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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你今日才正式与我相识,便夜宿在我处。这于我于你都不好吧?”江承紫将油灯拨得亮了些。
王谢心一凉,只觉得五味杂陈,但又不得不说她说得有道理。从前在“利剑”,大家对她敬而远之,不也是为了她的闺誉和名声么?虽然在部队的时候,众人根本就没男女之分。但一帮大老爷们儿下意识地觉得这是特种部队唯一的一朵花,得好好呵护着。
如今,在这个讲究闺誉的年代,自己当然也得在意她的闺誉了。
只是从前毫不在乎这些俗礼的她,如今主动说出这番话来,是为了李恪吧?
想到这里,王谢只觉得心中苦涩无比,不由得酸酸地说:“你是怕他误会吧。”
“不是啊。”江承紫看见王谢发呆,此番问出这句话,只觉得这家伙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不是么?那你赶我走?”王谢知道自己说这话很是混账,但不知不觉就说了。
“拜托,我们现在才相识,已经好得有点过分了。我们如何这么好的,还没做好剧本呀。”江承紫白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这里呆久了,成天吃饱睡睡了吃,脑子不好使了。
“是哦。”王谢恍然大悟,想到她是因这原因赶自己走,立马又高兴起来。
江承紫一头雾水,王谢已跨出门,回头对她说:“那我去找大将军下棋。”
“好。”江承紫话音未落,王谢已经一阵烟蹦出了揽月小筑。
江承紫摇摇头,转身坐到案几前,认认真真地瞧了瞧那奏章,又前前后后地修改了几处,然后重新誊抄了一遍。
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被拖入这件事的人都如履薄冰。因为天威难测。坐在高台龙椅上的那人,到底是什么心思,谁也不会想到。
只是杨氏、太子、蜀王早就在局中,而秦叔宝需要自救,便只能在奋勇向前,掺和其中。至于王谢,他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因此,她不能让他这一手漂亮的字呈现在众人面前,不能将他拖下水。
如果来到唐朝是一趟华丽的旅行,那她愿意打点旅行里的一切,让他好好享受旅行的美好即可。她欠了他一条命,这是无论如何也偿还不清的事。
誊抄好奏章,江承紫深深呼吸,居然有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像是儿时第一次上台演讲前夜的感觉。那一次,她失眠了整整一夜,不断地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不断地演练。
后来,她被爷爷训斥,从此后,便不会有这种紧张,不料今日这种紧张居然又来了。江承紫深深呼吸,想了想明日觐见李世民要陈述的事情,以及可能的突发情况。然后站起身来演练了一番,尔后,又想了想秦夫人交代的觐见礼仪。
她这样一来一去,便月上中天。
她略有些困倦,便将奏章以及一些物品都拾妥帖。她这边厢刚整理好,便听见有人往这边来,胡伯还在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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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黄昏时分平白无故下了一场雨,贵客仔细脚下的路。”
“好。”入耳正是温雅柔和的声音,正是李恪。
江承紫一颗心,竟是说不出的激动。这才一天一夜没见,便像是隔了许久似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月见
“阿芝。”李恪还未进门就喊了一句,语气急切。
她赶忙迎了出去,若非胡伯还在,她得要扑入他怀中。此番,李恪就站在门口的水门汀上,一袭灰色大袖衣裳,不像是平素里总是冷峻的指挥者。如今,这衣着倒像是平常大户人家的公子。月色落在他脸上,真是如玉的少年,让人如何也看不够。
“阿念,你去哪里了?”她问。
其实,她与秦叔宝说那么多,全是她根据先前的处理,做出的临时计划。先前,李恪将她放在这里,是真真的怕她出事。因此,他并未说过他要如何做,只让她不要担心。
她如何不担心他?
前世里,就隔着史书里寥寥几个字,她就能心疼到无以复加。更何况,现在是活生生的人,且是与自己相爱的男人。
“我去找太子了。”他轻轻笑着,还是站在月色里。
“原来你真是去找太子了。”她笑了,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一日做的事没白。
“你不请我进去坐一坐?”他打趣。
她一愣,随后就红了脸,道:“外面春寒露重,你且进来喝杯热茶。”
李恪看她娇羞,找的借口这样生硬,不由得哈哈一笑,惊飞了树上的夜鸟。
江承紫不理会,转身入了屋内,他便随在身后,偏生打趣:“既是阿芝热情,我便却之不恭。”
两人临窗而坐,江承紫点了灯,拿灯罩罩住,便开了窗户,让月色入户。
她烧水泡茶,低头洗杯子,觉得这像是贤惠的妻子正在款待远行归来的丈夫。李恪端坐在一旁,瞧着跪坐着洗茶杯的她,便觉得这世间如何的美好都及不上她一分。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
她缓缓地说:“明日,我要与大将军一并上朝。”
“我听大将军说了。”他语气也极其平常。
“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抬眸瞧他。
“很好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先见见公公,没什么不好。”李恪语气温和,眉目如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喂,我是上朝,不是去见什么公婆的。”她强调。
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这是上朝反应情况,并且为夫君喊冤,搞不好这得要震动朝野,甚至惹怒李世民。他这是没搞清状况吧?所以,她强调她是上朝,是国事,不是家事。
“陛下不是我父亲么?”李恪端了茶杯,一本正经地说。
“是你父亲啊。”江承紫回答。
“那你是我妻,我父亲便是你公公呀。”李恪说完,还闻了闻茶香。这么多人请他喝茶,他唯一能喝得下的,便只有她亲手泡出来的。
“我这是国事,我去上朝。”江承紫强调。
“都一样。”李恪懒洋洋地说,然后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再一杯。”
江承紫一边为他倒茶,一边反问:“这怎么能一样呢?”
“反正对我来说,无论国事,还是家事,都只有一样,你见到了我的父亲而已。”李恪说。
“你不反对?”江承紫原本以为他要反对的。
“夫人高兴就好,我反对什么呀?”李恪温和地笑了笑。
“真的?”江承紫很不相信。先前,他可是想办法将她放在了将军府。他的心思就是想要留她在将军府,得遭受牵连。
“是。”李恪笑着点头。
江承紫正襟危坐,很是疑惑地瞧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问:“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答应让我参与其中。”
“我有让你置身事外过吗?”李恪反问,眉目里全是狡黠。
江承紫一愣,隐隐觉得像是上了这家伙的当,但又想不出,便直接问:“你将我放在将军府难道不是为了护着我?”
“是为了护着你啊。毕竟,我的计划是在迷途山遇见那伙贼人才调整的。而长安的局势,我并不太清楚。太子会不会帮我,我也不能确定。所以,将你暂时放在大将军府是最安全的。”李恪说出自己的心思。
“那你现在竟然同意我上朝,是不是因为太子肯领功?局势于我们有利?”江承紫低声问。
李恪只是笑看着她,眸光幽深,神情里全是宠溺。
“你倒是说呀。”江承紫催促。
“我同意你去,是因为信任你。我放你在将军府也不是让你置身事外。”李恪缓缓地说。
“不明白。”她摇头。
李恪哈哈一笑,说:“我知道你的本事,将军府的这种情况,也只有你能改变。我想着你能劝动大将军,却不料竟然是这么快。”
“很快么?”江承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细细想了想,似乎是很快就劝服了秦叔宝。
“很快。”李恪很肯定地说,“就连秦夫人也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江承紫无语,再度坐端正,道:“其实秦大将军早就想透彻,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他自己,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让他下来而已。”
“对。所以,我就一箭双雕,既借将军府保护你,又把最会说服人的你放到将军府。”李恪得意地说。
“哼哼,竟敢算计我,害我黯然神伤许久。哼哼,这笔账,我给你记着。”江承紫哼哼地警告。
“你最好生生世世都记得。”李恪说。
江承紫便不与他多耍嘴皮子,也很默契地不去提萧妃的事。只询问了他长安城的情况。他先是去见了自己的人,将前朝安放在长安的奸细都摸实在了,制造几个意外,让太子的人查到了这些奸细。他又秘密地去见了太子,将在外面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也与我说的这般无二?”江承紫听到此处,更是惊讶。
“是啊。方才我来将军府,想问问大将军的意思。没想到他与我说到你什么事都与他说了,一一道来后,竟与我所要做的事一般无二。”李恪也是惊讶。心中既得意自己这小娇妻的聪敏,又高兴这心有灵犀。
“那甚好,就按照这计划进行。”江承紫很是高兴,顾不得继续喝茶。拿出资料来一一对照,真真是将那些个奸细的罪名坐实。
“明日早朝后,怕我们就要忙了。”李恪叹息一声。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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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走那条路出兵梁师都,你我少不得要做出路线来。”江承紫也是叹息一声,随后便问云歌可有消息。
“还未归来。不过,依云歌的聪敏,定然不会有危险的。”李恪说。
“未必,山中猛禽众多。当时,真不该让它单独行动。”江承紫此番担心起云歌来。
“那只老鹰熟悉掌故,那片树林的白凤鸟也会帮它,你莫要担心。”李恪安慰。
江承紫也只能点点头。随后,她又打听了父母的事,说是由军队护送,一切安好,若不出意外,后天中午即可入长安。
“那倒真是好。”江承紫高兴起来。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她是真正地喜欢上了杨氏六房这一家子,将他们当做家人。
“府邸已准备妥帖,到时候,他们先住客栈,待选定了吉日,再搬进去。”李恪温和地说。
江承紫点点头,只觉得很是幸福。
李恪却转了话题,道:“明日里早朝,你莫要怕,此番,我们占尽上风。”
“我不怕呢。”江承紫笑了笑,随后想起昨晚的事,便说:“昨晚,长孙来过大将军府。”
李恪脸色一变,道:“他竟然来过,可有见到你?”
江承紫摇摇头,将晚上的事与李恪说了。
“竟然提到《阵图》。秦大将军可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阵图》,若是知晓”李恪也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
“那很可能与你我一样的人。”江承紫接了话。
“不是张晋华吗?”李恪问。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与他们一样,那就是张嘉。三个人的命运纠葛到惨烈,于是老天给了他们三人第二次机会。
“我听声音不是。因此,我才非常担心。”江承紫仔细回想了昨晚的事,那人的声音的确不是张嘉。
“声音是会骗人的。你先别疑神疑鬼,就算与我们一样,他也掌控不了局面。你也知晓,现在与前世已不一样了。”李恪安慰。
江承紫略点头,道:“我只是把这事说一说。之前,我们在弘农杨氏也怀疑过除了我、你、张晋华之外,还有别人也与我一般了。如今《阵图》一事,再度证实了此事。”
“嗯。等我们处理完弹劾一事,就着手将这人揪出来,看看是敌是友。毕竟,前世里知道《阵图》,接触过《阵图》的人少之又少。”李恪与江承紫商议。
江承紫也觉得只好如此。至于王谢的事,还是等过一段时间看看王谢的意思再说。因此,她将王谢的事隐了下来。
两人喝淡了一壶茶,到后来,月已西斜,李恪这才恋恋不舍地与江承紫告辞。
江承紫叮嘱了几句,见李恪越墙而去。她不放心,又跟着李恪,直到见他入了东宫,才又折转身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灯火辉煌,胡伯还带人在日夜巡逻。戒备森严,不同往日。将军府邸周围那些可疑人物,统统都被扫光。
而将军府的高楼上,秦叔宝在写奏章,秦夫人正为他拭擦铠甲。
这一夜,因将军府的异动,注定了许多人无眠。
第五百三十章黎明前
钟声回荡在长安城内,月还沉沉在西边,晨星隐没,天还未明。
长安城的大小官员早就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命仆人牵出自己的坐骑,打开坊门,开始上朝。
此时大唐,大臣上朝,并不时兴坐轿子或者坐马车。若是有人坐轿子或者马车,同僚必定纷纷前来关怀此人是否身染恶疾。
于是,天色未明之际,官员们就已上路。住得更远一点的官员五更天就已起身出发,早早等在城门口。
江承紫只睡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便在长安城的钟声里醒来,困得睁不开眼,一双眼还发干。心里默默地想:“等把李恪的是处理妥帖后,一定要在城外整个别院住着。这天子脚下,睡个懒觉回笼觉绝壁是奢望。”
她一边腹诽,一边起身。几名丫鬟早就等在门外,捧着洗漱器具。
江承紫洗漱完毕,秦夫人就来了,手中捧了衣衫。
“秦伯母早。”江承紫盈盈一拜。
秦夫人看了看她的衣衫,略蹙眉,道:“你这一身,像是淡了些。好歹你也是准蜀王妃。”
“秦伯母,我还不是蜀王妃。”江承紫回答,“我并无官阶品级,所以穿素雅一些的褶。另外,陛下虽开明,但女子到底不能直接上朝。因此,我穿男装,也算是合了礼制。”
秦夫人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这一身衣衫便用不上了。”
江承紫看秦夫人眼睛红红的,定是熬夜赶制出来的,便是笑道:“今日用不上,我便来日穿。秦伯母为我做的衣裳,我自是喜欢。”
秦夫人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帮她整理了头冠,说:“你秦伯伯已穿戴妥帖,牵了马等在坊门口了。你昨日来时,那匹马不太好,我便换成我的马了。今日你便用我的马去上朝吧。”
“是。”江承紫深深鞠躬,拜别秦夫人,与胡伯一并出了门。
秦叔宝一身绫罗紫袍,束金玉饰腰带,带着进德冠,倒有一种别样的英武气质。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只瞧了江承紫一眼,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虽女子,亦知举手无悔。”江承紫回答。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劝。
“人生在世,有时,明知山有虎,却偏要向虎山行。”她再答。
秦叔宝不再说,只问:“可会骑马?”
“我乃弘农杨氏嫡系,弘农杨氏有天下最好的族学。我自己对骑射也略懂一二。”江承紫道。
“那你今日随我上朝,跟在我身后,不可超过我的马匹。”秦叔宝叮嘱。
“是。”江承紫回答。
秦叔宝已翻身上马,江承紫紧跟其后。
街道上,还没有平民百姓活动,全都是赶着上朝的官员。至于早行商人,则要等朝臣去了皇宫,方可前行。
秦叔宝与江承紫一前一后往皇宫方向去。因大将军府离皇宫很近,所以,他们只是让马儿慢行,并未跑起来。
两人来到皇宫门前,等待宫门开启。这时,已有不少大臣来到,眼尖的人便在一片墨黑的夜色里发现久病卧床不上朝的左卫大将军竟要上朝了。
“大将军,你身子大好了?”率先来打招呼的是个常服的男子,留着胡子,也不好判断年龄,看那模样该有四十出头。
这大唐的官员最是讨厌,上朝也不穿朝服。一时之间,江承紫倒是没办法判断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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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官位。
“原是齐国公。”秦叔宝笑道,老帅哥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听这声音,看来伤病大好了。”那人继续说,声音比较浑厚,也是听不出年岁。
只不过这齐国公又是哪一位?江承紫记得唐朝的国公爷都快泛滥了,动不动就有人被封为国公。因此,她实在记不住这些封号。
不过,能被封为国公爷,想必也是大功臣,指不定就是凌烟阁二十四里的某一位。哼哼,说不定还是想害李恪之人。
对哦。
江承紫想到此,赶紧又仔细看看这人。只觉得面目还算方正,就是那三角眼的面相实则显得此人阴险。不过,这人面相还是让人觉得挺熟悉的。
“劳齐国公记挂了。”秦叔宝客套。
“大将军乃国之栋梁,身子大好,乃大唐福分,可喜可贺。”那人继续说。后面也有许多官员纷纷道贺。
秦叔宝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语气温和地说:“大唐能人异士众多,栋梁比比皆是。何须我这把老骨头了。”
“大将军此言差矣。”那人继续说。
江承紫这才终于想起为何此人眼熟,因为长孙的眉目与此人有几分相似。
那么此人定是长孙无忌了。
竟然是他!当年,就是他冤枉李恪,害死李恪。
江承紫就对这人更没好感了,浑身杀意陡然凌厉。长孙无忌毕竟不是等闲之人,顿时就意识到杀意,他一警觉,想要寻找杀气的来源时,江承紫又将杀意全部敛起。
长孙无忌没再与秦叔宝客套,而是觉出潜在的危险,四处打量。
周围的官员则纷纷祝贺秦叔宝身体康复。秦叔宝一一回复,到后来便说:“各位尽心竭力,为大唐办好事,大唐必定能千秋万载。”
“是,是,谨遵大将军教诲。”许多的官员附和。
众人对这位每次战斗都要冲锋在前,杀敌无数的儒雅将军从来都只剩下好感。原本武将就给人粗粝之感,会打仗会杀敌身上又总是血腥味,充满杀气,为人做事就欠缺得多。可秦大将军不同,他杀敌英勇,可浑身上下都是儒雅之气,为人处世谦逊,温文尔雅。
江承紫就站在秦叔宝身后牵着马,因秦叔宝太高,她还是个女娃,便被挡住了。长孙无忌遍寻不着,人群也挡住了她,他便不曾寻到露出杀意之人。
长孙无忌只觉得隐隐不安。久病的秦叔宝忽然就清理将军府,从前的眼线一个不留地被清理了。而今日秦叔宝来上朝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蜀王弹劾而来么?
说到蜀王,长孙无忌不由得蹙眉。这蜀王实在是个不安定的因素。那些自诩高贵的名门士族想借他重振河山,各种安插人企图控制他。而前朝余孽也蠢蠢欲动,想要得到他的支持。甚至远在突厥的萧后与义成公主怕都曾将希望寄于他吧。
而他,又实在太优秀。眉目英俊,太上皇每每见到他,必定会说蜀王像极了太上皇的外公,即当年那位侧帽风流的美男子。传说中“善骑射、美仪容”的中郎将独孤信。
美仪容,善骑射,自小聪颖。虽这蜀王自小就很低调,善于隐藏。但他一双眼是不会看错的,这孩子特别聪颖,自己的妹妹生的那几个孩子,没一个及得上这位。
他是庶出,有前朝血脉,身份太复杂。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登上帝位,动摇大唐的根基。他与一帮人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有序的大唐,让天下百姓安定下来,绝对不容许谁来破坏这份儿来之不易的和平。
为了守护,如果要有人来做坏人,那么,就让他来做这个坏人。不被人理解也好,遗臭万年也好。
长孙无忌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这秦叔宝与蜀王并无什么过好的交情,唯一的交情便是从前救过怀着蜀王的淑妃一命。
秦叔宝这种人只讲大义,天道。连玄武门之变,陛下都不敢让他参与知晓,他又怎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庶出皇子上朝呢?
那么,他来上朝,肯定有更可怖的事要发生。
长孙无忌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不安。
正在这时,城门缓缓打开,大臣们整装鱼贯而入。秦叔宝对在江承紫说:“九郎,你在此等候。”
“是。”江承紫施礼。
走在百官前面的长孙无忌忽然转过来瞧,但天色太晚,他瞧不清楚。此番又走在百官前面,不能有别的动作,心里越发着急。
走了几步,他也顾不得礼仪,只说肚子疼,便捂着肚子在一旁装模作样。几名官员关切一番,也不真的为他就停下来。
因此,最后便留了长孙冲在一旁扶着他。
“今日秦琼来上朝,必定有大事发生。方才我觉察到杀气,秦琼带的人必定不简单。”长孙无忌长话短说。
“父亲,放心,我早就打点了人,命他们先将那人扣起来。”长孙冲说。
长孙无忌一听,肚子疼立马就好了,连连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还是我儿细致。”
长孙冲笑了笑,便说:“父亲莫担心,我们还是上朝去。”
父子俩这才追上了上朝的队伍,各自入列,与百官一并往太极宫而去。
城门口,众多官员的仆人、护卫都无声地站立在那里。江承紫与胡伯也一并站着。只不过与这些人不同的是,他们在等待自家主人下朝,而她在等待召见。
长安城的钟声又响了,天色逐渐亮起来。东方晨曦初露,巡夜的士兵与同袍交接了任务,将白日里京师的安危交给了旁人,三三两两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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