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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江承紫嘟哝着嘴,生气地说:“你既是真心待我,何至于这般不尊重人?前日里,我自在闺中学习,你却闹得满城风雨。不知之人还不得以为我多狐媚子,如何勾搭于你。如今,你说话也恁地不尊重。当我父兄、阿娘以及各位长辈在此,却拿此等话来打趣。哼!我还不如入了道观,潜心修道。指不定还能修得与我师父相聚之缘。”
江承紫委委屈屈,众人一听,前后一想,先前只觉得蜀王极其深情。如今听来。才恍然换位一想:人家女儿家未必如意,这般被逼无奈,以后并不好嫁人,才是真真委屈。
众人顿时同情江承紫,又见小女孩低了头,像是要哭起来似的,各个人都在心里腹诽李恪。
“是呢。发乎情,止乎礼。蜀王对阿芝情深。却也要尊重一二。”张嘉立马落井下石。
李恪大约没想到江承紫会这般演一把,一时懵了。随后就着急地说:“我,我绝无不尊重之意。”他说着就可怜巴巴地瞧着杨舒越与杨王氏。
杨王氏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没说话。杨舒越只是叹息一声,倒是一旁的杨清让不客气地开口,说:“蜀王先是败了阿芝名声在先,如今三天两头来杨府找阿芝。或者蜀王未觉不妥,但我杨氏六房若是得朝廷重用,亦希望是凭真本事,而非旁人指指点点于阿芝以色迷惑蜀王,攀附权贵所得。”
杨清让说得不客气,李恪脸色一变,顿时蹙眉,道:“弘农杨氏,千年望族,何至于要攀附权贵?怕是杨公子多虑。我待阿芝,实为真心,只是我只为我能每日瞧见阿芝,却不曾为她想一想,让她白白承人指点,实在不该。”
“既知是不该,还请柴将军做个见证。蜀王日后,莫要这般随意。阿芝即便养得野一些,礼数不周,却也是杨氏嫡女。”杨清让咄咄逼人。
杨舒越与杨王氏作壁上观,一言不发。柴绍本不想说话,如今杨清让提到他,他也板了脸,瞧着李恪说:“恪儿,先前我在外打仗,知道你这荒唐事,亦不曾斥责于你。如今,既是杨公子提到此事,我这做姑父的到底要说道你一番。阿芝姑娘率真娇憨,聪颖伶俐,任凭谁瞧见皆喜欢。你那番情谊,姑父明了。然,人这一世,不单为自己活,还应在意一番自己在意之人。阿芝姑娘既是你在意之人,恪儿你岂有不为之打算之理?”
“姑父教训得是。是恪儿年少无知,办事欠妥。等冬至日过后,我便回长安,向父皇请婚。”李恪哪里听得柴绍那番话,立马就顺杆子往上爬。
柴绍一愣,随后神情严肃地说:“你更是胡闹,年初与杨氏订婚一事,你若不解决清楚,就这般贸然请婚,你父皇若允你,岂不是对弘农杨氏食言?你父皇若不准你,你与阿芝姑娘一起,岂不是陷她于不孝不义?”
“不瞒姑父,前日里,我有取道弘农拜访杨老夫人,说过婚约一事。”李恪回答。
柴绍扫了他一眼,又看看县令等人,摆手道:“此事先打住。我先且瞧瞧这种植园。”
李恪也是见好就,立马恭敬地说是。姚子秋亦是抓住机会,领了一群人去瞧了瞧种植的反季节蔬菜瓜果,又领人看建的沼气池,以及室温调节控制装置等。
众人啧啧称奇,顿觉得世间百工手艺皆是高深学问,能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不仅有沼气地暖。在后山还有天然温泉地暖,我们亦在试验之中。若是成功,在长安近郊的温泉区,就可建立温棚种植蔬菜。”从种植园出来后,姚子秋又说。
“当然,不仅如此。前日里,姚二公子还提出在火井村那边试一试,只是那边煮盐之地,到底不宜植物生长,我们这才作罢。”杨清让接了话。
柴绍颇为满意,理着髭须赞颂道:“果真是英雄少年,国之栋梁,百姓之福。早些时日,我听闻神农计划,便觉此法怕要让大唐有翻天覆地变化。如今亲临见之亦是大开眼界。望各位竭心尽力为大唐,为百姓谋福。”
“谨遵将军教诲。”众人皆异口同声。
柴绍这才挥挥手,说:“你们且去忙你们的。我与张公子、阿芝姑娘、杨公子与姚二公子一并说说话。恪儿,你也一并前来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演技真好
“父亲,我呢?”柴令武询问。
柴绍面色一沉,斜睨他一眼,说:“你自回屋反省,瞧你与这几位相比,白长几岁,文武不行,草包一个。”
“那有父亲这般说自己儿子。文武双全有大兄,我自孝顺即可。这百善孝为先。我这是大智慧。”柴令武一本正经地回答。
江承紫捂了嘴,与李恪相视一笑,只觉得这孩子如何变得这样逗比啊。这还跟历史上那个祸害是同一个人么?
“退下,回去反省。”柴绍已不想多说,只板了脸。
柴令武垂了眸,转身落寞地离开。
柴绍这才引了一群人去他下榻的厢房,依旧是泡茶畅谈。先是与张嘉询问一番羌人在这边的情况,又问候了张嘉祖父可还好。
“祖父早不问世事,整日摆弄花草,酷爱养鹅。一群鹅,成日里弄得后院鸡飞狗跳,倒颇为热闹。”张嘉笑着回答。
柴绍哈哈笑,颇为羡慕地说:“能得这一份怡然自得,便是莫大福分。放眼天下名门世家,亦只有你河东张氏能有这份儿洒脱,对权势毫无留恋,说放下就放下。实在是高人。”
“柴将军过奖。张氏自是洒脱,与将军等人相比,实在是懒惰,胸无大志。”张嘉客套。
柴绍摇头,说:“我不是过奖。天下名门,历来勾心斗角,即便是我柴氏一门,亦不能幸。你河东张氏所为,我亦知晓一二。到底我与你祖父也算故交。”
“祖父常与我说起柴将军侠名。”张嘉颇为有礼。
江承紫不动声色,但在座位上也像个小女孩似的有点坐不住。端着个茶杯把玩。柴绍自然也会时不时不经意地观察她,江承紫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时不时看看屋外。
“我那哪是什么侠名,只是众人爱戴,玩笑一二。倒是我听闻你是这一代族长,却不知何时大婚继位?”柴绍转了话题。
张嘉无奈地笑笑,说:“大婚之日遥遥无期,柴将军想必亦知晓我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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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须自行找寻匹配之人,担得起族长夫人之位,自己亦颇喜欢的女子。我运气不及祖辈。到如今还未曾寻得合适之人。”
“一切皆缘分,合适之人本不好找,且还要自己颇为喜欢,又担得起大家族当家主母之责。你不必着急,昔年你祖父错失佳人,亦要辞了族长之位,后来不也遇见你祖奶奶么?”柴绍安慰张嘉。
张嘉点头,很有礼貌地说:“是呢,世间一切皆缘。缘起缘灭。自有定数。我亦不强求,只须在意之人,能在这世间幸福,即可。”
张嘉说着。视线不经意地飘过来,只是浮光掠影地扫她一眼,又笑意温柔地瞧着柴绍。
柴绍略一顿。才眉开眼笑,说:“听贤侄此话。怕是有意中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张嘉语气落寞。
“我倒不知谁家姑娘,还能拒绝张氏当家主母之位。”柴绍打趣。
张嘉轻轻摇头。说:“柴将军莫要打趣我。这世间,纵使权势滔天,也定有得不到之心,得不到之人。而这得不到,大约叫命数,抑或是某一世的因果。”
“咦?贤侄竟是信因果命数?昔年,你祖父却不曾如你这般消沉。”柴绍感叹。
张嘉轻笑,说:“张氏一族,向来信命数与因果。因此,对于结果定能坦然接受,决不计生出什么报复之心。”
江承紫知晓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是让她放心,即便她选择李恪,他也不会做小人,做落井下石之人。其实,江承紫在最近的相处中,对于张嘉这人也不如当初那般排斥,至少她逐渐在破碎的梦境片段中明了,张嘉最后杀了她,然后自杀,实在是因为她威胁了张氏一族的利益,作为张氏的族长,他只能那样选择。
“贤侄年纪轻轻,能了悟如此道理,前途不可限量。如此才俊,他日定有佳人相伴。只可惜我夫人走得早,未曾有阿女,不然定要定了你这门亲。”柴绍哈哈笑。
张嘉连连称:“柴将军过奖,晚辈愧不敢当。”
柴绍摆摆手,话锋一转,说:“我柴某无阿女。这杨六爷可有好几位姑娘,杨氏名门,与你张氏一族算门当户对。”
江承紫心一紧,暗想这柴绍莫不是要六安点鸳鸯谱,或者这句话是给杨氏递话,让杨氏六房速度将女儿嫁给世家,不要搅和皇家之事?
江承紫一时拿不准柴绍的心思,只静观其变。倒是杨清让小大人模样开口,道:“柴将军切莫为难张公子。我听闻张氏一族族长选妻规矩,到底是要两情相悦。他与我长姐、小妹皆见过多次,未曾相悦,我杨氏便高攀不起。
杨清让此话说得甚为得体,不过柴绍却不放过杨氏,紧接着说:“我可听闻,贤侄先前向阿芝姑娘求过亲?”
柴绍此言轻描淡写,仿若是开玩笑。并且,他说这话时,眼神掠过江承紫与张嘉,最后停下来看着张嘉,询问:“是么?”
张嘉拱手回答:“确有此事。”
“那贤侄与阿芝姑娘定是两情相悦,才会求亲呀。”柴绍问。
张嘉一时没答话,倒是江承紫嘟了嘴,说:“柴将军最欺负人。连这样隐秘之事都知晓,那就该知晓阿芝那时的处境危在旦夕。柴将军亦是名门望族。这名门内里多少勾当,想必将军亦明了。当日,我走投无路,偶遇看赏花的张公子,得知张公子乃河东张氏族长,便求他帮我母子三人一把。张公子人善心好,不愿将我母子三人不明不白带走,落人口实。便这般举动,让张氏为我母子三人撑腰。才得以渡过难关。柴将军若是不信,可派人查探一番。可是如此。”
“对。那时,我母子三人走投无路。亏得张公子这神来之笔。否则,今时今日,也不能在此与柴将军畅谈。”杨清让接了话,而后对张嘉拱手一拜,说,“张公子大恩。杨氏六房没齿难忘。”
“清让太客气。能结识你们几位,乃在下福分。挚友兄弟,定当两肋插刀。”张嘉回答,那眼神却又是瞧过来。
一直斜倚在案几上一言不发的李恪这才缓缓地说:“你们几人也别紧张。你们只知我这姑父侠义之名。能征善战,却不知他最爱玩笑,一本正经谋了人,急煞人也。他却作壁上观,偷着乐。要不然,怎会教出阿武那样的儿子。”
柴绍一听,咳嗽一声,板了脸,一本正经地训斥:“哪有这般为人子侄?揭姑父老底。”
“是姑父不对在先。瞧你。将我这几位朋友吓成什么样了?如今,你是我父亲钦差,这一言一行可都不单单是你柴将军啊。”李恪说着,缓缓端坐了身体。
柴绍笑着摇头打趣说:“恪儿是心疼阿芝姑娘吧。”
“是。”李恪毫不避讳。径直回答,随后还补充一句,“姑父已知晓恪儿心思。却还乱点鸳鸯谱,就不怕弄巧成拙。恪儿记恨于你?”
柴绍略尴尬,闪闪笑。说:“没有的事。晋华极有分寸,张氏一族祖训甚严。你是关心则乱,思虑太多。”
李恪垂了眸,转了话题,说:“我父亲让你做个钦差来此,你既不问过,亦不封赏,民情亦不体察。姑父是来游玩的?”
“哟,你小子管起姑父的事来了?”柴绍朗声反问,径直走向主位坐下来。
“只是好奇。”李恪抬眸扫了他一眼,对众人挥挥手,说,“随便坐,我姑父这人没那么多规矩讲究。”
众人连连点头,但还是依照次序,各自选择合适的位置坐下。江承紫听得李恪与柴绍这一来一往,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已暗自过了多招。她只觉得甚为疲累,索性现在她要扮演的角色是个天真聪颖的小女孩,有时候不需要这样勾心斗角。
“你这是把姑父的家也当了。”柴绍云淡风轻地笑。
“若非在外,我岂敢这般放肆。我母亲时常教我避嫌,父亲要考虑天下苍生,已呕心沥血,切不可再生事端让父亲神疲累。因此,这些年,逢年过节,亦不敢往姑父府上走上一走。即便是与阿武不期而遇,惺惺相惜,总亦得避讳一二。”李恪说到后来叹息一声,柴令武立马附和自家兄弟说正是如此。
柴绍只是轻笑,端了茶杯喝一口茶,才赞道:“你母亲见识非凡,此前陛下亦这般说。有此慈母乃恪儿之幸,恪儿这些年信守为人子为人臣之道,众人皆知。”
“却唯独这次让父亲失望了。”李恪立马接了话,却是笑意阑珊瞧向江承紫。
他那眸光温柔如水,笑容如同三月和风。江承紫斜睨他一眼,娇嗔一声,说:“你却莫看我。这事与我半点不相干。”
“怎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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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干?若非你,我何以扭着父亲打破这皇子遥领都督的先例?”李恪朗声说。
江承紫也不服输,反驳道:“你做的那些事,却要怪我,柴将军与张公子都在此,得要评理了。我兀自优秀美丽我的,你自有别的想法做的事,却要算在我头上。是何道理?”江承紫朗声质问。
李恪依旧是淡笑在眉间,轻声说:“你迷了我的心,自是要算在你头上。此番这般,才能让你欠我的,一辈子还。”
他这话到底是没规矩极了。即便是在民风开放彪悍的大唐,这般公开打情骂俏却也是逆天的事,何况还有长辈在场。
江承紫听得这话,脸上没来由一阵热,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又急又恼地丢一句:“谁要还你?”尔后,起身提着裙子就要走。
杨清让立马喊:“阿紫,你却莫跟蜀王一般见识。他就是巴不得你气恼呢。这些时日,不都这般?如今,是柴将军邀请于你,你这般实在不懂礼数。”
江承紫这才顿了脚步,对柴绍鞠躬,告状道:“柴将军,他虽是蜀王,但亦是你的侄儿,你得管管。他这般,我日后如何嫁人?”
“你还想嫁旁人?”李恪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一幅很是不悦的模样,说,“我早已说明白,这辈子你就得是我的,你没听明白?”
“我自是我的,不是谁人的。”江承紫低声回答,尔后在他暴怒之前补充一句,“世事难料,谁知明日是何变数?”
“冬至一过,我便回长安,请父亲允你我婚事。你且放心,我行李皆已备好。今日就请柴将军做个见证。”李恪打蛇随棍上,李恪就将柴绍一并拖入这局中,成为他与江承紫爱情的见证人。
若是柴绍此刻敢宣圣旨让江承紫入宫,李恪可以当他开玩笑,云淡风云地化解。若是此刻柴绍做了他们的见证人,就断然没有宣读圣旨的道理。
他说完“请柴将军做个见证”,尔后就瞧着柴绍,喊了一声:“姑父,你却要帮恪儿。”
柴绍当然知晓杨淑妃母子厉害,亦知晓这小子谋略过人,但他没想到这样三言两语就让他来到这个节点。本来,他还想再观察几日,再定夺是否实施李世民之前说的建议。毕竟,他对眼前这女娃的考察还远远不够。
可如今,这蜀王竟然将算盘直接打过来,而且一句话将他逼得没退路。
“柴将军,你也瞧见他今日说得多好听,若是来日,他违背此誓言。我也不求他发什么毒誓,那等因果报应之事,实在无趣得很。”江承紫看柴绍不接话,心中早就明白柴绍这是还在考察她与杨氏六房。
“那阿芝姑娘要什么?”柴令武在一旁推波助澜。
“我断不会违背誓言,你没机会。”李恪说。
江承紫斜睨他一眼,说:“先说断,后不乱。今日正好柴将军在此,又是你姑父,这见证人非得让他做了。”
“若说见证人,柴将军代表蜀王的话,那我也来凑热闹一番,我也来做个见证人,代表阿芝,可否?”张嘉亦缓缓起身,笑道。
“张晋华,你却莫打岔,有你何事?”李恪不悦。
“哎。话不可如此说。我自是代表阿芝。”张嘉回答,尔后问江承紫,“阿芝,你且说,若是他有违誓言,你却要如何?”()
第二百章妥协
“自是要他财产的一半。”江承紫说出个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你,你,我就值一半财产?”李恪听闻,顿时就气得跳起来。
江承紫先是一愣,以为他在演戏,但仔细看他眉目之间,那是真生气啊。看来,他真是不能接受自己之值一般财产。
“那要不,全部财产?”江承紫决心逗一逗他,便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怯生生地询问。
李恪咬牙切齿,平素里的优雅全没了,只说:“好,全部财产。”
“你真舍得?”江承紫火上浇油。
“莫说不会发生。即便会发生,我告诉你,我全部财产自然包括我。你若要带着我全部财产离开,自是要带着我。”他说到后来已有点得意于自己的智慧,脸上有得意之色。
江承紫听闻,立马抗议:“这算哪门子事。你若违了你今日誓言,我除了拿你一半财产外,却还得加一条,上穷碧落下黄泉,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她原本是演戏,却在说到此来时,忍不住浑身一颤,只觉得背脊发凉。这虽是今日对柴绍的演戏,却到底也是她的心底话。若是李恪有朝一日违背彼此的情感,她定然是死活都不想见到此人。
“你”李恪也因她的话恼了,张口便是一句,“莫说是违背今日之言,只便是护不得你,也如你所愿,我却自被天打雷劈,挫骨扬灰。”
江承紫从前不信鬼神,但经历穿越后。又怎敢轻言世间之事。此刻,听闻李恪这般说。也是心惊肉跳,径直就窜出一步。恼怒地说:“你这话便说得没意思,谁让你天打雷劈,挫骨扬灰?今日不知明日事,世事流转,有朝一日你护不住我,我亦不怪你,那不是你之错。何至于说天打雷劈的话?再者,男女之间,合则一起。不合则分,各自安好便是。我却是能起坏心,****诅咒于你之人?况且,你还是我心心念念疼惜之人。”
她一番话说了,李恪只阴了一张脸,冷冷地说:“我多番与你表明心迹,你却只当我一时兴起之玩笑。今日,我便让你知晓,若是护不得、得不到、或者有负于你。我必不得不得好死。”
“你非我,如何知我心思?莫以你立场揣度于我。”江承紫朗声道。
“小九,笔墨伺候。”李恪不回答江承紫,只径直走到客厅门口。朗声吩咐外面站立伺候的小九。
“是。”小九得了令,备办笔墨去了。
李恪这才转过来,对着江承紫说:“今日柴将军在此。张公子亦在此。你我这婚约便做个见证。”
“荒唐。谁说婚约了?你我这般是私定终身,于理不合。”江承紫连忙阻止。
杨清让也是不悦地反对。说:“蜀王这做法要不得。三聘六礼,合八字。诸如此类。我妹妹乃杨氏贵女,自是礼数亦周全。”
“清让放心。今日只是见证,三聘六礼,我自回做到。”李恪回答杨清让,尔后对江承紫说,“你亦放心,冬至日后,我便入长安请旨,奏明一切,断不会亏了你。”
“蜀王,笔墨前来。”小九捧了李恪平素里用的笔墨纸砚。
李恪抬了袖子,磨了墨,提笔在清江白纸张上写蝇头小楷,大约内容就是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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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方才需要的约定,只是他又加上他自作主张的话,尔后签上名,盖上蜀王李恪的印章。这才对江承紫说:“你亦来签名。”
“我不签。”江承紫嘟了嘴。
张嘉也随口附和说:“她乃闺阁女子,在上面签字,确是不雅。”
李恪也不勉强,只对张嘉说:“那你既是见证人,就请签名。”
“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希望此纸张在你与阿芝白首到老之后,腐而成灰,永不使用。”张嘉签上名,印上属于他的张氏印章,将那纸张理了理,重新摆放好镇纸,便对柴绍说,“柴将军,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今日,你我就做这见证人,这日后得是一段佳话。来”
他将纸张笔递给过去,柴绍没有马上伸手接这毛笔。张嘉略略顿一下,却是又笑了,说:“我糊涂,这见证人得要签四份,没人都留存一份儿才是。我且再誊写三份,签订好之后,阿芝一份,蜀王一份,我与柴将军自然亦要握一份。”
“张公子思虑周全,甚好,甚好。”柴令武从美味的糕点里腾出一张嘴来,来了这么一句神助攻。
张嘉也不管别人,径直蘸墨写字,一边誊写,一边啧啧称赞这清江白真是好纸张。杨清让扫一眼,便说:“若是格物院建立,他日定能让大唐上下,人人可用纸。”
“杨公子有此番志向,当真极好。”柴令武还是含糊不清地说。
柴绍回头斥责道:“不成体统,我柴氏一族脸面皆让你丢了。”
柴令武“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依旧是气定神闲地吃着杨氏六房的糕点,慢吞吞地说:“父亲,我曾听一圣贤说‘存在即合理’,我这般过日子,自是悠闲自得,指不定哪一日,柴氏一族还得靠我。”
“你,你”柴绍再次暴怒。
江承紫不知柴绍是真暴怒,还是想借助柴令武脱离此次李恪咄咄逼人的试探。但无论何种目的都不该是她出手,因此她静观其变。而且,她知道李恪不会让柴绍有脱离此次试探的机会。既然是试探,他必定要试探出个结果来。
果然,张嘉已誊写好另外三张,又郑重其事地签上名、盖上张氏印章,尔后便催促李恪说:“你且签好,只等柴将军与你们做见证。也好成就一段佳话。”
李恪自然是飞快地签上姓名,又印上印章。亲自选了一支毛笔递给柴绍,说:“侄儿虽未曾与姑父深交。但与阿武却是相识已久,听闻姑父甚喜狼毫笔。一手小楷写得端正严谨,风流潇洒。今日,侄儿不才,就请姑父在此种小事上为侄儿作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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