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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长孙皇后自然又拉着他说了一阵子话,说的是她与他母亲年少时的相交,又说瞧着今日的他也颇欣慰,还叮嘱他既然确定了方向,就要认认真真地去。
柴令武一一应承,长孙皇后因双身子很快就乏了。便让李丽质与李承乾送送他们的表兄。于是,一行三人就出了立政殿。
三人一并刚出立政殿,就有个小太监跑来,说太子妃腹痛难忍,已昏迷。李承乾一听,也顾不得他们,一溜烟就跑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心动(二)
李承乾听闻太子妃腹痛难忍都昏迷了,顿时变了脸色,来不及跟他们说一句,一溜烟就跑了。只剩下李丽质与柴令武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立政殿外面的小花园。
“你”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便是掩面笑了。
“你先说”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便是瞧着对方笑起来。长乐公主抿着唇笑,然后又抬手掩面笑着,眉如弯月,一双眸晶晶亮。
柴令武只觉得一颗心跳得怦怦的,手心里全是汗。
“你说吧,我听着。”长乐公主低声说,眉宇间有些害羞。
柴令武倒是不知怎么说了,只动动嘴,却没发出声来。他越发觉得不自在,不敢继续瞧着她,便低头瞧着脚下石板上的花纹。
“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方才想说什么?”李丽质低声问。
“就是想说抱歉。那天,是我鲁莽,口不择言。其实我这人挺主观意识的,而且还小心眼,报复心强。”柴令武把自己自黑了一番。
虽然他不想李丽质嫁给长孙冲,但毁人姻缘这种事似乎不是太好。而且,无论怎么看,那长孙冲只要不蹦太厉害,作死地野心冲天干涉皇权,未来也是大有作为之人。
“报复心强?”李丽质一头雾水。
“嗯,长孙冲以前得罪过我。”柴令武反正就是贫嘴惯了,这会儿也算是消除了紧张,立马就在自黑的路上不遗余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哪天对我说的话是胡说的?”李丽质又问。
“对,对,公主表妹真是蕙质兰心。”柴令武又嬉皮笑脸。
李丽质却是没笑,反而板起脸,很是生气地说:“阿武表哥,你这人真是没意思透了。”
“啊?”柴令武看她脸上明显不悦,心里七上八下,也是焦躁万分。
“我喜欢那日对我说实话的阿武表哥。”李丽质很是严肃地说。
柴令武就说不出什么来了,李丽质却是顺手狠狠掐了一朵玉簪花,道:“我虽被父母兄长保护得很好,但我也曾是秦王府的郡主,对读过史书。这世上的事,是非曲直,我也会判断。”
“公主,我”柴令武说不下去了。
“表兄,现在轮到我来对你说了。”李丽质一脸严肃。
“好,我听着。”柴令武连忙说,心里紧张得要命。
“表兄,谢谢你那日在东宫对我说的忠言,谢谢你真心真意地为我好。”她眸光真诚。
“那,那是应该的。”柴令武紧张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李丽质本来神情严肃,瞧一向以贫嘴著称的阿武表兄这副模样,“噗嗤”一下就笑了。
柴令武更是尴尬,李丽质却是说:“表兄,我就送你到这里。我母亲双身子,需得时时照看着。”
“好,好。”柴令武连忙应声,继而礼数也顾不得,转身就跑,近乎落荒而逃。
从那日起,他时不时就会想到李丽质,想到她的一颦一笑。但同时,李丽质要嫁给长孙冲这件事让他更是焦躁得很。然而,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几日后,独孤信的印信找到了,宝藏的开掘进入了全面动工阶段。作为这次的大功臣,柴令武和独孤思南自然也被李承乾邀请全程参与。
他是个喜欢钱的人,但看着那么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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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他第一次无动于衷,心不在焉地想着李丽质,还成天琢磨着要不要想个什么办法将长孙冲灭了。
然而,他不过是想想罢了。因为李丽质这个当事人若没有想过退婚不嫁给长孙冲的话,他是不可能主动去动长孙冲的。
这一系列的事让一向好脾气的他在任何地方都大发雷霆,他整个人也越发焦躁起来。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他策马跑到终南山上去,挂在一棵大树上冥思平静了一夜。豺狼虎豹就在那棵大树附近转悠,发出可怕的嚎叫,蟒蛇从树下经过,百草折断。山中凉寒无比,他努力说服自己,分析自己与李丽质之间的种种来去,觉得自己清醒了,他才下山回了柴府。
回来的当天,他就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地睡了几日。等他好起来后,所有的宝藏都已发掘运送完毕。户部已清点造册完毕。
皇上摆了个小型的犒劳宴。因大功臣柴令武、独孤思南、太子都是自家人,因此宴席就摆在立政殿。陛下本着节约的原则,也没弄什么歌舞,就是简单地吃饭。
宴席是晚宴,夜幕降临,柴令武与独孤思南前去赴宴。期间,柴令武心里总想着能不能见到李丽质,很是心不在焉,喝酒也喝得不知滋味。
就在酒过三巡时,有个宫女为他斟酒,然后悄声对他说:“长乐公主在后花园,有要事与公子商议。”
柴令武听闻是长乐公主有事,觉得不对劲儿,也是借着如厕的借口离开了宴席。
柴令武说到此处,倒是停住了。正在认真听的江承紫与李恪不由得看他一眼,只见他眉头紧紧蹙,紧紧抿着唇。
“你别人算计了?”李恪问。
柴令武点头,道:“我到后花园,知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吹来一股香风,我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已经第二天了,就在,就在长乐的床上。”
江承紫扶额叹息,先前还想千万别是这么狗血的剧情,现在看来是真的。
“那你睡了长乐没有?”李恪问。
“我人事不省,我哪里知道?完全不记得了。”柴令武想到这件事就窝火。
“长乐什么反应?”李恪不由得端坐起来,很严肃地问。
“你问这么清楚干嘛?伤口撒盐么?”柴令武发火了。
“这件事,摆明是有人算计你,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江承紫插嘴。
“对,你不可有所隐瞒。”李恪说。
柴令武叹息一声,道:“罢了,我告诉你们吧。长乐有落红,我,我能说啥?”
他两手一摊很是无奈,李恪也是蹙了眉,陷入深思。
“后来呢?”江承紫继续问。
柴令武也索性一股脑说了,长乐哭了一阵,说定然是有人陷害他,这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她不会怪他,然后脑子很不清醒的柴令武就被长乐公主悄悄送出了宫,且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她不会对旁人提起。
“这”江承紫也觉得这事听起来怪怪的。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李恪忽然看着江承紫问。
江承紫一时没反应过来,便问:“什么是我?”
“如果是你遇见长乐的事,你会如何?”李恪很认真地问。
江承紫沉了一张脸,道:“我就不会遇见这种事。”
“对哦,不能问你。根本没人能算计你,除非是你想把那人睡了。你不能作为参照物。”李恪耸耸肩。
江承紫鼓着腮帮子,斜睨着李恪,哼了一声。
“那找个能作参照物的问问?”柴令武病急乱投医,提了这么个意见。然后,他获了李恪与江承紫的白眼与啧啧的鄙夷声。
“你们就鄙视吧,我现在就只想知道长乐到底怎么想的。”柴令武叹息一声。
“先不说长乐,你怎么想的。”李恪径直问。
柴令武又是愣住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而且这事也由不得自己想。长乐那日说了这事不怪他,让彼此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不会对旁人讲起。那就表明她是要嫁给长孙冲,他就什么都不能想。毕竟,长乐的婚事是皇家昭告天下的。
“可,假如事情有变呢?”李恪又问。
“事情能有什么变?”柴令武反问李恪,但同时他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觉得惊惧莫名。
“长乐可不是平康坊的仙子,她万一有喜了。”李恪很严肃地问。
“她,她真的?”柴令武只觉得脑子嗡嗡叫。
“只是假如,她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不知。”江承紫立马说。
柴令武一张脸刷白,“嗖”地一下长跪在李恪面前,然后伏身行了大礼,希望蜀王牵线,他要亲自见一见长乐。
李恪看着匍匐在地的柴令武,只平静地问:“倘若我方才说的是真的,你会如何?”
他的语速很缓慢,一字一字如同重锤捶打在柴令武心上。从前,他不敢想的事,他在这一刻都想了。他只是略微想着若是她真的有孕,且愿意嫁给他,而从今往后的日子,有她相伴。他负责赚很多很多的钱,她则负责教导孩子们。这样白头到老,不管天下之事,闲云野鹤,那真是惬意的人生。
于是,他匍匐了半晌,直起身来,很是认真地回答:“若长乐愿意嫁给我。得罪长孙一族,也无所谓。被逐出柴氏,也没什么了不起。”
“就是说,你爱上长乐了?”李恪又问。
天地间,滂沱大雨,声势如雷,可柴令武很明确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是,我爱上了她。”
他这样回答,先前的焦躁与烦闷瞬间就没有了,整个人反而变得很平静。
“既是如此,你且在家好好待着,剑南道上的事,你也不要出手。我与阿芝进宫一趟。”李恪说着就站起身来。
江承紫也站起身来,很自觉地披上雨披,带上帽子,同时打开了自己的那一把伞。
“东宫那边,不需要我去么?”柴令武问。
“那边,暂时不重要。我们先见见长乐,看看她的情况。”李恪回答。
“不重要?”柴令武没想明白。
“不管谁算计,其目的不外乎以下几种。第一,为长了好,不想长乐嫁给长孙冲这种卑鄙小人;第二,为了对付柴氏一门,让柴氏与长孙一族反目;第三,为了对付长孙一族,将一直保持中立的柴氏一门彻底拖入战局,成为长孙一族的敌人;第四,在处理这件事上,势必会牵扯很多,可以看出你身后的势力,以及与你走得近的蜀王以及杨氏六房的深浅。”江承紫缓缓地说。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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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又如何不重要?”柴令武又焦躁起来。
“因为你爱上了长乐,你要娶她。那么,背后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自然不重要。”江承紫回答,李恪很认真地点头。
柴令武顿时觉得愧疚,因自己的不谨慎,竟然给家族以及好友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歉意地看着李恪,动了动唇,低声说:“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麻烦。”李恪摇摇头,反而笑了,说,“你万花丛中过,能有心仪的人,作为好友,我自是为你高兴,也该为你出一把力。再者,我也不想皇姐嫁给长孙冲。她那样的人不该跟着蝇营狗苟之人。”
“总之,麻烦你。”柴令武很诚挚地说,“还有,谢谢你。”
“你莫要谢我。这番,你也瞧见了,有人连带你也开始算计了。日后,任何事皆要谨慎。”李恪又告诫。
江承紫已踮起脚为他批雨披,李恪很自然地自己系上雨披,瞧了瞧那滂沱大雨,便说:“你既是下了决心要娶长乐,也做出点事情来。这雨下得迅猛,洪涝很快来了,那河堤不一定坚固。赈灾这种事你要抢先,民间开始后,你就可以率先上奏,捐献。这种事,弘农杨氏的三房就做过,可是逼得无数名门不得不捐献。这事,你做了,别的大臣都不好意思不做。陛下想必乐意见到。”
“我知晓。”柴令武很郑重其事地点头。
李恪也不多说,牵着江承紫的手,小心翼翼地出了门。门外已停了蜀王府的马车。两人上了马车,径直往皇宫去。
马车帷幕低垂,江承紫靠在李恪肩膀上,低声问:“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不知。”李恪言简意赅,尔后又补充一句,“不管是谁,都不重要。柴氏一门中立太久了,是该有所选择了。至少选择娶长乐,就是站在承乾身边。站在未来君王身边,总不是坏事。”
“也对。”江承紫点头,却又犯愁起来,说,“可义兄这事,真是挺棘手的。你说陛下会将长乐嫁给义兄吗?”
“如果长乐想,那肯定可以。”李恪回答。
“那得先干掉长孙冲啊。”江承紫又犯愁了。
“哦,不一定要他死,只要有足够退婚的理由就可以了。”李恪摸了摸下巴。
“退婚的理由啊!”江承紫绞尽脑汁,她在这种事上还是略微逊色一些,想来想去只想到《鹿鼎记》里的建宁公主退婚吴应熊的事,陡然打了个哆嗦,低声问,“难不成让他不能人道?”
李恪一听,身子一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问:“你都在想些什么?”
“又不能死,又要足够的退婚的理由”江承紫讪讪地说,“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咳,不讨论这事。”李恪撇撇嘴。
“哦,好吧。”江承紫端坐起来,调整呼吸,想到即将见到杨淑妃,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
第六百五十章更可怖的可能
大雨滂沱,蓬莱殿里的宫女婆子们正紧张地注视着整个蓬莱殿的排水情况。李恪与江承紫去蓬莱殿时,三名年轻的宫人正冒雨在蓬莱殿正殿房顶上干活,青云解释说是雨太大,蓬莱殿有些漏雨。
“可漏得厉害?怎的不让人来修?”李恪一坐下就询问。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小福子和阿顺都是盖房子的好手,他们瞧瞧就没事了。再说,这么大的雨,下得人心惶惶的,像是旱季才结束,这雨季一下子就来了,陛下定然忧心忡忡。”杨淑妃一边说,一边勾了勾炉子上的火,将月姑姑送来的姜块放入了铁锅里。
“是啊,这雨很是厉害。就怕渭水、洛水吃不消。”李恪也瞧向外面,天地间只有雨倾盆而下。
“洛水渭水还是其次,最怕就是黄河决堤。自我懂事起,这黄河泛滥,每年都让人揪心,愁心。”杨淑妃叹息一声。
“母亲也不必担心,工部忙碌了许久,早就未雨绸缪。想必即便有灾情,也不会太严重。”李恪安慰。
“工部又对付旱魃,又预防蝗灾,如今又是雨季。唉,旁人不知,恪儿定是知晓工部的家底。”杨淑妃瞧着那锅里的水,缓缓地说。
“那也没办法的事,如今还不能彻底解决水患。再者,水患一事,不是哪里修个水堤就行的。”李恪耐心地解释。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听闻益州的都江堰很神奇,一个工程就解决了成都平原的水患。后来,这益州长史高士廉似乎又在这都江堰的基础上修筑了别的堤坝,听闻益州是不惧水患,亦不缺水。真可谓是天府之国呀。”杨淑妃闲聊,却又有所指。
李恪也是听出其弦外之音,便绝了杨淑妃的念头,说:“母亲,就算有了水患,父亲没派我去,我断不可主动请缨。”
“我哪是让你主动请缨?这等功劳之事断不可是你去做。你这才出使突厥回来,就好好消停消停。”杨淑妃说。
李恪这才明白母亲的意思是告诫他最近事多,但都不需要他去动,除非是陛下亲自开的金口。
“谨遵母亲教诲。”李恪向杨淑妃行礼。
“行了,一家人何须这般多礼。咱们既是要过安稳小日子,浑水还是少趟就是。”杨淑妃一边说,一边起身看锅里的水。
锅里的水冒着热气,杨淑妃自顾自地撩起袖子翻动锅里的姜块,吩咐一旁的小宫女加入一小块红糖。等翻动得差不多了,杨淑妃盖上盖子,将火炉调小,才说:“你这铁锅倒是很好用,上热块,炒菜也很是好吃。上次御膳房的人瞧见,倒是羡慕得不得了。”
“母亲可是答应了?”李恪问。
杨淑妃摇摇头,说:“这等事哪能答应呢?要给他们技术也得是格物院的事,我蓬莱殿或者你蜀王府,抑或杨氏六房也断然不能端了这功劳。”
“谨遵娘娘教诲。”江承紫知晓这话是在敲打她,立马也是恭敬回答。
“阿芝不必多礼,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也是极有分寸的孩子。我这不过是闲聊。”杨淑妃笑着说。
江承紫觉得如今的淑妃比初见时更加和蔼,倒像是亲切的长者,先前略微的紧张也是消除了。
“再加一块红糖。”杨淑妃又吩咐小宫女。
小宫女加入了红糖,杨淑妃便说:“这雨来得迅猛,我熬这姜汁,你们各喝一碗。随后便分给淋雨的下人们喝,省得生病。”
“是。”两人回答。
杨淑妃又起身吩咐月姑姑将去年端午割的药草也熬一锅,给盖房子的两位舍人各自喝一碗,然后剩下的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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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用。
月姑姑笑着赞淑妃菩萨心肠,便领了宫女撤了。整个蓬莱殿便只剩了江承紫与李恪母子三人。
“恪儿,最近长安风起云涌,你却要耐得下心。”杨淑妃严肃地说。
李恪点点头,说:“母亲,我记下了。”
“今日暴雨,你亦携了阿芝进宫,怕不是来单纯来瞧我吧?”杨淑妃径直问。
江承紫与李恪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里暗自赞叹:这后宫果然没有谁是糊涂的。
“母亲心如明镜,儿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恪笑了起来。
“贫嘴。”杨淑妃笑了,兀自将炉子的火关小了,又拿了碗小心翼翼地舀出两碗姜汁汤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才说,“有什么事需要母亲帮忙的?”
李恪笑嘻嘻地说:“那就不瞒母亲了。”
“一家人,你要瞒我,我便不认你这孩子了。”杨淑妃说着,粲然一笑。江承紫顿觉得任何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她的美。
李恪笑了笑,便将萧玲玲送物什的事以及长乐和柴令武的事全都说了。杨淑妃神色顿时凝重了,她不由得站起来,在立政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杨淑妃才说:“你们处理得很得当。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却说不准。你们说的那些人都可能。不过,倘若是承乾,那”
“母亲,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李恪连忙说。
杨淑妃摇摇头,很认真地说:“若是承乾,你自是不会做出格的事。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李恪一怔,江承紫也是一愣。杨淑妃看到两人,便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孩子。若别人欺人太甚,就不必顾及旁人。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你们自己的实力隐藏着,也不要交到旁人手里。至于柴令武这事,长乐是不是针对柴氏一门,甚至针对杨氏六房与蜀王府的坑,母亲就帮你看一看。”
杨淑妃一身素衣,头发上是青碧的发簪,就站在蓬莱殿的中央,身姿神情语气异常坚定。她就站在那里,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眸子晶亮,有一种莫名的冷意。
“母亲,我来这宫里只是为了瞧瞧你,长乐的事,我自有决断。”李恪不愿将杨淑妃拖进去,连忙说。
杨淑妃白他一眼,道:“你是来瞧母亲的,难道母亲不知吗?”
“母亲,长乐这事,只是顺带”李恪解释。
杨淑妃摆摆手,打断李恪的话:“我的孩儿是怎样的人,我能不知?你还须解释?”
“好吧。”李恪无奈地笑笑,但还是不想母亲趟这浑水,便说,“母亲既知儿子心意,儿子便不多说,只是长乐这事,还是不烦母亲了。”
“多嘴。”杨淑妃朗声道,随后也是将手中帕子扔在一旁,一定瞧着江承紫与李恪喝姜汁,一边说,“正好我念经也念得烦了,这雨也下得人不安宁,我与你们去立政殿走走,拜访一下皇后。”
“母亲,皇后如今双身子。你却,总是不恰当。”李恪连忙阻止。
“我的性子,皇后与陛下都懂。我当年不争,如今也不会争。不过,你们千算万算,那浑水摸鱼之人以及那设计长乐与柴令武之人,还有一种可能,你们没算计到。”杨淑妃依旧站在蓬莱殿中,神情语气越发冷了。
“还有一种可能?”李恪一惊。
他自认为已算到了所有可能,却不料母亲认为还有一种可能。他不由得看了看江承紫一眼,江承紫也是一脸懵逼。
“恪儿,以退为进,苦肉计,这些也是三十六计里的。别忘了,陛下虽是铁血君王,对秦王府旧部,尤其是玄武门的功臣可是很念旧的。”杨淑妃冷冷地说,眼眸里全是讽刺。
江承紫与李恪对于这些阴谋阳谋,揣度人心都很是在行。杨淑妃略略点拨,两人立马就领会杨淑妃方才所说的那种可能:那就是长孙一族设计了这一场。
这长乐是长孙府的准儿媳,却跟人飞了。长孙氏的不幸会成为日后陛下在对待长孙氏的事情时,念旧。同时,柴令武跟杨氏六房走得近,若是柴令武娶了长乐公主,无疑就是与长孙氏为敌。他们以为柴氏一门娶了长乐公主是站在李承乾身边。但杨敏芝是柴氏一门上了族谱的义女,旁人就觉得柴氏一门正式与长孙氏为敌,实则是站在蜀王身边。
那些跟六房关系近的大臣,基本都会被认为与李恪站在一起。若是有心人在太子与陛下面前略微挑拨一下,那李恪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两人想到这一种可能,顿时大汗涔涔湿透了衣背。江承紫则是惶恐,顿时觉得自己已竭尽全力了,但与杨淑妃比起来,果然还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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