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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婴
宁宁:……
宁宁痛心疾首:“师姐,‘三人成虎’不是这么用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出神入化”吗?这次的考评你真的能通过吗师姐???
=====
雨色空蒙,雾气连天。
幻象逐渐在眼前浮现,宁宁首先感到的,是一阵直入骨髓的凉。
郑薇绮特意挑选了浮屠塔中出了名困难的层数,与她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出了名贫穷的贺知洲,和出了名凶恶的裴寂。
与上次进入浮屠塔后彼此分散的情形不同,这回四人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
这里像极了梅雨时节的江南小镇,浓烟暗雨,织就出一张从天而落的大网,自云端径直垂坠到野草浅绿的衣衫上。
如今应该正值傍晚,暮色将倾未倾,天边见不到太阳或月亮,唯有棉絮般的云层堆积成团,遮掩阵阵天光。
他们正立于一处长堤之上,不远处是条静谧的河流,被乳白烟雾染成迷迷蒙蒙的深灰色泽。杨柳剪风,轻惹春烟骤雨,凉风轻轻过,吹皱寒镜般的玉色长河。
一座石桥横亘于河流之上,回头望去,则是青瓦白墙的低矮房屋,尽数浸润在雨雾之间,看不清行迹。
倒像是宣纸上一片晕染开来的黑色笔墨,显得遥远又不清晰。
宁宁轻轻吸了口空气,凉丝丝的甜意混杂了青草与树木的味道,如同夏日品尝到的清新小甜点,叫人神清气爽。
这个幻境在原著里未被提及,因而她并不知晓具体情节,只听郑薇绮说过,曾经难倒了不少金丹乃至元婴期的弟子。
她沉迷于下山摆摊,很少来浮屠塔中闯荡,听闻这关难度极大,便一直没来尝试过。
一道哭声猝不及防地传来,哀怨得像是不小心弄丢中了五百万奖金的彩票。
宁宁用灵气遮挡了密密麻麻的雨丝,循声望去。
岸堤两旁人迹寥寥,距离他们最近的,是个穿着翠色长裙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撑了把绣着丁香花的油纸伞,正垂着脑袋轻轻啜泣,虽然以手遮面、看不清模样,但从露花般摇曳的身姿与隐隐露出的面部轮廓来看,应该称得上漂亮。
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哭声,每道啜泣都支离破碎,如同被风吹散的碎屑,胡乱敲打在旁人耳膜上。当之无愧的冷漠凄清又惆怅,妥妥能去客串一次《雨巷》。
“她哭得好伤心。”
贺知洲凝神思考:“据我所知,在几乎所有话本子的剧情里,这种一个人走在雨中掉眼泪的情节都起源于一场悲伤的感情——这就需要我这个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出场,给她一点点安慰了。”
郑薇绮不愧是个老油条,淡淡瞥他一眼,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据我所知,在几乎所有浮屠塔的剧情里,那姑娘都只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魔——你可别中了美人计,刚一进来就被送出去了。”
“妖魔又怎么样。”贺知洲前世不愧是个精通各种美少女恋爱游戏的宅男,嘿嘿一笑后摩拳擦掌,信心十足:“回去之后给你讲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以我的人格魅力,就算那是个妖魔鬼怪,也能扭转格局,变成唯美的爱情传说。”
“就你啊?”
宁宁也习惯了怼他:“要论爱情传说,我家小师弟这张脸更适合当男主角哦。”
裴寂抿了抿唇,没说话。
宁宁话音刚落,便听闻耳边的啜泣声突然停下,随即而来的,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溅起的哗啦水声——
原来雨天地滑,那位绿衣姑娘哭着哭着便摔倒在地,油纸伞被风吹得倏然远去,只留她独自淋着雨,挣扎着起身。
翠衫惹水,犹如一朵绽开的浮萍。
而她的模样也终于在雨雾中渐渐清晰,眉如远山,秋水剪瞳,真真是哀婉幽怨,我见犹怜。
“这时候就要轮到我出场了!裴寂你好好学着啊,以后把妹绝对能用到。”
贺知洲压低声音:“这剧情我见过的,无非是将她扶起来嘘寒问暖,然后在谈话里引出剧情。你们就好好看着吧。”
顿了顿,又道:“你们觉不觉得,她的裙子像现在这样一下子摊开,好像个圆圆的大葱花饼?把我看得有点饿了——幻境里能吃东西不?”
宁宁:……
就你这思想觉悟,根本不像是可以发展出一段爱情故事的水平好吗!请直接去摊子上煎葱花饼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腾起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甚至已经隐隐开始为那个姑娘担心了。
贺知洲说干就干,丝毫没有迟疑,当即迈开步子,还十分配合剧情地发出一声夸张大叫:“姑娘,你怎么了!”
他没撑伞,脚底在水洼里荡来荡去,有时踩到了岸边青苔,还会不由自主地向左右两边摇晃。
不像个翩翩公子,倒像在走鸭子步。
这注定是一出鸭子和葱花饼的爱情故事。
绿衣女子见到他,泪眼朦胧地抬起眼睛,颤巍巍伸出右手,娇滴滴唤了声:“公子。”
而宁宁已经隐约猜到了结局,心头暗叹一声。
——贺知洲跑得很快,因此绝不会注意到,在绿衣姑娘滑倒的地方附近,有块巨大无比的潮湿青苔。
下一瞬间,他将亲身诠释什么叫做“梅开二度”。
青苔说,鞋子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贺知洲的动作堪比菲律宾国家跳水队,在一个万佛朝宗后,双手向上、双腿笔直地仰倒而下,和那个绿衣姑娘一模一样,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
他原以为事情已经不会变得更糟。
可命运的大锤,终于还是落在了这位美少年柔弱的双肩上。
——他在摔倒之前,是朝着绿衣姑娘所在的方向跑的。
牛顿的棺材板还在,根据力学定律,在惯性作用下,即使跌倒在地,也会继续往她那边滑。
问:绿衣姑娘保持原地不动,贺知洲双脚向下向她滑倒,会发生什么?
答:不忍作答。
双腿一直向前,脚底正好落在那姑娘肩膀上。
然后一脚把她踹得老远。
还是转来转去、不停往远处滑行的那种。
今日雾雨朦胧,贺知洲逢着一个旋转陀螺一样的,旋转着滑走的姑娘。
她是有陀螺一样的颜色,陀螺一样的芬芳,陀螺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她滑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像梦中滑过一个陀螺地,他身旁滑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岸旁。
等等。
岸旁。
贺知洲猛然睁大眼睛,像雨地泥鳅一样徒劳无功地伸出右手,发出一声壮烈哀嚎:“不——!”
他本以为在这个剧本里,自己能成为万花丛中过的潇洒男主角。没想到猜中了开头,却万万猜不透这结局。
他不是许仙,而是一根陀螺绳。
而那位被他踹走的青衣女子转来转去,径直滑到了长堤尽头。
在彻底掉进河里的刹那,贺知洲看见她的表情。
如同终于找到了那个偷走她五百万彩票的人,震惊、惊恐、愤怒,不一而足,比抽象画更加抽象。
远处,不知是哪个路人惊声尖叫,嗓门大得能把雾气捅破,飞上天与乌云肩并肩:“救——命——啊——!杀——人——啦——!”
谁能想到。
明明是个错综复杂的剧情向探险游戏,玩家却另辟蹊径,直接在开场就亲脚谋杀了重要npc。
郑薇绮实在没眼看,发出长长一声喟叹。
宁宁以手捂面,无语凝噎。
裴寂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困惑,似乎不太能理解,贺知洲口中的“好好学着”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浮屠塔能说话,一定会怒不可遏地说出那句经典名言——
有没有搞错,你们这群人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第33章
此时此刻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泠泠烟雨, 佳人独行, 本应是一出相逢匆匆的浪漫戏码, 却因为贺知洲摔了个屁股蹲,沦为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那道声嘶力竭的“救命杀人啦”还留在风里,猝不及防间, 众人耳边便突然响起另一道男播音员般抑扬顿挫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浑厚清朗,像极了纪录片里的念白,毫无征兆地响起时,堪比平地惊雷。
[风絮絮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长堤相逢,谁的眼泪撩动谁的心弦, 是谁伸出的手, 赠她一生温柔守候。
那只修长的手近在咫尺, 她赧然一笑, 轻轻将它握——]
说到一半, 忽然停顿下来。
然后是一道无比震惊、几近崩溃的喊声:[搞什么,她人呢!!!]
“这是浮屠塔里特意设置的旁白。”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59节
郑薇绮默了一瞬,低声解释道:“塔里的某些关卡难度太大, 会通过旁白的方式给予闯塔者一些提示。”
结果贺知洲用行动展示了,什么叫做“只要我骚得够快, 提示的思路就追不上我”。
连浮屠塔里的官方旁白都被他整懵了。
眼看那姑娘自河堤旁旋转着滑下,贺知洲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别、别着急,我还能补救!”
既然连旁白都如此看重那青衣姑娘,想必她必然是剧情里的一名重要人物, 要是香消玉殒,他们的闯塔之行恐怕会就此毁于一旦。
——更何况他只是个天真无邪的美少年,才不要年纪轻轻就背负起一条人命啊!
贺知洲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从岸边跃下。好在葱花饼自带抓人眼球的滤镜,他没费多少力气,就在水中见到了那一抹不断扑腾着的绿衣。
像是葱花饼在沸腾的油锅里跳来跳去,让他更饿了几分。
他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此事毕竟人命关天,加之剑修大多体格优越,不仅游泳,连潜水都不在话下。
因此等宁宁一行人赶到岸边时,贺知洲已经把那姑娘救上了岸。
姑娘面如死灰,不知道是被水呛的,还是之前像陀螺那样转来转去晕的。
总而言之凄凄惨惨戚戚,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半分我见犹怜,看见贺知洲的脸,一边猛地喷出一口水,一边神色慌张地往后面退,眼底隐约泛起泪光。
旁白大概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工智障,由于当下的情景过于诡异,并没有被事先设定好台词,便选择了台本里最符合现状的一段来念。
[她的身子被雨水浸透,那样柔弱无助、楚楚可怜。许是前世种下的缘,回报今生的果,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泪水便打湿她的长睫。]
然后是一串非常应景的悠悠琴音,十足浪漫。
但宁宁觉得吧,现在最贴切的台词应该是:
[花季少女死里逃生,却仍逃不出杀人凶手的阴狠魔爪。两相对望,她沉默着红了眼眶——被他吓的。]
“抱歉,这位葱花——姑娘。”
郑薇绮差点被贺知洲带偏,努力把最后的“饼”字吞进喉咙里,神色稍凝:“我等乃修道门派弟子,我这位师弟行事冒失,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原谅。”
“原谅?”
绿衣姑娘气不打一出来,仍然在哆哆嗦嗦发着抖,声线里仍带了哽咽:“他都把我踹进河里了!不行,你们得赔偿!”
一听赔偿,贺知洲的脸顿时就绿了。
众所周知他是个爱玩剑的剑痴,虽然修为不高,对待佩剑却比对老婆还上心,成天装装点点精心打扮。再加上图新鲜,买来一大堆没什么太大用处的剑谱,几乎花光了所有私房钱。
让他赔偿,要钱没有,像《眉来眼去剑法》、《三天速成螳螂步》和《霜之哀伤火之高兴》这种杂书倒有大大一堆。
郑薇绮有特殊的沟通技巧,当即接话:“姑娘可是想要钱财?我等下山匆忙,身上只带了几百灵石,恐怕难以让姑娘满意。”
贺知洲闻言冷冷一笑。
区区几百灵石,对他而言根本不算钱。
——那是命啊!!!
苍天可鉴,他之所以答应宁宁来浮屠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赚点私房钱,没想到法宝机缘还没掉,自个儿就先折了全部家当。
他心情忐忑,却听那绿衣姑娘哑声道:“我不要钱。你们当真是修道之人?”
郑薇绮点头:“正是。”
玄虚剑派名声极大,有时说明身份反而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她淡声补充:“我们虽然来自小门小派,但若是姑娘有什么难处,大可直言不讳。”
“就算是小门派,弟子也理应降妖伏魔、救济苍生。如今我又成了诸位的债主,若是想请各位帮个小忙,你们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是不是?”
此言一出,四人皆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好在浮屠塔不算太小气,虽然被贺知洲的一通骚操作扰了局,还是能不计前嫌地给出线索。
既然绿衣姑娘是个重要角色,那么她口中的“帮个小忙”,就一定与这层塔的主线剧情密切相关。
见他们没有拒绝,绿衣姑娘深深吸了口气,胡乱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等袖子放下去,已分不清脸上的水渍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滴。
她看上去涉世未深,应该是个出生于富裕之家的娇小姐,眼睛里尽是被娇宠出的娇纵与天真:“我叫陈露白,此番之所以想要各位出手相助,是因为府里发生了一起怪事。”
她没用“家”,而是用了“府”。
看来这位陈露白小姐出身的确不低。
“我爹是这鹅城的县令,家中有一兄长。”
陈露白从柳树下拾起雨伞,在瞥见贺知洲时,忍不住又是眼角一抽:“兄长与嫂嫂成婚半年,平日里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可就在五日之前,府中突然生出一则传闻,声称一名家仆夜半三更去井边打水,竟看见——”
宁宁凝神屏息,细细听她叙述。
“他竟看见我那嫂嫂独自站在井边,双手放在脖颈之后,轻轻一拉,整具身体的皮肉便尽数剥离,像衣服一样落了下来!”
陈露白说着打了个哆嗦,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而在那皮肉之下,只有一具沾了血的嶙峋骨架,一边咔咔咔地活动着身体,一边将皮肉放进水里细细清洗——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妖怪!”
宁宁与贺知洲对视一眼,缓声继续问她:“但这只不过是流言而已,姑娘既出此言,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诸位有所不知,我兄长是纯阴之体,算命先生说,这种体质最讨妖魔喜欢。”
陈露白似是有些恼,咬了咬牙:“自从流言传开,我爹便在城中找来了最信得过的一位道长。道长开坛做法,虽然并未逼那妖物现出真身,却让她在那之后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昨日醒来后,亦是口不能言、虚弱非常,想必是被道法所伤。”
她说罢眼底闪过一丝希冀,哭腔少了许多:“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关于此种妖魔的传说?”
世间妖物千奇百怪,他们又是常年待在山上的年轻弟子,自然不会了解这种市井之间的玄奇小妖。
在一阵面面相觑的沉默后,竟是裴寂开了口。
“许是画魅。”
他语气很轻,在感受到宁宁投来的惊异目光时薄唇轻抿,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我也只是在童年时偶然听过。传说这种妖乃是惨死女子的执念所生,若是遇见鹣鲽情深的夫妻,便会心生妒忌、在薄皮之上描绘出妻子的模样,并代替她陪伴在丈夫身边。”
宁宁很少听他讲这么多话,笑着发问:“那原本的那位妻子呢?”
“会被藏匿于阴寒之地,供画魅日复一日地比照着完善画皮。等画皮与原身一模一样,便到了她的死期。”
裴寂道:“画魅不但汲取男子阳元,还会为祸一方,致使家破人亡。只是——”
他轻轻皱了眉,语气里没有太多起伏:“画魅修为不高,不过是市井小妖。”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宁宁却心领神会地明白了其中深意。
据郑薇绮所说,这一层塔难度极高,令不少弟子焦头烂额。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魅小妖,显然过于简单了些。
如今的局势越是明朗,就愈发显得离奇诡异。仿佛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幽深海底之下,掩藏着汹涌的滔天巨浪,不知在什么时候会将他们一并吞噬。
可当下线索寥寥,他们处于被剧情推着走的被动状态,只能先答应陈露白的请求,跟她去陈府中看一看。
小姑娘闻言终于咧嘴笑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张被抢了五百万彩票的脸:“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那妖物!”
贺知洲见她神色缓和,为了挽回自己在npc心里的形象,上前一步故作高深道:“陈姑娘,我察觉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恐怕其余人都未曾想过。”
陈露白还是有点怵他,百般不愿地回头看他一眼,听贺知洲沉声补充:“家仆曾说,见到画魅把画皮放进井中清洗,那你们日常所用的水,岂不是——”
陈露白的脸色陡然一崩。
像瘫倒的积木似的,迅速垮成一堆凌乱且疲颓的五官。
“姐姐。”
她头皮发麻,强忍着恶心拉了拉郑薇绮衣袖,努力不去看他:“你们之所以下山,是不是为了除妖赚钱,给那位公子治疗脑疾?”
贺知洲:?
这剧情不对吧。
她不应该夸他聪明又细心,然后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华生你发现了盲点”吗?
=====
被陈府大少爷拦在房门外,是宁宁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府不愧是书香门第,宅邸内采用了仿园林式设计,翠色浓浓,在雨雾中化成一团团破碎的碧玉,点缀于小桥流水、青瓦白墙之上。
一行人跟着陈露白大摇大摆地进了府,一路上听她絮絮叨叨:“兄长对嫂嫂用情极深,自从爹爹趁他离家做了法,被他知晓后,就一直守在嫂嫂身旁,不让别人靠近。”
小姑娘说着露出了愤愤然的神采:“他怎么就不能听一听我们的话?要是真爱嫂嫂,就算觉得如今这个就是她本人,也应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和我们一同查明真相。”
穿过一座石制小桥与葱茏竹林,整座府邸最为幽静的地方,便是大少爷陈摇光的居所。
院子里的竹叶被雨水打得噼啪响,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陈露白大大咧咧的敲门声。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宁宁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陈露白要坚定地认为自家兄长受到妖魔蛊惑了。
眼前的青年大概二十上下,原本生了副眉清目秀的好相貌,脸色却苍白得过分。
一双眼睛里满含血丝,黑眼圈如同挂在眼底的墨团,还没开口说话,就先重重咳了几声。
听闻来意,更是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厉声斥道:“胡说!我夫人怎么可能会是妖物!都是那些江湖骗子一派胡言,凭空污人清白!”
贺知洲对着宁宁说悄悄话:“你觉不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像那个,‘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的熊猫头表情包。”
他态度强硬,惹得陈露白咬牙跺了跺脚:“哥!”
“若是念及兄妹情谊,便不要再提此事。”
陈摇光站在门口,遮挡了屋子里的所有景象,只能闻见一股药香与檀香交织的味道。他说着狠狠瞪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贺知洲,语气不善:“诸位请回吧。要想见我夫人,除非从我身上跨过去。”
一阵沉默。
播音腔般的男音再度响起。
[眼看大少爷如此坚定,众人不由得纷纷露出失望之色。看来今日注定无法一探究竟,只能另寻他法,先去城中搜寻一些信息,等来日——]
它说到这里,忽然愣了愣。
然后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知洲突然上前一步,像只气势汹汹的大白鸭,与陈摇光四目相对。
然后在男人愤怒的目光下,悠悠举起双手。
而陈摇光的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
修道之人是可以凌空跃起的。
——只见他跟前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双手手指自然弯曲,拇指与食指相贴,做成极度妖娆的兰花指形状。
继而手腕相靠,顺时针开始旋转,并且慢慢加速。
这是个类似于挑衅的动作,仿佛是为了报复陈摇光恶劣的态度,满脸都写着“我很高贵”。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60节
而陈摇光不得不抬起头,看着那人的手腕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手心手背前后翻转之间,如同哆啦a梦的竹蜻蜓,带领着身体也渐渐腾空而起。最终向上向前浮在空中,双腿一蹬,径直越过他的身体。
居然还真就像陈摇光亲口所说的那样,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这人有病吧!!!
[风起,一瞬惊心;兰开,一舞倾城。]
旁白不愧是人工智障,要论智障程度,它一直很可以。不知道是无法识别当前剧情,还是被贺知洲辣了眼睛,一边发出咔擦杂音,一边深情朗诵:
[多年以后,陈摇光站在老宅门前,准会想起见到贺知洲缓缓升天的那个遥远的下午。白衣翩翩,他舞动的轨迹是那样美,美得叫人心疼。]
陈摇光渐渐放弃表情管理。
神态如同世界名画,哭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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