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坠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兮莲兮
不知为何,那黑色的人像另伊森有些不安,总觉得他看上去有一些令人不快的熟悉感。
踏上石阶的时候塔尼瑟尔戴上了灰色的兜帽,似乎不愿意引起注意。为了防止有人来接他或监视他,他特意加快脚程,比预计早一天到达。伊森见状也跟着拉上了斗篷上的帽子,只有塞缪满不在乎地跟着,反正有耳朵上的拟真投影伪装,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伊森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伊芙人。由于见惯了祭司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突然看到也会像人类一样在市集中挤来挤去、会对着小商贩砍价、会三五成群招摇过市的接地气版伊芙人有一种微妙的幻灭感。但是不可否认,伊芙人身上自有一种安然宁静的神态,就算是在吵架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理智与和谐。
而伊芙人的城市则与人类的截然不同。他们并未将地面的建筑盖得很高,而且非常喜欢运用曲线和复杂的结构,另整座城市仿若一首跌宕起伏的诗歌般动人。那些穿梭在空中轨道上的飞行器也比地球空间站少很多,两用车川流不息,不至于出现堵车的状况。
伊森一路张望,心底充满了惊叹。在他的概念里,城市永远是灰色的,空间站的大气层也总是阴沉沉的,进入禁城之后,这种印象更是强烈。令他升起一股子绝望的厌恶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城市,这般充满生机和色的城市……
塔尼瑟尔叫了一辆自动驾驶飞行器,把伊森和塞缪塞了进去,自己则坐在前座的座位上,用伊芙语说了句,“去五月湖庄园。”
伊森勉强听懂了这句话,于是问他,“什么庄园?我们难道不去神殿吗?”
“我需要先回神殿安排一些事再考虑接你们过去的事。五月湖庄园是我父亲的封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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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你们在那里会很安全。”坐在前座的祭司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要跟我回家了,有没有很兴奋?”
第97章伊芙星(3)
飞行器穿越过繁华的城市,四下的建筑逐渐减少,过于巨大的树木越来越茂密,从道路两侧簇拥过来形成一道长长的拱顶,如无穷无尽延伸的走廊。淡金色的阳光一束束从缝隙间坠落下来,如光之雨幕被飞速穿行的车流撞得四散飞溅。
随着时间流逝,身边的飞行器或两用车越来越少。从主轨道上下来之后,便只剩下他们一辆车子飞驰在巨树组成的堡垒之间。地势开始升高,盘旋而上的轨道和公路宛如一条珍珠色的丝带。一面是悬崖峭壁,另一面却可望见山脚下无尽延展的孔雀绿色湖泊。
而在那高处的山巅,临着几近垂直的崖壁,是一座布满尖角的状拱顶的巍峨城堡,遥遥看去仿佛一位面色沧桑肃穆的君王俯瞰着脚下的山川湖泊。
塔尼瑟尔指着那山顶的建筑群说,“那里就是我家。”
伊森叹息一声,“好美……”
“哪里是美,说是阴森更合适吧。”塞缪在旁边加了一句。
车子在一座高大的石制门洞前停下,那铁质的大门紧闭着。不多时便有通讯请求在车内闪烁,塔尼瑟尔接通后,出现了一名年迈的男性beta伊芙人。他脸颊消瘦无须,头发银白而整齐,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长外衣。那双有些浑浊的蓝眼睛在看见塔尼瑟尔后露出惊愕的表情,“少爷!”
塔尼瑟尔也报之以微笑,“泰瑞道斯,我回来了。”
十分钟后伊森和塞缪已经站在城堡主楼那扇双开的红木大门前,门上古典的雕花和黄铜把手,另伊森骤然呆住了。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两扇门。
第一次见到是在红地球上,当他的神被莎布尼古拉斯感染看到的幻象中,还有在火星进入那藏着序神之卵和莎布尼古拉斯的体|液的房间时,他都看到了这两扇给他难以名状的熟悉感的门。每一次看到它们,之后总会有噩梦一般的经历。
而现在,他竟然在塔尼瑟尔的家门口看到了。
他等了一会儿,那“幻觉”竟没有消散。相反它缓缓开启了,从里面鱼贯走出了几个大概是仆人的伊芙人,为首的便是之前在通讯器屏幕中看到的被称为“泰瑞道斯”的管家。塔尼瑟尔说,这位管家已经服侍了他的家族一辈子,从他出生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直到他成为祭司离开城堡,直到西川大公逝世,直到为了消减开支遣散了大部分的佣人,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留下来,照顾着这没有了主人的宏伟建筑。
那些仆人们还有管家见到塔尼瑟尔都十分高兴,高兴到眼角有泪花在闪的地步。而伊森却只是一直注意着那两扇门,他开始怀疑,那门可能不是他的错觉……
为什么……这两扇门会在这里?在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不舒服的感觉另伊森对于这座古老而恢弘的、缠绕着美丽藤蔓的城堡产生了隐隐的抵触情绪。可是一想到这里是祭司长大的地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塔尼瑟尔此时正将伊森介绍给管家,“这位是埃尔德林,旁边这位是亚萨尼尔。他们两个是我的学徒,我想先安排他们住在这里。”
眼见伊森一点反应也没有,塞缪暗暗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伊森猛然回神,连忙学着伊芙祭司的样子向那管家行礼。那管家用一种冷淡而礼貌的态度对他和塞缪微微一欠身,转而向塔尼瑟尔说道,“由于提前不知道您会回来,也不知道会有客人,所以需要一段时间来打扫客房。”
“啊,没有关系,我可以带他们先大致熟悉一下环境。塞尔达夫人,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些晚餐吧。”
另一位相貌温柔的女beta连声称是,用一种十分慈爱充满母性的表情冲伊森和塞缪笑了笑。毕竟此时在他们眼里,他和塞缪只是两个可能还未成年的孩子。
这座城堡已经有很多个世纪的历史了,历任最受伊芙王信任的亲王大公常常会居住在此地,因此整个建筑都给人一种倨傲威严、藐视一切的气派。城堡内富丽堂皇,到处都是浮雕壁画,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气息。这样的建筑曾几何时在地球上也有过,不过现在已经只能在古老的书籍中才能看到残存的照片了。
“这里一共有两座主楼,三座塔楼,之间都有空中走廊连接。餐厅都在一楼,书房在二楼,你们平时可以随意走动,但是地窖就不要下去了,那里比较阴暗潮湿,经常漏水。”塔尼瑟尔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眼睛时时顶在伊森身上,有点像是在献宝的小孩子,“怎么样,喜欢吗?“
伊森把刚才看到的城堡正门的影像放到脑后,浅笑着冲祭司点点头,“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对啊。”
伊森想象着小小只的祭司如雪兔一般跑过面前长长的走廊,阳光从色玻璃透过来,弥漫在他天使般的发丝上。想一想就觉得心头柔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塞缪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多久都可以。除非你们真的想到神殿里去当祭司。”
“那……”伊森犹豫着看向祭司,似乎不知怎么开口询问。塔尼瑟尔却早已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说,”别急,我会想办法把序神之卵从神殿里带出来。我会治好你的。”说完,竟然真的像在摸小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伊森故作嗔怒似的拍开他的手,但面上的轻松却是遮掩不住的。得到了祭司的许诺,心头的大石便放了下来。
此时他抬头,看到在那走廊尽头悬挂着的一副画像。那是一位极为俊美挺拔的金发男beta,眉目间与塔尼瑟尔十分相似,身上穿着华丽的长袍,手上戴着许多珠宝戒指,雍容华贵却又有种冷傲的气质,尤其是那双银色的眼睛,即便只是一张画,却也能射出寒芒来。他指着那张画像问,“那个……是不是你父亲?”
塞缪也注意到了,吹了声口哨,“长得还真像啊!”
伊森转头看着塔尼瑟尔,却见祭司的神情有些异样。此时的他与平时的样子有一点点不同,致的面容上不见了一贯完美魅惑的笑容、亦或是慈悲端严的职业表情,就像是剥落掉了一切伪装异样,显露出来的却是一丝淡淡的哀伤和落寞。
“对,他就是我父亲。”祭司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吧!”
直觉自己似乎即将触碰到一些祭司想要埋藏的记忆,伊森于是闭了嘴,顺从地点点头。他想起来祭司曾对他说过,他之所以放弃自己的继承权成为祭司,是为了能够接触到序神之卵,好用它来救自己的父亲。可即便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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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重重考核,真的成为了祭司,接触到了序神之卵,却还是没能救得了西川大公。
或许在那一刻,他成为祭司的全部意义已经失去了。又是什么支撑着塔尼瑟尔坚持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直到现在呢?
**********
晚饭十分丰盛,另得吃了那么久禁城的压缩面包的伊森和塞缪两人吃得肚子都鼓了起来。伊森回到自己被安排的那间面对着窗外花园的房间,仰面躺在宽大华美的四柱床上。壁炉里的火毕剥燃烧着,另一切都显得美好安详。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那些墙壁吗?它们似乎都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以一个微妙的角度向下倾斜,不仔细看根本你看不出来。而且这个房间里,似乎有很多完全没有必要的拐角,而那些拐角的也都带着奇异的弧度,看久了会令人产生晕眩感。
这房间的设计难道是伊芙的建筑风格吗?
窗外暮色浓重,伊森关掉了屋里所有的灯,才隐约可见远处山峦的轮廓。行星环反射的天光照亮了长空一隅。在这明媚的月光中,伊森钻进被窝里,打算入睡。
可是当一切陷入沉寂,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并非是墙壁的角度问题,而是……这房间里有呼吸声。
不属于他的呼吸声。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声问,“谁在这儿!”
回答他的只有安静。
伊森一个翻身起来,把所有灯都打开了,把所有角落都找了一遍,包括床下、衣橱和卫生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是不是幻觉?伊森也不敢确定了。他把灯关上,又爬回床上。
然而那呼吸声又出现了,那样清晰,就好像有一个将死之人在用尽全力喘息一样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有节奏,不急不缓不愠不火,甚至有些太缓慢了,似乎在等待或酝酿着什么。
伊森分辨不清这声音的来源。他想要忽略这声音强迫自己入睡,可有时候觉得那呼吸声很远,有时候却又几乎能感觉到有人在往耳朵上吹气似的,打一个寒颤睁开眼睛一看又什么也没有。最后无法,他只好打开房间门,沿着光线暗淡的走廊来到记忆中的塔尼瑟尔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下去。毕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谁知道他还没动手,门就开了。
伊森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祭司弯着眼睛看着他,“你忘了我们的灵魂现在还绑在一起吗?刚才我感知到你心烦意乱,而且似乎带着点困惑和违和,我就猜你可能会来找我。怎么了?该不会是害怕一个人睡吧?”祭司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邪魅笑容。
伊森习惯性地想推眼镜掩饰自己的报赧和尴尬,却推了个空。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一问,“我房间里……怎么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
第98章伊芙星(4)
塔尼瑟尔有些讶然地看着伊森,“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是我睡觉的时候,能听见一个不是我发出的呼吸声。”伊森似乎觉得因为这样的事打扰塔尼瑟尔十分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有问题。”
塔尼瑟尔二话不说直接来到伊森的房间,先是打开灯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然后站在屋子中央闭上双目,却睁开自己的第三只眼。宁静的空气里听不见了之前的呼吸声,窗外的夜色中传来阵阵奇异的虫鸣声。
半晌,塔尼瑟尔缓缓睁开双眼,额头上的眼睛也闭上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有些不确定一样看向伊森。
伊森见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怎么了?难道你家里有鬼?”
结果塔尼瑟尔却回了句,“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可以感知到。”
伊森还以为塔尼瑟尔是在开玩笑,于是他笑了两声,结果发现祭司却没有笑。他嘴巴微微张着,“哈?你是认真的?”
“这座城堡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拥有过这里的人很多,而且都是一些在当时的伊芙举足轻重的王公贵族。这些人最后大都也死在了这座城堡里。”塔尼瑟尔环视着四周,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间屋子一样,“伊芙人的神力比地球人强你是知道的。越是强大的人,在他死后神力能够残留或附着在一些对他来说比较熟悉或重要的东西上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他们彻底消散后,这些东西上面也会留下他们永恒的印记。”
“你是说,那些死在这里的贵族们在这座城堡中留下了印记?”
祭司点点头,用一种在夜色中看起来有些幽魅诡谲的眼神望着伊森,“由于生来神力就比较强,我看到过很多次。他们附着在这座城堡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檐瓦、每一寸地砖之中。成为了这座城堡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座城堡是活的。”他说着,忽然微微前倾身体,俯视着伊森,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而且最近死去的人就是我父亲,直到现在,我还能在这里感觉到他的气息。”
伊森用一种受惊吓一样的眼光看着他,塔尼瑟尔憋不住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清亮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屋子里,刹那间就驱散了刚刚凝聚起来的诡异气氛。
伊森气得脸都涨红了,“你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幼稚!”
“因为你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一脸平静,想吓唬吓唬你啊~”祭司动作流畅自然地搂住了伊森的腰,把他带到床边坐下,“我最喜欢你受惊吓时那种表情了,看上去像只兔子。只可惜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能吓到你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真是可惜。”
“你特么才是兔子!”伊森用胳膊肘将祭司顶到了一边,“所以我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啊!”
“可能是风声,可能是通风口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你最近神压力太大。”祭司想了想,忽然伸手熟稔地揉了揉伊森的头发,“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片刻后祭司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水晶酒杯,里面装着一些琥珀色的液体。他将酒杯递给伊森,”这是一种草药提炼出的液体,每天坚持喝一点有助于睡眠,也能暂时缓解你神上的压力。”
伊森接过来啜饮一口,甜甜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口感有点奇怪。他一口气喝光了被子里东西,却听到塔尼瑟尔笑着说,“这么干脆,也不怕我给你下毒?”
“以我现在的体质,我很怀疑有什么毒可以毒死我。”伊森苦笑着,想起来自己被激光束射穿后迅速愈合的身体,虽然他仍然能体会到痛觉,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竟然可以无视掉一切痛楚,甚至有些喜欢那种本该带来厌恶的感觉。
虽然伊森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点受虐*,但也仅限于床笫之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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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可以连那样的皮肉被烧灼的痛也喜欢起来。
塔尼瑟尔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伸出手为他擦了擦嘴角,进而摸了摸他难展的愁眉。
“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神庙。”祭司安慰着明显担忧着什么的伊森。
可是伊森担忧的却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西奥尼尔也回来了吗?”
“嗯……应该回来了吧……”
“那……他会猜到你把我们带回来了吧。”
“我想他应该猜得到。”
“你会不会有麻烦?”
塔尼瑟尔耸耸肩,“有就有咯,我从小到大一直就是个惹事。”
伊森被逗笑了,真挚的笑声已经很久没有从他口中发出了,没戴眼镜的时候,他的笑容显得分外天真,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会有的。祭司温柔地凝望着他,似乎看得有些入神了。
伊森有点不好意思了,“别看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祭司却似乎有些愣神,片刻后,他忽然紧紧抱住了伊森的身体,”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好吗?“
伊森一愣,脸红起来,“呃……好……好啊……”
“你想什么呢。”塔尼瑟尔在伊森脑门上敲了一下,满脸都是揶揄,“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你现在身体虚弱,我怕你会受不住哦。”
伊森的脸于是更红了,简直像个胡萝卜,“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哪有那么虚!”
“当然,如果你很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你。”
“谁想要啊!滚!”
“不要,一起睡啦!”
“那你不要乱摸!这怎么睡得着!”
“嘘……夜深了,不要说话……”
“你……”
**********
第二天清早,伊森被一种风铃般的悦耳鸟鸣叫醒,微凉的风带着阳光的干燥暖意从窗口吹进来。伊森发出舒适的叹息,转过身去想要抱住身边的人,却抱了个空。
祭司已经不见了。
伊森心中骤然一阵空落落的,睡意也去了大半。
他从床上坐起来,懵懵然怀疑自己仍在梦中。不久之前他还是个禁城的囚犯,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做不完的苦工,永远没有出来的机会,随时可能会死在某一个赎罪任务中或死于非人们的争斗中。可是现在,他却一觉睡到自然醒,甚至还可以像这样望着洒落一地的泛着淡紫色的阳光出一会儿神。
去这间卧室自带的浴室洗了把脸刷了刷牙,笨拙地船上了塔尼瑟尔为他准备的衣服,将那两枚可以改变他面孔的像是耳夹的东西卡到耳朵上。伊森有些迟疑地离开自己的房间,向着一楼漫步而去。
餐厅位于一楼的西侧,一张长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塞缪已经在一边喝一杯深红色的温热的东西一边在看显示在桌面上的新闻了,听到他进来的声响,也只是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禁城出事了么?”塞缪的笑容有些难以言说的意味。伊森皱眉,“你是说我们走之后?”
“嗯。”塞缪哼笑道,“我倒是真的有点佩服陈增这小子了。之前恩主会的事被上层知道,好像是要秘密处决陈增,但是消息走漏了,城外的许多虔诚信徒都在要求释放他,并策划了一次攻城行动。显然很多已经成为他信徒的警卫把禁城的门锁系统给关闭了,于是那些”暴民”长驱直入,差点真的把陈增给“救”出去。这一次闹得挺大,死了不少警卫和平民。“
伊森试探着喝了一口管家被子里看起来像红酒的温热液体,竟然意外地香醇,”然后呢?“
“艾比亚大总统被激怒了,决定公开处决陈增。而且,还是绞刑。”塞缪仍然在微笑着,那眼神里却有着不化的冷酷,“很相称的死法。“
伊森皱眉,“什么?可是地球联盟早就没有死刑了!”
“哼,禁城跟死刑有区别么?不过是想要多利用利用我们这些渣滓罢了。”塞缪随便往嘴里丢了一颗伊芙星的某种浅绿色水果,“最有意思的是,有城外的恩主会成员通过网域匿名发了警告书,说是如果政府真的要迫害他们的领袖,他们就要’血债血偿’,有评论称,他们很可能要恐怖袭击无辜的公民。”
伊森是没想到恩主会竟然可以闹到这么大。
早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伊森看到管家手中捧着一些大概是被褥一类的东西从餐厅外走过。伊森连忙追了上去,用伊芙语问道,”您好,请问,塔尼……导师离开了么?“
那管家点点头,仍然是一副严肃疏离的样子,”他让我转告您,他去神殿了,会尽快回来,记得每天喝药。“
伊森点点头,放下心来。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担心。
管家刚要走,伊森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叫住了管家,“不好意思,可以再跟您打听一件事吗?”
“请说。”
伊森抿了抿嘴唇,问道,“导师的父亲……西川大公,他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
管家眉梢微扬,“这件事,还是由少爷告诉您会比较好吧?”
伊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便要离开了。可是这一次叫住他的却是管家。
大概是看到伊森那张此刻显现出少年样子的面容失望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怜,管家心软了,“其实告诉您应该也无妨,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大公得了一种罕见的’苍白症’,生病的人身体各项机能会逐渐分崩瓦解,就像原本合作的各个器官突然决定停止合作一样。他的神力好像也遭到了某种感染。”老管家说着,一直刻板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怀念和悲伤,“最后的那段时间,大公的性情都变了,经常说胡话,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少爷那个时候日夜守在他床边,想尽了各种办法,连序神之卵都用了,也没办法停止……”
伊森点点头,想象着还是少年的塔尼瑟尔无助地趴在垂死的父亲旁边,眼中盛满了绝望和恐惧的样子。他的心忽然一阵阵抽痛。
如果那个时候他可以在祭司身边就好了。
不过,这些信息还不够,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么……大公是在哪一间屋子过世的?”
管家一愣,眼神中透出戒备,“您问这个干什么?”
伊森谦卑地颔了颔首,“我昨晚住的那间屋子,跟这座城堡别的地方的装饰风格都不一样,而且不论墙砖还是地板看上去也比较新。就好像……被彻底翻修过。”他抬起碧绿的眼睛,目光有些犀利地望着管家,“大公去世的房间,是不是就是我住的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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