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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篁/墨竹
他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却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
晏海一手撑在地上,俯下身与他额头相抵。
他能听到云寂平稳的呼吸,和自己急促的心跳。
那些风声,海水的咆哮,打斗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彻底消失了……
“云寂,这样很好。”他的血从胸前流淌出来,一滴一滴地溅落在云寂心口的位置。“我知道这么做可以的……你得到了很强的力量,缺少的只是能够容纳它的躯体,那本书上说过,神龙的血能够帮助神族重塑身躯……”
他说的话充满了笃定,但声音里却带着颤抖……
月留衣突然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后退着跌倒在了地上。
晏海皱起了眉头。
方才他就知道木怀谨非但会武功,甚至还比月留衣高明许多,就算是自己巅峰之时,都没有把握胜得过他,月留衣断了一只手,当然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落败得这么快。
但事实上,倒也并不是他以为的这样……
月留衣虽然看似气得半死,但实际怒火也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大多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鲁莽冲动的人总是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她就是想让木怀谨轻敌。
木怀谨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心里又记挂着晏海和云寂,急于求胜被她抽冷在腰上划了一道口子。
但是这一刀下去,月留衣立刻察觉了不对。
她初时以为是对方身上穿了软甲之类,因为刀刃切入的感觉不像是血肉,但要说是护甲,却又结结实实的割进去了。
她也没有空多想,可回手再刺的时候,发现这把钢所铸的匕首竟然卷了刀刃。
这一停顿,人就被木怀谨一脚踢飞了。
月留衣翻身跳起正要再战,被不知何时走到身旁的晏海拉住了。
“这人身上有古怪。”
“够了。”晏海用力抓紧她的胳膊:“这儿交给我,你带着阿瑛先去出口那里。”
“这怎么……”
“想想你的女儿。”晏海用一种冷酷的声音和表情对她说道:“你不想要救她的命了吗?”
提到女儿,月留衣顿时没了锐气。
“快去!”晏海往后面推了她一把。
月留衣咬了咬牙,把阿瑛提在手里,往方形水塘那边跑去。
晏海的目光盯住了往前踏出一步的木怀谨。
那些狂烈的风突然停了,头顶的海水也不再发出声响,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晏海咳了一声,又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你觉得你这样子能拦得住我?”木怀谨勾起唇角,把手中的剑丢到了一旁:“不过我不想和你动手,这对我们大家都没什么意义。”
“那是最好。”晏海慢吞吞地说道:“若是动起手来,我也打不过你。”
“你真是太客气了。”木怀谨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躺在他身后的云寂。“其实我们本可以互惠互利,又何必兵刃相见呢!”
“怎么个互惠互利法,不如说来听听。”
“我要找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个煞星。”木怀谨舒了口气:“我要找的东西,是被他吞下去的那颗珠子……里面的东西。”
晏海挑起了眉。
“我们一直以为它被藏在了这个界阵之中,但是我刚才已经四处找过,哪里都没有瞧见……你别问我那是什么形状什么样子的东西,因为我也并不清楚,这世间也没有人见过,只有看见它我才能够知道。我一度以为这一次注定无功而返,直到……”木怀谨用极其赞赏的目光看着晏海:“直到刚才我突然茅塞顿开,原来那东西被白泽主藏在了自己的血肉之中。”
“喔?”
“那些目光短浅的妖物,真的是蠢到无法言喻。”木怀谨吐了口气,“白泽主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被这么胡乱祭炼掉了,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所以,你看到我挖出珠子,就猜测东西被藏在那条龙的血肉之中,然后被薄霜她们炼到了珠子里面?”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我才起了个头,你就什么都猜到了。”木怀谨又看云寂:“如此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贴心人,他居然多年不知珍惜爱护,实在可悲!”
“但是珠子已经被云寂吃下去了,你又待如何?”
“吃下去是好事啊!”木怀谨居然一副庆幸的模样:“不被他吃下去,不被那些火给焚化了龙血魄,我还得发愁怎么能把它从里头取出来呢!这省了我们许多的功夫。”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晏海又捂住嘴轻咳了一声:“把云寂切开,找找你那个宝物吗?”
“这我可不敢。”木怀谨比了比身后的焦炭堆:“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那我就猜不到了。”
“其实很简单,我知道你刚才在他身上施展了幻术,看起来还成功了,不然他不会一直昏睡不醒,你只要一直让他保持这个状态就行了。”他一手举在半空,示意自己不是搞鬼,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前,摸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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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盒子:“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只要把它放在云阁主胸前就可以。”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这对云阁主丝毫不会有任何影响。”木怀谨见他动摇,不由喜形于色:“甚至我敢保证,在我们出去之后,我能给你把伤治好了,让你和云阁主能够长相厮守。”
晏海终于动容了,他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我的身体……我可能撑不到离开这里。”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药。”木怀谨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里面装的药只要喝下去,立刻就能活死人肉白骨,我的人就在外面等着,只要一出去,立刻有办法救治于你。”
晏海的脸上变幻了几番神情。
最终,在木怀谨期待的目光之下,他终于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那东西给我,我要看一看。”
“好!好!”木怀谨走了过来,把那两样东西都放到了晏海面前。
晏海先看了他一眼,他先把那个瓶子拿过来放到衣袖之中,才又接过了那个盒子。
因为他的这一番动作,木怀谨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人嘛!有活着的机会,谁会愿意去死?
晏海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他愣了一下。
那居然是一根细小的树枝,特别特别寻常的那一种。
“这……”
“就是这个!”木怀谨朝他点头:“只要将它放在云阁主的胸前,那宝物受到感应,就会主动的从身体里出来,这对云阁主一点损害都没有,真的!”
晏海将那根树枝拿在手里,没有感觉到特别,树枝也没有什么变化。
“你们木家,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救我的命?”他把树枝举高了转着细看,又换了手换了位置,好像很不放心。
“晏公子,你就放心吧!我敢用项上人头作保……”
“好!”晏海突然停了下来,侧过了头看着他说:“我就要你这颗人头。”
木怀谨心中一凛,迅速往后退去。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他只觉得后颈一凉,然后有一阵尖锐的痛感。
然后……他就死了。
木怀谨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性命。
晏海把那根树枝丢在了地上,但是他的手却还是高举着的。
他的双手之间,有一根近乎透明,却又泛着金属色泽的丝线,正是这根线绕了个圈,深深地勒进了木怀谨的脖子里面,几乎将他的整个头都绞了下来。
第194章
晏海松开了一只手抽回了那根绞线,木怀谨仰面倒了下去。
他看着绞线上那不知为何开始融化的金属部分,又看了看地上双目圆睁像是死了的木怀谨,最终没有再补上一击,只是把绞线丢到了一旁。
他走回了云寂身旁,把人背到了自己身上。
云寂比他高出不少,他用力把云寂往上一托,胸前的伤口传来剧痛,让他眼前一片黑暗。
等到这阵剧痛稍稍消退,眼前又能看得到东西,他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云寂,我没有骗你。”他对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云寂说道:“这颗珠子就是我的命,你现在已经把它吃下去了,就是吃下了我的命,往后我们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笑,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柔和地吹动着他们的衣衫。
“我当年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我特别称心如意,就是时间过得快了一些……不过我也早就想明白了,所以都珍惜着好好过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缓了一缓。
“我听说人死了也会有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他用脸颊蹭了蹭云寂:“你不要来找我,因为那已经不是我了。”
他背着云寂,继续走着。
他有许多话想和云寂说,但似乎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这些年云寂没有搭理他,也过得挺顺畅愉快,往后一定也会这样。
说不定……偶尔还能想起他来,那也挺不错……
月留衣正翘首以待,看到晏海出现在台阶上方,顿时一个纵身跳了上来。
“怎么样了?”她往那边看了一眼,没见到木怀谨:“你把那家伙宰了?我就知道你行的!”
“下去吧!”他示意月留衣让开。
“我来……”
“不用。”他避开了月留衣:“我背他下去。”
月留衣只当这其中是有什么不便,只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吃力地背着云寂往下走。
“月翠微,你没事是吧!你刚才肯定是骗我呢!”中途,她还是忍不住问:“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
“没有。”
月留衣停下了脚步,隔了片刻才追了上去。
“怎么可能没有?”她的声音都变了:“那你岂不是、岂不是……”
“人终年有时,就只有这么长的命,再不愿意也得受着。”
他停下脚步,靠着栏杆把云寂放了下来。
“月留衣。”他转过身,对着月留衣说道:“你出去之后一定要小心,木家有人潜伏于左近,说不定还会生出事端。”
“你什么意思?”月留衣抓住了他:“你跟我一起出去,卫恒就在外面,他会有办法……”
“你知道我撑不住的。”他轻轻的拉开了月留衣的手:“何况卫恒只是个大夫,救得了活的,救不了死的。”
“那你准备留在这里等死?”月留衣冷笑着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如此胆小畏缩之辈。”
“明知毫无必要偏偏去做,可不是大智大勇的表现。”他低头看着仍在昏睡的云寂:“但凡有一线希望,我哪里容得了你在这里对我大放阙词?”
月留衣知道他说的多半是实情,但总不甘心。
“你这样弄得我好像欠了你的。”她抬起自己断了的那只手,凑到晏海眼前:“我跟你说,这是我的运气,你可别指望我内疚一辈子。”
“我不是平白帮你的,你欠我的很快可以偿还,不用记一辈子。”
他推开那只手,低头在月留衣耳边吩咐。
“你说什么?”月留衣惊诧无比地看着他:“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蠢?”晏海不耐烦地吸了口气:“我让你把自千秋山到上京,把七年以来,认识我的人相关记忆都抹去了,你怎么连这个都听不懂?”
“我不是听不懂!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月留衣跳了起来:“你到底想搞什么事啊!我不会答应的!我当我有多空去做那么些个无聊的事情!我跟你说,这事要做你自己做,我绝对……”
晏海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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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已经在云寂心中植下意念,他会救你的女儿。”
月留衣咒骂了一声,先把外衫撕成长条,然后把一旁的阿瑛绑到自己胸前。
“这事你可以找殷玉堂帮忙,他在千秋山和上京都安插了许多的探子,但凡我接触过的人,他都是知道的……”
“为什么是七年?那七年之前又怎么办?”月留衣把阿瑛绑好之后,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等云寂……等他醒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吗?”月留衣突然笑了:“我看你现在还有力气骂我,不如你再撑一会儿,等出去之后再详细的跟我交代后事好了!”
她说完,就伸手扣住了晏海的肩颈。
“他不会答应的。”晏海没有闪避回击,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谁?”
“他。”晏海抬了抬下巴。
月留衣依言望了过去。
“娘的什么玩意!”她一看之下,都快要崩溃了。
只见台阶顶端,木怀谨摇摇晃晃地站着,这也算了,可怕的是他一手扶着要掉不掉的脑袋……
“怪不得之前我们都被他骗了。”月留衣认命似的说道:“搞了半天,这家伙居然还不是个人。”
“云寂击打了这个字符。”晏海沾了点自己的血,在台阶上把那个符号画出来给月留衣看了。“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也是用这个办法。”
“可是……”
“如果我不拦着他,你们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月留衣总觉得不对,于是问他:“月翠微,你是不是故意算好了的?”
晏海盯着台阶上方正努力扶着脑袋的木怀谨,没有理她。
月留衣无法,只能将云寂半拖半拉到了池塘边去。
她先跳下水,看了一眼晏海的背影,对他说:“月翠微,我承你的情。”
晏海背对着她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她快走。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手挟在云寂腰间,将他拖拽到了水中,沉了下去。
晏海回过了头,淡绯色的水已经没过了云寂的腰身。
他三两步跑到池塘边趴下,伸出的手明明还能够抓住,他终究没有拢,只是由着云寂的脸颊擦过了指尖。
云寂那些丰稠的黑发在水中沉浮飞舞,看似千丝万缕纠缠着,最后却没有一丝一缕能够留在他的手里。
那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的面容渐渐沉入暗处去了……他嘴中流淌出的鲜血一滴滴的融入了水中,氤氲开一片浓稠的颜色。
“再见。”他对着红色的水面,轻声地说:“云寂,你好好的……”
第195章
肩头一片剧烈的灼痛,将晏海的心神全部从水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一滴粘稠的红色液体擦着他的脸颊落下。
有一种异常的烧灼感……晏海手撑着地往侧面翻了个身,避开了接下去滴落的那些。
他退到台阶边缘,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蜃衣果然已经被融开了。
木怀谨的脑袋看似已经重新连到了脖子上,只余下一条明显的痕迹,但这些伤痕的边缘却渗出了粘稠的液体,又红又黄,瞧着十分恶心。
而且这些液体凡似乎能够溶解一切,木怀谨的衣服也已经化了大半,露出了底下的躯体。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但衣服下面的他极其怪异。
从胸口往下的部分,他的身体慢慢从寻常的肉色过渡成一种诡异的绿色,而且上面还有着奇怪的纹理。
就像是一棵树木……晏海垂下眼帘。
“下手……还真……狠。”像是被割断的脖子还没完全恢复,木怀谨说话断断续续还带着气音:“我提的……明明是、是对你有利……你的命不要……”
他说这句话的时间里,晏海吐了好几口紫黑的鲜血。
“你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大了解,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他用袖子擦了擦沾血的下颚,对着木怀谨笑了一笑:“而且我信不过你和你背后的木家,我可不愿意变作第二个月凌寒。”
随着他的表情动作,那些不知怎么变硬碎裂的蜃衣随着他的动作纷纷剥落了下来,露出了他真正的容貌。
一半俊美若仙,一半宛如恶鬼,而且那道贯穿脸颊的旧伤旁,那种青灰色正不断往四周扩散开去,此刻几乎已经占据了他大半的脸颊。
“你说我前脚刚刚夸你聪明,你怎么一转眼就尽做糊涂事呢?”木怀谨上下左右动了一圈脑袋,看上去似乎已经彻底好了。“算了,只要你在我们手上,我也不愁拿不到靡常令。”
“靡常令……”晏海喃喃地重复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关键,这很有可能就是刚才木怀谨所说的,被藏在那颗珠子里的东西。
但是他的身体,却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了。
他此刻眼前发黑,几乎已经看不到东西。
木怀谨弯下腰,从他袖子里找出了那个小瓶。
“这可是好东西,对你可是有无穷的好处,就算是我们,也不是人人能够……反正你吃下去就知道了。”他拔掉了瓶塞,用手捏着晏海的下巴,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往晏海嘴里倒。
晏海无力摆脱他,甚至连自尽也做不到,心里头异常的焦虑。
他耗尽了残余的那一点气力,也只是把头侧过了一点,然后他只觉得脸颊之上一片清凉。
木怀谨‘啧’了一声,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晏海却突然感觉整个人神为之一振,眼前也能看得清了。
“太浪了。”木怀谨看着在那一滴药物作用之下,迅速发生着改变的那道可怕伤疤。“你别乱动,不然我就先把你弄死了,再用这灵药把你救活,相信我,那滋味可不好受。”
晏海能感觉得到,从脸颊的伤痕处,传来的那种充满生机的气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具腐朽沉重的身体,突然之间变得轻盈鲜活了起来。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已经飘上了云端,世间再无什么能够束缚……
“你已经体会到这琼枝露的好处了吧!这还只是开始!”看到他恍惚的模样,木怀谨露出了笑容:“只要多喝一点,你就会再也离不开……”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木怀谨放开了晏海,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表情十分茫然,头还微微向上仰起。
晏海撞到了栏杆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撑着地往后退了一些,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那种平滑的触感……他把手放到面前,发现有大片青灰色的粉末沾到了手上。
木怀谨突然轰然跪倒,晏海警惕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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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往后退了一些。
木怀谨瞪大眼睛低下头,然后晏海看到有一些什么东西,从他腰间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火苗,它在木怀谨的身体之中燃烧着,然后从腰部的伤口处冒出来了一部分,接着又缩了回去。
木怀谨翕合着嘴唇,就像是一尾离水的鱼,从他表情看来,似乎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又发不出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着晏海,然后从腿脚慢慢往上,变作了一块漆黑的焦炭。
就和之前几次一样,黑色的火苗从这些焦炭之中跳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比刚才从木怀谨腰间出现之时,变大了一些。
晏海扶着栏杆站起身来。
那火苗在空中跳动了两下,又跳向了台阶上那个摔落的瓶子。
那瓶子方才被木怀谨失手摔落在地上,洒落了几滴浅绿色的液体。
此刻液体滴落的地方,眨眼之间已经长出了细碎的枝叶,正在非常迅速的缠绕生长。
晏海心中一凛,指尖微微颤抖着再一次抚过脸颊。
火苗一下子将枝叶和瓶子都卷了进去,颜色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慢慢地……从黑色……变成了墨绿色……然后又变成了青绿色……
晏海怔怔地看着,直到体内的疼痛再一次地翻涌上来。
他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仰天倒了下去。
在剧痛于身体中流窜的间歇,他能看到,穹顶之上慢慢地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下一刻,一团绿色的火焰跳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是……云寂的火吗……”他轻轻的喘着气,问着那团漂浮在半空的火焰。
据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各种臆想出来的幻象。
晏海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臆想,但是他居然觉得,这团颜色怪异的火,像是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又问。
和一团火焰说话,这也许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里再也没有别人了……他也就要……
但是神奇的是,那团火焰突然变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又从那只蝴蝶里分出了好几团火焰,那些火焰跑开之后,最后有一团特别小的火星又分离了出来,在半空上下跳动。
“啊!”他居然还看明白了。“你被落在了后面……那可怎么办?”
他侧过头,看向了池塘中间的那根柱子。
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再打开封镇了……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临死之前的混乱,竟然伸出手去,试图碰触那团云寂告诉他绝不能靠近的火焰。“现在这里的……只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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