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世久
这不是致命伤,下一刻他已经闪至车山雪身前,贴着车山雪问:“你为什么不动手?我记得你们两个还是很默契的,还有,解开蛊惑之术,最好的办法是清心咒,你又为什么不用?”
他细数着车山雪刚才露出的破绽,而车山雪头皮一炸,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但虞操行并没有察觉到这具身躯并非真正的活物,也没有察觉出现在这里的不是真正的车山雪,而是分神凭依的傀偶。
毕竟这具傀偶从各方面同血肉之躯没有区别,哪怕谌巍,也是在真正车山雪站在一边作比较才能察觉两者区别。
因此,虞操行的猜测理所当然向着车山雪预料的方向奔去。他眯着眼道:“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灵力受损了?”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之前对付武神?
也是,武神的心脏可是那样怨恨虞氏之血的灵脉宝珠啊。
这么看,宿飞那蠢货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时不可失,掌握车山雪的生死的机会近在咫尺,虞操行指尖上生出了漆黑的雾气,他呢喃着咒语,一个诅咒正在迅速成型。
情急之间,飒飒声里湘夫人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之前那声势颇大的一剑余威未消,散去大半的剑光青芒依然势不可挡,赶来的谌巍剑锋出现在虞操行头顶上,要一下将人斩为两截。
虞操行哈哈大笑地抓住车山雪,身化青烟飞上半空。
谌巍的剑光和暴喝紧追在他身后。
“放手!!!”
虞操行怎么可能放手,杀死车山雪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
“你真是太大意了,”他对车山雪道,“灵力受损也敢出现在我面前?以为谌巍能保护好你吗?”
车山雪闻言,竟然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猎猎风中他反问,“我什么时候需要谌巍保护了?”
虞操行一愣,旋即意识到有问题。
刚才那些破绽是车山雪故意露出来的吗?!
他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发出那声暴喝的谌巍竟没有追赶他,反倒提着那三个年轻小子转身就跑,一点也不关心车山雪安危似的。
而他面前,车山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我就知道表哥不会放弃杀死我的机会的,表哥,我也不会放过你。”
虞操行都来不及听他说了什么,想也不想便要将手中的人丢开。
然而车山雪……不,车山雪的分神傀偶被雪莲胶死死黏在他手上,根本不掉下去。
抹除雪莲胶,仅需要用眨眼不到的时间施展一个小术
可虞操行就差这一眨眼的时间了。
分神傀偶的身躯上已经崩开了蛛网般的裂纹,能瞬间将钢铁烧成铁水的光焰在裂纹下流动,接着,那一点光焰迅速涨大,将傀偶和虞操行一起吞没。
爆炸了。
那团光焰就像是太阳一样,带着光和热悬挂在半空中,滚烫的风以傀偶为中心,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推去,让整个鸿京都在其中呻.吟作响。
这个时候,迟迟的轰隆声才传到众人耳中。
三个年轻小子捂住耳朵,和谌巍一起站在一处屋顶上,他们等待良久,才等到天空恢复到平常的明暗。
风卷着焦糊味飘过,傀偶和虞操行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同一时刻,淳安。
车山雪在静室中睁开眼睛。
他摸着下巴琢磨自己的分神返回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同样在寻找虞操行的踪迹。
身躯应该被烧成飞灰了,但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虞操行的魂灵仿佛被无形之力吸引,眨眼便消失在了东北的天边。
第80章东伯劳,西飞燕
这个计划,是一开始就订好了的。
虽然傀偶极为难造,还要花无数灵物灵宝,这次也是借了原本就有的模子才在半天之内搞出一个,但在很少感受什么叫贫穷的大国师眼里,这玩意儿也就是个消耗品。
这消耗品还挺脆弱,不能用祝不说,哪怕是一丁点受损,也会导致凭依其上的分神脱离。
车山雪从未想过虞操行会发现不了这些异样,假的就是假的,一时半刻就算了,时间一长,哪里能不露出马脚。
既然如此,还不如利用这一点设下陷阱。
谌巍在静室里打坐时,绝对想不到车山雪正面无表情在傀偶的中枢上附着一旦失控有可能把他们两人连着半个淳安城送上天的术。
当然,后来车山雪还是向谌巍透露了一点傀偶中的机关,一是以防谌巍大意损坏了傀偶,二是得对上虞操行后,谌巍那剑一样笔直的脑筋转不过弯,哪怕得到车山雪暗示,依然不肯撤离,反而追着虞操行砍,最后被傀偶一起炸成灰。
只是没说爆炸威力这般大而已,车山雪觉得没有问题。
可惜谌巍不是这般想。
默默思索着虞操行的魂灵到底是怎么逃出生天的,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车山雪双眼微阖冥想,正是纠结时,突然见到面前的香炉里冒出熊熊火光。
一只火打着喷嚏从炉灰中滚出,战战栗栗地将一张小纸条交给车山雪。等车山雪接过,他也不敢留下来等着看车山雪会不会回信,连滚带爬地钻回了炉灰中,仿佛多留一刻,车山雪就会吃了它。
这让很少被灵们惧怕的车山雪感到奇怪。
传讯是杨冬熔发来的,但纸条上不是杨冬熔的字。
数个潦草到本人都可能认不出的大字甚至不是用笔写成,而是以指尖剑意凭空写下,若是车山雪感觉不到剑意,那他都看不到纸条上写的什么。
最后的最后,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
写的还是一句骂人的话。
就算生气发泄,发泄完了也给人好好说明一下鸿京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就这么光秃秃一句骂人话是在想什么?不知所谓。
车山雪冷静地想,要把纸条丢进香炉里。
但伸出手时他犹豫了片刻,叹息一声后,仔细将纸条折好,进怀中。
下次见到谌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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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纸条嘲笑他。
车山雪心道,弹出一道风熄灭了香炉,起身离开了静室。
李乐成已经将最后的阵法方案送上,材料人手也已准备好,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开始布阵了。
哪怕再如何牵挂鸿京的人,这次的大金莲白水阵,他绝不容许有失。
***
数天后,桃府,武夷山。
武神之战削平了曾经钟灵毓秀的群山,起伏的山脉从远处看活生生短了一截,唯有武神像一只耸立在鹌鹑堆里的大白鹅,依然矗立在群山之中,仿佛不是以“武”为名号的神灵,反而是个山神了。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如今还没立春,寒风依然料峭,整座武夷山却生机勃发得可怕。
车山雪昨天夜里来到这里,走的是做苦役的武夷楼弟子和来往商人伙计,车队,护送的镖局队伍,还有祝师和官吏们开辟出的大道,而一晚上才过,那被人马车轮压平压实的红土上又覆盖上叶尖闪烁着露珠的嫩草,车山雪停下脚步时,刚巧看到围墙上垂落的细枝上开出了一朵娇黄的迎春花。
一只出生早了的蝴蝶可怜兮兮扑腾飞过,实在没想到天气会这么寒冷。
车山雪昨夜住的这个园子就在武夷山山脚,但他来时已经是深夜,匆匆走过时不曾关心景色如何。而现在他抬起头看,发现武夷群山除了矮了一点,依旧像过去无数年一般覆盖着茂密的山林,不熟悉这里的人,根本看不出多日前这里发生过灾难。
一边的万子华误解了车山雪的沉默,以为他在为灵脉宝珠肆意散发力量而生气,连忙将一个小机关放进袖子里,一边拍打下身上的木屑一边道:“师父,我劝过灵脉宝珠前辈,但是它说它爱怎样就怎样,我们管不着。”
“嗯,”车山雪点头,“它爱这样办就这样办吧。”
灵脉宝珠的力量让此地兴兴向荣,如今来往的人又多,种种异象展现,灵宝出世的消息瞒也瞒不住。不过车山雪倒是不担心灵脉宝珠的安全,说实话,那么大一颗珠子,滚都没处滚,谁还能偷了它不成。灵脉宝珠愿意这样做也好,他正巧能借此展望一下将来抹除魔域,复兴那荒芜土地时会是什么模样。
但有人的态度不像车山雪这样平淡。
昨天半夜就跟着李乐成上山,现在才下山的宫柔一路打着喷嚏。她眼下两道青黑,又因为花粉症而眼泪鼻涕直流,上哪里都要先闯个祸的活力消失,走路摇摇晃晃,恨不得立刻扑到床榻上大睡一觉。
但她不能睡,她三师兄将庶务管理交给她,然后自己去抓大金莲白水阵和三千灵源阵的布置。几天下来,一对师兄妹见面,首先看到的都是对方的黑眼圈。
于是宫柔只能将自己的郁闷发泄在折腾她的花花草草上,她嗓音又尖利,车山雪隔着很远站在前院中,都能听到她气急败坏喊人铲除道路上的草皮。
好生滥用权力一番,宫柔冲进院子,立刻看到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师父。
“师、师父你起来啦?”她结结巴巴地说,“吃、吃早饭了吗?几里外的李家坡有一家包子做得不错,我去给您……”
宫柔说到后面自动消声,下一刻,她泪眼汪汪地抱住车山雪大腿哭嚎。
“师父啊!让我睡一觉吧!”
“乖,”车山雪摸摸她的头,“今天开阵,见识见识对你有好处。”
这是车山雪再次来到武夷山的原因,十二重的大金莲白水阵终于要开阵了。
桃府所有祝师彻夜不休,又要对应日月星辰又要对应山川河流,而桃府毕竟是如此广袤的鱼米之乡,想要准阵眼绝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再加上确认方案后要马不停蹄将灵物放置在阵眼上,不能有半点误差,哪怕借用早就布好了的烽火大阵之力,他们也赶工到了正月十四。
今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吉日。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醒阵,虽然也不容易,却不像准备的阶段那样辛苦。
车山雪来武夷山,就是要借灵脉宝珠醒阵的。
早早沐浴更衣,冥想一夜,车山雪如今神极好。他吓唬了宫柔一句,还是放小姑娘去休息一个时辰,得等会醒阵开阵时她真的睡过去。
继而车山雪带着万子华,将昨天没巡查完的大阵节点一一检查完,表扬了众人最近的辛苦,这才上山。
姚天明和李乐成已经等在武神前了。
今日的武神和多日前车山雪所见的武神亦是不一样,它矗立在大金莲白水阵的中央,灵木的根须穿透了武神的外壳,在大阵上扎下来,并在阳光下散发着如白玉般皎洁的光辉。
“国师,”因为太紧张而一脸僵硬的姚天明说,“都准备好了。”
“还有一炷香。”李乐成道。
这两人还算是表现好的,其他被选出来协助醒阵的祝师们看上去都不知道自己五官摆在那里,车山雪不得不剔除一些太紧张的,让预备的人上。然而等他们进入武神,围着灵脉宝珠分别站好,许多人已经满脑空白忘记咒文该怎么念了。
比如宫柔。
他们不由将视线投向站在灵木之下,抬头仰望灵脉宝珠的大国师,尽管大国师此刻没什么表情,但他胸有成竹的态度还是感染了这些人,一个个镇定下来。
香柱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了,和灵脉宝珠交谈完,面色有点阴沉的车山雪深呼吸了一次,转过身开口道:“开始吧。”
命令一声声传下去,祝师们很快安静下来,连灵脉宝珠也敛起光亮,将黯淡的自己隐藏在枝叶间。
他们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灵觉重叠在一起,等待着太阳运行到天空的穹顶。
那是每一天中天地间阳气最盛的一刻,转瞬即逝
“叮”
“叮”
“叮”
一百零八个祝师,分别站在武夷山,淳安,乃至大金莲白水阵每一个枢纽上的所有祝师,在同一个时刻,用同一个姿势摇动了铃铛。
一百零八个铃铛发出几乎寻不到分别的铃声,武神之中灵木摇曳满树绿叶,来自灵脉宝珠的灵力将所有枢纽点亮。
因为声音重叠而显得格外低沉又悠远的铃声,响起在桃府每一个人耳边。
翻开土地,发现依然没有一颗种子发芽的老农诧异抬头,寻找铃声来自何方。他家年幼的孙女提着装着午饭和水的篮子向他跑来,因为篮子太大,遮挡住了面前的道路,孙女被石头绊得一头栽倒。
但小姑娘没感觉到疼痛。
她茫然爬起来,发现自己没有栽倒在地,倒是栽进了一朵巨大的金莲中。
“哇?”她叫出来。
“当家的!外面开花啦!”
“金子做的莲花呀!”
村子里面吵吵嚷嚷起来,而田地这边,这朵金莲花颤动着,一口将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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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吐了出去。
分毫无伤的小姑娘坐在地上,抬头四望,只见刚才还荒芜一片的田野里,大大小小无数朵无根金莲突然出现了,这些金莲花瓣晶莹剔透,无数暗金色的纹路从花瓣的尖端一直没入根处,美丽到不该出现在人间。
金莲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花心里足以站上一头牛。有些是花苞,有些半开,也有怒而绽放的,一边向着天空飘去,一边盛开。
天空上,已经飞起了无数金莲。
一起飞出的还有常人看不见的阴气力,从土地上,从河水中,从人们身上飞出,被盛开的金莲吸,转变成了更灿烂的金色。
小姑娘呆愣愣看着成千上万金莲飞远,突然听到老农发出一声惊叫。
她连忙捡回篮子跑去,发现自家祖父跪在地上,泪流满脸看着一个小土坑。
里面有一枚种子,刚刚生出的白愣愣的新根。
一个时辰后,笼罩整个桃府的滂湃灵力和汇聚而来的灵气开始散去,闪烁的大金莲白水阵也黯淡下来。
没什么可指摘的,大获成功。
祝师们都忘记了还有礼仪这回事,欢呼着载歌载舞。
车山雪的嘴角也泛起笑意,但他提前退场,一个人走出武神后,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去。
他皱着眉思考灵脉宝珠刚才告诉他的话。半晌后抬起头,怔怔看着无数金莲在天空上汇成河流,渐渐融化在阳光中,内心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击中了。
想要……
去见谌巍。
第81章明月光,思故乡
正好车山雪也要回鸿京了。
车弘永的大葬,车元文的登基,乃至至今围在鸿京城外没有散去的叛军们……每天的传讯如雪花一般落在车山雪的桌头,就算有天下第一的青城剑圣坐镇城中,鸿京的勋贵世家们依然觉得自己的性命正处于威胁之中。
或许说正是因为谌巍不离鸿京才让勋贵们自觉岌岌可危,毕竟世家和中小宗门还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而青城剑门自觉是第一宗,和朝廷“走狗”交流很掉价,向来对这些人不搭不理。以致谌巍暂且在宫中住下后,勋贵世家们发现他们竟然找不到关系拜访。
失礼一点,不找引荐人直接上门可是可以的,问题是谌巍不见他们。
这态度很不友好啊。
更别说谌巍此人长了一张随时能把人当瓜剁了的冷脸,这几天里他在鸿京中每次出门,都把世家们吓得人心惶惶,表明道歉实际求救的信函都发到车山雪这里来了,仿佛忘记了年前在雁门关,他们对车山雪做了什么。
车山雪对此不置可否,暂时让这些蠢货倒向他也有好处,反正一笔一笔的账他都记着,哪天找到机会就能给人算一算。
离开武夷山的车山雪连淳安都没回,直接搭上铁龙踏上归程。这回他没有带上李乐成和万子华,让他们两个协助姚天明善后。而宫柔听到自己将独自跟随师父回京,直接抱着李乐成的大腿不撒手,却被李乐成亲自掰下来,强行送进了铁龙车的车厢。
铁龙车奔跑起来后,她还来找车山雪控诉。
“我觉得老三他不要我了!明明从入门我和他就没分开过的啊!”
“你在祝上的修为若能达到老三的水平,现在跳下车回淳安也没关系。”车山雪面无表情道。
他面前摊开了数份古籍,都是离开前让姚天明寻来的,要对照灵脉宝珠的话将前朝历史再度研究一番,想来回到鸿京后绝对没有看书的功夫,所以车山雪得在近三天的归程里看完。
这个时候找上来的宫柔堪称没眼力见的典范代表,离开前果不其然被车山雪布置下关于大金莲白水阵的课业。
接下来的几天里,宫柔不得不埋首书籍和墨水间,连三餐都是在车厢里解决,一直到铁龙停在水北侧,她跟着一群人迷迷糊糊下车,做上船,走过鸿京高耸的城门,才意识到自己回到鸿京了。
大国师回来了。
这个消息先于车山雪的脚步,已经传遍了整个鸿京。那些居住在城北的大族们有什么特别举动暂且不说,城中的普通百姓们面上都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
街边的铺子接连开张,人们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们好奇地站在大道两侧,被勉强重新拾出的新禁军们拦下,观看迎接大国师的队伍。
文武百官换上厚重朝服,首先是几位一品大臣和国柱乘车在最前方开路,后面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六列,又有步卒持着十二面龙旗,乃至各种车辂,满满当当塞了一条街。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数百宫中乐师吹着胡笳长笛,敲打大鼓小鼓,弹拨箜篌走在后面,接上持着旌旗幢幡的队伍,他们后面是随行的文武百官,之后才是车元文乘坐的玉辂。
那是由八匹大马拉动的钢铁大车,上面由凹凸不平的金纹装饰出五爪长龙,以及长剑和满天繁星的图案,车尾有九根管道向后碰出雪白的蒸汽,将周围护驾的将军将领们捂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后面的持着巨大羽扇的仪仗们,看上去都像是行走在云雾中了。
一见到车山雪,无论是哪位大臣都露出了欣喜笑容,口中说出的话一如既往不带烟火气,好似他们和车山雪并非曾经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敌人,而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鸿京城里的调调向来如此,车山雪原本早就习惯了,但今天他看到大臣们的虚伪笑容,只觉得脑仁发痛,更加想见谌巍。
啊呸,他才没这么想呢。
而且谌巍他妈的竟然没来接他?说好的认真追求呢?骗子。
车山雪内心忿忿,对大臣们空洞的话也懒得做什么反应了。这时候,车元文从没停稳的玉辂上蹦下车,扑向他。
这一幕成功让大臣们黑了脸,也让车山雪的霜颜如遭遇春风一般融化。旋即他扶住想给他行礼的车元文,喊了一声圣上。
小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人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容许他做出那样失礼的举止,年少的新皇眼神十分委屈。
当听说车山雪不和他乘同一辆车回宫时,车元文更委屈了。
“这样于礼不合啊,”礼部尚书说,“大国师的车就在后”
“朕想同皇叔爷爷亲近说话,”车元文反问,“这于礼不合在哪里?”
“呃,据《衍礼书》所记”
礼部尚书的话再一次被打断,车元文毫不在意地挥手道:“那回去你把它改了吧,我会补上旨意的。”
说完,车元文钻到车山雪身后,推着他上自己的车。
车山雪只能吩咐宫柔和其他祝师们先返回大供奉院,然后坐上玉辂,车元文随后上来,不用随驾们动手,自己把车门关上。
玉辂中一点也不狭窄,
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分卷阅读120
再上来十个人也能舒舒服服坐下,不过车元文上车后没有再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恢复了车山雪熟悉的温和面貌。
“抱歉,皇叔爷爷,”他不好意思地说,“无论我怎么说大臣都不停,只好借着您在场发个脾气。”
“圣上要多发发脾气才好,”车山雪并不在意,“得他们以为您好欺负。”
车元文抱着胳膊打了一个颤。
他道:“皇叔爷爷说出一个您,我都觉得自己要减寿十年,您以前怎样喊我,现在还是怎样喊我行吗?”
车山雪摇头。
“圣上都说了,文武百官不在意您的意见,既然这样,我更要带头表示恭敬。”
见到车元文还想反驳,车山雪轻弹一下他的额头。
“礼不可废,现在我们来说说朝中的事吧。”
车元文其实觉得朝中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鸿京依然被叛军围住,就算有青城剑门弟子下山,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号诛杀欺男霸女的叛军,那由几十个中小宗门联合而成的军队依然没有撤退。
他们在京郊扎营,将鸿京围成孤岛,也就是车山雪所乘坐的铁龙畅通无阻地行驶到目的地,其他想来鸿京的人,都被叛军拦在半路上。
情况依然这样紧急,但听说虞操行死去后,大臣们又像没事人一样,在上朝的时候虚度光阴,说着连车元文都觉得不对的上奏。
车元文抱怨着,问:“难道一个干实事的人都没有?”
过去车山雪不曾和车元文说过这些事,毕竟他觉得这孩子尚年幼,但是现在情况不同,身份的改变让车山雪必须将车元文当做很快要接手这一切的人来对待。
他整理了片刻思绪,开口讲解:“这是我和你父亲留下的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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