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褚寒汀循声望去,侧脸对他淡淡一笑:“回来了?”
不显得疏离,也不会刻意熟稔,每一个字、每一声语调,都让江潋阳觉得安全舒适。他顿时觉得满腹的火气都消散了大半,语调也不由自主地放得同褚寒汀一样轻:“嗯,回来了。”
褚寒汀寒暄过了就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把花浇完。他能察觉到背后的目光略带了温度,却并不打算戳破。
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倒是江潋阳在他准备回房时叫住了他:“喂……”
褚寒汀好脾气地停了脚步:“怎么?”
江潋阳犹犹豫豫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腰上的伤已大好了吧?”
褚寒汀点点头:“十之八、九。”
江潋阳顿觉如释重负,轻快地说道:“好了就好,那什么,你人既然都好了,客随主便,那床也该还给我了吧?”
褚寒汀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不算差劲的气氛中,江潋阳生的居然是这样煞风景的年头!他顿时变了脸,摔门而去。
有些人真该抱着他的床孤独终老!
☆、第五十九章
褚寒汀怒气冲冲地出了院门,被微凉的风一吹,炽火渐消。他不愿就这么回去,一时又想不到有什么好去处,便索性拐了个弯,到东院去看弟子们。
褚寒汀是临时起意,因此谁都没注意到他;他一脚踏进院子时,恰好听见弟子们在没什么顾忌地讨论着白天的事。
褚寒汀意识到自己来得时候不对,便想悄悄退出去,可恰在此时,他听见苏焕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样大的脾气,师兄也是,服个软不就没事了?”
褚寒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江潋阳和萧长亭真的闹翻了?这两个人竟也有闹翻的一天?
褚寒汀意外完了,不由得又有些忧心。要知道萧长亭如今在天机山的地位,只在江潋阳一人之下,他们二人不和还真不是小事。
想到这,褚寒汀连床的事也顾不上计较了,匆匆回了西院。
江潋阳已经没心没肺地将整张床霸占住了,看见褚寒汀回来,还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褚寒汀看得气结,这人哪里还有原先半点体贴的模样?他顿时将一肚子调停的腹稿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有这样混账的掌门在,天机山还能好吗?
能好吗!
“听说了吗?昨天掌门和大师兄似乎又不欢而散了……”
“怎么回事?”
“我听说,大师兄不知怎么触怒了掌门,被罚到前院,站门却还不解气,竟又追过去责骂,大师兄一时不忿,便……”
一大早,轮值扫洒的白衣弟子们趁着休息的空档,纷纷议论起前一日江潋阳与萧长亭的“龃龉”来。
又有个小道童,一副知情人的模样,神神秘秘地说道:“何止不欢而散?几乎大打出手呢!”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大师兄这样守礼的人,竟也会以下犯上么?”
那小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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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地查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敢意味不明地说道:“大师兄也是运气不好,掌门的两个道侣都跟他不合。”
旁边几人眼中迷茫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接连泛起求知的涟漪,一声声催他快说。
小道童故作深沉地摆了摆手:“你们都不知道吗?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多年在外游历,就是因为跟褚先生有过过节啊。”
众人恍然大悟,又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追问细节。那道童大概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声音也高了几分:“细节我是不甚清楚,不过……褚先生刚到咱们天机山时,跟大师兄好好地打过一场。大师兄惜败,这才愿赌服输,下山游历去了。”
众人咂么着这两句,竟也觉得津津有味,又有个弟子小声道:“不过褚先生在的时候,大师兄再跟他不和也从没受罚过。倒是现在这一位,还没进门呢,掌门就将身边的弟子罚了个遍,可不能这位是个爱磋磨人的性子吧?”
众人听了俱都默然,要是真是这样,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先前说话的小弟子觉察到自己闯了祸,又干笑了一声,忙忙找补道:“我乱说的。人家高高在上,平白为难咱们做什么?”
可热切的气氛却也找不回了,恰巧休息的香已燃尽,他们赶紧借着这个由头各做各的事、各发各的愁去了。
谁也没看见不远处的树影里隐着一个人,也不知已站了多久、把他们的对话听去了多少。直到院子里的弟子们渐渐散开,那人才悄然离去。
萧长亭今日依旧对着旧的阵法图用功,如痴如醉,直到房门被人敲响。他抬起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贵客自便。”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长亭一见来人,颇为意外:“阿生,怎么是你?”
这个名叫“阿生”的,正是萧长亭旧时的书童,从他十几岁时就一直跟着他。后来萧长亭修为大成,阿生也机缘巧合求了个延年益寿,现在在天机山上做了个管事。
阿生乍见旧主,眼圈便是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少爷,你受委屈了!”
萧长亭觉得他比自己还委屈,赶紧叫他坐下,还给了他一杯热茶。看着阿生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样子,萧长亭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受了委屈?你好好看看这里再说话。”他扳着阿生的头,强迫他将整间房环顾了一遍:“我受得就是这般委屈?”
阿生跟了萧长亭这么久,耳濡目染的也修成了个老古板。他对房间里舒适的家具和致的陈设皆视而不见,只顾认死理:“可哪有掌门的亲传弟子不住烟雨楼,却搬出来跟扫洒道童同住的道理?”
萧长亭无奈极了,只好闭口不言。
满面忧色阿生愈发觉得恨铁不成钢:“少爷,您自是宽容大度,可也不能任人骑到头上啊!当年的褚先生便罢了,是咱们技不如人;可现在的这一位呢?他又凭什么……”
萧长亭听阿生越说越没道理,赶紧喝止他:“别胡说,掌门罚我是因为我有错。你又听了什么,就来胡乱攀扯?”
阿生倔强地闭口不语,萧长亭心又一软,叹了口气:“我十年里都不一定有一个月是住在山上的,又何必多事呢?”
阿生登时瞪大了眼睛:“那怎么一样?外头都传得不像话了!”
萧长亭警告地说了一句:“阿生!”
阿生熟知萧长亭的脾气,听出他这是真生气了,再怎么不服气也不敢接着多嘴。萧长亭这才又放缓了语气,好言劝道:“好好做你的事去,空下来的时间就多修行,不用替我操心。”
叮嘱完阿生,萧长亭眼睛又回到桌上的图纸上面。阿生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送客的意味,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然后乖巧地告辞。阿生三步一回头地蹭到门口,忽然又道:“少爷,掌门身边放着这样一个人,您稍微替自己打算一下也没错。”
结果萧长亭头也没抬:“掌门喜好什么人、什么东西,都不是我该管的,与你更没干系。放心吧,他心里有分寸,天机山的基业也不会败在他手里。既然如此,我又要有什么异议呢?”
这番说辞把阿生噎得够呛。他算是听出来了,他家少爷的底线宽泛极了,只要碍不着天机山的运道,他便能万事不管。外头阳光明媚,却更让阿生的一腔郁郁无处发泄。
可是明天的事谁又说得清?好比当年那位不可一世的褚先生,到最后还不是说陨落就陨落了吗?
这些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谁还真争得过天命么?
☆、第六十章
江潋阳和萧长亭之间的矛盾,终于还是被明晃晃地摆到了台面上。
五月的天已渐渐燥热起来,仙山终究坐落在人间,也未能幸。褚寒汀已早早换了轻薄的衣衫,这几天却还是不得不倚仗修为才能保持清凉。
五月十八,褚寒汀照例顶着大太阳,挽救院子里那些跟他一样倍受摧残的花花草草。想不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边滚烫的热度也紧随着光明消散了许多。褚寒汀疑惑地手搭凉棚抬头望去,发现竟是太阳不知被什么遮去了一个角。
那依稀是片形状过于规整才云。
怕不是要下雨吧。
褚寒汀微微蹙着眉折回房中,一眼便看见伏在窗边额竹榻睡得天昏地暗的江潋阳,不知梦呓了句什么。
是的,自从天气渐渐变得炎热,江潋阳便又抢回了他的竹榻。
褚寒汀麻利地将几扇窗子都关好,唯独留了江潋阳身边的一扇。他真想就这么把江潋阳扔在窗边,待会儿让他好好接受一下山雨的洗礼。
可惜终究还是没忍下心。
天变得越来越黑,明明还没到晚上,褚寒汀却不得不点上了等。可等到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期待已久的雨并未落下。褚寒汀有些失落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刚才发生的,乃是一场罕见的漫长的日食。
日食是大凶之兆,其中意味对他们修行中人来说比凡间帝王更甚。
江潋阳正自好眠,冷不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而后,还未等他开口,房门便被一把推开,仿佛刚才那一阵只是例行公事。
褚寒汀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人一步不停地绕过屏风,步入内室,急促地说道:“师父,出事了!”
不请自来的果然是萧长亭,江潋阳的样子看起来尚未完全清醒,他随口问道:“什么事,值当你这样急?”
而后又疑惑地眯起眼睛:“你不是在前院禁足呢么?”
萧长亭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我的好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那些有的没的!您可知方才刚出现了一场天狗食日?”
他话音一落,连褚寒汀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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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脱口而出:“什么?”
江潋阳看上去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长腿一偏,人转眼就好好地站在地上。尽管顶着一头好似刚被鸡刨过一般的乱发,也掩不住他浑身散发出的肃杀气。
江潋阳沉声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萧长亭单手推开窗子:“师父请看。”
外面已渐渐恢复了光明,想来太阳也并没有真的被天狗“吃”掉。江潋阳略微松了口气,又问道:“弟子们呢,可有吓到?”
萧长亭点点头:“年纪小的气粗确实吓坏了。不过弟子已自作主张,将焕卿几个都暂且放了出来,这会儿他们就在前头,大概已安抚得差不多了,师父尽管放心。我这会儿过来……”他暗示意味十足地瞥了褚寒汀一眼:“另有要事。”
褚寒汀却好像根本没有看懂,如同入定的老僧,纹丝不动地坐在一旁。
江潋阳正急切,压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管催促道:“这种时候就别卖关子了,长话短说吧。”
萧长亭无奈,只好道:“是为了此次日食的征兆,弟子已着人辨明了。”
江潋阳一愣,面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使劲一拍萧长亭的肩膀,口中赞道:“还是你最能干!”
萧长亭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旁人都不敢回你这事,所以夸奖的话,师父还是等听完了再说吧。”
江潋阳一怔,萧长亭已直截了当地说道:“因为此次凶兆,乃是‘牝鸡司晨’引发的天怒。”
当萧长亭说到“牝鸡司晨”几个字时,目光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褚寒汀身上。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地沉默了下来。良久,褚寒汀和江潋阳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江潋阳:“他不是鸡。”
褚寒汀:“我不是女人。”
萧长亭:“……”
他们二人奇异地对视了一眼,而后江潋阳在这样紧绷的气氛中,竟然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日食和所谓的“凶兆”似乎都被他抛诸脑后了,他安慰地拍了拍萧长亭的肩,语调甚至有些活泼:“长亭啊,这事确是你多虑了。快去帮焕卿他们吧,他们几个年纪小没经过事,到底比不上你可靠。”
江潋阳心里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他跟褚寒汀也就是一锤子买卖,等合作完了这一票就各奔东西了,又没有真的打算成婚!
褚寒汀也在暗自狐疑,这个萧长亭,怕不是游历把脑子给游傻了吧?
萧长亭发现江潋阳居然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怒意短暂地拔地而起,紧接着又是忧从中来。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褚寒汀,心道这个“祸国妖妃”果然是个祸害,叫掌门竟连天道的警示、天机山的运道都不放在心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头一回在江潋阳这儿碰壁的萧长亭尚未思索出对策,便被师父连哄带骗地赶出了烟雨楼。他一走,江潋阳同褚寒汀刚才的强行云淡风轻全绷不住了。
连“牝鸡司晨”这种鬼话都冒出来了,能不尴尬么?江潋阳匆匆丢下一句“我去前头看看。”便落荒而逃了。
此后的几天里,江潋阳本以为自己会被古板的大弟子纠缠不就,然而萧长亭却再没在他面前提过日食的事。渐渐的,江潋阳便也真心实意地开始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场喋喋不休,却没发觉萧长亭偶尔默默打量自己一眼,那目光里的失望都愈发浓重了。
表面上,日食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弟子们不再恐慌后,天机山也恢复了平静,一切都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渐渐便也没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有内门江潋阳的那几个亲传弟子知道,他们的师父一直在躲着大师兄,而大师兄也根本没有来找师父的意思。
他们虽然不明内情,却也看得出两人这是生了嫌隙。
苏焕卿几人凑在一处商量了许久,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得又一个人先低头,而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江潋阳。恰逢秦越云抄完了门规,已最早解禁,几人便一致推他去劝说萧长亭。
如今萧长亭只管夜以继日地加紧布防,似乎抱定了早日撂挑子的打算。秦越云寻到他时,他正在山门外的第一道山障里,背对着来人方向,状似研究那些在普通人眼里永远杂乱无章的石头。
秦越云唤了一声:“大师兄。”
萧长亭着实一惊,宽大的袖口处似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方才回过身。他一见秦越云便笑了:“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秦越云也笑道:“我门规已抄完啦,过来看看你。”
萧长亭忍俊不禁:“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也憋了这么久,门规既抄完了,便去玩吧。”
秦越云一听,便不悦地抗议道:“师兄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子?”
萧长亭啼笑皆非:“好好好,你若非要留在这,可也别闲着,过来帮我摆弄这些无趣的石头吧。”
摆弄石头没什么难的,只要别问他为什么。秦越云欣然应诺,挽起袖子便要动手,却被萧长亭一把拦下:“先别动,我得暂且封了你的修为。”
秦越云傻眼了:“为什么?”
秦越云和褚寒汀一样修的是剑道,却远不如褚寒汀那般多才多艺。比如,门规里那些佶屈聱牙的字眼他多半不懂;又比如这些玄之又玄的五行八卦,他也永远都听不明白。
于是秦越云生无可恋地做了整整两个时辰体力活。
终于,萧长亭大发慈悲地准他休息,趁着秦越云靠在树上大口喘气的空档,他再次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越云吃了苦头,再不敢找托词,忙不迭道:“我说我说!师兄,我就想劝劝你,你跟师父服个软吧!”
萧长亭的微笑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如潮水一般火速褪去。良久,他叹了口气,道:“这事你们别管了,回去吧。”
秦越云还想说什么,萧长亭一抬手,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秦越云明白了事情没得商量,只好沮丧地打道回府。
眼看着秦越云渐渐消失的背影,萧长亭拧在一起的眉头久久散不开。他的袖口中悄然滑下一张白绢,妖妖调调地飘落在地。那绢子无风自燃,很快就烧了个七七八八,只依稀可辨“……天命……初六……栖风阁”几个墨黑的字迹。
☆、第六十一章
秦越云铩羽而归,垂头丧气地跟师兄弟报了丧。他们虽不甘心,却也无计可施,只好等着哪天师父心情好了,再壮着胆子去劝说他一番。
可惜他们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江潋阳“心情大好”的那一天他最近在与褚寒汀的勾心斗角中鲜少取胜,脸色一天比一天更难看,以至于弟子们每天都觉得自己前一天错失良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萧长亭终于亲自来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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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解禁的秦越云前脚在门口碰见大师兄,后脚就将这大好消息告知了师兄弟们。他们几个一致认为大师兄终于服软来哄师父了,先是弹冠相庆一番,而后又集思广益,寻思了几个刁钻的难题,准备以此为借口上西院去听壁角。
几人商议对策耽搁了一些时间,结果连西院的大门都没能进去连褚寒汀都在外头待着呢。
几人面面相觑,苏焕卿问褚寒汀道:“褚师兄,你怎么在外头站着?”
褚寒汀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被人赶出来了?”
跟上一回一样,萧长亭一进门就使劲儿冲他使眼色,暗示他腾地。这回褚寒汀没装看不懂萧长亭气势汹汹的样子弄不好是来找麻烦的,他可不愿当那遭殃的池鱼。
苏焕卿几人俱是一脸不解,想不出他们坦荡荡的师父和大师兄,能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房话。他们站在外头急得抓耳挠腮,褚寒汀也不问他们来意,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闲聊。
忽然,一阵不算小的动静穿过院子传进几人耳朵里。几人脸色均是一变,连褚寒汀都有些诧异,难道里头那两位还真能打起来不成?
真要这样,也是他有生之年见证的一桩奇事。
程澈年幼,最是沉不住气,回过神来就要往里冲。褚寒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劝道:“你师父如有吩咐自会叫人,你现在冒冒失失地冲进去,能做什么?”
程澈愣了愣,觉得褚寒汀的话也很有道理。光听这个不祥的声音就知道里头肯定没什么好事,万一是师父责打大师兄,他贸然闯进去可叫师兄的脸面往哪里摆?
不过……程澈又有些担忧,师父下手应该有分寸的……吧?
幸好他的师父与大师兄都贴心,并没有让他们担心太久不多时,萧长亭便从大步流星院子里冲了出来,如同一阵暴风席卷过众人身旁。他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不劳师父心,再有七八天,等我整好了防务,立刻就会离开!”
江潋阳不见人影,声音却不甘示弱地碾压过萧长亭的:“走就走,走了就别回来!”
苏焕卿他们几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个个全给吓住了。待他们回过神来,萧长亭早已不见了踪影。褚寒汀扶额:“越云跟去看看你师兄,剩下的,进去拾东西。”
几人云里雾里的,尚不知为何要拾东西,浑浑噩噩跟着褚寒汀鱼贯而入。待进去一看,房里乱七八糟的简直没个下脚的地。床头的案几四仰八叉地躺在门口,而门口的半扇屏风却倒在床边,褚寒汀简直怀疑这两人曾拿家具互殴了。花瓶香炉碎了一地,书简扔得遍地都是,竹榻□□脆利落地劈作两段,也不知是哪个的手笔。
褚寒汀抽了抽嘴角,示意弟子们赶紧干活,自己则例行问侯了一句:“怎么好好的发这么大脾气?”
江潋阳通常不会怎么跟他交心,可今日大概是气得狠了,竟对着褚寒汀抱怨起来:“原先好端端的一个人,下山游历了几年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怕不是出去撞了鬼!”
褚寒汀淡淡一笑,并未答话江潋阳抱怨归抱怨,可他现在只是外人,到底疏不间亲。
而江潋阳可能只单纯地想发泄情绪,并不在意是否能得到回应。他吞了一大口茶,继续道:“早知如此,当年出事之后我就该把他关在山上!”
几个弟子手里拾掇着东西,耳朵却已竖了起来。连褚寒汀都听得不明所以。他不知山上发生过什么事,叫江潋阳两百年来闭口不谈;让他这么多年依旧耿耿于怀。
这个“当年”想必已很早了,说不定那时江潋阳连掌门都不是呢。
江潋阳不愿多提旧事,人却愈发痛心疾首、顿足捶胸。程澈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江潋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去趟栖风阁,把我埋在桑葚树底下的酒拿一坛来。”
不多时,桑椹酒便摆在了江潋阳面前。江潋阳拍开泥封,陶醉地吸了口气。果子的清香与酒香缠绵在一起,闻一闻就能醉人,江潋阳直接拿了个碗,满满地给自己斟了一碗,一饮而尽。
褚寒汀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桑椹酒喝起来清甜可口,后劲却足。江掌门的酒量比一杯倒略强,这个喝法估计撑不过一柱香。
果然,房间还没恢复原样,江潋阳已连干三碗,眼看着人坐在床上就东倒西歪的。褚寒汀赶紧扶了他一把,哪知就此就甩不掉了。醉酒的江掌门如同被炸酥了骨头的鱼,柔韧十足地紧贴在褚寒汀身上。
褚寒汀略有些尴尬,便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江潋阳却不干了,掐着他的腰努力直起身体,目露凶光:“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敢骗我!”
褚寒汀自己挣不脱这醉鬼,只好赶紧叫弟子们走,以保全江潋阳为人师的颜面。苏焕卿几人倒也乖觉,放了手中的东西立刻便走,只有秦淮反应稍慢了一拍。就在他反手关门时,江潋阳忽然推开了褚寒汀,对着虚空中的不知哪个厉声道:“你既然有胆子瞒我这么久,竟还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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