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施法者伯里斯阁下及家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atthia
伯里斯欣然接受了这份鼓励:“承您吉言。目标高点不是坏事,我尽力而为。”
“你真谦虚,”洛特说,“难道你没发现吗,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全都实现了!比如清理手掌蟒,到南方定居,拥有自己的法师塔,塔里有图书馆,卧室里有特别大的玻璃窗……还有找到亡者之沼,找到我,你全都做到了。”
说完这句话,洛特突然变回了人类外表。他整个人比刚才矮了不少,厚重的外出斗篷落回肩上,发出噗的一声。
他把手举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伯里斯探究地打量着他,他也回望法师:“伯里斯,世上有那么多法师。每个时代、每个国家都有好多好多法师……我怎么就偏偏遇到了你?”
“看您说的,”伯里斯低下头微笑,“世上只有一个您。也只有一个我。”
他的话音刚落,洛特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迫不及待地用力吻他。
从前,伯里斯总会因此浑身僵硬、皱眉屏息,他不像在被人亲吻,更像是等着被牙医摧残……今天他放松了很多,他主动伸出手,小心地、试探地、轻轻地搂住了洛特的肩膀。
也许是因为抽取术的后遗症。这法术会让人神脆弱,让人满心焦虑,急于被安抚。
也许是因为洛特的言行变正常了。看到他没有被困在遥远的过去,伯里斯心情放松、喜出望外。
也许是因为他们身在荒野中,坐在飞毯上,观赏过暴雨,沐浴着月光……寂静而陌生的环境会改变人的习惯,让人一不注意就抛下了羞耻心。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谈话太奇妙了。肆意畅想,漫无目的,只顾表达郁于胸口的情绪,不用管发言是否符合身份……不像分析法术那样严谨,不像授课那样细致,也不像商谈生意那样讲究措辞……对别人来说,刚才伯里斯的话语还是太过拘谨,但对他自己而言,这几乎是他几十年来聊得最舒服的一次。
也许……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比如洛特书柜里那些书,主角们莫名其妙就互相倾慕,气氛到了就拥抱接吻,好像其中也没什么原因,没什么大道理。
浮空毯继续在夜风中漂浮。离开向南弯曲的运河,翻过一座植被茂密的高山,火龙峪终于出现了。
远古火龙在山脉上留下巨创,而今这道疤痕上已长出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夜风穿过岭隘,树木沙沙作响,月亮嵌在高峡之间,谷底灌木中萤火游弋。浮空毯上的半神与法师终于稍稍分开,安静地看着山峦与群星。
伯里斯降低飞毯高度,撤掉力场罩,让携着林木气息的夜风拂过肩头。洛特突然问他:“我们算不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还是别问我了,”伯里斯说,“顺其自然就好……别问我。您一问我,我反而觉得特别不对劲……”
洛特想了想:“行,我懂了。那现在我们……”
他从后面圈着伯里斯的腰,下巴放在伯里斯肩上,故意在法师耳边说话。伯里斯浑身一凛,脑中顿时浮现出了洛特屋里的大量低俗书刊,之前读到的片段在他眼前翩跹起舞,像恶魔一样蚕食着他的冷静……
洛特说:“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筹划个仪式什么的?”
“什么仪式?”
“类似婚礼,”洛特眼睛里闪着光,“人类不都喜欢这样吗?我也知道,性别相同的人就算私下在一起了,也不能公开举办婚礼……我希望最好还是能办个仪式,哪怕是很小的私人仪式也好,不用请什么客人也可以……我要提前定做一身新礼服,你也要,你不能穿着法师袍和我宣誓。总之,有仪式才能体现出承诺。”
伯里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您是从少女读物里学到这种思想的吗?”
洛特诚实地回答:“是。”
对伯里斯来说,这要求不过分,但很尴尬。东南国家的绝大多数老年人都和他差不多:愿意和人好好生活,却羞于开口讨论情感;可以细致地照顾某人一辈子,却不好意思在集市上拉对方的手。
他正恍惚之时,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洛特也听见了,这警报是伯里斯的戒指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十分尖锐。伯里斯捏住戒指,从上面“勾”出一条奥术符文。
“我们得回去了,大人,”阅读符文后,法师皱起眉,“有人强闯高塔涉密区域,还关停了数个防卫魔像。”
洛特沉重一叹,感慨道:“小说果然都来源于生活。在冒险小说里,主角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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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谈婚论嫁就会卷入突发事件!”
第81章
深夜,亲王的长子诺拉德正在阅读文书。一名侍女脚步轻盈地出现在门前,刚要开口说什么,诺拉德有些紧张抬起头:“你怎么来了?难道是……”
侍女欠了欠身:“是的,殿下。客人醒了。您交代过,如果他醒了,要立刻通知您。”
诺拉德立刻起身,跟着侍女穿过一道道门廊。路上他不停询问“客人”近来的情况,侍女低声一一回答,诺拉德听得脸色涨红,目光发亮,砰砰的心跳声几乎要掩盖住侍女的嗓音。
他们在结构复杂的大宅里七拐八绕,来到一条幽深的通道里,通道尽头的双开门前站着两列卫兵,其中还包括一名本地军队法师。卫兵们对诺拉德无声地行礼,为其打开房门。
诺拉德叮嘱卫兵,等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进屋。说完,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直直闯进里面的套间。
他停在垂着暗红色帐幔的四柱大床前,整理了一下仪容,平复了一下呼吸,面带微笑走上前去,慢慢掀开床幔……
红发美人半阖着眼睛,躺在羽绒垫子和丝绸制品之中,一头长发铺在香槟色的枕头上,犹如柔美绚烂的朝霞,纤细的手腕放在羽绒被外,瘦弱坚硬的线条陷进柔软的布料中着,看得人心里又酸又甜……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诺拉德坐在床边。
术士罗赛格林虚弱地睁开眼:“怎么是你?我要见兰托亲王……”
诺拉德掬起他一缕发丝,放在嘴边:“你倒在荒野里,是我手下的商队发现了你。他们都知道我在找一个红发的年轻人,所以及时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如果他们把你交给我父亲,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等待着你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牢狱,而不是这舒适温暖的床……”
“去你的,少他妈跟我调情!”罗赛咬牙切齿地说,“我有正事要谈!带我去见兰托亲王!”
诺拉德脸色一沉:“罗赛……你真的如此深爱我父亲吗?难道我就不行吗?”
说着,他欺身上前,手撑在红秃鹫身边,把瘦小的术士罩在自己身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不会再见到他了!就算见到他,你又想怎么做呢?你要尝试赢得他的欢心吗?不会成功的,他从没有爱过你!对了,这里是我的私人宅邸,我特别有钱,所以房子特别大,你跑不出去的!”
诺拉德边说边捉住术士的双腕,将它们压在枕头两侧。“你注意到了吗?你的两只手上都戴着致的银色手链……”他用拇指轻揉着与链子接触的皮肤,“还记得那法师提供给我们的特制镣铐吗,它能让你无法施法……从前我一时糊涂放跑了你,镣铐也被你丢在了山上,后来我叫人把镣铐做成了手链,这样一来,我不用束缚住你美丽的双手,也可以把你留在身边了……”
罗赛怒斥:“妈的,我是你舅舅!”
“那又怎样?当初是你先勾引我的!”诺拉德一手把术士的双腕拉过头顶,俯下身,另一只手探进他的贴身衬衣里。
“你是不是弱智?”红秃鹫挣扎着,“我真的有正事要谈!不然我才不回这个鬼地方!你听着,快把你父亲叫来,再联系一下住在南方的法师伯里斯格尔肖……我手里没有狮鹫羽毛了,没法直接传讯给他……你好好听我说话!这很重要!霜原那边出事了,我千辛万苦才逃出来!希瓦河周边的国家不会相信我,我只好寄希望于兰托亲王……小兔崽子!你给我住手!把你的烂爪子拿开!”
诺拉德抬起头,露出一个很刻意的邪恶笑容:“如果我偏不住手呢?”
术士冷漠地与他对视:“我要你立刻滚下床,给我找一套包含裤子在内的体面衣服,然后你麻利地去找你父亲,或者把我带过去也行。否则,我先烧光你的头发,再烧光你下面的毛,最后连你的命根子也一起烧成碎渣,扔进茅房!”
罗赛出身于乡下山林,生气的时候说起话来并不怎么文雅。诺拉德震惊了一会儿,觉得不能服软,他酝酿了一下,做出强硬的表情:“不用怕,我是个温柔的情人。但温柔的前提是,你不要玩火……”
“哦,我玩给你看。”罗赛勾起嘴角。
诺拉德嗅到了隐约的焦糊味,随即后背一阵灼痛,他脑后的发辫从末梢开始烧了起来,正在向着头顶蔓延!他尖叫一声翻下床,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还把踏脚毯抓过来裹在头上,然后像翻不过来的乌龟一样仰面扑腾……
头发上的火好歹被扑灭了,接着他的裤子又烧了起来。火势不大,看起来只是小惩大诫,但燃烧的位置实在至关重大。
诺拉德噼里啪啦地拍打自己双腿之间,一边拍一边嘶声哭叫:“我错啦!别烧啦!我很抱歉!舅舅!我错啦!我这就去给你报信!”
红秃鹫冷笑一声,双手做了个抓取的姿势,熄灭了外甥身上的火苗:“听说你在法师的学校里待过一段日子?看来他们的学校也不怎么样。作为你舅舅,我教给你一个知识点,如果你把抑制施法的手铐磨成别的东西,金属里的法术材料就失效了,反魔效果就没了。谢谢你送我的手链,除了好看以外,它们没有任何别的用处。”
诺拉德灰溜溜地蜷缩在地上,背过身去检查了一下关键部位。红秃鹫催促道:“别看了,我没有真的伤到你。快去找兰托亲王,告诉他霜原出事了,再告诉他我要联系伯里斯格尔肖,他会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诺拉德拼命点头,边系裤子边跑了出去。门口的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主人和那术士玩了什么花样,竟然结束得这么快,还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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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和洛特回到塔内,现身在离开时画的新法阵里。法阵泛着红光,这意味着塔里的所有魔法都受到了严重干扰。
洛特打开房门,大吃一惊,门外竟然出现了一面砖墙,把门堵得严实合缝。
伯里斯走近砖墙,摸了它一下:“是幻术。我们直接走出去就好。”
洛特还是不放心,他不让伯里斯先走,非要自己试过之后,才放心叫伯里斯也出来。
不仅是这间房间,现在塔内的结构完全变了样,该是楼梯的地方出现墙壁,该有拐角的地方出现木门,螺旋阶梯扭曲成了无法行走的角度,浮碟在到处乱飘,找不到正确的停靠点。
“有的是幻术,有的不是,”伯里斯判断了一下,“大人,您对塔内设施记得清楚吗?”
洛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记得清楚……”
“总之,凡是塔内原本就有,但现在位置错乱的东西,我可以肯定它们都是幻术。比如浮碟”伯里斯直接一脚踏入空中,却没有落下去,他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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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成功踩到了预置好的浮碟上,“它没有改变位置,还在这里。还有那边的墙,它也没有改变位置,只是看起来像是变了。如果您还记得塔内的原本结构,就按原来的方式走路,应该不会有差错。”
“这没问题。那么哪些不是幻术?”
伯里斯指向高处的一扇门:“我的塔里没有用槭木做的门。像这种融于环境但从未出现的过的东西,应该是用某种变化法术做出来的。不过,距离太远了,我没法仔细观察……”
洛特说:“那我去把它拆下来给你。”说着,他展开那对中看不中用的翅膀,慢慢向高处的门飘去。
“您小心一点!”伯里斯在下面喊。
“不用担心,我对大多数魔法都疫,哪怕它烧起来也伤害不到我。”
洛特飘到门边,拉住把手。他想先打开门,再靠蛮力把门整个撕下来。门是向内开的,在开门的同时,他也向内探去了半个身子,就在这时,另一道外开的门凭空出现,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把洛特推进内开门中,然后砰地一声紧紧关闭。
伯里斯的反应已经够快了。门关上的同时,他放出一道射线,射线撕开门和墙壁,里面却并没有洛特的身影。
两道门都是假的,而墙是真的。伯里斯顿感挫败,情急之下,他竟然自己把塔拆出了一个洞。
不过也多亏了这道破坏性的射线,即使没有近距离观察,他也看清了假门的构成物是吸血藤集群。
吸血藤来自于异界学、死灵学与幻惑学三者,算是一种学派交叉研究的产物。它最广为人知的特色是纠缠和吸取生命,另一个特色则是能纠结成群,组成某样特定物体的外形。
比如,法师可以在宴会厅里召唤出吸血藤,让它们伪装成大片地毯,还可以让它们出现在某人卧室里,塑形成立柜的模样。塑形完成后,法师再在它的外部“贴”上一层简单的变色法术。它有明确的实体,不属于普通幻术,不易被简单的侦测手段察觉,它可以潜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等着受害人不知不觉地靠近。
现在塔内不但有普通幻术,还有吸血藤,同时还有扭曲空间的随机传送门。好在洛特体质特殊,他是不会被吸取生命的。从前伯里斯针对他的魔法疫做过很多实验,所以心里有底。
不过,洛特并非不受影响。他可以疫“魔法伤害”,却不能疫“魔法造成的物理性后果”,他可以被传送,可以抓握魔法造物,如果用奥术闪电攻击他和一座山,他不会被闪电伤害,却有可能被崩裂的山石砸中……
也就是说,吸血藤虽不能猎食他,却可以通过隔离或纠缠等手段限制他的行动,甚至有可能对他造成一定的物理伤害。
伯里斯回忆起大君在山脉里手撕尸体的画面……这么一想,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吸血藤的硬度不强,如果洛特能徒手撕尸体,那就也能徒手撕它。
至于随机传送门,这东西是从传送法阵的半成品改良而来的,它只能连接到较近场所,不会把目标带到太远的地方。不知洛特被传送到了塔内哪个角落,一路撕东西撕过来又需要多长时间……
伯里斯沉着脸,让浮碟向下移动。
他穿过十来道幻术墙壁,拆掉七八个吸血藤伪装的家具,接近塔的中下层时,他听到了赫罗尔夫伯爵凶狠的咆哮声。
他准备好几个攻击法术,踏上走廊,循声而去。犬吠声源自一间图书室,伯里斯走进去,只见书架七倒八歪,书本散落满地,赫罗尔夫伯爵被力场球困在墙角,正在疯狂抓咬透明护罩。
伯里斯顺着狗的视线望去,只见黑松坐在未倒下的书架顶上。
“你不是黑松。”伯里斯看着也。
灵勾起嘴角,眼中满是寒意:“对,我不是黑松,而你也不是‘柯雷夫’。好久不见了,我的学生。”
第82章
书架上的灵仔细打量着伯里斯,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不够细心,刚刚才发现。”伯里斯回答完,问他:“你为什么要坐在书架顶上?”
灵无视了他的问题,继续问:“伯里斯,你现在……应该起码有七八十岁了吧?你是靠什么方法维持年轻状态的?这不是幻术,也不是简单的变化术……”
伯里斯非常执着地问:“你为什么要坐在书架顶上?”
灵不悦地眯起眼:“我知道,你找了个很令人惊叹的盟友,这年轻的身体是拜他所赐?”
“你为什么要坐在书架顶上?”
“现在你的盟友去哪了?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你坐在书架上,是因为你怕狗吗?”伯里斯望向房间角落,杂物中黑暗的小缝隙里传来猫的哈气声,“还是说,你也怕猫?我记得从前你的塔里没有什么小动物……你到底为什么要坐在书架顶上?”
灵明显不耐烦起来:“伯里斯!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
“我知道。久违了,伊里尔老师。”伯里斯对灵欠了欠身,“那么,你为什么要坐在书架顶上?”
这个聊天方式是他从骸骨大君那学到的。这样说话真不错,会让你很有底气,有操控对方情绪的快感。人果真是要活到老学到老。
黑松的肉体已被另一个法师占领。死灵师伊里尔透过灵的杏目,怒不可遏地注视着伯里斯,而伯里斯无动于衷,故作天真地看着他。
伊里尔冷哼一声,忍不住从书架上跳了下来。他缓缓漂浮着落地时,伯里斯打了个手势,墙角的力场球被瞬间解消,赫罗尔夫伯爵狂吠着向伊里尔扑去。伊里尔大惊失色,及时做了个手势,还没站稳就赶紧飘回了书架顶上。
赫罗尔夫伯爵站在伯里斯和书架之间,喉中滚动着呜噜噜的声音,浑身紧绷地死死盯着“黑松”。
伯里斯拍了拍它的头,拉着它的项圈指向房间一角。赫罗尔夫伯爵有些疑惑,但还是服从了命令。
它起敌意,跑到杂物堆中刨出来两只猫,复生尸猫跳上它的背,构装体猫被它衔住后颈,它带着两只猫小跑着离开房间,跑远之前,还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伯里斯一眼。
伯里斯望向灵:“下来吧,它们走了。”
伊里尔想下来,动了动身体又停住了,大概是觉得现在下来显得太听话,有点丢面子。他抬着下巴,斜睨着书架下的学生:“伯里斯,你变了。你比从前冷静得多,我很欣慰。”
伯里斯感叹:“以前你一向对我有话直说,从不讲究措辞……现在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对我说话?你不是赞叹我冷静,也不是欣慰,你实际上的意思是,‘伯里斯,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对吧?”
伊里尔冷着脸,没有回答。伯里斯说:“因为我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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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我塔里的狗都伤不到,只能用力场罩关住它……我为什么要怕你?”
这话显然戳中了伊里尔,他双眼中情绪风云万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力平静下来,说:“你用了‘护卫连锁’。”
“是的,”伯里斯说,“而且是被我改良后的版本。在我预置的护卫法术之下,塔内一切事物都受到同等庇护,若外人试图攻击其中任何生物或物体,都如同攻击高塔的全部防护系统。老师,我不得不指出……你无法破坏我设下的防护。”
“你确定吗?”伊里尔问。
“我特别确定,因为我还算了解你……如果你做得到,你早就把这座塔破坏得面目全非了。你会直接拆掉我的魔像,杀掉所有活着的生物,甚至会故意让它们死得特别惨,还要把它们的尸体带到我面前……现在,你只能关停我的魔像,却不能伤到它们分毫,你用护罩拦住狗,自己躲在书架上不敢下来,你用幻术、吸血藤拟态和随机传送门制造出很大的排场,却没法亲自进入高塔上层……”
伊里尔打断他的话:“伯里斯格尔肖,你一点也不好奇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不好奇,”伯里斯说,“如果你想说就请说,如果你不想说,将来我可以自己去调查。”
显然,伊里尔很想说。他完全无视了伯里斯上一句话,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你应该很清楚,要彻底杀死一个强大的死灵师是很不容易的。当年一定也有人质疑过,为什么霜原的主人伊里尔死得这么彻底?”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伯里斯,伯里斯只是静静站着,并没有一点要接话的意思,于是伊里尔只好自己继续:“其实我早有准备,我有无数可以在千钧一发时救命的法术……但是,当那些骑士杀死我时,我主动放弃了存活的机会。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次伯里斯仍然不说话。伊里尔急躁地赶紧接着说:“因为……我还藏着更好的东西!他是我最珍贵的藏品!我特意留了一手,不让你们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我一直在他身上花心血,并且早已成功地彻底控制了他……有了他,死亡将成为我的新生,我的灵魂不会消散,而是会顺着布置好的法术被引导到他身边,与他的力量合为一体。这就像用药剂侵蚀活尸一样,这不过,这份‘药剂’是我的灵魂。”
伯里斯终于说话了:“我确实不知道那件藏品的存在……他……应该是个活物吧?”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刚读过他写的东西……伯里斯叹气:“他是一头银龙。”
“你知道的不少啊。”伊里尔像在课堂上赞许学生一样点头微笑,“是的,他的外貌之一是银龙,而且他比真正的龙更加神圣。他是‘人间绝无仅有的奇迹’。”
伯里斯问:“难道他一直沉睡在霜原里?”
伊里尔说:“不止。他一直沉睡在白塔下面。当初有不少法师说我的白塔在一夜之间出现,这不是谣言,是真的。因为我借助了那份奇迹的力量。”
白塔出现时,伯里斯还不认识伊里尔,那时他还在跟着药剂师做工。他听说伊里尔和其他死灵师一样是被排挤到希瓦河以北的,别的死灵师只能艰难生存,而伊里尔却日益强大起来,没过多久,伊里尔用强悍的魔法征服了霜原原住民,让其他死灵师都俯首称臣……等到伯里斯进入白塔时,伊里尔已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霜原统治者了。
当年霜原里的大部分死灵师都比伊里尔来得早,岁数也比伊里尔大。现在回想起来,伊里尔死去时好像也还不到五十岁,他崛起得极快,也陨落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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