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孤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三娘
阿竹看着碍眼。
那婢女没料到阿竹如此凶悍,先是一愣,随后顶撞道:“你有什么权力赶我滚蛋,你不过也是个奴婢罢了。”她见顾少钧在跟苏二说些什么,没有留意这边,冷哼低声嘟哝:“还是个厚着脸皮不走,寄人篱下的奴婢。”
阿竹气得不行,看向唐白。她与唐白约定好,在侯府就不施展武功,省得惹麻烦。
唐白笑眯眯的:“她说的没错呀,你委屈什么?”
“还是你主子有自知之明些,你呀,没个眼力见儿。”她轻嗤一声,将绳子往地上一扔,要不是世子爷观战,她才不来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呢。
扭腰摆臀的,从唐白身边招摇而过,唐白轻轻伸出脚一勾,那婢女没设防,扑一下摔了个嘴啃泥。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你……”她指着唐白,有心说话,到底也不敢。唐白在侯府得的恩宠,只要眼不瞎都能看不出来。
“春夏,你说谁绊的我?”婢女想着,只要闹大了,世子爷少不得要安慰她两句的。
“她吗?”唐白指着春夏,冷笑:“她是个没眼力见的儿,你问她干什么呀?”
顿时所有人哄堂大笑。
那婢女下不来台,气呼呼的走了。
一场小闹剧而已,谁家都有蠢笨而刁钻的下人。
侯夫人笑着指着唐白:“就她,本就是蔫坏的了,还会被谁带坏?”
侯爷点头赞同:“也是。虽不是你我生的闺女,可却天生得了咱们的真传啊。”
侯夫人的笑容突然变成伤心。
侯爷忙搂住了,连声劝道:“是我不好,又提又提,是我不好。”
“没事了。我只当,是老天爷又还给我们了。”侯夫人嘴上如此说,心里还是有些怅然的。
他夫妻二人生了顾少钧之后,本来还生一位闺女,可惜几个月的时候,就夭折了。
至此,侯夫人再未生养。
一晃就到了过年。
腊月和正月的扬州,一般是不怎么下大雪的。
北京却在前段时间稀稀拉拉的小雪过后,一夜起来,银装素裹。
雪厚的,脚踩上去吱呀吱呀作响。
唐白穿着兔毛领的对襟牡丹刺绣夹袄,坐在烧热的小炕上,这是侯府冬季里特别隔出来的暖房。
她到老铁的信,信中说,爹娘出殡时,除了查验的钦差过来吊唁,并没有旁的人宣读过什么。
唐白想到爹的“亡册”扉页,上头第一句:“朕失肱骨之臣,深感痛惜……”
若是皇恩浩荡,自然会派钦差在爹的葬礼上大声宣读,并昭告天下才对。
她想了想去想不明白。
阿竹进来,冻得双颊通红,搓着手放在屋子中间的暖炉上烤着:“小姐,奴婢打听了半个月,这京城的权贵,除了世子爷和永和郡王去过扬州,还有六皇子出京巡查,英国公世子宋书浩去了浙江一带,兵部尚书之子去了福建探亲……”
阿竹一口气将总结的结果都说了出来:“他们都是我们到京城之后才回来的,其中六皇子还未归来……”
京城权贵,权贵……只有六皇子是里面最权最贵的。
到底是谁?要问花涛。
花涛一家年前已经先行到了京城,只不过暂居府邸,要过完年才正式上任。
唐白不好明着再去拜访,省得惹到那个狗皮膏药花子俊。
大街上装作与花涛偶遇的样子,结果花涛死活不肯认她,几次都逃开了。
唐白也不好大过年的去扰人清静,只想着等过完年再说。
春夏掀开帘子进来,也搓着手,阿竹忙让了一个位置请她坐下烤火,才道:“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这段时间以来,侯夫人,侯爷和顾少钧对唐白那是相当的好。
不是裁衣就是选首饰,不然呢,就问她喜欢吃什么糕饼。最多的,就是京城谁家女眷来了要拜访。
几乎是隔天就有人来。
唐白虽然不忙,但是也没闲着。
第5章进皇宫得表扬
客居别人家,自然只好守人家的礼节,一板一眼,都要遵从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这一点唐白倒是驾轻就熟。
唐夫人以前对女儿的严格教养,如今应对起这些来,倒是绰绰有余,除了让唐白有些憋得慌。
不过,看着侯夫人得意的笑脸,她偶尔也觉得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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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个远房侄女的身份,赢得了“进退合宜,知书达理”的好名声。
“暂时没有。”春夏烤热乎了,说道:“这大年三十,都在自家过年了。”她从怀里掏出一把丝线,递一些给阿竹:“这不得了空,来教阿竹打络子?”
阿竹笑眯眯的接过,跟着春夏有学有样。
唐白先前听阿竹说过,春夏手工很巧,想跟着学。
她蹲在炕上有些时候了,此刻也接了些丝线:“我不爱刺绣,跟你们一齐打吧。”
话音未落,那面已有丫鬟来传唐白:“阿白姑娘,夫人得了好玩意儿,叫您去一趟。”
唐白叹口气,将丝线还给春夏,起身穿鞋。
侯夫人是个力旺盛,酷爱折腾的人。
不像别人家的晨昏定省,她一概不要,让唐白不用早起。
但是,却又是个得了新奇玩意儿,一定要她去看的主儿。
而这新奇玩意儿,又是时时有的。
今天一个琉璃瓶子,明天一个大师真迹,后天一只会说话的鸟儿……
层出不穷。
有一次,居然拉着唐白半夜三更,出了侯府,去城门上看夜归的军队。
然后深深叹气一股子艳羡之态:“好威风啊!”
人老心不老。
唐白无奈,却也喜欢。
今儿个大过年的还不消停,不知道得了什么稀罕东西。
唐白去看时,侯夫人和侯爷正围绕一个小盒子,大眼瞪小眼。
见唐白过来,两个人急忙招呼她去看。
唐白就看到一个小拇指指甲壳大的绿莹莹的虫子在一个半截手臂深的盒子里面上蹿下跳,似乎想要逃出来。
见唐白看不出名堂,侯夫人兴奋的命下人扔进去一只虫子。
只见绿虫子瞬间就扑上去,将那身躯比自己大一倍的肉虫连咬带撕的,不知道怎么就吃了一大半去了。
唐白看得直恶心,侯夫人和侯爷见多了稀奇古怪,并不觉得。
“小东西挺厉害!”侯爷用一只挖耳勺正准备将那绿虫挑出来,唐白忙制止:“不可!”
侯夫人不解的望着她。
“这是蛊虫。”唐白解释。
“我小时候在西南地区待过,那边有个寨子,里面有个老巫婆,就养这种虫,会钻入人身体里面,吃血吸髓的。”她解释。
侯爷和侯夫人面面相觑:“的确是西南那边进贡来的。不过是个小头领献给皇后娘娘的,娘娘不大爱,知道我两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命人送过来看看……”
逢到过年,各地都要岁贡,一般年前就到京城待命。
“想必娘娘也不知道。”唐白道一句:“当地人很多只是听说,没有见过。就连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认识。况且那蛊虫千万种,这种是最常见的……入了人体,让人腹痛难忍,不过十天半月就掏空了身体死掉,偏大夫还查不出异样来。”
侯夫人吓得躲进侯爷怀里:“把它弄死吧,留着害人。我还当是跟你那鸡将军和蝈蝈将军一样,是个凶悍彪狠的虫子而已呢……”
侯爷喜欢斗鸡,斗蝈蝈。
他听懂了,忙命小厮点火连锦盒一起烧了,确认烧死了才哄着侯夫人:“好了好了。你呀,以后别皇后娘娘给什么东西,都当宝似的往家里拿。若不是阿白认识,还不知道招来多大的祸患呢。”
侯夫人听了忙点头:“知道知道,不是得了稀奇,想着你喜欢吗?”
唐白看着这二人像新婚夫妻一样甜蜜,也不惧当着下人的面秀恩爱,忍不住心情大好。
侯夫人受惊定神,又拿一把剑连同剑盒递给唐白:“小钧的剑不是遗失了吗?这把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你去送给他。”说着狡黠的冲唐白眨眨眼:“明天送。”
明天是大年初一,要相互拜年。
唐白受了侯夫人的好意,捧着剑盒回屋。
春夏和阿竹还在打络子,忍不住揭开盒子看了,叹道:“好锋利的剑。”
春夏笑着道:“自然,娘娘赏的,没有差的。奴婢赶紧给打一个剑穗子出来给世子爷绑上。”
阿竹听了忙道:“我也要跟着学。”
春夏笑着点头应允。
顾少钧今日上朝半日,下午回来,听侯夫人夸大其词的将了唐白认出蛊虫,并给她贴上“救命恩人”标签事宜,心情大好,咧着嘴就去了暖房。
唐白做了银耳雪梨,炖的糯糯的,给顾少钧温着。
因三年孝期还长,侯爷侯夫人都没怎么在乎男女大妨,只从他二人日渐亲昵的表现,猜出一二,然后不动声色的由着他们去。
就连阿竹也特别配合,拉着春夏一同守在门口,只防小人嚼舌根,没有把门关上。
上次与阿竹因为跳绳起口角的婢女叫春娥,笑眯眯的走进来:“远远就瞧见世子回来,奴婢听夫人的命令熬了红豆汤……”
侯夫人没料到唐白也会在小院子里熬甜汤,倒是的确让春娥准备了。
顾少钧头也不抬:“端出去吧,我有……”
丝毫没看见冬季里只穿着薄丝绵大绣花背心的春娥,勾勒出窈窕的腰身。
春娥气得扭头就走,经过阿竹面前,阿竹笑眯眯:“春娥姐姐穿这么少,不冷吗?”
“我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习惯了,不冷。”春娥扔下一句,昂了头,小跑步走掉。
阿竹和春夏对视一笑,春夏忍不住道:“春娥姐长得好看,那点儿心思大家都知道,就连侯爷夫人也是不瞒的。你呀,也别给你家小姐找麻烦。她爹是侯府大总管,且不说生活上总得麻烦人家,就是日后你家小姐嫁进来做了世子夫人,屋里抬个把侍婢和通房,春娥也是一定在列的。”
因顾少钧从未把春娥放在眼里,阿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一直以为春娥就是仗着爹爹是总管,欺负欺负其他的奴婢罢了。
此刻听春夏点破,心下不忿,嘟哝道:“我家老爷,只有我家夫人一个人。我家舅老爷,大舅老爷二舅老爷,也都只有一个夫人……”
春夏听见了,笑着说道:“咱们侯爷还不是只有夫人,可架不住老人家希望开枝散叶,子孙满堂的心啊。”
“我家小姐会生的。”阿竹气呼呼反驳。
“一个人能生多少?自然是越多越好。”春夏也气呼呼的反驳。
春娥从与她一同近身伺候顾少钧开始,就是内定了她,这种已经约定俗成的事情,在她看来,无法扳倒。
“不行!”阿竹气得一跺脚。
“什么不行?”院子里传来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嗓音。
阿竹惊喜的回头,果然是苏一,她由怒变笑,冲过去不顾礼仪,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红着脸声音嗡嗡的:“你回来了?”
“恩。”
“腿好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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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苏一进屋,去跟顾少钧请安,看到唐白也在,并不诧异,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阿竹。
顾少钧跟着苏一出去说话。
唐白道:“既然苏一今日要回来,何苦还跑我这里一趟?”
顾少钧笑笑没有说话。每日下朝就要看到唐白,不知道何时成了习惯。
哪就那么容易改的。
阿竹等他俩出去了,把春夏说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唐白,问道:“小姐,怎么办?”
她家小姐,自然是不会允许丈夫还有别的女人的,哪怕是个通房侍妾也不行。
“我与小顾又没名分,管这些干什么呢?”唐白无所谓的笑笑,暗想,顾少钧若真是这种百花沾身的人,那不要也罢。
天南海北,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
何苦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本就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勾心斗角之事。
否则,以前娘让她忍了那些闺秀们的挑事,她也不会任凭鱼肉。怕见得娘亲的眼泪是一回事,自己想息事宁人,不爱争斗是另一个原因。
只是春娥却是不肯消停。
大年初一,穿着新做的冬衣招摇过市,特意在唐白旁边走来走去,有怕得罪她的丫头不住吹捧:“春娥姐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唐白笑笑不作声。
春娥已经十七岁了,连阿竹都要叫她姐姐,怕是等不得了。
也没有说年岁大了就不让做侍妾了,只是,到底不比年轻时候的青葱水灵,更能勾住爷们儿的心。
就连侯夫人也看出来了,私底下跟侯爷商量:“莫不如让小钧先个通房,反正咱们也认定了唐姑娘了。”
侯爷不置可否,让侯夫人做主。
侯夫人到底是真心疼爱唐白的,居然在进宫的路上认真跟她商量。
按理说,堂堂一个世子爷,个侍妾在房里,不算是什么大事。
侯夫人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很可以了。毕竟过完年,顾少钧就快二十二了。
“跟我一样大年纪的,人家都当了好几茬奶奶了,就我这里还没开花呢。”侯夫人不拘规矩。
唐白笑:“夫人不该跟我商量,应该跟世子爷商量才是。毕竟洞房花烛,还得他自己上不是?”
侯夫人窘得脸通红,以为唐白默许,捏一把她:“真没规矩。”
没规矩的是侯府。
有规矩的人家,正妻没进门,哪里能容得通房生孩子。
可是有规矩的人家,也讲究门当户对,也讲究男女大妨,不会让她一个家道中落的平头女子,还未议亲就住进家中。
凡是都是有利有弊。
侯爷侯夫人正是这样不讲规矩的人,所以当他们发觉媳妇有着落了,就想要抱孙子了。
至于这孙子是谁生的,都不要紧,反正他们喜欢唐白,自然会护着这个儿媳妇。
但是对于看惯了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唐白,却是不能够接受的。
说话间到了宫门,初一命妇们都是要朝拜皇后娘娘和各宫主位嫔妃的。
皇后娘娘特意派人去侯府,让侯夫人带上唐白,她要看看三公主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模样。
繁琐的礼节,无尽的等待。
从晌午挨到下午,才轮到她们。
唐白头抵着冰凉的青砖,磕头行礼。
“起来吧。”威严的声音。
唐白终究忍不住往凤座上瞟了一眼。
一位估摸着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端坐,容貌不甚出色,却端肃威仪,头顶九凤衔珠冠熠熠生辉。
她看了唐白几眼,面色和蔼可亲:“长得很是漂亮……本宫瞧着也赏心悦目……”如此寒暄,又让宫女赏了她两朵宫花。
唐白上前跪下谢赏,外面有人进来通报,下一轮是英国公府夫人。
唐白与宋妙人擦身而过。
耳畔恍惚中听她笑了一声。
唐白忍不住嘴角扬起。
回府。
春娥举着新染的指甲,和要好的小姐妹在院子里打闹,撞到唐白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哎呀,真是对不起。”她阴阳怪气。
“你敢对我家小姐无礼?”阿竹看见她就来气。
“小姐?哈哈,有个丫鬟就是小姐了?”春娥笑眯眯的:“我问过苏一啦,你家小姐一届白身,比我高不到哪里去。我买个丫鬟伺候,我也是小姐啦。”
“你!”阿竹更生气,却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更恼恨苏一将唐白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苏一倒是嘴快!”唐白笑笑,不以为然:“他可有说,我不仅是白身,还家道中落,算起来,不如你家有钱呢。”
春娥听得大吃一惊,这就超出她的想象力了,磕磕巴巴道:“是……是吗?”
她缠着苏一问了半天,苏一一个字都不肯吐露。春娥便生气的说:“你不说算了,我还不会去查吗?”
侯府的远房亲戚?
他爹从十二岁上就跟着侯爷,哪里有查不出来的。
苏一被她唬到,为避麻烦,才道:“有什么可查的,她是平民身份,和千万京城普通老百姓一样。”
春娥得了这个信,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回来就说出来讥讽唐白。
第6章对不起啊打了你儿子
谁知道唐白自己讥讽的更为彻底,让她目瞪口呆。
“自然是真的,我现在全身上下,只怕连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唐白眯着眼睛笑着:“你比我高贵多啦。”
春娥顿时心情大好,立时耀武扬威的对阿竹说道:“你家小姐就算了,你,过来给我捏捏肩。”
阿竹委屈的看着唐白。
唐白能容忍别人说自己,却见不得欺负阿竹,笑着道:“我来给你捏吧。”
春娥正待要答应,瞥眼看见顾少钧和苏一朝这边走过来,立时变了脸:“奸诈!”
你有你的诡计,我有我的对策。
春娥强自把唐白掰过来,给她揉肩捶背,弄得自己一副惨兮兮的小媳妇模样。
想惹世子爷心疼?
哼,看谁会装。
还好被她及时察觉。
唐白不解她为何突然变了主意,瞧着顾少钧走到面前,这才恍然大悟,也不戳破,主动道:“春娥给我捶背呢。”
“哪里不舒服?”顾少钧紧张的问。
“没有,是她服侍的好。”唐白笑着,看一眼春娥气得铁青的脸。
“不是奴婢要服侍的。”春娥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格外可怜:“是阿白姑娘非要奴婢服侍的。”
唐白一听哑口无言。
她本想息事宁人,却不料有人喜欢恶人先告状。
行,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娘不是小姐,是你祖奶奶。
唐白深吸一口气,点头承认:“是我要她服侍的。”
“那是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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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顾少钧笑着对春娥说道:“好好服侍阿白姑娘。”
这香肩,他想摸一下还摸不到呢。
春娥气得满脸通红,怒道:“奴婢不愿意服侍……奴婢是服侍世子爷的。”
“没关系。”唐白笑笑:“那你就回去歇着吧。”
看吧,我多大方,多善解人意。
春娥急得想哭,吐出一句:“可阿白姑娘又说她不舒服啊……”
她被唐白东一句西一句的,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顾少钧却是听懂了,春娥是说,她不想伺候唐白,可是唐白非说自己不舒服,逼她伺候的。
可是,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啊。
重点是
“哪里不舒服?”顾少钧紧张的问。
春娥这回是真的哭了,泪奔。
唐白主动挽起顾少钧:“头疼。”
“为何头疼?”
“因为……”唐白环顾四周一眼:“她们新做的这衣裳,桃红色看得我眼睛疼,若是换上湖蓝色就好多了,淡雅的素净。”
春娥哭得更大声了。
桃红色是她求了爹爹定下来的,她长得白皙,穿桃红色衬得人明艳。若是换上湖蓝,灰头土脸的,画浓妆又显得突兀,她还有什么可出的呀。
“哦,那就换吧。以后这身衣裳别穿了。”顾少钧不以为意。
春娥没想到世子居然真的同意,一面哭一面阻止:“要很多银子的呀!”
“侯府很穷吗?一件衣裳都裁不起?”顾少钧疑惑脸。
春娥嚎啕大哭。
唐白和阿竹忍不住笑了。
侯夫人听说此事,笑得合不拢嘴:“好个伶俐的丫头。”
既然儿子的确对春娥没有意思,她就叫了春娥来:“你爹呢,伺候侯爷也这么多年,我和侯爷的意思,你也知道。只是你看,世子爷到底是对你无意,强扭的瓜不甜。你也不小了,你自己选一门亲事吧,我跟侯爷一定给你办成了。”
春娥先是一愣,随后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于是她消停了。
从初二开始,前来登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这种公开见面的大场合,唐白得了准许,待在房里避开。
顾少钧也忙起来,一些场面上的事情,必须他去张罗。
毕竟,他爹不怎么靠谱。
用侯爷的话来说,以前侯府门可罗雀,大家逍遥自在。
自从顾少钧发愤图强,侯府门庭若市,活该他忙起来。
顾少钧这才明白,什么叫自找苦吃。
跟他爹一样,当个京城纨绔,吃吃皇粮,混混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有空再跟佳人下下棋,喝喝红豆汤,绿豆汤啥的。
春夏穿着新的湖蓝色的缎袄子窝在火炉边打络子。
“这个给姑娘做玉佩带,这个给世子爷做剑穗。”春夏一面编一面说道。
阿竹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她的好手艺。
她学了很久,就是缺一双天生的好手,打是打的出来,就是不够整齐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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