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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长渊
十一头也不抬“不知道。”
皇帝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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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夏靖戎,夏靖戎正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十一,皇帝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以来对夏靖戎的那种复杂的情绪,嫉妒,不甘,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再怎样他都是自己的亲弟弟,亲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可分的呢。
或许是十一此时手上捏着夏靖戎的生死,皇帝对十一的耐心格外都好,说话时的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阳怪气的感觉也不见了,他恳求到“十一,能不能让我去和靖戎说几句话,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皇帝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字。
夏靖戎突然想起来,皇帝在他面前,无论是什么时候从来没有用过朕,一直都是用的我字,一直以来被夏靖戎可以忽视的一些细节,此时渐渐浮出水面。
十一手上拿着一把小蒲扇扇着火,明明是冬天他的额头上却挂满了汗珠,十一纠正道“我叫华银针,你想和他说什么在这里也可以说,他听的到的。”
皇帝从善如流的改了个称呼“华大夫,那些话很重要,我想靠近一些去和靖戎说。”
十一烦躁的把扇子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这已经是十一是煎的第二罐药了,学医之人切忌心浮气躁,十一知道,研制解药不可能会有一次就成功,十一也知道,可是时间拖的越久夏靖戎的身体就越差,治好的希望就更渺茫,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在夏靖戎的床前划了一道线,对皇帝说道“不能超过这条线。”
皇帝点点头,走到那条线前,和夏靖戎说道“靖戎,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你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向先帝求了恩典,把你送去江州?”
皇帝突然说起这个,夏靖戎有些不明所以,从前夏靖戎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可母亲总是笑着用其他话题改过去了,皇帝笑了起来“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我想也是,母亲应不会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皇帝开始回忆起来“母亲是丞相的女儿,入宫时便被册封为皇后,当年先帝身边有一位很受宠的皇贵妃,母亲为了让我早早的坐上太子之位,便教我吃人。当时你尚未出世,我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年纪虽小,但吃人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可是为了当上太子,母亲没有别的办法,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在宫里,不吃肉人的人,是不正常的,不吃肉人的皇子,是没有办法当上太子的。”
“这本来也没什么,大家都去做,那我也去做就是了,跟着大家去做,总不会错的,直到你出世。母亲将你保护的很好,从不让你知道这些,而我是你的大哥,又比你年长了许多岁,保护你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自己已经是个吃人的怪物了,我怎么能让我的弟弟也变成一个怪物,再后来,母亲送你去了江州,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你渐渐长大,你开始进场写信给我和母亲。”
“你的信中说了许多你在江州的生活,靖戎,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嫉妒你。为何母亲疼惜你爱护你,偏偏把我推出去做了那个吃人的怪物,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你在江州过着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而我却要尽心思登上皇位,去做那些我根本不喜欢的事情,明明我才是这个王朝的皇帝,为何你在云端,而我却在泥潭。”
“我知道我是疯了,你回到皇城中时,我便想,只要把你一起也拖入泥潭中就好了,我不高兴,那我要其他人也不好过,我既然在地狱里,那你们谁都别想身上干干净净的。”
“可是靖戎,我现在知道是我错了,我一直都知道,只是那份不甘心和嫉妒让我变得不清醒了,当年我与母亲尽心思的护着你,我现在竟然想把你变得和我一样,是我昏了头,如果你真的变得和我一样,那当年我那样护着你,又有什么意义,这十年来我一直逼你不肯放你走,我今天到你病重的消息,才幡然醒悟,我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我就放你离开,我不会再拦着你,更不会拦着十一,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还是王爷,还是夏靖戎,只要你活下去。”
“你就安心留在皇城里,那些百姓我自然解决。宫里的药你们尽管随意取用,不用知会我。靖戎,好好活下去…”
夏靖戎看着站在他床前的那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但夏靖戎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他一直觉得奇怪,皇帝从前对他的爱护不是假的,这几年逼他变成吃人肉的行为也不加假的,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变得这样的矛盾,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夏靖戎闭上眼,没说话。
皇帝想清楚了,他自己却想不明白。
事到如今,他究竟是恨皇帝多一些还是敬重皇帝多一些,夏靖戎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除了十一,再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此番事了,若他能侥幸活下来,自然是千好万好,若老天安排,他注定不得长寿,那只能怪自己,与十一有缘无分。
至于皇帝。
他的不得已,他的苦衷,他的纠结,夏靖戎都能明白,可能明白不意味着能原谅。
当年的维护不是假的,这些年的逼迫也都是真的,两相消抵,唯愿日后不再相逢,不再相见,不再有任何瓜葛。
第68章
夏靖戎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每次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靖戎自己心里有个数,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十一脸上虽然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可每次给夏靖戎喂药一次比一次厉害,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了,整日不是在煎药就是在书桌前写些什么。
夏靖戎不忍心见十一这样辛苦,每次都想说算了吧,死就死吧,可看着十一的脸,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呢,但倘若他真的就这样死去,留在十一记忆里的夏靖戎,最后都是这样一幅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真是可悲。
然而夏靖戎心中的想法还没来记得说出来,他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好几日没有睁眼了,他能听到十一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可就是动弹不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又过去了五日,自从夏靖戎晕过去之后,十一其实也鲜少和他说什么,只是每日每夜的煎药,灌药,研究新的药,如此反复。
夏靖戎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城中的百姓不知道被皇帝用了什么法子都安抚了下来,王府里的人也全都被十一赶了出去,那些要来探视的人也一律不准进来,硕大的王府只剩下十一与夏靖戎两个人,夏靖戎在睡梦中还迷迷糊糊的喊着十一的名字,他一张口,口中就有血迹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十一用一条新的毛巾擦去夏靖戎嘴边流出来的血迹,十一的脚边有好几条旧毛巾,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十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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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端着一碗药,站在夏靖戎的床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的手有些抖,碗中的药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十一把药放在一旁,坐在夏靖戎的床边,夏靖戎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过了今夜他还是这样昏迷不醒的话,那便是真的回天乏术了,十一伸手探了探夏靖戎额头上的温度,仍是滚烫。
快要开春了,十一昨夜实在是累的不行,睡又睡不着,便出去透透风,虽然是冬天,可王府的花园还是里开了许多漂亮的花,十一从梅花树上摘了一朵梅花花瓣夹在医术里,现在他把这片花瓣放在了夏靖戎的额头上,然后十一稍稍弯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夏靖戎的手心里,连续十几日的煎药,夏靖戎的房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十一闭着眼,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回答他,所以十一干脆就这样静静维持着这样的动作,一言不发。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十一站起身从小桌边端起那碗药,朝夏靖戎口中灌了下去,这是十一替夏靖戎煎的最后一副药了,夏靖戎静静地躺在那里,十一把药碗放到伸手,伸手擦了擦夏靖戎唇边的药汁,眸色深沉。
十一的身子微微前倾,然后低下头咬住了夏靖戎的唇。
他没有学过如何去亲吻一个人,也没有学过如何才能算的上温柔,十一依靠着本能,像是小兽一样舔舐着夏靖戎的嘴角,明知道这种病会传染,明知道最正确的做法便是安静的等着夏靖戎醒过来,可十一就是忍不住,夏靖戎刚刚喝过药,嘴里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可是十一不管这些。
如果夏靖戎醒着是不是不会任他这样为所欲为,如果夏靖戎醒着,会不会教他如何才算一个正确的亲吻,十一这样想着,一个不注意,在夏靖戎的唇角咬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十一舔到那腥甜的血味才清醒过来,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夏靖戎唇角的那个伤口,手足无措的楞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十一才反应过来,反正现在夏靖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就算咬伤了他,他又能怎么样?
十一轻轻叹了一口气,脱去鞋袜,躺在夏靖戎的身边,他靠在夏靖戎的怀里,紧紧的揪着夏靖戎的衣摆“靖戎,我很想你…”
你怎么还不醒过来。
十一就这样靠着夏靖戎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十一迷迷蒙蒙的醒来,他还以为自己是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揉了揉眼睛想要拿笔,谁知道还没坐起来就发现有一只手正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十一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夏靖戎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被他枕着,而夏靖戎自己正笑吟吟的看着十一,似乎是觉得十一的表现十分有趣。
十一刚睡醒,脑袋还不是十分的清醒,看他这样一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模样,夏靖戎好心的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猜你这几天应该都没怎么休息过。”
十一干巴巴的哦了一声,他扯开夏靖戎的手,坐起来,下意识的就把手指搭在了夏靖戎的手腕上替他把脉,十一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反应都迟钝了许多,良久之后十一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不会再复发了。”
他转身就想下床,却突然被夏靖戎重新拉住了,夏靖戎还躺在那里,他伸手指了指的自己唇角的那个伤口,明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温柔脸孔,此时却透露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十一,做了坏事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夏靖戎的神好的不像话,让十一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最近这几天的药里的人参加的太多,明明才刚刚好起来,可夏靖戎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十一的手被夏靖戎抓着,碰了下那个伤口,然后夏靖戎叼住十一的手指头,来回啃咬着,但到底没舍得真的咬出一个口子出来,夏靖戎的眼中满是笑意,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他放开十一的手,转而扯住了十一的衣领,强迫十一不得不弯腰靠近了夏靖戎,夏靖戎微微仰头,咬住十一的舌头。
十一吓了一跳,忍不住就朝后躲,却被夏靖戎抓着动弹不得,两人唇齿相交时发出一阵暧昧不明的声响,许久之后,夏靖戎才学着十一的样子在十一的唇边轻轻咬了一下,夏靖戎看着脸上发红急促的呼吸着的十一,说道“十一,这才是一个吻。”
十一缓缓平复下来,他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十一的脸,十一捂住心口,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他喜欢夏靖戎,可是他对夏靖戎的感情,并不只是纯粹的喜欢。
他想不明白了,他想和夏靖戎在一起,就想现在这样,可如果他要继续报仇,那势必会伤害到夏靖戎,夏靖戎与复仇,究竟哪个更重要一些?
十一不敢继续想了,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让十一感到恐惧。
夏靖戎误以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惹恼了十一,他坐起来摸了摸十一的头“生气了?”
十一突然发力把夏靖戎推到在床上,然后自己跨坐到夏靖戎的身上,手撑在夏靖戎肩膀上,一脸严肃。
夏靖戎猝不及防被十一推倒,有些莫名“十一?”
十一问道“夏靖戎,你想不想抱我。”
他不想管什么从前,也不想顾什么以后,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人是夏靖戎,即便日后终有一日他会与夏靖戎站在对立面,但现在,他只想做纯粹的喜欢着夏靖戎的十一,而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华银针。
那是一场热烈却又温情脉脉的性事,还是白天,微风顺着窗缝吹到房中,吹起了床边层层叠叠的窗幔,透过一点点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床上两个交叠的人影。
十一一条裸露的手臂搭在床边,感受到了一点凉风,他针扎着想要把把窗幔拉好,却猝不及防的被夏靖戎狠狠的欺负了一下,十一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发出一阵小小的哭声。
“会有人…”
“乖,王府里没有人的,你知道的。”
夏靖戎擦去十一的眼泪,然后把十一捂着嘴的手拉开“十一,我想听你叫出来。”
十一哭着摇头,怎么都不肯,十一一哭夏靖戎就拿他没办法了,他温柔的俯身亲了亲十一,把十一的哭声堵在了嗓子里,然后他顺着唇角渐渐往下,脖子,手臂,手指,最后夏靖戎又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十一的脸颊上,他的额头抵着十一的额头,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贴在一起的“十一,不要哭,不要哭。”
十一剧烈的喘息了两下,断断续续的问道“靖戎…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亦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你还会不会,唔!”
夏靖戎浅浅的笑了一下,他捧着十一的脸,无比认真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所有的喧嚣都被阻拦在门窗之外。
夏靖戎紧紧的握着十一的手,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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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交缠。
夏靖戎带着低喘俯下身,在十一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呼吸撒在十一的耳朵后面,温温的,又让人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
十一捂着嘴发出一声暧昧不明的呻吟声,夏靖戎眸色一沉“十一…”
十一咬了下唇,他指尖微微发颤,他抬起手,顿了一下,勾住夏靖戎的脖子“夏靖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夏靖戎一听这话,他偏头吻了一下十一手臂上的罪字“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十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十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罪字,神情有些晦涩不明。
幽暗的地牢,昏暗的烛火,被烧红的烙铁,烙铁烫在皮肤上发出的刺啦的一声,还有小芸的哭喊和他身上刺目的火光。
那一夜的记忆又回来了,十一最想舍弃,最令他恐惧的记忆又回来了,它时刻缠绕着十一不让他好过,恐怕直到十一死的那一天,它都会紧紧的绑着十一。
十一挂在夏靖戎脖子上的手送了下来,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他陷在名为复仇的泥沼之中。
纵然夏靖戎带给了他一点点的光,可是这一点的光实在是太微弱了。
他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越是针扎越是无法逃脱,唯有放任自己沉沦下去,才能呼吸道一点新鲜的空气。
他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所为的就是要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应该有所迟疑,若是有人阻拦他…
十一闷哼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回握住夏靖戎抓着他的手。
无论是谁,他将舍弃一切以求达成目的。
即便那个人是夏靖戎。
第69章
夏靖戎的病好了,十一却又病倒了,或许说十一病了并不十分恰当,这几天十一睡着的时间居多,即便是醒了他也只是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夏靖戎在窗前放了一只鸟笼,笼子里那只黄色的鹂就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可劲儿的扑腾,十一很喜欢它,却从不让夏靖戎把它拿到他的眼前,按照十一的说法,好看的东西摆道了自己的面前,就不会再去喜欢它了。
华杏林是第一个发现夏靖戎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的人,这段日子他一直守在王府门口等着,原以为不管夏靖戎是生是死,十一总会出门报个信,没想到他在王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半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华杏林怕夏靖戎没挺得过来十一想不开做了糊涂事,着急忙慌的跑进王府里探查情况,谁知道一进门就闻到房间里一股异于常人的味道,影影绰绰的看到床上两个相互搂抱在一起的人影,华杏林尴尬的退出房门,蹲在门口叹了口气。
哎,看来十一不会再回华府了。
夏靖戎的病既然已经好起来,瘟疫自然也就消失了,王府里的下人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上工了,老管家握着夏靖戎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说了三个好字,十一还在睡,夏靖戎走到花园里,梅花树上绽放着的火红的梅花是那样绚丽,夏靖戎折了一簇梅花放到十一床前,然后从随身的香袋里找出了一片快要干枯的花瓣,一并摆在了十一的床前。
他温情脉脉的虚虚的摸了摸十一的脸颊。
十一呀。
十一睡了许久,他像是要把之前没有睡的觉全都补回来一样,可他睡的并不安稳,睡上一两个时辰就会突然睁开眼,看到房中还是熟悉的摆设以及在房里看书的夏靖戎之后,十一总是呆呆的睁着眼,然后才重新闭上眼,有的时候情况好一些,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了,可十一总会做一些可怖的梦,咬着唇叫也叫不出来,只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夏靖戎看的心疼,从库房里找了些香料在房里点燃,淡淡的,带着冬日里梅花的香味,十一一闻到这个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了,夏靖戎这段时间多了一个特殊的爱好,书也看不进去,字也练不下去了,只静静的看着十一的睡颜,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十一额头上的汗,十一的嘴微微张着,时不时的呼出一团小小的白气。
十一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夏靖戎眼中也是可爱至极,他替十一掖好被角,笑了起来。
从前的那十几年竟好似幻梦一场,那十几年里他做了什么看了什么又想了什么他已经完全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便是一直被他珍藏在心中的十一,夏靖戎从前从来不敢去想,有朝一日能够和十一这样安稳度日,到了现在他心中所想成了真的,夏靖戎竟不敢相信了,戏文里总有这样的情节,人在遇到什么不敢相信的事的时候,总会让别人掐自己一下,疼痛让人清醒。
可是夏靖戎是不敢这样做的,如果这是一个美好的梦境,何必要叫醒他,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与十年前十一在王府里的日子巧妙的重合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又遇到了皇帝与太后,皇帝主动提及,说是三月是小公主夏长生的生日,皇帝的意思是打算和春猎合在一块儿办了,春猎结束之后,夏靖戎要回江州也好要待在皇城里也好,无论他要干什么,皇帝都不会再阻拦了。
“靖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想要你的命更没有想要害死你,这些年我或许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其实我…靖戎,我只要你记得,我还是你的大哥这就足够了。”
他到底还是夏靖戎的大哥。
十一断断续续的,时而清晰时而迷糊,就这样睡了三五日他的神才算好起来,夏靖戎有一日下午练剑回来发现十一已经吃过饭在书桌前画画了,夏靖戎走过去替十一研磨,墨棒一圈一圈的绕着砚台转,砚台中的墨水也一圈一圈的画出一个个的圆弧,十一只是瞥了夏靖戎一眼,手下不停,纸上一个人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青衣长发,手里捧着一碟子白糖糕笑的眉眼弯弯。
十一画这个人画的很细致,连额头上的头发丝都不放过,然后十一在画中人的耳朵上点了一颗小小的痣,十一放下笔,他很小心的把这幅画平摊在桌上“这是锦生,我曾经答应他,会替他画一幅画。”
夏靖戎也停下手上的动作,他靠近了十一,与十一并肩站里,仔细端详着画中人,说道“画的很像。”
十一摇摇头,把这张画放到一旁,开始画第二章,夏靖戎叹了一口气,他握住十一拿笔的手,说道“十一,长生的生辰过后我便带你回江州,好不好?我从前答应你了你却没有兑现的,我会慢慢的补偿你,从前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这样…好不好?”
十一握着笔的手一松,毛笔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啪嗒一声在纸上留下一个张牙舞爪的印记,然后咕噜噜的滚到了桌子下面,十一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迷茫“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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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靖戎从背后抱住十一,心疼道“是,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都过去了吗?
十一在心中这样想。
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单单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那便是都过去了吗?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也算事情都过去了吗?
十一没有说话,他伸出一只手,指着窗边的那只鸟。
鹅黄色的鹂鸟在笼中扑腾着翅膀,唱着婉转动听的歌,十一走过去,打开了笼子的门,笼中的鸟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在笼子里欢快的唱着。
十一把手伸进笼子里,用一根手指头怜爱的摸了摸它的头,它也一点都不怕人,歪着头在在十一的手指头上蹭了两下,十一把手伸出来,却没有关上鸟笼的门,他看着在笼中的鹂,突然说道“我是这笼中的鸟。”
我是这笼中的鸟,被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我隔着牢笼看着窗外的天,天便是一条一条的。
有人打开牢笼的门,我很高兴,隔着门看,天不再是一条一条,而是变成了一小快。
我是这笼中鸟,死也要死在笼中。
十一踮起脚,把鸟笼挂的高了些,夏靖戎隐约之间能明白十一在想什么,但是他并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去安慰十一,那些话对十一而言是最没有用处的东西,十一经历的那些,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便可以化解的,他从十一的手中接过鸟笼,他个子比十一高了很多,他把那个鸟笼挂在了最高的那个架子上,夏靖戎同样的没有关上笼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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