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本来古代的制盐业也不算落后,但从东汉末年开始,天下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民间手艺之人死伤者十之**,制盐工艺也日趋落后。
到了隋朝,天下再度大乱,群雄逐鹿,百姓苦不堪言,这些手艺的传承也散失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朝廷并不重视工艺科技之类的东西,所以到唐初,天下安定,经济科技却是倒退了上百年。
百废待兴,制盐业也受到重创,再加上李世民一得到天下,突厥就席卷人来,将国库搬空。因此,唐初,朝廷的日子很难过,天下百姓的日子除了安定一些,实在也不好过。
制盐业首当其冲,工艺落后,粗盐已昂贵到堪比黄金。普通百姓吃不起,只能买盐布来嚼一嚼。那盐布实在像是臭脚裹布。细细咀嚼出咸味,还不敢洗,怕走了味。
而稍微有点钱财的家庭。去买粗盐,也得是限量供应。一小块盐买回去,就拿锤子捶碎,拿水泡着,每一样菜里,放一点点盐水。对于吃惯细盐来说的江承紫,那些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这伙食不行。心情不美好。江承紫觉得在解决种植问题之后,就必须要提高一下制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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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哪怕只是找寻一两个盐井,自己提纯一下。供杨府使用。或者再把县令拉过来勾兑一番,推广一下制盐,造福晋原县,整个晋原县的上下官员那都得会升官。
于是。江承紫就把种植园里的安全交给小九和车虎。自己则开始参加杨王氏与一众达官贵人、乡绅富户的女眷们举办各种饮宴。有时候这些饮宴在杨府。有时候在别人家,还有时候是一种女眷们趁着春光出游,在户外饮宴,护卫们将周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江承紫一般先是呆在杨王氏身边,很淑女地饮酒吃菜,听一众女眷闲聊。等她觉得她们的闲聊没啥价值,就四处走走,跟同龄的女孩子或男孩子交流一番。
一般来说。女眷们的宴会,总是要携带孩童参加。一则是让孩童们熟悉各种饮宴的规矩。二则是让孩子们有个交流,三则是各家养在深宅高院的女眷们炫耀孩子的好时机。
别人这些女眷们脸上都是如沐春风的笑,其乐融融,但每一句话那都得是赞自家孩子。这边厢有人说自家女儿绣了锦绣山河图,用的是蜀绣方法,那边厢则有人夸奖自家女儿没啥本事,但知书达理,让人十分放心。
当然,也有人立马就转向杨王氏,旁敲侧击地问:“听闻观王房九姑娘师从道者,不知有何本能呢?”
杨王氏没说话,江承紫轻轻一跃,轻飘飘落在地上,身轻如燕,腰肢柔软,那舞蹈技惊四座。人们看得呆,却还有人偏生要酸溜溜来一句:“舞技到底不入流。”
杨王氏也不恼,只说:“我这女儿放纵惯了,她喜欢什么就什么。”
杨王氏是深信女儿不会给自己丢人,便也以退为进,这么一说。江承紫便笑嘻嘻跟众人告别,尔后去与同辈们交谈。
别看几岁、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个都是深得深宅大院的浸润,勾心斗角、各种变着法的炫耀更是层出不穷。江承紫总结一下,不外乎炫富,炫权势,炫才学。
她也不炫,只以这几年走南闯北的事来讲。她语音好听,讲话抑扬顿挫,讲述的内容恰恰是那些养在深宅大院的孩子不曾听过的。所以,起先想要将她比下去,但到底是孩子,一听到自己的感兴趣的,便纷纷在她身侧坐下来,央着她讲述。
江承紫讲述路上见闻,将《西游记》《聊斋》稍稍改一改,便讲给众人听。这些富家孩子,一个个都听得耳朵竖起来。
很快就崇拜起江承紫来。每一次饮宴,她都是这群子弟的中心。
江承紫与他们讲述一些有趣的故事,见闻,同时也让他们讲述一些事。她有目的地引导,一来二去,便知晓这晋原县本地以及邻县都没有制盐之地。最近的制盐之地是在旭川和荣县。
江承紫对古地名不熟悉,又询问一番,知晓这两地属于泸州。她才依照自己的知识判断,这两地应该是属于后世咸都自贡。
自贡制盐天下闻名,但此时此刻,利用盐井卤水制盐,他们也只能制造这等粗制之盐。江承紫颇为失望,随后抓了抓脑袋,准备过些日子在四处瞧瞧这晋原县是否有盐矿之地。
为此,江承紫又托自己的父亲查了查县志,从县志里查看蛛丝马迹的记载,皆无所得。
她颇为失望,就在这种失望中,江承紫等到了祖宅老夫人的回信。老夫人对于他们的态度颇为高兴,也给江承紫拿来了生辰帖,但那生辰贴却不是原来那一份儿,而是比原来大两岁。想必是另外伪造的。
杨王氏颇为失望,但也聊胜于无,自家女儿总是有着落了。
另外,杨王氏为表达对后辈的关心,写信来要求杨如玉以及秀红所生的两个女儿一并回祖宅去。说到底是婚配的年龄。耽搁不得。她做祖母的,总得要在黄土掩埋前为儿孙做些事。
那信写得情真意切,全家人却都陷入沉默。于是便又召开一次家庭会议。
秀红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挟持。挟持人质,她才会安心。我早说她会如此。嘉儿与阿芝,还小,她找不到借口,而且她也想嘉儿与阿芝在这里发展,看能否发展成什么样。”
秀红说到后来,义愤填膺。杨舒越不动声色。杨王氏蹙眉,她对杨如玉一直有愧,实在不愿意再与女儿分离。担也苦于无奈。
她便瞧了瞧江承紫,问:“阿芝,你可有办法?”
江承紫摇摇头,说:“祖母所言极是。三位姐姐年岁已到婚配。在晋原县这等小地方,到底无法匹配名门闺秀。”
“阿芝。”杨王氏蹙了眉,很严肃地说。
江承紫亦很严肃地说:“天下门第,由来已久。除非是三位姐姐不在意未来夫婿的门第。”
“你这孩子”秀红摇摇头,总觉得她在让自己的姐姐往火坑里去。
杨舒越也是不解,缓缓站起身,问:“阿芝,你这话不地道。你姐姐三人若是回去。也任由祖母摆布,还不得反抗。”
“阿爷。你莫要以你的推断来想。你得问问姐姐们的意思。”江承紫轻笑。她知晓晋原县这里再好,几个姐姐也是盼着早日回去觅得良婿。而且,老夫人也是深谙此道,一则是随水推舟给杨氏六房以好处,二则是笼络几个孩子,三则是给杨氏六房示好的诚心。
杨舒越蹙眉,十分疑惑地反问:“那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难道她们三人却还想回去?”
杨王氏蹙眉,秀红亦蹙眉,两人皆不语。江承紫耸耸肩,说:“作为女人,谁不想嫁得良婿?阿爷不知道,三位姐姐对婚事可是担忧得很。如今祖母既是要诚心解决,想必也不会太亏待三位姐姐。”
“这”杨舒越有点不相信,便问一旁的杨如玉,“玉儿,你的意思?”
杨如玉羞得低头,低声说:“全凭阿爷做主。”
她这回答,大家都知晓什么意思。杨舒越叹息一声,又让秀红的两个女儿前来,询问之下,回答也是大同小异。
杨舒越从小在祖宅战战兢兢长大,知晓祖宅那边可怕极了,也知晓杨老夫人更是可怖之人。所以,他断然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回到那恐怖之地,但如今年似乎是他自作多情。
杨舒越在正厅内来来回回地踱步许久,才叹息一声说:“罢了,女大不中留,你们拾拾,即日启程吧。”
“阿爷莫急。从前,你们将姐姐们保护得太好,如今贸贸然送回去,你们到底也担忧。”江承紫阻止。
杨舒越还没明白,杨王氏却已接口说:“没错。这回去是要回去的,但不是即刻启程。先回信,就说多谢老夫人美意。我们到底要让孩子们知晓在祖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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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应对。”
周氏夫妇颇为赞赏,秀红也是连连点头,杨舒越“嗯”一声,便又意味深长地瞧了瞧江承紫,问:“阿芝,你以为呢?”
“如今,三位姐姐回去,就是代表六房,要独当一面,既要为自己觅得良婿,又要保护自己。如今回信就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雨季来临,水路陆路皆危险,杨氏闺秀到底不宜涉险,故等秋日风霜高洁,水落石出时,再送三位姐姐回祖宅。”江承紫已找出让对方无法反驳的借口。
杨王氏颇为赞赏,立马站起身就说:“就依阿芝这方法。从今日起,你姐妹三日,须每日里来我厢房,与我和你秀姨娘学习。”
“是。”杨如玉盈盈一拜。
杨王氏则对秀红说:“你如今也是六房的人,再者也关乎你的女儿。从今日起,你便与我一并教导三人,让她们知晓真正的祖宅,真正的祖母,世家的嘴脸。让她们不至于回去糊里糊涂被人欺负。”
“是。”秀红也是福身一拜。
杨王氏拢袖要走,便又喊住江承紫,说:“你与我走走。”
母女俩在院落内走了一圈,杨王氏开门见山,问:“你向来不喜出风头,亦不喜饮宴,这几次,你却都与我去,可有何事?”
“我只是听闻那群女眷中,有掌管官盐的,去问问。”江承紫据实以答。
杨王氏眉头一蹙,问:“阿芝,你要如何?制盐属于朝廷,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
“军队都快没好盐用了,我若能改善制盐,指不定朝廷还能赏赐我呢。”江承紫笑嘻嘻。
杨王氏知晓自家女儿的能耐,便不说话,只是牵着她往前走。走到后院门口,她转身之际,便对江承紫说:“以为每日里,我与秀姨娘为你三位姐姐讲解时,你也一并来听听,可行?”
“好。”江承紫回答。她早就想对观王房有一个彻底的了解,而不是浮光掠影仅凭猜测。
所谓高门大户,总是藏污纳垢之所。外在有多辉煌,内里就有多血腥。这种血腥不仅仅是对待敌人,更是对待自己人,对待一切可能阻碍大家族发展之人。
而且高门大户的子弟,从降生之日起,就是维护家族荣耀,赢得家族荣誉的棋子。是棋子,就没有谁是自有的。
这种不自由首先就表现在高门大户子弟们的婚姻上。门当户对是第一标准,至于良婿与否,那另当别论。
而在高门大户内里,争权夺势,人与人之间极少有真诚与温情,都是尔虞我诈、处心积虑。
江承紫听得惊心动魄,越发庆幸上辈子即便出身算作高门大户,但到底自己的爷爷有魄力,那么多的叔叔伯伯都是安平相处。
三位姐姐知道真相后,更是傻得睁大眼睛。尤其是秀红的俩女儿,从前有其母罩着,飞扬跋扈,不知黑暗,如今听闻,吓得不敢相信。
江承紫懒得看他们的表现,她的第一批马铃薯就要成熟,这几日就要选一棵来割看看,弄个烤土豆、炸薯条什么的。
可就在这一日,一干女眷春游饮宴,竟然出了西门,径直往山里走。据说是游山玩水,山里风光好。谁知山匪劫持了一众女眷,其中就有杨王氏。
江承紫当时正在准备割一棵马铃薯,却有小厮气喘吁吁地来报告。
江承紫顾不得割,命车虎与杨清让在家看守。她带好格斗刃,以及弓箭,就直出西门。前世里,她遗憾没有能赶回去,救下自杀的母亲。
如今,她必须要救下杨王氏。这个女人虽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母亲,但给予了她从未尝到过的母亲的爱。(。)
第一百二十二章禾云镇
若说魂穿千载,来到初唐后,有什么能让她记挂,或在乎的。那首当其冲就是杨王氏与杨清让,当然,现在可能还要加上杨舒越与杨如玉,或者未来可能还有周氏夫妇等。
前世里,她虽锦衣玉食,但唯一遗憾的就是父母不在身边,从没享受过父母之爱。同时,堂哥表哥什么的一堆,却因为惧怕爷爷从小就躲她躲得远远的。
一个人,没有玩伴,没有父母关爱,孤独地长大。无论多么厉害,多么强悍,从内心深处来说,都是孤独而脆弱的。
她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平凡的家庭生活,能扑在父母怀中撒娇。然而,这样小小的愿望却要在穿越时空后,在杨氏六房才真正实现。
杨氏六房,杨王氏虽然于算计,但一心却是护着自己的儿女,对自己的孩子们也是慈爱有加,嘘寒问暖。杨清让处处都为自己的妹妹着想,而这段时日,杨舒越也是十分宠爱她这个小女儿。
杨舒越虽然不多言不多语,如同前世里的父亲那般沉默,但却关注女儿的喜好,默默地宠着自己的女儿。
而周氏夫妇虽然是仆人,但对她的关爱也是从骨子里出来的。
总之,来到晋原县后,江承紫在杨氏六房享受到了梦寐以求的天伦之乐。每当闲暇时,她都会默默地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极尽所能守住这个家。
她研究马铃薯、红薯,将杨清让往工科方面培养。一方面是为了造福百姓,让杨清让取得功名,让杨氏六房获得天大的荣耀;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杨清让成为理工科栋梁,既可成为栋梁之才,又可远离勾心斗角的纷争。
因为她的这点小算盘,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培养杨清让,跟他讲述一些浅显的理工科基础知识。杨清让极其聪敏,一点就透,并且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若是放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天才型的学生。
总之,江承紫对杨氏六房的未来充满信心。充满希望。
她甚至还在想若与李恪有过多的瓜葛会让杨氏六房陷入危机的话,她也可以与自己一直心疼偶像保持远看的距离。
可如今,马铃薯才要刚刚成熟,红薯还在努力生长。恐怕那根才刚刚有膨大的迹象。杨王氏就遭遇危险。
江承紫听闻小厮来报告这件事,便让车虎好好看管菜地,保护好小郎君杨清让。小九则与她一并前往,营救当家主母。
因为这件事事关当家主母清白,江承紫让几个知情人务必守口如瓶。却还威胁几人,说:“若胆敢乱嚼舌根者,别怪我不给他活路。”
她说话语气相当残酷,知情的几人只觉得浑身寒冷。
她说完这话。匆匆换好衣裳,带上干粮、水。格斗刃,身背弓箭,就与小九匆匆出发。
杨舒越想要阻止,她只一摆手说:“还请阿爷,悉如平常。我且去救回阿娘。”
杨舒越一介书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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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小女儿的神通,便只是闭嘴,任由那娇小的孩子轻轻一跃,翻身上马,娴熟地勒住缰绳策马绝尘。
晋原县是成都平原的边缘地带,晋原县出西门就开始是浅山,属于丘陵地区。再沿小道一直往西北走,跑马一个时辰就进深山。而这一路上,也有百姓,但都是极其穷苦的农民或者猎户。
“姑娘,此地属临邛县境,不属晋原县。如今,被劫持的家眷都是晋原县乡绅富户的家眷。”小九说。
江承紫轻轻勒住马,回答:“我知晓你的意思。晋原县去临邛县请求帮忙也要来回。”
“姑娘聪颖,小九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没有别的帮手,尤其绝对没有官兵帮忙。”小九语气暗淡许多。
江承紫听闻,只是轻笑,问:“小九,你我相识一场,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姑娘乃天人之姿,越与你接触越觉得你是让人仰止的存在。”小九缓缓地说。
江承紫轻笑一声,说:“既是如此,你不必担心。”
小九看她胸有成竹,心中一块大石也随即落下。两人策马奔腾到达匪窝所在地嘉善山。
嘉善山属于临邛地界,而临邛的官府却懒得管理这些高万仞的深山荒野,毕竟交通也不发达,人力资源也有限。
嘉善山是深山的门户之地,往东南折返,就是沃野千里的成都平原,往西北就进入了深山。
而这一次,一行人就在嘉善山求佛饮宴,折返的途中,一干人等被山匪一网打尽,全都被抓到走。山匪抓走他们,就逼迫这些人给各家人写信,准备好米面、黄金,等候指挥。
江承紫策马奔腾半个时辰后,江承紫又换了一套比较旧的衣衫,让小九也打扮作赶集的商人。
“咦,姑娘,我们这是做啥?”小九功夫虽然了得,但这种花花肠子糊弄人的事,到底是他做不来的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抓了这么多达官贵人女眷,想要钱是不假,但他们内心肯定也是焦虑忐忑的。”江承紫缓缓地说。
“不懂。”小九一脸迷茫。
江承紫端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喝了一口水,才说:“从晋原县出西门一直到他们失踪的嘉善山,只有一个集市。就是在嘉善山下禾云镇。禾云镇是临近几个县中最大的一个乡村集市。这个集市因其在入山口处,所以很是出名。这里的皮货、野味也便宜得很。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每逢单日就开市,每逢双日就休息。并且这里属于边境地区,官府的搜查很薄弱,山高林密,鱼龙混杂。”
“还是不懂。”小九仔细地听了,总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
江承紫看他的表现。也懒得继续去分析。径直说:“总之,就一句话:我们乔装一番到禾云镇打探消息。”
“这个我拿手。”小九表示终于听懂了。
江承紫轻轻摇头,说:“这个。你还真不拿手。”
“我在军队时,可是专门负责侦查的呢。”小九表示不服。
江承紫也不多说,拾包袱,拍了拍跟自己几乎一样高的马,得到马儿的回应后,她翻身上马,稳稳落在马背上。她才说:“今日你且抛弃你那些侦查手段,仔细瞧着我的。你若是喜欢这种,我教你即可。”
“啊?”小九十分惊讶地感叹一声。
江承紫也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跑到禾云镇。
禾云镇这一日正逢赶集日。当然,这禾云镇属于临邛县,晋原县离它虽近。但路况不太好。因此晋原县倒是很少人去禾云镇。
正是正午时分,禾云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江承紫与小九牵着马在街上走来走去。最后,江承紫选了一处茶楼坐下来。
“小九,你知道我为何选这茶楼么?”江承紫询问。
小九四处瞧瞧,这不过是一间普通的茶楼,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嘛。他因此摇摇头,觉得阿芝姑娘提的问题他真的不知道。
江承紫指了指远处的路。那一条路正好是晋原县来此地的必经之路。而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看到更远的地方。
小九恍然大悟,低声问:“地形?”
江承紫点头。说:“是,你要把自己当成那伙劫匪,去揣测他们的心思,加上周围地形环境,就可对同他们的行为作出预判。有了这预判,再来逮他们,几乎不会失手。”
“可,我们不认识他们。”小九还是觉得困惑。
“观察即可,此刻,你我是普通的行商,注意看着酒楼可能有的包间情况。”江承紫看了看,便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说:“这个角度看去,那个房间应该是观察视野最好的房间。走,我们去瞧瞧情况。”
小九觉得杨姑娘很厉害,但又觉得那些东西若是他来做的话,他就做不到。因此,他觉得此刻该做的就是保护好杨姑娘。
江承紫向来就是机会主义者,在军队也是很厉害侦察者,各种反侦察能力更是强悍。所以,她对付这一群小山匪绰绰有余。
她凭借自己的经验,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径直往那房间而去。正在这时,忽然横斜里窜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一身狐皮装束,露着右边胳膊,头发乱糟糟的系成马尾,因头卷得乱七八糟的,如同鸡窝。
江承紫本能后退,格斗刃就在手。少年也是吓一跳,蹙眉瞧她一眼,便低声说:“小孩,这里有大事,你速速离开。”
“你是谁?胆敢命令我们家公子?”小九率先开口。
“你家公子?”那人看了看江承紫,又看了看小九,便颇为不屑地说,“我是好心提醒,若是一会儿你们给人蒸着吃了,煮着吃了,可别怪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就是。”江承紫扫他一眼,便将他上上下下扫个通透。
“你这小娃,好不识趣。”他眉头蹙起,便朝边上努了努嘴,说,“拖走。”
随后,从旁边一间包间里涌出几个年轻人,就要动手来拖小九与江承紫。江承紫亦是瞧他们一眼,便讽刺说:”各位口音不是本地,乔装打扮也不专业,至少换双鞋嘛。”
几人本来要拖走她,一听这小娃竟然一下子就瞧出他们的失败之处,几人面面相觑,尔后,有个长得颇为白净的少年,说:“石娃,你忘了换鞋。”
“我,我这不是看见贼人,走得匆忙么?”虎背熊腰那少年急忙辩白,涨得红了脸。
江承紫亦是讥讽地冷笑,说:“若是让你深入敌人阵营,刺探消息,就阁下这举动,怕是一去不复返,还能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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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小娃说甚?”少年动了怒。
“这鞋,明眼人一瞧,就知晓是军队所有,而咱们大唐实行轮换制。听你们口音,看你们这鞋的质地,怕是天子脚下外派而来吧?”江承紫径直就点明他们的身份。
几人脸色大变,那长得白净的男子倒是与众不同,温柔一笑,说:“小兄弟教训的是,是我们大意了。”
“你们输了,请让开。”江承紫毫不客气,径直请他们让开。
那虎背熊腰的少年不服气了,小声喝道:“既然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你敢妨碍我们?”
江承紫扫他们一眼,也不理会,径直就要往前面走。那少年如磐石般站在那里挡住江承紫。江承紫轻轻一绕,就绕过了他,身法快得连知晓这姑娘神通的小九也是惊讶得张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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