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王签订契约
作者：Procyon
以色列，以色列飞机停在以色列首都机场，米迦勒见到了分离了三个月的加百列。他这天穿着深墨绿色的衬衣，很脏的牛仔裤。他一见面就搂住了米迦勒，双手的茧子摩擦着米迦勒的皮肤，胡子上也满是黄沙。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嘴唇有些微干裂。尽管这样，他仍是十分兴奋的看着米迦勒，似乎看到了他就把一切疲劳一扫而空。米迦勒未想到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他的变化居然这么大。一下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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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以色列，以色列
飞机停在以色列首都机场，米迦勒见到了分离了三个月的加百列。
他这天穿着深墨绿色的衬衣，很脏的牛仔裤。他一见面就搂住了米迦勒，双手的茧子摩擦着米迦勒的皮肤，胡子上也满是黄沙。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嘴唇有些微干裂。尽管这样，他仍是十分兴奋的看着米迦勒，似乎看到了他就把一切疲劳一扫而空。
米迦勒未想到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他的变化居然这么大。一下子都认不出来了。
加百列的契约魔王是贝利亚，这时也跟在他背后，除了米迦勒和加百列，谁也看不见他。贝利亚半眯着眼睛靠在加百列肩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浅眠。贝利亚穿着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西裤和白色的皮鞋，几乎通体洁白，身材颀长，肤色白皙、细腻，下巴尖尖的瓜子脸，一双似梦非醒的半睁半闭的眼睛，鼻梁高而直，淡红色的嘴唇紧闭着。微微髦曲的长发，任它披散在背后。耳垂上有两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耳钉，脖子上戴一块祖母绿的翡翠。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俊秀的青年。
漫长而又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了，以色列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过去的三个月几乎没有下雨，夏天又热又干。刚进入冬季，就下起了一场大雨，路面还很湿滑。米迦勒很清楚，这样凉爽的季节很快又会过去。马上要到的一月是最冷的月份，但也只用穿一件保暖的毛衣足够了。
远处，在黄昏的暮色下，矗立着一座高出平房的建筑，高高的尖顶，塔尖是一个翅膀环抱的天使。那是附近唯一的教堂，在以色列，或者说在它的首都，这样的教堂并不少见。尽管如此，加百列看到这些教堂，仍有回家了的错觉。
米迦勒没有开车出来，他们只好在路边打了一辆车。车子穿梭在小巷里，路边的墙上也画着几位主天使降临人间的故事。最近的墙上画着的正好是大天使长米迦勒挥舞长剑阻止大蛇撒旦入侵伊甸园的故事，很快这堵墙就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了。贝利亚半梦半醒间，看见了自己的画，正好画在加百列旁边。贝利亚兴奋地掐了下加百列的手臂。
他们是和恶魔缔结了契约的人类。与加百列缔结契约的是懒惰的君王贝利尔，而加百列也完全拥有自己曾经身为天使时的记忆。
传说以色列伟大的贤王所罗门，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恶魔召唤师。他曾与恶魔之王订立契约，得到了指挥所有恶魔的力量，他用自己的魔法戒指给每个恶魔的脖颈打上印记，驱使他们为自己服务。加百列所结缔的契约，同所罗门王的契约有相似之处。他与贝利亚交换了契约之匙，当他寿命终结的那刻，他将完全属于贝利亚。想要驱使恶魔，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但为了找到米迦勒，无论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大天使长米迦勒为了拯救被神放弃的人类，同神做了交换，自愿变成凡人去拯救世人。
加百列则是为了寻找他来到了人间界。为了帮助失去记忆的米迦勒寻回自己的记忆，不得不借助恶魔的力量保护米迦勒，加百列同贝利亚签订了契约。而曾经为大天使长的米迦勒却没有自己原本的记忆，完完全全同凡人一样。
这个世界分为三界九天，第一界是天界，上帝之所在；第二界是人间界，凡人生活之地；第三界是地狱界，恶魔生养之地。九天又分第六天、第四天、第二天、第一天、红海、地狱、火海、冥界和死界，第六天、第四天、第二天和第一天在第一界天界，地狱、火海、冥界和死界在第三界地狱界，唯有红海在第二界人间界。生命之树的树干穿过三界，生根在第三界地狱界，树冠在第一界天界。三界九天并不在同一个位面，每一个界就是一个位面，三界虽然不在一起，但相辅相生，相互影响。
在最初的预言中，末世早该降临。神已经打算放弃人类，但大君中的一位，米迦勒站了出来。他请求神原谅人类，并主动要求自己下界去拯救人类。神与这位大君约定，如果他身为人类时能拯救人类，就不降下神罚。而后米迦勒就降临到人间界，加百列在人间界寻找了他二十年，才找到他。这时的米迦勒并没有记忆，还不知道自己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加百列虽然拥有记忆，但也是一个凡人，只能借助恶魔的力量保护米迦勒。所以加百列才会同贝利亚签订契约。
神打开了地狱界通往人间界的通道，有七十二位魔神被人类的欲望召唤，同人类签订了契约。只有找到这些同人类签订契约的魔神，并把他们封印起来，才能挽救人间界。不然在末日的黄昏中，太阳会变得无比巨大，炙烤着人间，洪水将淹没一切。这一次，连诺亚的方舟都不能拯救人类。唯有与地狱界的魔族签订契约的人才能感知魔神的存在。加百列这次离开，就是去封印一只侯爵级别的魔神。
地狱的七十二位魔神，就是那曾经和所罗门王签订契约，后来被封印进瓶子里，又被巴比伦人释放的那七十二位魔神。这些大恶魔被放跑到人间，就同普通人签订契约，然后吞噬掉契约者的灵魂。七十二位魔神，又分为帝王级别、大公级别、阁僚级别、将军级别、王级别、侯爵级别、伯爵级别、总统级别、王子级别、公爵级别、恶魔级别和使魔级别。神给米迦勒的任务，就是凭着人类的躯体去封印这七十二位魔神。
车行驶进了一座教堂旁边的小巷里，旅馆藏在最里面，道路很狭窄，进了一辆车就再也无法让别的人通过了。旁边的教堂高出旅馆，耸立在一堆平房之间，傍晚时分，高高的钟塔发出震耳的钟声，像在召唤着人们停下手中的事，认真地祷告：“天主至上！万物非主，唯有耶和华；米迦勒，神之使者。快礼拜啊！”
米迦勒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加百列跟在他后面进了旅馆的房间。房间里非常的简陋，只有两张并排的床，一个床头柜，床脚对着有一张电视柜，上面放着一个电视，窗户挨着的那堵墙的角落里有一个空调，所有东西都很陈旧，像是用了很多年都没有修理过。把行李放在门后，米迦勒用热得快给加百列烧了一壶水。房间里有四个玻璃杯，但看起来都落满了灰尘。米迦勒用一次性杯子给加百列倒了水。
“只有这里有房，凑活一下吧。”米迦勒满怀歉意地说。
“没关系。”加百列回答。他把行李托到房中央，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换洗的衣物，一条毛巾，还有一双干净的鞋。把这些都放到一张床上，加百列开始脱衣服。贝利尔从行李箱中又拖出一张浴巾，展开挡在了米迦勒和加百列中间。
“我出去一下吧。”米迦勒体贴地说。
贝利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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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魔法将毛巾定在空中，亲自给米迦勒开了门。
大约在公元前961年，所罗门王同恶魔之王订立了契约。从那天起，人类获得了从契约里得到恶魔力量的方法，这样的方法仿佛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从里面既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放出了邪恶的力量。所有的咒文，都是人类自取灭亡的钥匙。七十二位魔□□字被刻在圣殿的七十二门柱上，警示着人们。所罗门王为了得到恶魔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恶魔之王，他死后在地狱里永生永世为奴隶，灵魂虽然脱离了肉体，却得不到安息。所罗门王死后，巴比伦人入侵，他们得到了那些封印恶魔的瓶子，同样用灵魂做交换，获得了恶魔的力量。然而恶魔的力量只是短暂地被他们拥有，他们的灵魂却永远都要成为恶魔的奴隶，在地狱里煎熬，被恶魔驱使。
天主创造了一切，大地、苍穹、自然力、人、天使和灵，他主宰着一切；他是万象，他是万物，他又非万物，他没有形象，却无处不在；全知全能的天主，但凡有三个人参与的事，他就是第四个参与者，但凡有四个人一起做事，他就是第五个人……主永远与他的信徒同在，阿门！人们归顺天主，接受他通过天使所晓谕的启示，虔诚地祈祷，绝对信靠他的诺言，坚守他的语言，终身不悔追随主，接受洗礼，和基督同死、同生，获享他救恩的许诺，并在人间践行美德，将基督的爱传递给世人。
米迦勒从巷子里走出来，又拐了个弯，进到教堂的门口。
他靠在雕刻着七位大天使向主献礼的雕像的柱子上，观察着来来去去的众人。众生应平等，平等受赐，平等受罚。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天主的仁慈是无情的把一切爱与美德、苦厄与罪过平分给世人，没有偏颇。这样就是公平么？
又回到旅馆时，加百列已经洗完了澡。贝利尔一边揉着眼睛打呵欠，一边用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加百列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瓶子，放到桌上。
第二章
拉默的预言
加百列把一个瓶子放到桌上，瓶子里装着一只缩小了的乌鸦。
他换了干净的衬衣和一条休闲裤，灯光下，加百列的脸不知怎地格外的吸引人，他被晒黑的象牙色的双颊上，衬着两个幽蓝色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粉色的薄唇，刀削一般的线条，比教堂门口的天使塑像更加俊俏。米迦勒目光不自觉地转了个角度，加百列默默地微笑着，如一幅沉默的画像。又如朦胧的月光笼罩了一室的光华，米迦勒和贝利尔都不知不觉地失了神。
“这是什么？”米迦勒指着瓶子问。
加百列拿起瓶子放在他眼前，“这是我这次去撒哈拉挖出来的，还没有解开封印的一只恶魔瓶子。看样子这只瓶子在那块墓地已经埋了很多年，不知是哪个魔神。”
贝利尔接过那只瓶子看了一眼，说：“这是第四十柱的拉默，他的形象是一只乌鸦。如果有人召唤了他，他也会变成人的样子。他可以盗走任何东西，也可以替召唤者摧毁敌人的城市。在七十二位魔神中，他活得算久了。因此他能够通晓古今，偶尔也能预言未来。”
“我们该拿它怎么办呢？”米迦勒问。
之前的魔神都是被人类召唤在人间界作乱，还没有过被瓶子封印的魔神。被人类召唤在人间界活动的魔神，只要打倒他就可以把他封印回七十二魔柱里，让他回到地狱界。但瓶子封印的魔神却不能被打回七十二魔柱。
“只能亲自将他送回地狱了。”贝利尔说。
“有没有别的方法？”加百列问。如果可以，他不想那两个人见面。他们一个在地狱，一个在人间，这样就好。
“这个方法最简单，也是唯一能不解除拉默封印将他送回地狱的方法。”贝利尔回答。
加百列侧过头打量米迦勒，米迦勒拥有几乎完美的容貌，就连最娴熟的雕塑家也无法复制他的美貌。他那双湛蓝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比星星还要夺目，一眼望进去仿佛找不到边。他的步伐、举止、气度和大方，竟比王子更像王子。他的面孔是人类里也未曾见过的英俊脱俗，说不出的美丽大方。
“那只好用这个方法了。”米迦勒说。
加百列不太乐意，但也只好点头同意。
那两个人，终于要见面了。加百列把瓶子回行李箱中，贝利尔不知怎么竟没有趴在他的肩上打瞌睡，而是半眯着眼睛倒在床上，身体背对着加百列，好似在生闷气。米迦勒倒了杯水，坐在电视前喝水。他的姿势很优雅，尽管已经不再是天使了，他的一举一动仍旧像天使那般美丽动人。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准备出发。冬日的以色列又开始下起雨来，米迦勒撑着一把灰白格子的伞走在雨中。加百列跟在他的后面，贝利尔又趴到他的肩头用双手环抱住加百列的脖子打瞌睡。米迦勒透过路上的积水，似乎又看见了他梦中的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青年。在睡梦中，他坐在威严的王座上，眼神专注尖锐，几乎令人不敢正视。他对着米迦勒，说了一句话。米迦勒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梦就醒了。他从未看见如此俊美的人，米迦勒回想到，这个人，哪怕最厉害的画师都无法在纸上重现他的美，他的身上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吸引住，光是看着他，就会不知觉的失神。
他们走到公交站牌，贝利尔在半梦半醒间被加百列摇醒。醒来后的贝利尔，拿出一颗黑色的像葡萄一样的宝石，投进不知何时出现在站牌旁边的箱里。很快，一辆全身黑色的公交车模样的车子就停在他们面前。
门打开后，米迦勒同加百列和贝利尔一起上了车。车上也如公交车上一样，但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乘客了。米迦勒和加百列找到座位坐了下来。贝利尔坐在加百列的后面，双手依旧抱紧加百列的脖子，头放在前面的座位椅上，开始假寐。
车开动了。
车子开始左右摇晃，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米迦勒抓紧了旁边的扶手才把自己固定到座位上。胃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想要吐又吐不出去。好不容易等车上了一个黑黝黝的隧道里才开始平稳，大概过了一个钟头的时间，车停了。
车停在一条河的旁边。下了车，看见一个老船夫在渡口等着。
“贝利尔大人，请您和您的客人们上船。”船夫说。
河边也是黑黝黝的，看不见水，也看不见岸，只有船夫手里的灯能给照明。
上了船，米迦勒原本坐在加百列的身边，但这个位置被贝利尔又抢去了。米迦勒坐在船尾，贝利尔头靠着加百列的肩又开始睡了起来。米迦勒无聊的间隙，低头去看河面。船灯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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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一片黑暗，黑色的河水反射着灯光。突然，一道影子出现在光亮可及的水面。米迦勒同影子对视着，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
“米迦勒……”河中的影子柔情似水地唤着他的名字。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米迦勒趴到船舷边，伸出头去看河面。那个熟悉的影子，那令人无法直视的眼神，他就是他梦中的黑头发黑眼睛的青年。他的脸是米迦勒从未见过的俊美，黑色的眼睛漆黑得深不见底，他淡淡地微笑着，就像初生的明月，散了满船的光华。米迦勒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米迦勒努力看向河面。
船夫的桨拍在米迦勒身上，他回过神来，水面什么都没有，而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弯了下去，差一点就要掉进河里。
“这位客人，请小心。河里面有能迷惑人心智，让人看见最想看见的东西的夜魅，千万不要被他们迷住了。如果掉进河里，连神也救不了你。”船夫警告说。
米迦勒道了谢，重新坐回船尾。
船在黑暗中行驶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地方靠了岸。
米迦勒下了船，远远看见一座座房子建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房顶的蓝宝石发出柔和的白光，整座城被宝石的光芒照得如白日般明亮。贝利尔下船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说：“欢迎你们来到我家。这座城是不夜城多科纳斯，是玛门的地盘。”但他们没有前往不夜城多科纳斯，贝利尔在码头用纸折了一只飞鸟，不一会儿一辆狮鹫拉着的马车就赶来了。
赶车的人是贝利尔的人，他向贝利尔打招呼：“贝利尔大人，欢迎您回来。”
贝利尔利落地爬上车，将加百列拉了上去。加百列又将米迦勒拉上去，贝利尔坐在加百列的左边，对车夫说：“我们去七十二魔神柱。”
“好的，大人。请坐稳了。”马车慢慢被狮鹫拉到了半空，缓慢地加速之后，飞快地驶向七十二魔神柱所在之地。
七十二根魔神柱在人间界和地狱界的交界处，在红海的边缘有一块空地，里面分布着七十二根雕刻着七十二位魔神名字的柱子，每根柱子都有一人环抱那么粗，上面除了雕刻魔□□字，还将他们的事迹刻了上去。这些柱子在黑暗与白昼的交接之处，在微弱的白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块块冰冷的墓碑。整个魔神柱所在之地，就像是一块墓地。阴冷、潮湿、昏暗，只有些微的光芒，将整个地方照得更加森冷。
马车停在红海边上，贝利尔带着加百列和米迦勒很快就找到了属于拉默的那根魔柱。加百列从背包里拿出装着拉默的罐子，罐子突然发出冷光，自己浮到了半空中。瓶盖慢慢自己旋转开，一只乌鸦从里面飞了出来，越变越大，最后变得比普通的乌鸦大三倍左右。乌鸦突然开口：“谢谢你将我从封印中解开，并带我回魔界。”
“这样就完成了吗？”米迦勒问。
“当然没有。”乌鸦回答。它头上裂开一个口子，上面流出鲜血，被乌鸦涂到了魔神柱上。魔神柱上慢慢显出拉默的名字。“这样才算完成了。”拉默说。
“那我们回去吧。”加百列说。
“执迷不悟，就会失去你最宝贵的东西。”拉默对加百列说，“你现在所求的，是不属于你的东西，它有归属人了。加百列殿下，非常感谢送我回来，我不得不提醒你，哪怕你再怎么阻止，预言中的那天也终会来到。你遮住了他的双眼，却遮不住他的心。”
“住口！”加百列喝到，“我的事轮不到你来质疑。”
贝利尔从加百列身后冷冷看了拉默一眼，拉默低下头，说：“抱歉，殿下。”
贝利尔招来马车，他们上了车，又按原路返回了渡口。渡口处船夫正在那里等着，三个人依次上了船。
第三章
哈尔帕斯的城堡
船行在黑暗的河里，米迦勒低下头望向水面，但失望地发现，水面依旧是水面，并没有像镜子一样映出他梦中那个人的身影。
“这里的夜魅，有时也会不出现。”船夫解释说。
这条河是红海流向地狱的一条分支，也是地狱界和人间界的通道。
加百列心思沉重地坐在前面，贝利尔难得没有打扰他的沉思。加百列心知，米迦勒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地狱的主人路西法，但他并没有告知米迦勒的意思。哪怕他知道，要封印住七十二位魔神，最终还是需要米迦勒去借助路西法的力量。
这位大天使长出于自己的私心，一直在拖延的事，终于还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贝利尔还是将头靠在了加百列的肩上，他的眼睛半睁着，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加百列。又过了一会儿，贝利尔打起呼来。加百列犹豫了一下，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他在黑暗中等待着船到岸。
又过了不知多久，船终于到了岸。下船后，他们又坐着公交车回去了。回到旅馆，米迦勒先去洗了个澡。加百列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神情颇有些犹豫。贝利尔走过去，用双手环抱住他，头蹭了蹭加百列的脸，在加百列耳边说：“该来的终究会来。”
加百列闭上眼，又睁开，他对贝利尔说：“我一直希望这样的时间慢些来、慢一点，因为我也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米迦勒。可为什么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我是不是很自私？”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对你而言是人之常情而已。”
“我不该阻止他们见面。”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加百列，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贝利尔拿起桌上的书，把他到自己的空间领域里，“等到恰当的时候再给他吧。”
米迦勒对这些毫不知情，他洗了澡，高兴地躺在另一张床上。加百列也去洗了澡，这时天已经黑了，关上灯，米迦勒进入了梦乡。
“米迦勒……”有谁在呼喊他的名字。
他梦见一个人坐在嵌满宝石的王座上，他穿着黑色的上衣、黑裤子，肩上披着黑披风，整个人陷入沉沉的黑暗里，肤色白皙，如莹莹的月光在黑暗中。两颗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大眼睛，里面好似盛满了繁星。他目光柔柔地看着米迦勒，嘴上深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个人是谁？他们认识吗？米迦勒在冥冥的睡梦中想，为什么我记不起他的名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无论如何又想不起来。
快想起来啊！米迦勒在梦中焦急地想。
然后一觉到了天亮。天还微微亮时，米迦勒就醒了过来。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今天也阴雨沉沉，看样子不下雨也不会晴了。过了一会儿，早课的钟声响起，整个以色列都沉浸在清晨教堂的钟声里，“慈爱的天父，我们感谢你赞美你！你是天地万物的主宰，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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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的真神，你说有就有，命立就立，你是慈爱公义、圣洁信实的真神，我们理应向你敬拜、向你赞美！”
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由旅馆的服务生送来。加百列要去下一个地方，那里是开罗，被尼罗河整个横穿过去。开罗是埃及和阿拉伯世界以及非洲最大的城市，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百无聊赖的米迦勒闲逛在以色列的大街上，突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般，他往一个破旧的教堂走去。之所以说它破旧，是因为它大门虚掩着，门环都上了锈，窗户上蒙着一层灰，原本画的天使白皙的脸变成了灰白色。米迦勒穿过大门，迎面便是一堵墙，墙上雕刻着上帝谕示人类的雕画，四周装饰着砖雕。雕画的底部，是一丛盘根错节的古藤，虬龙般盘旋而上。天花板上有一顶吊灯，已结上了蜘蛛网。
在往前已经无路，但米迦勒还是继续往前走。他竟然穿过了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