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浮安
宫里的和王府的人都退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下人合上了门。太妃走到门前推上门拴,转身将还有些呆着的嘉王妃搂进怀中深吻起来,直到嘉王妃喘不过气轻哼着将她推开。
“你怎么来王府了?”嘉王妃觉得太妃太莽撞了,她一个连咸康宫都不大出的人,大老远地来了嘉王府找自己,旁人想不疑心也难了。
太妃紧紧揽着嘉王妃的腰,望着她羞红的脸道:“我想你。想到抓狂,独自一人半刻也呆不下去。”说完一手扶着嘉王妃的后颈,一手搂着嘉王妃纤柔的腰,含着嘉王妃的唇狂风骤雨般地吻着,一步一步将嘉王妃推向床的方向。
嘉王妃回应得并不热烈,她扭开头借着喘气的间隙道:“娘娘疯了吗?这里是王府不是咸康宫。”说这话时她已经被太妃推到了床上,死死压住了。
“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太妃停下动作,压在嘉王妃身上问道:“你不想我么?”
嘉王妃怎么可能不想。她听了王爷不许她再进宫的话,以为此生都见不到太妃了,所有的顾忌在随时可能到来的离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嘉王妃躺着,伸手抚摸着太妃光滑的脸,四十多岁的人了因养尊处优瞧着不过三十多,可细看之下依旧能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嘉王妃想起与太妃初识之时,她们已经蹉跎了太多岁月,若还不把握当下,不知道哪一次的道别就会变成永别。
“想。”嘉王妃含着泪笑了,但回应仍是淡淡的,情/欲之火不似太妃那般炽热。
太妃陶醉地吻着嘉王妃的脖颈,见她仍不回应,突然回过神来。她停下动作,从嘉王妃的身上下来去了里边乖乖躺下,自觉解开了衣裳,红着脸等着嘉王妃来要。
“把衣裳好好扣上。”嘉王妃扭头对身旁的太妃道。
“娴儿?”太妃很是失落。她不明白嘉王妃为何会一直拒绝自己,明明已经心意相通了。明明以嘉王妃的气力,若真的不愿意自己绝无可能将她压到床上。
太妃哭丧着脸把衣服系上,正要起身下床,嘉王妃突然压了过来,伸手解开她刚系好的衣裳道:“臣妾想从这一步开始”。
***
太妃与王妃离开后,灵阳与锦阳、申霄同坐厅中闲话着。
“听王妃说,妹妹愿意让怜月那丫头自个儿决定去留?”灵阳公主笑容和煦。她已无意与锦阳再争,人随她进宫可以,不去也无事。锦阳不会水也跳湖救那丫头的事,倒叫灵阳不再担心怜月在王府会过得不好。
锦阳这才想起之前答应母亲之事。“看来母妃已同公主说过了。”锦阳有些心慌,担心对怜月的那番表白会让怜月负担太大不想留在她身边,这两日忙忙乱乱的也没能和怜月说几句心里话。
“既然妹妹同意,待太医给怜月诊治完便问问她的意思。”
申霄在一旁独自饮茶,从始至终没有插话。但她心里隐隐期待着,期待着怜月会随灵阳公主入宫。以眼下的情势,锦阳不可能像从前那般有事没事的就进宫晃晃,嘉王府与将军府的人都不能冒险入宫。
所以只要怜月进了宫,锦阳与她再见面就难了。
太医为怜月看过脉后出来回话:“禀公主殿下,怜月姑娘这两日调理得当,已无大碍了。不过饮食上还得忌辛辣生冷,也不可吹风受寒不可碰冰凉之物,好好养个月余体内寒气可尽退。”
“请问太医,她那些外伤如何了?”锦阳担心地问。
“回郡主殿下,姑娘并未伤及筋骨,好好敷药不日便会痊愈。”太医回完话退了出去,这里都是女眷在说话,他不便久留。
不一会儿怜月也从里间出来了。
“正说你呢!”灵阳公主笑着示意怜月去她身旁坐着说话:“锦阳说若你愿意去我宫中伺候,她便允了。”
已打定主意呆在王府的怜月心中惊了一下,郡主这是恼了她了。
郡主冒着性命之危救她回来,对她又这样好,向她表白后自己的态度却是那样。若换了旁人,只怕早感恩戴德点头不迭地从了。
怜月难过地望向锦阳的方向,低声道:“奴婢全听郡主的。”她这条命是郡主救回来的,拒绝郡主并非因为不情愿,真的是怕自己陷得太深。
哪怕是此刻,郡主愿意将她让与灵阳公主,怜月心中都有股莫名的难受。她受不得别人一点好,除了母亲,没有谁对她像锦阳郡主这般过,她怕自己真的对郡主动心。她怕动心之后,郡主又爱上了别的人再不理她。
面上平静,其实已经紧张到不敢呼吸的锦阳暗暗松了口气。她是真怕怜月没心没肺喜笑颜开地一脚踹开她,奔着高枝儿去了。“没事,你自己和灵阳公主说,想在谁身边伺候。”锦阳成竹在胸,故意让怜月自己说,好让灵阳彻底死心。
“奴婢愿留在嘉王府伺候郡主。”怜月说话时偷瞧着灵阳公主,怕自己不会说话惹怒了公主殿下。公主对她也是很好的,自己却这样当众驳了公主面子。
灵阳没有计较,锦阳救了怜月,她理解怜月的选择,不过继续问道:“那你可愿意随本公主入宫暂住些时日?母后寿典所习之乐还有许多想向你请教的。”
怜月忙点头道:“公主看重奴婢是奴婢的福分。”答应下后怜月又看了眼锦阳郡主,小郡主因数日未得好眠,眼中布满红血丝,一脸憔悴。她向灵阳公主请求道:“不过请公主殿下许奴婢明日再入宫,奴婢在王府还有未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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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说无她伴眠睡不着,她想哄郡主好好睡一觉再入宫。
离皇后寿典还有半月,锦阳受不了离开怜月那么久,但灵阳公主拿皇后寿典说事,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姑娘进了宫,别乐不思蜀,有时间回趟王府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奴婢遵命。”怜月心中有些小欢喜。郡主似乎并未恼她,还盼着她能常回王府,她必然会常向公主请命回来的,郡主发梦魇睡不好的事她实在放心不下。
☆、042
呼吸是炙热潮湿的,酣战之后的空气中有种无法言说的靡靡之味。
嘉王妃将太妃搂在怀中,替她整理着耳边湿漉漉的碎发问道:“娘娘还要么?”
她爱极了太妃在自己身下扭动不安情难自控的模样,她需得一直吻着太妃,一刻不敢松懈,否则那声声酣畅淋漓的呻/吟便会传入偶然间闯入院中的人的耳内。
太妃大喘着气,断续道:“容……容我歇会儿。”她生病后体力大不如前,而且是第一次被嘉王妃伺候,也才知道被伺候比伺候人要累得多。身体所有力气都被嘉王妃的玉指掏空了似的,此刻只余了副虚弱到无法言语的壳子。
雪光透过窗纸映得屋中亮堂堂的,让二人多了分坦然。
“我没有办法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了。”嘉王妃吻了吻太妃的头顶,目光迷离地望着前方:“我入宫陪你些时日,若你早于我便走了,我余生便去庵堂替你诵经祝祷。先帝还在时,你为了保住你们王家,为了在宫中活下去,罪孽深重的事做得太多了,我得在神佛前替你求求情。”
一直劝嘉王妃离开王府入宫伴她的太妃此时反而不接话了,她靠在嘉王妃怀中想着事,过了半晌才道:“你得留在嘉王身边。我若真的走了,你在王府好歹有儿女看顾着,过些年晁林大了,还能体会下含饴弄孙之乐。”
太妃担心若嘉王妃果真因自己的缘故与嘉王决裂,会害了她。人有时真是很奇怪,她明明盼了这么多年,就等着嘉王妃的这番话。可真的盼来了,她却又退缩了。于她而言,嘉王妃有这样的心便够了,她不忍心让嘉王妃失去儿女、夫君、名声甚至性命。
她为了王家不得不入宫,已经毁了大半生,但嘉王妃还有好好经历人生的可能。
“你也不必觉得对不住嘉王,他姬妾成群,而你不过有我一人。”太妃突然紧紧抱住嘉王妃,脸颊依恋地蹭着她的手臂,“娴儿,我已经无憾无悔了。”方才行事时嘉王妃的一句句爱她,已经被她刻进心里,怎么也够回味着度过余生了。
“你若想我了便来咸康宫找我,万不可与嘉王决裂。这世道,嘉王妃的身份你还用得着的。”太妃偷吻着嘉王妃的手臂。
“娘娘说完了?”嘉王妃的语气异常冰凉:“得手了便换了个人似的,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娘娘的确是了无遗憾了。”她起身披上衣服走到脸盆架前仔仔细细地用皂泥静了手,偷垂着泪,她克服了那么多道心墙,好不容易接纳了太妃却是这个结果。
“娴儿,你误会了。”太妃又倦又累,她用尽力气撑着床坐起身,扯着被子挡着胸前对嘉王妃解释道:“我是为你着想。我以前太任性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以为无论如何自己都能护你周全,直到病了才发现自己并不能。”
她每年寿辰,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山呼着“祝太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她便觉得自己果真如山河日月一般会长存。可她哪怕熬上了太妃的位置,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躲得过后宫纷争,却躲不过岁月无情啊!
她年纪长于嘉王妃,身子又弱,先于嘉王妃离世几乎是一定的。
“晁林和锦阳已经不小了,伺候娘娘些日子,兄妹二人的嫁娶之事必也落定。至于臣妾自己,我并不在乎。”哪怕是眼下,除了太妃她也什么都不在乎。王爷对儿女的爱不会因她的缘故减少半分,她此刻只想与太妃相守着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我在乎。”太妃已穿上了衣服。
“所以娘娘还是自私。以前因自己想要我陪着,便破坏我与王爷的感情,如今因想自己心里好受些,又狠心将我推开。”嘉王妃攥紧擦手的巾子,转身望着床上的太妃,杏仁大的眼中盈满了泪:“太妃娘娘身居至高之位,连皇上也要依着您,必然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娴儿。”太妃百口莫辩,她忍着心痛想顾全嘉王妃,倒叫嘉王妃对她误会更深了。
两个人都抛却自己一心为对方着想,反而离了心。
灵阳公主打算回宫,想与太妃同行,便来了嘉王妃的院子,想问问太妃何时起驾回宫。
院门口站着几个下人,有咸康宫的宫女嬷嬷,也有嘉王府的丫头。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众人都向灵阳公主行了礼。
一个咸康宫的嬷嬷道:“太妃娘娘与嘉王妃正说着话,让咱们勿扰。”
“没事,我亲自去。”灵阳提裙跨过门槛,走到太妃房前轻扣着门:“皇祖母,您要与灵阳一同回宫吗?”
独自梳妆好与嘉王妃僵持而立的太妃轻声道:“娴儿,你别气了,我会再来看你。”
“不必了。”嘉王妃走到门前解开门栓,挤出笑容对门外的灵阳公主道:“太妃正说该回去了,公主扶着些她吧,我染了风寒就不出门相送了。”
“王妃保重。”灵阳公主进屋扶着有些无力的太妃。
太妃一再回头望着背对着自己嘉王妃。像被冷风钻了鼻,她也突然间落了泪。
“皇祖母?”灵阳掏出帕子递给太妃道:“您掩着鼻会好些,要不要叫轿子进来接?”
“不必了。”太妃没有帕子掩鼻,而是用它擦了泪。身体里还残留着嘉王妃手指的触觉,那些甜言蜜语也还萦绕在耳畔,但一闭眼,眼前却是嘉王妃万分伤心的脸。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该是得偿所愿的一天,却闹得决裂。回忆过往,似乎她与嘉王妃总在错过,永远一个在推一个在拉。
***
申霄想再与锦阳多呆片刻,但要做的事很多,锦阳与怜月眉来眼去的腻歪样也叫人看着心烦,灵阳公主起身后她也离了嘉王府。
“怜月,你怎么不跟公主一同去?”锦阳听怜月说她在王府有未尽之事,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件:“你不会还想把给灵阳公主的绣品绣完,明日进宫献与她吧?”
怜月摇头。“郡主您今日还出去吗?”
锦阳不是铁打的身子,这么几日没怎么睡哪里还熬得住,便摇头道:“不出去了。为何突然问这个?”
怜月小脸一红,因厅中还有旁的人在便没有说伴眠之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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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郡主随奴婢回思月苑可好?”说完上前扶住了锦阳。
锦阳看怜月含羞带臊的小媳妇样,尽量不往莫明其妙的事情上想,可心里还是痒痒的,难升起一些没有根底的期待。
进了思月苑,身边没了旁人,锦阳忍不住问道:“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郡主最近一场好觉没睡过,奴婢想入宫前陪您好好睡一觉。”怜月语气天真。
“陪我睡一觉?”锦阳难想歪,惊讶又期待地问:“哪种陪?怎么睡?”
怜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细嚼过味之后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和衣而眠的那种……”
“和衣而眠……那另一种是什么?”锦阳故意逗怜月。她爱前世霁月的风情万种,更爱如今怜月的娇羞。随便一句话,或者动动手脚,怜月便羞得缩成一团,让人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郡主……”怜月撒着娇,羞得抬不起头,“你是当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怜月不信郡主不懂,说吻就吻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啊,懂什么?”锦阳把怜月笑她年幼的话还了回去,又调笑道:“姑娘若知道,不如教教我也好。”
看怜月已羞得无所适从,锦阳也了玩心。“进房说话吧!”
二人相伴进了房中,怜月将锦阳郡主扶到镜前,替她卸去珠钗。
锦阳痴望着镜中的怜月,问道:“你和灵阳公主所说的未尽之事,便是哄我睡觉么?”她突然相信了宿命这种东西,明明自己还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明明与怜月相遇并没有多久,可怜月对她已有了关切之心。
“嗯。”怜月轻声应着,然后转身去衣橱中拿来郡主入睡前要换的衣物,有些抱歉地道:“奴婢手脚笨,没有伺候好的地方还请郡主多担待。”
“没关系。”锦阳起身张开双臂穿上怜月在身后为她展开的衣裳,笑着道:“余生若我有没照顾好姑娘的地方,也请姑娘多担待。”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试着去照顾疼爱一个人,也知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她愿意慢慢去改。
怜月望着身前比自己矮许多的小郡主,她不敢轻信郡主看似认真的承诺,余生那么长呢!但她能听出至少这一瞬间郡主是真心的,怜月替锦阳将掩于衣下的长发理出来,笑着用手指顺了顺。
☆、043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锦阳才将怜月送至皇宫的临文门。
临文门是向南面的侧宫门,也是上一世锦阳入宫时,怜月亲手将她从嬷嬷手中接往月门宫的地方。
锦阳不能冒险入宫,她现在不敢大意。
她先行下车,亲扶着怜月也下了车轿后,不舍地话别着:“宫里规矩多,你行事要万分小心,若不慎惹恼了难缠的人,就大胆告与灵阳公主知。”虽然锦阳不想承认,但灵阳公主确实人美心善脾气佳,而且看得出来是真心爱惜怜月的。
怜月一旦进宫,能倚仗的也只能灵阳公主了。
“奴婢知道了。您也要保重身子,若夜里发了梦魇,白日里便补会子觉。”怜月从袖管里掏出一只香脂球递到锦阳郡主手中:“这香脂球奴婢随身带着的,可以宁神。用的药草香料都很寻常,虽是土方子却极有效用。”
锦阳将东西下了,迟迟不将道别的话说出口。
“风大,郡主快上车吧!奴婢会常回王府看您的。”怜月在宫门前向锦阳行了礼,转身跟着灵阳公主派来接她的嬷嬷,步入幽深的宫城之中。
锦阳立在车前,望着怜月的背影越来越小,她的心又悬着了,担心自己不在身边怜月会被人欺负,担心怜月与灵阳公主朝夕相处着会渐生情愫。她也有些体会到上一世霁妃的心境,应该也是像她如今一样,日日担忧着进宫为质的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前世债今世偿果然是没错的。
临文门还是上一世的模样,只是她与怜月都不一样了。
***
玖阳公主这些日子一直在自己宫里边呆着,连皇后和太妃处也未去请安了。
一则是被怜月用瑶琴磕破的鼻子还有疤。二则是被锦阳打的那一顿,让她没脸出去见人。
宫人们平日里瞧着哑巴似的,真有点新鲜事话传得比谁都快。她在自己宫里被锦阳揍了一顿的事,当日便传遍了京城。
被打后她先去向皇后告状,皇后见动手的是锦阳,不想得罪嘉王府,更不想得罪素来偏心锦阳的太妃,便含糊着让她去找太妃作主。
这时候便看出嫡母与生母的区别了,平日间“母后母后”的叫得再亲,真出了事皇后也不会管她死活。若被锦阳打的是灵阳,玖阳不信皇后还能那出这样轻飘飘的话。
玖阳找去咸康宫,太妃娘娘非旦不替她作主,反倒因她在桑山行宫对锦阳大打出手之事训了她一顿。她这么些天称病不出宫门,也从未有谁来关心过她。
“太妃娘娘也不问问我为何不去请安么?”玖阳生着气问身边伺候的人。
“听说太妃娘娘要静心养病,谁都不见,必然不知道公主您未去请安之事。”
“那皇后呢?父皇呢?他们都没发现我许久未出现了么?”玖阳气得嘟哝着嘴,她觉得自己像是无父无母的人。
“陛下正被失眠之症所扰,皇后娘娘也一心都在替皇上找安神方子的事上……”回话的宫女声音越来越弱,她看到自家主子皱了眉,怕再说下去气着了公主无辜受罚。
“我便是死在这宫里也无人察觉的。”玖阳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躲在自己宫中了,宫里姐妹那么多,她若太久不出现在父皇面前是会被彻底遗忘的。
宫里边拜高踩低的事不仅嫔妃之间才有,皇子公主间也无声地暗斗着,她生母位分低,走得又早,玖阳若不是嘴甜讨好着皇上,在宫里是过不好的。
上一代的恩怨往往会积延至下一代。曾经明争暗斗的妃子们亡故了老去了,但恩怨不会随着她们而去,留下的儿女们会将生母所承受过的欺侮加倍还到施暴者的儿女身上。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景象只存在于皇上的视线内,一旦脱离皇上的目光,没谁会真的把谁当手足。
玖阳打定主意去皇后父皇跟前露露脸,便对宫女道:“伺候本宫梳妆。”又叮嘱道:“化得苍白无力一些,鼻头上的伤疤也不必遮盖。”
出了宫门,玖阳公主被人搀着正往前走着,突然瞧着前面一个跟在清晖宫嬷嬷身后的女子有些面熟。
“给本宫把前面那人唤住。”玖阳公主看到怜月还微瘸着的腿想起来了,那女子便是当日桑山行宫中撞伤她后被申霄插手救下的乐人。
***
几日的功夫,荣嬷嬷觉得自己胖了。被秀水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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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着,除了吃便是睡,吃撑了睡倦了便去后花园中溜达溜达,看看花草消消食。因天寒,徐嫔几乎不出正殿,荣嬷嬷行动时倒也没太多忌讳。
在秀水宫伺候的日子不似在咸康宫时日日提心吊胆,□□嬷嬷却觉得此刻的生活了无滋味。她似是被太妃娘娘虐惯了,几日没听到太妃的喝斥,没见到太妃的白眼,便浑身不自在。
徐嫔指了两个小宫女寸步不离地伺候她,哪怕如厕小宫女也跟门神似的一边一个立在门外。这些天,她连徐嫔的面都没见上,甚至一靠近主殿,那两个小宫女便会伸手拦她。徐嫔不难为她,也不使唤她,只不过碍于太妃之令不得不将她留在秀水宫。
在秀水宫无所事事,嬷嬷愈发想念太妃了,她不知道太妃的病有没有加重,不知道新去伺候的人够不够细心。太妃娘娘是那种好养活难伺候的人,对衣食用度全不在意,但要将太妃伺候舒心是极难的。
嬷嬷自以为是地觉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妃的心思。
一大早在秀水宫被宫女伺候着用了饭,嬷嬷顶着风雪出了秀水宫。
“嬷嬷要去哪?”整天粘着她的一个小宫女问。
嬷嬷这几日被盯看得不爽,像是被人监视着一般,态度并不友善地道:“需要报与你知道吗?我倒是该禀与徐嫔娘娘,但你们让我见吗?”嬷嬷说完匆匆走向咸康宫。
两个小宫女跟了一段路,见荣嬷嬷去往咸康宫的方向便不敢再跟了。
雪地路滑,嬷嬷一路打了好几个趔趄,差点闪了老腰。这秀水宫的人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宫门外的道比旁的路要滑许多,像是夜里特命人泼过水似的。
咸康宫静悄悄的,守门的小宫女示意荣嬷嬷噤声。
“怎么了?”嬷嬷看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模样,也压低着声音问。
小宫女还未回话,嬷嬷便听到宫殿之内隐隐传来太妃摔打东西的声音。
“娘娘怎地动怒了?”嬷嬷被冻得哈了哈手,她离开秀水宫时为摆脱那两个小宫女匆匆忙忙的,没带暖手的东西。
小宫女上前扶着嬷嬷进了转角殿,关上门后道:“嬷嬷您去了秀水宫伺候有所不知,太妃娘娘打从嘉王府回来便不知怎地动了气,药也不喝膳也不用,这会儿刚送了药进去,听声儿娘娘应是又把药砸了。”
嘉王府……嘉王妃有关之事太妃一般吩咐她去办的,荣嬷嬷自然清楚娘娘必是在王妃那里受了委屈。放眼天下,能把太妃娘娘气到茶饭不思的也只有嘉王妃一人了。
“可有多熬的药?盛一碗与我,我去劝劝娘娘。”
太妃自打回宫后一连哭了数日,泪水日夜浸着眼睛,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她从未陷入过眼下这种困境,进不得退不得,比往年间相思而不可得时更令人绝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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