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李文凯心里警钟大响，为什么这个套路听起来这么熟悉？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看过类似的案件了。
陈虎见他没有追问，继续先前的话题，道：“高考之后，班长一直出门在外，那天她却突然回来了，还有你们队长和她一起，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班长给我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我父亲正在等她的电话。然后……班长用我要挟我父亲，不过在她要挟之前，我父亲已经让人拦住我母亲派出的人。”
“……”原来队长和陈家父子认识都是因为木木。想到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还真是有够混乱的！白良无语极了！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已经走神的人，他扁着嘴，懒得理他。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脑海中接到的信息，斟酌道：“你母亲……的目标是木木，也就是你那班长，因为你父亲，那个机缘巧合。”
一语道破！陈虎点头，越发觉得这个人真是了不得！
“可是那有心人的目标是木木的家人。”
陈虎脸色不太好看，又点了一下头。这就是他强调母亲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秘密的原因。
“那你母亲的人脉……”
“那天我父亲去江城就是因为这个，他是去找班长的。后来他们之间达成一致，我父亲提供了所有的人员名单，但是……她说没有用。”
这就是说可以确定姜和那件事无关。白良点头，一边是妻子、母亲，另一边是救命恩人，机缘巧合这个结果对这父子二人而言，确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看向陈虎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带着些不易发现的释然。后者却像是看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冲他苦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可她……什么都没有了。”
李文凯回神，就见二人都笑得诡异，是那种他不懂的“你知我知”，却不是队长常常给他的那个。
可小良和别人心有灵犀什么的，他不喜欢。他暗戳戳的踢了他一脚。
“……”居然还晓得回神！被踢的人白了他一眼，错过陈虎眼底的情绪，冲着面前的空盘子使了个眼色。
李文凯浅咳了一声，又切了一块蛋糕，照旧分成小块，放在白良面前。想了想，他给自己和白良各倒了一杯白开水。
“……”陈虎看着自己面前的空茶杯，和对面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被忽略感。我带来的蛋糕，就算我不吃，好歹问一声吧？就算不问，也别……就这么拉过去，远到让我想不失礼的拿一块都困难的地步吧！
白良问：“唐随，苏素，长民，这三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陈虎被拉回神思，不再想那点莫名其妙的委屈感，道：“唐随是看着我母亲长大的人，一直很亲，他去世很久了。苏素是我母亲的姨母，也去世很久了。这两位老人我只听说过，没有见过。至于长民……有点儿耳熟。”陈虎拧着眉毛开始思考，道：“……我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哪里呢……”
白良并不催促他，又开始吃蛋糕，他面前的蛋糕被李文凯分成了很小块，不用他把嘴张很大，也不用担心碰到舌头上的伤口。没想到陈虎带来的蛋糕，竟然意外的合他胃口，很快他就将面前这些又吃了大半，见李文凯又要切，他摆手，示意不要了，一下子吃太多，胃难受。
“有了。”陈虎喊了一声：“好几年前，我母亲带我去给一个老人磕头，他看着我，喊了一声：长民。”
“……”白良被嗓子眼里的蛋糕呛住，咳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文凯想拍他的背，没敢下手，只轻轻抚摸给他顺气。
“……”陈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假装没看到这二人的小动作。他们当他不存在吗？不是，他们真的在工作吗？！
好一会儿，白良顺了那口气，才道：“那个老人是谁？为什么让你给他磕头？”
“……”陈虎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始终觉得他们奇怪，想到被问到的问题，他摇头，说：“不知道，好像那天是那个老人过生日，看排场是场大寿。我母亲让我磕头，我就磕头了。然后我们就走了。”
去祝寿，却磕个头就走了，怪事！一个想法突然钻进白良的脑海里，“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陈虎继续摇头：“我母亲说，这是秘密，不要告诉爸爸。”
“！”白良盯着陈虎，他的猜测得到了肯定答复，不再追问这件事，嗔笑道：“那你这么说出来，会不会被妈妈打屁股？”
“……”陈虎被调侃了，有些脸红，轻嚷起来：“不要这样！我母亲对我和我父亲都很好的。”
白良拍了一下又在踢他的那条腿，警告的瞪了李文凯一眼，扭脸冲陈虎浅笑，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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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你了，咱们还说江城的事吧。”
“……”李文凯到暗示，讪讪了一下脚，反正目的达到了，小良不再对着别人笑得那么闪瞎人眼就行了。
“我跟你确定一下可以吗？”
突然被问可以吗？这让陈虎很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白良：“哦。”
“你知道班长，也就是木木的身份吗？”
陈虎点头：“江城那次她说的，为了让我不要再找她。”
“你的父亲也知道？”
陈虎点头：“我父亲先知道木木，后知道班长。他们有过工作交流。”
“你母亲知道吗？”
陈虎的脸发白，避开白良审视的目光，摇头道：“不，她……她以为班长……就是木木跟……我和我的父亲同时关系暧昧……”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让陈虎有些接受不了。
“班长的名字？”
“……”陈虎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道：“木，方木。”
原来如此！名字和代号重叠了，偏偏她身边又有知情人和有心人。白良点头，笃定道：“但是你母亲身边有别人知道木木的身份，并且加以利用了。”
陈虎点头：“对。这就是她们让我父亲给名单的原因。”他又看了一眼白良，这个人思维很缜密，居然能从那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中抽出这些，几个问题看起来毫不相干，却都在关键的节点上。
白良又点头，继续道：“那个要找班长报仇的主谋，知道木木的身份吗？”
这个问题让陈虎沉默了，他们那时候还真没有注意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最后摇头：“不知道……我被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前面的情况……”他没有说完，重新陷入沉思中。
李文凯听得一脸懵懂，疑惑的靠近白良：“什么身份？”
白良摇头示意他晚点再说，一边将面前的蛋糕往嘴里喂，一边继续盯着陈虎，小声对李文凯说：“你看，他跟照片上那个人，像不像？仔细看。”
“……”李文凯一阵郁闷，既然已经确定照片上的一家三口，就是姜和她的父母，姜的儿子像她的父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良摇头，靠近李文凯小声道：“姜带陈虎去磕头，却不让陈安国的知道的老人，还能是谁？长民。这个人很关键。”
“！”李文凯恍然大悟，连陈安国都不能知道的老人，当然是她的干爹就是姜海洋这件事，否则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结婚。姜原名林梅，姜的父亲是长民，林长民是姜海洋认识的人，不仅认识，关系不会差，所以姜海洋把他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照顾。
突然之间，怎么也无法联系起来的几个名字突然就有了关系，一下子就往前进了一大步的感觉！李文凯有些高兴，这才叫进度，喝个茶的功夫，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哪儿像他在梁西林那里，什么都问不到！想起张明的憋屈日子，李文凯摆了一下头。
“快把他祖宗翻出来了！”白良一笑，冲李文凯挤了一下眼睛，两人的眼里闪现了一样的光。
陈虎回过神就看见两双充满探究的眼在自己的脸上，吓得往后躲了一下，怎么有种被狼盯上的寒冷！他挠了一下后颈，道：“他应该不知道木木的身份，但是他知道班长。包括班长的家人。”
白良点头，表示明白了，“你母亲的人？”这个结局让李文凯怔了一瞬，在江城绑架陈虎的那帮混混，居然是姜的手下，找班长是为了报私仇。
第62章x-10-09（19）
陈虎面色晦暗极了，这两个人太明了！他又闭上嘴，可是他答应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结巴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唐随的人。所以……哥哥们猜的不错。”
陈虎掩饰的喝了口水，继续道：“我母亲的安排应该是：用小混混逼我回去念书，结果正好碰上班长来救，就打算用我做苦肉计，没想到她派的人被她打坏了。”
这是高三那年的那一场争斗。
“那个人整容后一直盯着班长家，变故那天他对班长开枪，被……她们踢断了脖子。”
这就是那个一夜之间。
“所以那个人的父亲坚持要找班长报仇……总而言之，事态最后发展到我母亲无法控制的地步……”
“……”并没有失控，白良轻轻摇了一下头，他已经完全明白队长让他们问陈虎的原因了。
局中局。
09号卷宗只记载了表象，而这个表面的局确实要陈虎自己亲自说出口，他们才会相信，这真的只是一场争风吃醋的误会，而姜和姜的人都被当成枪使了。
背后那些人还真是好算计。
36号卷宗里消失的受害者，林淼，消失的肇事车，威武三世前系列，车上的人，梁西林和陈虎。白良一哂，要不是已经知道36号卷宗，现在这个确实是个不需要重翻的完结案件。
而这两个案子能够如此密切而隐秘的联系在一起，有两个关键，一个是需要除掉的目击者，陈虎，另一个是知道些什么却不甚明了的姜。
姜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晰。
至于那些人要除掉陈虎的原因，自然是要保护梁西林。
白良抱臂向后一靠，脑海里旋转得更快了。28号卷宗里消失的十个人，在保护梁西林。
那么梁西林呢？他要除掉陈虎吗？还是说有人背着他私自行动？想到这里，白良侧头看身边的人，根据凯哥带回来的那些可有可无的消息，张明这步棋，好像没有起到队长预计的作用。
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三个案子，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联系到一起了，而这背后还有未解之谜。
城南后巷、重生的枉死者、林淼和姜汝、利秦和梁西林、林长民和姜海洋，以及……白良的思绪突然停了下来，还有三个忽然之间，白家，方家以及王家的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白良想不明白了，队长和木木的关系，与队长和表哥那种根本不可能熟悉的校友关系，完全不同，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被白良盯着看了，李文凯茫然了一瞬，刚要说话，白良已经转了目光，陷入深思中了。
他不打扰白良思考，冲陈虎道：“唐随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说呢……他是混混出身，但是他们家现在并没有从事非法行业，奉命或者是因为私交，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家人和他的人都守着我母亲。这件事我父亲也知道。”
“守护？”
“……是。”陈虎想了想这个措辞，点头道：“其实平常都是互不干涉，但是我母亲有事，需要他们的时候，几乎是……随传随到。”
李文凯又问：“你们当时得出的结论和结果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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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虎回忆了一下：“主谋昏迷，他的一个下属昏迷，班长伤的比较重。她们让我不要乱说，不要找班长，也不要找木木。她们应该追过这个案子，但是……我这边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你帮了我们很多。”李文凯硬邦邦的安慰了一句，道：“那件事，你问过教授了吧？他怎么说？”
陈虎摇头：“教授说‘不是什么值得特意道谢的事。并不是特意找你，也不是非你不可的项目。’我想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确实让人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李文凯想了想，他没什么要问的了。推了一下身边的人，白良摇头。
李文凯了然，小良也没什么需要继续问了。
他抬头看到陈虎一脸探究的模样，一阵诡异，想到什么，他提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想问的？能回答的话，我都告诉你。”
陈虎咧着嘴一笑，他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很明显他们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但是就这么戛然而止实在太浪了，他正想着该如何打破这沉默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先给出了台阶，登时乐了。
一口森白整齐的牙闪进李文凯的眼，晃得他眼花，他别开脸不看陈虎，佯装不耐烦道：“不问算了，反正我也不太想回答。”
“问！问！”陈虎险些跳起来，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么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个人，张口就是一句：“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白良刚回神就听到这一问，一口水噗出，看妖怪一般看着陈虎，这年头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吗？不，25，也不算小孩了，可是正常人会问两个男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吗？
李文凯一脸懵逼，不解了一瞬后，立即可怜兮兮道：“没有，我被拒绝了。”
白良又噗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水杯，他还能喝水吗？看白痴一般看着李文凯，他完全不懂他的脑子里究竟都是些什么，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无论真假都要否认吗？
陈虎却了然的点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二人，最后将同情的目光落在李文凯身上，遗憾道：“我看着也像，所以就问问，确定一下我的判断是否正确。”说着他又摇一次头，大有一番想顶替一回居委会红娘的工作的样子。
白良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个人，咬牙道：“喂，你们……”
回应他的却是两张一样正直而莫名其妙的脸：“怎么了？”
陈虎满脸都是得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打量面前这二人，带着玩味骄傲道：“我上次就觉得你俩肯定有暧昧，果然如此！”
居然深谙此道！李文凯和陈虎交换了一个男人间的意会，虚心的看着他，讨教道：“是吗？你怎么发现的？我都不知道！我后来才知道我喜欢他，不过他不愿意。我好心烦！”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文凯还非常烦躁的刨了一下他那刺猬一样的短发，白良看得直咬牙。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他们还要讨论一下把妹心得吗？呸，他又不是妹！这样的对话太尴尬，显得他的存在很奇怪。
他郁闷极了，为什么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白良十分后悔，还是应该不出门的。
陈虎一脸戚戚的看李文凯，哥俩好的安慰道：“好事多磨，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
“……”装模作样！白良撇了一下嘴，懒得看他们。什么一般都是这样，两个男人谈情说爱，一般个屁呀！
可那两人却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又罗里吧嗦的八卦了好一会儿，李文凯才亲自把陈虎送出去。他刚回到包厢，就看到白良一脸晦暗，面色不太好，想到他刚刚的反应，他偷偷笑了，道：“这个陈虎，真是聪明的很。”
不等白良开口问他，李文凯率先道：“许他问个问题，他却既不问名也不问姓，甚至连我们是什么岗位都不问，只是插科打诨问些不相干却又能显得关系密切的私事，这项技能是天生的吗？不愧是陈安国的儿子！”
“！”白良这才猛然从刚刚的尴尬中反应过来：“所以你就配合他，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闹了半天，人家两个都是闹着玩的，只有自己是傻瓜，当了真。
知道真相的白良有些莫名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更像放不下那口气。
“也不算配合他。本来就是事实。”李文凯关了门，反身往白良身边走，道：“原本就是真亦假时假亦真。我想了想，跟他们能不交恶还是不交恶的好，他呀，毕竟是陈安国的儿子！”
他说了两次陈安国的儿子。其实不用他强调，白良也知道，他们这一次能得他的真话，完全是因为队长的面子，可他们不能总是用队长的脸面查案子。陈虎这个人，能交才好，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笑。
可这“事实”还是让白良有些不舒服，为了拉拢陈虎，所以这人才说了那样不负责任的谎话。他又是半天不说话。
看他那副吃瘪的模样，李文凯了只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先意识到陈虎的重要性，在跟他生闷气，笑道：“小良，你有的时候，特别有趣！”
白良没好气的怼了一句：“不是时时都特别有趣，真是对不住你哈！”见他又要靠近了，他摘下围巾站起来，往窗户边走了几步。
“为什么那个木木不能跟陈安国联系？这样的话，队长跟陈虎这么近，合适吗？”李文凯随口一问。
“……”
他似乎并没有期待白良能回答他，因为有的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回答。他继续道：“算了，这应该就是你说过的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说的事了。那我就不问好了。”
“……”
“可是队长和木木，到底是什么人，感觉很厉害……”李文凯突然又来这么一句，坐在白良刚刚离开的位置，他吃了一口蛋糕，眼睛却不离一直照镜子般看着窗户的人。
第63章x-10-09（20）
“……”白良被他有一出没一出的一惊一乍弄得很无奈，两人的目光在窗户的玻璃上碰了一下。
“不用回答，我没有问你，只是在问我自己……”
“……”白良一叹，打断他，道：“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问她。她既然把那个卷宗给你看，就说明她不打算对你隐瞒。”
x级别的人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白良也说不清楚，他知道队长是那个级别的，但是木木是不是，这就不是他能够回答的问题。
因为他也不清楚。
白良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问了，也不用继续自言自语的试探。
诡计果然被对方识破了，李文凯觉得自己挺失败，然而他不觉得败给小良，是不能面对的事情。又笑了一下，果然他还是不能对小良耍这些心




五队队长 分卷阅读96
机手段。
他站起来往白良身边走了几步，正色道：“小良，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如果被抓了，你会咬断舌头，是不是想着，那么做即使不会死，也不能再泄露半分秘密？你是这么想的吧！可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
“……”突然而至的几个问题让白良措手不及，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不仅还记得这件事，并且会这么郑重其事的拿出来说。
被问到的人明显的沉默和难以启齿，这让李文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让他为难，可心里的想法不说出来，他又很难放心离开。
张明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够完？下一次放假会是什么时候？下回再见面又是多久以后？这些问题李文凯都无法确定，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点，要让白良知道他的担心。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呢？”他靠近白良，轻声问：“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死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没有被杀死，就好好活着，不可以吗？”
人这一辈子究竟要经历多少事，才算完呢？李文凯不知道。究竟要成长几次，才算真的长成了呢？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辈子其实只有那么短短几十年，这么短的岁月，能分给已知的有多少？何必用来追问那些不知道的东西！
长成什么样，成长成为什么样，就按什么样去活，不就好了吗？抬起脸是一生，低着头也是一生，眼高于顶是一世，唯唯诺诺也是一世，何必那么执着？
“我就是心疼，没别的意思。你既然不能说，那就不要说。我不会逼你。只是……”
只是什么？白良抬起头，看一眼就在自己眼前的李文凯。他想只是什么呢？只是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呢？事到如今，见过那一场的他，又何必说什么只是？！
他该知道，该决绝的时候，根本没有只是。
李文凯看着白良眼中明显的冷漠和抗拒，心里就是一阵难受，他拉起他的手，不许他挣脱，双手慢慢撑开白良的手掌，抚平那修长的五根手指，他将那微凉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让它感触他炙热的心跳。
手心传来的触感让白良慌乱，本就有些热的人，现在更热了。他想到要手时已经迟了。手背被对方按住，手心紧紧贴着那个起伏的胸膛，他被迫掌握他的心跳，跟着他的体温急速烧了手。那跳动跳得他心慌，那温度热得他意乱。
“只是，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先想想我，再做决定，可以吗？”
“……”
这个“只是”让白良迅速抬起眼睛，看向李文凯的脸。两人的高相差不远，他抬眼，他藏眸。所以白良看不到李文凯的眼睛，他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他张张合合的唇。
李文凯垂着眼眸低下头，道：“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不会和男人交往，谈情说爱，甚至牵手拥抱亲吻，我也知道这些男人中也包括我。”
这些拒绝他的话，依然让他难过，他不太敢看白良的眼，害怕那里是更加决绝的抗拒。他勾着脖子，像是犯了错却死皮赖脸着求饶的孩子，道：“你想一下我，再遇上那种情况你先想一下我，如果还是非死不可，我就放过你。”
“！”
多不讲道理的人啊！白良想嘲笑他，凭什么就算死，还得先想他，才能死，哪儿有这么霸道的赖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