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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坠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兮莲兮
他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四面都是走廊静静延伸。他不认识这个地方,不记得从医疗仓到大堂会经过这里。
是走岔了么?什么时候和塞缪走散了?为什么完全不记得?
一个个问题如泡沫在脑海中浮现又破裂,他没有办法集中神思考,焦虑惊惶令他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几乎握不住手电筒,脚下也神经质一般不停踱步转着圈,好像多看看四周就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一样。
这座基地主建筑他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尤其是那些和其他的培植大棚或者居住区的建筑相连的走廊十分复杂,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情况下确实很容易迷路。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慌,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喃喃地把脑子里的想法说出来。四条岔路看上去都一模一样,一点方向感都没有。伊森往干涩的喉咙里咽了咽口水,选择了自己左手边的那条岔路。
脚下粘腻的感觉依旧,空气也似愈发潮湿了。他看到天花板和墙壁的接缝处那些黑色的霉斑越来越密集,一条条水渍一样的痕迹还在向下蔓延。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他们刚到时还只是有些灰尘但依旧完好的门此刻却仿佛是从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残迹,边缘处生了暗红色和深绿色的铁锈,伊森试着拉了其中几扇没有密码锁的门,发现根本拉不动,好像已经被死死锈住了。
四周安静得可怕,就好像整个基地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塞缪!!!奥托!!!”伊森徒劳地喊着他所有记得的名字,在不断出现的岔路中选择着。这些走廊简直无穷无尽,而且都是同样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由正在腐坏的走廊组成的漩涡,怎么都爬不出去。
然后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的尽头有一扇大门,和其它的所有门都不一样。是一扇双开红木大门,上面甚至还有古典的雕花和黄铜把手,沉稳而干净,就好像不久前还在被人使用一样。
伊森觉得这扇门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那扇门给他一种极度邪恶的感觉,仿若那门后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隔着门缝窥视他。他向后退了几步,一转身,整个人却僵住了。
一个人形黑影正一动不动站在这段死胡同的入口处,歪着脑袋看着他。
伊森全身发冷,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谁?”
对方并不回答,仍然歪着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伊森惊惶地环视四周,本能地想要寻求帮助。但此刻在这黑暗的走廊织就的迷宫深处,只有他孤身一人。
而对方仍然歪着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我手上有枪!”伊森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没有任何威慑力。他故意将一只手伸进衣袋里,想要尝试吓住对方。
突然,那人动了一下。
准确的说不是那人动了一下,而是他的身体表面突然动了起来。在手电微薄的光线里,那黑影像是突然毛躁起来,无数细小的毛发一样的东西从他的表面迅速长了出来,像之前见过的怪虫,又像海里的珊瑚虫那样在空气里舞动着。那人形迅速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毛球状物体,却仍然歪着头,好像有点好奇似的看着伊森。虽然伊森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就是知道,他,或者说它,在看着他。
伊森突然明白了,熵神找到他了。他被困在它的罗网里,马上就要被吃掉了。
他开始往后退,然而他一动,那东西也突然动了。它冲他狂奔而来!
伊森也转身拔腿就跑,用他此生从未达到过的速度奔逃,在几秒之内就冲到了那扇红木大门面前。他整个人都撞了过去,可是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出现,门被他轻而易举的撞开了,他摔了进去。
门后竟然是一片明亮,温暖而舒适的、带着一点点橘黄的日光撒在他的皮肤上,久违的亲切味道。
“哈哈哈哈哈……”一串低沉的笑声,停在伊森的耳朵里,却令他如遭雷噬。他抬起头,看到那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赤着脚,坐在飘窗宽大的窗台上看书的男人。他的双目是破晓前天空的那种深蓝,粗粗的眉毛斜斜飞起,下颚上短短的胡须,摸上去有种粗糙却迷人的触感。
伊森整个人都傻了,就这么趴在地上,保持着狼狈的姿势,愣愣看着对方。
“怎么还不起来?这么喜欢我家的地板?”罗兰的声音醇厚,低低的音色令他随便说一句什么就像是在*。伊森从来都没办法拒绝他。
伊森缓缓站了起来,也笑了。他的笑声有点勉强,有点干涩。
“我知道了,我大概是在做梦吧。”他抬起深绿色的眼睛,表情显得有些空洞,“都他妈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会看见你?你这婊子养的混蛋!”
早知道门后是他,还不如留在外面,任由自己被那黑影吞噬。
罗兰合上书,*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他一向都很喜欢那些怀旧而脆弱的东西,木质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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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纸质的书籍、陈年的葡萄酒。他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和休闲长裤,头发略有些凌乱,面上挂着不羁的笑容,看上去依旧那么美。
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恶魔亲手将他推入禁城,毁掉了他的一生。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过得不好。”罗兰的步子从容优雅,不紧不慢,他的眼睛一直牢牢锁着伊森的目光,“所以,我来接你了。”
伊森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接我?接我去第三帝国还是蛇夫座联盟?你以为我是多么蠢的傻|逼才会相信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你没有死。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以后也都不用害怕自己会死了。”罗兰在他面前两步的地方停住,他温热的手掌轻缓地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却并未接触他的皮肤,只是隔着一点点的空气,那温热已经传染到了伊森的皮肤上。罗兰眉头微微扬起,深邃的眼瞳里,尽是歉意和心疼,”你根本就不属于禁城那种地方。你是这么温柔的人,一直默默照顾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尽职尽责地扮演着beta的角色。你很累,没有人理解你有多累。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罗兰的话语宛如魔咒,飘渺在金色的阳光里,“我知道你的生活多么枯燥孤独,我也知道你最害怕的就是孤独。来和我走吧,抛掉身后的禁城和死亡,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你我,还有所有的一切,我们合二为一,永远都不会分开。“
罗兰身上的气味带着淡淡的麝香,他宽阔强健的超越平均alpha的臂膀曾那样紧致地拥抱过他,那张饱满性感的嘴唇曾那么深情地吻过他。明明已经决定恨他入骨,此刻和刚刚经历过的腐烂和死亡比起来,伊森却迷惑了。
是啊,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就算侥幸从外面遮天蔽日的黑暗中活下来,回去也还要面对无边无际的禁城生活。他们说,禁城就像一个黑洞,凡是进去的,就不可能再出去了。
罗兰对他伸出了手,那只手骨节粗大,却十分坚实温暖。和身后的一切比起来,实在是太美好了。
永远在一起,没有恐惧,没有死亡,没有背叛,没有禁城。
就算是做梦也好,如果能在这样的梦里死去也不错。
正当伊森身侧的手微微一动,想要抬起来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身体被另一个身体紧紧抱住了。那双手臂同样有力而温暖,紧紧地环住他的身体,与此同时一种不属于罗兰的轻灵气息也笼罩过来,淡淡飘散着夕阳碧海的圣洁味道。
“伊森!清醒一点!”清朗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熟悉嗓音,塔尼瑟尔祭司一手仍然环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抬起,那上面有一小片幽蓝的不规则形状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小块蛋壳。
一霎那,对面的“罗兰”突然张大了嘴巴,下颚打开到不可能的长度,另整张脸都拉长变形。从那黑洞洞的大口中发出了令人血液冻结的恐怖惨叫。顷刻间,所有阳光突然熄灭,黑暗再次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一切都在迅速腐烂。“罗兰”的身体也像长了霉菌一般迅速变黑枯萎,最后竟如烟尘一般消散了。
伊森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眨着眼睛。在他面前仍然是一条走廊,不同的是,他仍然被祭司紧紧抱着。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紧紧地抓住了环在他腰间的祭司的手臂,“那是……那是……”
塔尼瑟尔在他耳边轻轻一叹,“你被熵神的力量影响了,她在召唤你,利用你自己的记忆和情结,让你自愿地被她吸,成为她的一部分。现在她的力量正在逐渐渗透这座基地,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就是她已经渗入的能量与你的脑电波作用产生的幻觉,再将幻觉以她的肢体细胞实体化。你一旦接触了你刚才看到的东西,就会被她感染。”
第17章赎罪:红地球(15)
伊森脑子中一片混沌茫然,神恍恍惚惚。他紧紧抓着祭司的手臂,挣扎着想要从刚才的噩梦或是美梦中回到现实,回到这比噩梦还要恐怖的现实。等到那些疯狂的念头终于尘埃落定,他才终于清醒地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
他正站在一条走廊中,四面的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斑,在接缝和边角处尤其密集。而他正被塔尼瑟尔温柔的手臂环绕着,一只坚定的手在他身后,安抚一样轻拍着他的背脊,就像小时候他父亲安慰因为听了恐怖故事吓得不敢睡觉的他那样。想到父亲母亲,伊森心中骤然一阵酸涩,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终于压下翻涌的情绪。
控制自己的情绪对beta来说是最重要的,他从小就被这样教导。但是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星球,他的自控力越来越差了。
这是否也是那所谓生殖母神的影响?
他推了推塔尼瑟尔的肩膀,从那令人留恋的温柔怀抱中挣脱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那颗鹌鹑蛋呢?”
塔尼瑟尔也没有纠正他随随便便给伊芙星圣物取的外号,甚至还笑了笑,“发射已经在进行了,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我感知到外面出事了,就先找到了你。”
“其他人呢?jeff跑了你知道吗?他现在就在这栋建筑里!”伊森忽然想起来了在他被莎布尼尔的力量影响前发生的一切,连忙打量四周,“我们得赶紧找到他!还有你能不能用你们的鹌鹑蛋重启吉娜?吉娜一定可以找到他,而且我们说不定可以修好通讯系统请求母船的救援!”
听他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堆,塔尼瑟尔却仍然显得不骄不躁,“现在还不行,要等到发射彻底完成。而且,我也怀疑母船到底能帮我们多少。”
后半句话另伊森心中一紧,“什么意思?母船连你也不管了吗?”
“你忘了?在拓荒成员集体失踪后,第一批的救援队伍在抵达后也失踪了。一般来说救援队伍都将母船停在近地轨道上,可是母船里的人也和地面上的人一起失踪了。”
“可是魔笛号不是停在远地轨道上吗?那种距离,根本不应该受到波及啊?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可以及时加速脱离红地球的引力才对。”
“这都是理论上的说法,但是在熵神面前,所有理论都是不成立的。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混乱,没有办法控制和预测。”塔尼瑟尔抬起头看向阴沉的天花板,“其实刚才我就已经听到了,其他人如果现在还没有被感染的话,应该也能听到,天空中有沉重的闷响,似乎是母船在向莎布尼尔发射激光武器。他们会开火,肯定是出了事。”
伊森心中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暗淡,此刻听塔尼瑟尔这样说,肩膀也逐渐垮了下去。
如果连母船都完了,他们就算想逃,又能逃去哪里?
不如干脆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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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干脆接受吧?融合吧?
就像罗兰说的那样,反正就算回去,也不过就是重新被丢入禁城。反正他的父亲说过再也不承认有他这个儿子,反正不会有人在地球上等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呢?
与其这么害怕这么累,不如接受吧。
似乎是抓住了他意识中的裂缝,类似的意念再一次潮水一般涌入他的意识。塔尼瑟尔见他那双绿眼睛肿又逐渐开始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迷雾,便知道情况不妙。其实他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生殖母神的意识侵略,甚至由于他的感知力极强,感受到的意识也就愈发庞大复杂,但是他已经训练过自己很多年,保持意识和心智的坚固完整,才能勉强撑持着,保持意识的清晰。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偶尔会陷入一阵黑暗的狂热。
可是这些地球人从未受过意识层面的训练,一些感知力比较强的,比如那个女beta,她的神马上就会被生殖母神的意识碾压成粉末,被她的力量彻底支配。在刚才的一段时间内,大概是感知到了序神之卵力量的存在,熵神的意识力量突然呈几何倍数增长。他从中央控制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枪声和尖叫声从大堂的方向传来。
再加上伊森说的,jeff的身体消失……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非人活了下来。
而现在,伊森显然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的神力场变得虚弱,开始出现裂缝。
塔尼瑟尔把心一横,突然一把将伊森按到一面尚未被太多黑色斑块侵蚀的墙壁上,一手撑在伊森的脸颊边,另一只手强势地抬起伊森的脸,然后狠狠吻了上去。
伊森懵了。
碧绿双瞳微微睁大,一时间忘了呼吸。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祭司在干嘛?
嘴唇被炙热的气息掠夺,专横的舌撬开他的牙齿,侵入他的口腔,肆无忌惮地逗弄着他笨拙的舌。他想要挣扎,可是祭司的手霸道地捏着他的脸颊,比他要高上不少的身躯也紧紧压着他的身体,令他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终于,塔尼瑟尔放开了他的唇,唾液在两人之间粘连成一瞬的银线。祭司银灰色的眼眸深深地望入他的瞳仁,将他的心神全部摄住。
“你……”伊森说不下去,他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不知道自己该表现生气愤怒还是别的情绪,可现实是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塔尼瑟尔专注地望着他,柔软的金发垂落在他的眉梢,恍若深情,“不要这么快放弃!我不想你变成jeff那种样子!其他的非人我倒是没那么在乎,但我不希望你,变成那个样子!”
伊森讷然,他不是很懂为什么祭司一定要救他。从一开始塔尼瑟尔注意的很明显是塞缪不是么?为什么突然做这种事?“为什么?我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beta,没什么用的。那些密码我可以给你,反正一旦恢复通讯也就没用了。”
塔尼瑟尔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十分愤怒。他还从来没见过塔尼瑟尔露出过这样有威慑力的怒容,那双因眼睛似乎正在燃烧,“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伊芙星的祭司都是满肚子算计的冷血动物?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地希望一个人好好活着吗?!如果你想听我说什么我认为你很特别这种话就不要想了,因为你、我、所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但难道不特别,就是你放弃的理由?我以为你至少不至于是个孬种!”
仿佛失望透顶的语气,听得伊森分外内疚羞耻。是他太脆弱了,这么容易就放弃。他不知道这是熵神对他的影响,只是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
而面前那个如阳光一般华美端严的祭司,却令他于绝望中莫名又升起了信心。那浓烈一吻的触感依旧停留在唇间,他突然非常不想让塔尼瑟尔失望。
意识重新稳固,那一直入侵他脑海的呓语也消失了,就连已经渐渐习惯了的耳鸣声也弱了很多。伊森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们得去找塞缪他们。这里不安全了,熵神已经开始进来了,我们可能得放弃基地……”
听到他如此说,塔尼瑟尔严厉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他捡起地上被伊森脱手丢掉的手电,塞回对方手里。走廊现在熟悉了很多,这里距离医疗仓隔了三段走廊,伊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哪里和塞缪失散的。
伊森用手电筒四下照着走在前方,塔尼瑟尔跟在他身后。很快,走廊里便出现了东西。
那是一个人,一个腹部中弹,血流了一地的四人,仔细看去,是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伊森不久前才帮他写过那封想要寄给女儿的信。他在老人的尸体前停住脚步,蹲下身在老人怀里找了一阵,找到了那封信揣进怀里。塔尼瑟尔默默看着他做这一切,没有吭声。
紧接着又出现了两具身体,不过他们并没有死亡。他们其中一人的脸上已经长出了那在空气中不断蜷缩弯曲着人脸的怪虫,似乎失去了意识,另一个人正扯开自己的衣服,一边发出惊恐的哭叫声一边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肚子。他明明是个alpha,肚子却肿得如同怀孕七个月的omega,上面许多不规则的凸起在皮肤下滚动,他的手上和脸上同样生满了密密麻麻的包。
感染已经扩散开了。
那个不停抓着肚子的alpha看到伊森伸手想要抓住他,被伊森闪身躲开了。
“救我!救我!我肚子里……我皮肤里有东西!!!好疼!好疼!”那人的脸扭曲变形,此刻看起来与那怪虫惊人相似,褶皱堆叠,扭出痛苦的形状,在手电熹微的光线中像厉鬼一样森然。伊森不敢多看他,也不回话,只能快步走开。
越往前走类似的人形就越多,有些人身上的毛发都掉光了,衣服也开始溶解,身体像是融化的蜡一样开始粘合成虫的形状。
而最惨的就是大堂,遍地都是中弹而死的尸体。具一个躲在沙发后瑟瑟发抖的beta说,刚才那个受伤的士兵突然开始抽搐,然后皮肤上开始长出很多包来。嘉文几个人说他身上有病毒,要把他扔出去,另一个地球军人冲动之下开了枪,杀了一个alpha头领。于是双方乱了套,胆大的非人们冲上去想要跟军人们拼命,被打死了很多,后来大家都跑散了。”
这真是最坏的状况了,伊森继续问道,“那塞缪呢?警卫长呢?”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看到有个特别大的全身长毛的黑虫子从那边的墙上爬过,足足有人那么大。警卫长还冲它开了好几枪,但是它完全打不死,后来警卫长和塞缪一边打一边撤,过了一会儿就不见了。”想到那条虫子,那名非人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他们好像往那边撤了。”




黑洞坠落 分卷阅读33
塔尼瑟尔在旁边轻声说,“不会已经被逼出去了吧?”
第18章赎罪:红地球(16)
塔尼瑟尔从地上捡到了一把大概是某个军人身上掉落的军用匕首别在腰间,“我们最好也快点出去。”
明明知道基地已经不安全了,可是面对着那扇紧闭的门,伊森还是犹豫不决,迟迟不敢迈出。那扇门显然已经被用蛮力打开过了,两扇门扉之间泻出一条缝隙。
走廊深处传来一声人的惨叫,伊森看到一个人迅速从黑暗中跑出来前,面容被恐惧彻底扭曲。是奥托。
而在他身后,涌出了一股流动的黑色潮水。伊森将手电光照出去,照在那黑色的液体上,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液体,而是成千上万只蠕动的怪虫。它们扭动着一张张肿胀的人脸,争先恐后地爬行在同类的身体上,汇聚出了流动的错觉。
那些怪虫一瞬间就吞没了刚才还和他们说过话的那个被吓坏了的beta,他们听得到那可怜人发出的尖锐惨叫,还隐约看得见他在无数怪虫之下挣扎翻滚的惨状。
“快跑!快跑!”奥托声嘶力竭地喊着。塔尼瑟尔马上冲向大门用尽力气扣着那一点点泻开的门缝,伊森也在相反的方向用力,把吃奶的劲儿全都使了出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爆发出了平日里使不出来的强悍力量,缝隙在两个人的手指间一点点扩大。奥托直接冲了出去,伊森紧随其后,塔尼瑟尔挤出来以后缝隙又稍微缩小了些,却拦不住那些身体极度柔软灵活的怪虫。
第一层大门显然已经被之前的军人们炸开了,一股阴冷酸臭的气味随着凛风呼啸而至。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却被不知何处来的蓝色光源照出了一层薄薄的轮廓。天空中翻滚的肉块低垂,缓缓游移而过,无数大约有人的腰身那么粗的条状物从中垂下,一直垂到地面上,就好像拉出的细细黏丝。那些触手在大地上蜿蜒着,扭动着,一次次卷起地面上的植物和动物。那些圆柱形状的外星生物哀嚎着,被拉入天空,然而它们的身体中生有一些与整个星球的大地相连的奇怪丝线,被拉到一半的时候又纷纷摔落下来,落在地上慌忙逃窜。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在这片死亡星域里只有这颗星球尚且还有生命,所有的植物和动物,他们统统都是与这颗星球连在一起的,另那天上的怪物不能轻易将他们拉起来。
蓦然暴露在那遮天蔽日的熵神面前,人仿若蜉蝣一般渺小脆弱,不值一提。某种低沉的声波在空气里震颤着,搅动人心中最深的恐惧。伊森看到一些非人正在荒野上狂奔,看上去是想要冲向远处那两艘飞船。他们竭力闪避那些到处摸索的触手,但还是一个接着一个被卷了起来,一直被拉入天空中成了一个小点,只余惨叫之声回荡,最后噗的一下,被拉入那些厚重的肉块之内。
伊森看呆了,面前到处都是触手,就连他们基地的房顶上都已经被触|手缠绕得水泄不通。他们随时都会被卷起来!目前他们唯一的屏障就是身上那些黑色的汁液,但显然看那些被卷起的非人就知道那东西并非万无一失。
奥托倒吸一口冷气,骂了句脏话,“这他妈还怎么玩儿!”
塔尼瑟尔将视线转向主建筑之后,伊森才注意到那三台无线信号发射器都散发着一层奇异的有蓝色,那幽微的光明便是来自那处,而且奇怪的是,在那三台发射器周围几乎看不到触手,那些从天上垂落的触手纷纷打了个弯,像是想要避开它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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