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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那倒也未必。”金富轼忽然苦笑。“老夫倒觉得,你们官家这是在给我还有隔壁那些日本人提醒呢……倒是明叔,你没看最近一期的邸报吗?”
徐兢微微一怔:“雷川公何意?邸报上有什么?”
“明叔且长点心吧!”金富轼愈发苦笑,却是将膝上邸报折起,塞给对方。“拿去,老夫刚刚着人买的,只刚刚看完头版头条,你也看完这头版头条再说!”
说完,金富轼负手起身,就在自己下榻的院中摇头踱步。
而徐兢怀中打开邸报,只是一看,便惊愕起身,然后扭头看向了金富轼:“朝廷竟出如此荒唐之策?成何体统?!”
“靖康之变,那才叫不成体统!”金富轼头也不回,只是一边负手踱步,一边长吁短叹。“国家北伐缺三千万贯,公开向天下求聚财之策,怎么能算是不成体统呢?况且,此举难道不是按照你家张枢相建财一略所施为的吗?也算是示民以诚了。”
“可……”
徐兢欲言又止,显然想到了什么。“此举倒有些熙宁变法时的味道了,王舒王欲求新法,什么人都见……只是彼时没有这般厉害的邸报罢了……而我们官家也确实推崇王舒王。”
“不错。”金富轼继续在院中负手踱步不停。“眼下局面,确实像熙宁变法。而老夫对王舒王的学问素来是向来推崇的,对熙宁变法却多有不值……因为谁都知道,变法最终没成,西夏没打下来,反而民怨沸腾。”
“那……”徐兢本能出声。
“老夫知道你要问什么,或者想说什么,但今日,大宋官家这般作为,倒是让老夫不敢轻易置喙了。”金富轼继续负手踱步不停。“因为老夫着实不知道他将来能不能成事……十年前,谁知道女真人能一朝酿成靖康之变?七年前,谁知道你们这位官家能收回旧都、扫荡西北,甚至臣妾契丹、蒙古?”
“可……”徐兢望着对方背影,额头出汗不说,甚至还咽了一口口水,方才紧张询问。“可我还是想问问雷川公……此事到底能不能成?”
“明叔,今日你问老夫此事妥不妥当,便相当于问北伐这事能不能成,可这事老夫如何敢知道?”金富轼背对徐兢,幽幽叹气。“须知道,此事能不能成,不仅关乎你们大宋和你们官家,也关乎我们高丽人的生死存亡!老夫此次过来,就是尽量求一个‘不敢知道’而已。”
徐兢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着邸报追问:“雷川公,只以你我私交,私人来问,你觉得能不能成?”
金富轼终于止步,然后回过头来,一双眉毛紧紧蹙起,双目如电一般盯住了自己这个异国故友。
徐兢一时被吓住,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看了对方片刻,金富轼终于闭目叹气:“明叔……我心里大约是觉得能成的,但还是不敢说、不能说!”
徐兢慌乱一时,匆匆颔首,然后竟然直接夹着那份邸报逃走了,而金富轼望着自己这个年轻故友的背影,只是在花红柳绿的院中黯然肃立。
暂不提金富轼是如何感慨,另一边,徐兢逃出重兵把守的高丽使团所居院落,却并未走远,而是越过了同样重兵把守的日本使节团院落,进入了另一个重兵把守的礼宾馆院落。
进了此院之后,徐兢顺着满院的御前班直,趋步转入到了一个小套院,然后头也不抬,直接俯首而拜,然后头也不抬,便将之前交谈毫无保留,一并托出。
“他是这么说的?”坐在院中晒太阳的赵玖若有所思。
“是。”徐兢捏着邸报,头都不敢抬。
“你被他看穿了。”想了一想,赵玖忽然在座中失笑。“这老头比郑知常强太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他此番过来,本就是要示好之余捏住立场不表态,以避免高丽独自面对女真人……一面相信朕能北伐成功,一面不敢说、不能说……恰恰就是他要对朕与大宋朝廷说的。人家坦坦荡荡,倒显得咱们以诡道对之,不免小气了一些。”
徐兢抬起头来,满头大汗,一时惶恐。
而旁边肃立的鸿胪寺卿王伦赶紧拱手出言:“官家,徐主簿有功无过,不说此事,便是此番出使高丽,按照旨意,将金富轼这个真正能做事、能管事的人带来,而不是郑知常,本身便算是不辱使命了。”
赵玖继续哂笑:“朕又没说他有过,而且便是此行也不算失败……朕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金富轼虽说有些能耐,但毕竟受制于小国,受制于高丽党争……他那些话既是他原本准备给朕说的,实际上也是被逼着不得不说的。”
王伦与徐兢一起松了口气,而后者更是抓了抓手中邸报,微微抬头。
下一刻,赵官家霍然起身,周围甲士也在杨沂中的带领下一起随行启动,但走不过三四步,这位官家却又回过头来:“徐主簿似乎还有话说?”
“是……陛下、官家!”刚刚转过身来的徐兢慌里慌张将手中邸报展开,匆匆寻到那个头版头条。
赵玖彻底转过头来,笑的愈发灿烂:“你有给国家聚财的好法子?”
“臣有一策。”徐兢咽了下口水,勉力而对。“官家可以加税!加商税!”
此言一出,王伦登时摇头,便是杨沂中也难得微微走了下眉头。
至于赵玖,其实一开始就没抱希望……自从他被现实逼得不得不公开求助后,这些天他和都省收到的奏疏、建议简直五花八门,但大部分都没有超出职业官僚们的预定方案。
譬如加商税,当然也在考虑之中……必要时竭泽而渔,也不是不行,但那是必要时,得等到国家真的没其他路走了,才会如此。
故此,赵官家一面心中直接给此人打上一个急功近利二世祖,只能用在高丽事务上的标签,一面却又言笑晏晏,准备一句话敷衍过去,然后赶紧回去更新已经变成周更的《水浒传》。
然而,这位外语专长的二世祖似乎看出了赵官家的心思,也可能是终于整理好了语言,却是赶紧解释:“官家,臣说的加商税不是那些旧税,而是一种新税,臣是从这次张太尉船队日本经历中参悟出来的……刚刚有看到邸报,便有了想法。”
赵玖终于稳住心思,认真再问:“具体怎么说?”
“官家……好让官家知道。”这徐兢情知到了关键,更知道机会难得,赶紧言道。“此番船队去日本、高丽,官家在登州赐下的旗帜、文书起了大用……所以回途中,船上老海商就说,愿意用一年一万贯的价钱,买一个官家的旗子!”
此言一出,旁边海商出身的鸿胪寺卿王伦直接情不自禁‘啧’了一声,俨然是有所醒悟……这根本就是向海商出卖‘正店’资格。
正店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有官方给与的自酿酒资格吗?那也要给朝廷交钱的。
换言之,徐兢这个建议还真是一个开辟财源的好路子。
但与此同时,刚刚还在微笑的赵玖脑中一个激灵,却是当场怔住……因为他不光是被对方卖旗子的创意给镇住了,而且被对方的想法给刺激到了,然后回想起后世似乎是有这么一个类似的敛财的法子,好像是一个税种,也是出卖国家和皇室信誉这种东西的思路,所以非但不会积累民怨,反而会被人称之为良税。
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内容。
“然后呢?”赵官家回过神来,一面努力思索,一面紧蹙眉头追问。“仅仅是给海商卖旗子吗?”
“当然不止是卖旗子……”徐兢赶紧道来。“官家,还可以给各个行当都出类似的东西……也未必就是旗子,更多时候,乃是一封加了官印的文书……”
“印花税!”赵玖绕过了徐兢,重新坐回到了院中树下的椅子,然后仰头感慨。“还有北伐基金彩票,外加海标旗……这才当了几年官家,真就什么都忘了!徐卿,朕素来讲信用,你今天这个建议,值一个鸿胪寺少卿!”
徐兢先是茫然不解,继而大喜过望。
ps:感谢新盟主凡人你好烦诶!





绍宋 第十四章 正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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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玖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水一般涌出,许许多多的想法随之出现……但值得一说的是,这开闸后流出的并不能算是洪水,最多也就是一溪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今年是建炎七年,换言之,赵玖到今年为止,总共活了二十七年。而二十七年间,后七年的经历给他的感觉反而才像是占了他人生更大部分的样子。
至于前二十年……且不说彼时相对而言的无忧无虑,他上高中前也没有什么深入思考能力啊?便是随后,有效获取知识的时间也不多,更遑论成熟的认知与实践了。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被打脸打到生疼的缘故。
且说,赵玖落井后,受一些低端游戏和高端网文的影响,不是没有尝试过一些所谓开金手指的想法,但想法往往会被现实的无情与苛刻的条件给弄得灰头土脸,最后将这些东西止步于想法阶段:
首先是战乱的影响,整天一睁眼一闭眼都是生死存亡的事情,直到尧山之前哪有真正的心思搞这些?
然后是个人的知识根本不成体系,零敲碎打根本无法对成系统的工业形成突破性促进作用。
最后是大宋作为一个拥有一亿多人口的国家,城市化也比较深入了,本身已经在生产力之外的地方,在这个中世纪全盛时期,做到了某种极致。
很多东西,赵玖说了,结果发现人家早就有更好的成例,反而只是因为没钱或者战乱,不得已缩小了规模或者暂停了下来……这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医疗体系。
某种意义上也包括这一次的财政问题。
时间回到数日前,本月初的时候,户部尚书林景默在递交了那份厚重条陈之后,其实很快就有了一个紧随其后的札子。札子里,林景默早已经将发行特定北伐国债、适当反贪,甚至包括直接劫富济贫的訾税(存量财产税,家中财产超过一定数额的要交税),一股脑的给摆在了赵官家身前。
而以林景默的身份,既然发了这个札子,就说明他背后的所谓张德远一派的木党已经达成了内部共识,准备为赵官家冲锋陷阵。
但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相对于这些被自己一手带出来、影响起来,敢做敢为的心腹臣子们,赵官家本人反而畏缩了。
畏缩当然也是有理由的:
大规模发行北伐国债需要的是举国上下对北伐充满信心,而一旦上下的信心没有朝廷想的那么足,发的又太多的话,就会出现国债滞销,导致官吏士民通过国债的情况反过来对北伐失去信心。
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按照赵玖的经验,一旦事情出现问题,很可能会发生官府欺上瞒下,强行摊派的场景。那届时不光是民心沮丧的问题,就连一直年末发行且稳步增长,然后对财政有巨大调节意义的常规国债市场也会被波及。
甚至会导致更大的政治波动也说不定。
至于反贪。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有些牵强,因为这时候,全国财政的大头都在军费开支上,而御营大军呢,此时依然是大将分领大兵团的军事制度,这种情况下,从那些帅臣往下,层层军官几乎是公开的在侵占军费。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赵官家不在军队里彻底肃贪,那凭什么去肃其他地方?
至于在军队里肃贪,也不是不行,但那样的话,就要做好军队平衡被打破,部分能征善战将领被处置,甚至部分人串联抵抗,逼得朝廷不得不进行大清洗的恶性套路……而这,又很可能会导致之前的文贵武贱的情况大规模反弹,导致赵官家对军队方面彻底失信,致使军队战斗力崩溃。
总之,从长期看,肃贪当然有利于军队的战斗力维持,但短期内,结果就是军队战斗力迅速下降。
可是赵玖追求的不就是短期内维系战斗力,以确保随时能够北伐吗?
而这,也正是赵玖只能对眼皮子底下的御营中军部分军队进行适当清洗,大部分时候却不得不一次次耳提面命,透过对十来个帅臣、几十个统制官施加影响,以控制军队内部腐化问题的缘故了。
当然了,说句实诚话,赵官家和朝廷也真不是什么白莲花。
鄢陵大捷后,朝廷立即平衡了各部军队实力,然后在当年的大恩科后趁机派遣了大量的随军进士。尧山大捷后,吕颐浩立即上书要求整顿之前‘使官’混乱的局面,然后赵官家顺势就把从韩世忠到岳飞到李彦仙所有人的经略使、制置使、镇抚使啥的全都撸了。
这本身就是一次超过一切的肃贪行径。
至于说劫富济贫这个加税,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真有两头牛这种事会招致什么样的反扑和阻力,毋庸多言。
而且,这种针对富裕阶层的特定行为,配合着封建时代官府执政方式的粗暴,很可能会变成无节制,乃至于扩大化,甚至错位化的恶政。
你说你家财产不到这个征税的限度,我就觉得到了!不信你让我们去搜搜?
这跟王老爷是县里张押司亲家没关系!王老爷就是穷,你就是富!你家那个陶罐就是比隔壁王老爷家的瓷器更值钱!
哎呀,手滑了,不过不要紧,你家这扇门只值三文钱,我赔你!
你家那头牛我们去牵的时候就是头病的要死的牛,哪里能当活牛来算?
你说了算,我说了算?赵官家要北伐你不晓得吗?你是不是金人奸细?
历史一次次证明,在审计手段全靠人工的状态下,这种看起来只针对富裕阶层的薅羊毛行为,往往会沦为对中产之家的残酷迫害。
反倒是真正的权贵与富豪会躲开这些。
赵玖哪里敢轻易答应呢?
但是,所以说但是,赵玖的迟疑和犹豫,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否决了这些建议,他其实是做好了在不得已情况下,采取这些强力措施得准备的。
他也相信,在这种战乱状态下,在朝堂经历过白马-绍兴之变的清洗下,在强大御营军队的镇压下,真正的富裕阶层也好,中产之家也罢,都会忍耐下来。
甚至,这位官家都有了必要时针对一些东京-南阳-扬州权贵富豪搞株连大案,针对性抢劫的阴暗心思。
然而问题在于,那些,全都是不得已下才会选择的最终方案。
赵玖身为执政者,是希望守住一些底线的,是希望用更细致、更巧妙、更圆滑的手段,来聚财北伐……这就是最新一期邸报出现那些内容的缘故了。
不过回到眼前,这一次,随着徐兢的一句话,赵官家真的是有了开无害金手指的感觉了。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刚刚顺势想起的这些东西,普遍性是来自于工业革命前,中世纪结束后那个时间段内的一些制度创新……这些东西,不需要工业革命后的强大生产力做基础,但却又绝对超出中世纪范畴,而且多是制度上的创新。
所以,这些想法,恰好是能够对处于中世纪盛期大宋产生拔苗助长作用的好东西。
只不过,以赵玖普普通通工科狗的身份,对类似事务就算是知道一些,也肯定不多。
皇家资质商品化;
海标旗;
印押税;
北伐彩票;
海贸公司制;
北伐国债;
超额田产税;
皇产公开拍卖。
依然是四月初夏,上午时分,有些闷热的后宫石亭内,因为赵官家催促吃了好几个桑葚以至于嘴角染了色的首相赵鼎将手中纸条放下,然后神色复杂的坐在原处,久久不言。
非止是他,旁边的枢相张浚、都省副相刘汲、枢密院副使陈规、御史中丞李光、户部尚书林景默、工部尚书胡寅,情状基本类似。
这倒不是说赵相公这些人不懂这些字说什么——这是国家大事,对面的赵官家又不是来装逼的,后者已经将自己绞尽脑汁做出的详细解释一一写清楚了。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对面这些人才会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说?”
可能是怕自己整出来的这些又会因为一些很幼稚的原因被否决,所以赵玖难得没有了往日的那份从容,而是出言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官家莫非是天授之才吗?”坐在石凳上的张德远第一个展颜回应。“如印押税这种巧思,着实让人惊叹,还有彩票……”
赵玖难得展现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但旋即习惯性肃容。
印押税其实就是印花税,只是大宋除了盖印外素来有画押的传统,所以改成了这个更加符合时代的名字。
而印花税的具体意义其实很简单……民间买卖,到达需要订立合同的程度后,无论是买卖房子、田产还是大宗货物,又或者是私人借贷,都可以找朝廷来盖个章、画个押,但是要交税。
最少一贯,多了按照货物价值份额,千分之一来收,双方一起交钱。
这个税的妙处在于,它不是强制性的税收,而是自愿的税收,而且巧妙的避开了底层赤贫百姓。
毕竟,真正有资格去定这些合同的,都不会是最底层的百姓。而偏偏这些老百姓,尤其是购买一方的老百姓为了确保自己财产的合法化,往往会主动要求卖方和自己一起来让官府盖这个印,画这个押,以确保交易的合法化,也避免将来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试想一下,你在东京花一百五十贯买了一套准备安家的宅院,准备传给儿子孙子的,一百五十贯都花了,还不舍得那半贯钱……按照市价是三百七十文……去要一份有官府大印的合同,来进一步确保你对这个大宅子的所有权吗?
便是再饶上一小份贿赂又如何?
有官府大印和没官府大印,三方合同和两方合同,给人的安全感是不一样的。
以这年头老百姓对官府权威的迷信,他们应该很乐意,上赶着来交这个税。
确实是个巧思,而且绝对可行!
另一边,就在张德远盛赞印押税的时候,户部尚书林景默也在内心给印押税下了一个定论。
不过,林尚书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公认的内秀,不仅是对印押税下了定论,却还早早的察觉到了赵官家今日给的这张纸的本质,并适时对在场许多人的心境有了猜度。
且说,赵官家花里胡哨的搞了很多东西,但本质上无外乎是三大类。
首先,不仅是印押税,北伐国债、海标旗、皇家资质商品化一样,本质上都是在拿信誉换钱,只不过前两者是整个朝廷的信誉,最后者是皇室自己的名头,而海标旗稍微复杂一点,大概是朝廷和皇家共同的信誉却还不止。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印押税设计的极为巧妙,而皇家资质商品化与海标旗也算是一种有成例的巧妙引申,阻力应该非常小。
至于北伐国债,乃是题中应有之意,户部一开始就把这事放上日程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再有了这么多信誉商品的情况下,单纯国债的份额完全可以进一步消减,以确保它处于一个安全份额内。
其次,乃是海贸公司这个东西。
这玩意明显是张俊张伯英那厮搞出来的大船队的制度化、稳定化结果……海贸纲嘛,早就惊动整个东京城了,看来就是为这个作呼应。
按照赵官家的解释,不仅仅是海商,还有货主,也不光是张伯英,甚至皇家、代表了朝廷的都省,以及部分高官权贵都能拿各自的名头进去,成为东家。
然后大家商量着来,一起减少公司的阻力,一起分钱。
这么做,肯定算是有一定开创性的,好处大大的……因为它能减少风险,避免内部流程产生的内耗,以往的时候,货主也好、海商也罢,都要独立承担各方面的风险,所以他们应该很乐意这么干的。
不说别的,当日张伯英出面后为什么这么多海商与货主群起响应?本身就说明问题了嘛。
但是,这玩意说白了,本质上还是与民争利,还是强行将原本属于民间正常商品贸易的利益抢夺到朝廷、皇家、权贵的手里。
唯独,利出一孔的思想,也本就是朝廷财政的根本指导思想,再加上北伐大局,倒也让人无话可说。
接下来,彩票就更不必多说了。
朝廷不许老百姓私下扑买进行赌博,却借着北伐大义,搞这么一个东西……怎么说呢?也算是利出一孔了。
还有超额田产税,应该就是来自于当日自己的提案,也就是针对富人征訾税的改良变种……毕竟,这年头到底是还是以农为天的,相对于无缘无故说谁是富户,强迫人缴税,针对田产超出一定数量的大户征收额外田产税,当然是最可行的一种法子。
因为田产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很难遮掩。
当然了,即便如此,也不免不了滑吏和权贵在什么上田、下田上做手脚。
只能说,这已经是随着邸报登出征求聚财意见后,目前满天飞的强行加税方案中态度最缓和的一个了。
最后是皇家私产拍卖……这更像是赵官家能做出来的事情。
总之,林林总总,赵官家真的是尽心尽力了,但是这么一来,让臣子们情何以堪啊?
“官家,”
李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出声。“臣看印押税、北伐国债、海标旗、皇家资质拍卖……都算是极为巧思的设计,臣也佩服万分,可是海贸公司到底是与民争利,彩票终究是赌博,有伤道德风尚,还有拍卖皇室私产,不免有伤皇家体统,按照田产征收额外田税,多少还会有滑吏上下其手……臣以为,既然有了前四个,后面几个不妨稍缓,看看前面成效如何,再做打算。”
官家要是答应就怪了!
面对着出声打断自己思路的李宪台,林尚书面色不变,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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