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夏[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面苏妖
至年前,郑荀的一番努力终见成效,被上级调任到另一个部门做科长,虽说职位同之前相差不多,但是能得这么个肥差,郑荀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郑荀近来的隐晦心思,及对张鸿雁愈发不加掩饰的不耐和冷淡,就连两个孩子都隐隐察觉了,心里惊恐不安的同时,平日行事便愈发小心翼翼起来,恐怕一个风吹草动,她们就能将自己给活活吓死。
张鸿雁一直对两个女儿心怀愧疚,哪怕郑荀真的对她毫无感情,甚至为利用她的人脉去做些什么,她也丝毫不会介意。
只要他能真心对待他们的两个女儿,就是代价再大,相信张鸿雁都不会多说一句。
但事实呢?在两个孩子兢兢战战地不惜用一个又一个谎言织就一幅和谐的表面时,这人又在做什么?
对,他一向是忙的。
忙着在两个孩子强颜欢笑替他掩饰的时候,缺席两个孩子的家长会,转个身却以郑云贤亲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两个孩子要参加一次夏令营,总要千等万等才能等到迟迟不归的父亲回来签个名,而那边的郑云贤却是他与那个女人细心准备又再三叮嘱了,还要亲自送去才放心……
郑荀的表面功夫向来了得,就连向来厉能干的张鸿雁都能被他蒙骗这么多年,谁又能说他做的不够好,心机手段不够深呢。
终究还是狗急跳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想到这几年自己生意越做越大,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和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关于两个女儿最多的消息大部分也都是通过郑荀口里传递过来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疏忽,太过自以为是的相信郑荀,是她的错。
伸手揉了揉眉心,张鸿雁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争论电视里的情节,一会儿说到那个大皇子脾气很坏,一会儿又喋喋不休地小声说着过年时的热闹和期盼,两张小脸顿时带上几分欢喜。
张鸿雁眼也不眨地看着,哪怕门外传来郑荀稍显愉悦的声音她也没移开过视线。
郑荀进了门,朝她敷衍地一点头,拿着手机继续维持着进门时的喜悦语调和话筒那边的人低低聊了起来。
不知那边人说了些什么,郑荀脸上的笑意慢慢凝滞在嘴边,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瞪着背对他坐着的张鸿雁,一时面容狰狞,犹如鬼刹。
胸口那股郁气胀得他心口发疼,乃至于张鸿雁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面对张鸿雁,他是生吞了苍蝇般恶心。
“升迁之事,多亏了鸿雁你了……”郑荀勉强笑着道谢,微垂的眼眸阴蛰低沉。
张鸿雁抿嘴一笑,并不接这话题,只是抬眼看看墙上的钟表,起身去了厨房,路过郑荀身边时,笑容更盛,“过几天去张家住几天吧,我妈大寿,你又难得不用加班加点的忙,有空就多陪陪我和孩子吧。”
郑荀僵着脸点点头,脸色瞧着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
有一种人便是这么奇怪,他自以为自己怀才不遇,有了张鸿雁的扶持他的仕途才走得顺当些,待他有了不一样的地位,不管心思几变,那时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自信过了头便是自负,郑荀是一边依靠着张鸿雁一步步往上爬,偏偏他心底里又是极瞧不起助他起步的张鸿雁,哦不,妥当点形容,应该说张鸿雁的存在给了他一种他永远低她一头的憋屈感和耻辱感,这种感觉在他自以为张鸿雁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影响到他的今时今日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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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鸿雁岂会不了解郑荀的心思,她就是要让他这辈子都战战兢兢地记着,他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哪怕他现在自以为翅膀硬了,可以开门立户不再看人脸色了,这男人也注定离不开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没有了钱,凭她的人脉也不容人小觑,显然郑荀并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是拒绝去想这个问题,所以在电话那头的人隐晦提起张鸿雁时,他才惊觉,自己到底小看了身边这个女人。
现实这迎面一巴掌打醒了这个可怜的男人,他所谓的前途和未来是永远脱离不了张鸿雁的掌控,或者说,在她想放手前,只要他依旧为权势所迷,那他就逃不开她为他设的局。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只是郑荀尚未看清,而那个女人尚且做着登堂入室当官太太的美梦。
年二十八是张老太太的生日,张鸿雁那日说了要在张家住几天,年二十三的时候就拉着郑荀住了过去。
这边说好了,那边说好的就没法两全了。
郑荀就是住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也没个闲,时不时还要打个电话给马阮阮,往常他们也常见面,腻的紧了就恨不得分分秒秒都伴在身边。
张鸿雁颇为好笑地看着不远处低声捏着电话哄着那边的马阮阮,看他垂眉无奈地温柔,看他絮絮唇边的情意,还有眸间无形的宠溺和包容……若不知道的,张鸿雁都要以为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恶棍了。
她倒是可以成全他们,但只要郑荀一日不做真正的抉择,她便不会让他轻松好过了去。
张鸿雁笑眯眯地朝外面的郑荀喊了声,招招手,说,晚上我要带阿乐阿欣她们去屠局长那里坐坐,你一块去吧。
郑荀脸色顿喜,想到刚才应承了马阮阮晚上一定过去陪她们母子,眼里挣扎几秒,爽快应了,对着张鸿雁就更加温情备至。
转个身,张鸿雁就知道那男人去给马阮阮打电话去了。
这样被打断的会面在她回来的这几个月次数不知凡几,恐怕马阮阮那边不会再这样沉寂下去,但这又与她何干呢?张鸿雁给了他选择,做出决定还不是在郑荀。
不过是在他一步步陷得更深时,丝丝缕缕将他缠得更紧,再不给他后退的余地罢了。
之前就说过,郑荀此人最善钻营之事,架了梯子他就绝对会顺杆往上爬,无他,本性如此。
给了希望,却又屡屡让他失望,几次三番之下,谁也保不准最后会不会绝望。
而张鸿雁所做,不过遵循郑荀的前例罢了。
看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这句话大概就是张鸿雁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郑乐郑欣两姐妹的到来并没有让张静北觉得开心到哪里去,尤其在他听到沈家人来电话,说要接李博阳去沈家过年时,心情沉落低谷。
张小北偷偷地问李博阳,你真的要去吗?和我一起过年咯,我把压岁钱分你,我新衣服也借你穿,大姑买给我的新版游戏机也借你玩。
不走好不啦?……
李博阳摸摸他的脑袋,只是笑着说,你的新衣服我穿不下的。
知道不去不行,小崽子恹恹地守着李博阳,等到沈家派了车来接他时,才嘟着嘴喊他,那你快点回来咯,我在家等你。
小崽子宝里宝气地抱了他一下,咧着口糯糯的小米牙,笑的很可爱。
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又爱娇,但大多时候他还是很听李博阳的话儿的,李博阳说,他过完年就回来,说他会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说他……
说他,会一直一直喜欢北北的,所以北北要乖,要听话。
晚上张小北自己睡,嗅嗅被子熟悉的味道,没有李博阳温暖的怀抱他有点睡不着,他想,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离不开李博阳了。
牵肠挂肚是什么滋味,现在他才真正体会。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有马阮阮母子,从八点多一直等到深夜漆黑,眼看心烹制的菜肴从热气腾腾渐渐没了温度,以至于失去了原来的美味只能倒进垃圾桶里。
马阮阮娇美的面容扭曲了一瞬,心里那股郁气让她整个都狰狞了起来,久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儿,努力凝起温婉的笑容,转向同样很是失望的郑云贤,安抚道,“阿可能贤先去睡觉吧,你爸爸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郑云贤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他有些不安,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这样的事情已经说不清是第几次了……
想起上次无意间遇见的张鸿雁,那样的光夺目,教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刺目……他偷偷看了眼脸色阴郁、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的马阮阮,抿紧嘴,转身回房间去了。
这个夜,注定无眠。
☆、第三十六章
这是李博阳第二次到沈家老宅子住,他该庆幸的是,沈庭雍他后娶的妻子儿女是没资格在这里住的,沈老爷子至今为止仍是不屑那个后来上位的女人,平日连见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更别提让她住进来来了,连带着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怎么受他待见。
李彤没在沈家住,她在沈家所在的k市有自己的事业和房产,想要找个能住人的地方还是很简单的。
这也让那个面作大度,心里却一直暗暗嫉恨李彤的‘沈夫人’心里稍稍慰藉了些,勉强也算找到个能暂时说服自己的理由。
沈老爷子是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小老头在政界兢兢业业辛劳了一辈子,战绩斐然,功勋卓越。若说他身为一个政客,行事作风却更似一个刚正不阿的军人,板板整整、规规矩矩,一是一,二是二,不容他人置喙半句,全然没有政客的圆滑事故。
有时候李彤看了都要忍不住笑,沈老爷子那样做派刚硬,在某些原则上甚至刻板得不近人情的人,怎地生出的儿子便是沈庭雍这样长袖善舞,一意留恋花丛的男子。
不过,话虽如此,沈庭雍除了在女人方面实在有些拎不清外,在其他方面,他的明事故和冷静头脑绝对不至让沈老爷子失望。
只不过,现在摆在眼前的李博阳资质更甚,可塑性极高,且年纪尚小,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的发展空间都比已经成型的沈庭雍来得长远。
至于‘沈夫人‘身边的那两个孩子?沈老爷子心里其实并不是没有偷偷关注过,不过有前任珠玉在前,现任这两个孩子却终究是毁于无知妇人之手,脾气败坏不知上进,倒是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学了个全,再一想起之前张小北生日给送去的东西,他就只能叹息摇头,烂泥扶不上墙啊。
李彤不想再住进老宅,又不放心自家儿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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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儿,无奈之下,只好日日几个电话,叮嘱再三,再三叮嘱……
李博阳拿着话筒安安静静地听,脸上表情淡淡,往往到最后才认真地回她那么一句,妈妈,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放心。
这孩子看似薄凉,其实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情的方式上过于含蓄罢了。
他的热情似乎都只给了张静北,就是这个血缘上的爷爷,他的神情也说不上多热切。
老爷子在生活中是个颇为沉默的人,这一大一小住在一块,常常一个下午不与对方说一句话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一开始,老爷子也想过自己这么沉闷的性子会不会不讨他大孙子的喜欢,不过李博阳真可算的上是个尊敬老人,品性端方的好孩子,哪怕老爷子说不到两句话就不禁词穷地翻来覆去逮着那句‘住的习不习惯,睡的好不好’来问话,他也恭恭敬敬地应了。
然后,然后……便是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的情景。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见两人都是一样的性子,沈老爷子索性也不折腾了,热情不过两日就干脆冷淡下来,李博阳倒也自在,你不理他,他就乖乖地埋头做他的事儿,让给安排老师给他上课、训练,只要是他认为自己有益的,李博阳通通不会拒绝。
每日凌晨六点是李博阳雷打不动给张小北打电话的时间,两个小孩叽叽咕咕说着话儿,话题漫无边际,对话常常前言不搭后语,更多时候是张小北自己一个人在那自顾自地分享着他的快乐,李博阳只要听到那边叽叽喳喳语调欢快的声音,嘴角便会轻轻翘起。
李博阳,小师弟要满月了,你还没见过他吧?哈哈,小家伙长得可白可好看了,圆嘟嘟的都是肉……
奶奶今天做了一大锅你喜欢的酸汤脆鱼,哈哈,李博阳你想不想吃,想不想吃?馋死你。
李博阳,你不知道吧?大姑丈那边终于闹起来了,嘿嘿,我就知道大姑吃不了亏,郑荀想要算计我们家,哼,想得美,他现在都要被我大姑给撸成穷光蛋了,哈哈哈……
李博阳李博阳,我最近在跟着王老师学画画呢,等你回来我就送份礼物给你,保准让你惊喜。
李博阳李博阳,我想你了,你想我不啦?多想我一点咯,你多喜欢我一点,我也会好喜欢你啦……
李博阳,李博阳……
而这边,北北嘴里的李博阳、才分开一星期就错过了这么多的李博阳……情绪却慢慢沉寂了下来,单薄的唇线抿得直直地,眼睑下搭,神情肃冷。
那边的张小北还在娇里娇气地哄他,李博阳咯,我好想你的啦,我茶不思饭不想,想你想得饭都少吃一碗啦……
那软声呢侬的依赖,北北说话总喜欢声音拖长,又软又轻,整个就似沁了蜜一样的甘甜,李博阳眉头皱紧又松,嘴里咽下一声叹息,也只好不那么生气了。
反正北北是自己的,现在是,长大也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自然也是,以后也不能让他离自己太远。
李博阳想,他舍不得。
大年三十,老宅子里就只有这一老一小在一块守岁,沈庭雍原本是要来的,不过因为那一双儿女和现任‘沈夫人’卓敏的缘故,最终也只是匆匆忙忙来见一面就走了。
李博阳第一次见到沈庭雍是在二楼的阳台上,他的房间视野宽阔,格局方正,从阳台上一眼就能看见大门外,刚从车上下来的沈庭雍。
那车就停在老宅大门外,沈庭雍下来的时候,李博阳能看见沈庭雍下来的时候车上还坐着一位容貌俏丽的女人,还有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小孩,沈庭雍和她们下车告别的时候是表情温柔的,甚至连语调都极温和。
但是,李博阳却看见他很坚决地摇头拒绝了那个女人的提议,想来,这老宅子对这女人的意义不同,若能进来一块守岁,他日她在那个上流圈子里的身份也就不会显得那般尴尬了。
一个不受长辈承认的‘儿媳’?呵……
李彤对李博阳的教育方针是,不管是好的坏得、阴的暗的不光明的,她都不会避讳他,只因李博阳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辈子与平凡无缘,若太天真,等着他的只有被遗弃、被陷落一途,李家怎么能有这般无能之辈,这便是李彤天性上的自私和骄傲了。
李彤曾和李博阳很认真的分析过沈家每个人物,尤其沈家是现在与他最紧密相关的沈老爷子、沈庭雍,还有一个时刻觊觎着的卓敏这三个人物。
对于沈老爷子,只要李博阳表现出足以让他动心培养的资质,李彤相信没有人再比李博阳这个孩子更适合沈家这个位置,而卓敏这人的重要性则视沈庭雍的重视程度来看待,防着即可。
而沈庭雍此人,其实李彤对他的评价是相当之高,这男人是个极其自我的人,若是生于古时,他便是一代暴君,容不得他人指手划脚,甚至多言一句,他需要的是顺从、顺从、顺从,绝对的服从。
李彤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其实她当时会那样坚决的要求离婚,很大原因上是因为沈庭雍对她和对这个沈家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虽然平时不明显,但是自那次无意间她和沈庭雍吵架并出现分歧后,外面立马多出个卓敏就能看出,这个自制能力超强的男人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且意图弄出另一个女人来让她屈服。
这是李彤绝对无法容忍的,有她一个前例,那么将来的李博阳便只能成为沈庭雍手下的另一个棋子。
从眼前这一幕,李博阳已是看得分明,这沈庭雍对卓敏和那一对儿女的重视程度并不如表面深厚。
老管家隔着不远不近的三米远轻声喊他,笔直的脊梁和微垂的脑袋让他看起来的很是恭敬,但是从那不长不短的距离中,李博阳就能感觉这沈家老人对他也并不是由衷的亲近。
他说,孙少爷,您父亲回来了。
李博阳对这个老人印象不深,但是在沈家人之中他最好奇的人就是这个老管家,不过眼前还没有一个能深入了解他的好机会罢了。
沈庭雍容貌英俊,姿态风流,尤其那眉眼和唇鼻和李博阳一致无二的好看,不过因着两人脾性不同,态度相异,单看一人的时候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两人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沈庭雍没有在他眼里看见一个孩子对于初见父亲的濡慕和期待忐忑,当然也没有怨恨和憎恶,而李博阳同样没有在他眼里看见一点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期许和看重,两人的目光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却又多了点什么东西。
两父子视线一顿,沈庭雍朝李博阳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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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表示他对李彤对李博阳的教育很满意。
李博阳也点点头,他也很满意,这个父亲一看就不是个蠢的,这下他可以放心了。
☆、第三十七章
炮竹声声,这是张静北回来以后过的第一个春节。
五花八门的烟花充斥了眼里的整个天空,张静北趴在窗口上看,想着李博阳心里不是不可惜,若李博阳能和他一起看烟花就好了,他肯定没有看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烟花,北大爷可是屈尊降贵愿意陪着他呢。
没了上辈子的芥蒂,在这辈子回来之后处处受到李博阳照顾和关心的现在,他没办法再做回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去任意践踏他人的好意了。
再说,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狠心肠的孩子。
张小北前段时间刚跟王先生学了画画,虽时间不长,神韵却足,每次想起李博阳不能和自己一块过年的遗憾便很有一种提笔作画的冲动。
若能将自己看到的、身边发生的事儿通通画出来给李博阳看,这样……李博阳是不是也能身临其境地同样体会到他的心情?
就如同他陪伴在自己身边一样。
杏杨镇是一个重视宗亲族民的地方,尤其张家和李家在这个镇上血脉深厚,亲族相连,几乎走到哪儿都有认不完的亲戚朋友。
张大山作为本家惟一一个挑大梁的人,自年三十前后陆陆续续都有不少回家过年的同宗族兄弟上门拜访,张奶奶作为长辈这几天都住在了这边,领着张大山夫妇接待客人。
亲戚朋友上门拜访一般都是拖家带口的居多,这个时候不单她们大人在忙,就是张静北自己也是脱不开身自己跑去玩的,作为一个小主人,他还得帮着看管这些同龄的、不同龄的小屁孩。
“小北,小北……”这是郑乐郑欣两姐妹过来找他玩了。
张小北刚跟李博阳打过电话,吹嘘完心情正美,见到这眼前穿着同样款式红裙子的两姐妹,眉头一抖,嘴角便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怎么就你们两过来了,大姑呢?谁送你们过来的?”
郑乐张张嘴就想说,被旁边的郑欣拉了一下,才四处张望了几眼,压低声音小小声道,“今天是妈妈带我们过来的,爸爸他……可能还没生完气呢。”
她的表情纠结得有些难以形容,似乎有点被膈应的恶心感,又有点惊惧未消的不可思议,总之复杂得很。
大概在她眼里,郑荀实在有些拎不清,自己妈妈是怎样的人这么多年难道他就不清楚?分明就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她对马阮阮的存在早有耳闻,相信以张鸿雁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偏偏最离谱的是,郑荀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这大过年的竟然以马阮阮是故去表兄的遗孀之名,要求张鸿雁在家里留出一个房间位置来安置她们,甚至还想带着她们一块到张家来拜年。
张静北倒吸口气儿,觉得郑荀简直是蠢哭了,真当别人的眼珠子是瞎的吗?!
不过,郑乐的神情有些郁郁,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一直担惊受怕的,生怕郑荀会丢下她们不管,尤其张鸿雁不在身边,她们更加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而这会儿马阮阮既然都敢自己冒出头的,在她们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后,好像结局如何也无法再令她们动容了。
总归是,咎由自取。
若说郑乐心里还残存着些许期盼,那么郑欣的态度就平静的有些诡异了。这小姑娘向来都是安静腼腆的,张小北对郑欣两辈子的印象都一直停留在文秀弱气的那一面,只是现在看来,或许是他看走眼了也说不定。
张小北眨眨眼,没再多问,只是带着两个进去的时候多看了郑欣一眼,见她弯眉一笑,对着自己笑容很是甜美,心念一动,之前的那股异样便更加明显了起来……艾玛,不会又变异个‘大姑’出来吧?!
张老太太难得看见两个外孙女,搂着两个乖宝,笑眯眯地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摸着两个女孩的小嫩脸欢喜得不得了,嘴里一个劲儿的,“乐乐和欣欣都长这么高了,好,好,好啊……”
张大姑还在外面招呼着人帮忙搬下车里那一大堆年货,扬着嗓子倒是和往常一样笑容明媚,海风凌冽,她穿着一袭深紫色的长裙,外披大红色短裘褂子,长发波浪卷,涂了丹寇牡丹红的芊芊玉指艳丽夺目,这女人从来都是别人眼中最张扬最无法抵挡的一抹色。
“大姑!”
进了院子,她一眼就看见了台阶上看着她出神的张小北,不由浅笑溢唇,迎面就将人抱起,“唉哟,大姑的小宝贝,见到大姑高不高兴?哈哈……来来来,大姑给你买了不少的礼物,咱们进屋再说。”
张鸿雁几个妹妹,就张大山这么一个撑门户的弟弟,不说什么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还是啥,她对自家弟弟的这根独苗苗真可说是当成宝贝一样的疼爱,每次回来都恨不得将自己手上有的没有的通通都塞给张小北,惹得郑乐郑欣两姐妹有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的,觉得自己才是张鸿雁捡回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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