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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世久
车弘永很想掌握朝廷大权,然而他又实在没那个天赋,比被车炎定言不好做皇帝的车山雪更不如。
但车弘永到底是大衍的皇帝,他行使他的权力,理所应当。
“正巧那些世家想做的就是躺着吃的米虫而已,我干脆就让他们和你父亲凑做一堆别来碍事了。”车山雪说。
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愚蠢之极,反而给了自己的敌人联手的机会。
至于被大国师看中的官员,都是实干的人才,被车山雪入改革派,虽然他们才是朝廷传上达下的统治基础,官位却比不上有底蕴的世家派。加上车山雪几个月没回,他们被世家打压,几个有勇气的领头人物又被虞操行下令杀掉。如今不愿在车山雪回来之前出头,上朝只做观望,也能理解。
车山雪在宫人之中还有几分势力,但对外朝之事插不上手,同样不会出声。
这个时候车山雪尚不知道宫中的宫女仆役失踪了七八成,从城门到宫门的一路上,他将手底下大部分力量摊开在车元文面前,对他道:“如果没发生意外,我是打算用上几十年的时间,让他们将世家派一点一点取而代之的。”
那个时候车元文早已成年,在自己的教导下,应该能平稳接手一切。
车元文没对车山雪和自己父亲之间的斗争说什么,毕竟两边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年少的新皇沉默片刻,开始讲述他从宫中逃出来时所见之事。
之前在信件里,他已经和车山雪说起了虞谦,也言明了虞谦魂飞魄散前的告诫,但车山雪再三思考,觉得虞操行虽然魂灵未灭,身躯却是彻底死了,正是力量虚弱的时候,不趁这个机会回鸿京,说不定真的回不来了。
车元文尽管不安,却不好反对车山雪的决定。而且他还有些事在信中不好详细讲,现在面对面,终于能将心中憋了很久的事和盘托出。
年少的新皇在地下见到很多。
皇宫下有无数密道,这件事车山雪是早就知道的,而且他不是少数几个知道的人。
在车炎和车山昌在位时,麻雀们就是通过密道每天夜中向皇帝汇报情况,一些公卿恐怕也知晓这些四通八达的密道,但亲身下去过人就很少了。
车山雪也一样,他对密道的印象,全靠车炎让他背下的地图。
但他至少知道,过去密道中并没有车元文那天见到的大厅,更没有杀人取骨炼尸熬油的地方。
车元文一想起在地下见到的场面就想吐,他怀疑宫中失踪的宫人全部在地下的尸堆中,有心拜托庄立查证。然而庄立跟着青城剑圣护送车元文回宫后,就消失不知去向,询问杨冬熔也找不到人。
虞操行杀那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大一小两个姓车的人齐齐陷入沉思,片刻后,车元文恍然回神,想起他一直想说的事:“我把那件外袍带来了。”
离宫时穿的那件外袍车元文一直保存得很好,并随身携带,可惜作为一个灵觉未开的人,他看不到虞谦在外袍上写了什么。
现在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袍拿出,车山雪伸手接过,抖开。
车元文等待了片刻,气馁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他要移开目光之时,车山雪突然将车中的光亮熄灭。
异状突显。
一行行优美的行楷小字在黑暗中发出荧蓝的光亮,那颜色让车元文想起他在地下见到的虞谦之魂。而车山雪再次抖动外袍,荧蓝的行楷小字化为无数光点,从外袍上落下。
它们如灰尘般在半空中舞动,汇聚成了一个车元文见到就落下眼泪的人形。
第82章北风吹,为何悲
“小虞大人!”
车元文叫出来。
他以为能得到虞谦的回应,没想到那个虚影般的魂灵漂浮在外袍的上方,不动不语,双眼中也没有神光。
就在车元文觉得不对的时候,这个虚影终于张开口,对他们说话。
“听闻师父身死在雁门关,某谦悲切甚,况且他人不知道,某谦却晓得,谋害师父之人,除某谦之父虞操行,绝无其他可能……某谦八岁之前,随外祖居于城南巷,不知父母,受尽凌辱。后被虞操行接回虞府,亦觉得活得苦哉。直至遇到师父,被师父入门中,才新生一般。”
“大师兄面冷似师,严于律己,待某谦却极好,师弟师妹,各个聪明可爱,尊敬于我。更有风雨局同僚,并不在意某谦身份。某谦过去以为,如某谦这般残疾之人苟活于世,乃是罪过,上天这才降下苦难,如今看来,是某谦自画囚牢,不得脱出,真真可笑。”
“某谦原想,师父既死,不报仇不为人徒,即便以卵击石,在所不惜。某谦之所以身亡,是为偷进虞府密室,无意触碰禁制。幸而身躯虽死,神魂尚存,又遇到太子,获知师父生还,幸甚幸甚,将此信托之。”
“师父曾言,与虞操行不合,是为阴阳地脉。然而某谦在密室中所见文档,言虞操行所谋绝非为除魔域……上古有烛龙,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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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而亡,前朝有烛龙,未诞便已死,七百年来,不曾有人见之踪迹。烛龙有通天彻地之能,虽不能与天地同寿,却也能活万年之久,使人向往,好龙者多也,虞操行亦是。”
“虞操行不仅好龙,更要成龙,某谦虽不知如何能得,但密室中所书,他成龙关键,第一系龙血、龙气、龙骨、龙种之上。鸿京之下三道灵脉交汇,同是关键之二。第三者莫名其妙,是要师父死于他前。”
“数日里某谦魂游地下,见血流遍野,怨气横生,更有诡异之象,加之无数莫名阵法。原先不明,听太子言师父未死,料想皆是陷阱。”
“师父若见此信,求听某谦恳切之言,莫回鸿京!千万莫回鸿京!”
虚影的声音一开始低沉犹如来自生人不能往的地下,越到后面,声音越是尖利,说到莫回鸿京时,泣血而嚎。眼见整个虚影就要溃散,一直沉默听着的车山雪再次将外袍一抖,向着虚影甩去。
原本要散入风中的光点被外袍兜住,温顺地变成了一捧,当车山雪伸进手去触碰时,它们还眷恋不舍地磨蹭着车山雪的手心。
“这、这是,”车元文大气都不敢喘地问,“这是小虞大人吗?”
“不能算,”车山雪说,“就像你的手脚不能说是你。”
这是虞谦魂飞魄散前留下的绝笔,全部由灵力书写而成,耗尽了虞谦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虞谦将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这封绝笔中。
这样就可以了。
车山雪心道,这样就可以了。
虽然不完全,但这仅剩的一点足够车山雪送虞谦转世而去。漫长的魂灵归途中,虞谦散去的魂魄将会被其他同样不全的魂魄补上。
这样的话,虽然它不能修复成完整的虞谦,却能成为一个新的魂灵,在不知多少年后,重新降临人间。
这便是车山雪最后能给自己二弟子做的事。
下次要遇到一个好父亲啊。
车山雪在心中用这句话作为道别,和车元文一起,目送光点离去。
***
一番作法,耽误的时间有点久。
玉辂已经在宫殿前停了半晌,随驾敲门呼喊,却不见新皇和大国师出来。
文武百官站在队伍中窃窃私语,有内心阴险的大臣猜测,恐怕新皇同样不满大国师专政,藏了刺客在玉辂里,要置人于死地,并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刺客该用什么武器都细细做了谋划。于是等眼睛红肿的车元文和车山雪一起下车,这个大臣立刻被周围人用视线嘲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玉辂上的机关能做到向外隔音,向内音,这个大臣的话车元文在车中听得一清二楚。
车元文原本就心情不悦,见此人正好是前些天在朝上大言不惭说些狗屁不通奏议的工部尚书,十分干脆地将此人革职。
其他大臣正要一股脑跪下求情,发现大国师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他们。这才想起如今的皇帝并非会偏向他们的车弘永,而是已经对他们没什么好感的车元文。
新皇正是情绪多变的年纪,若是因为他们求情将他们一起革职,岂不是如了大国师的意?
这样一想,一二品的大臣们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闭口不言了。
倒是前几日装不存在的年轻官员突然说起工部尚书以往的过错,你言我语叽叽喳喳,一时之间,好像工部尚书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样的转变让车元文心惊,好在他意识到这全是皇叔爷爷回来了的缘故,并不担忧。
没过多久,说完了工部尚书的罪过,无话可说的年轻官员们也纷纷闭嘴。
他们这才发现从下车开始,大国师便一言不发,望着他们,目光深沉。
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埋下头。
殿前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连拉车的大马都僵着不敢抬起蹄子。寒风飒飒吹过,冰凉得好像大国师的视线。
等了许久,车山雪才道:“先去看先帝。”
“就在殿中。”车元文连忙道。
年少的新皇走在前面领路,大臣们想要跟上,被车山雪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继而他跟着车元文走上冰凉的台阶,越往前,越觉得身周寒冷。
这是当然的,尚未下葬的车弘永尸身放置在寒冰棺椁中,能保护尸体千年不腐的灵宝所散发的寒气,足以让整座宫殿倒退回半个多月前的寒冬腊月里。
成百上千支灰白色的蜡烛顶端燃起大小如豆的火苗,就算殿中无风,火苗们依然冷得颤抖。
没有宫人在旁,穿着一身丧服跪在寒冰棺之前的女人,是车弘永的皇后王氏。
她听到了车元文和车山雪走进殿中的动静,却没有回头。车山雪也没有和王氏打招呼,他站在车弘永的牌位前,沉默半晌,然后接过车元文替他点燃的三炷香,插.进香炉。
“圣上已经不在了吗?”王氏突然问。
她说的圣上并非她儿子,而是她丈夫。
“我没看到他。”车山雪如此回答。
“那也挺好,”王氏双手合十拜下,她沙哑的嗓音则回荡在宫殿深处,“我想他也不愿意见到皇叔您的。”
“我倒是想见他一面。”车山雪道,“不过,仔细想想,就算见到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讲完这一句,车山雪同王氏示意告辞。
接下来,他开始正式指导车元文处理政务。
普通的流程,车元文作为太子时便学习过了,然而皇帝要做的,绝不只是解决奏章上的问题而已。如何对照数份奏章辨别一件事的真假,如何从字里行间判断写奏章的人品性如何,如何从细微的迹象里,找出问题真正的根源,这些事可以交给官员们去做,但皇帝绝不能因此推脱自己肩上的责任而不去了解。
这种事是一时半会儿教不完的,更何况,车元文的心情才不久之前大起大落,到现在也没什么力。
因此车山雪只是初略指点了一下,又嘱咐车元文要看些什么书,便返回了他位于大供奉院中的住处。
是的,还是那个偏院。
小小偏院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扩宽了数倍,毕竟成为大国师的车山雪要为自己的弟子,心腹,下属留住处,人一多又需要仆役帮忙,以致在最近几年里,这个空落落六十年的院子,无时无刻不是塞满了人。
好在今天没有,车山雪一死,仆役便散尽,而宫柔回来放下行李,便不知道上哪里去野了。
安静而无人的院子反而让车山雪更为舒坦。
他坐在矮榻上,膝上打开一份奏章,眼里却看不进一个字。
尽管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但实际上,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车山雪愣愣地发呆。
那些在殿前被车山雪吓得的大臣们一点也不知道,之前车山雪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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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并非因为发怒,而是因为在神游天外。
送走虞谦后,车元文断断续续地小声呜咽,但车山雪记得一会儿要面对百官,怎么可能让自己落泪?
更何况,他连眼睛都是假的,不可能流下眼泪。
至于转动眼珠时感到发涩的疼痛,大概又是烛龙之种在搞什么吧。
后面忙起来,车山雪都要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事暂时忘在脑后,没想到,返回这最熟悉的静谧环境,意识到身旁无人,他心中又开始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人影。
母亲离去时的记忆是如此模糊,他甚至记不清她的面孔,二哥离去更是在他出生之前,若非他人谈论,车山雪对二哥恐怕一点印象也无。
他保持着对死别懵懂无知的姿态,遇上了车炎的离去。那个时候是盛夏,大殿外的台阶却好像和今天的酷寒一样冷。
车山昌遇刺时,他看到的是飞舞在鸿京上空的红龙瞬息化为一场红雨,之后几个皇子各携着一部分龙气争斗,黑云之中迟迟不能生出一条新龙来。
现在是车弘永,虞谦……
作为修为高深的祝师,他寿命才过一半多,却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亲朋好友接连离去,将他留在人间,孑然一身。
不,不对,还有谌巍。
无论是近是远,谌巍一直都在。
是再如何痛下决心,也无法割舍的好友,宿敌……所爱之人。
车山雪捂住面孔,深深叹气。
……他娘的,谌巍这混账到现在也不过来见他!
不就是没说傀偶中秘术的威力会有那么大吗?至于为这种小事生气这么多天?!
之前宫柔回来放行李,把车山雪的一些东西打开摆在屋里。其中就有大年初一那天,车山雪在天青峰峰顶捡到的竹筒酒。
需以酒解愁的车山雪拔掉竹筒酒的塞子,一口接一口,没多久便将满满一竹筒美酒饮得一滴不剩。
待酒意上涌,车山雪感觉自己脑子里果然清醒不少。
他把竹筒一丢,起身出门,去找谌巍了。
第83章谁混账,你混账
脚才踏出门口,车山雪头顶便闪过一道雷光。
事后想起来,这不是个吉祥的征兆,但当时车山雪用灵觉感应风中,只觉得水活跃,水烟弥漫,大抵要下雨,回偏院中拿了一把伞,依然去找谌巍了。
他知道谌巍在哪里。
青城剑门在鸿京有一个“暗桩”。
鸿京城南有一家名叫青云楼的旅肆不提它和青云路是什么关系老板是青城剑门下山的外门弟子,且在门中人缘极好,因此许多青城剑门弟子云游,都会选在他这里落脚。老板身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曾隐瞒过,来往的青城剑门弟子也是一样,以至于这个“暗桩”早就过了明面,谁都知道找青城剑门就上青云楼。
谌巍这几天也住在那里,他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可凭借他的赫赫威名,每次露面,他又能将心中有鬼的人吓得半死,倒是让车山雪记下不少举止诡异的人。
青云楼车山雪去过不止一次,虽然大多数是去砸场子,但今天过去,依然轻车熟路。
此刻夜已深,宵禁的钟声响起三遍,大街上行走的只有零星巡逻的武侯,车山雪不愿让自己的行踪落入某些人的视线里,便绕过大道,沿着小巷走,多花了片刻功夫,才走到青云楼所在的街道。
又一道雷光闪过,接着雨滴便噼里啪啦打在青石板上。
车山雪低头撑开伞,抬头就看到了谌巍。
和青城剑门药青峰峰主林苑。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车山雪最近对青城门人的行踪没有那么关注了,但无论何如,林神医出山在江湖上也是大事,现在来到鸿京,他竟然没有到半点消息。
车山雪不认为是自己的手下忽略了林苑,那么可能就是林苑是故意瞒着别人来的。
既然这样,林苑和谌巍的见面也是人家想隐瞒的秘密,他这个时候上去,似乎不太好。
可惜这个念头转动得有些迟了,青云楼前送别的两人已经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车山雪。
车山雪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而林苑则摆出一副奇怪的笑脸和车山雪打招呼。
“大国师,来找掌门啊?”
林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笑容奇怪,刚刚在谌巍这里满足了自己的八卦之心,作为青城剑门广大“公婆”中的一员,他竭尽全力想让大国师感受到如今青城剑门对他的春风般态度。
这样做的结果是林苑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发羊癫疯,但他浑然不觉。
幸好下一刻,林长老端正了作为大夫的态度。
“自从青城山上一别,多日不曾相见了,不知道大国师有没有好好吃药……有我们掌门盯着不至于没吃吧?”他上半句严肃,下半句就变成调侃,接着又严肃起来,“今日凑巧,来复诊一番吧。”
车山雪瞥了一眼谌巍,发现这混账冷着脸无动于衷,便点头答应。
于是原本要离开的林苑又回到青云楼,前面谌巍领路,后面车山雪跟着,一行三人,在店伙计吃惊的目光中上楼。
这时候,林苑终于察觉前后两人之间,那波涛暗涌的古怪气氛了。
他一脸懵逼,因为从他听到的消息看,他们掌门和大国师感情发展得不错,但现在他见到的却和传闻完全两样。
接着林苑转念又想,他们掌门和大国师要是真的在一起,按两人的脾气,恐怕会经常吵架,他何必见怪?
只要注意一些,莫被这对夫夫牵扯进去就行。
如此考虑,上楼之后,他在天字二号房前停下脚步,想将大国师带进他才退掉的客房,而不是他掌门的天字一号房。得把脉的时候大国师看着他们掌门,心绪不平,怒火中烧,影响了脉象。
林苑自觉非常周到。
然而走到他前面的谌巍已经走到天字一号房门口,打开客房门,自己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虽然没说话,但林苑好歹和谌巍共事这么多年,哪里不明白他们掌门要求在自己住的客房里给大国师复诊。
这样看,根本不是不想见面嘛。
那么这两人见面不打招呼不说话,冷着一张脸都不互相看,到底是在想什么?
林苑内心纠结起来,但表面上,他像是不曾在天子二号房前停下过一样,带着大国师走进了他们掌门的房间。
他请大国师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另一边,然后闭着眼睛诊起脉来。
车山雪自感恢复不错,不想林苑手指以搭上他脉门,便皱起眉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头才抬起。
“比我以为得还好些,”林苑道,“但您肯定没按时喝药。”
这位神医直接从袖中拿出笔墨纸砚,




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分卷阅读123
刷刷写下新药方,一边写一边道:“您既然回了京城,大概能安定一段日子,无需在外奔波。我也不同您说别操劳这种空话,反正您是闲不下来的命,但药是得喝的,别用医祝那种骗人的手段糟.蹋自己的身体。”
在药方最后落款,林苑顿了顿,又道:“就算是为了自己,大国师您也要活得久一点啊。”
“这是当然。”车山雪说。
他接过药方,同林苑道谢,知道林苑要离开,原本还想送一程。但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到林苑不停和他打眼色,示意他背后,车山雪这才意识到刚才一个没注意,竟然将谌巍忽略了。
不,等等?
以青城剑圣的存在感,他竟然能将人忽略了?
意识到不对的车山雪关上屋门转身,视线在屋中扫过,第一眼竟然没找到谌巍在何处。
几个呼吸后,他方见到谌巍坐在榻边,双手抱胸,目光直视他。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一下,车山雪发现自己竟然心虚地转开眼珠。
可是他心虚个什么劲啊?分明没做错什么吧?
重新将自己的逻辑检查一遍,车山雪再次确定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无论是将威力巨大的禁术附着上傀偶中,还是向谌巍隐瞒威力一事若是全盘告知,为了避意外引爆禁术,谌巍必然会小心翼翼,他又不像车山雪,没那个骗过虞操行的水平,万一哪里表现不对,肯定会引起怀疑。
这种推断,谌巍自己事后也能想到,现在却向着他耍什么活宝气?
我也很生气啊,车山雪心说。
别说今天白天来迎接他,谌巍前几日都没给他回信!
为了解鸿京的状况,以及讨论两方合作的问题,在淳安的那几天,车山雪可是给谌巍写过不止一封信。现在他站在这间客房里,视线一扫,还能看到自己那几封信被拆开取出,叠在一起放在书案上,至于回信……
莫说回信了,谌巍的书案上连张白纸都没有。
在这样想下去,车山雪真要把自己气到了,但他不晓得还会有更气人的。比如谌巍打破屋内安静的第一句话
“你来做什么?”谌巍说。
来找你这个回答听着很傻,车山雪并不想说,只能用一个问题反问回去。
“为什么不回信?”
谌巍看上去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榻上,继续一开始的对峙。
直到车山雪发觉他这个不回答的行为也有点傻,正想开口说点别的缓和气氛时,谌巍先他一步开口道:“我想你也不需要,我为何急着回信?”
车山雪:“……”
要论谁能一句话把车山雪点燃成炮仗,世家大臣们再怎么作妖,和谌巍相比也难以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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