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奋在大明

第九章 扬名四方
    临近中午，晴日当空。

    那只公虎被捆绑四肢，倒挂在一根松木上，由四个壮汉一路抬着来到方云山的老屋前。屋前的空地上围了很多人，黑压压一大片。有父母抱着小孩前来围观，有拄着拐杖的老妪，也迈着碎步，让人搀扶着来看热闹。

    老虎被翻过来，放在一把长凳上，老虎身躯趴在长凳上，四肢分开在两边，远远看去，就像站在地面。

    “好大一只虎啊！”

    “这就是会吃人的‘山君’，你看那胡须那么粗！”

    “这足足有两三百斤……，你看，舌头真的带刺！”

    “这么大，恐怕是只虎王……”

    “我就远远见过一回老虎游过溪，我吓得不敢动，还没这么近见过。”

    ……

    “阿龙，阿龙，你可以去县衙领赏钱呢！”有胆大的，俯身摸了摸老虎屁股上的尾巴。旁边有人打趣道:

    “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哦……”

    人群一阵大笑……

    陆文龙捕猎到老虎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四方。陆文龙“虎橱”猎虎被传得越来越神。

    有人说是陆文龙单手擒虎，一拳毙命。有人说捕到的老虎足有五百多斤……来看热闹的络绎不绝。

    到了中午的饭点，陆文龙还是先撂下老虎，进屋吃了饭。

    村里的里长把猎捕到猛虎的消息上报到县衙，很快，知县派了一个衙役骑马前来核查实况。衙役下马察看趴在长凳上的猛虎，对陆文龙的英勇夸赞了几句。

    衙役道:“听闻壮士英勇捕获猛虎，今日一见，没想到还这么年轻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幸会，幸会。”

    陆文龙:“惭愧，不敢当，不敢当，只因老虎成灾，村民被逼无奈，这回也是众人齐心协力相助，才有这个结果。”

    衙役问道:“壮士为民除害，可嘉可奖，今日我来，是替知县大人查验真伪，好兑现猎虎赏银，以免失了人心，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是何时捕获这大虫，我好回去禀报。”

    陆文龙道:“在下陆文龙，是方师傅的徒弟，这老虎是昨夜被诱入虎橱，众人帮着抬下山的。”

    衙役迟疑了一下，又问:“何为‘虎橱’”

    陆文龙详实地为衙役讲解了一番。

    衙役点点头，略有思索，又问:“那这‘虎橱’是何人所造”

    陆文龙回答:“是在下进城找铁匠打造的，花了半两银子。”

    衙役道:“那好，我回去交差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有人送赏银过来，这次赏银是县里商户乡绅合资捐集的，一定少不了的。”说完，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陆文龙一阵暗喜，右拳击了一下左掌:十五两白银，明天……！

    十五两白银虽然不是一笔巨款，但对于这时的陆文龙来说，是一个不小的物质刺激。

    当晚，陆文龙和几个老猎手一齐动手，磨刀宰虎。几人像杀猪一样，把那两百多斤的老虎大卸八块。

    陆文龙把虎肉虎心虎肝等分给了一齐出力的几个猎手，自己则留下了虎皮和虎骨和一些虎肉。

    第二日上午，一位县里的刘主簿和昨天来过的衙役又来了，两人各骑一头白马。

    方云山和陆文龙出门把主簿大人迎进屋，方云山让阿玲泡一壶今年的秋茶敬上来。

    刘主簿对方云山夸赞了一番:“真是名师出高徒，文龙为民除害，英勇可嘉，知府大人以百姓安危为重，先前悬赏除害，今日我们是来派发赏银的。”

    方云山把猎虎的经过给主簿大人简单介绍了一番。主簿拿出一张悬赏文书，让陆文龙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并盖章。陆文龙找来自己的一枚名章，把“陆文龙印‘’四字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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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逼上门来
    三人来到屋内。

    陆文龙俯身从茶几上拿起那支箭双手递给方文山。

    这是一支竹箭，枪头状铁箭簇寒光闪闪，看来是刚刚打磨过的，锋刃十分锐利，箭羽是鹅翎制成。方云山不紧不慢地解开箭杆上的麻绳，打开绑在箭上的信，只见是用毛笔书写的拙劣的字迹:

    “山寨为保一方平安，筹借兵饷，速备五十两白银，不得报官府，可保平安无事。”

    “混账东西，逼上门来了！”方文山把纸张递给陆文龙察看。

    “阿爸，土匪什么时候会来，这是土匪要打劫啦！”阿玲看到了信的内容，很是气愤。

    “师傅，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你尽管吩咐。”陆文龙想起在泉州医馆那个惊魂的夜晚，这次一定要挺身自卫。

    方云山面含愠色，但毫不惊慌，他坐了下来。阿玲给他倒了一杯早上泡好的秋茶。

    方文山举起杯子呷了一口:“德化一个小小的下县，县衙也没有弓兵可以缉捕盗匪，鞭长莫及，他们才敢这样为非作歹，他们射下箭书，一是先来派个‘黑单’，来软的试试，想把我们当软柿子吃，二来也是对我们有所忌惮，但他们恐吓不成，就会强夺。不然他们抢劫还会先通知你吗“方文山继续分析道，“如果土匪什么时候来犯，大家一定要奋力自保，我们不要惊慌，但也不要轻敌，这是在我们本乡本土，我会和宗亲族老协商，大家会团结一心，帮助我们的。”说完，方文山放下茶杯，走出屋去。

    很快，有三个略为年长的族亲跟着方文山来到老屋，他们坐成一圈，轮流察看那张箭书。

    “来者不善，这是来派‘黑单’的！”

    “这是土匪打家劫舍的计俩，欺软怕硬！”

    “我们每天安排弓箭手，在村口土地庙瞭望，土匪来犯，敲锣为号……”

    “土匪都是亡命之徒，一怕遭贼偷，二怕遭到贼，我们要避免短兵近战。”

    大家纷纷出谋划策，准备抗击土匪。一方有难，大家互相守望，这是聚族而居的村民代代相传的血脉亲情。

    送走了叔伯，阿玲觉得这回不是势单力薄，因为有整个族亲拧成一股绳的底气。面对土匪强索钱财，陆文龙把愤怒压了下来，冷静听从师傅的安排，做着相应的准备。

    陆文龙和阿玲巡查了老屋的门窗。

    方云山拿出一个弓袋，从里面取出一把开元弓，这是一种精度很高的角弓，方云山调校着弓弦。只见他取出一个坡形的鹿角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他抽出一支马箭，来到屋外。方云山拉弓射出一箭，“嗖”一声，形如墨笔尖的箭簇深深插入远处的木桩上，一箭方出，方云山又疾速抽出一支马箭，接连射出，又是“啪”的一声射中远处的木桩。

    陆文龙见师父出手不凡，暗自钦佩不已。其实，方云山年轻时在外地做过县衙的弓兵，专门缉捕盗匪，这箭术无非只是信手拈来。年轻时有次上山打猎，方云山曾经一箭射杀两头山麂，可见非同一般。

    当天夜里，貌似平静的山村，激流暗涌，此地自古崇尚技击，面对土匪来犯，青壮男子无不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痛打来犯之敌。

    暗夜里，月光皎洁明亮，天上的流云随风流动，月影时明时暗。村落里竟没有一丝灯火。

    子时刚过，村外的山头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火把，还未靠近，忽地又熄灭了。一队人马，悄悄摸进村里，狗吠声此起彼伏。土匪有些忌惮，又怕夜长梦多，很快就动手了。

    土匪骑着马来了十余人，只见一个黑影跳下马来，摸到方云山的老屋外，纵身一跃，跳上老屋的墙头，眼看有人要翻墙而入。

    悄无声息，这是只有片刻的宁静。

    “嗖！”老屋的木阁楼上，飞出一箭，直射墙头。

    “啊……啪……”墙头的黑影应声跌落下去，屋外一阵人马一阵骚动，接着是刀出鞘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快把银子扔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只要财，不要命。”

    “嗖”地一声，阁楼上循着声音的方向又连发两箭，又是两声嚎叫和臭骂



第十一章 成家
    话说共同经历了两次危险，一次是泉州城的风雨之夜，一次是这次土匪的要挟夜袭，陆文龙和阿玲又亲近了几分。他们时常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在方云山和乡亲们的眼里，两人看起来倒也是很般配。

    一早，陆文龙和阿玲正在屋外指导十几个十来岁的孩童操练拳法。只听村口的土地庙一阵喧哗和欢呼，像是又有了什么扣人心弦的消息。

    “阿龙，又捕到一只老虎了！”不远处有个年轻的猎手来不及走近，就急着向阿龙汇报。

    “又捕到一只啦！”阿龙也很兴奋。

    和第一次一样，一队猎手轻车熟路来到醉仙岩，面对笼中的猛虎，众人已经没有胆憷之心，猛虎已成瓮中之鳖，大家协力把老虎轻松拿下。

    又是一场激奋人心，敲锣打鼓庆贺一番。这回，陆文龙又得了赏银十五两。陆文龙为民除害，知县大人也很高兴，派人好好夸赞了一番。

    不到一月，连除二虎。陆文龙，一下子名满山城，成了人人称道的少年英雄。陆文龙心里也美滋滋的，让人追捧的感觉，还真爽！

    陆文龙一出名，开始有人来给他提亲了，外人只知道他是方云山带的的学徒，对他的身世，提亲的人倒是到处打听。

    这些话，传到了阿玲那里，让她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一个人关在屋里，饭也忘了吃了。方云山找不到阿玲的身影，让陆文龙去叫阿玲。

    陆文龙找到阿玲的屋里，见阿玲一手绞着头发，正在生闷气。

    “不用管我，你还不快去相你的亲去，免得误了大事。”阿玲对陆文龙道。

    “我什么时候要去相亲，我找谁相亲呢”陆文龙张大嘴巴，望着阿玲。

    “不是接二连三来了好几个要给你说亲的吗”阿玲回答。

    陆文龙见阿玲是因为这个怄气，就轻声细语地哄着阿玲，把她半拖着拉出屋子。

    饭桌上，方云山看到阿玲的样子，决定晚上好好和女儿说说话。

    ……

    忙完一天，大家终于没什么事了，都回了屋。

    方云山来到阿玲的房间，坐在屋里的一把木椅上，翻起桌上的一本散曲。

    “阿玲，过来，我们说说话。”方云山和蔼地对阿玲道。

    “阿爸，什么事”

    “阿玲，你感觉阿龙怎么样，阿龙来我们家已快半年，你们彼此也比较熟络了吧”方云山继续说。

    “阿爸，阿龙现在一定是在读览诗书，他并不是一介武夫，而是一个有志向的人……”

    “是啊，阿爸也看出来了，阿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心志高远，有进取之心。”方云山也表示赞同。

    “阿爸，晚上怎么说起这个”阿玲疑惑道。

    方云山举起右手，疼爱地捋了捋阿玲肩上的黑发，一转眼，昔日抱在怀里的襁褓已经变成了大人了，一切仿如昨日那般清晰可鉴。

    “阿玲，你从小没了娘亲，如今一转眼是个大姑娘了，“……”可以找个婆家了，可是我们家只有你一个阿玲，我是舍不得你啊，我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起帮我打理我们这个小家……”方云山还没说完，就被阿玲打断了话。

    “阿爸，我不嫁人，我要一直在这个家里……”

    “傻孩子……我们招赘也可以……你看阿龙怎么样，你看得上吗”方云山边说边查看阿玲的神色，他知道，女儿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还说我看得上，你看来说亲的都在到处打听呢，人家饱读诗书，向往功名，还不知能不能看得上我们呢！”阿玲半娇嗔道。

    “好，我改天摸摸这个打虎英雄的底细……”方云山笑着站起了身，一脚刚跨出了屋子，“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带那十几个孩子练新套路呢！”方云山回头交代了一句，就回自



第十二章 喜气洋洋的婚礼
    方云山居住的村落名叫“山前”村，地处戴云山余脉的一处小盆地。

    由于方家的喜事，小山村喜气洋洋。

    陆文龙和阿玲商议一番，他打算回一趟永春的老家，去找村里寻找几位堂亲长辈，让他们在办酒席当日，作为陆家的家人，替陆文龙主持一些礼节，也能给陆文龙撑撑腰，给阿玲一个比较明正言顺的婚礼。阿玲同意了，而且还和陆文龙一起回了永春的老宅。

    阿玲带了一些糕点，和陆文龙来到永春乡下的老屋，房子没人住，显得更破旧了，屋脊上已经长满了荒草，屋檐下的房梁上，有一个燕子留下的空巢。

    陆文龙找到了堂亲陆远伯家，说明了近况和来由。看着聪慧伶俐的阿玲，陆远大伯和伯母都替陆文龙高兴。

    “阿龙，下个月初六我们一定去，只是我们要准备什么礼数呢，你尽管吩咐，免得我们失了礼节。”伯母高兴地问道。

    “不用，不用，伯父伯母人到了就可以了，就是帮了阿龙的大忙了，至于礼数，我在德化都准备好了，到时你们主持一下就可以了，对了，初五那天我会派一辆马车过来接两位长辈。”陆文龙很感激两位长辈的成全。

    “那怎么好，我们自己安排就行了。”陆远大伯连忙道。

    “就这样定了，我们会安排马车过来的，到时就让你们辛苦一趟了。”陆文龙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行程。

    “伯父伯母，你们初五到了我家，就多住几天，把小孩子也一起带来呀。”阿玲也热情地邀请两位长辈。

    陆文龙又和陆远大伯商议了一阵，决定凑齐八个人，酒席上正好一张八仙桌。陆文龙随后又和陆远大伯一起去邀请了几家族亲，人逢喜事，乡里乡亲都满心欢喜答应了下来。

    ……

    到婚礼当天，永春的陆家代表也都在前一天到齐了。

    阿玲梳妆打扮，含情脉脉，宛如仙女下凡。她一身红色的大袖绣裙，头戴花钗，肩上披着团花的霞帔，端坐在山前村的祠堂屋里，等着新郎来迎亲。听到屋外明亮的唢呐声，阿玲把一块红色的销金盖头盖在头上。

    陆文龙一身新郎装扮，骑着一匹头戴红花的骏马。一队抬着花轿的队伍带着彩礼，来到山前村的祠堂前迎娶新娘。陆文龙拿出彩礼里面的一只大鹅，呈给了阿玲的姑姑。古有奠雁礼，大雁从一而终，人们以雁寓意夫妻和顺，如今大雁难求，就以鹅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