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之龙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刮过
昭沅打了个嗝,呆呆的看湿淋淋的乐越和满地的积水。
乐越抖抖衣襟:「法力增长是好事,不过你最好还是学会关水。」
昭沅扭动一下身体。
应泽负手道:「脱鳞换角,法理难以控制,乃必然之事。你体内诸种法术现在都在增长,不知下次是喷火还是吐电。这几日,你多跟着本座吧。」一把扯过昭沅,装进自己袖中。
乐越道:「应泽殿下……」
应泽傲然道:「卿遥的徒孙,本座这是为你考虑,万一它喷火吐电,可不像喷水这般你能招架得住。趁这两日无事,我替你带带它,就这样了。」化作一道黑光,嗖的不见,剩下乐越目瞪口呆站在水中。
应泽带着昭沅爬上一片云,躺下。
昭沅探身往下看。应泽闭着眼道:「你放心,那只小凤凰比你厉害得多,乐少年万无一失的。」
昭沅嗯了一声缩回身,应泽的一只眼睁开一条缝:「你很憋闷?」
昭沅点头。
应泽道:「那你就练练法术吧,本座与你的法力正好相互制约,你试着释放出法术对抗本座。」
昭沅的身周冒了一圈光,应泽浑身立刻涌出黑气,与它的金光撞在一起。
应泽枕着手臂道:「你的法力绝对伤不到本座,所以倾力使出,试着压制本座的气。」
昭沅依言试着搜刮凝聚全身的法力。
它的角和鳞片掉落后,本来感到浑身空荡荡的,法力全无,但搜寻运转之后,却从经脉中一丝丝的冒出来,龙珠龙脉处也有灼热的感觉,昭沅试着把法力在龙珠处聚拢,再化作攻击之力,逼出体外。
应泽的黑气无限强大,好像一个无敌深渊一样,要把它的法力吸吞噬。昭沅咬着牙坚持,聚拢多些,再释放多些,对抗之力大些……它浑身大汗淋漓。
应泽合拢双目躺着,好似在小憩,内心却翻涌不已。
刚刚昭沅喷水,是他做了些手脚。
在听完那小凤凰提起青凤使之后,他不由自主想知道究竟忘记了何事,一旦回忆,就有一股狂躁之意翻涌难耐。
灭天覆地在他看来都是区区小事。
可是卿遥的徒孙、昭沅和小麒麟几个他老人家看着都很顺眼,不想一旦狂躁难耐,不留神伤及。
他引导着昭沅的法力,压制住不受控制蠢蠢欲动的狂意。
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昔日。
那时他与那人云游到一处山脉,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山顶看山涧浮云。
他向那人道:「我教你强一些的驾云术吧,能到达天庭,你便可以升仙了。」
那人答道:「我觉得做凡人就好,做神仙太无趣了。」
他道:「你们凡人自己也说,多俗事多牵挂多烦心。因此寿命至多不过百年。」
那人道:「有悲有苦,才有喜有乐。有可牵挂之事,便是一种福气,能得几十年,看看世间风光已经甚好。」
应泽在云上翻了个身,给累趴下的昭沅添了点灵力。
此时,他或许明白了牵挂二字的含义。
乐越换掉身上的湿衣,确定九凌的确没有跟在附近,立刻出了乐庆宫去找师父。
定南王暂掌皇宫禁卫。乐越匆匆到了五凤楼侧的武德殿,一眼便看到了鹤机子、三位师叔与定南王、杜如渊在殿内叙话。
众人见到乐越,立刻起身,定南王与杜如渊都倒身下拜,乐越心中五味杂陈。幸而鹤机子等四人站在原处未动。
乐越像以前一样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师父、师叔。」
杜如渊道:「乐皇子,你和几位道长慢慢叙旧,我等先告退了。」和其余人一起退出大殿。
殿门刚合上,乐越立刻扑上前:「师父,师弟他们怎么样?有没有被重华子老儿……」
鹤机子道:「重华子只想抓我们几个老家伙,你师弟他们没事,已经跟着狐老七一家撤了,如今应该隐遁在山林中。有当时太子赔给青山派的金子,饿不到的。」
乐越的心方才彻底的松下来。
竹青子微笑道:「乐越啊,你如今已是皇子,不必对我们行师门礼了。」
乐越苦着脸道:「师叔,你知道的,我哪是做皇帝的料。只是……」他离开师门之后经历了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鹤机子抚须道:「你既然已经居于此位,亦可算是上天安排,从今日起要多多用功,修德勤政。」
隐云子在一旁呵呵笑道:「正是,那个看见书本就打瞌睡的毛病,第一要改。」
乐越的嘴张了张:「师父、师叔……洛凌之他……」
鹤机子道:「嗯,定南王的儿子已经告诉我们了。」顿了顿,突然问了个和洛凌之不相干的问题,「乐越,你觉得一个出生在名门世家的人和一个普通的人谁更容易成为大侠?」
乐越不解师父的用意,一头雾水的回答道:「自然都不容易,不管什么来历,都要除暴安良,为民请命。」
鹤机子道:「不错,不管身在何处,只要记住这个道理,都能成为大侠。」
乐越疑惑不解:「师父是要告诉我,皇帝也能做到大侠的境界?可是昭沅和洛凌之……」
鹤机子眯起眼:「一切自有解决之道。」
乐越张了张嘴,很想问问师父,当日赶他离开师门,是否是故意的。师父到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的确不知。
但他知道师父和师叔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迟疑片刻,终还是闭口不提。
鹤机子含笑看他:「不再事事都挂在嘴上,要放在心中揣摩,这样甚好。」
乐越请师父和师叔去乐庆宫住,四位老人家执意不肯,道,留在宫中不大好,不如暂住在京城的道观中方便。
山海纪之龙缘 分卷阅读240
次日,乐越正是进衔乐王,着孝服前去祭拜崇德帝和韶。
太后、皇后与众妃嫔恸哭不止。
太后与皇后将加封为太皇太后和太后,可和韶的其余妃嫔尚且不知如何安置。
杜如渊告知了乐越不少礼仪,乐越回到乐庆宫时,发现桌上又新堆了一摞奏折,有些头大。
澹台修举荐了几个官员作为乐越学习礼仪学问的辅助,昭沅被应泽带走尚未回来。
乐越屏退左右,独自在殿中看了一时奏折,有些口渴,一抬头看见九凌静静立在帘幕边,一身繁复的白色袍服隐隐流动着七的虹光。
乐越道:「凤君几时来的,快请坐。阁下今天不做小道士了?」
九凌没有再让他改变称谓,只道:「我本以为,做洛凌之可以与你亲近些,是我弄巧成拙了,反倒让你更加不舒服。」
乐越干笑两声,垂眼看奏折。
九凌道:「你今日祭拜和韶时,礼仪举止,几乎没什么差错。实在很好。」
乐越呵呵两声:「多谢多谢。」
九凌道:「你如果想与令师多亲近,可在京城设立道观,令师弟们,也可立刻着人请来京城。」
乐越放下奏折,肃起神色道:「我师父师叔和师弟们都过惯了穷日子,回青山派可能过得更好些,就不劳凤君心了。」
九凌道:「也罢,既然你不喜欢,令师门的事情,我不再提。我今日来,实际是为了另一件事你即将继承皇位,后位亦该定下。澹台修家的女儿,我记得你很喜欢她。」
乐越蓦然变了脸色:「你打算干什么?」
九凌道:「她很适合做你的皇后,难道你不想娶她?」
乐越压制住丹田中翻涌的气息:「呵呵,现在提这种事还太早吧,阁下容我再考虑考虑?我正在努力学做皇帝,等……等学的差不多了再说。」再拿起一本奏折,作势敛眉凝神观看。
九凌直直的站在那里,仍不走。
乐越索性换个舒服的姿势一本本看下去,耗了大约两刻钟,期间还喊人要了些茶水,侍奉的小宦官们看不见九凌,乐越也当自己看不见,喝着茶水让小宦官们退下,仍然翻开奏折。
九凌终于轻叹一声,温和道:「乐越,本君做你的护脉神,哪里比不过那条小龙?」
乐越抬了抬眼皮:「凤君现在什么都比它强许多,就算它将来长成大龙,可能法术谋略仍不是你的对手,但它有一样强过阁下,就是从来不骗朋友。」
九凌道:「本君当日扮作洛凌之,一半也是让你在登基之时学习帝王之术的重要一课。做帝王者,没有朋友。世事不可能如你现在眼中心中所想那样单纯。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欺骗你,你所要做的,就是辨别和判断。」
乐越敷衍地点头,举起手中的奏折:「受益匪浅,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么?」
昭沅与应泽练了半天的法术,应泽体内的气息十分狂躁,昭沅心中隐隐不安。
它把自己裹在光球内飘回去找乐越,在云端看见九凌缭绕着七光芒的身影向这里飞来。
昭沅下意识地顿了顿,九凌起双翼,幻化成人形:「你的法力还未恢复?」
昭沅用来包裹自己的光芒下意识的亮了些:「不错。」
九凌淡淡道:「本君若想伤你,不至于等到今日。你父辰尚与我平辈论交,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叔伯。辰尚这些年越来越糊涂了,我本以为,他会派你的兄长来。结果来的竟是一条不足百岁,需要脱鳞换角的幼龙……」
昭沅沉默不语,九凌道:「你这些时日跟着乐越,历练已经足够了。断了你和乐越之间的血契,或者换你的兄长来吧。」
昭沅挺起身体:「为什么?」
九凌微微皱眉:「你做乐越的护脉神,对乐越来说,只有害处,绝对带不来好结果。」
昭沅道:「乐越是我的朋友。」
九凌的双眉敛得更紧:「朋友?你真的将他当朋友,何至于连一条龙脉都舍不得?」
昭沅不再回答。
九凌看着它,一甩衣袖:「也罢,本君的仙力绝对压得住你,不至于有什么大差错。你真的心口如一,为朋友舍弃龙脉,并不算什么大事。」
昭沅回到乐庆宫中,一直都很沉默。
乐越也很沉默。
他偷偷翻阅卿遥师祖留下的阵法书与太清经,希望这两本书除了能镇住迎泽之外,还有能让他断掉与凤凰之间血契的方法。
但《太清经》中只有养气静心的法门,乐越一时没有什么发现。
不管是对付清玄派、对付太子还是对付安顺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只能做束手无策的傀儡。
乐越憋闷躁狂,夜晚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见枕边昭沅低声道:「乐越,其实你现在还是不想做皇帝吧?」
乐越叹气道:「现在不是做不做皇帝的问题,是怎么才能不做凤凰的傀儡皇帝。」
昭沅顿了顿:「我会帮到你。」
乐越烦躁的抓抓头:「你先快点长角换鳞。九凌……我暂时想办法对付。」
次日,琳箐踏着霞光赶回皇宫内,远远看到昭沅恹恹的趴在乐庆宫的云端。
琳箐连忙赶上前,一把抓起它:「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卑鄙的凤君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暗算你了?」
昭沅有气无力的回答,没有,只是因为它锻炼法力太多,导致此刻全身无力。
琳箐这才松了口气:「那你赶紧跟我下去,我有紧急军情要告诉乐越。」
琳箐亲自前去打探,安顺王已得知京城有变,一面派人前去和周厉和谈休战,诱导其先与自己联手攻打京城,一面征调西郡与原本自己麾下的兵马到供城集结。
幸亏周厉帐下有一名他起兵攻打京城时,杜如渊与琳箐合力安插进去的南郡谋士。此人每晚接到飞先锋传递的计谋,进献给周厉作应战之策,周厉采纳后每每得胜,对此人极其宠信。
这名谋士向周厉进言道:「京城传来飞鸽快报,慕延的老窝已被端了,大事去矣,他自知末日将近,这才要和王爷和谈,分明是已经走投无路。如果不趁这个机会除之,来日必成大患。王爷杀了慕延,更可以以此为名,进京请赏。要做皇位的那个毛孩子只是杜献的一个傀儡,王爷除掉他轻而易举,到时不多少力气,天下就到手了。」
周厉到底算有几分心计,道:「可京城已被杜献占了,他也不好对付。」
谋士立刻道:「杜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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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被慕延抓住,差点丧命,王爷把慕延打得落花流水,这才给了杜献机会。杜献一个世袭的王爵,哪里是王爷的对手!王爷进了京城,只消轻轻弹弹指头,他定然落荒而逃。」
周厉一拍桌案,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很好!」立刻传令左右,把安顺王派来和谈的说客拖出去砍了。
安顺王不得不分出一些兵力继续与周厉对战。自己则领了万余兵,快马加鞭杀向京城。
琳箐先找到杜如渊,让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定南王,自己赶到宫中通知乐越。
她正要冲进永乐宫,昭沅的话止住了她的双腿:「乐越不在乐庆宫中,他去凰慈宫了。」
琳箐诧异地道:「乐越去皇太后宫里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
昭沅道:「皇太后是让乐越去凰慈宫见澹台容月。」它觉得跟去那里不太合适。就留下练练法术。
琳箐僵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军情真的有点紧急。我去看看乐越快回来了没有。」
琳箐急急踏云向凰慈宫飞去,远远地,她已看到乐越与澹台容月在后院的小亭中相对而坐。
她眼睁睁看着,乐越的手抓住了澹台容月的手,又立刻放开,他们的脸,都红了。
乐越在说:「小月亮,这次我能够从牢里出来,你帮的忙最大,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对不住了。」
澹台容月垂着头,轻声道:「乐王殿下该自称孤才是。」
乐越无奈道:「听见你喊我乐王,我真是浑身不自在。」
琳箐一向看不起「嫉妒」这两个字,她认为,当你嫉妒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不如对方。可是现在,她心里有股压抑不住的烦躁。她……嫉妒了。
她嫉妒澹台容月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和乐越这么亲密。
她嫉妒澹台容月的身份让她成为最适合乐越的皇后人选。
她嫉妒地拼命想找澹台容月与乐越不相配的地方,就是找不到。
四周的云都要因为这股嫉妒燃烧起来。
乐越抬头看向亭外:「奇怪,现在还不是傍晚,怎么会有这么红艳的霞光?」
澹台容月惊喜的道:「是呀,好漂亮!就像发亮的锦缎一样。」
两人不由自主的先后起身,站在一起看着云霞。他们的周身晕染上霞光,与小亭宫苑一起,好像一幅工笔勾勒的致画卷。
琳箐怔怔的站了片刻,转过身,轻轻离开。
澹台容月疑惑的望着天空:「奇怪啊,云为什么一下子都变成灰色了?」伸手向栏外,「下雨了?」
乐越也伸出手去,感到两点凉意滴入手心,很快消失。乐越握起手,心中莫名有点酸痛的感觉。
天上的云已慢慢散开,透进月光。
乐越与澹台容月回到桌前坐下。
澹台容月道:「有件事情,太后让我和你说一下。现在后宫中的诸多人,留在宫内有些尴尬。先帝曾在京城附近建了一座行宫,太后想和皇后娘娘还有先帝的妃嫔们搬到那里去,挑一些原本跟在身边的旧宫人跟随。每月用度不会花太多。」
乐越仍没能从刚才莫名的情绪中完全恢复,勉强集中神道:「后宫这么大,就算她们全部留下,也绝对够住。」
澹台容月道:「照规矩,先帝殡天后,后宫的妃嫔宫人们,多数是要发放的。只是太后娘娘体恤她们的不易,又不像你为难,才做下这番安排。」
太后刚经丧子之痛,立刻将澹台容月接进宫,安排她与乐越相见,其实并没有多少撮合之意,主要是为了此事。
这话她直接和乐越说,不如经澹台容月之口转述合适。
乐越道:「她们真这么想,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皇宫原本是他们的,现在我们住进来,就要人家搬出去,好像有些不妥。」
澹台容月道:「太后娘娘的意思,可能是搬出去大家都更方便一些。服侍的还是身边用惯的旧宫人,用度也宽裕的话,可能真的会比留在宫中更舒服。你的顾虑,也不必太重,自古一朝天子,一朝……」
她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话没说完,忽然想到这个比方放在此处,意思就是一朝天子一批后宫。这话有些忙撞了。不由得羞惭。
乐越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住了口,道:「那就这么办吧。小月亮,这种事情,你比我懂得多,以后要你多多帮忙。」
澹台容月的脸顿时通红,垂首微微点头。
乐越这句话本是随口说出,没别的意思,见澹台容月的反应才恍然醒悟,没来由脸也有些热,干笑了两声。
乐越回到乐庆宫,昭沅、琳箐、杜如渊、商景、应泽都在殿内,九凌并未出现。
琳箐将军情告知乐越,杜如渊道:「安顺王善用兵,他手下可征集的兵马不少,家父已经派人去南郡调兵,京城及周边防务不可懈怠。琳公主说,孙兄还未走,由他领一队兵马驻守京城附近再合适不过。」
乐越自然赞同,又念及攻破京城时孙奔的离去,便补充道:「只是,要孙兄愿意才行。毕竟和氏与百里氏……」
琳箐道:「放心,孙奔说,虽然和氏与百里氏仇深似海,但他不会对付你。他本来就是有仗打就行,安顺王也是他的仇人。」
乐越道:「那就好。」
琳箐神色淡淡、与平日有些不同,乐越忍不住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琳箐立刻笑道:「没有啊,不过这两天来回跑,我是有些疲倦了。」打个呵欠,「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去补会儿觉。」
乐越看着她走出门去,茫然地问:「琳箐到底怎么了?」
杜如渊、商景都道不知。
昭沅也摇摇头,琳箐不准它把去凰慈宫的事情告诉乐越,它只能守口如瓶。
夜半,昭沅在乐越枕边辗转难眠。
静谧的夜空笼罩着整个皇宫,有什么正在静悄悄蔓延,冰冷的气息钻入锦帐,攀爬上床席,侵蚀进它尚未长出新鳞片的皮肤。
昭沅挠挠乐越,乐越翻个身,继续酣睡。昭沅搜刮全身的法力,罩住乐越,钻出床帐,闪到殿外。
值夜的宦官们安安静静的守着,护卫们在乐庆宫的围墙外轮流巡视。昭沅爬着运升到半空。皇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无形的阴郁之气扎进它的皮肤,游入它的血管,像当日在少青山顶一样让它烦躁难当,腹中的龙珠散发出一阵阵的热力,抵御着这股狂乱,使它稍微镇定平静下来。
昭沅拍着云四处寻找琳箐,却不见
山海纪之龙缘 分卷阅读242
她的踪影。也许琳箐散心去了,昭沅想。它察觉到琳箐白天时很不开心,猜测她可能在凰慈宫看到了乐越与澹台容月之间的什么。
杜如渊暂时住在定南王在京城的府邸中,商景和他在一起。昭沅溜了一圈儿,也没有找见应泽。
它只得驾着小云回乐庆宫去,乐庆宫的上空,九凌七流光的身影静静矗立。
昭沅在他近处停下,听得九凌问:「今夜,其他几个都不在皇宫中?」
昭沅点点头,不由得问:「你为什么会在……」
话问了一半,它自己都觉得愚蠢,立刻住口。护脉神是要陪在守护之人附近的。昭沅想起,以前的夜晚,它或乐越睡不着觉,总会在外面遇见洛凌之。
九凌淡淡道:「你又为何不睡,半夜到外面来?」
昭沅老实回答:「我察觉皇宫中的气息有些不寻常,所以出来看看。」
九凌微微皱眉:「不寻常?你确定?」
昭沅肯定的点点头。
九凌凝神细察:「为何本君没有察觉。是整个皇宫都有,还是只有乐庆宫?」
昭沅道:「整个皇宫都有,乐庆宫这里,好像浓重些,还有……」它看着乐庆宫的宫院,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扑向后殿。
九凌的身影顿了顿,随即与它一同前往。
应泽裹在一团小黑云中在皇宫上空随意飘荡。
天黑的时候,琳箐黯然的路过他的身边。应泽一眼就看出,小麒麟受了情伤,但他老人家没有吭声。他只是沉默的目送琳箐飘向附近寂寞的山林。
小麒麟需要冷静一下。
神仙爱上凡人绝对没有好下场。这条真理只能让后生小辈们自己慢慢领悟。
昭沅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他更瞧见了,他只管把自己的气息隐藏住,他想独自呆着,不被任何人打扰。
自从进了皇宫之后,应泽的心绪就莫名的纷乱,有些影像会突然浮现在眼前,搞得他很忧郁。这些影像应该属于他被定在云踪山下前遗忘的过去,想拼起来,又缺了什么。
是关于那个青衣的使君?
他与卿遥的影子时常会在他眼前重合。
青衣,长衫,隐藏在浓雾中也能感受到的温和的笑容。
还有那相似的声音。
「将军……」
「将军……」
「泽兄……」
以及……
雪亮的剑光闪现在眼前,应泽体内的戾气又开始喧嚣流窜。
他永远记得。那时,卿遥有事要回师门,邀请他一同去看少青山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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