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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待杨云走后,李恪才冷了一张脸,说:“用一个病号杨宏就想跟我谈交换。杨恭仁也真是够可以。”
“如今,他怕是要恨上我吧?”江承紫话语虽担忧,那语气与神情却是笑嘻嘻的,丝毫没有担忧。
“他若没旁边的心思,怎会恨你?若没旁的心思,我为他儿子谋个差事,办得好了,便入了仕途。总比在家打理这半死不活的生意有前途。”李恪说。
“哈哈,我就怕他有旁的心思。”江承紫哈哈笑,丝毫不矜持。
“他有旁的心思,我就瞧瞧他敢不敢动。”李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但一脸的冷漠。
“我猜明日一早就会来回话。”江承紫数了数指头,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
“你呀。”李恪宠溺地摇摇头,又说自己饿了,让人去催促厨房。
护卫回禀,说厨房早就来问过膳食问题,因这边在谈正事,就在那边等着呢。只要一声令下,厨房就上菜了。
“赶紧,饿死了。”李恪扬扬手,转过身来瞧见江承紫正瞧着他,便打趣,“其实也不饿,此秀色可餐。”
第四百六十八章弹劾事件
江承紫不理会他的打趣,正襟危坐,等待上菜。
不一会儿,鱼叔带着厨房小厮丫鬟鱼贯而来。一个一个徐徐入内,每放一道菜,鱼叔要简单讲述一下食材来源与做法,以及吃法。
这种规矩也是杨王氏定下的。昔年,王氏一族的厨房便是如此。而且,名门世家招待贵客皆要上菜报菜名。
六菜三汤,从蜀中试验田里带来的小米做的小米饭,配了时令的果蔬拼盘。江承紫看了看案几上的菜肴,几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她瞧了瞧李恪,心里一暖,一顿饭便吃得满心欢喜。
吃完饭,江承紫泡了一壶不曾加工的老茶,泡得极淡。两人随意地喝着,就着窗外的漫天繁星。
“那些僧道入了杨府。”李恪说。
江承紫正端着茶杯瞧着窗外发呆。她担心父母兄长,担心杨氏六房。虽然眼前的男人已做了完全的准备,但世上最残酷的就是变故与万一。
“哦?入了杨府啊。”她回过神来,便重复了一句。
“你怕不?”他斟酌许久,才低声问。
江承紫拿着茶杯的手一凝,心里略略疼痛。眼前的少年两世为人,聪敏近妖,面对生死,从不惧怕。原来,他也是担心那些僧道施法真会对她有影响么?
“我不怕。”她慢慢地说。
“可”他斟酌一下,声音更轻了,“我怕。”
江承紫抬眸看着他,这哪里还是举手投足皆潇洒、杀伐决断亦从容的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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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着安慰:“莫怕。上次,换生辰贴时,李道长来瞧过我,也说没事。”
“李道长仙风道骨,断不会做下作之事。而这些僧道,就不一定。这一次,或者他们会不择手段。”李恪缓缓地说。
是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淳风那样一心只专注于天地苍穹变幻,许多的僧道皈依佛门、抑或踏入玄门,不过为的是走一种不一样的途径去谋生或者飞黄腾达。
而他却又怕这些不择手段的僧道确实有那么点能耐。毕竟,阿紫确实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灵魂。且重生这种事他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江承紫心一拧,眉头微微蹙起。她承认李恪说得对,若是光明磊落之人,他们断然不会怕。但此番,杨老夫人请僧道前来杨氏,显然是心怀不轨。而且,僧道法术即便没有用,难保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会设局坑害她。
“你说得很在理!”江承紫沉默了半晌才说。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你,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次机会......”即便是冷漠狠戾的蜀王,也有软肋,也有惧怕的地方。
江承紫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莫要如此。这些无用的情绪,只会乱了方寸。神鬼也好,阴谋也罢。此番,我们并肩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怕。”
李恪惊讶,抬眸看她。她又斟了一杯茶,胖乎乎的手指端着,瞧着窗外的天空,神色安宁。远处是深邃的苍穹,缀满繁星。
“莫怕。我可是很强的哟。”她忽然转过脸来,笑靥如花。
李恪你奥戴一片空白,只觉得当下景色非凡,像是夭夭桃花竞相开放,周遭都是日光的明亮。
“我会保护你的。”她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笑得花枝乱颤。
他回过神来,也不生气,径直说:“好啊,你要一直保护我,到我白发苍苍。”
江承紫看他眼神清明,便也放下心来,吃吃地笑,说:“那些僧道也好,跳梁小丑也罢。从来,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放眼这天下,能称得上你对手的人,呵”
江承紫哂笑,没有继续说,只抬眸看向窗外。而她所看的方向,是长安。
“嗯,此番事情一结束,我们便回长安。”他语气平和温柔,带着宠溺。
从前,他不愿意在太原,但太原有母亲,他就在太原。从前,他也不愿意在长安,因长安有太多居心叵测的鸱枭之辈,让人恶心;而且,父子兄弟之情在长安那座城里,比纸还薄。可是,那一世,她在长安,在他的府邸等着他归来,于是每次战斗,每次生死边缘,他都对自己说:她还在等,一定要回去。
她故去后,他离开了长安。长安,对于他来说,是一座死城,是一座孤寂之城,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暖。
稚奴登基为帝,曾请他入朝为官,他拒绝。若非高阳送急信给他,说她被欺侮,快要死了。他断然你不会不顾阿紫临死前的训诫,贸然再入长安。
也是那一次入长安,让长孙冲将高阳谋反的主谋定位吴王恪。他入了长安,再也没有出来。三月飞花满天,鸩酒或者白绫,他仰天长啸。
急忙赶来的萧氏,蹙眉,道:“吴王,你不能如此。你没有谋反,你与陛下说啊。”
他森然笑:“我早归隐南山,若非你萧氏一族暗中蠢动,你四处活动。他长孙一族,如何,如何能轻易定罪。”
萧妃掩面惊恐。他转身拿起毒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头,灼热一片,疼痛难忍,他诅咒长孙一族,而后,他再没有力气,颓然倒下,看着碧蓝的天空,簌簌飞花乱飞。
他内心里说:“阿紫,我来了,再不离开。”
等他再度醒来,重生回到小时候。长安便化作那样孤独、冷漠的一座城。
好在父亲还未登基,他便可心安理得地呆在长安以外。父亲登基的那一刻,作为郡王的他被召入长安。他再度看到了那些恨不得撕了他的朝臣们。
唉,又是让人这样厌烦的局势。
他懒得理会他们。对于他来说,这一辈子,若要变强,都是因为要护住阿紫。
对于长安那一座城,他真是不喜欢的。
“你不喜欢长安。”江承紫笃定地说。
李恪一惊,温和地笑,说:“这天下的城池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你在,那座城对我来说,才会有什么,有意义。”
江承紫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是很会说话,这一字一句听来都是这样舒坦。
“哈哈哈。”她哈哈笑,随后便说,:“那你就陪我回长安去。我想见一见,那些书里见过的名字。”
“好。”他的语气依旧宠溺。
“不过,云歌此番前来,可是长安有什么变故?”她再次提起这个事。
“嗯,有人弹劾我。”李恪神情平静,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江承紫一惊,弹劾一事,可不是小事。御史台递交上去的弹劾奏折,满朝文武皆知,帝王也要命人好好查证。否则,必定不能服众。
而在这种查证之中,若有心人已布局,洗不清嫌疑。轻则丢官削品,重则丢命。
“谁人弹劾于你?”江承紫不淡定。
因为李恪自从遇见她后,因为她,改了许多计划,也没有了从前的事事谨慎。他做的许多事都足可以让对方抓住把柄。若是有心人要落井下石,那么,这一场怕是洗不清。
江承紫万分担忧,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长安去,将那些用心险恶之人都灭掉。
“不管他们。”他轻言细语,神情温和。
“不许敷衍我,你说过,我们要并肩站在一起的。”江承紫着急了,跺了跺脚,将杯子放到一旁。
他对着她笑,说:“莫担心,他们不过是在试探而已。”
“到底是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江承紫不想听他这种分析,她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是有人弹劾我罢了。提起弹劾的人,你应该有印象。叫柳范。”李恪缓缓地说。
“柳范?”江承紫来来回回地踱步想了想,这贞观年间,能人如云。柳范这名字实在不出名,但既然在御史台工作,那么总是跟弹劾有关。
“莫非是当年弹劾你行猎伤人的那位?”江承紫试探着问。
李恪点头,说:“上一世,就是他弹劾我行猎伤人,让我被削了亲王称谓。不过,此人不错。”
“弹劾你,还不错。显然,是个正直之人。”江承紫接了话。
“嗯,跟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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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是一种类型,刚正不阿,浩然正气。”李恪评价。
“然而这种人,也很容易被利用。”江承紫撇撇嘴,便问,“他弹劾你什么?”
“不过是说,未曾奉诏,私调军队,其心可诛。”李恪说得云淡风轻。
其心可诛,私调军队!
这哪里是弹劾,分明是将李恪往死里整啊。
若有人再将他在蜀中的江府以及天煞地绝魑魅魍魉此等势力都查出来,那简直是可以直接将他打得永不翻身。
靠,还赞那柳范不错。
江承紫再一次不淡定,愤怒地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扣,道:“靠。”
“淡定。”李恪说,然后又问“靠是什么意思”。
江承紫没理会,不悦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弹劾你了?”
“嗯,早知道了。”他还是不紧不慢。
江承紫觉得自己该相信她,但她就是没办法不担心。这世上,最怕的不是一万,而是万一啊。
“那你不与我说?”她其实从来不是静默如水的脾气。从前,执行任务,按捺得住,完全就是强行压制。她的脾气其实随爷爷,真真的暴脾气。
“小事,何足挂齿。你要信你的男人。”他说得云淡风轻。
江承紫却不认为这是小事。云歌这些日子在长安陪伴淑妃,若非情况紧急,淑妃定然不会让云歌火速前来。
“你既早知晓旁人要弹劾你,想必是有防范。但你莫要诓我。如今云歌前来,肯定是长安有变,对不对?”江承紫问。
李恪听闻,笑了起来,摇着头说:“夫人太聪敏,果然可怕呀。想说个谎都难。”
第四百六十九章三道之信
他说得云淡风轻,江承紫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说:“你莫要吊儿郎当,我从一千多年后来到这里,不是来这里观光旅游的。我是来守护你的。你得跟我说。”
她一本正经,李恪骤然没动,只瞧着她,眸色逐渐深浓,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他与她对视,不语。她着急了,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催促:“李恪,你把来龙去脉,如今长安局势,以及你的应对之策都告诉我,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瞧着她一脸的着急,露出安宁的笑容。
“你别笑呀!”她一张脸上全是担心。
“你应该信我。”他低声安慰。
“我信你,但我不信这世道。”江承紫说。
也是,自己选的这女人从来都不是娇娇弱弱需要保护的主,他这话是白说了。
李恪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低了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很严肃地说:“可是,你逆流而上,穿越一千多年来到这里,是来让我疼你,呵护你的。”
本来是动人的情话,江承紫一听就来气,立马吼:“现在谁有空听你胡扯,快点说情况。”
她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前世里,顾汐风将那渣男的各种证据放在她面前,她虽然难过,但心里波澜不惊,平静得很。
父母去世,她特别悲伤,但也没有这样慌乱。哪怕是她前世里在南方炎热的丛林里受伤,以及就此死去时,她都是不慌乱的。
如今,她这般,大约是因为生命里有了极其在乎的人吧。
“好了,稍安勿躁,我都与你说。”李恪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和颜悦色。
他牵着她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坐下来,面前是一方棋盘。
“来一局,边下边说?”他问。
“没心情。”江承紫直接摇头,手指在案几上敲得脆响,“你赶快说,赶快。”
“好。”他轻笑,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说起这一次弹劾。
其实,这弹劾的根源要从去年初开始。
当时,贞观元年,秦王为李建成守孝已过,定了国号,又纳了名门淑媛为妃。等到三月,皇后亲蚕仪式后,陛下又让几位皇子选名门之后订亲。
作为皇三子,虽为庶出,但李世民在征战中许多次遇险,都有这孩子的部众来救。皇上思来想去,觉得这孩子若是一点点的依仗都没有,怕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再说,弘农杨氏这么多年的动作,他可是清清楚楚。
旧贵族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可新崛起的那些走南闯北的英雄,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入朝之后,多多少少有所改变。
曾经,英雄少年,心系天下苍生。如今,多多少少,考量的都是家族的前途利益。
人一旦变了心,就极其可怕。李世民心里也是有所考量,用旧贵族去制衡关陇新贵。不过,旧贵族的手段太过可怖。
后周、隋朝,都是因名门世家而亡。
看见,名门世家真正是一头猛虎,让人无法安然入眠。
因着诸多的考量,李世民将一直关在“小黑屋”里的庶子李恪解禁出来。一则是想要给予他一份儿倚靠,二则是要试探他的心思。
长孙皇后为显示贤德,为太子、魏王选的都是家族相对弱小的名门。而李世民则是召见了淑妃,径直指定了杨氏。
帝王“制衡”之术!
作为前朝公主的淑妃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也不多言,径直回了杨氏省亲,和生辰贴,订下一位杨氏淑女。
杨氏乃士族之首。这不是什么秘密!
李恪的命运和杨氏连在一起,他的身份以及优秀骤然让某些人心里紧张。尤其是李世民身边的亲信之人。那几人很清楚,陛下还是秦王时,与王世充、窦建德决战,几次被围,来解围的人都是庶子李恪的人。
虽然,李恪并没有做什么,甚至就是牵制一下敌人,打乱敌人的计划,或者放一把火烧一下粮草。但是,若没有这一笔,当今陛下早就是一黄土掩埋下的白骨了。
每一次来解围都恰到好处。如此聪颖,让人心生恐惧。
而作为父亲、作为帝王,对于这样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旁人无从知晓。
一匹千里马,若要阻止其成功,便在他遇见伯乐之前,将之毁掉。一块上好的璞玉,若要让其不能名扬传世,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块玉碎掉,或者永不见天日。
他本身的才华让人忌惮。如今,他的妻族是弘农杨氏。
弘农杨氏,即便在隋朝末年遭受重创。但人家还是名门之首,而名门世家联盟名不虚传。那些手段资源都不是新贵可比拟的。
而且,众人都清楚,李恪是他们的第一人选。
若是李恪有心,肯与他们合作,陛下又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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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这未来的继承人
秦王府新贵们略略一想,就觉得惊恐。来日若是李恪继承大统,那么,他们这帮人便不会再是君王的核心。相反,还会因种种事情覆灭。
“他们这是小人之心。”江承紫听到这里,不由得撇撇嘴。
“世人,皆如此。他们跟随我父亲征战,不过是选择更合适的利益,并不是多高尚的为国为民,或者家国天下。他们,不过鸱枭之辈,以为我会动他手中的腐鼠。”李恪轻笑,轻飘飘就将那些历史上浓墨重的唐初成功人士品评了一番。
江承紫默然,只觉得历史呈现出来的样子永远是不深刻的。若非亲自生活在这个年代,哪里会知晓那些人的本来面目。
“我对这天下,从未有兴趣。若说有,那边是想要这天下,护住你。”他很认真地说。
江承紫垂了眸,低声说:“我不要你那么辛苦,我也不要后宫一堆女人。”
他轻笑,江承紫去继续先前的话题,问:“他们从去年,皇上让你与杨氏联姻开始,就开始搜集证据,想要将你打倒吧?即便是他们要不了你的命,也想让陛下对你彻底失望,或者让你永远不能翻身。对不?”
在她熟知的历史里,李恪直到死,都非常低调,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恭顺恪守。历史上记载的几件事都不是什么光的事,比如行猎伤人、赌博等。
但眼前这样的男子决计不会行猎伤人、抑或聚众赌博。那些不光的事,定然是有人吹毛求疵抓住的把柄。想着滴水穿石,纵然是小事,聚集多了,原本就犹豫不定的陛下就会对李恪越来越失望。
但这些都不是足以可以让他覆灭的事。尤其李承乾谋反被流放,魏王泰也被拉下马之后,李恪再度成为最佳太子人选。
那些人害怕极了,各种进言都有。再加上他对皇位本就不上心,皇位最终在九皇子李治手中。但那些人还是忌惮,李治毕竟身子不好,性格软弱了些。
正因为这样,那些人才会任由房遗爱和高阳将李恪拉下水,扣上一个让他不得不死的罪名。
“从我父亲成为帝王那一刻,这些东西就不可避。”他缓缓地说。
“那这一次的弹劾,他们,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你真的私下与驻守将军来往了?”江承紫小心翼翼地问。
李恪轻笑,说:“他们用心良苦呢。难道你忘记我去益州都督长史是谁了?”
“高士廉,长孙无忌的舅舅。”江承紫记得很清楚。那会儿,他非常提防高士廉,她总认为高士廉与长孙一族并不会像传说中那样有仇。相反,从长孙无忌在外办事化名姓高之后,江承紫就觉得长孙无忌对于母族还是颇为照顾。
“那会儿你径直就说他可能是长孙无忌的人,得提防。我便让人暗地里监视着。而且把所有的公务都丢给他去处理。”李恪笑了笑。
“结果呢?这次弹劾跟他有关?”江承紫问得非常急切。要是知晓这人包藏祸心,她当初就该找个名目,制造个意外,将这老东西灭了。
“没有。”李恪回答。
“没有?”江承紫疑惑,既然与这高士廉无关,李恪为何提到高士廉。
“是。相反,他提醒我,长孙无忌在搜集证据,想要弹劾我。”李恪说。
“你对于这个消息的获得,是从高士廉这里得到的?”江承紫蹙了眉,隐约觉得这是一张很大的网,环环相扣。
“哪能。我蜀王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李恪笑了。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江承紫撇撇嘴,一脸怒气。
李恪赔笑,道:“莫要生气。先前,我奉命到此地勘察旱情以及蝗灾宣传情况,当时,给三道驻守都去了信。”
“你还真写了信!”江承紫无奈叹息。天下十二道,各道掌权者预紧急情况可自行处理。作为皇子,若无皇家授权,不能与将军单独通信、聚会。
“嗯,我写了。弘农地处三道交汇处,有点三不管的意思。我当时是怕这士族联盟生出别的心思来,便给三道长官写了信函。若有变故”他说到这里。
江承紫已然明白,名门多凶险。这一次长老会汇聚于弘农杨氏,解决她。就是李恪本人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他怕天煞地绝魑魅魍魉赶不回来。到时候,若情况有变,在弘农境内的旧贵族联盟势力就会有所行动。而各家驻守军队不曾有帝王号令便不会前来。
李恪即便能护住她,但护不住六房。他深知六房对她的意义。
原来皆因自己起,自己还说保护他。
“抱歉。”江承紫颇为自责。
“何来抱歉一说?”他眉眼温柔。
“你这是为了护住我。”江承紫叹息一声。
“对啊。为了护住你,而写信求三道驻守出手,这不是很好么?一个只爱美人的皇子呀。”李恪笑意满脸。
“可是,若他们换了信呢?”江承紫蹙了眉。
“换了也没用呀。旁人不知,我父亲却知,我专用的清江白上有特殊印记。一封信,不仅仅有我是印信,还得是我专用的纸张才可以。”他轻声说。
江承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李恪瞧着她那样,低声说:“你的男人很厉害的,你要相信他。”
江承紫听得一脸的滚烫,这人说什么“你的男人”,她忙低下了头,心乱如麻。撇嘴一句:“胡说八道。”
李恪只是笑,并不言语。他看着跳动的烛光里,低头娇羞的女子,心里无比踏实。
江承紫逐渐冷静后,却想到白日里,杨恭仁来此说的话。便问:“你是不是又写信给三道驻守,让护送工部侍郎一家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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