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嬴季将那个破旧不堪的长戟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也没能找出来什么蛛丝马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碰碰运气,决定按照那条河的位置找一找线索。
崔珏推门进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嬴季跪坐在桌前,桌前笔墨纸砚全都被放到了一边,代替的是一张足有半米宽的,一米长的绢布,上面绘制着一副地图。
在她的手边还放着一摞摞的书本,新的旧的都有,他随手拿了一本看了看,挑眉道:“地方志?”
嬴季意识到这房间的主人回来了,停住了翻书的手,仰脸有些尴尬道:“呃,嗯。”
“查这个做什么?”
嬴季一边起来地图和书本挪到另一个桌子上,一边说道:“我唯一找到的线索,是一把钩戟,我觉得那个地方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
“什么地方?”钟馗一回来,崔珏的工作就立刻轻松下来,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便提起来了兴致问道。
“江西,赣州,但是具体位置在地图和历史记载上应该都没有可考的地方,所以,我只能靠猜测。”嬴季见崔珏没有平时的凌厉之色,胆子也大了起来,一边翻腾一边说道:“我想,应该是发生过什么战事。”
“赣州可不是一个小地方,从古至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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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战事怎么数的清楚,你想要从哪里来查?”崔珏坐到一边,懒懒地问道。
嬴季呆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从,直觉吧……”
崔珏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接触这件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将手里的书放回到桌子上,轻咳了一声道:“你,自己慢慢查吧。”
嬴季轻轻一笑,也不反驳什么,拿过来书不紧不慢地翻着,其实她哪里会靠直觉,只是却是无从下手,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罢了。
至于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了等到发生事情的时候,她能够对这件事是从哪里来的有一个了解罢了。
想要解开一件事情,总要明白起因才行。
一百三十四蓦然(肆)
毕竟嬴季也只是一个人,历史上的事情怎么说也不会是全部都经历过的,不过活了这么久,总要有点益处的,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熟悉了一遍,发生了什么也哈不多能够记得,只是需要一点就学一点罢了。
不过在等那个人出现的时间里面,嬴季还是只能在跟着八爷工作和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关禁闭之间选择一个,她当然更愿意选择前者。
一边朝着下一个需要服的死亡处走着,黑无常一边颇有兴趣地道:“听说你最近要查的那个是个高手?”
嬴季有些无奈:“八爷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不会又胁迫了马面吧?”
“喂,不要用胁迫这么难听的词好吗?”黑无常看着生死簿颇为不爽地说道:“我只是顺口问了几句。”
“是是是,我就顺便相信一下好了。”嬴季摇了摇头笑道:“强手的话,也算是吧,不过很久没有见过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黑无常不屑地说道:“不管什么情况,至少,你到现在连找到她都没有找到是吗?”
嬴季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不再说什么,想来任谁都不愿意被说输给了谁的。
黑无常看她的反应,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来一丝玩味,轻声道:“你这么说,我倒是……”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停下来脚步的嬴季打断了话语,后者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突然扬起来笑容道:“我要去执行公务了,接下里的工作,麻烦八爷一个人辛苦一下了哦。”
尤其咬重了“执行公务”四个字,说罢嬴季就已经往后退了两步,转眼间消失在原地。
黑无常看着她消失的位置,有些无奈又不忿地咬了咬牙,连带着这一夜的工作速度都快了一些。
废弃工厂的门口处,依旧是夜里,风景与前两天想差不了太多,只是今夜的风更大了一些,嬴季紧了紧身上特意换上,让自己看起来暖和一点的大氅,走到了距离门口还有不到半百米的地方,停在了一棵树后。
虽然夜里很暗,但是他们是习惯于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人,这点程度和距离自然是没什么的,不过想要看清脸还是有些困难。
岸边,一个长发女生裹着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蹲在岸边的位置,脚边放着一个一次性的饭盒,里面是似乎还冒着热气的炒饭,女生有些骄傲地说道:“今天可是我亲手做的。”
水面上停了很久,才慢慢地探出来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像是探索这个世界的新生儿一样,慢慢地碰触到那个饭盒,下一瞬立刻就又拽回到河中。
嬴季没能够听清那里传来的声音,纠结了一会儿,轻轻晃了晃手腕,带着微妙的节奏和旋律,腕铃响了三五声,就停了下来。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她才向着女生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黑色底面,上面绣着红色蟒纹的大衣在她的身上有些突兀,她并不是很撑得起这样的衣服,但是在夜里却并不明显,图个暖和罢了。
嬴季走到河边没几步的距离,就看到河面上翻起来一层又一层甚至称得上是波涛的动静,这大概是一种敌意的反应吧。
“我就知道你会查到这里。”女生背对着她,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反正你们地府总是容不下异于人间的事情存在的吧?”
“你知道,还这么淡定?”嬴季也不怒,轻声笑了笑说道:“是专门等着我过来,与我为敌?”
“为敌不至于,”女生说罢,浅浅地笑了笑说道:“嬴季,我们摊开了说罢,你要什么条件?”
嬴季皱了皱眉,站直了身子说道:“你想说什么?”
女生闻言也站了起来,扭头对着嬴季,一双眼睛在夜里透着幽幽的浅蓝色,周身的氛围也慢慢变化,透着冷意,薄唇轻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够放过他。”
只是对于嬴季自然是没什么用处的,她挑了挑眉:“他?”
“这个就与你无关,我只问你,要怎么才能够放过他。”女生皱了皱眉,眼中看不清楚情绪的幽蓝色更深了一点,冷声说道。
“你明知道,这种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你就算这样问我,也没有用。”
“没有用?如果你将这件事情瞒下去,难道还会有谁会知道吗?”
嬴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纸包不住火的事情你难道是现在才知道的吗?”
“你就当我从来不知道,你也当做你从来不知道不行吗?”女生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慢慢平复下去的河面,轻声问道:“这里面,他是谁?”
“这不用你知道,”女生一只手横在身侧,似乎是想要挡住嬴季探究的目光,做出来保护身后之人的动作,冷声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动他。”
“如果我连他的来由都不知道的话,那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可以。”嬴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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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手指微动,竹笛落到了手上说道。
“你,这是一定要跟我硬碰硬是吗?”
“或者你可以选择先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我,”女生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这是,这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人的由来吧?”嬴季挑眉问道:“或者说,你没有办法解释,这个已经绝对算不上是人的,由来吧?”
女生摇了摇头,手中握上了一把匕首,怒声说道:“那又怎样,至少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他只是安静地呆在这个已经被人类放弃了的废弃之地,这有什么不可?他没有打扰过任何人的生活,却连存活在这个世上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不可能只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将所有不知来路的人都放任在这这个世上,”嬴季盯着女子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有些算是苦口婆心地劝告道:“就算是你,你能够保证,以后他也不会出任何的差错吗?”
“那你等到你觉得他足够危险的时候,将他再带走不行吗?”女生说罢,缓缓地放低了态度,轻声说道:“嬴季,我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什么,这一次,就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你都不能够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嬴季终究是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任何事都可以,但是这件事,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百三十五蓦然(伍)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但是也不是所有有理由的事情,都能够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嬴季盯着河面许久,竹笛在手上转了两圈,到了腰间,走到了女生的身边,盯着那双应该会让人害怕的幽蓝色眼睛,轻声说道:“我们聊聊吧。”
后者犹豫了许久,手中的匕首也慢慢地了回去,眼中的光芒渐渐冷却,黝黑的双眼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跟嬴季对视一会儿,她眼眸轻眨,扭头自顾自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对于后者几乎是冷漠的态度,嬴季也不甚在意,轻轻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走在阴暗荒凉的废旧工厂内,她扭头问道:“是跟那个人有关吗?”
“我不知道,”女生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玉石镯子,在夜里有些冰凉,让她不由得挪了挪位置,轻声说道:“我见过他的每一个转世,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有他当年的半分风采。”
“这和河里面的那个,有什么关系吗?”
女生似乎是想了许久,才停下来脚步,看着嬴季说道:“这是我在这世上,能够找到的最后与他有关系的了。”那是个东西,还是个人,或者一个鬼,有些难以界定。
嬴季的记忆中,女生从不是现在这样少言又决绝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像是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一身粉色的衣裙,腰间束着朱红色的带子,眉心贴着半朵梅花,用柳条挽起来一半的头发,生来就像是秀丽山谷的孩子。
拽着一把春天里的桃花跑到店家去换酒,然后拎起来裙角踩进刚刚破冰的河水内摸鱼,随便蹭蹭满脸的水花光脚捡来枯枝落叶搭一个火堆,头发还粘在脸上,就咧嘴笑着问你,要不要一起吃?
是那种从来都难以拒绝的明媚笑容,眼中闪过的流光胜似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斑驳明亮,一下子就照进了人的心里,嬴季当时想,面对哪种明眸,就算这鱼是有毒的,她也无法拒绝。
事实上,那鱼不仅没有毒,反而好吃得紧,是嬴季以往从来都没有尝得到过的美味。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的吗?”嬴季坐在石头上吃着鱼问道。
“是啊,不过捉鱼还有烤鱼是以前哥哥教的,但是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说到这里,她有一点伤感,不过立刻就又提起来神说道:“不过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朋友呢!”
“嗯?”嬴季笑了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闻言小小的身子僵了僵,有些嗫嚅地说道:“大叫都叫我……叫,小狐狸。”
毕竟名字这在人看来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尤其是小孩子,如果自己没有话,应该会很介意的吧?看着她小脸上的落寞,嬴季忽地笑了,轻声道:“很可爱的称呼啊。”
小狐狸仰起头来,咧嘴一笑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一个人的吗?”
“我叫,嬴季,”嬴季说着,仰头看了一脸天空,缓缓说道:“我也,有很多伙伴呢。”
小狐狸却觉得,印象中的嬴季始终都是一副样子,脸上经常挂着浅浅的笑容,听人说话的时候会看着你的眼睛,那双透亮的眼眸让人觉得心情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哪里会有女孩子会一个人走到深山之中的呢,她十分不解,也直接这样问了出来,后者愣了一下,佯做出危险的样子说道:“因为,这里马上就有人要死了啊。”
“哎?”当时的小狐狸愣了好一会,说了一句:“你吃了我的鱼,不能杀我。”
嬴季笑了,眼眸中盛着的温柔笑意全部溢了出来,像是落了一地的星光,跟她说道:“哪里会有人会杀你这样的人呢?”
当时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事实很快证明,嬴季说的是对的,深山之上出现了一具尸体,她看不出是怎么死的,但是也还算习惯,在那样的乱世之中,荒凉的地方每走几步就会出现血腥。
那个时候是她们的初见,只是她们从不知道白云苍狗用在一个人的身上也会是如此的明显。
嬴季离开没多久,小狐狸第二次见到了尸体,准确的说,是亲眼见到了一个人被杀,她看到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人不断地逃跑,跑进了林子里,跑到了河边,被一个人追上。
她当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躲在树后,看着那个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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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不停地跟自己面前的人祈求着什么,夸赞,哀求,所有能够为自己求得一条命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
小狐狸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听过的戏折子里面的故事,直到看到站在那个人面前的男人,手起刀落,斩下了那个人的头颅。
血液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流淌了一地,血腥的味道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拿着刀的男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麻布,盖到了那颗还露着惊恐表情的脸上。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男人,墨发在头顶束气,应该算是儒雅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那双眼睛十分深邃,里面似乎装着旁人从来都看不透的东西。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她始终都看不透,不明白的东西的名字,叫做天下。
或许是那双眼睛并不该是那样的冰冷,也或许那一幕太过残忍血腥,小狐狸没忍住,从树后跑了出来,站到了那个男人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男人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一个黄山旁边,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身上的衣着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但是大小姐又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呢,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我,我不用你管,你为什么要杀这个人?”小狐狸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来哥哥曾经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凡人,连忙将话头了回来,重复自己刚刚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解决了困在心头的问题,男人将手中的刀拿着一块布擦了干净,才走到小狐狸的身边说道:“这个人有罪,自然应该杀了。”
“什么罪?”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一些软糯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许多人,但是没人说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罪的,被杀的人有罪,杀人的人却不一定有资格,你凭什么杀掉他?”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姑娘,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我朋友!”小狐狸闻言咧开了嘴笑道:“她说了,这世上本来是没有人有资格轻易抹杀别人生存的资格的。”
一百三十六蓦然(陆)
辛幼安从不后悔手刃了自己一同奔赴起义大军的“同僚”,偷窃帅印之罪,又岂止动摇军心。所以哪怕义端在死之前,不断地求饶,他依然没有半点动摇。
只是在听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说的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还挺想问问说出来这句话的那个人,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性命的话,这乱世之中,那么多人命惨死,又有谁能够替他们讨回公道呢?
只是他怎么也没从这个“小狐狸”的嘴里套出来她是怎么会一个人去到那个荒山野岭,又是谁告诉她那些话的。
每次只要问到这些,那小丫头就捂着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乌黑发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戒备,让你什么话都不再能够说下去。
“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好啊?”辛幼安看着面前捧着一碗面条吃得起劲的小女孩,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毕竟要去往军营,正值战乱时候,他虽然还算是有几分地位,但是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总是不好的。
“都说了我没有名字,”小狐狸低头喝了一口汤说道:“人家都叫我小狐狸啊!”
哦,是个孤儿吗?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他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家吗?”
“家?”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在山里,但是哥哥死了,只剩我一个了。”
辛幼安看着那张白嫩的笑脸,莫名觉得自己问错了问题,君子怎么能够随便地戳到别人的伤心处呢?他还没将道歉的话说出来,后者已经将手里的碗推到了他的面前,浅浅地唤了一声:“还想要一碗。”
辛幼安最终还是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带到了军营,好在这女孩要乖巧得很,待在他的身边也不惹事,只是他依然有些头疼什么时候能够找一个地方将她安置下来。
“小狐狸,今天想吃什么啊?”火头军跑到小姑娘的身边笑嘻嘻地问道,后者仰头刚想说话,就看到依旧是一袭白衣的男人从一边走了过来说道:“不可过荤腥。”
火头愣了一下,笑了笑应着退了出去:“哎,是嘞!”
“你不喜欢吃肉?”小狐狸将手里的书放回到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肉是好,但是军营之中,不仅要为身体考虑,还要统筹大局,粮草发放必须要有一个度,以防不时之需。”辛幼安无奈地地接过来那本书,随意翻了翻问道:“你看得懂?”
“看不懂啊。”小狐狸笑得无辜,凑过去说道:“你给我一把刀吧。”
“你想要做什么?”辛幼安警惕地看向后者,武器在军营之中遍地都是,但是刚刚进入这里不过几个月的人,就算是个小姑娘,拿刀也实在不合适。
“跟着你们一起练啊,”小狐狸站起来身子,很认真地说道:“我也可以上战场!”
“瞎说!”辛幼安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后说道:“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等我有机会去了京城,就把你找个地方安置好了,别给我乱跑就好。”
小姑娘家家上什么战场,送去让敌人生吞活剥吗?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女孩去到战场上会引起的敌人的反应,他便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小狐狸直接提着裙角站了起来,要比跪坐着的辛幼安高了一大截,居高临下地说道:“我哥哥说了,生在乱世,就不能当缩头乌龟,能为自己喜欢的拼搏一把才算是英雄!”
看着小姑娘振振有词的模样,辛幼安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问道:“那我问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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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谁,你在为谁拼搏吗?”
小狐狸巴眨着眼睛,轻声说道:“不知道。”她却是没有关心过这些。
辛幼安将她拽回到席子上,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冷声问道:“那你是想要为你喜欢的什么拼搏?”
小狐狸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个人生气,只是听到了问题却是毫不犹豫地回道:“你啊。”
辛幼安拽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听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起身向着账外走去,扔下来冷漠地一句:“小家儿女。”
小狐狸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阳光从外面的洒进来,将那个人的影子拉长到了她的脚边,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突然离那个人是那么的遥远,远到需要跨越整个天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因为男人的一句“没有地方去的话,就先跟我回去怎么样?”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全是凡人的地方。
只是那个男人却和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明明只是一个书生,说书的人嘴里总这样的说的,穿着白衣上衫,头发束起来,眉眼总是带着儒雅,说话常常让人听不明白。
不就是一个书生,可是他又和她知道的所有的书生都不一样,她没有见过一个书生会执剑策马意气风发,没有见过一个书生会长衣白衫拥暖裘的时候杀人不眨眼,没有一个书生会拿着一个人头行走山野。
小狐狸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假的书生,他也从来没在她贪吃的时候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没在她大字不识,翻乱了书卷的时候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小狐狸觉得这是她在嬴季之后遇到的第二个最温柔又最大胆的人,那种会在睡梦中为她盖上自己的外衫,遇到敌人的时候将自己护到身后的人。
小狐狸很想说自己完全不需要保护,她可是已经活了已经好几百年的妖了,怎么会连这点敌人都怕呢?她吃过的盐,比这个人吃过的饭菜肉汤加在一起都多。
但是每每被他照顾着的时候,却又觉得就这样也好,或者,如果一直可以这样就好了。
辛幼安站在帐外几步的地方,眼中丝丝流光流转,一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来这种反应,自己的内心又清楚地给了他答案。
就像当年年轻的霍将军那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大敌当前,中原未得复,战争之事,哪里的容的小一个小女子单凭一句喜欢,就放手随意而为。
他正想着,旁边跑过来一个将士,在他的旁边行了一礼说道:“大人,京都有令传来,将军命我请您过去。”
一百三十七蓦然(柒)
辛幼安走进殿内的时候,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大汉,满脸半长的胡须有些乱蓬蓬地盖住了下巴,偏偏穿着广袖手中握着一个书卷,像是想要模仿书生,又不得要领似的。
这人是起义军的头领,耿京,占据山东一带,自然有自己的能力和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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