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奋在大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绍侠
发奋在大明
作者:绍侠
第一章 流落刺桐城
一阵海风拍打在脸上,耳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陆文龙微微动了一下嘴唇,一丝咸涩的味道让他一阵迷糊。“醒了……伤筋动骨,看来要休养百日了。”陆文龙微微睁开双眼,阳光有些刺眼,只见一个古代医士蹲在他身旁,正在给他把脉。几面巨大的船帆迎风招展,斜望过去,高高的柁楼上,彩旗在风中飞舞,有几个水手在望着他。陆文龙感觉身体有些摇晃,想动一下身子,脚掌的一阵疼懂让他一下子清醒了。
哇!我怎么躺在一艘古帆船的甲板上。他盯着一面红旗上的那个繁体的“明”字,心中一惊,我这是在哪啊,这是拍电影吗
原来,刚刚下过一阵急雨,这正是这个季节常见的气象。一片乌云飘来,裹挟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阵雨,来去匆匆。你看,那旗杆上的大明朝的旗帜都还没有被打湿。
不对啊,自己不是和女友一起搏浪飞舟,正坐在橡皮艇上玩激流漂流吗趁公司的年假调休,陆文龙约了女友到了闽北大金湖旅游,准备好好“嗨”几天。在波急浪涌的溪流里,真是惊心动魄,涤荡烦恼啊。他忘了工作的压力,忘了烦恼,和女友满脸是水,喜笑颜开。在一个急弯处,陆文龙被甩了出去,没有戴好的头盔飞了,整个人摔在崖壁的岩石上,昏了过去。
陆文龙睁眼醒来的时候,怎么就在一艘古代的大船上呢,不对,这不是拍电影,没看到摄影机啊,也没看到有人带手机啊……难道,这是穿越了吗平时自己是喜欢回望古人,特别钟爱明史,常常夜溯六百年的自己,难道真的回到六百年前了吗,我的女票呢
这是明朝永乐三年,在一艘满载丝绸、棉布、瓷器、茶叶等货物的十二帆大明宝船上,陆文龙躺在甲板上,刚刚醒了过来。他正在郑和率领的下西洋的船队上,作为一名被招募的水手,他已然来到了永乐大帝统领的大明江山了。他爬上桅杆捆绑帆绳时,一个大浪拍打过来,把他重重的摔在甲板上,晕死过去。上个月,郑和率领大小船只三百多艘,人员两万七千八百多人,一路南下到福建福州短暂停留。
我怎么就成了一个水手,还要西下西洋,那是要天天生猛海鲜吗,还有,郑和,大名鼎鼎的三宝太监,那个南京牛首山下的郑和,到底长什么模样,历史书上的画像不一定准确,今日要一睹历史真容啦!想到这,陆文龙又想起了他的漂亮女友。只可惜,大明王朝没有微信,无法把信息穿越给她。
此时,船队已经继续南下,已经到达泉州府附近海域。浩浩荡荡的船队劈波斩浪,开阔的洋面上,彩云绚丽,千姿百态。只可惜,孤单的陆文龙注定和这趟壮丽的远航失之交臂,他要开启他不一样的闯荡人生。
很快,医士让几个人把陆文龙抬到了船舱内的寝舱。一个年纪和他相仿水手俯身对他道:“文龙,你总算醒过来了,那场风雨来得突然,桅杆湿滑,你才被甩下来。”
陆文龙记忆里迅速的回放、撞击、交替着。他的脑海里杂揉着前生和现在的种种记忆。他想起来了,问他话的是一起在福州城被招募做水手的街坊何大海。
陆文龙,年方十九
第二章 我要尽快好起来
这个姑娘叫方阿玲,年方十七,长得眉目清秀,一头乌亮浓密的头发扎成双螺髻的样式,显得乖巧可爱,利落动人,是医馆掌柜方云山的独女。
陆文龙躺在床上已经三天,想起乡下的老家已没有亲人,不禁暗自伤感起来。阿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阿龙,腰好点了吗,整天闷在房里,有时的确会闷了一点。”文龙回答道:“没事,只是有时想起老家,我现在是无依无靠了。”……阿玲逐渐了解了文龙的身世,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怜爱的情愫。
陆文龙半睡半醒时,思绪又跑回前生的记忆。没想到穿越到古代,却落得孑然一身,只有一身年轻的身躯,还好,身边还有处处关照他的阿玲陪在左右,这也是老天安排的福分,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在这明朝开国不久的当下闯荡出一番功业。
这日清晨,窗外刚透过依稀的晨光。房外的院落传来几声动静。
“来,弓步一定要扎实。”这是医馆掌柜方云山的声音。
“嗯!”这是女声,应该是阿玲的声音。
“出拳发劲要配合气息发力,发劲呼气!”
“嘿!……哈!嘿!”没错,这是阿玲的声音。
陆文龙确定这是医馆掌柜父女俩人在屋外习武练功,原来,这家医馆的主人不仅悬壶济世,还是习武之人。文龙一时兴起,真想也走出屋外一起练练身手。
记得第一次见到掌柜方云山时,只见此人一副国字脸,年纪在五旬开外,黑发浓眉,声音低沉有力,身手矫健,满面红光,气色不俗。
一个时辰的光景,夏日的阳光已经从窗外照进屋内。金色的光束仿佛带着一股朝气,一股能量,让陆文龙的身心升腾起一股劲,一股韧力!
“醒啦,早上吃豆花和油条啦!”方阿玲走进屋道。
“谢谢阿玲,多谢你来照顾我。”陆文龙赶紧坐起来答谢。
“谢什么,官府交给我们过番的壮士,我们哪敢怠慢啊!”阿玲和文龙已经有些熟络,俏皮地和他半开起来玩笑。
“啊,这咸豆花我最喜欢了……”文龙看着青花碗里白色的豆花上,浮着一勺酱油和油炸咸葱头,一下子来了胃口。陆文龙忘了还没有洗漱。
“别动!先漱口,用这刷子刷刷牙齿。”方阿玲嘱咐道。
陆文龙接过杯子和一把竹柄带毛的刷子,一阵恍惚。记得明朝的牙刷是明孝宗朱祐樘发明的,那也将近要一百年后的事啊,这时的南方就有这精巧的物件方阿玲见陆文龙一脸惊奇,笑着道:“这是我阿爸做的猪毛刷,你用那杯里的药茶漱口再用刷子刷刷,我们每天都这样子漱口的。”陆文龙收起讶异的眼神,含了一口瓷杯里的药茶,有股薄荷和盐的味道,心里差点笑出来,原来这是古代的薄荷味牙膏。
洗漱完了,陆文龙吃了一口咸香可口的豆花,抿了抿嘴,笑着对阿玲道:“很久没吃到这老家的味道了!”接着掰了一块温热香酥的油条递给阿玲,阿玲摆手答道:“我吃过了,你吃吧”
“对了,阿玲,你们一大早起来练拳吗,你们练的是什么功法”陆文龙好奇地边吃边问。
“有吵醒你吗,我跟阿爸练鹤拳,这是我们老家德化的一种拳法。”阿玲告诉陆文龙道。
“鹤拳仙鹤的鹤吗能教教我吗,我跟你学鹤拳!”阿玲的一席话把陆文龙吊足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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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惊魂未定
屋外的街巷夜雨正酣,屋内的人是惊魂难平。大约三更又过了一个时辰,屋外风雨稍显收敛了一些。透过窗棂可见夜空的黑云在随风流散翻滚,月光时明时暗。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喧哗,似有一群人马在院落前面的医馆外。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方云山瞪着双目,站起身,手握长枪,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对着窗外。陆文龙少时和族亲习过武艺,知道这枪头的利刃可刺杀可斩劈,威力刚猛,是“百兵之王”的好兵器。
坐在陆文龙身旁的阿玲也“嗖”的站起身又急速弯下腰从床底下摸出两瓶瓷瓶,一个抓在右手,一个放在腰间的兜里。这两个薄胎瓷瓶里装有生石灰粉,这是用来对付土匪的暗器,专砸土匪的面门。陆文龙看见方阿玲左手执短剑,右手抓着灰瓶,也屏住气息,盯着屋外。
屋外又有了动静,街上传来几只土狗的激烈狂吠。顾不得远处的险情,只听医馆外有砸门的声音。方云山知道那医馆的木门是用厚实的内山硬杂木榫卯制成,一时还不会轻易砸进来。他暗示陆文龙和方阿玲不要弄出声响。“啪”的一声,屋外传来了一声闷响,显然是有人翻过临街的院墙,翻进院内。只见两个黑影口中发出“叽哩哇啦”的蛮横的话语,朝着医馆的木门走去。听着声响,他们从里面打开了医馆的门闩和抵门的圆木,又借着月空的光线,在医馆里面翻箱倒柜,搜罗财物。
父女二人不知街巷外有多少贼寇,不敢贸然进攻,只能躲在暗处屏息防守。在这种危急的时刻,陆文龙反而没有了惊恐,起身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抓握着木拐,虽然脚掌伤病还未全愈,但在必须出手的时刻,他也会单脚着地,起身拼死一搏。此时此刻,陆文龙血性激愤,一股热血激发起少时习武的功底,他要冷静坚毅的保持安静,临危不惧。
一阵响动过后,两个黑影向内院走来,窜到里屋的窗外。“哐”的一声,窗外的贼寇朝窗棂劈砍过来。方云龙已经迈起身,和他们父女二人躲在门后的暗处,盯着窗口。一墙之隔,也许就是生死之隔。屋外的贼寇凶狠残暴,短兵相接,只能是你死我活。
就在窗外的贼寇正要设法闯进里屋的一刻,屋外的远处传来一阵噪杂的马蹄声响,接着是一阵短兵相接的铮锵打杀。窗外两个贼寇也许是感到屋外急迫,没有继续停留,迅速退向屋前的医馆,从打开的大门窜了出去。
只听到是一阵官兵的追杀嘶喊声渐行渐远,屋内的三人才稍显平静了一些。
阿玲扶着陆文龙坐到床沿,也把手中攥紧的瓷瓶放在桌上。
一直等到附近街巷的狗吠声渐渐零落下来,方云山才从木凳上起身,走到木桌前,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下了一大茶碗水。
“应该是去远了,你先躺下吧,免得又动了筋骨。”方云山压低声音道。
“阿爸,你没事吧”方阿玲关切着父亲的安危。
“嗯,没事,今晚算是躲过了一劫!”方云山感慨道。
“这些流贼有的是本省的海贼,并不是过海来患的番人倭寇,真是拼死的一刻,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嗨!”方云山向他们两个年轻人继续说道,“我能听出他们口中的念嚅,就是外地的方言。”
陆文龙深感当下的危难境地,百姓只能先求自保,依杖官府的营卫,有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鞭长莫及。陆文龙心里感激方云山父女的搭救之恩,但也不
第四章 夏夜的萤光
这日中午饭后,阿玲进屋给陆文龙的右脚更换膏药,阿玲细心地缠着棉纱,神情安详又体贴。阿玲嘱咐道:“今天换的是药煮过的木棉纱,平时小心不要沾凉水。”陆文龙微笑着点了点头。
屋外的阳光炽热烁亮。窗口涌进一股午后的凉风,陆文龙仿佛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茉莉花的暗香,一丝丝的馨香,若有若无,衬人心脾。这应该是院子里那排盛开的茉莉花随风散发的幽香。屋外那桂花树梢传来的一声蝉鸣,偶尔打破午后的片刻宁静……
“树上的蝉又叫了”陆文龙道。
“嗯,入秋越叫越少了,我在桂花树上已经抓了十几个蝉蜕了。”阿玲笑着回应。
“我记得小时候,村里的私塾先生说,这公蝉的鸣叫是在吸引母蝉呢!”陆文龙继续道。
“你怎么那么懂啊,哥哥可以去考个秀才了……”阿玲边笑边要走出屋去。
“耶!阿玲,你先别走,在下还有件要事要求您帮帮忙”陆文龙赶紧叫住阿玲。
“是吗,什么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啦,真稀奇!”阿玲俏皮地嬉笑道。
“阿玲,我整日困在屋内,虚度光阴,你能不能帮我找些书来读,四书、五经、或是孔孟学说、千家诗、朱子注本都可以……”陆文龙道。
阿玲看了一眼陆文龙,迟疑了片刻,道:“嗯,也好……不过呢,我阿爸屋内也有一些书册,不过多是些医书,不知你要吗,我可以拿来借给你。”
“也行啊,”陆文龙欣喜的回应。
“对了,文庙旁边有家书坊,我和阿爸去过那里,下午我正好要出去一趟,我顺便拐去帮你找找。”阿玲接着道。
“多谢阿玲,来,你先带些银子去!”陆文龙道。
“先不用,先不用,等找来再说。”阿玲见陆文龙正在掏床头的布包,连忙先闪了出去。
陆文龙来不及掏出他的碎银,已经见不着阿玲轻快跳出的身影。
陆文龙想起少时跟族老习武时,族老时常鼓励他要多读书,不能空有一身莽夫蛮力。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陆文龙心寄高远,这回跟随船队西下西洋,也是想要赚些银两,回来也能多读些书……
陆文龙在屋内眯眼小憩了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屋外传来阿玲和方云山的说话声。
“回来了,阿龙,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阿玲还没进屋,声音已经先到了。
只见阿玲兴冲冲地跃进屋里,一手提着一个布兜,一手提着两个粽子。
“来,阿龙,这是开元寺旁边那家最有名的肉粽,你赶快趁热尝尝当点心。”阿玲给陆文龙带来了两个香郁软糯的大肉粽,油亮的芦苇叶包裹着香气四溢的美味,陆文龙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阿玲一手把布兜放在桌上,一手先把一个粽子放到桌上的茶碗里。
“来,你赶快吃一口,热才好吃,你要蘸点永春老醋吗”阿玲解开了手里的那个粽子的麻绳,双手把粽子托在手心里。阿玲着急走路,要趁热把粽子带给陆文龙,后背已经被汗水湿了一半。
“阿玲,你辛苦半天,你吃吧,你吃吧。”陆文龙推辞着。
“我吃过了,来,快咬一口,来……”阿玲把香气四溢的肉粽喂到了陆文龙的嘴边。
陆文龙看着酱红色的粽子,只好张嘴咬了一口,他咬到了软烂的肥肉,油香四溢,温热的肉油滴在了阿玲的手掌上,早稻的籼米和糯米搭配起来口感特别软糯甘美。粽子里有肥瘦相间的猪腿肉,有冬菇,有虾米,陆文龙满嘴酱香,大饱口福。
“来,你自己先拿着。”阿玲说完走了出去。
很快,阿玲端着一个浅口的青花瓷碗走进屋里。瓷碗里有一勺棕黑色的香醋。
“来,这是我家的老醋,是我永春的姑姑送给我们家的老陈醋。”阿玲示意陆文龙蘸蘸碗里的老醋,可以提鲜开胃,又能解油腻。陆文龙蘸着老醋,一会儿粽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文龙吃的太快,差点噎了。阿玲帮
第五章 医馆的新伙计
夜里,陆文龙带着一声轻轻的叹息进入梦乡。
梦里,陆文龙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前生的景象。陆文龙本来打算玩了漂流过后,就要去早先网上预订的酒店入住一晚,有点小心思的陆文龙特意挑了一间大床房,……嗨,坏我好事。陆文龙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自己拍醒了过来。
陆文龙睁开眼望着这六百年前的床顶,头脑一时空白,又昏睡过去。
陆文龙一早醒来,依稀记得昨夜的梦境。前生虽然没能大富大贵,也算是还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一位就要到手的女友。当下变得孤身一人,下一步还不知要往何处去。
今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陆文龙越加思恋旧时的家人和亲友。陆文龙的伤恢复得比较快,白天拄着木拐一步步迈到了院外的医馆。由于他先前在福州陆礼叔的药铺帮忙过两年,懂得一些药材的性味,可以做些药铺的匠活。陆文龙偶尔会主动帮阿玲捣捣药粉,或者切切中药。
方云山的医馆平日就比较忙,眼下正缺个伙计帮忙。
中秋月圆之夜,陆文龙和方云山父女三人都坐在院里的竹椅上拜月娘。忙了一天,阿玲也没有出去游赏满城的灯火。
“拜月娘妈了,拜月娘妈,月娘妈保佑我们家平平安安……”阿玲双手合掌,抬头遥望中秋的明月,口中念念有词。
“来,阿龙,咱们一起喝杯桂花酒。”方云山替阿龙倒了一杯桂花酒。
“多谢方伯,我不会喝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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