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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那女童是其次,主要是那男童。”九爷忽然又说。
“那男童可有沾染什么?”女子又拍了拍小刀,轻声安抚一下。
九爷没答话,倒是旁边一人说:“那男童没沾染什么。但既然他是来救这女童的。那找出这女童,说不定那男的也会现身。”
“所言极是。”女子笑嘻嘻地说,随后就让她手中的小刀去寻找。
江承紫已将匕首握紧,准备那小刀上前来,她就先将之干掉。然后再喊救命,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定然不敢乱来,到时候杨氏护卫也会出现。
虽然这样会暴露在人前,但这似乎是此时此刻最好的方法。
江承紫打定主意,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手臂,目测着可能的距离,只等在可能的范围时,她就一击得手。
那小刀嗅了嗅,也着实厉害,就朝着楼梯这边狂奔而来。
近了,近了,眼看就要扑进来了。江承紫也准备出手了,就在这时,横斜里一个黑影闪过,那小刀受到惊吓,倏然就跳开了。
“哟哟,身法不错。”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江承紫也瞧出横斜里闪出的竟然是云歌。此时,云歌正站在楼梯上,很拽地梳理羽毛,慢腾腾地瞧着那小刀。
“呀,有一只鹦哥。”大堂里看屋外打斗的人一下子看见云歌,就有人惊呼起来。
“我刚听见他说话。”另一个很是兴奋地说。
“还有只狸猫。”另一人说。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里议论,还有人跑过来,试图要抓住狸猫和云歌。狸猫惊慌失措,往那叫秀姑的女子身边跑。而云歌则是气定神闲地梳理羽毛,来了一句:“路不拾遗,且我有主人。若强行抓我,便是盗匪。”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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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面具少年
众人一听,顿时乐了。那九爷倒是蹙起眉,轻声对秀姑说:“这鹦哥定不是普通人可教出的,你且带小刀回房,拾拾,我马上去见康爷,立刻启程。”
那秀姑立刻抱了惊吓的小刀匆匆上楼。云歌挪了挪地方,还义正言辞地教训说:“不灵性的野物就莫要养。养了也要拴好,得伤及无辜。”
“死开。”秀姑脾气不好,腰间鞭子鞭子抽出来就打向云歌。
众人“呀”一声,云歌已拍疼翅膀飞开,不悦地说:“没教养的小娘子,小心嫁不出去。”
那秀姑还不悦,抬手就是朝着云歌一鞭子,云歌立刻闪开,还啧啧地嘘声,活脱脱像是堵在放学路上对着女孩子吹口哨的小流氓。
秀姑气得柳眉倒竖,直直跺脚。那九爷却是咳嗽一声,以示提醒。秀姑这才不太敢甘愿地将鞭子入怀中,气冲冲地抱着小刀快步往楼上走。
眼前千钧一发的危机,因云歌的出现暂时解除。江承紫松了一口气,瘫坐在狭窄的楼梯下。待那秀姑携带小刀离去,她才发现自己浑身冷汗涔涔。
“小刀方才很是敏锐,说明那女童或者男童就在附近。”旁边一个人忽然对九爷耳语。
江承紫听得真切,心下一惊,再瞧那九爷,一张冷面阴鸷,正透过对云歌指指点点的人群往这边看。
这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单看那人的眼睛,就像是要透过人群,透过楼梯,直直地看透过来似的。江承紫直觉危险万分。她知道应该立刻逃离此地,但她更知道一旦挪动,对方就会立刻发现她的行踪。到时候,她只能喊大喊救命。
江承紫不是无知少女,她懂得大喊救命是下下策。杨鹏已经受重伤,杨云杨迪不知所踪,定然也是遭遇到麻烦。
若是她喊救命,只能阻止眼前之人暂时不动手,但她会暴露在众人之下,尤其是暴露在杨老夫人派来的杀手面前。
挪,还是不挪。这是一个问题。
江承紫正左右为难,云歌忽然就扑腾着翅膀在大堂里飞一圈,一边飞一边很*地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一群人听闻,哈哈大笑,都在说这鹦哥的主人定然是个妙人。云歌飞了一圈,忽然转了方向,扑腾着往那九爷飞去。
九爷那群人没料到,连连后退,各种护卫。一时之间,大堂里一片混乱。就在这混乱中,有人忽然从江承紫背后拉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说:“别出声,跟我走。”
这人是何时在自己身后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江承紫背脊一凉,愣在原地。那人却是催促说:“走,莫在此处。我若是歹人,早可以悄无声息对付你了。”
江承紫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虽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来历,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还是先离开这狭窄的楼梯下为好。
她便趁混乱之际,跟着这无名之人快速离开危险的楼梯下。等从下面窜出来,又闪进旁边一扇小门。江承紫这才看清,拉着自己的人应该是个少年,一袭青灰大氅,皂巾束发,戴了半截银质的面具,看不清长相。
小门之后是一条小小的甬道,通过甬道之后,便是上二楼的楼梯。江承紫上到二楼后,停住脚步,将他的手挣脱,说:“多谢救命之恩。”
他转过头来瞧她,眼里全是疑惑,他用刻意压低的声音问:“怎了?”
“你助我脱险,此恩大德,但如今我身缠麻烦,不想连累你。”她委婉地表明不再与他同行。不管眼前之人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她都觉得此时此刻,不应再连累无辜,或者再与谁有牵连,落入另一个圈套。
他略一停顿,好看的唇角略略弯了个弧度,轻声笑道:“无妨,我生平最喜挑战之事,路过渡口,夜宿于此,瞧见歹人作祟,自不可不管。”
“他们不是普通人。”江承紫又说。如今,她也不能贸然与眼前这个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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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说起九爷一伙人是与朝廷高姓官员勾结的人牙子。朝廷之人的事,一旦说出,那九爷一伙就断然没有放过她杨氏一家的道理。
“我知晓。”少年低声回答,警觉地听着各处的动静。
“那就此别过。”江承紫言简意赅。
少年还未答话,手上却是一紧,压低声音命令道:“形势危急,莫要拖泥带水,这般婆婆妈妈,走。”
他一个“走”字落下,已将江承紫往怀里一带,顺势半拖半抱,快步通过甬道,从对方杂物储物间穿出去,尔后轻轻一跃,跳过后院的矮墙,径直往荒野里去。
“阁下此去何处?”江承紫紧紧抱住他,连忙问。
少年一边奔跑,一边回答:“去好去处。”
“你这算劫掠名门闺秀。”江承紫说。
少年脚步略一停,又是轻笑一声,说:“就算是吧。那我这一生也就劫你罢了。”
江承紫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大风呼啸,四野的植物此起彼伏,像是凶猛到极致的怪兽。
“你这般掳走我,我大兄与阿娘会担心的。”她轻叹一声说。
他却不作声,跑过一片小树林,才说:“情势所迫,我不得不如此。那伙歹人分明目标是你。”
“你我萍水相逢,助我脱险,已是大恩。”她又说。
少年却不喜欢听了,不悦地说:“你莫说此,如今我带你去个去处,暂且躲避一番,待我回去查探查探。”
“去处?”江承紫瞧了瞧前路,荒草凄凄,瞧不出一丝一毫的路径。说明这里常年人迹罕至,少年却轻车熟路,一路在荒草丛与树林间狂奔。
“嗯。我早年游历四方,来往于这渡口多次。有一年,天气正好,桃花盛放,层层叠叠,甚是美丽,便停留于此,游玩几日。发现山中有一绝妙去处。”少年放慢了脚步,与她攀谈。
江承紫还待要问,却听得有潺潺水声。少年将她放下来,却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拨开那些灌木与芦苇往前走。
因为是晚上,月黑风高夜,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又不便点火,所以走得越发慢了。
“抱歉,我对这里并不太熟,晚上看不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无妨,我视力好,你且说去何处,我跟你走。”江承紫看周围看得跟白昼似的,便率先站到了他的面前。心里却是想:若你是个歹人,在这种地方,老娘看得清清楚楚,你也是没啥胜算的。
少年一听,惊讶地“咦”了一声,尔后才说:“你身上有他们特制的迷香气息,所以,得淌水去除,再换一身衣裳。”
“我没带衣裳。”江城子一听到脱衣裳,立刻就很是警觉。
少年或者没想那么多,语气依旧如常,说:“无妨,我先前有安排,放了包裹在前面的山洞。”
江承紫一下子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时,一片新鲜的芦苇叶子就在少年的脖颈间。少年一愣,她冷冷地问:“你是何人?”
少年一动不动,只说:“路见不平之人。”
“说实话。”江承紫冷声说。
“句句属实。”少年回答。
“你信不信,我瞬间割破你的脖颈。”她问。
少年却依旧是平静的语气,说:“凭你未曾中对方的迷香,我就信你有这本事。但你舍不得杀我。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走到此处。”
“盲目自信。此处才是杀人好去处。”江承紫故意与他拧着。
少年呵呵一笑,说:“你是如此敏锐之人,能看得出我身上有没有杀意或者歹意的,对吧?”
江承紫一愣,她还真是不管前世今生都能闻出一个人的杀意与歹意来。方才,这少年人确实只有温暖柔和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杀意与歹意。他身上有洁净的气味,像是清风朗月的明净。所以,她刚刚才没有反对,任随他带着她奔逃。
眼前的少年同样是个敏锐之人!江承紫如此判断,便将手中的芦苇叶子放下,站在淙淙流淌的小河边,问:“你既是做好事,却又为何遮遮掩掩。”
“我,不喜高调,亦不喜惹上麻烦。”他回答。
“多管闲事,就是惹麻烦,你真矛盾。”江承紫略略讽刺,伸手接住一只飞来的萤火虫,任随它在掌心酥酥麻麻地爬过。
少年则是叹息一声,才瞧着沿河芦苇丛里飞舞的萤火,语气落寞地说:“实不相瞒,亡妻曾交待我,为人低调,方可保安平。故请小娘子见谅。”
江承紫一愣,转头仔仔细细地瞧着这少年,虽然戴了银质的半截面具,但从皮肤、身高、身形、嗓音来判断,顶多不过十五六,如果往小里说,怕只有十一二岁吧。怎么就有亡妻了,而且此话还是这样沧桑的语气,像是看尽了人生悲欢离合之人才可有的心境。
“亡妻?”尽管知晓不该提,但她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看阁下年纪不过十来岁,何以如此沧桑?”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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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月光色
江承紫问出这一句,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感觉出身旁这少年的心陡然之间波动,情绪瞬间落寞纷乱。
“抱歉。”她立刻说。
少年却是轻轻摇摇头,低声说:“无妨,已经过去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但江承紫还是听出其中说不出的落寞与难过。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罪过,便又说抱歉。
他却是轻笑,神情语气比方才明媚许多。他抓了抓脑袋,说:“无妨。已经过去了,索性老天待我不薄。”
江承紫听不懂这两句话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也没多问这个禁忌的话题。她从旁边捡了块石头丢入河中,试了试水的深浅,发现水并不是很深,能够趟过去。
江承紫正准备淌水而过,先远离客栈那帮人再做打算。旁边的少年忽然说:“我最亏欠与愧疚之人便是她。”
江承紫一愣,随即明白他所指的那个人是他的亡妻。这世上最让人唏嘘的事就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抵不过命运,阴阳相隔。
她暗自感叹时,他却自顾自地说:“从前,我痛恨她的家族,逼不得已娶她。我以为终其一生都不会爱上我讨厌的家族女子。”
他停顿下来,看着眼前盛大的萤火翻飞,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江承紫亦瞧着眼前不甚真实的盛大萤火,缓缓地问:“后来,还是爱上了么?”
“呵,很是讽刺,新婚之夜,一见钟情。我吓得那夜之后,再不敢见她。”少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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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讽刺与嘲讽。
江承紫只觉得这是一个比自己想象中还复杂纠结的故事,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纠葛还复杂。她略略蹙眉,想起自己年少时,对于某个人一见钟情的心境,却也只是感叹一句:“谁不曾年少,管不住自己的心。”
少年没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她却并不与我计较,运用所有的智慧与能力,与我的敌人周旋,守护我。我看在眼里,却更不能对她好,期望她得不到回应自己离开,不再卷入纷乱里丢了性命。她却依旧安静,坚定不移地与我的敌人周旋守护我。那时的我”
少年说到此处,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江承紫知晓他是哭了,便是低声说:“她是聪慧之人,如此在意于你,便不希望你有丝毫难过。”
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便说:“那时,其实我已想明白,不论她是谁。她也只是我要一生一世的发妻。”
“那你,是否让她知晓你的心意?”江承紫看他许久没说话,便小心翼翼地询问。
少年如同一座雕塑,良久不动,任凭山风吹得他的大氅翻飞。许久之后,他才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终于想明白,于是不顾一切去找她。她却被我的敌人所杀,死在我怀里。呵,这就是命运。”
江承紫默不作声,世上最难过的事莫过自己以为一切来得及,殊不知上天根本就不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背负着内疚与遗憾活着。后来的日子,却把自己活成所爱之人的模样。
周围萤火虫盛大,夜鸟凄厉,大风肆虐。两人就站在水汽弥漫的河边,荒山野地的芦苇丛中,彼此不语。
过了许久,风停了。他忽然偏过脑袋,哈哈一笑,倏然凑到她耳边,颇为暧|昧地问:你在为我难过。难道你不认为我在编故事么?”
江承紫瞧着他略略下弯的嘴角,明亮的眸子里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伤感与沧桑啊。
“你骗人?”江承紫有些气恼地说。
他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径直说跳入冰凉的水中。忽然又回头说:“你又焉知我在骗人?”
“你的笑容,你的眼神。”她嘟着嘴说。
他倒是回头来瞧她,很是疑惑地“咦”了一声,说:“你眼神这样好,月黑风高夜,还能瞧见我的眼神与笑容。”
江承紫听闻,心内一慌,暗叫大意,眼前的少年心思缜密,自己言行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出什么来。到时候暴露了可不会好。
江承紫此时内心慌乱,表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她只是平静地回答:“有些人天赋异禀,也没啥好稀奇。”
“嗯。”少年像是很赞同,随后也没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对她招手,轻声说,“来,涉水而过,将身上的迷香气息清洗干净,杜绝追兵。”
江承紫没有将水交给他,而是自己提了提衣摆,缓缓踏入水中。少年站在水中央,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忽然,云破月初,惊飞芦苇丛里的鸟儿,扑腾腾地往山林深处飞去。江承紫一愣,瞧着眼前的少年,他站在波光轻漾的水中央,银质的面具闪出月亮的银光。他的眸子清亮,有月光在眸光里盛放。
他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江承紫也站在水中,瞧着他。
江承紫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这一愣神,倒是眼前的少年回过神来,一个箭步跨过来,就将她抱住,顺手往水里一拽,水一下就没到她的脖颈。
他再将她一提,用手泼了她一头的水。冰凉的河水就这样将她浇透。山风猛烈,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身体不由得瑟缩发抖。
他却也是快速将自己浇透,再起身时,快步过来,低语一声“得罪了”,一下将她抱起,跃上河岸,快步往前跑。
月光明净,洒了一地,四野草木摇曳看得清清楚楚。光线明亮,他看得清楚,便奔跑得极快。
“原本我安排了人灭掉那小刀,你我不必淌水,但我不想冒险。”他一边跑一边说。
江承紫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很荒诞。如果换作过去,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子敢这般对她,她早就将此人擒下问罪,哪里还能任由他抱在怀里?并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实力悬殊不想出手,而是从楼梯后到此刻,她都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这不是个好现象啊!她蹙眉低头,看到脚下是流淌的月光。
“这里。”他说。
她只觉得月光被隐去一大片,片刻的黑暗后,她看到的是山洞里清澈的水,隐隐冒着热气,空气里还隐隐有硫磺的气味。
“这是温泉。”她低声说。
“若非附近有温泉,我怎敢将你丢入冰冷的河中。乍暖还寒时节,你这身子骨,这般折腾是会生病的。”他轻笑,已经将她放下来。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一旁放置的火把,这才回头对她伸出手,说:“来,仔细脚下的路,不平。”
江承紫瞧着他那一双手,还是刚刚在长成成年男子的模样,手粉嫩粉嫩的,手指头虽然修长,但整体看起来还有点婴儿肥。
江承紫凝视那一双手,无端地想起那个渣男来。初次见面,他就这样不无诱惑地向她伸出手来,低声在她耳畔说着“自此一生,不离不弃”的情话。可后来呢,呵呵呵,血淋淋的真相是他与小三要害她性命,谋夺她的财产。
“来。”他见她站着不动,便出言提醒。
江承紫回过神来,冷冷地说:“我会走。”
他一愣,便转身说:“那你仔细脚下,地不平。”
“嗯。”她低声应声,觉得自己方才做得真不对。因为一个渣男而无辜地迁怒于一个几千年前的路人。可要向他道歉,她也做不到。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山洞里只有淙淙的水声,偶尔有山洞的大口,会有山风呼啸着灌进来,形成一种低沉如同洞箫的空鸣。
虽然山洞里的光线太暗,对于江承紫来说与白日里根本无什么差别。但到底在山洞的某些缺口,月光漏下来时,还是别有一番风情。
大约是因为太过沉默,走了一段路,他还是打破宁静,自顾自地说起这地方是他与亡妻所发现的。后来,就花钱在此整修,盘下那家垂柳客栈。
江承紫脚步一顿,便是“咦”了一声,说:“原来你是这客栈的老板。”
“我只是盘下来。却不是我在经营。”他解释。
“那你也是老板,那客栈的所有权属于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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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听,呵呵一笑,转过身后退着走,一边走一边点头,说:“若是如此说来,确实算。”
江承紫不语,他也觉得说得无趣,便也不再言语。两人继续向前走,走了大约四五分钟,江承紫顿觉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一大块凸起的平台之上,石桌石凳子,亭台楼阁,木质的衣橱,锅碗、酒坛。倒有一种“神仙洞府”的感觉。
“每每忆起她,我便来此地。故而有简单整理一番。”他解释。
江承紫怕言多必失,且此人身上虽没散发出恶气,但毕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她计较一番,还得提防着。再加上此人心思缜密,或者一句话都能让他瞧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见她不言语,大约也知道她在提防着他,便也只是叹息一声,走到亭台中央,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灭掉手中火把。 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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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身轻如燕
江承紫站在雾气氤氲的水边,瞧着那戴着银质面具的少年。他点燃了蜡烛,从木质的箱子里翻出一套襦裙夹袄递给她,说是他昔年为妻子所置办。因其妻很喜欢这汤泉,他便在这里置办了生活用具。
“只是想不到”他的语气神情再度落寞。
“人固有一死。”江承紫缓缓地说。
她前世里,或者由于出身军人世家,见多了生离死别。虽然每次有人离去,她也会撕心裂肺地疼痛,但她却清清楚楚地知晓每个人只要降生,就会有死亡。
这是无可奈何,却是不可逆转的生命法则。
“小小年纪,你还真冷漠。”他讽刺地说。
江承紫垂眸不语,也不戳穿他话语里的漏洞。呵,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说什么亡妻,说什么昔年,搞得自己好像历经几世沧桑似的。她看起来年纪小,可她不是傻子。
不过,此时此刻,去追究真相针锋相对,反而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粉青襦裙,兀自蹲身试了试水温,便缓缓踏入水中,然后将自己全然放在汤泉池内。泉水温热,将方才的寒冷全然驱走,四肢百骸在这瞬间得到舒展,适才的紧张也一扫而空。她靠在岸壁上,觉得格外放松。
她靠在石壁上,想要安静地理一理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以便于让自己时时保持冷静。他却是拿了另一套白色的袍子放在岸边,在另一个汤池里泡着。
江承紫瞧着他,面具还戴着,头发却已散开,乌发青丝不作任何修饰,就那样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她忽然很想知道在这张面具后,到底是怎样一张脸。若是倾世容颜,配上这青丝乌发的风流,怕得要吟咏一句“但觉眼前,明艳不可方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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