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就是人选,也不好找。”长孙无忌说。
“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江承紫缓缓地说。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李世民也肯定。
“那陛下就该早日确定人选,先下手为强。”江承紫说。
她忍住要自告奋勇的心,毕竟上一次梁师都被击杀,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她干的。若是这一次,她自告奋勇击杀了颉利,难保身为帝王的李世民会想:你既然都能杀了梁师都与颉利,万一你不高兴,你就杀了我呢?
让帝王感觉到威胁,这是一件事愚蠢的事。因此,江承紫不会去干这种愚蠢的事。她顶多就是在李世民确定人选后,暗地里协助那些人灭掉颉利。
“嗯。这个建议,我会考虑。”李世民神情凝重,随后让人传旨,召集了杜如晦、房玄龄、李靖、魏征等众位大臣前来甘露殿议事,同时也通知了李承乾与李恪前来。
“陛下,我在这里,怕是不合适了,毕竟国家大事。我想先退下了。”江承紫说。
李世民也同意她退下。江承紫却在退下之前,又说:“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陛下。”
“何事?”李世民问。
第七百三十三章认人
(今日第二更)
“陛下,先前来传旨的舍人说,是让我进宫来认一下人,说是害我的道人抓住了。我这还没认人呢!”江承紫说。她自己先前是也因长孙的事,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李世民一听,也才恍然想起来,说因忽然接到长孙的诀别信,一时是专注于北地的战况,将这事忘了。江承紫这时提起来,李世民立马就吩咐小方舍人去宣两位道长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袁天罡与李淳风两人就上甘露殿来了,身后是几名侍卫抬着担架,担架上盖着灰色的被子,被子盖到了那人的肩头,因此只露出了一个头。那人绾着道结,额上有一道疤痕,脸瘦削得像是干瘪的橘子,脸上千沟万壑。那一张脸正是在昆仑驾着大鹏鸟要击杀她的那位道士。
“阿芝,你瞧瞧,是不是此人?”李世民问。
江承紫早就看出来,却还是拿着烛台走上前,煞有介事地看看。谁知她还没有回答,那担架上的道人就激动起来,喊:“你,你,你竟然还活着。”
“你想害我,还不许我活着?”江承紫反问。
“白凤,你,你能驾驭,你,你”那道人异常激动,随即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江承紫连忙闪开,一滴血都没染到裙子上。心里却是盘算着怎么弄死这老道,不然他说出她能驾驭白凤什么的,这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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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道,对自己对家人对白凤都不是好事。
李世民也没在意,蹙着眉,瞧着袁天罡问:“袁道长,这位真是你弟弟?”
袁天罡摇摇头,说:“回禀陛下,先前我亦以为害姑娘的是我弟弟,因这手法是我这一派的禁咒。我抓住之后,却不计是这么个货色,再三追问,也不说跟我弟弟有什么渊源。我是个道人,也不好用刑逼供什么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故而让杨九姑娘来瞧瞧,是不是这货色。”
“既然不是你弟弟,那就好办,让刑部的人来用刑。”李世民说,一脸阴沉地看着那担架上的人,冷冷地说,“也让这些歹人看一看什么是大唐威严。”
“是。”门外的护卫应了声,便要将这人拖走。
江承紫心里不放心,便说:“陛下,正巧我没啥事,而且又是他害我,我想在审问审问。”
“也好。”李世民点点头。
“那陛下还要跟大臣议事,我这就挪个地方问,可好?”江承紫连忙问。
“行。”李世民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江承紫就随着那些抬担架的护卫一并出来,那道人愤怒地看着她,江承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冷笑着说:“你害我的时候也没打听一下我师从仙者么?”
那道人因方才激动吐了一口血,此时没什么力气,就不开口,闭眼不理会江承紫。
“九姑娘,你要一并去刑部么?”领头的护卫问。
“不去,就将他放在这花台旁边,我问几句话。呵,当日他就是用花木对付我的。”江承紫指了指一旁的花台,这正是当日那妖花对着她笑的地方。
几名护卫听命,便将道人小心翼翼地放在花丛里,江承紫就站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如今,你失败,又暴露了身份,你的主人早就想要干掉你了。”
那道人不为所动,还是闭着眼睛躺在担架上。江承紫看他一副“我就不说话你能咋的”神情,不觉笑了,说:“你也知晓,你使用的是禁咒,且在暗害我的时候,你又受了重创。若是没人救你,你或不了多久了。”
那人听闻,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江承紫看在眼里,轻笑道:“而我师承仙者。”
江承紫点到为止,也没说“我能救你”之类的话。那道人听到这话,这才睁眼扫了江承紫一眼,不屑地说:“若不是白凤,你以为你能赢我?”
“若不是大鹏,你以为你又能赢我?”江承紫冷笑。
道人不说话,江承紫继续说:“说出你的身份,供出你的同伙,我或者可以救你。”
“你哄我?”道人很鄙夷地看了看江承紫。
“我若救不了,袁天罡道长与李淳风道长总是可以救的。他们可是大唐顶级的道者。”江承紫笑嘻嘻地说。尔后,她弯腰小声对那道者说:“要不,你看看我能救吗?”
江承紫说着,就意念与那些花草沟通,那些花草顿时无风自动,齐齐向这道人扑来。道人心神不稳,只觉得无数的花朵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吃掉他似的。他吓得一个激灵,翻下了花台,那些植物又弯腰过来。
“不,不,不,救我,救我。”那道人喊道。
“救你,可以啊。”江承紫蹲在一旁看着那道人。
道人眼里全是惊恐,他颤抖着说:“你,你”
“我的厉害,你是知道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你是谁,为何害我,你的同伙是谁。”江承紫厉声问。
“我乃突厥国师都木。你是大唐气运,突厥要灭大唐,须先灭你。因此我们的细作打入萧氏内部,得知他们的计划,便趁乱要了你和李世民的命。我的同伙,这一个多月,你们封城抓人,已死得差不多了。”道人连忙说。
江承紫倒是很意外,她想着是突厥那边的人,但没想到这道人竟是突厥国师都木。
“你们突厥还真看得起我,说我是大唐气运。三番五次想要害我。”江承紫冷笑。
道人脸色苍白,咳嗽了一阵,才说:“我,我也是中原人。”
“呵呵。”江承紫讽刺地笑了笑,这人无论什么位置,品格行为到达不了境界,总是对生死特别看重。这会儿就来套近乎了。
“我真是中原人。我乃洛阳人士,原本姓何。”道人解释。
“我没兴趣知晓。都木将军不必套近乎。”江承紫冷冷地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禁咒是向谁学的?”
“我,我说了,你能救我吗?”那道人瞧着她问。
江承紫看到他眼里是渴求生的火花,内心鄙夷,面上却说:“你也没有别的路呀,何不赌一把呢?”
“那,我不说,你没诚意。”道人说。
“我无所谓啊,我又不着急。等不起的人是你,而且我不一定非要知道这答案。”江承紫拍拍手站起身来,对旁边的护卫说,“我方才的问话,你们也听见了,一会儿到了刑部记得跟刑部的官员说。好了,你们抬走吧。”
那道人听闻,立马慌了神,喊道:“你救我,我给你们重要情报。”
第七百三十四章尺寸
江承紫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问:“什么重要情况?”
“你救我,我就告诉你。”道人觉得抓住了一线希望。
“是关于突厥的动向?”江承紫没理他,继续问。
道人有些扛不住,点头说:“是,很重要的情况。”
江承紫哂笑,说:“不就是杀了我之后,颉利绕过夏州直奔绥州,围而不攻,引大唐各路大军前去驰援,利用绥州地形以逸待劳,灭掉大唐军队。然后,你们挥军南下直取长安,继而占领整个大唐么?”
道人脸色骤变,江承紫冷了一张脸,喝道:“你要搞清楚,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想要知道什么,你就告诉什么。而且我救不救你,全看我的心情。”
“你,你,我告诉你,你会杀了我。我不会告诉你,那人的下落。”他说。
“无妨,你说了你是洛阳人士,你姓何,你是突厥都木。这些信息足够找出袁道长的弟弟了。大唐间者的速度,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你,威胁我,只有死。而且据说会死得很痛苦,每时每刻都在幻境里,被魑魅魍魉啮啃而死。”江承紫说到后来,声音越发轻柔,像是在描述一朵花开似的。
道人看着她的脸,顿时觉得恐怖万分,不住地颤抖,问:“那,那我告诉,你能救我吗?”
江承紫不说话,只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袁天罡与李淳风,回头对那些护卫说:“你们将他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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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护卫们领命,江承紫一个人缓缓步下台阶。夕阳已经落下,天空还留着一丝丝的暗红,像是干涸凝固的血似的。她走在偌大的皇宫里,心里最遗憾的是这老道的意志力居然还很强,她本来是想审讯出来后,就直接弄死他,以给自己和杨氏以及白凤带来不幸。可这老道没交代出袁天罡弟弟的下落,袁天罡又在不远处瞧着,她就不能直接弄死他。
这事还真是遗憾!
江承紫轻叹一声,觉得长安初夏的风这样大,大得让人觉得有些凉。她裹紧了披风,加快步伐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宫。她还要加紧处理另一件事。
宫门口,锦云和几名护卫还等着,看到她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锦云赶忙迎上来,问:“姑娘,怎么样?可是那害你的道人?”
“嗯。”江承紫点点头。
“那如何了?那道人死了吗?”锦云问。
江承紫摇摇头,说:“要刑部会审,此事事关重大,你亦不要问了。”
“是属下逾矩了。”锦云立马说。
江承紫瞧着她,笑了笑,说:“这道人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到的那一篮子桃可不一般。”
“什么?”锦云惊讶地问。
“那女娃是来杀我的。”江承紫缓缓地说。
“啊?可我没瞧见她有杀气啊?”锦云很是惊讶。
“顶级的杀手是会将杀气敛起来的。”江承紫一边回答,一边翻身上马。
“那么个小姑娘,居然是个顶级杀手么?”锦云大惊。
“嗯,那篮子里是一条剧毒的蛇。”江承紫说,“我当时给她的发簪并不是我亲手打造的,而是王先生给我的药容器。那种药能对付蛇虫鼠蚁,就是遇见过山风,足够分量都使之陷入冬眠状态。”
“是因为上次武元华之死,王先生怕有人也这样对付姑娘,故而为姑娘配制的么?”锦云问。
江承紫点点头,便携了锦云四人回了杨府。刚在府门口翻身下马,麻杆就迎出来说上午那小姑娘心眼太坏了,在篮子里放了一条蛇,王先生说还是剧毒的,咬着了就死。
“蛇呢?”江承紫问。
“王先生研究了一阵,说是生活在北方草原上的蛇。他已取走了蛇胆,说蛇肉没毒,让我们放心食用,这会儿估计都快炖好了。”麻杆连忙说。
“那挺好的,给大伙儿补一补。”江承紫笑着说。
麻杆喜笑颜开,江承紫径直回了兰苑。一路上锦云一言不发,她直觉自己没用,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对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有长处,我亦有短处,我的人若纠结于此,不能安然面对,我怕要将你退走,考虑重新找护卫了。”江承紫丢下一句话。
锦云倏然跪地:道:“姑娘,是属下一时钻牛角尖。还请姑娘息怒。”
“我乏了。”江承紫挥挥手,“我得睡一会儿,晚饭就等我睡醒再吃吧。”
她说完,也没有理会锦云,只让阿碧守在外间,说她休息谁也不能打扰。江承紫入了屋内,放下帷幕与蚊帐,换成黑色的夜行衣,从侧面的窗户轻轻跃出去。窗户外是一片花圃,因是兰苑的地界,很少丫鬟婆子敢在这里走动。
江承紫七拐八拐越出了后墙,跳入后巷。夜色朦胧,天上满天星斗,却没有月光,因此光线并不明显。清凉的夜风里隐隐飘着槐花香。她在后巷猫了一会儿,确认周遭没人跟踪她,她才一阵风似的掠过街面,跳入了戒备森严的国舅府邸。
他来到国舅府,是要来做一件她认为迫在眉睫的事。之前,萧氏利用桃色交易让许多朝廷大员的把柄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李恪与张嘉去对付萧氏的时候,有一部分朝廷大员的把柄证据落入了长孙氏之手。
当然,这些丑闻罪不至死,甚至有些并不是罪大恶极,但朝廷大员都要脸,谁都不想陷入这些丑闻里。因这些丑闻一旦揭露,就可以随时毁灭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
这些丑闻把柄若在心术正的人手里,用于自保,倒是不错。可长孙冲心术不正,拿到这些证据,就可能毁了整个朝廷。
这并不是个好事。因此,江承紫今日看着鱼贯而入的朝廷大员们,看着徐徐关上的甘露殿门,她就暗暗下了决定,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必须要保证整个朝廷的稳定。
当然,她并不是认为这些官员的行为没有错。她只是从大局出发。
第七百三十五章应亲
她跃入国舅府,七弯八拐,便找到了长孙冲跪着的祠堂。
此时,长孙无忌不在家,长孙冲还跪在祠堂里,旁边是长孙夫人语重心长地说:“冲儿,你最是聪敏。如今,怎么就要跟你父亲对着干呢?认个错呀,咱们一家人走到今天不容易。”
“母亲,是父亲变了,不是我的错。上次,多好的机会,我抓住了朝廷多少大员的把柄啊?父亲硬是让我毁掉。”长孙冲很是不忿地说。
“冲儿,人生在世,谁没点秘密隐私呢?咱们光宗耀祖要走得堂堂正正,建功立业。拿那些把柄什么的来威胁人,不是个好的。”长孙夫人一脸焦急地说。
长孙冲还是跪在祖宗牌位前,听到母亲这样说,便摆摆手,说:“母亲,这官场上的事,你不懂,你不要掺和,还是好好念经去吧。”
“你这个不孝子。”长孙夫人听闻,气得不得了,转身就走了。
江承紫蹲在祠堂外的槐树上,周围草木葱茏,并没有掌灯,看起来很是阴森。她待了一会儿,便不出所料见有人鬼鬼祟祟来到了祠堂。
“大公子。”有苍老的声音低声喊。
“九叔公。”长孙冲喊了一声。
“我们折损了两房人马才换来朝廷官员的重要把柄,你切勿交给你父亲。他现在是魔怔了。”那人老者说。
“放心吧,我只毁了副本,原本的还在我手里。”长孙冲得意地回答。
“你把那些交给我,我来保管。”那老者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一个篮子打开,说,“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长孙冲冷笑,道:“交给你,然后你把我毒杀了么?九叔公。”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那老者不悦地反问。
长孙冲没说话,那老者却继续说:“你父亲眼看是靠不住了,咱们这各房还不得靠大公子你呀。我们是自毁前程的人嘛?”
“你们既然知晓只能靠我,那我交代的让公主不洁的事,为何没有做妥帖?”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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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问。
江承紫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先前以为是老狐狸长孙无忌顺着李承乾的举动搞的鬼,却不料长孙无忌还真是为长孙冲背锅的。
“做了的,他们俩也睡了。只是揭发的时候,我们遇见了阻拦,还折损了几个人。”那老者说。
“如何折损的?”长孙冲问。
“去捉奸时,几个人被蓬莱殿的小子叫走了,那小子硬说这几人要刺杀他,蓬莱殿的护卫当场就把这几人击杀了。”那老者痛心疾首地说。
“蓬莱殿那小王八羔子居然还能坏事。日后,看来要将之除了。”长孙冲语气里全是狠戾。
“来日方长。今日,我趁你父亲不在家才跑过来瞧你,就是与你说,你千万不能把那玩意儿交出去。这东西的价值,想必你也知晓的。”那老者继续说。
“行了,你退下。”长孙冲不耐烦地说,“顺带把你这些食物也带走,我吃过了。”
“那,那些物件呢?”老者仍旧不死心。
“你别想。”长孙冲不悦地说。
那老者看无望,便悻悻退走。周遭又安静得可怕,江承紫倚靠在树干上,正对着那虚掩着的门,从门缝里看着长孙冲此时正跪在蒲团上。
跪了许久,江承紫也百无聊赖地盯着他许久。长孙冲确信四下里没人,便站起来将门关上了。江承紫觉得有异常,轻轻跳下树来,就在窗户眼往里瞧。只见长孙冲将一个祖先牌位挪开,从那牌位打开一块木板,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箱子。他拿下头上的发簪将那小箱子打开。江承紫看见那箱子装满了东西,而面上是一块折叠整齐的布帛,布帛上写满了字。
长孙冲拿起布帛,江承紫就瞧见那小箱子里正是失却的萧氏青楼红馆的账本和客人画押名录。
好小子居然就藏在这祠堂里,任凭长孙无忌怎么搜寻,估计都是搜寻不到的。
“祖宗在上,如今,长孙氏有一个无比接近于宝座的机会,父亲却不抓住。而今,我也只能与我父亲分道扬镳了。”长孙冲说着,就将那箱子盖上。
江承紫一跃而入,将他打晕在地。然后找了布条将他捆个结实放在一旁。
“你是谁?”他醒了,惊恐地问。
江承紫蒙着脸,甩了他一巴掌,拿了个沾满灰尘的布条将他的嘴堵上,然后拖出祠堂烧纸的鼎,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付之一炬。
长孙冲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江承紫冷笑了一声,想着前世里就是这人构陷了李恪,让李恪身死三月长安。她忍不住就多踢了几脚,又拿长孙家放在祠堂的板子狠狠地打了长孙冲一顿。
打了之后,江承紫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门的时候,正巧看见长孙无忌回来,脚步踉跄,背影佝偻,甚为可怜。
江承紫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悄无声息地回了杨氏六房,刚换下了夜行衣,李恪就来了。
“你出去了?”李恪看着她,第一句话就是低声问。
江承紫一笑,说:“我一直在睡觉呢。”
“你骗人,你身上有槐花香,杨府可没有槐花。”李恪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江承紫只觉得他吹过来的气息拂在脸上痒痒的,于是她跳在一旁躲避。
李恪也不逗她,径直坐下来,苦着一张脸说:“我被父亲叫去甘露殿议事,刚议完,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也没吃,我叫冬梅他们去准备。”江承紫也笑着坐下。
冬梅和阿碧早就悄悄退走,去准备饭菜了。而锦云和小九则是很尽职尽责地守在外面。
“我今日也去了甘露殿。”江承紫漫不经心地说。
“我听说了。”李恪瞧着她,越发觉得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承紫对此并不意外,只问:“你们讨论得如何了?要打吗?”
“打。否则,夏州与绥州都危急。侯君集与柴绍不必深入,只死守夏州,把敌人关在绥州。”李恪说。
江承紫叹息一声,说:“总之,绥州就是要被舍弃了。”
“阿芝,有舍才有得。”李恪看她神情不对劲儿,便劝说。
江承紫摇摇头,说:“我懂,你不必与我解释这许多,我原本就不是个良善的人。”
“阿芝,是我拖累了你。”李恪叹息,“若是你没遇见我,没与我有交集,指不定现在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傻了啊。没你,我来大唐干嘛?”江承紫扫了他一眼。
李恪听这话,顿觉得暖意丛生,很是激动,便走过去把江承紫一下子抱住,低声说:“遇见阿芝,何其有幸。”
这句话顿时让江承紫想起了长孙,她眼泪唰地流下来了,低声说:“阿念,长孙没了。”
“嗯,我听说了。不过,他那样的人,我不认为会没了。这不是没找到他的尸体吗?”李恪将她搂紧了一些。
“也许吧。”她落寞地回答,对于为国牺牲这件事,江承紫很多次都希望是假的,可在前世里,没有一次是假的。她的那些战友牺牲了,便是真的牺牲了。
“长孙被鬼还灵,肯定不会的死的。”李恪安慰。
江承紫没有说话,只闻着他好闻的气味,伏在他怀里。周围安静极了,似乎连鸣蝉也睡着了。过了许久,江承紫才闷声说::“我不想打仗,突厥真是很烦,今天还让人来暗害我,幸亏我及时发现了。”
尔后,她就将小姑娘送桃的事说了,随后又将方才去国舅府的所见所闻跟李恪讲了。
李恪点着她的鼻子,宠溺地说:“你呀,对长孙冲,揍得好。”
“我还问了,他在外面有一个外室,孩子都有了。哈哈哈,长乐可以脱离苦海了。”江承紫很是兴奋地说。
“你呀,自己一个人出去,有危险怎么办?你要知晓,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李恪轻拍着她背,像是拍着一个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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