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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我是你前夫啊[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第六十二章
秦淮大概是被江潋阳身上忽然散发出的戾气给吓坏了,整个人僵直地在门口,动也忘了动,呐呐不敢言。褚寒汀赶紧安抚地对秦淮道:“没说你,快走吧。”说完,他没怎么劲就把那醉鬼推回床上,干脆利落地扯下了帷幔。
迫人的威压顿时被笼在了床帐里,秦淮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退了出去。
苏焕卿和程澈还在院子里等他,见他总算出来了,一个问道:“怎么这么慢?”
另一个问:“怎么脸色差成这样?”
秦淮惶惶然看了看两位师兄:“师、师父发脾气,有点吓人。”
江潋阳虽不嗜酒,可也醉过那么一两回;苏焕卿和程澈想起那情形,十分感同身受地拍了拍秦淮的肩。他们师兄弟三个相携回到东院,苏焕卿见秦淮脸色依旧难看,便也没急着回房,拉着两个师弟在院中坐了下来。
苏焕卿弄了杯热茶递给秦淮,安慰道:“江师虽然为人严厉,但是待咱们其实还是很宽和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秦淮抱着茶杯呷了一口。苏焕卿煮茶的手艺颇得了褚寒汀三分真传,秦淮半杯下肚,脸上浮回了一丝人色。
程澈总算等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像鬼了,他一手托腮,一手在秦淮面前晃了晃,口中神神叨叨地念叨着:“魂兮,归来!”
秦淮总算给面子地勉强笑了笑。
程澈见他缓过神来,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秦师弟,江师方才做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秦淮顿时一脸惊恐。
程澈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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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卿疑惑地对望了一眼。江潋阳脾气大,但并不暴虐,等闲同人拌两句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绝不可能将一个小有修为的男人吓成这样。那么……难道他动手了?
想到这儿他们俩可坐不住了,一前一后弹起来,便要往西边去。秦淮赶忙拦下他们,可怜巴巴地道:“我、我说!”
于是秦淮磕磕绊绊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末了哭丧着脸道:“当时师父那一身威压半点不敛,我哪里见识过这个,能不害怕么?”
苏焕卿听完才松了口气:“就这样啊?江师不敛着些,你一上来确是承受不住,还需多用些功,加倍磨砺。”
秦淮催头丧气:“是……”
苏焕卿安慰地拍了拍他,道:“欲速则不达,你也不用太急江师上回醉酒,还是百年前了。他不爱酒,爱弄这些的是褚师。原来褚师在的时候他也就是陪着抿一口,现在……唉,等桑葚树下的存货挖光后,山上恐怕也见不到酒了。”
说到这儿,苏焕卿颇为惆怅地垂下了头。
程澈听他说得也跟着难过起来,可看看苏焕卿的模样,还是强打神,用最轻快的语气说道:“说起那一回,可还有桩趣事呢。我记得那一回江师喝醉之后,还跟褚师动了手。”回想起当年,程澈满眼怀念,他微微牵了牵唇角,道:“天机山江掌门败北的模样少见,你恐怕是没这个眼福了。”
然而秦淮并不在意“眼福”,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他看起来快吓哭了:“师父难道还会真的打人吗!”
程澈:“……”
程澈旧事重提并没能让苏焕卿好过多少,倒是秦淮这副样子很能驱赶悲伤。他抽了抽嘴角,安慰道:“放心,江师很少在山上动手;弟子们修为不成,他也怕失了分寸,把咱们打死。”
程澈笃定地点了点头:“是了,江师唯一一次动手还是跟大师兄。大师兄修为在那摆着,扛得住摔打,江师那回也真是气狠了呢。”
苏焕卿跟着道:“是啊,二师兄偷了褚师的书信,江师气得都要杀人了,大师兄还偏要放走了他。”
秦淮喃喃道:“只、只是偷了书信就……”
苏焕卿觉得有生之年他可能无法安抚下小师弟了。他头痛地解释道:“不是偷东西的问题,而是他骗了江师。鸡鸣狗盗、欺师灭祖,无异叛出师门。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刚才他大概是又想起了这件事吧。”
几个人越聊越觉得无趣,没等到秦越云回来便各自回房了。苏焕卿本以为秦淮就算再怎么胆小,可也是个走过南、闯过北的男人,这点小事叫他自己消化消化总能过去。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秦淮那一整晚都用来辗转反侧、唉声叹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便顶着一脸倦容在院子里开始了一天的功课。东院的门敞着,随时能看见对面。太阳渐渐升起,秦淮终于远远看见了褚寒汀。
秦淮赶紧迎过去,道:“大哥,你出去了?”
褚寒汀点点头:“毓秀山庄托人捎了封私信来,我去见上一见。”
秦淮直愣愣地看着褚寒汀手中的那封信,眼神却是散的。褚寒汀直觉不对,只好先将信起,无奈地扳过秦淮的肩膀,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秦淮的嘴纠结地开开合合,最后他心一横,一口气问了出来:“大哥,师父是不是绝不容许别人骗他的?”
褚寒汀愣了愣,怎么也想不到秦淮问的竟是这个。他皱了皱眉,道:“他是不许……可是一般人想要瞒过他也不容易吧?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淮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看见师父醉酒,回去又听师兄们闲聊了几句罢了。”
褚寒汀狐疑地看着他,秦淮慌忙挪开目光。
然而秦淮并没能撑多久。他忽然在褚寒汀审视的目光中丢盔弃甲,抱住褚寒汀的手,惊惧地小声坦白道:“我、我其实骗了师父,我一开始就没跟他说实话。”
褚寒汀:“什么?”
秦淮又悔又怕,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出来:“我不是什么没师承的散修,我出身隐白堂,前任堂主秦纵是我父亲。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至死也背着他没犯过的错,我这才逞着悲恸之下的一腔孤勇,动了上天机山的念头。”
☆、第六十三章
秦淮一辈子活在在父辈的羽翼下,无忧无虑不知人世艰难,一时孤勇能撑着他上天机山已是意料之外,一旦撑不住,就被打回原型了。
褚寒汀骤然听见这么个消息,震惊溢于言表,根本顾不上安抚秦淮。他强打神,也只叮嘱了秦淮几句诸如“此事事关重大,莫再外传”之类的话,便将他打发走了。
褚寒汀一个人在院子门口除了会儿神。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直觉不愿回去面对江潋阳,却也说不出为什么。于是他转了个弯,往后山林中去了。
后山有片幽静的竹林,离禁地很近,人迹罕至,想要静一静心去那再好不过。
褚寒汀一时间也说不清,“江潋阳的弟子竟是秦纵之子”和“江潋阳竟了秦纵之子为徒”,究竟哪个更让他介怀。不过以秦淮的资质,能混上天机山恐怕已是赖祖宗保佑,接下来他无论是想谋真相或是为父报仇,恐怕都是做不到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能瞒过江潋阳吗?
江潋阳怕有七八十年没过徒了,难得下一个怎能不慎重,怎么可能真对这弟子的身世一无所知?恐怕他将人带上山前,就已遣了信得过的弟子或手下,将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摸清了。
天机山自有办法让一个人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这个环节出纰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江潋阳又为什么要下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子他唯一的出众之处恐怕只有父亲背着暗害褚寒汀的罪名。
多荒谬,多可笑。
然而褚寒汀却笑不出来。
难言的臆想中影影绰绰地藏着不能言明的阴谋。
曲洵给他的信从袖口滑落,虚虚落在草地上,被风一吹发出微妙的“沙沙”声。褚寒汀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他机械地拆开那封信,抱着打发时间的念头,一目十行地读完。
曲洵信中无非扯了几句家常,告知他山庄中一切都好、徒儿在外一切小心,最后还有一句:“勿要忘记为师临行前的嘱托。”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起疑心。可褚寒汀却知道,曲洵是在提醒他记得寻一个机会毁掉“溯源卷”。
褚寒汀这些时候都快将当时的疑惑忘光了,直到看见了这封信,才想起当时他当时似乎打算问一问江潋阳的。
按说能让曲洵如临大敌的东西,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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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物或是邪祟,必定是十分要紧的。可褚寒汀在天机山住了二百年,却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溯源卷”。
褚寒汀一直想着若是连两百年的枕边人都信不过,他就真是白活一世了。可他却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江潋阳两百年的枕边人,江潋阳大可以不必对他坦诚。
褚寒汀鬼使神差地搓了搓指尖,曲洵的信登时化为齑粉。
褚寒汀一直在竹林里待到傍晚才回去。江潋阳恰好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让他松了口气。房里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昨天被江潋阳一剑斩断的那张竹榻还没换上新的。褚寒汀现在疲倦极了,不想调息静心,只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干脆和衣在床上躺下。
可直到夜半,江潋阳回来,褚寒汀都没能睡着。门一响,他便警醒地竖起耳朵。他想问秦淮的身世,又想问溯源卷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哪个也说不出。
江潋阳只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借着月色,他看见房中唯一一张床给人占了。而他总不好真的跟此人同床共枕,于是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悄悄回了栖风阁。
第二天一大早,褚寒汀人还没起来,自己和江潋阳生了嫌隙、江潋阳大半夜怒气冲冲搬回栖风阁的谣言便传进了他耳朵里。褚寒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跟江潋阳连话都没说一句,那“嫌隙”难道还能是因为他占了床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江潋阳连着三天都睡在了栖风阁,甚至还遣道童过来拿过一次东西。
这么一来,可与谣言不谋而合。偏偏又有消息说掌门要下山游历,沸沸扬扬传了几个月的“婚事”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按说这正合了萧长亭的心意,他总该跟师父和解。可前些时候两个人闹成那样,萧长亭一时间也拉不下脸,于是依旧奇迹一般地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当事人皆若无其事,苏焕卿他们几个可急坏了。他们家掌门、掌门继承人、以及未来的掌门夫人,三个人,三足鼎立,天机山可真是前途未卜。
褚寒汀连着三天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倒不是生闷气,而是时时泡在江潋阳的书房里。他不准备问江潋阳了,他要自己找出那“溯源卷”,看看它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褚寒汀翻遍了江潋阳的藏书也没找到它。
既然江潋阳没将它放在书房,那它不是在经阁,就是在栖风阁。经阁不必说了,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去不得的。但是若是能避开江潋阳,他倒是能回一趟栖风阁。
六月初五,三年一次的外门弟子考校。江潋阳身为掌门理应到场,褚寒汀便决定趁机去一趟栖风阁。临行前,褚寒汀还像模像样地卜出了个吉卦,心满意足地往栖风阁去了。
褚寒汀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未碰见,顺利地来到栖风阁。他进了院门、避开机关、又穿阵而入,推开那二层小楼的门,轻车熟路地往二层书房走去。
“寒汀怎了过来了?”褚寒汀推开书房门,冷不丁看见里头端坐了一人,正嘴角噙笑看着他。
不是江潋阳却又是谁?
☆、第六十四章
褚寒汀有些意外地蹙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潋阳微微一笑:“自然是等你。”
他看起来神色平和,褚寒汀却没怎么意外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山雨欲来。
校场上,白衣弟子们挥汗如雨,偶尔有人会望一眼高台,奇怪为什么这样重要的考校掌门竟不在场,不过通常很快都会被目不暇接的考验夺回心神。
这样的比试掌门的几个亲传弟子是不用下场的,因此此时苏焕卿几人便和萧长亭一道端坐在高台上。
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这样的考校,秦越云越看越觉得无趣,他按捺不住低声问萧长亭道:“大师兄,江师为什么没有来?”
萧长亭淡淡瞥了他一眼:“师父要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怎会告诉你我?越云,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看看下头那些小弟子,他们苦练三年,能不能更进一步,就在你一眼之间。”
秦越云被师兄教训了一顿,惭愧地低下头,果然不敢再走神了。萧长亭自己的思绪却远远飘了开去,想的不是江潋阳为何爽约,却是那幅早已灰飞烟灭、却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白绢。
算算日子,再有几个时辰就是初六了。
初六会发生什么暂且无人知晓,不过初五,江潋阳终于和褚寒汀在栖风阁里大打出手。
褚寒汀积怨已久,不愿跟他多说;恰好江潋阳也不想听。只有一个人全心付出信任的结盟无法长久,只要一点疑心和变数就能轻易毁掉。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也许幕后人正对他们的剑拔弩张喜闻乐见。
然而褚寒汀现在只想全情投入地好好揍江潋阳一顿泄愤,可惜他比江掌门技高一筹的时候一去不复返,他现在能保全自己已经狼狈不堪这还是因为江潋阳并未动杀心。
江潋阳甚至连剑也未拔。他一掌击向褚寒汀头顶,也只使了一成力。然而就是这一成力,褚寒汀也不敢硬扛。他一塌腰,全身后仰往后滑出丈许,恰好避开江潋阳的掌风。江潋阳哼笑一声,道:“你对我的章法倒是熟悉。”
江潋阳的深浅褚寒汀再清楚不过,哪里敢仗着熟悉就掉以轻心。褚寒汀根本无暇回话,江潋阳却不满起来。他落空的一掌随意地倾斜向下,“拂”向褚寒汀颈侧,口中还抱怨道:“你这人,擅闯书房不肯告诉我缘由,我权当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连我问话也不肯答!曲长老谦谦君子,就没教过你尊重对手么?”
……然而褚寒汀觉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疲于奔命,已经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了。
眠风心法带着点夹缝里求生机的坚韧,所以当年他能在丁晚河的剑下反败为胜。可它毕竟也没坚韧到能在江潋阳的全然压制之下还能生生不息又不是磕了十全大补丹。褚寒汀觉得自己之所以还能苦苦支撑,全赖自己使了当年惯用的招式,江潋阳越看就越舍不得下死手。
转眼间金乌西坠,又到月悬中天。
整整七个时辰,褚寒汀再也无招可变,江潋阳却像逗耗子的猫,兴致愈发高昂。最后褚寒汀被逼无奈,只好连中看不中用的抱影剑法都使出来了。他一式“流风”舞得叫人目不暇接,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招实在华而不实。
江潋阳的脸色陡然变了。
窗外月光如水,大抵已过了子时。千篇一律的山间夜色让江潋阳恍惚有种大梦一场的错觉,仿佛他正在这大好的月色之下与琴瑟和鸣的道侣探讨着一本优雅却无用的剑谱。转瞬之间,镜花破碎、水月掀涟漪,当时的满腔温柔已是明日黄花。对着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江潋阳心中只剩下愈发炽烈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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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他的下一掌陡然加了两成力,暴虐的真元霎时充斥了整个栖风阁。
褚寒汀已被逼到墙角,避无可避,他只能尽力矮身,不让这一掌落在实处,可掌风却是躲不过的。他那把劣质的佩剑先一步断做两截,紧接着,褚寒汀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颠了个遍,内伤大概不轻。
而江潋阳的第二掌转瞬及至。
要是有把趁手的兵刃好歹还能抵挡一二;要是悬光还在……就好了!
可现实是褚寒汀只能将内府都抽空,全身真元运于单掌,死马当活马医地硬扛下江潋阳这一击。
然而江潋阳最终没能与他短兵相接。褚寒汀只听到一声轻响,依稀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下一刻,一把出鞘的神兵破开他脚下的地板,不可一世地悬浮在他面前。
褚寒汀意外极了:“……悬光!”
悬光在当世名剑里也算得上是挺有脾气的一把,只肯勉强认他一个主人,旁人连拔也拔不出。然而就算是他,在后头几年身体每况愈下、真元后继乏力的情况下,也鲜少能指使得动这剑了。
褚寒汀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自己修为不成、壳子都换了一幅,悬光大爷竟还肯救他一命!
江潋阳比褚寒汀还要惊讶,他想不到有生之年竟还有看到悬光出鞘的一天。因为它不肯认旁的主人,江潋阳就将它放在白玉冰棺里,伴道友长眠。
可是它就在他眼前再次出世了。一时间,褚寒汀对他说过的话、那些曾让他疑心的点点滴滴,最终汇集在这把剑上,似乎为那些如山的铁证一锤定音。
江潋阳痴了一般探出手,想要碰一碰悬光泛着的微微光。可这暴脾气却充满灵性的剑似乎认出了企图伤害主人的他,毫不留情地划破了江潋阳的左肩,血霎时间流了一地。
江潋阳的眼中却亮光大盛,他死死盯着褚寒汀,不可置信中还带了一分释然:“真是你啊。”
褚寒汀尚未回答,便听见木质楼梯上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萧长亭提着剑,做贼一般往里面看了一眼。
☆、第六十五章
萧长亭倒也不算是偷着来的,事实上,因为江潋阳今日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校场上,苏焕卿几人实在担心不过,这才求他帮着四处寻一寻。
于是萧长亭便顺水推舟地来了栖风阁。
萧长亭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看见这样一一幅场景。褚寒汀脱力一般倚在墙角,脸色苍白;江潋阳左肩滴滴嗒嗒地往下淌着血,几乎染透了半幅衣袖。萧长亭这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耳闻目睹的怪象不胜枚举,当下所见亦算得上个中翘楚江潋阳竟会与一个修为低微的后辈两败俱伤,是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俗套,或是因为……
悬光?
萧长亭面色大变,悬光出鞘了,还伤了江潋阳!他早先怎么说的来着?这剑太凶,没人能压得住,早晚有一天要噬主的。言犹在耳,这便应了!
萧长亭一时百感交集,那幅似乎长在了他脑海中的白绢又在迎风挥舞,来来回回他却只看得见“天命”两个字:那不明身份的执笔之人说江潋阳的桃花劫已成定数,再难撑起天机山的运道,不如取而代之。
可是谁能胜过这当世第一人?萧长亭看过便罢,压根没放在心上。然而天道无常,转眼间,江潋阳便在自己面前,被前些天还爱重非常的道侣伤成这样,可不正应了“桃花劫”么?
他做不来取而代之的事,辣手摧花倒有余力。
“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烟雨楼东院,几个弟子干等在院子里,一夜未睡。程澈烦躁地踱来踱去,隔上几息便要问上这么一句。
苏焕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告饶道:“消停一会儿吧,求你了;晃的人头疼。”
程澈不服气地瘪了瘪嘴。他哪里坐得下来,可师兄发话了他也不好违背,只好换了个地方,上墙角转圈去了。
秦越云忽然站了起来:“不成,我也得去看看。”
栖风阁。
萧长亭慢慢拔出佩剑,轻声问道:“师父,是他伤了你么?”
说着,也不等江潋阳答话,便谨慎地朝褚寒汀迈了一步。
褚寒汀现在看上去奄奄一息毫无还手之力,萧长亭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自从江潋阳伤在他手中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人敢对此人掉以轻心。也许是恰逢悬光反噬,也许是他使了不光的手段,可这些年要杀江潋阳的人不知凡几,他们之中也不乏诡计多端之辈,又有哪个得手了?
相交两百年,江潋阳焉能看不出萧长亭的意图?他忙喝道:“长亭别伤他!”
萧长亭却蹙了蹙眉:“掌门,今日他不死,难道你要代他死么?”
江潋阳冲口而出:“那有什么!”眼见萧长亭似乎已打定了“清君侧”的主意,本来动一动都难的江潋阳情急之下竟站起身来。他奋力掷出剑鞘,那东西便有气无力地落在萧长亭面前。
萧长亭垂头看了那剑鞘一眼,道:“你既如此,这人更留不得了。”
萧长亭淡漠地回头望了江潋阳一眼:“师父,你伤口崩开了。”
这人可不是个祸端么?这才几天,便哄得江潋阳恨不得将大好性命双手奉上。他不单是江潋阳的桃花劫,他就是整个天机山的劫难。
萧长亭眼光生寒,佩剑推出一寸。
秦越云人才到院子门口,就被一股熟悉的暴虐真元生生逼退了好几步。他擦了把冷汗,一只脚才跨进院里,又被一道逸出的剑气毫无征兆地削下了一绺头发。
秦越云战战兢兢步步为营,总算活着到了栖风阁门口。而就在此时,里头的真元剑气齐齐平静了下来。
秦越云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推开书房门,直惊得低叫了一声。只见江潋阳半跪着面向墙角,左手不自然地垂在地上,右手囫囵抱着个人,他的头就抵在那人肩上。而萧长亭趴在他们不远处,断成几截的佩剑丢在手边。三个人似乎皆没了意识,也不知是死是活。
秦越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急步迈进书房,先来到萧长亭身边,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颈侧,温热,脉搏还在微微跳动。秦越云略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从袖子里抖出一条捆仙索,那绳子一触到萧长亭,便自动将他捆了个结实。
他再走到墙角,轻轻推了推江潋阳,口中低声唤道:“师父。”
江潋阳毫无反应,秦越云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
然而秦越云站起身来之后,第一件事却是拾起了一旁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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