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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世久
没干透的黑发瀑布般垂落,衬得车山雪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发青。
谌巍悚然惊醒。
昨夜见到车山雪时,这人的脸色还没这么差,就算是挑剔的林苑,也觉得车山雪恢复得不错。如今一夜过去,谌巍二十多天耗用的功夫全部白。
他猛地攥紧了手心的衣服,沉默下来。
而车山雪见到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怀疑自己再不回去,两个徒弟可能要上一些大臣府上闹事。他不愿别人知道他昨夜整晚不曾归宿,现在拾完毕,不该继续在青云楼逗留了。
不知道谌巍是继续住这里,还是跟他去偏院。
车山雪记得,偏院里的空房还有不少。
他转过头,正要询问谌巍,抬眼便见到谌巍闪烁的目光,不由愣住。
两人对视几个呼吸,谌巍突然移开视线,开口道:“我需要出个远门,七天左右回来。”
车山雪:“……”
等等。
睡完就跑,几个意思?
第86章行恶事,有恶报
车山雪和谌巍对视几个呼吸,发现这人并没有给他原因的打算,内心顿时不爽起来。
心情不爽的大国师嘴巴大概能比拟竹叶青的牙尖那么毒,但看在他和谌巍如今关系不同以往的份上,车山雪愿意再给谌巍一次机会。
于是他问出来:“为何?”
谌巍迟疑了一瞬,道:“我有个徒弟,你知道吧?”
车山雪当然知道。
青城掌门唯一的弟子,青城剑门的大师兄,姓屈名海,拜入谌巍门下已有十多年,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行踪比车山雪家老六杨冬熔还漂移不定。
此子文才武功,皆无建树,之所以会被谌巍为门下弟子,是因为屈海是谌巍师父的孙子,也是青城老掌门的唯一后人。
无论是宗门还是世家,总会有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利益、盟友……乃至后代的天赋,然而血脉传承总有出人意料之处。就像是世间会有如谌巍、车山雪这般几百年难以一遇的天之骄子,相对就会有同样几百年难以一遇的蠢人。
屈海当然不可能是个几百年难以一遇的蠢人,但他的天赋,无论是根骨还是悟性,都十分对不起他的祖先们。
不是个学剑的料。
这样一个大师兄,在青城这种塞满了剑痴的宗门,自然没什么威信。好在屈海也看得开,既不打算出师也不打算练剑,就顶着一个剑圣弟子的名号,在外云游四方,几年难得回青城山一次。
“他怎么了?”仔细回忆情报的车山雪问,“我记得,过年前他似乎去了西南剑门关。”
谌巍闻言飞快向他投以一瞥,觉得车山雪这种什么情报都试图记在脑子里,好让自己永远不陷入被动的病癖,可能永远都治不好了。
说实话,整个青城上下,都没几个人关心屈海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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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屈海已经走出剑门关了,”谌巍道,“他现在在魔域。”
“嚯,”车山雪想了想屈海三流高手不到的修为,不禁有点佩服,“年轻人勇气可嘉。”
当然,这句话他是用讽刺的语气说出来的。
“屈海是我师父的孙子,师父临死之前,对我千般嘱咐百般交代,让我照顾好他,”谌巍道,“但他无心剑道,我也不好强迫,只能给足钱财和剑符,让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前他还算乖巧,就是在大衍塞外九府六山转转,这次不晓得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
“他什么时候进魔域的?”车山雪问。
“年前。”谌巍回答。
“……”车山雪。
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谌巍才动身去找,是给他徒弟尸吗?
更何况,几大宗门或为磨砺弟子,或为魔域中的兽灵宝,都派遣了一部分弟子在魔域外围。以屈海的身手绝不可能走到魔域深处去,要找人,何不让那些弟子们找?
为了一个几乎不怎么见面的弟子,青城掌门会自己走一趟?
车山雪才不信。
说谎便罢了,谎言还编造得漏洞百出,叫人一眼看穿。车山雪双眼眯起打量面不改色的谌巍,再一次确认了这混账把自己脑子长到了剑上。
但车山雪没有戳穿。
青城剑圣忠于剑道,是个不撒谎的人。车山雪知道,如果他想查,一定会发现屈海的确在年前进了魔域,而谌巍要去魔域,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去找他这个弟子。只不过更多的原因,被他隐瞒了而已。
从谌巍这么着急的提出来看,那原因大概还十分紧要。
就算两人的关系改变了,车山雪也不觉得如果谌巍要做什么瞒着他的事,他就一定要来阻拦。
嗯,从理智上,车山雪是这么看的。
而从感情上,谌巍遮遮掩掩给出的原因则让车山雪心中升起了更多的不爽。
这是谌巍,不是别人。
于是车山雪畅畅快快地将心中不爽发泄出来。十分干脆地拿起他昨夜带来的纸伞,头也不回地起身,开门,走人,一气呵成。动作快得谌巍想拦也没拦住。
车山雪走下楼梯时,还能听到身后谌巍在喊他一定尽快回来。撑开纸伞走进雨幕中时,雨水啪啪砸在伞面上的嘈杂立刻把身后的声音淹没。
他快步踏入距离青云楼最近的一条小巷,下一刻应召而来的风带着他向大供奉院飞去。很远后他才向着青云楼的方向回头,猝不及防和站在窗后凝望他的谌巍撞上视线。
车山雪屏住呼吸一瞬,下一刻忿忿提高速度,风一般掠过鸿京城的上空。
谌巍没有睡了他就跑,车山雪在心中道。
明明是他睡了谌巍,接着将人抛弃才对!
***
疲力尽的一夜颇有成效。
接下来的几天里,车山雪一点也不焦虑了。倒是心中的不爽一天胜过一天,整个鸿京都笼罩在他的低气压下,街边卖红薯的小贩都不敢大声叫卖了。
当然,小贩不敢大声叫卖的原因,更可能是他没有红薯卖。
鸿京依然被叛军包围着,剩下的粮食能够维持一日三餐,许多小贩却没处进货了。
如今青城剑门已经联合断刀门,宣扬了叛军们在京郊犯下的罪行之后,接着宣布他们看不惯这种事,要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派出门下的弟子赶往京郊,保护无辜的黎民百姓。
在他们派出门人的第二天,有数个不起眼的小宗门宣布退出万门盟,转投入两大宗门的联合之下。
这里说的宣扬和宣布,是在邸报上。
如今叫那玩意儿邸报好像不太适合了,因为大部分邸报都不是从朝廷的渠道发出,而是大大小小的商会自己发的。其中大部分商会没有每日出一份邸报的能力,只能改成两天出一份,三天出一份,更有甚者变成了十天半个月出一份。
于是这些邸报被百姓们纷纷改名叫半月报,月报,旬报,三日报,双日报,和最少的日报。
因为题材不像朝廷邸报那样受限制比如刊登明显隐喻某两人的话本又因为竞争对手数目众多,不像当年朝廷邸报那样一家垄断,只能拼命搜罗引人注目的消息来让更多人买。没过半年,竟然营造出了欣欣向荣的百花齐放之感。
并让年末察看大供奉院入的车山雪吓了一大跳。
如此远的事情暂不继续说,在现在这个年初的时候,已经有几家商会的报纸隐隐有要领龙头的意思。其中一家便是青城剑门药青峰之下的青城日报。
搜罗京郊惨事的人是青城剑门最先一批来到京郊的门人,写文章排版画图的人是林苑手下那批说书人。头条上的檄文更是林苑亲自出书,写得所阅之人无不潸然泪下,继而心中义愤。
那些叛军们,比如长臂门,虽然攻占了丹州城,但丹州城在这一百多年里,早就潜移默化变成了长臂门的地盘,那些弟子们对乡里乡亲也能把握好作福作威的度,因此名声还不错。就算晓得头顶的人换了,但大部分人觉得新主子虽然没上一个主子那样可靠,但勉强也能忍受。
结果在日报上一看,那些他们认识的长臂门弟子,他们的儿子或兄弟,竟然在做那种会遭天打雷劈的坏事?
他们第一反应是不信,然后要去问长臂门留在丹州的人。
同时,前些天门人们在京郊获的金银财宝粮食灵物已经运回丹州长臂门一部分。一箱箱堆在长臂门的库房中,打开箱子,还能看到不少金银财宝上沾染的斑斑血迹。
没有随军前去的长臂门弟子不会陷入京郊那边人人抢劫我也抢劫,人人杀人我也杀人的氛围,自然被这些东西吓到了。
长臂门的长老们同样如此,甚至忘记命令门人不许传出去。
其实长老们命令了也没啥用,这些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回长臂门的,想瞒住百姓都不行,更何况丹州城还有一只麻雀加上孙大勇孙山主。
日报上的消息被证实了,丹州城中,无数老人浑身战栗,给自己身处叛军之中的儿子女儿或兄弟姐妹写信,或质问,或痛骂。
而京郊这边,自大国师返回后,便有禁军结成队伍出城门,保护京郊百姓入城,遇上叛军们也不手软饶人。再加上越来越多的青城门人和断刀门人,叛军头领不得不再一次拢人马。那些叛军也渐渐冷静下来,被发晕脑子掩盖住的良知渐渐发出微弱的声音。
第一封家信来到的当夜,逃兵出现了。
第二天傍晚,几个营里消失的叛军数量上百。
这个数字一日一日扩大,叛军的几个头领这才发现,他们虽自称为军队,却一无规矩二无奖惩,而今匆匆下令没信件不准逃走,却没多少人真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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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乌合之众,想攻破鸿京的城墙是没有半点可能的。虞操行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些叛军真的攻进鸿京,近十万的数目,都是他为了某个目的准备的人牲。
但叛军头领可是相信虞操行说的,会里应外合打开鸿京城门迎他们进去,从此“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大国师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现在虞操行被大国师一下炸死,他们怎么办?
叛军营中人心惶惶。
等到逃兵人数近万,叛军的大头领,长臂门掌门毕启文终于忍不住,派人给车山雪送来一封信。
第87章仇怨生,不停歇
“……阜南,柳高,丹州,等二十七城依然属于万门盟,除此之外,朝廷不得在对万门盟所有宗门招弟子进行限制,青城剑门的冬试范围,应扩大至大衍所有门派。桑田改革中没土地一律归还,为此耽误的农作,朝廷应向万门盟赔偿六百万两白银……”
后面写的,车山雪没有再念下去。
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殿上之人全部噤声。唯有坐在主座上的车元文从他手中接过信函,仔细看下去,越读脸色越黑。
看完最后一条,车元文啪地一声把信函拍在书案上。
“岂有此理!”他怒气冲冲喝到,“这些天从百姓手上抢走的白银,朕还没叫他们还回来呢!”
和车山雪停下后无人敢接话相比,车元文怒斥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宫人和官员请他莫要动怒小心身体,一个个表忠心表到车元文根本不想听的地方,让年少的新皇哭笑不得。
这些天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斥责无用。好在不断参与政务积累经验后,他偶尔也能发表出一些令人瞩目的言论,次数越多,车元文越能从下方看到更多人注意到他的意见。这样每日进步,足以车元文感到高兴。
文武百官们对新皇也有不少讨论,对于说一不二的车山昌,暴躁易怒的车弘永,车元文当真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之帝。
虽然一品二品的公卿依然对待车元文依然敷衍了事,但许多年轻的改革派官员对新皇渐渐生出好感,面对他的提问,也愿意详尽地回答。
同时把他们对如何治理天下的看法掺夹其中。
一次两次车元文没发现不对,三次四次车元文不可能发现不了了。要是这些看法有道理便罢了,但年轻官员们的看法都看似美好,实际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或是绕不过的漏洞,从高度上也无法同三皇叔爷爷甚至那些被年轻官员看不起的老公卿们相比。
但车元文还是认真倾听,因为车山雪对他说,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尽可能地听取来自任何地方任何人的要求。
至于怎么从这些要求中分辨出哪些该当一回事认真思考,哪些该丢在地上踩上两脚,车元文只能自己体悟了。
现在,面对无数并非真心关心的马屁,车元文只能无奈挥手。
叛军大头领的信函并非今天这个排除了大部分不干实事官员的小朝会上唯一的内容,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他们已经依次讨论了近期城防安排,禁军们的武器盔甲损坏太多的问题,粮食储备和接下来的粮食分配,接着叛军来信这件事的,是皇宫下方地道中的尸体们。
刚被提拔的禁军统领汇报,他们花了三天时间,依然只清理出来地道的一小部分。如果想加快速度,唯有将出城保护京郊百姓们撤回一部分,才能加快速度。
如今百姓才是重中之重,车元文和官员们商议了一会儿,见到车山雪全程没有发表意见,便定下地下密道的清理维持原速即可。
他们这般一项一项讨论下来,结束时已至半夜。
告退的官员们两眼发晕往外走,还没跨出大殿的门槛,便见到一个小太监快步而来,站在门外喊道:“圣上,圣上!那叛军统领毕贼死了!”
不少人闻言一愣,都觉得自己得了幻听。而那小太监一进殿上,便喜悦地将消息重复了一遍。
“毕贼已死!”
这个消息将车元文砸懵了头,他下意识侧头去看车山雪,发现他三皇叔爷爷脸上不见半点惊讶。
这时候,跪在殿下的小太监喘了口气,终于可以将消息详细道来。
他大声道:“不久之前,毕贼在叛军大营的帅帐中被人刺杀身亡,如今叛军大营全乱,不少叛军已经溃逃了!”
车山雪:“张统领。”
禁军统领连忙抱拳应在。
车山雪:“你怎么还在这?”
张统领愣了一瞬,连忙告辞,之后直接运起轻功向城外跑去。
车山雪又看了一眼其他呆住的人,恨铁不成钢道:“如今你们都没事干吗?”
所有人顿呈鸟散状。
无论宫内宫外,今晚对大部分人来说,恐怕都是一个不眠夜。
禁军和城卫一鼓作气,打了场大胜仗。车山雪同样留在宫中,但无论是军情还是安抚百姓拢伤员管理俘虏,他都没怎么插手。
仅仅是站在那里,他都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有他在后面看着,哪怕再疲惫,所有人也打着神竭力做到最好。
破晓时,城外的厮杀声渐渐停下。车山雪也是这时候返回偏院,去见一个等着他的人。
庄立。
麻雀军的庄统领自将新皇送回宫,便不见了踪影。而今他出现在车山雪府上,手上提着叛军头领毕启文的头颅,浑身萦绕着无法消退的肃杀血气。
这般血气可不是杀一个毕启文便能有的,想来庄立这段时间还杀了不少别的人。
想来也是,如麻雀军这般的刺客之军,一旦内乱,那少有人关注的阴影之地会有多少流血,算都算不清。
如今庄立能毫发无伤至少表面毫发无伤地站在车山雪面前,足以证明他再一次坐稳了麻雀军统领的位置,将所有叛徒清扫干净。
有能力的人,车山雪简单评价,却没有对庄立摆出什么好态度。
庄立并没有在意,他站在堂下,被宫柔和杨冬熔,外加无数厉鬼围观着,一五一十将他协助虞操行做过的事情全部说出。
包括调查灵脉宝珠的行踪,为雁门关之变在数方间传递消息,从大兴小兴岭送人去桃府东南海岛,暗杀杨冬熔,配合武夷楼刺客暗杀桃府各城供奉观祝师,乃至屠村,杀人……等等,一件没少。
他越说,堂中氛围就越冷,北风在屋外挂着,似乎通过纸窗缝隙将堂中的温度一起带走了。
越来越多的厉鬼们出现,一双双红眼睛在阴影中闪烁。宫柔摸了摸胳膊,往杨冬熔身边凑了凑。
要是车山雪敢说一句宽恕,周小将军和一万三千厉鬼拼着违反契约,也要上来活吞了他。
好在车山雪没这样说。
“你既然在敢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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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出这些事,大概料想得到自己的下场了吧?”车山雪问。
“活罪难,”庄立沉声道,“死罪也难逃。”
阴影里,厉鬼们的骚动平息了少许,但一双双鲜红的眼睛依然注视着庄立,如果说目光能变成刀子,那么庄立此刻恐怕已经被凌迟千万刀。
庄立巍然不惧。
“卑职知道,这些来自雁门关的兄弟恐怕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卑职这次前来,也做好赴死的准备。但是……”
他掀起衣袍下摆,就地跪下,没有对着车山雪,而是对着周围的厉鬼们磕了数个响头。
“……其他麻雀这样做,不过是追随我的命令。”
“但他们并非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周小将军从阴影中走出来,旋转飞舞的鬼气飞快地在他身上组成了魁梧的铠甲,和长满倒刺,格外狰狞的长.枪。他视线低垂,看着跪在面前的活人,质问:“是你们杀死了我们。”
“是,有麻雀,”庄立道,“还有诸多世家,雁门关主将卫宏,天山派,蛮人,虞操行……我们都是凶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起头,直视周小将军。
“但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偿命。”
他这个态度对于厉鬼来说太嚣张,立刻有无数声音在阴影中叫嚷起来。
“杀了他!”
“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不得好死!不得超生!兄弟们一万三千条性命,至少也要一万三千条人命来赔!”
庄立面色平静得仿佛这些厉鬼们要杀的不是他,再次长拜后,他抬起头道:“麻雀里所有沾手雁门关之事的麻雀,都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堂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而庄立继续道:“还有屠村的麻雀,同样。剩下的三千五百人,或许被派去追查过大国师的行踪,或许被派去调查过灵脉宝珠,至少罪不至死。”
庄立环顾堂中的厉鬼们,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话全部说出。
“我在这里,随时可杀,请宽恕其他人。”
“等等!”终于有个人喊道。
杨冬熔迟疑地看看厉鬼们又看看庄立,道:“这家伙现在是要改好了吧,给他一个赎罪不行吗?”
“冬熔,”车山雪低喝,“不关你的事,退下。”
“怎么不关我的事,”杨冬熔嗓音拔高,“我也算差点被他杀了吧?也算有资格。更何况师父你说过庄立是大衍年轻一辈中最有可能突破宗师”
杨冬熔的话突然停下了,因为他回过头,首先便看到阴影中的厉鬼们一个个露出真容。
那是他们死时的面貌,在因怨成为厉鬼后,变成了他们永远摆脱不掉的真实和梦魇。
车山雪站起身,对庄立点点头,带着杨冬熔和宫柔离开正堂。
三人站在回廊上,杨冬熔到底没忍住问道:“庄立如今距离突破也不远了,若有一个宗师,将来许多事必然好办许多,如果师父想保下他,也不是不可以吧?”
“我当然可以,”车山雪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东边露出苍白太阳的天空,道,“但我不能这样做。”
承诺便是要兑现的,那么多无辜性命,若为了一个将来的宗师轻易放过,那才有违他的道义。
车炎建立大衍,正是为了结束高手宗师可随意杀人,弱者却无处申诉的乱世。
“冬熔,我好像没教过你太多东西。那现在便上一课吧。”车山雪道,“庄立已安排好一切,你不让他死,才是辱没了他。”
这样说着,他漫不尽心般将目光从回廊外回,压低了声音。
“一个宗师又算得上什么,从今天开始,要死的人还有很多。”
第88章千里血,万里坟
名叫小麻的刺客少年流着泪出现在车山雪三人面前。
上次见面,他还和孩子一样大呼小叫,而今再出现,虽然身躯不曾增高半分,但他看上去比宫柔更有个大人的样子了。
这个刺客少年将面罩从面上扯下,露出他稚嫩的真容。接着将数根夹在腋下的卷轴递给车山雪,用正处于变声的公鸭嗓沙哑道:“这些天统领带着我们杀死的叛变麻雀名录,罪无可赦麻雀名录,剩下还活着的麻雀名录,都在这里了。”
然后他又从胸口摸出一个小袋子,用力扯开,露出里面一对互为阴阳的虎符。
车山雪接过这一对只有双方都遵守承诺时才有用的石头,而宫柔连忙抱起那几根卷轴。
“找个好看点的匣子,把两块虎符装进去,连着那份剩下的麻雀名录,一起送到宫中给圣上。”车山雪把虎符交给杨冬熔,吩咐两个弟子去做事。继而他手背在身后,打量面前这个刺客少年,问:“现在鸿京的麻雀是归你指挥了?”
“正是卑职。”小麻说,说完后还带了个嗝。
“庄立生前意属谁接他的班?”车山雪又问。
“是白麻,”小麻说,“但统领说大国师若有其他人选,也可以……”
“就他了。”车山雪打断道,“如今这种时候,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告诉白麻让他直接上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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