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之龙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刮过
应泽又眯起双目:“天地间的事情还没有本座做不了的。”
这口气也太大了,乐越腹诽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被压在凡间几千年,又被关在蛋里几百年?应泽盯着他:“怎样,少年?这就当是本座报你放我出来的恩。假如本座做了你的龙神,别说是区区一个凡间皇帝,这个世间,你想要的,本座都能满足你。什么天,什么地,什么凡规天条,什么玉帝,统统不用在意。”
乐越道:“那个……应龙殿下,此事须从长计议,我先要考虑考虑。”
据最近几天观察,这位应龙帝君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对他不能硬顶撞,只要先使用缓兵之计。
应泽道:“还考虑什么?你现在立刻答应,我立刻帮你让整个凡间血流成河。”它一甩衣袖,抬手,“看透吧,少年,我告诉你,这世上人人皆会负你,可信的唯有你自己。假如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只有鲜血流遍大地,多么安静,多么美丽,从此世间便归于你。”
看来老龙当年曾经遭遇过被背叛的伤心事,导致他颓废愤懑,捡个机会就要抒发下对整个世间的绝望。
从他的言语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成仙的师祖卿遥有关。
乐越小心翼翼地绕开他的疮疤,道:“倘若如此,我不是成了货真价实的光杆皇帝?除了我没别的活人,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连碗面都吃不上了。”
应泽沉吟道:“那就把卖面的留下吧,其余的都灭掉。”
乐越道:“您老人家也喝不成女儿红了。”应泽道:“唔,那么把卖酒的也留下,别的灭掉。”
乐越面无表情道:“我看您老人家还是把所有人都留下,只灭掉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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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泽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道:“你竟然打算宁死不从?本座在你眼中竟然比不上一条百无一用的小龙?它哪里强过本座?”
昭沅凑到乐越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乐越在心中道,它再百无一用,也比你正常。
经过这几天,乐越越发感觉,“正常”是一种最难能可贵的品格。
应泽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和昭沅,片刻之后,半闭起眼道:“算了,看来此事对你来说太过突然,你的确需要考虑一下。本座从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就暂时还跟着你,等你的决定。”
他充满威仪地踱开,走向棚子外,昭沅轻声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乐越望着应泽径直走向包子铺的背影:“他的意思就是,他会继续跟着我们,蹭吃蹭喝。”
不远处应泽在包子铺前的对话顺着熏熏然的春风飘来。
“你们店铺中,都有什么包子?”
“酱肉包、雪菜包、豆沙包、大肉包、三鲜包……什么都有,大约十来种,小少爷你想吃什么馅儿?要几个?”
“唔,每样先来两只尝尝吧。那边棚子里的人付钱。”
晚上,投宿到客栈内,再经过合计,乐越决定先听从杜如渊的意见,去定南王处,至于镇西王那边,主动赢得楚龄郡主芳心一事,他仍然不妥协。
杜如渊道:“也罢,反正只要说服了定南王,和定南王与镇西王两方的兵力,一定可以打败平北王,所以说不定不用娶楚龄郡主,只要双方联手出兵就可以,总之总有办法,到时候再说。”
他这番话,乐越觉得可以接受,琳箐道:“你为什么如此笃定可以说服定南王,还说由你一个人就可以?”
杜如渊笑嘻嘻道:“自然因为我有独门妙计。”他口风严实,似乎打算在这件事上卖个大关子,一直不肯透露会用什么方法说服定南王。
琳箐切了一声,抱起双臂:“装模作样。”
琳箐最近有些心浮气躁,她真正要找的乱世枭雄人选迟迟没有出现,她曾经动用法力占卜,却无甚所获。眼下唯有辅助乐越的大将未能确定,她觉得有些丢面子。
简单合计完毕后,各自散去睡觉。因为杜如渊的盘缠所剩不多,为了节省开支,他们只要了两间客房。琳箐单独睡一间,乐越、昭沅、杜如渊、商景加上应泽挤在一间。
琳箐走后,剩下的几个开始分床,房间窄小,地上只能铺下一张地铺。乐越道:“我睡地下吧,杜兄床上请。”
杜如渊道:“不不,有应泽殿下在,要么你我一同睡地铺,请应泽殿下床上歇息。”
昭沅道:“我变回原形睡就好,不占地方。”它念动咒语,嘭地变回原身,趴到地铺枕头边的被角处。
应泽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昭沅,道:“本座也能变小,少年,我就与这条小龙一道,和你挤一挤吧。”
乐越立刻说:“不敢不敢,殿下您还是床上请。”
应泽道:“本座从不是一个计较这种事情的人,你不用太小心。”只见他浑身冒出一股黑烟,也变成半尺大小,他忌讳如今原身的模样像条长翅膀的蜥蜴,太难看,只是变小了尺寸,依然是人形。
乐越在地铺上睡下,应泽蹲到他的枕边:“少年,我今天所说之事,你要好好考虑清楚。能得到本座当你龙神的机会,是你几辈子都难得的福气。只要你不是想打倒天庭,自己当玉帝,其他的事情,只要你想,本座便能为你办到。”
他的后背处伸出一对黑漆漆的翅膀,扑扑地扇动。应龙乃有翼之龙,乐越只听过传说,如今当真见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应泽侧首看他:“你似乎对本座的双翼很感兴趣。”说着,两只翅膀又拍打几下,向乐越鼻子尖处凑了凑,“你想不想摸摸看?本座恩准你摸。”
乐越还真有些想碰碰,昭沅抬爪在他后颈上挠了一下,小声说:“千万别摸。”它听父王说过,应龙有翼,触碰龙翼者便视为与应龙订立誓约,有生之年,不离不弃。
应泽引诱乐越摸他翅膀,是想让乐越稀里糊涂便认他做了龙神。昭沅觉得这种抢人的方法很无耻。
应泽哼道:“想不到你这条小龙还懂一些事情,罢了,本座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今日便算了。”背后的双翼噌地起,钻进被中。
昭沅还是不放心,便绕着地铺的席子边缘从乐越的枕头左侧爬到右侧,挡在应泽和乐越中央。
应泽阴森森道:“小龙,你难道怀疑本座会食言?”
昭沅不回话,把头埋在被子中。
第45章
半夜,昭沅在梦中,感觉到自己驾云般飞了起来。
有什么捏着它的后颈,让它悬在半空中,风凉凉地吹在它身上,昭沅下意识地扭动抓挠几下,什么都抓不到。
昭沅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醒了。
它发现自己的确在天上飞,头顶是明月寒星,脚下房屋的屋顶像山峦般连绵。有只手捏着它的后颈,昭沅有些惊慌,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头顶上一个声音道:“不用怕,本座只是想让你出来陪我看看月亮。”
跟着,它的身体在半空停住,然后落下,落到了一片屋瓦上。
昭沅立刻变回人形,站起身揉了揉眼,它正在一处房屋的房顶,应泽坐在它身边的屋脊之上,脚边还放着两个圆圆的坛子。
应泽拍拍身侧:“来这里坐下,陪本座赏月。”
昭沅皱眉,明明这位应龙殿下刚刚还企图和它抢乐越,为什么突然又把它弄到这里看月亮。
它谨慎地也在屋脊上坐下,应泽望向夜空:“从凡间看天上,月有时盈有时缺,不管多少年,都是一样。”
应泽的身影在夜空下看起来很寂寞。昭沅忍不住道:“在天庭,月亮是什么模样?”
应泽道:“在天庭月亮叫做月宫,由太阴星君掌管,他与太阳星君轮流当值,这样人间就有黑夜白昼,月宫中还有很多美貌的仙女,很多桂花树,有最香醇的桂花酒。”他又侧首瞧了瞧昭沅,“你对天庭有兴趣?”
昭沅点头,应泽道:“我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回过天庭了,不知道如今的天庭有没有变模样。”他又看着月亮,目光很寂寞。
昭沅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很想回天庭?”
应泽依然看着夜空,没有回答。
应泽拎起脚边的一个坛子,打开封口,凑到嘴边,风中顿时酒香四溢。应泽仰首饮了两口,举着坛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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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沅晃了晃:“要么?”
昭沅犹豫地伸出双手捧过酒坛,举到嘴边抿了一口,刺呛辛辣的味道顿时顺着舌头蔓延入腹中,昭沅被呛得皱起脸咳了两声。
应泽哈哈笑道:“看来你是第一次喝酒,酒要大口喝才痛快。”
他从昭沅手中拿回酒坛,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从几百年前传过来:“泽兄此言差矣,大口喝酒固然淋漓酣畅,浅斟慢酌亦有怡然之趣。”
应泽猛地举起酒坛,向口中灌去。
昭沅擦着充满酒气的嘴角钦佩地看他,待坛中酒尽,应泽方才放下空坛:“今日本座要做那少年的龙神,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直接说不高兴会不会惹到这位应龙殿下?昭沅谨慎地没有做声。
应泽道:“我只是有意试探,看看那少年品德如何,如今看来,他目前还勉强凑合。”他盯着昭沅,“不过,千万不要相信凡人。”
昭沅觉得不能苟同,但它依旧没有说出来。应泽挑眉:“怎么,看你的神色,你觉得本座的话不对?你很喜欢那个少年?”
昭沅嗯了一声:“我要帮助他当上皇帝,把父王丢掉的护脉龙神位置拿回来。”
应泽拍拍它肩头,满脸赞许:“这句话说得好,记住,这个凡人,只是你夺回护脉龙神位置的棋子。”
昭沅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驳:“不是棋子,乐越和我是朋友。”
应泽嗤鼻:“朋友?你还乳臭未干,不知道凡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连他们自己都定论说,人心难测。你也只不过是他的棋子。”
“棋子”两个字让昭沅觉得很刺耳。
“乐越根本就不想做皇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就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凤凰抓去了。”
应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呵呵大笑:“他是不是还和你说,他无心权势,只想逍遥自在?他是不是一直好像不图回报似的和你在一起,说你和他是朋友?”
昭沅点头。
应泽又呵呵两声:“果然啊,果然不愧是卿遥的徒孙,果然这些凡人的伎俩全都一样。”他又拎起一个酒坛,拍开,“你既然不服本座说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等到有一天你后悔时,你就会明白本座告诉你的道理多么正确。”
昭沅没做声。
应泽仰头饮了口酒:“我问你,假如你不是护脉龙神,你打算做什么?”
昭沅老实地回答:“我想变成像敖广表舅公那样的龙,可以呼风唤雨,法力高强。”
应泽哼道:“敖广兄弟那四条小泥鳅,愚忠玉帝,不值得效仿。真正的龙,当无拘无束,天上天下任意纵横。所谓世间凡人,不过都是渺小尘埃,转瞬无影无形,不足挂碍。”
把应泽关进鸭蛋中的乐越的师祖,一定对应泽刺激很深,昭沅同情地看他,小心转开话题:“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应泽没有回答,沉默地喝酒。昭沅也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陪他坐着。
酒渐渐又要喝尽,残缺的月偏离了中天,应泽眯眼看着星光,耳边似有笛声。
他总记不住那些曲子的名字,只觉得悠扬婉转如同九天上缭绕的浮云,让他忍不住想睡,半迷蒙中,身侧浅青的衣袂在夜风中飞扬。
那真的已是许多许多年前。
次日清晨,乐越从酣梦中乍醒,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从房内的一个角处飘来。他诧异望去,只见正常尺寸的应泽正躺在墙角的地上,睡成了一个大字。
乐越戳戳枕头边的被子,昭沅睡眼朦胧地从被角处露出脑袋,乐越指向墙角处:“这位应龙殿下怎么了?”
昭沅抬起前爪揉揉眼:“唔,他昨天抓我去房顶看月亮,喝了很多酒,最后在房顶上睡着了,我了很大劲才把他背回来。”当时应泽睡得像滩淤泥,它好不容易扛着他找回了客栈,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
乐越痛心疾首地看它:“你干吗不把他扔在房顶上自己回来就好。”
昭沅愣了愣,片刻后道:“可是我觉得他醒来之后还是会找过来继续跟着我们。”
乐越长叹一声。
应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乐越一行退房结账,出了客栈,只听街边有闲人聚在一处嘀嘀咕咕:“你说奇怪不,几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从地窖里丢了,空坛子跑到了杀猪刘大家房顶,王掌柜气得半死,说是黄鼠狼作怪。”“黄鼠狼只偷鸡,怎么会偷酒喝,我觉得另有蹊跷。”……
昭沅瞄了一眼应泽,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奔向路边的小吃摊,向摊主露齿一笑,充满一个普通的十岁孩童应有的稚气,天真烂漫:“五碗豆腐脑,十屉小笼包。”
乐越喃喃道:“总有一天他会逼我和他同归于尽。”
杜如渊拍拍他肩膀:“大丈夫当忍一时之气,淡定。”
第46章
按照杜如渊的计策,乐越一行出了广福镇后,折转向南,直奔定南王的封地。
应泽对于凡间美食的热情一直有增无减,大概过了四五天后,杜如渊的盘缠就被吃了个光。
一时之间搞不到钱,他们连城镇都进不得,只好落魄地在郊外露宿,乐越打开包袱,拿出最后几只干烧饼。
应泽看看烧饼,表示了对这种粗糙食物的不屑:“本座不吃。”乐越道:“只剩下这个了,如果殿下不怕饿肚子,不吃也行。”应泽抛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冒出一股黑烟,踪迹不见。
乐越和其他人都懒得问他去哪里了,真心希望他就此不回来了更好。昭沅跑去附近的河边接了点水,大家围坐在几棵大树间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火,就着凉水啃烧饼,一旁的草丛里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乐越侧首听了听,神大振:“难道有野兔?”油汪汪的烤野兔,乃露宿荒野安慰漫漫长夜的最佳滋补。
琳箐摇摇头:“不像,好像有妖气,是只小妖怪。”
妖怪不能当食物,乐越兴趣顿失。琳箐道:“懒得理它,它如果敢过来,我们就修理修理它,如果不过来就算了。”
杜如渊道:“很是,现在主动找事就是浪力气,浪力气等于浪食物。”
也不知道草丛里的妖怪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论,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琳箐道:“没有走,好像藏在草里偷看我们呢。”大家都觉得,现在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被一只妖怪偷窥一下并无不妥,于是全都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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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荡荡地坐着,任凭它看。
啃完烧饼后,乐越摸摸肚皮,就地躺下,准备闭上眼睛一觉到天亮,正在此时,突然有阵阴风吹过,火堆抖了两抖,接着,又有一股黑烟冒出,应泽无声无息地站在火堆边,扑地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袱丢到地上。
一股浓郁的烧鸡香味从包袱中散发出来,应泽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晚饭。”
乐越翻身坐起,拆开包袱,两只肥硕的烧鸡,三个丰满的卤蹄各自躺在荷叶包中,冒着热腾腾的白烟,在火光下反射出销魂的油光。应泽在地上坐下,又放下一个酒坛。
乐越吸了吸鼻子:“这些东西,您老人家从哪里弄来的?”
应泽仍然简洁地说:“城里。”
老龙身无分文,一路吃来,全是杜如渊付账,如今能抱来这些东西,除非……
应泽道:“哦,我看见城里有个钱庄,就进去拿了点钱。”
乐越的手抖了一下:“这叫抢劫。被抓住要坐牢的。”您老人家不会坐牢,我们就不一定了。
应泽耷拉着眼皮道:“抢劫本座见过,本座这是拿,不是抢。”
乐越道:“不告而取非窃即抢。”
应泽道:“那么本座现在回去告诉他们一声,钱是本座拿了,有胆他们就来从我手中再拿回去。”
乐越扶住额头:“这更叫抢了。”
应泽噌地站起身:“凡人就是忒多规矩,吃饭要付钱,拿点钱叫做抢,这里那里都要讲规矩,满口什么礼仪,什么规矩,都是利用,到最后都无情无义。”他一甩衣袖,卷起一只烧鸡和那只酒坛,走到远处的树下,自啃自饮。
琳箐眨眨眼,看看乐越:“你的那位师祖,当年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乐越揉揉太阳穴:“我也很想知道。”
包袱里的烧鸡和蹄散发出勾人的香气,乐越十分犹豫是吃还是不吃。反正应泽抢也抢了,东西也买了,放着不吃也挽回不了什么,但吃的话又实在对不住江湖道义和自己的良心。
乐越从一旁的草丛中掐了一片草叶,抛起来,假如落到地面正面朝上,就吃,背面朝上,就不吃。
草叶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转,被一阵过路风一吹,竟落进了火堆之中。
乐越只得再去掐一片。
昭沅在一旁看乐越的挣扎和矛盾,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树后有团黑影悄悄探出了头。
昭沅讶然,对面坐的琳箐向它眨眨眼,示意它不要说话。
乐越也有所察觉,仍然装作不知情,弯腰掐草叶。
黑影探头探脑地从树后跳出,悄悄地,一点一点,跳向装着烧鸡和蹄的包袱,用嘴叼住包袱皮的一角,一点点往树的阴影中拖。
眼看即将接近它方才藏身的大树,乐越猛地转身,一个箭步加一个饿虎扑食势,牢牢将黑影擒获在掌下。
昭沅琳箐和杜如渊纷纷凑上前,连在一旁孤独地啃烧鸡的应泽都向这边望来,只有商景还趴在杜如渊肩膀上酣睡。
那黑影是只野兔,灰扑扑的,乐越拎着它的耳朵晃了晃,野兔瑟瑟颤抖,突然口吐人言:“大侠饶命。”
会说话,的确是妖。而且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只雌兔妖。
乐越将兔子放回地上,琳箐蹲下身,用鞭子柄戳戳它:“兔子不是吃草吗?你为什么偷肉吃?”
兔子匍匐在地上哽咽道:“麒麟大仙饶命,我是这座山里的兔,修行两百年,从来不曾伤人。我不敢打扰各位,但,我洞中有一个人现在命在旦夕,假如再不吃点好东西,他就要死掉了……”
兔子抖动了两下,身周泛起浅浅的光芒,顷刻后变成了一名灰衣少女,相貌倒还算甜美标致,双眼盈满泪水。
兔少女说,前几天她在山上采集芝草,看见山边的道路上有几个人围住一个人,好像在争执,然后那个被围住的人想要离开,其余几人中为首的一个突然拿剑从背后刺了那人一剑,他们可能以为那人立刻会死,拔出剑后把他抛进了路边的土坑便走了。她跑过去察看,发现那人还有气息,就把他拖回洞里,日夜照顾。
兔哭道:“可是,我道行很浅,不会治伤的法术,我怕被道士发现,也不敢进城,他一直不见好转。马上快要死掉了……我想如果能弄点补养的东西给他,他是不是会好起来。”
妖救人是件很感人的事情,尤其是一位柔弱的妖少女肯不顾自己安危地救一个落难之人,更加令人感动。乐越的侠义之情顿时熊熊地燃烧了:“姑娘,不知道有没有在下可以帮忙的地方,不如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个重伤的人吧。”
摸黑走过九曲十八弯的小路,翻过一个土坡,方才到了兔姑娘的洞穴。
兔姑娘的洞穴和狐老七家自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土洞,洞里囤积了一些野菜青草,洞内最深处,靠着石壁的草垫上躺在一个人,头边搁了一只盛满清水的碗。
昭沅跟着乐越凑到近前,看清那人的模样,都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草垫上的人衣衫脏污,头发枯黄凌乱,只有一张脸即使灰败枯瘦,仍透出一种虚弱的俊美。
可能他真的要感谢这张脸,假如他不是拥有这张脸,打动了路过的兔姑娘,而是像他的师父重华子那样,年近黄昏,脑满肠肥,一脸龌龊,大概他早已经是一具路边的尸体,阎王殿里又多出一缕冤魂。
兔姑娘痴痴地望着他,泪盈盈道:“就是他了。”
乐越喃喃道:“怎么会是洛凌之……”
第47章
兔姑娘痴痴地望着他,泪盈盈道:“就是他了。”
乐越喃喃道:“怎么会是洛凌之……”
昭沅帮着乐越一起扶起洛凌之,乐越解开他的衣襟,洛凌之身上在论武大会被妖兽所伤之处刚刚愈合,痕迹清晰,前胸和后背又各有一处新伤,糊着厚厚的,显然是兔姑娘自制的草药。杜如渊弯腰仔细瞧了瞧:“现在伤口处有药,不好察看,不过看位置,应该是被锋利的兵器穿胸而过。”
琳箐道:“他是胸与背受伤,不应该仰躺,应该侧卧呀。”
兔又低头:“我,我没有照顾过伤患,对不起。”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我怕他会死掉,是不是因为我没照顾好,所以他要死掉了?”
乐越急忙安慰他:“没有没有,要不是因为你,他可能早就没命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死。”
琳箐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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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忙着保证,还不知道要怎么救他呢。”
杜如渊摸着下巴:“首先,肯定要先进城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洛少侠,再立刻请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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