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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白山梦雪
作者:惠风明月
《白山梦雪》描绘了主人公从一名被土匪绑票的幼童,经历苦难,成为一位大商人、大慈善家,并利用自己的特务身份为抗日工作的传奇故事,以及主人公身边一群同胞的家国情怀、历史担当。希望能以此文,纪念那个年代为国家为民族做出贡献的有名的、无名的流血者和牺牲者。“人生自古谁无死,只希望我们的子孙,他们的白山之梦,梦到的是雪,而不是血!”



楔子
    民国四年(一九一五年),秋,奉天城(今沈阳)。

    这年天寒,才进农历8月门就下雪了,这时雪虽停了,地上的积雪已没过脚脖子。还没入冬地气还热,这雪一化明天又是一地泥泞。

    一群看热闹的人远远围在城西大财主林家府院外,看着一个呆坐在林家门前石阶上的女人议论纷纷:

    “可怜啊,大儿子让土匪绑了票,小儿子又不见了”

    “岂只是不见,看到她手里那小被子没,原来包她小儿子的,找到时上面全是血,估计小的命早没了”

    “也是活该,这女人死笨,林家都说了不会为野种花一个大子儿,还在这要死要活的闹了两天,林家没面子,能有她的好!”

    “这话说得!什么叫野种!林家大少欺负人家,害死了人家老子,强占了人家身子,儿子生了两个,玩腻了就不管了,虽然没名份,也是亲骨肉啊!”

    “没正式过门就是野种,林家大少玩的女人多了,有本事的都在里头住着当姨太太呢,自己没本事,那还有啥好说的!”

    “关键啊,是林家大少不缺女人,更不缺儿子,1000大洋,换我我也不肯出啊,有那钱能再找多少女人。”

    “林家也太不是东西,不肯出钱赎大的也就算了,干嘛连小的也不放过,听说是这女人怕小儿子受冻,放在客栈里,自己来这里跪求林家给赎金,结果才一会客栈老板娘就跑来说有个蒙面男人把孩子强抱走了”

    “呵,林大少那几个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和她们斗,这妞还嫩了点,没了儿子,就绝了这女人日后进林家也当姨太太的念想。”

    “唉,说起来总是命不好,这女人坏就坏在没个好家世却有个好模样,人称“赛牡丹”啊,这不是招狼吗”

    “还“赛牡丹”!别说前天刚见时还真的惊了一惊,妈了个巴子,漂亮得仙女似的,可你们瞧现在成什么样了,脸也皴了,披头散发的,就一疯婆子!”

    天色渐晚,渐次又漂起了雪花,看热闹的人早就散去,林家大门早就关上了,石阶上的女人仍呆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入黑了,一个10多岁的男孩借着昏黄的街灯,悄悄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递到女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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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挂注
    “我操他林家大爷的!铁公鸡啊,妈的竟然一毛不拔!”

    几天后,当“花舌子”(注1),将林家动向告诉匪绺“三江好”的大当家大秃头时,大秃头暴跳如雷,一脚把炕桌都踢飞了。

    解放前东北土匪遍地,聚众掠夺民财的土匪,在东北地区又叫做“胡匪“或“胡子“,这些一伙一伙的“胡匪“,到后来被称做“绺子“,按各股匪首所报“字号“的不同,每股绺子的名称也不一样,大秃头领导的这个绺子报号就是“三江好”,是股号称人枪上千,实际也有几百人枪的陈年巨匪。

    “大当家,我早说了,要啥1000大洋啊,把两小崽子剁了,把那女人抢回来快活比啥都强!”

    说话的是三江好绺子四梁八柱中的狠心梁(专门关押人票的秧子房掌柜,看押绑来的人票并负责拷打和勒赎),报字全升,此人心狠手辣,阴恻恻的,虽只是里四梁里的狠心梁,在绺子里算是排第四,但连大秃头都就有点忌他。

    “妈了个巴子的!早知听你的!赛牡丹啊,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大秃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那天全升看那女人眼光都直了,真抢回来,恐怕从此就多事了,绺子里四梁八柱表面上称兄道弟,可除了钱,谁又把谁当兄弟,争风吃醋,互相争当头目,借机内讧,相互格杀的事又不是没有。

    特别是这个老四全升,最近总和四梁中的迎门梁走得很近,时不时说话阴阳怪气的,迎门梁报字是扫北,是绺子里的炮头、先锋,枪法最好,绺子里排第五,他俩拉帮结派,他不能不防。

    打发了花舌子,大秃头坐回炕头上,接着处理绺子里的局事,边上他的军师禀报道:“大当家的,有两人想来挂注(挂注即寻找匪绺入伙),大当家的见见”

    “局红”(即绺子人多兴旺)是每个当家的都希望的,有人来投靠自然是有脸面的事,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的,要经过一番考验,一来查是否官府派来的内奸,二来看看入伙者的本领。

    “叫上来,过堂!”大秃头手一挥。

    立马有人领了两个人上来,一个30上下,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后生,两人进门就赔着笑哈着腰,一起说:“三江好局红,大当家的管儿亮(枪法好)”。

    大秃头一瞧那个30岁的,就乐了:“妈了个巴子的,这不是丁宝珍吗,怎么想着来挂注了,又把老婆都给输了吧!”

    “呵呵,可不是吗,还欠了一屁股债。”丁宝珍陪笑道:“所以来求大当家的收留,定当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丁宝珍是大秃头同屯的人,还是以前的赌友,算是熟人了。

    丁宝珍指着同来的后生,道:“这是我远房亲戚,前些日子我上三道口亲戚家躲债,一起混了几天,商量好了来投大当家的。”

    “什么蔓”大秃头瞅着那后生问道。

    丁宝珍知道那后生不懂土匪的黑话,忙一边提点道:“就是问你姓啥。”

    “姓海,叫海山。”

    “干啥的”

    “之前跟亲戚做点小买卖,往关



第二章 秧子房
    一天,绺子压在刘家烧锅,这里曾经是个大户的酒坊大院,且修在偏远的险要之地,后被三江好攻下并据为老巢,开饭的时候,听得后院传来一声接一声极其惨烈的嚎叫,听得人直发毛。

    海山问炮头:“扫北哥,这是”

    “鞭秧子!”

    扫北边吃边道:“这儿是咱绺子的老窝,后院就是秧子房。全升那犊子,昨晚输了钱,又拿秧子撤气,瞧着吧,今天至少要整死一个。”

    土匪黑话里叫人票为秧子,所绑的人票圈禁在秧子房,归秧子房掌柜也就是绺子里的狠心梁管理,为了迫使事主尽快来赎回人票,要不断的“鞭秧子”,即拷打人票,一则通过严刑拷打,迫使秧子说出家中财产、金银财宝藏匿地点,不说就打,说得不实也打,二则鞭秧子是压迫事主家尽快来赎,大价码赎。

    海山听了,脸色都变了,借着添面条,起身往外走,到厨房乘上一碗面,就直奔后院而去。

    海山挂注入伙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他是家里老父被三江好绑了票,倾尽所有,还是没能把老父赎出来,正巧遇到丁宝珍夸口大秃头是他好赌友,就动了入绺救父的心,隐姓埋名,和丁宝珍套了几天交情,唆摆着丁宝珍和他一起入伙三江好。

    还没进后院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吓得海山心里直颤悠,进得后院,就见一个男人被人吊起来上了大挂,三江好的四爷、秧子房掌柜全升亲自上阵,手里拿条三角带,狠狠的抽,那人票已经浑身浴血,每抽一下,都身躯一震,惨叫声音已经比之前低了很多,已快叫不出声了。

    海山看那被打的男人不是自家父亲,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看他被打得如此之惨,心里也是老大的不忍。赶紧把面碗往全升身前一送:“四当家的,吃面,趁热呼。”

    全升停了手,瞪了海山一眼:“顺天!你来这干嘛,秧子房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四当家,扫北哥现在是我师傅了,扫北哥和您最好,天天窝头,难得今儿有挑龙(匪黑话挑龙即面条)吃,特给您端一碗来,不然一会就没啦!”海山高捧着面碗,一脸真诚,为了能救回父亲,这会子别说装孙子,装狗儿摇尾巴他都干!

    全升笑了:“妈了个巴子!崽子就是崽子,没见过世面!老子吃香喝辣,谁稀罕一碗破挑龙,不过倒难得你这份孝心!”正好打人也累了,接过碗吃面,这是相当给海山面子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全升把海山归到了“自己人”里。

    全升一直不满大秃头,三江好的二柜和军师,还有管钱粮的粮台,全是大秃头的亲戚,每次抢得的财物都不过其它人手,俵分是否公允只有天知道,而全升一直认为大秃头没能“耍得清”,肯定有私吞,只是没有证据。

    正好绺子里的老五,炮头扫北,也觉得财物劈红少,全升就以自己暗中记下的赎金帐给扫北看,两人暗中结党,商量着要找大秃头私吞绺产的证据,然后把他干掉,他俩好取而代之。

    要取大秃头而代



第三章 掌嘴
    后院里,全升和扫北大马金刀的坐在磨盘上,海山乖乖的的跪在地上,听扫北的教训。

    “哼,顶撞四哥,要不是看我面子,扣了你都没处讲理去。你个王八犊子,咋就这么轴呢!”

    扫北骂着,起来就要扇海山,可海山一脑门的面汤糊糊,这一巴掌拍下去非脏了手不可,扫北手掌一翻,改扇巴掌为在海山脑门上砸了四个毛栗子,虽比拍巴掌好些,可也脏了四指关节,便对海山喝道:“起来!”

    海山听了站起,扫北揪起海山的衣襟,慢条斯理的在衣襟上把手擦干净,看着海山懵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全升都笑了,看别人出嗅,总是让人愉快的,边上的崽子们也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海山抬头,便见扫北对他悄悄使了个眼色,海山可不笨,立即明白了,趁全升笑了,立马就坡下驴的复又一跪:“四当家,我这人就是轴,不识事体,我错了,求四当家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饶我这回……”

    扫北回身对全升道:“四哥,顺天虽然顶撞四哥,可挨打没还手,也就是新崽子没见过杀人,心软,很多新崽子都会有这毛病,心还没硬,对人命看得重,我们不也打这么过来的么。罚肯定是要罚,给我个面子,轻罚吧。”

    海山听了忙谢扫北:“谢谢师傅,打入伙,就你对我好,我记着呢!”

    海山故意叫师傅而不叫扫北哥,坐实两人关系,要没扫北说项,以全升之狠,这坎可不好过。

    扫北对海山还是很亲的,扫北教海山用枪,海山悟性很高,教他是一种享受,而且海山也很会来事儿,识得眉眼高低,认了师傅后每天早上端洗脸水晚上端洗脚水,抽烟他在边上哈着腰点火,比儿子还孝顺,身体又棒,这样的收为亲信不错,日后好用。而且不保他自己的面子上都过不去,毕竟受了他的嗑头,两人已是师徒的名份。

    全升正待开言,就听院门边上的崽子一声通传:“大当家的到”

    随着通传,三江好大柜大秃头带着二柜和军师并几个亲信,也进了后院,扫北和全升交换了一下眼色,大秃头在秧子房也是有亲信的,肯定是有人已报了信去。全升明白扫北力保海山是为了好积恩日后收为已用,自己人之间,怎么都好说,但大秃头来参和绝非好事。

    大秃头大马金刀的往磨盘上一坐,问:“咋的啦,瞎吵吵个啥”

    全升和扫北边上站着,全升心里说:“你个老秃子,都收了二报还问你个巴子!”可面上还得做出恭敬之色,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大秃头对海天一挑大拇指,道:“顺天!好小子,有种啊!谁也不容易!这话说得响亮!我说老四,你手黑可以,可别三天两头的给我把人给整死了呀,伤票出了人命,这让事主家知道了还不报官啊,让官府穷追猛剿,还想不想消停!你再这么折腾,你这秧子房掌柜,就让顺天来做得了!”

    海山听了,心里不由得不怕,大秃头这几句话,是要把他放在刀尖上!

    以他新入绺的资历,怎么可能当得了秧子房掌柜,这不明摆着让全升来收拾他吗!他若附和大秃头,更招全升之恨,他若表白自己绝无对全升有取代之意,那就是顶撞得罪大柜,怎么都是个死,不禁急出满头大汗。

    全升的脸都憋紫了,这算是众人面前被剥了脸皮!大秃头这算是装什么假慈悲,为什么有秧子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大秃头贪要赎金!绑谁从来还不是大秃头说了算!以前整死的秧子多了,从来没放过一个屁,还成天夸他鞭秧子得力呢,今儿这是借机打压,成心要他好看。大秃头是大柜,他动不了,事是海山这犊子惹出来的,看海山的眼色立即狠厉起来。

    自海山入绺,大秃头也有留意到这个“顺天”,这人算是被扫北拉了过去,之前收到二报,和军师一合计,军师就建议大秃头趁机给个恩典,让海山变成自己人,如果不行,至少也要他们窝里斗,不能让他们又收一个亲信。海山已经拜了扫北为师,不好撬动,大秃头很了解全升之狠,故意当着众人这么说全升,全升没面子必然迁怒在海山身上,而且还说要以海山代替他,全升从此绝不会让海山好过,海山的死活不要紧,全升要对付海山,必然得罪扫北,此计可算是一石三鸟,立自己威信,灭全升威风,分化对手,大秃头心下暗暗得意。

    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全升只得陪出笑来,哈着腰道:“大当家的教训得是。那顺天怎么处置”

    “你说呢”大秃头故意让全升定处罚,治轻了或治重了都有由头让他再踩全升一脚!

    “大当家的,火磨林家肯定已经不赎那小崽子了,您看是放生呢还是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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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杜头
    扫北气鼓鼓的带顺天回到下处,一路上少不了数落顺天多管闲事,惹出这么一场不痛快。

    顺天紧张得一头汗,扫北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他之前就打听过,绺子里若有人有伤病,都是“老杜头”给看的,这老杜头是绑来的秧子,原来就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顺天本姓并非是海,姓海名山只不过是编出来的,他本名是杜海山,他父亲就是一乡医,十有**,这老杜头就是他父亲,一会见面,老爷子要是要是当着扫北的面和他父子相认,那不穿帮了吗,这可咋整!

    言语顶撞四当家的就要打20嘴巴,这混进绺子图谋救出秧子还不是死罪啊!顺天入绺以来,一直想找机会见到父亲,这会子真是既想见又怕见,毕竟还年轻,一时竟然乱了方寸,头上汗出如浆,几乎要晕倒。

    扫北看着他,不禁生气:“看你那一头的汗!是痛还是怕了怕就别惹事啊,你个没出息的!老杜头呢,快叫来!”

    “来了!”一个老头应声进了屋,顺天一看,正是自己的老父亲,紧张得一颗心都快从噪子眼里跳出来了,想打眼色,可老头却根本不看自己,进门就给扫北跪下了,一边带着哭腔道: “五当家的好,求五当家的帮小老儿说个情儿。”

    “啥情哎,老杜头,你的眼睛怎么青了”

    “五当家的”老头儿哭道:“你知道的,林家那孩子自打来的那天,就是我带着,几回挪窝儿一天走几十里路啊,都是我用药蒌子背着走的,说实话儿,这背着背着就背出感情了,我当他是我亲孙子,没我,他早死了,可没他啊,我也活不到今天,早就不想撑也撑不住了,现在他家不赎他,可怜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求五当家的说说情,别杀他,放他一条生路!”

    “老杜头!你说什么胡话呢!人人都不赎,那我们喝西北风去!再说了,这是大当家发的话,谁说也没用,你趁早死了这心,不然有你受的,你这眼睛怎么青的肯定是四哥打的吧”

    “是,刚才求四当家,四当家打的。”

    “那不得了,吃打还不长记性。”扫北不耐烦的一挥手:“少废话,我这小弟兄挨了20嘴巴,你给他上点药,别叫伤口化脓了。”

    “是。”

    老头儿起身,走到海山跟前,道:“这位爷,我给你看看。张嘴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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