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世久
星幕剑停下了,剑吟之声却并未停下。
湘夫人对唱一般在剑鞘中颤动,龙啸声扫荡四面八方。
“是朋友之情,亦是宿敌之情,但你的朋友是谁?是星幕剑车山雪,你的宿敌是谁?还是星幕剑车山雪。谌巍,你追求的只是剑。”车山雪冷笑,“一个剑痴,有什么资格来说男欢女……好吧,男欢男爱。”
谌巍表情一僵。
他僵的不明显,但以车山雪的敏锐,如何看不出来。
这一回车山雪终于切中要害,但他并不觉得高兴,好在也没有觉得伤心。
因为他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伤心也伤心过了。
车山雪向谌巍走过去。
他随手把星幕抛给谌巍,并对他道:“记住,下次我不会接它了。”
说完,他越过谌巍,向着海岛的西边走去。
万雷齐轰声势浩大,这座海岛和桃府又相隔不远,谌巍追着车山雪的背影转过身,首先看到西边海天一线上,遥遥出现了大船风帆的一角。
想必是东南水军主帅见到诡异天相,专门遣人来察看。
行走在陡峭山路上的车山雪低声唱着谌巍听不懂的词。
晦涩沙哑的歌声里,无数黑雾从碎石之下冒出,汇聚到车山雪的手心上,旋转变成了一只黑球。
那是从魂灵中抽离的怨恨,没有它们束缚,困于此地的苦工魂灵们终于能前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谌巍没有灵觉,他看不到那一个个钻出地面,向大国师哭诉自己遭遇的苦工。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胸口滚烫,心底有一个声音踩着歌声的节拍对他说话。
不是,不是的……
他之所以记住车山雪,是因为车山雪的剑。
但他之所以心动,只是因为这个人。
只有这个人而已。
***
经过烛龙之种,地脉动乱,还有画符引雷等众多的事情后,哪怕是灵力充沛的车山雪也耗尽了力气。
超度数万苦工的魂灵?还是算了吧。
被海边冷风一吹,病未痊愈的车山雪只觉得头重脚轻,他强打力气听完苦工魂灵的哭诉,安慰几句,答应很快在这海岛上为这数万苦工的魂灵开个安魂大祭。
而魂灵们付出的代价,是一五一十告诉车山雪海岛上发生了什么。
大抵是难得如此清醒,不需要催促,苦工魂灵们七嘴八舌地讲起来。
车山雪已经晕得听不清它们的一句话,却还要保持倾听的姿势,甚至连谌巍站在了自己身后也不知晓。
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状态,谌巍心中叹气。
……说起来,前日夜里他动作有几分粗暴,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账给自己处理过伤没有?
没有经验的谌掌门突然有点心虚。
心虚的谌掌门干脆利落地一手刀,劈晕了强撑的车山雪,接住这人倒下的身体时,对周围那些看不见的鬼祟道:“下次再说。”
他浑身剑气清正,更是携着斩千妖除万魔后的煞气,哪怕是周小将军这等厉鬼遇到谌巍,也要退避三舍,更何况这些活着没勇气逃跑,死后也没勇气成鬼的苦工魂灵们?
魂灵们迅速钻回自己的白骨中,给谌巍让开一条道。
谌掌门将车山雪抱起,而海岸边,东南水军的大船放下了一条小船,一小队拿着浆,拼命地往岛上划去。
大船上的主将则拿着一只千里眼,先观察了片刻小船周围的海域,确认并未异常,才抬起千里眼,向着海岛中望去。
然后他看到黑影一闪,接着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有急事就说!”主将不耐烦道,“别磨磨唧唧。”
一块令牌垂下,挡在了这架千里眼之前。
被遮住视线的主将只能抬头,骂骂咧咧回头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捉弄他。
于是他见到了轻松跃上船的谌巍,和他怀中的车山雪。
大船的主将不认识大国师,但他认得大国师的令牌。
一盏茶的时间后,大船调转船头,向着桃府锦港的方向返回。而谌巍和车山雪得到了原本属于主将的房间,终于能躺下来,好好歇息一刻。
雪已停。
清冽的阳光落在桃府一户人家的纸窗上,窗下,穿着粗布裙裳的少女抱着花盆抽泣。
花盆里的小树树叶苍白又枯萎,仿佛纸裁,没有活气,但树干还顽强地在力腐蚀下支撑,没有倒下。
当那一抹阳光透过纸窗落下时,少女模糊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小树抖了抖,抽出一片娇嫩的新叶。
是鲜绿色的,卷曲还未伸展。
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推开纸窗。
欢呼声洋溢了整个村落。
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走出家门,跪在没有融化的积雪中,他用手扒开积雪,然后将脸贴上冰冷湿润的土地,不多时,两行老泪淌下。
在他之后,很多人做了一样的事。
这个村子的祝师骑马匆匆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几乎没能在这场灾难中出什么力,祝师满脸羞愧地下马,也向着周围乡亲们跪下。
“结束了?”老人问。
“结束了。”祝师说,“大国师亲自出手,降下雷霆,灭掉了雪灵。”
老人最后一点高悬的心也放下了。
“老天保佑啊,”他道,“愿大国师万事如意,长命千岁。”
相似的祝福在桃府的每一寸土地上被说出,却也有人气急败坏地持着相反意见。
“为什么这么快?!”武夷山上,宿楼主用烟杆狠狠敲了一下书案,问自己的徒弟,“大国师昨日过午才在青城镇上的铁龙车,就算他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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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加快速度,到桃府淳安也要九个时辰,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这么快就把雪解决了?”
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武夷楼的刺客还没出门,官场上的人还没联络好,一些痕迹也没能清扫彻底。
宿飞双手背在背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焦急之心溢于言表。
他这么急是正常的,武夷楼实际上没有得罪大国师的本钱。
众所皆知,武夷山的武夷楼以机关为根本,走的取巧之道,内功外功根本不能和另外几个大宗门相比。
好在弓.弩机关来钱快,武夷楼经常把库存要朽坏的各种器具卖与商人,闷声发大财。
谁能知道,后来大国师扶持出了一个白泽局呢?
白泽局和武夷楼谁家的机关更加巧,这是大衍百姓一直争论不休的话题。武夷楼向来对这种问题不屑一顾,在他们眼中,白泽局的机关不过是匠人之器,怎么能和武夷楼几近武道的机关相比。
宿飞也是这个想法,但两年前,他亲眼见到了一只报时鸟。
机关做的鸟儿栩栩如生,甚至能跳起飞翔一小段距离,除了报时,还能唱歌说吉祥话,着实惹人喜爱,和这样致的机关比起来,宿飞曾经以为巧夺天工的各种弓.弩,全部都失了颜色。
但武夷楼并不是没有比不上报时鸟的机关。
比如说,他们传承了数百年,一代代积攒零件修建增改,至今没有完工的“武神”。
不知道是时也命也,还是巧合偶然,就在几个月前,只差最后一个关键零件,耗空武夷楼积蓄的“武神”终于能完工了。
这本是一件好事,却让宿飞纠结万分。
最后的这个零件,是祝师的心脏。
第51章睡个饱,神好
不,应该是说,虞氏圣女的心脏。
在武夷楼先祖的构思中,“武神”的威力是能和大宗师媲美的。
这样近乎于武道的机关,需要的零件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当年那位先祖或许只是大笔一挥,写下大兴小兴岭虞氏圣女的心脏。他绝对想不到,在武夷楼穷尽数代之力快要完成了“武神”的时候,最后一代虞氏圣女在九十多年前香消玉损,甚至没能留下一个继承虞氏血脉的后代。
男的后代不算。
武夷楼的长老们扒拉着先祖的稿纸,计算了三天三夜,在几个月前告诉宿飞,他们认为大国师流着虞氏的血,又是力压整个大供奉院的祝师,应该能堪堪代替虞氏圣女的心脏。
当时宿飞听完,直接将写满计算的长卷射到那个长老的脸上,割掉了人的半个鼻子。
但妄念终究种下,如果真的能有这个机会……
哦,现在没有了。
宿飞冷漠想
他走进主殿下的地洞,伸手扭开墙壁上一块石砖。只听到呼啦一声响,地洞沿路的壁灯全部点燃,在幽幽洞风中不摇不晃,照明了深邃的地洞和地洞墙壁上各种奇怪的图画。
以浸过防腐朽药汁的铁木作为原料,一个小小的平台停在地洞深处,宿飞站上去,摇动了一下铃铛,平台便缓慢地沉入地面,带着宿飞向着更深处移动。
越往下越热,很快宿飞就扯下了他脖子上的汗巾,在脸上擦了一圈。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他下来后就不曾停歇过,其中掺夹着重物拖动声,喊号子的嘿哟声,机关吱呀吱呀的运转声,不用看,只需听,都能想象那是一片如何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平台并没有在此地停留,反而加快速度,进入了更下一层。
这一层里,宿飞也不得不运起内息抵抗炎热。他从平台上走下,先瞧了一眼地洞中央三十丈高的钢炉,颜色如同熔浆的铁水从钢炉下方的八个出口流淌出,打着赤膊浑身大汗的武夷楼弟子用大勺将上面漂浮的渣滓舀出,倒进各种模具里。
宿飞在铁水上点燃了烟斗里的烟草,绕过这些弟子,找到一道隐蔽的阶梯,继续往下。
第二层若说是酷暑,那第三层就仿佛是炼狱。
宿飞脱掉了鞋,光脚踩上滚烫的沙面,脚落下时能听到滋滋肉响,脚抬起时能看到青烟冒出。
好在宿飞已经习惯了。
武夷楼选楼主的标准,就是在第三层走上一个来回,成功者带着事先置放在第三层的东西返回,失败者在路上就会被烧死,骨灰将成为第三层地面所铺的白沙的一部分。
不过今天宿飞不需要走到那么深的地方,关押万子华的牢房就在第三层的入口处不远。
宿飞走到的时候,车山雪家的老五正在冥想。
大国师的五弟子万子华年岁比闵吉还小,才十四岁,相貌平凡无奇,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但要说天分,他反而是车山雪六个弟子里最好的一个,天生能沟通万灵,只要知道名字,就能将死去之人的魂灵呼唤回人间。
他身上甚至有不少被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就像宿飞晓得的一些那样,万子华此人出生后便被父母抛弃,是山野里的灵将他养大,不晓人事,亦不知人言。
若非三年前他一不小心将琼府某坟山上的鬼魂全部叫出,让整整一府的人青天白日地见了鬼,惹得大供奉院遣人降服,说不定现在还是个山林里的野猴儿。
大国师见此良才璞玉十分喜爱,起了名字,到门下。
但是,万子华拜师后并没有和大国师学祝,反而一天到晚泡在白泽局,和匠人们同吃同睡,钻营机关,叫不少晓得他才能的人惋惜不已。
大国师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徒弟不学祝有什么不对,甚至在万子华提出想前往武夷楼一观武道机关后,专门为他写了信给宿飞。
在大国师出事之前,宿飞待万子华是没得坏话说的,连他的徒弟都嫉妒他竟然对万子华这样亲切。以致宿飞翻脸不认人后,他们都一时间跟不上反应。
作为被抓住拘禁的人,万子华反倒是最淡定的一个。
宿飞其实有些看不懂这个小孩,武夷楼中人人谈地洞第三层色变,不仅是因为地洞第三层的炎热,也是因为这里从古至今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生灵,据很久之前的一个祝师说,死去生灵的魂灵依然在第三层燃烧着,至今不能安眠。宿飞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都觉得冷汗潺潺,而这个据说天生能见鬼的小孩却一点也不害怕。
只要给他一个机关,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待下去。
宿飞蹲在牢房外,用烟锅敲了敲石栏,梆梆声让里面的万子华抬起头。
宿飞说:“我们没拿到你师父的心脏。”
万子华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上那只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报时鸟。
宿飞无奈道:“我原本也不想这样,你的天分真的不错,和你一比,我那几个徒弟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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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块脑子,但是啊,这些天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其他祝师的心脏没有效果,不能唤醒‘武神’。”
万子华顿了顿,还是没说话。
宿飞抽了一口旱烟,继续说:“如果能弄到你师父的心脏,好吧,我也晓得这是痴心妄想,那让你活下来也没什么,但现在搞不到啊,我这也是没办法。”
万子华默默地开始组装报时鸟的零件。
“你也很喜欢机关对吧?”宿飞问,“你应该也想看到‘武神’动起来吧,那就帮世叔一个小忙。”
万子华的报时鸟没组装成功,反而组装成了一个四不像的奇怪玩意儿。
宿飞没在意,他道:“之前办事的痕迹没清扫干净,想必大国师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哎,我和你讲这么多干什么呢?子华啊,等‘武神’醒来,我会在它身上刻下你的名字的……你在做什么?”
万子华将最后一枚零件推入,仿佛一个“八”的手势的机关成形了。
他把长的一头对准宿飞,然后松开扳机。
啪。
伴随着淡淡的硫磺气味,一枚弹丸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打向宿飞。
宿飞好歹也是个宗师,手中烟斗一转,叮当声里弹丸被打向另一个地方。
更多的弹丸带着呼啸声扑向了他,宿飞以气劲挥舞汗巾,本该不堪一击的粗布在他手上如同钢铁般坚硬。
“原来你还会想跑啊?”宿飞说,“但是在这里你又用不了祝,何苦……嗯?”
万子华把手里的四不像向着宿飞抛过来,半路上这四不像就已经着了火,滚滚黑烟冒出,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就算是霹雳弹,对宗师也不起大用。宿飞一汗巾要将四不像打飞,但汗巾挥出的劲风才触到四不像,那奇葩玩意儿扯着喉咙叫起来。
“巳时啦,巳时啦,莫要贪图被中安稳,一寸光阴一寸金……”
轰隆一声,四不像炸穿了牢房,
石砖四散,地上饱含地火气息的白沙纷扬而起,撞出火苗,变成了第二次爆炸。
这一次爆炸的威力巨大,炸塌了半边地洞第三层的天花板。碎裂的地板轰轰往下掉,将宿飞砸了个灰头土脸。
向着坍塌方向倾泻的钢炉扯断了铁水出口,岩浆般的铁水直往地上淌,烫得武夷楼的弟子嗷嗷直叫。
宿飞顾不得这些,冲进牢房废墟里找人。
万子华早就离开了,只有一只焦黑的卷曲长管被埋在石砖下,还在大喊大叫。
“巳时啦,巳时啦,叽!”
***
“巳、巳时了?”
听到报时鸟的叫声,车山雪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去拿应该放在床榻架子上的衣物。
结果他触碰到的是一具温热的肉体。
车山雪茫然地睁开眼睛,又一次满脸懵逼地在自己身边看到了谌巍的脸。
他对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毫无印象,更不要提床榻上这坨谌巍是什么时候上来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榻,还有陌生的报时鸟
他现在在哪?
桃府令江大人府上的报时鸟如此聒噪,谌巍也被叫醒了。
从海岛坐船回到陆地上,再到府首淳安城,他都一路照料着车山雪,到现在才眯了两个多时辰。
他打着哈欠掀开床帘一角,寻着声音弹出一道气劲,替报时鸟关上它喋喋不休的嘴。
房间里安静了。
另一边,车山雪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几个角落,确定自己穿戴整齐,也没感到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这般举动的谌巍十分无语。
他很像是对昏迷病人做这种事的家伙?
不像,但很明显,车山雪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没把谌巍的心意当回事,就是当回事的方向有点问题,这也是除夕那一夜留下的病根。
谌巍又叹了一口气,自己先起身,拉开床帘,掀开纸窗,让阳光驱散屋内的昏暗。
“你可算是醒了。”他对车山雪道。
车山雪更加茫然地眨眼。
他记得他闭上眼之前是清晨,而巳时也就是上午不久而已,他应该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吧?
谌巍没注意到车山雪满脸的迷惑不解,只穿了一条亵裤的他将形状分明的八块腹肌袒露在外,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拿来了车山雪的衣物,端来了车山雪的醒脑茶,还有热水毛巾刷子,放在一堆。最后回过头看塌上的车山雪,问:“起不来?”
车山雪看着他做这一切,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中。
“起不来也没事,”谌巍将茶水放在他面前,同时道,“大夫说了你醒来可能会有些四肢乏力……”
不,他并没有觉得四肢乏力,车山雪心道,反倒是感觉难得的力充沛。
所以他更想不通了,眼前这一切到底是
谌巍:“……毕竟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摸不着北是正常的。”
啥?
大年初三,醒来的车山雪再一次在自己身侧看到了谌巍,并从他口中听说,自己白白浪了一天的时间。
雪停下后各方的救济调度,需要出面安抚的商人百姓,还有查桃府大小官员查桃府各地供奉观查武夷楼……所有应该马上去做的事情都变成了一匹马,一万匹马在车山雪脑中奔腾,蹄子落地一次车山雪就觉得头痛一下。
我还是晕过去算了。
车山雪表情空白地想到。
第52章绕床来,弄苹果
好在情况并不像车山雪以为的那样糟糕。
李乐成宫柔一行人是在大年初二中午抵达淳安的,当时铁龙站里无数被雪围困桃府的人想要赶回家,于是他们都目睹了那辆破破烂烂的铁龙如何被拖兽拖进铁龙站,也看到了从上面走出来的祝师们。
文官们和千刃派门人都被围观者们忽略了。
结合这个场面,无数新的流言从桃府向着大衍四方扩散。
民间向来认为风雪是妖魔作怪,想要驱散风雪,只有将妖魔斩杀才行。而李乐成一行人又各个衣着狼狈,不少人身上还有血迹大部分是可怜拖兽的明显经历了一番苦战的模样,如何不让人脑补?
铁龙站里当场就有人向李乐成一行人下跪,惊得这前来支援桃府的一行人落荒而逃。
他们的到来对淳安姚祝师来说,真是及时雨。
姚天明是桃府淳安供奉观的掌祝,由于淳安是桃府的首府,作为此地供奉观掌祝的他除了自己供奉观里二十多号人,还要管理整个桃府的祝师们。
他能坐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自然是因为他是大国师的心腹之一。
姚天明才干也很不错,属于个性奇怪的祝师之中尤其擅长官场上斗争的那一部分人。桃府府令只是个世家空降来的酒囊饭袋,一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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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么从富裕的东南捞钱,结果他来了桃府两年,没捞走一份不该得的钱不说,还倒贴了供奉观几百两银子。
这样的人摊上这场大雪,虽说猝不及防,但也不至于仓皇无措,但姚天明面对的问题是,他竟然没有祝师可用。
应该是说,没有足以胜任任务的祝师可用。
桃府二十七城,有十一城的供奉观被人屠戮一空,剩下的十六座城里,也有不少祝师叫人刺杀。
姚天明本人也遭受了一次,是除夕当晚他发现天降雪,紧急召集观中祝师时,一个传令的小厮离开前突然转身,用吹筒向他射来一枚毒针。
毒针被避过,但伪装成小厮的人也没有被抓到。
桃府二十七城的供奉观被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姚天明姑且能安抚好淳安一地,对其他城中也鞭长莫及。
好在大国师来了。
大国师不愧是大国师,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雪。
唯一的问题是,大国师本人竟然是叫人抱回来的。
这个人还是青城剑圣谌巍。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一脸懵逼。
一脸懵逼的姚天明浑身僵硬,让谌掌门带着大国师在府令府上歇下。他不是不想让大国师来供奉观,但淳安供奉观里因为雪留了许多乞丐,还有觉得自己家中不安全,跑来供奉观祈求保护的人,乱糟糟一片,真没法给大国师腾出地方。
这时候,赶到淳安的李乐成一行人就被姚天明抓了壮丁,放下行李还没喘一口气,就开始干活了。
若不是他们来桃府之前就有准备,恐怕当夜就会累倒几个。
就算这样,宫柔也在向车山雪哭诉呢。
桃府府令衙门里,大国师靠着凭几,翻看那几个祝师被杀光的城中,捕快和仵作送上来的公文。宫柔凑在他身边,举着手给他看。
只见白嫩的小手上,磨出了一条条的红印子,不少能见到血。
“师父啊,我从出生到现在,就算是当年在街上当小贼的时候,也没有搓过这么多麻绳,一天啊,我搓了整整一天啊,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麻绳这种东西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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