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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
王姨娘看着人老珠黄的陶氏,心情再度变好,以至于警惕性也放低了:“那姐姐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好主意能让那小贱人彻底滚出乔府?”
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领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踏入家门的。
陶氏意味颇深的笑了笑:“就让她暂且入府吧。”
这话一出,王姨娘顿时如炸了毛的狮子,恨不得见人就扑上去咬:“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好啊你,敢情说了这么多还是来给二爷当说客的,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简直比陶氏这个正妻还像正妻!
自古男子娶妾,哪里有妾室敢出言反对的道理!
陶氏恨得咬了咬牙,耐于她实在没有任何资本可以与王姨娘斗,继而佯装着憋屈道:“妹妹,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呀!那贱人在外头指不定会被二爷怎样宠爱,二爷的地盘也不是你我随意就能干涉的,可人若是在府上就不一样了,来日方长,这怀孕一事总会有纰漏,生不下孩子的人多的去了。”
王姨娘立刻明白了陶氏的话,艳红的唇角扬了扬:“还是姐姐高明,比起心狠,我永远不是姐姐的对手。”
陶氏一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相比起王姨娘令人难以捉摸透彻的心性,陶氏的为人实则明眼人都知道。
她是伪善的大度,阴狠的内心。
王姨娘丰腴的脸庞挂着与往日不相符的笑意,她眯了眯眼,桃花眼顺着窗外的阳光看了出去,那骨子狐-媚的嗓音徐徐道:“没什么意思,我不过随意说了句而已。以姐姐的意思是先让那小贱人进府,再伺机除了她腹中那块肉?”
陶氏微微点头。
两人算是达成了短暂的同盟。
日过中天,陶氏离开后,赵妈妈取了汤婆子进来,用绒布包裹着放在了王姨娘的小腹上:“姨娘,腹痛可还好些?表少爷不日就会来京城,到时候他领了神医来,定能医治好这宫寒之症。”
赵妈妈是王家的陪嫁奴仆,她所说的表少爷就是王家大爷的独子,也就是王姨娘的侄儿,王重林。
王姨娘慵懒的由丫鬟扶着靠在了绣着攒金丝的蜀锦大迎枕上,目光懒散。
小日子来了,难心浮气躁,况且陶氏不就是想让她这样么。
“真是好计谋,既在二爷面前邀了功,又想借着我的手段替她除了眼中钉,陶萱琴还真把自己当成人中诸葛了!我岂会真遂了她的意?”
陶萱琴是陶氏的闺名。
王姨娘冷笑,她今日对付夏荷也只是避重就轻,从未真正动过她肚子一下。
赵妈妈替她揉着肩,顺从道:“姨娘说的是,陶家如今只剩下一个空盒子,二爷也不过是看在三少爷的面上才没动二夫人,只要姨娘您今后生了儿子,还怕不能和她抗衡?”
“和她抗衡?哼!多没趣啊!再说了,三少爷本来就不是她生的,别以为当年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是没有证据而已。”王姨娘连连打着哈欠。
这身子骨是越发的丰腴了,她躺着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自己高耸的胸-脯。
只可惜不该长肉的地方也长了!
赵妈妈又将今日在花神庙的事说了一遍,王姨娘凤眼一睁,表情古怪的说道:“你是说素姐儿也在场?褚世子不但没救云姐儿,还落井下石,让褚家四公子去救了?”
“这正是老奴打听来的消息。”赵妈妈恭敬道。
王姨娘自小跟着父亲和兄长耳濡目染了陶朱之道,深知什么是有利情报,什么样的人是有价值的。
她突然笑了:“我看素姐儿着实可人,我膝下一直无子,白大人又不在京上,你说-----我能不能她做义女。”
赵妈妈闻言,脸露难色。
王姨娘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继而又道:“我虽只是个贵妾,但好歹我王家也是富甲一方,什么狗屁士农工商!有钱能使鬼推磨才是正理,更何况陶氏这个正妻的位置能坐多久?!”
赵妈妈不置可否,王家在南直隶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官场,若不是当年王家在徽州河道疏通一事上惹了官司,哪里会让嫡亲的女儿嫁给乔二爷做妾!
再者,今日的王家出了一个青年才俊王重林,王家早就和彼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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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巧云陪着若素在院中消食。
出了莫雅居,再往前就是乔家的景园,据说是十八年皇上念及淑妃娘娘的生了八皇子的功劳,特意命京城有名望的师傅修葺的。
景园四通八达,蜿蜒的青石小径连通了各房各院。
每逢花季或是节庆,乔府都会在景园设馈宴,以宣示皇恩如何浩荡。
乔老太太自乔老爷和乔莫宁死后,再无心思打理诸事,府中庶务都是由大房褚氏操持。
景园偌大,除非大日子,一般是没有人常来的。
若素正走着,突然一个清越如雨打青瓷的男音传来:“表妹这是要去哪儿?”
是他!
若素欣喜若狂,却又极力恩奈住见到至亲的冲动,她悠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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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看见月白色长袍的少年,阳光下,他俊美的五官有种超脱了年岁的错觉感。
顿了顿,她回道:“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见远--表哥。”
下一刻,若素佯装的镇定便消失了大半,目光所及,她看见少年白色的袍底露出的血迹。
第34章血帕
乔魏远看出了面前女孩儿的惊慌失措,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因为惊恐,她莹白的小脸愈显苍白,风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他俊美的侧脸微微抽动,唇角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似乎旁人的恐惧总能激起他无边的兴奋。
他从怀中抽出帕子来回擦拭着手心,若素看着那条白色的锦帕被染成了刺目的红,才惊呼道:“你--你受伤了?”
关心则乱,连‘表哥’都没叫出口。
乔魏远背着阳光,小径两侧墨竹随风而动,有光影打在他的身上,那股子阴冷的笑意愈演愈烈。
他笑的时候太过邪魅,看人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只等待宰割的畜生。
巧云下意识的往前面挪了挪,试图站在自家小姐身前。
这时,乔魏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有句话想奉劝表妹,这个地方清冷的很,平日里没其他的事,不要乱走动,否则----遇了危险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来自极寒之地的风声,扫进了若素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凄凉和恐惧。
她看着乔魏远风轻云淡的表情,猜测应该不是他的血渍,她记得他小时候最怕疼了,摔上一跤也要哄半天才能止哭。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巧云犹记得褚世子的吩咐,更忌惮乔家这个阴晴不定的三少爷,她小声的说道。
未及若素答复,乔魏远长袍轻动,身形缥缈的从她身侧走过,血腥味和阴寒之气扑鼻而来,只闻他淡淡的带着鄙夷的轻笑了一声:“哼---还真是个衷心的奴才!”
若素突然想伸手去抓住他,她想问个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有什么资格管束他呢?
乔魏远清瘦的身躯如俊松般挺拔,手中的血帕在光影重叠下是那般触目惊心。
看着他远去消失的背影良久,若素才开始折返。
上辈子在乔家,她只听闻三公子性情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可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诡异莫测。
她不知道这些年陶氏到底是怎么养大远哥儿的。
怎么好端端一个孩子养成了今日这种境地?
思及此,若素突然下了一个决心,她一定要找出陶氏祸害柳姨娘的证据,让她在乔家再无立足之地,如此一来,她就没有资格管束远哥儿了。
只要没了陶氏,再想办法纠正远哥儿的习性,想必还是来得及的。
乔魏远走出小竹林,福林备着湿巾在一旁候着,见主子出来,他说道:“公子,属下方才看见表姑娘进去了,她---可看见了?”
福林对自家主子的习性也才刚刚适应不久,好在幼时见惯了此等血腥之事,依旧衷心待主。
可那白家小姐怎么说也是乔老太太的外孙女,万一伤了哪里,事情一旦闹大,对主子百害而无一利。
乔魏远接过湿巾再度擦过手,又将血帕随手丢进了早就枯败的荷花池里,血色瞬间晕染,旋即在清水中渐渐化开,很快消失不见,他表情淡淡:“算她运气好,这次命不该绝。”
福林松了口气,但旋即又觉得头皮发麻。
主子这意思是说,要是表姑娘真的看到什么,他会杀了她?!
“公子,二爷已经将那女子安置在了西苑里,您看还要不要去老太太那里提提意见?”福林对后院之事实在没什么把握,只不过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从。
乔魏远很快就要十五了,身高却比出生武将的福林还要高出半个头,天生俊美的五官也越发的深邃,尤其是如刀斧雕刻而成的鼻梁,英挺巍峨。
就连礼部尚书王大人初次见过他之后,也赞不绝口:“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要不是孙女王玲月心悦褚辰,他早就让人操办两家的联姻了。
“此事不必再理会,自然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谋划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乔魏远冷笑。
福林低头思忖,暗地里极为佩服主子的城府。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是久经杀戮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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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刚回到小院,乔若惜就带着两个丫鬟在花厅等着了。
她上辈子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对待一切又都是听从陶氏的话。
“惜表姐找我有事?”若素上前,温和的笑着。
方才乔魏远的阴霾还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倒是期待着陶氏来找麻烦,如此,她也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乔若惜见了她娇娇弱弱的样子,又相信了陶氏的话:“素姐儿也不是个善茬。”
她在心里冷笑:“善者?善者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表妹还不知道吧?云姐姐今日受了惊吓,母亲让我带着补品去大房看望她,我就想着顺道带上你一道去了。”乔若惜似乎是在试探。
她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主见,但凡有点心机也是陶氏在背后指使。
若素做惊讶状道:“我从普陀山回来就听闻了一些,原来是真的!惜姐姐稍等,待我从库中取些东西就随你去。”
乔若惜细细观察着这个娇生生的女孩儿,分明是花一样的人儿,哪里像母亲说的那般可憎?
林嬷嬷拿着钥匙去自家小姐的私库里取了一对野山人参出来。
早年白若素体弱,这些都是白启山命人在外寻的鲜少玩意儿。
巧燕见了难心疼,小声嘀咕道:“小姐也太大方了,她自己都不怎么吃呢?怎滴就这么便宜乔家小姐了?”
林嬷嬷皱了皱眉,瞪了她一眼:“小姐这样吩咐自然有她的主意,你这丫头休要再乱嚼舌根子。今日花神庙一事保不成会连累到小姐,大人又不在京上,真要有什么事,小姐她该怎么办?老祖宗再怎么怜惜小姐,也不会不顾她的亲孙女。”
被训斥一番,巧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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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咋舌,她总算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若素和乔若惜来到大房的祥和居时,发现婆子丫鬟脸上皆是或青或红的掌印。
褚氏真不愧是出自武将之家,凡事都是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相信如此一来,府中上下就无人敢再提及乔若云落水一事了。
恐怕褚纪这会子又要失望了。
二人进了里屋,乔若云已经清醒了,只不过整个人都不怎么神,被厚厚的被褥裹着,脸色煞白,眼眶红肿,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受了风寒,还是受了惊吓,又或者是伤了心了。
心仪的表哥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让他四弟来救。
这是有多摒弃她呀。
“给惜姐儿端个锦杌。”褚氏吩咐丫鬟道。
屋里头的丫鬟愣了愣才照做,大夫人只是说给二小姐看座,故而她仅搬了一个杌子过来。
若素心中了然,褚氏是在故意给她难堪。
第35章少傅
乔若惜微微低头,以帕掩唇轻咳了一下:“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早晨走之前还好好的,这走了一趟花神庙,整个人就蔫成这幅模样了?”
乔若云哪有心思听她的弦外之音,少女心破灭,她怎么都想不通褚辰怎么就那么心狠任由她溺水。
褚氏脸色发青,碍于女儿的名声和自己的颜面,她掩饰道:“你四妹妹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将养几日也就好了,惜姐儿不必太担心。”
寒暄了片刻,褚氏压根就没把若素放在眼里,全当是她不存在了。
巧云有些按耐不住了,既心疼自家主子,又愤恨褚氏的目中无人。
若素捏着帕子,示意巧云耐住性子,她轻声细语道:“大舅母,这些是我父亲从sc带回来的野山人参,对伤风体寒犹为见效。”她顿了顿,漂亮的眼睛瞅了一眼躺在千工木床上的乔若云,嗓音清甜:“对受惊过度也有效果!”
闻言,褚氏蓦的抬头瞪了若素一眼,她这是摆明着告诉褚氏,今日乔若云落水一事,她心知肚明。
其实乔若惜又何尝不知!
她本是奉了陶氏的命令来打探虚实的,这会子也说道:“受惊?看四妹妹这样子也非全是伤风,我瞧她还真有些受惊了。”
若素难得和乔若惜站在统一战线上,她晶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我今日听闻普陀山上有人落水,难不成就是云表姐?”
“什么?竟有此事?那---四姐姐可是被人救了?”乔若惜添油加醋道。
乔若云躲在被褥里,气的攥紧了手腕。
褚氏铁着脸,找了个借口说是乔若云需要休息,让若素和乔若惜他日再来探望。
二人一离开,褚氏当即甩袖拂开了桌沿上的几盒补品,几只干皱的人参滚落在地,连同桌案上的青瓷茶具也掉落碎了一地。
“岂有此理!素姐儿那丫头是想干什么!她是想用这件事威胁我么?真是人小胆大!跟她那个早死的娘一个样!”
褚氏想起了彼时刚嫁入乔家时的情形,乔莫宁是乔老太太的掌上明珠,吃喝用度一应都是府上最好的,连她这个做大嫂的都望尘莫及。
乔若云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她难道要把我落水的事都说出去不成!那怎么能行呢?褚哥哥他---他一定是嫌弃我了。”
内室的丫鬟婆子被尽数支了出去。
褚氏长叹了口气,好歹自己也是镇北侯府出来的嫡女,怎么生的两个女儿都让人不省心。
乔若娇也就罢了,今后能嫁个家底稍好的世家做正妻就是她的造化了。
可是乔若云不一样,她凝聚了褚氏毕生的心血,要的就是让她加入侯门,成为褚辰之妻。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褚辰既然没打算救你,就压根没把你放在心上。”褚氏气急,就像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名贵花卉一夜之间被风雨打落的情景。
乔若云听了这话,先是惊愕,之后哭的更厉害,潜意识里,她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可是她不甘!
自小就被褚氏灌输了嫁给褚辰的念想,岂是一昔半会就能消弭的?
“母亲,那我该怎么办呐?不能嫁给辰表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真的要嫁给褚纪?他--他怎么能配得上我!”乔若云歇斯里地的哭闹着,嗓音已经有些破了。
褚氏不厌其烦,她皱了皱眉,冷言道:“褚纪怎么配不上你了,他好歹也是你大舅的嫡子!”
一句话堵得乔若云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吞吐道:“可---可他怎么能和辰表哥比!”
千里良驹和骡子确实没有可比性!
就算他们都姓褚,也有天壤之别。
褚氏摩挲着绣着绢花的小绷,细细想了想,宽慰道:“行了,别哭了,改日我就回侯府找你大舅舅商议一下。”至于有没有事成的把握,她也不确定。
乔若云这才稍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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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的东院有座三层小阁,门楣之上有副烫金的‘宁静致远’的匾额。
此处真是世子爷褚辰的书房。
阁楼中,镂空瑞兽的香炉里常年点着薄荷香,香气清冽,醒脑提神。
左军都督褚北严来到阁楼时,褚辰正在屏息运气,只闻脚步声,他便睁开眼淡淡道:“父亲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他悠然起身,宝蓝色簇新长袍上绣着暗青竹叶纹,他彻底站起身时比褚北严还要高半个头。
褚北严看着俊朗如山河日月的长子,情不自禁的子豪。
他拂袖坐在了楠木矮几旁,立于一旁的王璞旋即为他斟了一盏茶,这时,他才开口说道:“你已观政两载,按理说这次官升大理石少卿一职不成问题,皇上却拟了圣旨欲让我儿任太子太傅,为父实在看不透。”
褚北严是武官,他虽比其他武将心思灵活,但终究还是驰骋沙场惯了,对庙堂之上暗潮翻涌了解的并不如褚辰透彻。
儿子的心思也越来越超出他的掌控,皇上此举也是宫里头的司礼监太监无意透露出来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
褚辰在他对面而坐,带着薄茧的指尖捏起了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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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眸轻品,片刻才不疾不徐的道:“父亲是在担心皇上别有用意?”
“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偏爱八皇子,那淑妃娘娘也是独宠六宫,眼下曹家又出了那档子事,储君之事恐怕有变。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出任太子太傅一职,岂不是把我储家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曹皇后是上任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之女,曹尚书贪墨灾银一案在朝中引起了不少的风波,更让一向爱民如子的皇上犹为心痛。
曹尚书被革官罢职,曹家也逢大变。以至于太子在东宫的地位也是每况日下。
褚北严手握本朝近一半的兵权,本就是备受锦衣卫监控,一个风吹草动就极有可能戴上谋反的罪名。
可对于他的顾虑,褚辰却视若无睹,又或者说他已经看透一切,不过是静观其变,然后再伺机而动。
“父亲大可放心,朝中的事还没有乱到这个地步,况且儿子有十分的把握可保褚家百年太平!”褚辰说话的时候有种山河皆寂之感,为了打消褚北严的疑惑,他又道:“文大将军已经回京多日,父亲还是找些机会与他多交往,他手中有另一半兵权,文家站在哪一边直接决定了朝中其他官员的态度。”
褚辰点到为止。
重生这种鬼神之说,还是不能让人轻易察觉的好。
几年后的事,他上辈子经历过一次,这一世定要步步皆赢!
不为别的,只为她!
褚北严愣了愣,儿子的变化实在太大,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自感惭愧。
第36章亲事
三重暖阁修建在小山丘之上,风一起,有种居高临下的魏然。
一只雪白色的鸽子飞了进来,噗扇着翅膀,动作灵巧,像是经过特殊训练过一般,它乖巧的停在了褚辰的肩上,点头如捣蒜的啄着主人的肩膀。
褚辰修长的五指悠闲的解下了鸽子脚上的信笺,一眼瞄过,眉头皱了皱。
褚北严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长子皱了眉,遂问道:“可是宫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褚辰掌心用力,信笺化作粉末从他的手中纷落,须臾才平淡道:“无事,朝中之事父亲不必担心。”
军不问政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只是历代总有武将越矩,以至于朝堂上那位疑心太重,最后难‘杯酒释兵权’。
而这辈子,他定会保住褚氏一门。
那鸽子嗖的飞了出去,自己钻进了挂于屋檐之下的鸟笼里。
褚北严亲手倒了一盏茶,粗略的品了品,想起了一件事,就随口说道:“你姑母昨个儿回府上省亲,她特意提到了你和云姐儿的亲事,我看你也不小了,不如找个日子就把事情定下来如何?你母亲那里应该也没有意见。你姑母自小就把你当女婿看待,两家又是姻亲,你要是能娶了云姐儿,就是亲上加亲了。”
还真是迫不及待!
褚辰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宇极为平淡道:“儿子的婚事,儿子自有主张,就不劳父亲心了!”他抬眼看着院落中那株西府海棠,神情诡异的悠哉,又道:“前日云表妹落水是四弟所救,我看姑母定是误会那人是我,才出此主意,再者四弟一直爱慕云表妹,父亲还是不要棒打鸳鸯的好。”
闻此言,褚北严一愣。
他出生武将世家,凡事不够细腻,却对男女之事犹为保守,一生也只娶过侯夫人一人。
原本还以为长子和外甥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下看来需要重新思量一下。
“真有此事!?我这个二妹真是糊涂,纪儿既然和云姐儿有肌肤之亲,那定是要早日成婚才妥当,不然让旁人知晓了,还以为我褚家的子嗣不够担当!”褚北严粗大的手掌拍着膝盖,颇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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