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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生迷糊
若素下了榻,巧云在一侧服侍着。
“劳烦外祖母挂念了,我倒是不碍事的,义母这阵子也不宜多走动,理应卧床才是。”若素看着王凤的大肚子,不有些担心。
女子生孩子,多半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一次。
王凤眉眼含笑:“难得素姐儿还想着我,你那三表哥也是过分了,这会啊,你外祖母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昨个儿就开始跪祠堂,非惩罚他三天三夜不可。”
提及乔魏远,若素心头有种莫名的隐患,她不敢往下面想,吩咐巧燕端了羊**上来:“义母,这羊**里添了玫瑰蜜,时下也喝些,与你有好处。”
乔若娇瞪着大眼,在海棠四处看了看,满眼的艳羡:“表妹,这里可真好!比莫雅居的西厢院可好多了,我要是能像你一样,也白捡了伯爷舅舅就好了。”
王凤打断了她的话:“这孩子,竟是口无遮拦!小心这话传到你母亲耳朵里,让你抄经书。”
哪有这样诅咒自己母亲,还让父亲另取一个妻子,还顺道有个便宜舅舅的?
乔若娇昨晚还闹腾了一宿,乔老太太交代给她一个任务,让她来探望若素,她立马又来了兴致。
根本没有将与肖家公子的婚事放在眼里,仿佛只要可以出门,她就什么烦恼也没了。
“我母亲可没空管我,四姐今天带孩子回门,她还忙着给四姐讲道理呢。”乔若娇不以为意的憋憋嘴。
王凤解释道:“你云表姐上月生个女儿,这不才满月嘛,上回去侯府参加三洗礼,得知褚家四公子又了个通房,还是个歌姬。这魏氏本来不受云姐儿待见的,如今两人倒是同仇敌忾了。估摸着又是受了委屈,这会子回趟娘家诉诉苦。”
这么快女儿就出生了?
若素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镇北侯和褚辰都是一派不好女色,清心寡欲的,怎么褚纪是这样的派头?
褚家和白家算是有私交,若素如今和褚辰又口头定下来婚事,按理说是该随礼的,可那会她并不在京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吧。
至于魏茗香,她也不想多问,毕竟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当初勾搭上褚纪,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乔若娇啧啧舌:“我那天去看四姐的孩子,还在后院瞧见那歌姬了,长的可真好看。”她又看了看若素:“就是比表妹差了那么一点儿,也难怪我四姐会生气,她生的又是个女儿,保不成侯夫人会让魏氏和那歌姬断了汤药,我看魏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若素心中了然。
魏茗香不是善类,乔若云又何尝是?
不过褚纪应该是对乔若云有情的,只是不知道这份竹马情能不能抵挡的了诱惑。
王凤喝了碗羊**,身边的婆子给她捏着肩,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簇拥着,慵懒富贵的。
乔若娇说的起劲,压根就不在意乔家名誉,又加之是对若素说话,她本来就憋屈的紧,这一下捉到了机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二哥走了好一阵子了,我还听说二叔以前带回来那个瘦马,自从被送到了庄子,也不见了踪迹,府里头乱嚼舌根子的老婆子说是二哥把夏荷带走了,还把她安顿在了外头购置的小院里。我大哥知道这件事,差点拿着剑去寻人去了。”
若素差点被羊**呛到,乔魏荀再怎么荒唐,怎么又惦记上了自己二叔的女人?
也难怪乔魏孟会气的动武。
王凤瞪了乔若娇一眼:“行了,到此为止,你表妹是个通透人,岂能听这些杂秽!”
乔若娇抿了抿唇,却不以为然:“烧火的王婆子有个侄儿就是跟着七叔做事的,二哥又在七叔身边学生意,那人说的绘声绘色,肯定是有这么一件事,要不然那瘦马怎么会无故失踪了!”
“你住嘴!记住了,这事断然不能乱说,尤其不让你二叔知道。”王凤抬手敲击了一下乔若娇的眉心。
乔二爷当初将夏荷带回府,多半是看着她长的像柳姨娘,乔二爷再不喜欢她,也是他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从哥儿。
侍妾和自己的侄儿私奔?
这件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要是让官场的同僚知道了,乔二爷颜面何存?
从哥儿长大后,又如何自处?
王凤对乔家的子嗣实在是失望,又对乔若娇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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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姐儿,你可记住了?”
看来,是该早点把她嫁出去!
得找个机会说服褚氏和肖家人商议,三礼六聘也是可以加快日程的。
乔若娇一脸的不自在:“我知道了!婶娘,我又不是傻子。”
众人:“........”一致不太认同。
若素留王凤和乔若娇在伯府用了午膳,管家和掌事婆子对乔家人也很客气,还专门派了人送二人回府。
又过了一日,巧云伺候若素穿衣时,发现小姐白嫩的跟水仙花一样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勒痕,对乔魏远千般嫉恨:“小姐,您又是何必!三少爷压根就没把您放心上,褚世子虽是原先霸道狠厉了些,他对您却是没害心的。”
若素一怔。
她到底给旁人留下了什么印象?
“此事不要再提。”若素穿了件竖领的粉缎中衣,遮住了脖颈上的红痕。
远哥儿是她弟弟,她总不能让父亲或者褚辰给她讨回公道吧?
再者,昨日之事,细细一想,是她自己的疏忽。
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远哥儿的狠绝。
可乔若婉?她到底想说什么?谁回来了?
这件事怎么也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想知道究竟。
海棠里种了成排的海棠,树干已经有碗口粗细,眼看花期就要到了,风拂过,有花开春晓,鸟鸣清越的舒畅。
前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响,掌事婆子领着一个面熟的小厮过来。
若素看到那人的脸时,掌心出了汗。
“小姐,这位是文大人的家丁,说是要跟您讨要几幅膏药。”
若素面色镇定,绝美的容颜看不出一丝情绪:“怎么?文大人不知道药堂的路怎么走?我是一个大夫,不是炼药师傅?”
这小厮是文府世子爷书房里伺候的,他本是文天佑一心投入举业时的书童,若素上辈子进了文府之后,曾被文天佑叫进书房伺候给他研磨。
她见过这人好几次。
“我们家大人说上回在岭南伤了身子骨,听闻白姑娘的膏药专治跌打扭伤,今个儿又逢沐休,他与伯爷在前院喝酒,特让小的来向姑娘讨要。”小厮约莫十七八岁,能常年伺候在文天佑身边,也是个人。
说话滴水不漏。
往好听的说,文天佑是为了国家大事受了伤,若素不给这个面子,就是太不讲情理了,白启山和白虎的脸面也不保。
文天佑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巧云说过,她是被文天佑救回来的,而她.....好像在晕倒之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是在试探她么?
若素面上无波,虚岁十五,却已经有了成人的气度,就是这张脸还带着点稚气:“膏药不在府上,文大人可以去药堂去取,想要多少随便拿,全记在我头上就是,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千万别跟我客气,一副膏药十文钱,就算文大人一日一副,我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小厮笑了笑,看上去很恭敬,他点了点头,折返回了前院。
前院还有座抱厦,四周是用青石砌成,下面是汉白玉石阶,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倒不失雅致。
白虎喝的起劲,又给文天佑续了杯,在朝中,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谈得上话的人。
“来!我再敬你一杯,还没感谢文大人在皇上面前的举荐,我这人实在不适宜做官,千户足以。”白虎仰面之际,目光在文天佑脸上一扫而逝。
文天佑但笑不语,他这么做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一心提拔白虎,又碍于几个老臣的阻碍,才暂时让白虎屈于千户一职。
“伯爷客气了,你我岭南共事,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又是邻里街坊,今后还望伯爷得了势能记得我文某人。”文天佑很少这般谦恭。
白虎一杯下肚,听出了点异样。
这时,小厮前来汇报:“主子,白姑娘说膏药在药堂,还说您要多少都记在她头上。”
白虎侧耳听了听,唇角与有荣焉的勾了勾:“我外甥女随了我老白家,慷慨大度!哈哈!”
一旁的管家纹丝不动的思绪缥缈,小姐是姓白,可也是白启山的亲闺女,跟伯爷的‘白’姓似乎没有直接的关系吧!
翌日,若素去了药堂,文天佑当真也来了,身后是他十来个着程子衣的手下,皆是高头大马,腰挎绣春刀,看似刚办了公事回来。
气势逼人。
文天佑往药堂一站,喧哗顿时停息,前来抓药的百姓悄然避开。
若素眉眼淡淡,抬眼就对上了文天佑俊美的脸和一双洞察千秋的眸子,她从抽屉里拿了几张膏药出来:“文大人来的正巧了,我还寻思着让人送到你府上去呢,那日之事,还真是要感谢大人出手相救。”
至于,他为何后来又折回救她,她不会问。
有些事当真不能破了底线。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很微妙,不近不远,不疏离不亲密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最舒适的。
文天佑往前迈了几步,最后驻足于柜台前,眸光尖锐审视。
药堂了飘散了淡淡的药味,却很好闻。
文天佑以前从未发现药味也可以这样好闻。
他没有说话,就是那样看着。
这....比他开口说话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若素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文大人?”
文天佑直言:“别摸了,你脸上没东西。”他的喉结明显动了动,像是很久没喝水,又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
几步远处的女子,肌肤瓷白,明眸如水,连睫毛一眨一动之间,也娇艳清丽的浑然天成。
是她么?
文天佑皱了皱眉,看着一脸漠然的若素又开口:“那日,我听见你说你是乔家三公子的三姐?”他似乎等不及了,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如果是的,该多好,他立马回去娶她,给她出嫁的荣耀,所有的一切都能给她。
只要她想要。
若素还是一知半解的眨巴着大眼:“这样啊,我说过么?那日事态紧急,表哥好像是生我的气了,文大人应该很清楚,我最怕死了,自救的本事一向很厉害。估计是口误呢,要是让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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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觉得不高兴的地方,还望大人不要见谅。”
这一点,文天佑不置可否,上回在乔府被挟持,还当着众人的面,大放厥词,说她对钟情于自己。
真的是认错人了?
文天佑拿过膏药,剑眉微蹙,他好像很疲惫。
他笔直的站着,身形挺拔俊逸,好像要说什么,最终又陷入一片沉寂。
转身,带着一队人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他一走,若素便瘫软了下来,巧青上前扶着她回了西次间歇着。
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远哥儿也听到了么?
又过了一日,文天佑再度亲自前来取膏药,而且只要了一张,其余的都退了回去:“我每日来取,白姑娘如此大方,我自是不能回绝。”
他没有给银子,还真是来白拿的。
若素暂时还搞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他会有某种预想,那又怎样?
他和她早就毫无瓜葛了,这种事也不会有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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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头顶有大雁飞过。
这个时节竟有大雁?
文天佑从大理寺衙门出来,身后跟着年近六十,即将致仕的大理寺少卿,身形颤颤:“文大人请留步啊!”
见文天佑没有理他,他还是追出了几步,却被锦衣卫挡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皇上最恨贪墨之人,你好自为之吧。”
文天佑心情很微妙,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差,他没有一刀砍了那人已经是出奇的怪异,直到第二天皇上龙颜大怒,才将其押待审。
第202章送聘礼1(5200字
乔魏远在跪祠堂三天三夜。
其间,自然有偶作休憩时。
他从祠堂出来时,转过身抬头看了一眼‘族德流芳’的鎏金匾额,那股子由来已久的嗜血暴利,好似无迹可寻了。
心情十分轻快。
乔老太太院里的丫鬟去如实禀报时,也觉得很奇怪:“禀老祖宗,三少爷当真跪了三天三夜,今个早晨回院时,还满脸堆着笑,一回到隐逸楼就吩咐人送了好些补品去了伯府。”
三少爷素来和表姑娘不和。
这又是唱哪一出?
乔老太太闷咳了几声,身上倒也没觉得有多痛苦,她和容嬷嬷互望了一眼,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远哥儿从小就古怪,这阵子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要是真心不与素姐儿为难,倒是好了。”乔老太太觉得此事蹊跷。
容嬷嬷低着头沉思,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林锦涛在抱厦等着乔魏远一道去国子监,却被他挡了回去,还说:“帮我向老师请个假,我有重要的事要办。”
能有什么事比进学更重要?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就是为了科举而生的。
林锦涛一个人去了国子监,临走前还去看了林慧晴,她如今身边跟着的大丫鬟是秦香。
出了梅雯一事,林夫人听闻后也是心有余悸,也不再为女儿安排丫头,既然乔魏孟自己都不情愿纳妾,她就更没必要操那份心。
褚氏本来也寻思着给乔魏孟挑了两个颜色上佳的妙龄女子,也是被他给推下去了。
大房的院子在石桥胡同另开了一个偏门,也是朱门铜钩,院子是坐北朝南,气派程度不亚于乔家大院。
乔若云回来已有两日,她刚出月子,身形还稍显丰腴,比起未出阁之前倒是成熟低调了不少。
奶娘抱着蕊姐儿去喂奶,褚氏叹道:“怎么会是个女孩儿?!要是个男孩该多好,你婆婆估摸着会断了那两个人的汤药。现在褚辰又未娶妻,褚家早就盼着有个男孩,还不巴望着褚纪了。”
蕊姐儿是那婴孩的名字。
褚氏嘴里的‘那两人’指的是魏茗香和歌姬付瑶。
乔若云脸色尚好,她对褚纪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义,本来是不在意的一个人,可他纳了魏茗香之后,她这心里头就不太舒服,现在又多了个付瑶。
付瑶名义上是通房,实则就是侍妾。
“母亲,蕊姐儿再是女孩儿,也是您的亲外孙女,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乔若云看到褚氏对自己女儿不冷不热的态度,很不高兴。
褚氏也注意到了,语气和缓了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魏氏看着倒是老实听话,谁知道私底下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要是真老实,当初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你就不该回来,褚纪再怎么胡来,你也是正室,眼下要紧是赶紧生个儿子!”
乔若云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她和褚纪也只有那次未出阁前,被他强来.....至今二人虽同床共枕过,却从未做到那个份上。
她也没有把握,褚纪心中只有她一人。
“母亲,我知道了。”她有些不耐烦,这些道理她都懂,可真遇上了,还是掌控不了,乔若云见惯了褚氏和乔大爷的几个妾室暗斗,多少耳濡目染学到了点,她转移了话题:“听说三弟把白若素给掐晕了?她还真有能耐,能把三弟那样性子的人给惹毛了。”
乔若云对承恩伯一事略有耳闻,当然也知道若素如今已经是伯府的贵客,乃至千金小姐。
她心里头还真是憋着气。
明明不如自己的人,却突然有一天比自己处境好了,让她怎么能不怨?
要是若素今后能攀个好亲事,她只会更怨。
人比人,真的没有可比性。
知足常乐这个道理最是浅显易懂,却也是最难令人明白的。
褚氏理了理大花褶子,不削一顾:“她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沾了伯爷的光。”说着又是嗤鼻轻笑:“一家子没一个正统的,白启山是乡野出生,那伯爷姐弟还是土匪呢!还真以为自己一朝飞了枝头了!真不知道当初你祖父怎么就让你姑母嫁给了那样的人家。”
在这些世家贵女眼中,从来都看不起从卑微发迹的新贵。
乔若云却是默了默,那样的人家也没什么不好,白启山出身再不济,那也是状元郎,再者就算乔莫宁难产而死,白启山身边也无一人,直至时隔这么多年才娶了继妻,还是碍于皇上的旨意。
相比而言,她觉得自己父亲和二叔显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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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耀眼了。
“五姨娘可安分了?我听说父亲好些日子没去她院里了。”乔若云未出阁前,一直很关注大房的妾室,恨不得和褚氏联手除了她们。
不过,好在,褚氏手段了得,大房的妾室无一人生下孩子。
要不就是流产,要不就是不孕。
这些事,乔大爷心知肚明,却是任由褚氏所为,与他而言,妾室皆是解闷的玩意儿,而子嗣,也只有嫡出才是正统。
褚氏脸色带着高傲,这是出自名门嫡女独有的清高自持:“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儿呢,你父亲啊也就图个新鲜,这阵子为八皇子忙前忙后,倒也没那个兴致了。再得宠又能如何?下不了蛋的母鸡又能留到何时?!”
朱鸿业被送到北疆一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要知道皇子可以振奋士气,也同时也可能丧命的,大抵都是派遣不讨喜的皇子前去。
而皇上明明曾今最是宠爱八皇子的。
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叫人没法看透。
乔若云娇好的容貌,微微一笑,也对,生不出孩子来,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这一厢,若素在回春堂替几个眼熟的妇人看诊,到了四五十岁,妇人身上的病痛接踵而来,她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林夫人,林慧晴的母亲。
“白姑娘,上回还多亏了你,慧晴都同我说过了,要不是你啊,她和腹中孩子都保不住,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老婆子也活不下去了。”林家只有一女,还指望着她诞下孩儿呢。
若素只笑不语,当初林夫人可是看不惯她的。
给她把过脉,若素又开了几幅调理的方子:“夫人回去,切勿焦躁,静心修养,虽不能保证痊愈,但下腹病痛倒是能止住。”
林夫人瞧着若素明眸如水,生的越发娇丽,她心里头痒痒的,她膝下无子,可林家还有个林锦涛呢。
这事.....得回去跟林老爷稍作商议。
几个妇人走出回春堂时,窃窃私语说了几句:“我看那白姑娘也不像传言那般,看上去倒是温顺的性子。”
“可不是嘛,也是个有才情的,白姑娘自幼没了生母,也是不容易。”
“我这老毛病吃了她开的几幅药就好了,回头也让我那亲家过来看看。”
林夫人上了马车,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若素净了手,巧云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神色为难:“小姐!您看谁来了!”她反感的往后看了一眼。
就连下人都如此看待他,可见,这人有多惹人厌。
若素往厅堂望了望,入目是乔魏远着一件靓蓝色绫锻袍子,可以看见他白绸竹叶立领中衣,整个人神采奕奕。
他好像特意打理过,头上插了只羊脂玉的簪子。整个人温文尔雅,气质卓绝。
关键是他长的好看,绝美程度单数佼佼者。
乔魏远款步慢慢走近,在若素不解的注视中,温柔一笑。
温柔?
他怎么会变得温柔了?
乔魏远几步便靠近,手里头提着几只锦盒,有些急切的看了看若素的脖颈,开口便道:“表妹,你可好些了?上回是表哥的不是,特来向来赔礼道歉,还望表妹体谅。”
说着,他将锦盒打开,是一对薄金镶红玛瑙坠子和一只碧色透玉扁钗,光线下通透晶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体谅?
若素静静的看着他,眸中毫无波澜,像看着旁人的事情,她笑了笑:“自当体谅,表哥想来也是有缘由的,是我不该多问,乔家事本与我无关,我是多事了。”
她将锦盒往乔魏远面前一推,差点就掉下了梅花朱漆小几:“我不用这些东西,表哥还是回去吧。”
乔魏远似乎没听到若素在说什么,俊朗的眉眼中尽数都是期待和欣喜。
他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若素不解。
“表妹!”他唤了声,声音柔和的超出了若素的想象,目光直直的盯视着若素。
没错,就是她了。
旁人看不出,可是他却知道的。
那人遇到事情极为镇静,总是在掩饰,生怕叫别人看出了端倪来。
乔魏远修长白皙的手搭在了小几上,好像有些激动。
若素不想再和他兜圈子:“表哥今日没去国子监?”性子古怪就算了,仕途不能耽误。
他不敬她,不认她,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好,便一切都好。
想必柳姨娘的期望也是这样的。
乔魏远长的如兰如芝,又是北直隶的解元,今后的前程可想而知的光明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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