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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她自顾自地想,不知不觉便从心底里笑自己,居然成了这样的女登徒子。
他许是瞧见她的笑,便好奇地问:“怎了?”
她摇头否认,他也不追究。只又接了先前的话,低声问:“她亦说过那句话。我想问你,你说这话是什么心情?”
“什么话?”江承紫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便随口一问。
“人固有一死。”他缓缓地吐出这一句。
江承紫几乎是在他说出此话的同时就明白他所指的也曾说这句话的人是他的妻子。她忽然一愣神,若眼前的少年说的话是真的,那么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才问:“你妻在最后对你所言么?”
“是,是。”他莫名其妙地有些激动。
江承紫看到他的嘴唇,像是要接着说出什么来,却欲言又止,紧紧咬了好看的唇。
“人与人不同,所想亦所异。”她回答,尔后又问,“我自小师丛道者,亦知晓所有人皆会亡故。”
“道者?那飞升也算亡故么?”他问。
“从俗世之尺度来看,算。”她还是平静地说,心里却在觉得好笑:简直鬼扯。前世里的自己每日里沉浸于世俗喜怒哀乐,从不曾入庙求佛,道观烧香。对于佛道从不信,如今在这千年之前的初唐,因编造的一个身世,居然越发像是道者了。
他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一声,说:“若以道论,世间万物皆无意义。”
“蝇营狗苟,纷纷扰扰,皆无意义。”江承紫越发像个道者,随后便又略略讽刺地轻笑,“可人之所以为人,皆因有七情六欲。看得透之本就少,看得透颠得破的人凤毛麟角。”
他转过头来瞧她,一双清亮的眸若有所思,问:“那你是属于哪一种?”
江承紫垂眸,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我师从道者,却也颠扑不破。只是对于世人执着之名利淡了而已。然人若在世,便有牵绊。有想守护之人。”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用心在听,这会儿听她停住,便急急地问:“又当如何?”
“要守住一个人,必得要强大。便不了汲汲于名利。”她笑。内心却在思量到达晋原县后,该好好将红薯与马铃薯种一种,想合适的方式挣一些银钱,打点一番。杨王氏手中可没几个银钱了,而听杨如玉所言,弘农杨氏这几年本就不如外面所言的风光,家业又因战乱败亡不少。整个杨氏府邸连护卫都削减了不少,放了一些自己谋生去了。所以,老夫人给予各房的月钱早就只够温饱。
各房娘家有些财力的,嫁妆不少,还可以贴补。像六房,杨王氏是以庶女身份嫁过来,爹娘去世尚早,嫁妆不丰厚,早些年就用光了。而秀红虽是老夫人的婢女,但也算是没娘家的,所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甚为凄惨。
杨如玉说这几年都没做新装,即便是秀红也是拿了前些年藏的料子做的一身冬装,才没在妯娌间丢了脸。
因此,这一次上路,即便秀红是将家里的坛坛罐罐都差不多带上,却也没啥作用。再者,秀红想必也是私藏了钱财防身,哪里会拿出来开销呢。
她想到来路,兀自沉思,等回过神来。他那边有了声响,她转过头瞧见他已爬上岸,对她说:“我换衣裳,去客栈打探一番。”
他也没等她回答,就湿哒哒地入了石室。片刻后,一袭青灰窄袍,玉冠束发,披了黑赤色狐皮大氅走出来。
江承紫瞧着他那玉冠,心里一惊。瞧这玉冠得是有身份的贵胄才会使用的物什。这人会是什么身份?
她在心里猜他的身份,他却只交代一句去前头瞧瞧情况,若有事就摁那亭台石桌上的铃铛,洞外有他的护卫。她腹诽这到底是保护还是囚禁,但她面上也只是回答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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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后,江承紫站起身来,瞧那石屋没关门,径直走进去。里面是女子的卧房,屏风梳妆台,雕花的木床,锦被木柜。虽说简单,但每件家具都制作良。她只稍作打量,就将八扇屏风合围起来,迅速换下湿湿的衣衫,穿上那少年给的襦裙,夹袄,以及一件黑色红边的斗篷。
这一套衣裳裙子与斗篷的造型,江承紫甚为喜欢。但就是宽大些许,看得出应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所有。所以,她想了想,将裙摆拉高一些,在房里找了针线,系了起来。穿戴完毕,又将桌上的帷帽戴拿上,将匕首藏于袖间,匆匆出了山洞。
由于外面月光明净,她也不需要打火把来隐藏自己的夜视能力。她出得山洞,忽然横斜里就跳出一个黑衣人,将她一拦,低声说:“公子交代,让姑娘且等他回来。”
“我阿爷阿娘,大兄,长姐皆在客栈,我护卫身受重伤,敌人凶残狡猾。那客栈危险重重,我岂能独自在此?”她回答,却是一下子绕过他。
那人一愣,不由得赞叹:“姑娘好俊的手法。”
“兄台过奖,你公子让你保护我,却没说拘禁我。若兄台不放心,大可与我前去。”江承紫一边说,一边已经调整呼吸,往远处的孤灯星火奔跑。
那黑衣人身法很快,快步追上来,说:“姑娘留步,想必公子与你说过,这客栈是他所有。你如今遭遇危险,他定会为你处理好,保证你家人安全。”
“多谢兄台与你家公子。如今,我必得要去。”她一边回答,一边快速奔跑。也不管周围是灌木还是乔木,亦或者是芦苇。江承紫发现自己奔跑起来,竟然有点身轻如燕,甚至有点电视剧里所谓的轻功之感。
那黑衣人也渐渐落在后面,只万分疑惑,又啧啧地惊叹:“从前只听有轻功,亦见过一些能人异士表演,却从没见过姑娘这般身轻如燕的。”
江承紫一愣,便是停步,想自己奔跑这么长一段距离,速度很快,但呼吸却如常。这就是上辈子,体能最好的时候,也是不可能的。
看来,当日,那块五色石真的改变了身体的很多机能。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不过,目前看来这些改变是带来了生活的便利,就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大的影响。
她呆了一下,那黑衣人追上来,略略喘息,很兴奋地问她师承,可否教一教。江承紫摇摇头说:“这是道者仙法,不能外传。她也只学得强身健体,别的仙法倒是不会儿。”
好在这是一个很迷信,也狂热追求修仙的时代,黑衣人虽然失望,却也深信她所言。便是点点头说:“是呢。无数人入蜀山寻仙,修道,却极少数能被仙人所相中。姑娘的这份儿幸运并非任何人都有。”
“我只是身体羸弱,师父慈悲之心,怜我罢了。我本无仙根,故而这几年也以愚钝之姿,修得身轻如燕。而师父则说与我缘已尽,日后再不相见。”她这谎话说到后来,语气越发黯淡。
黑衣人有点嘴笨,看小姑娘情绪不高,便是慌乱地安慰说或者师父只是让她独自在世间修行悟道,莫要伤感什么的。
“我不伤感,如今,却要快快去瞧瞧我父兄。我先前听那群人牙子说话,皆为穷凶极恶之辈。我怕你家公子着他们的道。”江承紫说着,做抹眼泪状,将前世里学得的吐纳之术运用一番,再度身轻如燕地往客栈那边去。
也许因为她是仙人道者的弟子,这一次,黑衣人没阻拦,只竭力赶上来,与她同往客栈。
云破月出,月光明净,倾泻而下。春日四野,凉寒的风吹得树木野草摇曳不止。就在这其中,耳力极好的江承紫忽然停住脚步,因为她听见有细小的声音在说:“快,快,从这小径撤,有康爷的大船。”
黑衣人显然也听出来,落在她身旁,侧耳倾听,从呼呼的风声里,听出有人撤退的声音。
“那边。”他指了指。
江承紫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到底是回客栈,还是追击这一伙人牙子。就在这时,忽然又有听得那从小路撤退的人牙子在低声对话。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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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做还是不做
那几个人牙子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由于有风声,又加上江承紫耳力极好。她便听得其中很是得意地感叹:“没想到这两条大鱼这么快就追来。”
“若非棘手之辈,高爷怎会忌惮,急于要除掉?”有人回答,语气恨不得说自己的同伴“文盲”。
那感叹之人并不气恼,反而是赞同同伴:“是呢。不过高爷也真下得了狠手,毕竟其中一个是他亲外甥。”
江承紫一听,竟然还有亲舅舅向外甥下手,看来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定然很大。
先前那人冷哼一声,颇为讽刺地说:“你平素也不动动脑子。这玩政治之人,最是心狠手辣。你我与之想必,却都是比不得。”
那人也不管同伴的鄙视,径直问:“那如今,大鱼已上钩,高爷那边作何打算?”
“我们不急。等入蜀中,再进入南蛮地界。待远离老狐狸,将他之许诺兑现。我们再将这两条大鱼卖个好价钱也不迟。”另一人回答。
那人连连赞同说:“这等玩政治的人,最不讲信用。这等大事,怕一旦完成,就是过河拆桥。只是,那边怕不得好价钱啊。毕竟南蛮。”
“你总不懂行。南蛮土司的钱财可不比李世民的国库少。他李世民去年才给突厥洗劫一场。哼”那人回答,对当今帝王李世民是不屑一顾。
江承紫暗想这人也不知在隋朝末年的乱世中是属于哪一派的。看如今做人牙子也做得这么狠戾,想必之前也不是省油的灯。
“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却又问,“那土司却好一口细皮嫩肉么?”
江承紫正想要听这关键的一句回答,却只听到另一个声音沙哑的男子喝道:“这两兔崽子也不知带多少追兵。三爷与九爷他们拖住那些追兵,以杨氏兄妹为幌子扰乱视线。你们还不麻利些?废话什么?”
两人便没再对话,江承紫只听得接下来,他们的脚步声快了许多,一行人在树林里快步穿梭,正往远处的江边而去。
江承紫这才恍然大悟,先前那群人平白无故说要抓自己与大兄,是掩人耳目幌子、扰乱视听的策略。想必当时在大堂之内那般说,并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另外的人听的,比如杨氏护卫,还有暗中的追兵们。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听力过人的她。
是呢,一定是拿自己与大兄做幌子。
要不然,怎么会让杨氏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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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知道呢?不过,人牙子虽然可能是幌子,但杨老夫人派出的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杨鹏那伤势横看竖看都确确实实是熟人所为。
到底是去追击人牙子,还是去客栈守护家人?江承紫犹豫了。
按照她的推论,人牙子手中逮住的两个人应该就是这几日那群人牙子口中的大鱼,都是长安大富大贵之人。若是能救下来这二人,六房全体人的命运都将改变,说不定自家大兄就可以平步青云。
但一旦要救下这两人,可定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因为单看这人牙子的狠戾程度,就知晓与他们合作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何况还涉及到政治斗争。
她这一犹豫,站在一旁侧耳倾听的黑衣人却是低声说:“姑娘,像是有贼人暗中走脱。”
江承紫没答话,只抬头看看天,一轮朗净的月将那银光倾泻下来,四野朦胧而明净,草木在风中使劲摇曳。
“那贼人像是客栈里的那批,还掳走人。”黑衣人又汇报情况。
江承紫对于去救或者不救,还是犹豫不决。她虽然是机会主义者,但机会主义者却并不是盲目抓住一切机会的人,所谓的机会还得有利弊的权衡在里面。
眼前这事,显然利弊难分。所以,她颇为为难。
“会否掳走家兄?”黑衣来了一剂猛料。
江承紫的心“咯噔”一下,几乎想要怀疑这黑衣说这句话的动机,但她转念一想:并不是任何人都有她这样的耳力能听得清楚那几人的对话。所以她“嗯”一声,便是假装急切地问:“那怎么办?”
对于她来说,谁提出问题谁解决,从这个过程中看看对方的动机。
黑衣立刻提议:“我们跟上去看看。凭姑娘这身手,他们定然不会发现。”
江承紫摇摇头,道:“你却太高估我。”
“我们只跟踪,不动手,沿途为我家公子留下记号可否?”黑衣又提议。
江承紫不由得扭头瞧瞧这黑衣,黝黑的脸庞,一双不善于说谎的眼睛不由得就躲避她的视线,略略垂眸,轻轻咬了一下唇。
哼,显然就是在说谎!江承紫在内心中很笃定地判断。
但她没戳穿,第一,这人是个高手;第二,要搞清楚他是谁的人,想要干什么。若逮着送上门的段位低的人不顺藤摸瓜查清楚来龙去脉,那就不能彻底击倒一个敌人。
“我甚为担心我大兄与阿娘、长姐,你说你家公子能搞定客栈的贼人么?”她颇为着急的样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着急地看着他。
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用一种恳切的目光瞧着眼前的男子,任凭谁都不忍拒绝。这黑衣却不敢看她的眼,只说:“公子年纪尚幼,但雄才大略,功夫了得。对待几个贼人,定没问题。”
江承紫一听,才缓和了神情,像是慢慢放下心来,这才问:“我耳力也算不错,方才那贼人一共十二人,你我即便是跟踪,亦危机四伏,你却还有别的人手?”
“山洞外还有六名护卫,却都是好手。”黑衣回答。
江承紫点点头,才说:“那我们且去瞧瞧,你先联络你的人。”
黑衣听闻,神情呼吸都如释重负。江承紫嫉妒确信这黑衣是想要引她去追那逃走的几个人。
只是他的目的何在?难道他与那伙贼人是一处的,此时撺掇她去自投罗网?又或者是调虎离山,不想让她回到客栈?
江承紫越想越玄乎,而身边的黑衣已吹响口哨。那口哨酷似夜莺在歌唱,三声鸟鸣之后,黑衣说:“我已通知他们与我们会合,姑娘,我们出发。”
“莫急。”江承紫一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黑衣忙停住,有些茫然地看江承紫作倾听状,风已停,四野一片寂静。但江承紫听见那群人有人在对话,其中一人在埋怨:“从长安开始,这没日没夜,都没好好歇息。却又说要直接去南蛮,这让我三过家门而不入么?”
“你且放心,取道水路一程,一入剑门,就可走走停停。届时,可在益州城稍作休整。九爷与三爷早商议过,谁会亏自家兄弟?”先前那嗓音沙哑之人询问。
“如此甚好。只是走陆路,到底难走。”另一人感叹。
“如今形势非常。就是取道剑门关,也得各种打点。”那人喝道。
那些人再没说话,只有先前埋怨那人,小声嘟囔“真好”。
江承紫听到此处,想着那些人取道去益州,要在益州停留。并且要将手中之人带往南蛮,必然不会弄丢。索性今日就让这黑衣的人去跟着,等到了晋原县,安顿好家人。她再着手看是否冒险来求一份儿富贵。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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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气场
江承紫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先回客栈,让这来历不明、一心撺掇她去追击敌人不知是何居心的黑衣人去跟踪人牙子。她认为这样做好处多多,第一不用着了这些黑人的道(难保他们不是一伙的啊),第二也可拖长战线,让诸多的阴谋与敌人暴露出来,才能做出最好的对策,一击即中。
再者,江承紫还想:退一步来看,若到时候形势不允许,她也可放弃拯救两人为大兄铺平青云之路的方法。她如今是有异能、异宝之人,想要滔天富贵与权势,可走之路多得是。
想到此来,她早就释然。便对那黑衣说:“我家护卫也是好手,想必不会让我大兄遇险。再者,贼人这时走脱,定然是猖狂逃窜,哪里还会掳了人?”
“姑娘心思缜密。只是姑娘江湖经验太少,不知这穷凶极恶之徒即便逃窜却也不忘利益。”黑衣试图说服江承紫。
她却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我知晓,他们即便逃窜亦可能掳走我大兄。先前我亦偷听到这伙人牙子做的不是普通买卖,但我实在挂念我阿娘,必得先到客栈瞧瞧,你且先跟着那群贼人,沿途留下记号,待我到客栈见过阿娘,了解情况,与你家公子会合,再沿你所留追击而来,将贼人一网打尽。”
她说得滴水不漏,无可反驳。黑衣神情凝滞,嘴里想要说出什么来,却又说不出来。他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这女娃。这女娃跟自家公子一样,是个人啊。
江承紫看他模样,对接到他的暗号赶来的几人说:“贼人可能掳了人离去,你们务必不要跟丢了,另外也不要打草惊蛇。”
那几人知道她是自家公子看管起来的姑娘,但他们的概念里是保证她的安全,必要时引她到合适的地点。可是,她怎么在吩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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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然后又齐刷刷地看着黑衣。黑衣垂眸,一脸“你们别问我”的表情。江承紫夜视能力,早就将这几人隐晦的表情尽眼里。她心里暗爽,不等几人有所言语,直接指了指其中一个面目清秀的护卫,说:“这位兄台,麻烦与我同去客栈,瞧瞧你家公子和我家人的情况。其余的人皆去跟踪贼人。注意:贼人很明,可能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跟踪过程中千万要小心,莫要打草惊蛇;也莫要跟丢。”
几个后赶来的护卫内心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眼前的女娃说得似乎很正确啊。那伙贼人确实很是猖獗,若非自家公子早有察觉,暗处力量调查得当,在沿途做了周密部署,采用李代桃僵的方法,公子早就着了那群贼人的道了。而且这女娃说的跟踪,不打草惊蛇也很正确。
可是,反侦察能力是啥?
几人终于从这种不对劲里挖出了一句话,其中一人已迫不及待地问出来。
江承紫也不觉得有啥,径直就说:“对于追击者的谋算,换位成你们该做啥。他们很清楚,所以,他们在这过程中,可能会针对追击者可能的举动,进行部署。这就是反侦察能力。总之,你们面临的是一群极度狡猾,穷凶极恶的人牙子凶徒。你们要保护自身安全,同时务必要确切掌控他们的行踪。待我与你们家公子合计一番,将他们连根拔起,为民除害。”
几人听这女娃一解释,大约明白啥是反侦察能力。但他们又有点纳闷,她说得好像与公子商量过了一般。难道公子真临时改计划了么?
江承紫看几人犹豫,便是喝道:“若是战场上,战机转瞬即逝,尔等如此延误,就是砍头也不为过。还不速速行动?”
那几人一怔,怎么感觉这小女娃说的口气与自家公子很像。
“你却与我速速回客栈。”江承紫不再理会那几人,指了指先前点到的那个男子,自己则是略略吐纳呼吸,朝着客栈一路狂奔。身轻如燕的状态又再度震撼了那几位仁兄。
她点中的那个护卫一直没发育她并肩前行,只在身后拼命跟上,因月色骤然隐去,他视线模糊,还被绊了一跤。
江承紫快步跑到客栈外的灌木丛里,将帷帽戴好,等那护卫上前来后,才让他牵引,装作是来吃饭投店的。
此时,客栈门前的刀光剑影早就没有了。先前交手的几人早就没了踪迹,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百无聊赖,睡觉的睡觉,继续在大堂里喝酒的喝酒。一切都如同来时那般平静。
“哟,二位,客房却是没了,大堂可否?”那小二迎上来,打量了一下带着帷帽的江承紫,眉头又蹙起来,低声问,“兄台,你这般前来,莫不是拐来的良家女子?我们客栈可不敢。”
“小二,我是长安人士,前往锦城投亲。不料路上马车坏了,误了时辰,在前面断垭口遇了贼人”江承紫说到此处,低低抽噎,还抬袖抹泪,才又继续说,“仆人拼死护我,才,才得已脱身。”
她说到这里,已呜呜哭泣,大堂里听闻,便有好事者过来询问到底何事。
“唉,你这小娘子莫哭啊。”那小二慌了神。
旁边的护卫也是人,立刻就说:“我家姑娘从来娇生惯养,名门之家,今蒙此劫难,丢了印信与官家手书,客栈却就不通人情?”
那小二更是荒神,说:“当我嘴贱。二位莫要恼。只是今日不知是何日子,小店客满,真无客房。你瞧这大堂里,都是过夜行商。”
“你可否与你掌柜一说,我家姑娘毕竟名门闺秀,断不可在这大堂过夜。”护卫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店小二更是为难,摸了摸脑袋,说:“那二位先到大堂雅间歇息,待小的与掌柜的说道说道。”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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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可怖
说着,那店小二将二人领到雅间,便蹭蹭往后面的一排房子去。江承紫坐着不动,拿了茶水在桌上写:你家公子不是此客栈老板么?你何以不略略为店小二亮出身份?
护卫只摇摇头,低声说:属下只是一介小小护卫,不知内里。
江承紫也不说话,她知晓自己穿着他亡妻旧日的衣衫进入这家客栈,他不可能不知晓。且她身边那护卫是他的人。那么,不一会儿,他定然会来见自己的。
大堂里灯火通明,另外的几个店小二上上菜上茶,穿梭其中。有些人喝得满脸通红,舞剑、作诗,高声吟咏,说出好词佳句来,甭管认识不认识的都鼓掌喝,文化氛围倒是很好。
江承紫从帷帽的缝隙瞧雅间屏风外的大堂,将那些人一一扫过,从他们的动作神情没瞧出丝毫的不妥。
就在这时,那店小二蹭蹭过来,对江承紫说:“我家掌柜说,今日确实客满,姑娘在大堂过夜也非妥帖之事。但他亦不能为姑娘赶客,只望姑娘不嫌弃,后头一排是掌柜一家的房子,里面可为姑娘提供房间,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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