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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瓣君
他苦笑了一下,宿醉后的头还稍稍有一点疼。他知道佟家兄妹一大早已经离开了金山,可是人虽然离开了,那个女人……那位市长夫人留给自己的尖酸嘲讽却好像还在耳边久久不去。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一个抢了她老公的……男小三儿吧,可是她应该不会知道,不是自己抢了她的老公,而是那位市长大人强迫自己……不能做别人的老公。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侧了下头,看了一眼后座上那个还在打电话的男人,傅冲愣了一下,急忙坐直了身体。那个男人虽然一直在通着话,却似乎始终瞄着前座的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没有阻挡的相遇了,林原竟然还朝他眯了眯眼睛,这让傅冲有些憋闷,他想起早上标哥送来早餐时自己心里的那份意外,这个男人……真的像他昨晚表白的那样……不是在玩……而是真的喜欢自己吗?那么自己……是不是如昨晚所说,真的没有相信他一点点呢?
傅冲的电话响了,是秘书科长刘强的电话,他急忙接了起来,听了几句,便回头示意林原这边有紧急电话。
林原挂断手机,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目光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督察室那边刚刚接到开岭县的汇报,其域内黄旗乡出现一处严重的山体滑坡。目前开岭县主要领导和相关部门正率领黄旗乡乡、村两级干部抓紧动员和组织现场附近的老百姓火速撤离,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林原知道黄旗那个地方,是开岭县的山区和有名的林区,也是金山最易出现地质灾害的地域之一。听到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他的心里稍稍松了一下,想了想,给开岭县的县长打了电话。对方正在去往黄旗的路上,在电话里向林原简单汇报了一些情况,和督察室那边掌握的也差不多。林原一边提醒他们严防新的灾情,千方百计做好人员撤离,一边告诉他们市里会马上安排拨付一部分救灾资金给开岭,自己一会儿也会亲自到黄旗现场。
傅冲听到他电话里的安排,知道他作为一市之长要亲自去黄旗的现场指挥督阵,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工作。近年来,对于各种突发的自然或人为灾害,公众对于政府官员的临场表现可以说是非常的关注。在关键环节上缺位或稍有差池,便会授人以柄,或成为公众眼中的笑话,或成为政治对手的攻击目标。
傅冲看了眼阿标,后者似乎身体的不适还没有减退,额头上汗珠细碎。他轻声问了句,“标哥你行吗?要不换个司机吧,黄旗那边可全是盘山路。”阿标摇摇头,他感觉肚子似乎没那么疼了,最难受的那股劲儿应该已经过去了。林原习惯了坐自己的车,再说这去的地方全是山路,雨大湿滑,自己要是不去也不会放心。
林原挂了电话,让阿标直接往开岭黄旗那边开,又让傅冲给水利、土地和政府办何亚东那边分别打电话,让他们也安排人员和车辆前往黄旗汇合。
傅冲打完了电话,看了眼车窗外。雨水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阿标开的很快,他们已经离开了金山市区,拐向了往开岭方向的公路,那边是山区县,再过一段路程,几乎便全程都是盘山路了。
“你昨晚没睡好,到后面来靠靠,睡一觉吧。”林原轻轻把手搭在傅冲肩上,捏了两下。
傅冲稍稍向旁边躲开一点,恼火他当着阿标的面和自己动手动脚,“我没事儿,标哥可是带着病呢。”
林原缩回手,愣了一下。“阿标你生病了吗?怎么早上没看出来,这会儿怎么样了?”
阿标下意识想要说自己没什么事儿,可是车开到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不仅仅是肚子疼,而且已经发烧了,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整个脑袋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要不是特种兵出身的他受过极为严格的纪律训练和超高压的体能锻炼,估计早就趴下了。他看了眼路标,车子已经开到开岭白旗乡地界,前面就是乡里所在的街区,过了白旗,再开二十公里就是黄旗乡了。不过,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黄旗,阿标真的不敢说。
虽然阿标没有明说,林原和傅冲却都看出了他是在尽最大努力坚持着开车。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眼角往下淌,嘴唇咬得死死的,傅冲回头看了林原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前面就是白旗乡了,傅冲盯着路边的建筑,看到卫生院字样的一间楼房时,让阿标在路边停了车。
下车时傅冲才发现阿标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白旗乡经济比较发达,从卫生院的规模上便看得出比一般的小乡镇要强很多。稍稍检查后,医生诊定他是急性肠胃炎并引发高烧,必须马上吊水消炎退烧。
傅冲帮着他办了下手续,看着他在观察室挂上了水,林原又交待了几句,让他在这安心挂水,自己开车去黄旗,回来时再来接他。看阿标似乎有些不太放心的样子,林原笑着拍了拍傅冲的肩膀,“我的车技小冲知道,在省里我给他当了两个月司机呢,你放心吧。”
傅冲抬身先走了出去。
只剩下两个人的越野车很快开上了盘山路,林原看了看两侧的山林,茫茫雨雾中,阴郁的天空下,这些平时青翠欲滴的树木仿佛被谁施予了魔法,阴森森的,冷眼望去,倒给人一种妖气冲天的怪异之感。
他心里莫名地感觉到一丝奇怪的紧张,下意识便伸出右手去抓傅冲的手,男生似乎想回避,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躲开,任他把手握在了手里。
前面是一个拐弯的路段,林原稍稍减了减车速,路边的山坡被雨水冲得不断向下流淌着细小的泥流,有的大一点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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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里已经带下了一些泥沙和石块。越野车刚刚拐过山角,一阵轰隆的声音忽然从左面的山上传来,两个人往山上望去,不由大惊失色。
林原猛踩油门,拼命向前面开去,试图避开山上冲下的巨大的泥石流。
车子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在雨雾中疯狂的前冲,然而,那股巨大的泥石流就像是山妖骤然间倾倒的一盆魔水,又快又急,夹杂着无数的泥沙和碎石,几乎就在一瞬间,便把越野车冲下了盘山路,向山下冲去。
绿色的越野车在黑黄的泥石浆中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被疾速向下推移着。车子里的林原死死地抓着傅冲的手,两个人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的景物飞快的倒退着,树木、山石把车身撞击的啪啪直想,前风挡玻璃已经被击碎了,倒还完整的连在一起。一声巨响过后,车子被一块巨大的岩石阻挡了下冲的惯性,翻转在泥浆里,有深红的血水顺着车身流出来,和泥水混在一块,向下流去。
雨水似乎小了一点,车子朝天的一侧动了动,林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倒处都是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他想转头去看傅冲,才发现车子是侧翻的,自己这侧的车门在上面,被摔开了,自己半个身子都被甩在了车的外面,从他这个角度,勉强看到傅冲被压在下面,没有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起来,死命喊了一声“傅冲!”
这声音大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急忙竖起耳朵去听下边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听到。林原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都变凉了一样,他感觉害怕,怕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了好大的劲才把身体从车窗外缩回到车里,伸出颤抖的右手往身下的那个人抓去,不管怎样,他都要把他抓到自己怀里,死死地搂在自己怀里。
他的手抓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那个人轻轻在他掌心划了一下,林原心里像被谁猛地给了一拳,不疼,却一下子酸了。他狠狠地捏住了这只手,捏得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原发现自己的眼睛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糊住了。
“我腿被车压住了……动不了。”傅冲发现自己几乎是被这巨大的越野车压得死死的,身体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但是右腿被卡在车子和岩石之间,怎么也抽*不出来。
车子在撞到岩石的时候右侧已经被岩石撞开了,他整个人都陷在岩石和车身挤成的一个夹缝里。他试着动了动,上半身还可以活动,左腿似乎也有移动的空间,但是右腿却被压得死死的,他感觉了一下,似乎没有骨头断开那种可怕的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也许已经断了,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找不到正确的感觉。
“别着急,我帮你弄出来。”林原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知道他没事,活着,和自己说着话,他忽然觉得有一种比什么都幸福的感觉。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竟然神奇的还有一点信号,大概他这边车翻转后在上面,他身上并没有多少泥水。他想了想,先拨了阿标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信号很弱,他大声喊着把大概情况说了下,阿标刚冷静地应了一声,电话便断掉了,整个屏幕彻底黑掉了。
他从自己这面的车门里爬出来,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活动还比较自如。等他爬到傅冲这边,试着帮他往外弄那条压住的腿时,才发现问题非常严重。傅冲的右腿被卡得太死了,如果不掀起车身,两个人无论如何用力,也没有可能将他的腿从里面拔*出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起来,因为……雨似乎不知不觉中又变得大了,又有一些细流挟着泥沙碎石从山坡上冲下来,虽然还远没有刚才那样凶猛,但是……如果不能离开这个危险的地域,照这样的雨势,相信更大的泥石流只在眼前。
傅冲陷在被泥水浸没的座位上,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正拼命挖着泥土砂石的林原。这个男人现在看起来真的很狼狈,高级订制的西服现在连是什么颜色都已经看不出来了,整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在泥浆里打滚的泥猴子一样,头发上、脸上全都是烂泥。他用从车里找到的一根铁棍在车身和大石之间挖着,希望能挖出一道缝隙让傅冲的腿顺利抽出来。
傅冲看着他一刻不停地在泥水里挖着,偶尔抬头看自己一眼,似乎是怕自己躺在这冰冷的泥水中睡着了。是的,这泥水真的很凉,自己全身仿佛都已经像结上了一层冰一样的刺痛,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口却越来越……热?
有那么一刻,他想伸出手去帮林原擦掉粘在头发上的泥浆。这个男人平时是那样的干净,从来都是一尘不染、风度翩翩,可是那样的林原虽然魅力十足,却总是让自己望而生畏,心生反感。倒是此时这个泥污中的男人虽然狼狈不堪,外表肮脏到了极点,却让自己忘掉了很多,明白了很多。
雨更大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泥水沙石明显越发地严重了。林原直起身,他两只手的指甲全都挖出了血,两只手连血带泥,看着分外的骇人。他往山坡上望了望,两只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发现,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弄不出傅冲了。
傅冲看着林原有些怔怔的样子,看着他两只已经挖烂的手,他红肿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嘴唇虽然粘上了泥水,看起来,却还是……那么性感。
就是这两片男人味十足的嘴唇,带着清甜的津液和淡淡的烟香,多少次,霸道的、疯狂的、温柔的……落在自己的唇上……尽管,并不是每一次都会给自己带来甜蜜,却真的,每一次都让人无法忘记。
真的,好想现在可以……吻他啊。
林原忽然在傅冲身边坐了下来,好像,听到了傅冲心中的渴望。或许,这也是他的渴望。
泥水这么凉,他一直困在这里,难道不会冷吗?难道不是最最渴望自己的怀抱吗。他的唇冻得发白,哆嗦着,难道不是想要自己的亲吻吗?
还等什么?天黑得像墨,明明白日的山林却仿佛是漆黑的夜,雨越来越猛,冲下来的泥沙越来越大,再等下去……会不会……太晚了。
林原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傅冲。同样地,那个男生也紧紧地抱住了他。两个人像是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这个拥抱里,哪怕用力太猛,会压断了对方的骨头,弄断了血管,折断了筋,都不重要了,都随它去吧……他们相拥在冰冷肮脏的泥浆里,拥抱着,亲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的一瞬。林原感觉傅冲猛地咬了自己一口,一把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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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从他怀里推了出来。他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打的眼冒金星。
“林原,我知道我可能要死了,我想和你说一句心里话,你想听吗?”傅冲的声音在林原听起来似乎比身下的泥水还要冷。
“你怎么了小冲?”他还在懵着。
“怎么了?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这个变态,你把我弄成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遇见你吗?”
他好像忽然间找到了回忆中所有自己应该痛恨他的理由和痛恨他的言语。
“你滚吧……离我越远越好……林原……你滚得远远的……我还能开心点!”
“这辈子……你毁了我……就是死……我也不想死在你的身边。”
“你走吧……
又一股势道凶猛的泥流冲了过来,林原用身体在傅冲身前挡着,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用手轻轻摸了摸傅冲的脸,两个人的目光轻轻触碰了一下,像是宇宙里上亿光年才会相遇的流星,即便只是擦肩而过,也留下了最眩目的光茫。
他慢慢转过身,似乎要向山坡上走去。
☆、第十六章 下
狂暴的雨丝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越野车的车身,车子下的傅冲听着那密如鼓点的击打声,一颗心却似乎越来越平静了。
由于岩石和车身的阻挡,越来越多的沙石被堆积在他的身体上,他尽力地挺起身体,让整个脸露在混浊的泥水之外,也尽力地……想看看是不是还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雨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不想伸手去擦,宁愿相信他就在自己的前方,只是自己看不见……
心慢慢静了,身体好像也不再感觉到冰冷,傅冲的眼前慢慢浮现出年迈的父母、姐姐,还有雅娜的身影,他们腮边的白发,她们如花的笑,来回穿插着在他的面前晃动。他看到妈妈似乎在朝自己微笑,想轻轻叫一声“妈妈”,妈妈的脸却转瞬变成了爸爸,这些脸变得越来越快,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突来的眩晕中变得越来越安静……
一个男人的脸从这些身影中凸显出来,冷酷又狂野,那是林原的脸。他极力想要把眼睛睁开,想要贪婪地再多看一眼这个带他穿行在天堂和地狱两极的男人,这个给了自己巨大伤害却偏偏无法忘怀的男人。
是的,在这个灵魂与肉体即将分开的时刻,他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潜伏进了自己的心窝,无从驱赶,也无法割舍,因为没有人……能割掉自己心的一角。
是的,自己骂他,打他,让他滚蛋,让他可以尽量安心一点的……离开自己。因为他的怀抱是那么的紧,他的亲吻是那么的深,在那一刻的相依相偎里,两个人的灵魂是那么的……近。如果不让他走,如果不赶他走,他一定会和自己拥抱着沉溺在这冰冷污浊的泥水里,一定会在亲吻中彻底忘却求生的呼吸……
又何必!
不过是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却在某个淘气的学生的手里,硬把它们画成了相遇相交的……错的习题。既然答案终将被划上红色的叉,又何必一定要带着错误走下去。知道自己曾经在一条偏离轨道的岔路上痛苦却又甜蜜的走过就可以了,又何必,一定要在路的终点,还恋恋不舍的将那个把自己带入岐途的人也拖进死局。又何必!
那个男人走的时候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即使在冰冷的雨水中那手指也是温热的,因为那十根指尖都在流淌着他温热的血,所以,够了,足矣!
他看着视线中林原那越来越模糊的脸,似乎再有一瞬,便会永远消失不见。他恍惚着慢慢抬起手臂,想在空气中寻找触摸他的感觉,哪怕,只是虚幻……也是永远……
林原轻轻握住了傅冲慢慢伸向自己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唇上,重重的吻下去。那个男生苍白的脸上好像露出了梦一般的微笑,继而,他似乎有一些迷惑,努力地想睁开紧闭的眼睛。
林原发现他的双手已经凉得刺骨,甚至比身下的泥浆还要冷。他俯过身去,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想把自己身体的热度都能传到他的身上。男生高大的身体此时忽然变得瘦弱了一样,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重量和他……坚强的毅志。
不能再等了,一波又一波泥浆挟带着沙石越发凶猛地朝他们涌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斧头,两只眼睛狠狠的眯成了一条缝。
“小冲!你醒醒,小冲……”
林原用力摇着已经失去神智的傅冲,他刚才爬到车子的后背厢里,翻出了阿标放置在那里的工具,那里面有应急的药箱,最重要的是,有一把锋利的斧头……
他推不动这沉重的越野车,也拉不出傅冲被卡压住的腿,更加阻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泥浆与沙石。只要再有一波较大的泥石冲击,哪怕比刚才那波将车子冲下山路的泥石流小一点,这里都将被无情的碾压、吞没、沉沦。
难道自己真的会离他而去,将他一个人扔在这冰冷无情的泥浆里,等待死神的降临吗?真的会按照他的想法,放弃他、逃离他、在未来怀念和感激他的日子里活下去吗?
“你给我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傅冲……是我……操*你大爷的……你快睁开呀……”他拼命摇着他……他要让他清醒过来……我在这里,谁他妈敢让你死!
傅冲微微睁开了眼睛,真冷……刚才的怀抱好暖啊,暖得他想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永远也不再醒来。可是他忽然放开了自己,又将自己推向了无边的寒冷和孤单里。他没有走?这不是虚幻,这是真实的……林原。
“你他妈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会放弃你?是不是?我操*你大爷!傅冲!”
男人激动地叫喊着,带着突如其来的怒气,或许,这怒气是被另一种让他恐惧无奈的情绪激发而至,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哆嗦,在颤抖,但其实是真正哆嗦的是他的身体,他的手,他死死握着斧头的手。
他不能看着他活活被泥沙吞没,他被压住的是一条腿,并不是整个生命。他要……砍断他的腿,是的,没有一条腿的傅冲或许身体不再完整,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他的灵魂依旧是完整的……“只要你活着,我就是你的腿,我就是你的命!”
“你要……砍断它?”傅冲清醒了,他看着林原手中闪着寒光的斧头,声音竟是安然而平静的。
“是!你害怕吗?”林原哑着嗓子,目光停留在傅冲的右腿上,手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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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节握出了“咔咔”的声响。
“不怕。”
他说的是真的。当看到林原并没有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黑暗冰冷的泥沙中离去,当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他温热的怀抱和呼吸,当听到他凶狠地叫骂着想要唤醒即将昏迷不醒的自己,傅冲感觉有一股生的力量悄悄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活着!只要活着……只要……有你!
林原将药箱抱在一边的石头上,翻捡了一下,找到了止血药、止血带和药棉绷带,阿标作为一名优秀特种兵的良好习惯让他的车里永远有这些常备的药品。林原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哆嗦着,他用力咬住了嘴唇,让疼痛感去驱赶自己内心的害怕和恐惧,他慢慢转过身来,傅冲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那是一种无比坚定、无比信任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惜……
林原愣了一下,即将承受巨大痛苦的是他,可是他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间,却像是十字架上的耶稣,不是在为他本身悲伤,却是在心疼有罪的自己……
平静的山林中有风和雨的共鸣,但在这两个男人的耳中,好像已听不到别的,只有两颗心跳的声音……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刚刚把止血带死死地系在傅冲的大腿根部,林原还没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斧头,两个男人忽然都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可怕的轰鸣之声,由远及近,直入耳膜。
“晚了……”林原的心里一声叹息。
伴着这声叹息,他猛地扑到傅冲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整个挡在身前。他抱紧了他,两个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颤抖的嘴唇疯狂地寻找到对方,啃咬在一起。在那一刻,似乎有哥哥缥缈缠绵的歌声在空中回荡,飘在两个人的耳旁……
不知道为何你会远走
不知道何时才再有对手
我的身心只适应你
没力气回头
不知道为何你会放手
只知道习惯抱你抱了太久
怕这双手一失去你
令动作颤抖
……
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个人却早已忘掉了风雨,忘记了泥沙,忘却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直到一个急促的、广东口音的男人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膜,“市长!林市长!你们现在……没有危险吧?马上有人……要过来抬车了。”
是阿标。
接到林原的电话,听到他们被泥石流冲下公路,傅冲被车子压住没法脱身后,林原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阿标感觉自己身上的病痛似乎一下子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哪来的神让他猛地拔下了身上的针头。他飞快地和政府办联系着,告诉他们林市长遇到的险情和大概的位置,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赶快从附近调度清障车之类的救援车辆和人员。
如此重大的事故让政府所有人都紧张慌乱起来,迅速的,附近乡镇能临时调用的车辆和人员都快速向出事地点赶来,阿标坐在附近白旗乡赶过来的一辆越野车带着轰轰作响的起重车开在最前面。
被泥石流冲断的山路豁口到了,沿着公路边缘可以以看到远处林市长的那辆越野车倾覆在半山腰,泥水还在不停地向下冲击着,如果得不到救援,如果再来一波急流,车下面的人必将被这无法阻挡的自然之手迅速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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