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点滴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笔迹
此时春光大好,树上花满枝桠,树下光头蹭亮。
走一路,洒一路的小和尚,心不在焉地迈着步子,小小的身躯随时都会倒地的样子。
我趴在树枝上,随手一翻,像往常那般托起他的水桶。
小和尚似无知觉似的继续超前走了几步,忽而身体一顿,惊喜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到处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我。
小和尚假装无意中瞥到我,磨蹭到树下,别别扭扭地问:“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我笑眯眯地说:“你想我了?”
他耳根发红,争辩道:“才没有,我是怕,怕你被师父了。”
我点头:“哦,你是担心我了。”
他低下头,没有反驳。
我瞧着小和尚的小脑袋,愈发感到欢喜,告诉他我是去找法术了。
“什么法术?”
“让你永远也长不大的法术。”
小和尚听了,瞪大眼睛说:“你果然想害我。”
“说得真难听,我是为你好,”我垂下手,“大和尚都不是好东西,你永远做我的小和尚不好吗?”
小和尚盯着我的指尖,犹豫了半晌,摇摇头,说:“不行,我要长大的。”
我失望地回手:“那你就变得和他们一样好了。”
“我……”小和尚欲言又止。
我无意再听他念经,下了个结界,倚着树干,闭上眼。
哼,不就是一个小和尚吗,只要我想多少个小和尚都能有,他要长大,我还不要跟他玩了呢!
小和尚突然看不见我了,很是着急,丢下水桶找了半天,见找不到人,又凝望着我呆过的地方,直至师兄来寻人了。
我看着他低着小脑袋,拎着撒光的水桶,被训斥了师兄一路,心想算了,长大就长大吧。
长大了,就没人可以骂他了。
瞧他那么可怜,我偶尔大发慈悲陪他玩玩也无不可。
2
我期盼着小和尚在我的感化下能出淤泥而不染,偏偏事与愿违,他愈长大愈木头,对我的把戏一清二楚,任凭我怎么逗他都不会有甚反应了。
我不满满地戳戳小和尚逐渐摆脱稚气的脸庞,青涩褪去,圆润的下巴开始有了明晰的线条,我每次看都会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放任他飞速长大。
人类的孩子心智成熟地总是比妖快。
“你听老和尚念咒的时间都比跟我玩长了。”
“不是念咒,是讲禅。”
他按下我的爪子,将我抱入怀中。
“我今日的课业尚未没完成,别闹。”
“课业有何好看,”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到经书上,“有我好看吗?”
他笑着摸摸我的绒毛:“自然是不如你的。”
“那你还看。”我料他是个傻的。
小和尚摇摇头道:“课业每日都要完成的,否则愈拖愈多。”
“让别人……”我脱口而出。
“嗯?”他眯起眼。
我噤声。
我还记得之前有一次看他扫地,叫他交给别人去做。他说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我却告诉他自己的事别人做,接着手上便多了一根扫帚。我惊讶非常,小和尚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奶声奶气地学我说话。
“自己的事别人做。”
阿弥你个大光头。
小和尚看起来一脸纯真,学起坏来,比我这个妖都快。
我若再说让别人去做,他万一把经书推给我,那我可真要去见佛祖了。
我摇摇尾巴,跳到窗台,窜了出去。
小和尚不陪我玩,我自己还不会找乐子吗?
我转转眼珠,在树荫的掩映下,挠挠爪子,力地掐了个诀,转瞬化成老和尚的模样,捋捋长胡子,重新踏入屋内。
“今日你很好,很刻苦,先休息吧。”
小和尚看看我,又看看天。
“师父,我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我瞄了一眼,他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子的书,说:“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懂。”
他又说:“师父,可现在晌午未过,休息是否太早了。”
我说:“不早,不早,该用午膳了。”
小和尚眼里含着笑意:“师父无需担心,我用过膳了。”
我睁大了眼睛:“什么,你背着我偷吃!”说完,连忙捂住了嘴。
小和尚装模作样地侧过脸:“咦,师父你说什么?”
我吐吐舌头,解了术法,变回自己的模样。
“好哇,你耍我。”
“冤枉,”小和尚说,“是你耍我才对吧。”
我蹲下身,趴在他的桌上,托起下巴。
“好无聊,你就陪我玩嘛。”
小和尚伸手碰了碰我的鼻尖。
我正待高兴,又听他说不行。
“哼,课业,课业,整天都是课业,难得我抽空陪你玩!”我垮下脸说。
“你是整天都在玩吧。”他的语气听来颇为无奈。
“你是不知道我的辛苦!”
我嗷呜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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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然后转身跑出去。
寺庙果然养不出好人,小和尚天天板着个脸念经,愈发像讨人厌的老和尚了。
我气不过,潜入人间,看那些青楼女子如何把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们逗得面红耳赤,局促不安。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个晚上,我在心中默默揣摩她们的一言一行,自认了然于胸了,便志得意满地回到山上。
我比人类厉害多了,一个小和尚还拿捏不住吗?
小和尚的房间燃着袅袅禅香,我在这里等他,一见他进门便定住了他的身形,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下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
“小和尚……”
我依偎到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呵气,看着那里慢慢染上薄红。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吧。”
他额上冒汗,冷声道:“你再这般胡闹下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要你不客气。”
我勾起嘴角,在他的耳朵上重重一咬,听他呼吸一滞,尚未来得及得意忽的头疼欲裂,翻滚在地恨不得削了脑袋。
耳边不断传来咒声,我勉强提起一口气,睁开眼睛,但见他口念佛咒面露金刚,恍然发觉他已不是那个能仍我随意封口的小豆丁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后我拍开他拉我起来的手,气呼呼地冲出窗外,打定决心三天,不,五天不再理他。
然而在山中转了半天,我又忍不住转回来掐了个隐身决,坐在窗边看他坐佛念经。深山寺里,最有趣的还是小和尚。
晚上我再渡溜进他的房间里,他正在冥想,听见异动知道是我,张开了双手。我伏到他的膝上,让他给我按摩头顶。
“下次莫要淘气了。”
我才不是淘气,我是看不惯他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都要从小和尚变成老和尚了。”
“人都要变老。”
我拿头顶顶他的肚子,闷声道:“不如你了我吧。”
他手上一顿:“你可知妖被了会有什么下场。”
我满不在乎道:“能有什么下场?大不了被你抽筋拔骨,吃了内丹。”反正做妖的,十个有九个会是这种下场,我死在小和尚手上不算太亏。
他摸摸我的头,半晌,长叹一口气。
“傻妖。”
3
一次失败,我也不再去触霉头,调戏不成就每天看他吃斋念佛,如此又过了好些时日。
在静谧的夜里,我会怀念走路摇摇摆摆的小和尚。彼时我骗他在烈日下扎十个时辰的马步便能学会飞檐走壁的武功绝学,他竟信以为真,直把自己烤晕过去,差点在师兄弟中留下痴儿的称呼。
眼下,我慵懒地趴在树上沐浴阳光,一颗石子就落到了头上。
“不要睡了,等会儿让我师父瞧见,有你好受的。”
小和尚抬起手,拽了拽我坠下的衣摆。
我不以为意地瞄了他一眼:“我怕老和尚不成?”
“你不怕,我怕,”他催促道,“快下来。”
我冲他吐舌头:“胆小鬼。”而后一个翻身,轻飘飘落下地来。
他伸手捡去我发上的落叶,攥紧手心里,嘴角隐隐透着笑意。
“还说不是猫。”
我蹙眉:“你在质疑我高贵的血统!”
“是我不好,才疏学浅,孤陋寡闻。”
小和尚用另一只手牵起我,覆着薄茧的手将我的手包了个满满当当。
我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近年来不断抽高的背脊,不禁感慨人的成长于妖而言真是弹指一挥间。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我苦着脸说。
他哭笑不得:“现在谈我的死期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不早,”我哀伤地说,“几十年挺快的。”
他满是无奈:“你啊……”
我暗暗地想,倘若他不想死,我就把内丹给他,少说能叫他多活十数年。
想完我立时心满意足,挠挠他的手心,自我感动道:“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像我这般好心的妖可不多见。”
他说:“像你这般傻的妖确实不多见。”
长大后的小和尚似乎总喜欢叫我傻妖。
那日我如往常一般百无聊赖地倚在树上晒太阳,却听到树下的小沙弥说下届住持非小和尚莫属了。
我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住持岂不是要老得掉渣了。况且,住持是老和尚顶顶不好的那一个。
惴惴不安地等到夜间下课,我急急奔向小和尚的桌边。
“听说你要当住持?”
他翻阅经书头也不抬地问:“听谁说的?”
“反正就是听人说了,”我抽开他的书劝道,“你可千万不能当住持,当了住持就真的回天无力了,我也救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你变成个老木头。”
他说:“我当不了住持。”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愧对佛祖。”他看了看我,“我也愧对你。”
我不知他何时愧对了佛祖,我确知道他愧对我,当即抚掌。
“是了,是了,你还欠我几千滴水的恩情呢!”
他似是好笑,又像苦笑地摇摇头。
“傻妖。”
暗红的烛火映在小和尚的脸上,照得他黑黢黢的眸子晦暗不明。他望着我的脸,略略出了神,任凭我怎么逗弄也是不说。
我头一次发觉,我已经琢磨不透他了。
4
我非常不喜欢雨天,雨后的寺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沾了水汽的毛发更是比平日重上几分。是以,有雨的日子,我都会窝在小和尚的枕头上,团成一团悠闲地打个盹。
起初小和尚见着我还会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深怕吵醒我,现在他一瞧阴云密布便会把我抱在膝上,然后自顾自地翻看经书。
我翻过身,仰躺着看向他的下巴,挠了挠他的手腕。
他反手捏捏我的爪子:“乖,睡觉。”视线始终未离开过书本。
我瘪瘪嘴:“天天看,能看出花来吗?”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稍一停顿,随即离开。
“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你为什么能安然自若地穿梭在院中不被师父发现。”
我打了个呵欠:“当然是因为我法力无边。”
“你这点法力怕是只能吓吓小孩子,”他点点我的鼻子,“因为你有灵性,有佛缘。”
我一跃而起:“呸呸呸,你才有佛缘。”
他失笑:“我是和尚。”
我气闷:“你哪里看出我有佛缘了?”
小和尚说我的头上有佛印,除非我故意现身,否则谁都无法察觉到我的妖气。
佛印……
我摸摸额头。
当年老和尚灭我全族,一把火烧了狐狸窝,唯独留下我。
我年少不更事,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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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化人形,说人话,看见他手上沾着族人的毛竟天真的以为他是家里的客人,嘻嘻闹闹地要缠着他玩。
老和尚手中似是结了一个印,堪堪停在半空,最后长叹一声,往我额上一点。
“罢了。”
我不明所以,觉得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有趣,一路跟着去了寺院。这一呆,就呆到了老和尚圆寂的那一天。
回到家,面对空空荡荡的窝,找不到一个族人,回过神来,发现连报仇的对象都不在人世了,我一人在山中游荡了不知多少岁月,到头来仍是进了寺门。
见到了拎不动水桶的小和尚。
眼看着小和尚长成了一个书呆子,我试图用最笨的方法阻止过。
我趁着小和尚不在,把那些该死的经书放进火盆里,我想没有书看了,他总该陪我玩了。
谁知小和尚回来的比想象中更快,我心急又心虚,一时忘记用法术遮掩,翘着尾巴挡在火盆前面冲他咧嘴傻笑,直至小和尚变了脸色。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见他神色惨白地飞扑过来,紧接着尾巴一痛,余光里爆出一线火光。
是火盆里炸出的火星,险些烧到我的尾巴,被我后退的一撞,火盆整个倒了下来。
小和尚用赤手推开滚烫的火盆,一手拉住我,拽下床被盖上去。
小和尚气极败坏地说:“你犯什么傻?!”
我小声说:“书……”
“还管什么书,”小和尚说,“万一烧到你怎么办?”
皮肉焦灼的味道混着烟蔓延在屋内,我嗅嗅鼻子,找到他背在身后的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泪水落到他血肉模糊的手指上,刺得他浑身一颤。
小和尚放软了语气:“没事,没事,你不是妖吗,给我施个法就好了。”
我摇摇头,眼泪兀自掉个不停:“我其实是个小妖,不会伤口复原的法术。”
“没关系,”他抵住我头,“我会,就是比较慢。”
后来小和尚因为误烧经书,养好手后被罚了一个月的紧闭。他不愿吃我偷来的馒头,我便和他一起饿肚子。
算起来,我们也是有难同当的了。
小和尚合上书,揉揉我的耳朵。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在想……”我轻轻咬住他的手指,“你的肉比我香。”
怪不得族人说不要轻易把心交付于人,原来只有人会让我们感到心痛。
5
小和尚总说我傻,他才是真的傻。
竟然当着全寺僧弥的面说自己犯了色戒。我在他身边看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像他这么禁欲的和尚,哪可能犯色戒。然而他在老住持面前,就是一口咬定,受了三辊亦无悔意,气得老住持将他关在经阁罚他抄完全部经书才可出来。
“老头子怕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我替他不平,“你又不是妖怪,能抄上个一百年,他分明是想让你住到死。”
偏偏小和尚半点不恼,只是好脾气地朝我笑笑,搅得我一肚子火气没地撒。
“老头叫你不许说话,你当真不跟我说话?”
我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背,磨牙。
“老头叫你不要理我,你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小和尚仍是缄口不言,他提起墨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只小狐狸。
我瞄了一眼,不满地说:“你把我画丑了。”
他笑着又画了一只小猫。
我连忙捂住纸:“不许画别妖!”
蘸满墨汁的笔尖落在了我的脸上,轻轻画下几笔,像是羽毛骚得我痒痒的。
我“咯咯”直笑,肚里的怒气彻底泄了个光。
这时阁门开了,入门来的和尚看到纸上的狐狸,神色大变,忽然喊道:“妖怪!师兄被妖怪眯了眼!”
我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和尚已在我身上下了一道符,将我抛出窗去,连声催促道:“走!”
很快,老住持带着他的几个弟子赶来,他拿起小和尚画的那张纸端详片刻,白眉一竖,喝道:“知不知错!”
小和尚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愤愤地挠向窗帘,那是我的画,他凭什么拿走,奈何小和尚的符咒让我不能再靠近半分。
我力地凑过去,听他说了一句“弟子尘缘未断,六根不净。”
老住持沉默半响后,说:“你都想好了?”
小和尚募地跪地磕下三个响头。
此时,老住持露出了与当年的老和尚一样的表情,他也说“罢了”。
这一日,小和尚被逐出了寺院。
所有沙弥都不能明白,住持的得意门生到底犯了什么戒。
我见他面色惨白地久立于寺门前,心疼道:“何必呢,你哪里犯了戒。”
他闭上眼睛:“犯了就是犯了。”
我瞧瞧他的脸色,握住他的手问:“这样犯戒了吗?”
“犯了。”
“那……”我壮着胆子地在他的脸颊飞快地亲上一口,“这样也犯戒了吗?”
他睫毛一颤,低声道:“犯了。”
我心情大好,摇着他的手道:“犯了便犯了,反正你也不是和尚了,怕什么。”
他望着我道:“我不怕佛祖,怕你。”
“怕我带你犯戒吗?”
“怕。”
“那你是该好生怕怕。”
我紧握住他的手,一步步走下山去,我希望这一路永远都走不完。
我的那颗星
*搭档
我坐进保姆车里,整个身子陷入椅座,闭目假寐,刚录完两个小时的节目,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左侧的化妆师小伟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小心地为我补妆,经纪人翻着记事本简明扼要地向我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九点访谈节目《明星有约》,十点半电影首映,十一点记者采访,下午两点……”
这个时候我就羡慕何允霖的坏脾气了,他稍微一瞪眼,化妆师就立刻绷着身子抖着手迅速扑完粉。到我这,不仅戳戳点点补补改改,小伟还会小声地跟我聊聊八卦、抱怨抱怨艺人大牌(这其中当然包括何允霖,只是他不敢当面说)。
我只能苦笑着照单全,明明困得要死,还要时不时地点点头,得他太尴尬。
实在熬不住这个话痨的时候,我就会偷偷朝何允霖打手势,然后看他一脚踹在椅背上,小伟便自动噤声。
这招多半是好用的,可惜他今天走的是小众路线。
何允霖似乎打定主意要看我如何应对,我手都快摆抽筋了,他却拿出耳机戴上佯装不知。而小伟见大魔王没管,更欢了,从玉女徐静跟造型师眉来眼去,到影帝阮康成的同性绯闻。我简直要怀疑他的本业是狗仔,副业才是化妆师了。
我现在脑子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小伟就像只小蜜蜂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嗡,搞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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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我求助地看向经纪人,没想到他与何允霖狼狈为奸,扭头看看车窗外,又低头摆弄笔记本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靠自己。
“小伟啊……”
“哎,和安你知道吗我昨天才听到一个大八卦,爆出来绝对让你吃一惊。我可跟你说好哦不许告诉别人,这话我就对你一个人说。”
先不说他所谓的不要告诉别人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扩散开来,就说我对别人的私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谁和谁又去宾馆开房了,谁和谁又车震了。
然而小伟在我脸上扑的粉实在太厚,完全盖住了我的脸色,令他看不出我已然发青的皮肤。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伟啊,我已经一个礼拜没睡好觉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激动地打断了:“你别看凌导平时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是真正的禽兽,光上部戏就潜了七八个小明星,这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算呢!听说你们好像要跟他合作,可要小心了,你……你就算了,不是他的菜,要注意何少爷,到时候何少爷在床上揍趴了凌导或者撅断了他的命根子你们就完了。”
这句话里槽点太多,我权当没听见。当事人何大少爷终于坐不住了,一个抬脚踹在椅背上,别说小伟被震住了,司机都吓得一个急刹车,假装看风景的经纪人一头撞到了车窗上。
这下我睡意顿消,脑袋也清醒了,可惜小伟已经一个字儿都不敢蹦出来了,在我脸上指点江山的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腿上。
我掏出手机给何允霖发短信:
没生气吧,他说话一向没谱^-^。
你当我是你吗?
对对对,何大少爷宽宏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心宽体胖^-^。
会用成语吗,文盲,就你这样还敢写词(附加一个喷火的小鸟)
我长舒一口气,偷偷看向后视镜,那里面何允霖臭着的脸上正一点点地泄出笑意来。
手机一震,又是一条短信,来自经纪人。
你小子逗猫手段越来越高了啊。
这句话我看得似懂非懂,最后决定学着他的样子假装四处看风景。
我的这个搭档名为何允霖,人称何大少,是个名副其实的少爷,至于为什么纡尊降贵跟我混在一起,我想大约是书里写的那些逆反心理要求独立之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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