们欺凌,内心自卑懦弱,每每愧立于人前。
那日,他在街头被小孩们围殴,那个锦衣华服的漂亮公子,面无表情的从头看到尾,甚至到他爬都爬不起来,都不曾上前帮他一下。
这个孩子真漂亮啊,可是却不会对他笑一下。
萧沉衍自惭形秽,恨不得钻入地缝之中。
那个漂亮的孩子看了他良久,突然冷冷对他说:“哭什么,只有孬种才会哭。”
“他……他们打我……”萧沉衍满心委屈,抹着眼泪哭诉。
“那又如何?打不过别人,自然被别人打,既然无人护你,你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可以护自己,光知道哭,能如何?是男子汉就站起来,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萧姜两家的脸,全被你一人丢尽了。”
萧沉衍知道萧姜两家的情意,知道祖父临死前含着血泪托付自己后事……
自那日之后,萧沉衍忘记了酷暑严寒,视姜长辛为父,视习武为命!
他只为有朝一日能从容的站在那人面前,让他能对自己笑一下。
然而……
“大公子。”萧沉衍道:“此生替你,守护于他,全我性命。”
这是他最后一次,同这人说话。
这个年节,因着宫变之事,皇宫里过得静悄悄的,节后也是一切从简,直到正月十六皇帝正式临朝,新的气象才现端倪。
然而,南疆之地却是捷报连连,姜长辛复交州失地,复雍鸡关,终于将南越犯境之师赶出国门,并一举打入南越境内,连下三座城池,锐不可当。南越国王如坐针毡,一个年也没过好,终于举旗求和,刘靖成再次受理,割地三城获赔万金。
韩得到消息,终于长舒了口气,叹道:“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朕知道亚父做得到!”
“恭喜陛下!”秦柏笑道,“亚父今日上朝,便可封赏了。”
“嗯,是得好好的赏。”韩道,“如今亚父归京,得使人把母妃接回来,你我大婚之后,朕要亲去料理东南之事。虽然卫长青清了逆贼,无人再与海寇勾结,可他们屡犯沿海之地,民不聊生,迟早是祸患。亚父不曾与海寇对战过,小柏,这一次还得你亲自出马。”
“表哥要……亲征东南?”秦柏蹙眉,“如今你毕竟刚刚接手政务,长安到底不太平,如果你离开京都,万一有事该当如何?”
“嗯哼?”韩笑道,“难道让我派自己的皇后出征么?他们舍得我可舍不得。”
秦柏耳朵偷偷红了起来,道:“跟你说正经的。”
韩看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耳垂:“害羞什么,这么大人了,动不动脸红。”
“表哥!”
“好吧好吧。”韩赶紧退步,道,“不碍事,京中有亚父坐镇,铜墙铁壁。”
秦柏苦笑不得。不过当年一直是秦家坐镇扬州,秦柏知道韩也是无法,对付海寇,他也再不知道该用谁了。
“小柏。”韩道,“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了,日后当好好对你。”
秦柏神色古怪,又有些不好意思:“你今日是怎么了。”
“哈哈……”
韩心情好,终于决定拾拾正式上朝了,当初药仙说歇息月余便可,可他看秦柏做得好,一口气便歇到了年底,每每有要事都是秦柏带着人到承乾殿,凑到他跟前相议。秦柏数月来瘦了好几圈,如今卸下一身担子,感激涕零几欲给他下跪。
韩苦笑不得:“为了那个位子,皇宫一度血流成河,到你这儿竟唯恐避之不及。”
秦柏笑道:“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韩扶住秦柏,认真打量他,道:“你知道么?这些日子听着你同程引等人议政,不止一次,我都想去他娘的圣旨、去他娘的毒誓,我什么都不管,就要你陪我站在朝堂之上,以你中郎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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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柏无奈:“又发疯。来,别动,把衣襟整理好,该迟了。”
韩笑道:“来,给表哥亲一下。”
秦柏:“……”
韩哈哈大笑,大步溜达出宫,往未央宫去,秦柏这才叹了口气,暗自摸了摸发热的耳朵尖:真是疯了!
皇帝终于临朝,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一众文武将相神矍铄,山呼万岁。
“嗯,众卿家都起来吧。”韩笑道,“各位爱卿,这些日子朕身子不适,辛苦你们了。”
真的是太辛苦了啊!众位大臣欲哭无泪。
韩却是高兴,自顾道:“过了一个年节,南疆捷报连连,姜大人连下南越三城,插入脏腑,刘靖成接受和谈,获赔万金,南疆之事终于告一段落,朕心甚悦!姜大人送朕一开门红,实是可喜可贺之事,众卿家说呢?”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程引道:“姜大人首战告捷,扬我大辰国威!陛下,当赏。”
“哈哈哈……”韩大笑道,“程卿说得好,让朕想想……南越之地,自开国以来屡犯我边境,可恨南越那大象兵团难以攻破,每每让人头痛,为此,朝廷割地一次、和亲三次、礼贡七次……姜卿,终于啃掉了这个硬骨头,把朕的面子全捞了回来!实乃可歌可泣、功在千秋!亚父、刘靖成听封,亚父大败南越,复交州失地,封为平南侯,食邑千户,代太尉职,受理军政。刘靖成谋勇兼得,和谈之事干得漂亮,擢升兰台御史。”
朝中一片道贺之声,众人看着皇帝陛下明媚阳光的笑容,个个觉得这哪里是当年七王府的大公子,分明是那个二公子好吧!
“宁卿何在?”韩又道。
“臣在。”宁卓然出列。
韩道:“秋闱已过,各州都已出榜,今次恩科秩序井然、公平公正,各地士子都呼大快人心,朝廷为此受到百姓赞誉,科举取士深入人心,是你的功劳。会试将至,卿当再接再厉,为朝廷选拔良才。你提议会试也加两名副考官,朕觉得可行,便由安又丞和前科状元刘靖成与你共同主持,武科之事,便由亚父和萧沉衍主持,朕将此艰巨之务,托付于你了。”
宁卓然道:“臣当竭心尽力、鞠躬尽瘁。”
“很好。众卿,可有奏报?”
“皇上。”程引道,“如今年节已过,皇上临朝,帝后大婚之事,当为重中之重,再拖不得了。”
韩点头道:“朕等此事也等得辛苦呢,程卿懂我!”
众大臣:“……”
皇上,就算是心里话,也要矜持啊,干吗说的这么直白太害羞了好嘛!
韩道:“此事就交由程卿全权负责,首先,要尽快接了太后回长安,然后,大婚之事程卿与太后共同商议,定要给朕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漂漂亮亮!”
程引无语:“臣,领旨。”
“很好,散朝。”
韩心情极好,拍拍屁股走人,一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适应过来皇上的风格,说起来,其实还是皇后主持早朝让人……好吧,挺怀念的。
韩开完朝会,心情极好的回去跟秦柏报喜了:“小柏,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痛哭流涕跪求朕赶紧大婚,朕已命人接太后回宫,让程相着手规划了。”
秦柏脸色微红,低声道:“恭……恭喜陛下。”
“同喜同喜。”韩笑道,“我们终于可以成婚了。”
秦柏:“……”
“我封亚父为平南侯,代太尉职,理军务,舅舅不能上朝,有亚父与程引共谋军政大事,我也能卸下些胆子了。”韩认真道,“宁卓然、刘靖成和安又丞都不错,可慢慢提拔起来,我原想的是由舅舅、亚父和程引为三公,与我共谋,可惜舅舅身子好不起来,我们正用人之际,却也无奈。”
秦柏道:“亚父智勇双全、忠义清正,在京代掌军务时谋略得当,实乃帅才,让他为将的确屈才了,表哥当初便提他与我共谋,看人倒是挺准的。不过,父亲和亚父同列三公也不妥,便是父亲在,如此安排日后也是你辛苦。”
“嗯?怎么说?”韩诧道。
“军政之事毕竟单一,吏礼户工,都是要有人监督的,应以民生为重。”秦柏道。
“此话有理……再说吧,我再慢慢看。”韩又道:“还有刘靖成,此次和谈干得很是出色,确有口舌之能,也极有胆魄。我让他去做兰台御史,先打磨打磨,若是个心思清正的,日后倒可大用。”
秦柏笑道:“那我先恭喜陛下了,以表弟看来,刘靖成当如何,看程引便可。”
韩一怔,也笑了起来:“此话倒是有理。”
“既然姑妈要回来了,我这便命人拾一处宫殿出来,表哥觉得长乐宫如何?离凤仪殿和承乾殿都近,院子修葺之后更显大了,比其他殿都气派不少,位置也好。”秦柏道。
韩点头道:“你安排就是,母亲不奢浮华,起居舒适便可。”
秦柏道:“我明白,姑母性情,我还是明了一二的。”
“嗯。”
年后,韩正式当政,改年号宁武,意为宁大辰太平天下,犯境者武力驱逐!
每一个有志的上位者,临政之初都有着平定天下富国强兵的宏愿,只是随着时光的推移,许多人都失了初心,忘记了自己当初对着天子宝座许下的那一诺。
☆、第57章
韩刚刚当政,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秦柏每每见他愁眉不展,心下就觉难受,是以闲下来之后,便想着如何帮他一把。
却说秦柏一人喝茶想着心事,却有人报宋玉来见,便使人请进来殿内:“宋大人有何事?”
因着秦柏到底不是女子,之前又替韩临政数月,所以便是如今,宋玉有事也习惯了见韩忙着就来找秦柏,二人倒比之前更相熟了许多,秦柏见他为人处事严谨公允,倒是极为欣赏,也多有敬重之意。
宋玉道:“公主府来报,昭芫公主突然染疾。”
秦柏放下茶盅,抬起手指按压着鬓角,沉吟道:“陛下如今忙于政事,分身乏术,竟是要把她忘了,这倒好,她竟终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当是替陛下分忧了……如此,宋大人,既然公主染疾,便接到宫里来吧,随身服侍的丫头愿意跟着的就带上一个,无人跟着也无妨,让蔡主事挑几个机灵的伺候,就……先安置到栖霞殿,殿外禁卫还麻烦宋大人妥当安排。”
宋玉道:“臣明白。”
宋玉自去办事,秦柏刚想出去走走,却见素云来报,道:“公子,太子闹着要出宫,无人敢带他去,宋大人刚刚碰上,便让奴婢报您,拿个主意。”
“出宫?”秦柏嘴角微翘,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便道,“正好宋大人要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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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素云,你让他带着太子去公主府里玩儿吧,记着早些回来。”
“是。”素云道。
晌午刚过,外头日头暖烘烘的,秦柏见此便让人在殿前的石桌旁放了软榻,一人自斟自饮晒太阳消遣。
韩忙完前朝之事,回到宫中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秦柏身披白色皮毛的大氅,斜卧榻上眯眸假寐,日头暖烘烘的笼罩着他,连发丝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看着安详惬意,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咪。
韩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低头认真端详秦柏白皙的面庞。这人从小到大,肌肤一直是细细嫩嫩如若女子一般,便是多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也不见有丝毫损伤,依旧细腻剔透,吹弹可破。
韩正看得出神,却见秦柏嘴角微翘,轻声笑道:“表哥忙完了?”
韩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秦柏这才笑着坐起身,让出身边的位置让韩坐下,道:“早便听到你回来了,立在这里却不说话。”
“不忍扰你清净,在想什么?”韩坐下来,问道。
秦柏随手斟茶,递给韩,道:“看你如今忙碌,我便想起一事,日后,或能助你一二。”
“哦?何事?”
“当年,程引的父亲为相府长史时,曾经拿出过一个政改的提案,提议加强六曹实权,依《周礼》六卿官制改设六部,并入九卿事务,各部按品级增设官员,可处理日常政事,分担丞相政务。丞相府掌佐天子,助理军政、民政、蕃贡、宗礼诸事,忌一人弄权,可由六部长官共事。武官兵将分制,由朝廷统辖,上至王府下至将相,限制府兵数量,其他所有军营兵士,由朝廷掌理。地方州郡县各级官吏均由朝廷按品级分派,政、法、军分设三司,由朝廷统一考核,也按品级擢升降黜,各州郡驻军由朝廷辖制,可加强集权,避割据势力。”秦柏道,“当时陈相当政,此提案并未通过,不过如今朝廷官吏不均,表哥和程大人几个日夜为政,有些人却拿着朝廷的俸禄自在逍遥,所以有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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