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间

他还给撒点了一份巧克力圣代作为赔礼。
当撒同样神经大条地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放下，愉快地对着圣代冰淇淋挥舞勺子时，他提议：“总是待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建筑里似乎让我的情绪变得很暴躁，为了身心健康问题，我们还是离开黑塔吧。”
黑塔的实际建筑面积相当于一个城镇，撒并没有指出这一点，而是咬着勺子说：“去哪里？”
“找莉莉的妈妈。”
“但是找不到……”
“这几天我也听过一些魔法使用讲座，其中有一位演讲者是专预言系的魔法师，他提到过一个法术，可以用真名和血液来确定一个人的位置。莉莉妈妈的真名我从肯特汤普森那里搞到了……”
“子女的血液的确可以作为代替品，不过法术的准度会降低。”撒点点头，“没关系，我们先试一试。”
说话间已经扯出一张方形的餐巾纸，全部打湿，平铺在饭桌上，然后用发丝刺破了莉莉的指尖。
小姑娘不哭不闹，好奇地看着，任凭撒将一滴鲜血从她指尖的伤口处挤出。
那个小伤口下一刻就愈合了，鲜血则滴落在纸巾上，晕染开。
撒抬头看了二号一眼，二号立刻会意，说出莉莉母亲的名字。
“梅根芳登。”
“梅根芳登。”撒轻声重复一遍。
玛那粒子开始在餐厅里闪烁，所有在场的魔法师都将视线投向这张小小的纸巾，那一滴血液被无形的力量引导，和纸巾中饱满的水分结合，只用几秒，就用深深浅浅的红色绘出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图案。
一个圆形，内部分布着深深浅浅的阴影。
是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专业坏气氛一百年撒
第55章红玫瑰2
法术显示的图像只和目标所在的地点有关。
这算是预言系的经典法术了，所以演讲的魔法师才会用它举例以至于被路过的二号听到。通常来说，魔法师们选择的施法媒介都是装满水的水盆或者毫无瑕疵的镜子，也只有撒才敢用被水打湿的纸巾来施法。
出现在施法媒介上的，可能是一首和地点有关的诗歌，可能是同时刻当地所见的星空，可能是当地的出产物，也可能是一个文字或画面的谜语。
很明显，眼前这个浅红色的月亮也可能一个谜语。
不！难道还有别的可能么？这只能是一个谜语！
魔法师们擅长或者说热衷于解谜，他们会在自己的箱子上设置魔法锁，在门口设置巧的机关，用来保护他们的财产和他们自己。在古代，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死后，他的塔和陵墓必然会成为热门的冒险副本，可供无数人发家致富。到了现代，群居于黑塔的魔法师们更喜欢在这方面合作和竞争，以至于黑塔里有关解谜的社团数量居于第二，唯有魔导炼金的社团能比它多。
所以，当月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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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出现在湿透的纸巾上时，在餐厅全部的魔法师和魔法师学徒们都开动脑筋，还有更多在观看全息电视的人到消息，连新奇的全息电影也不看了，直奔餐厅而来。
和他们相反，二号反而放下了同样在努力思索的撒，一个人离开餐厅，前往有全息网连接仪的最大演讲厅。
等他做完事回来时，发现餐厅已经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长长餐桌边，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满了，早来的学徒只能将座位让给导师，和其他后来的学徒一起站在墙边。他们手里都拿着厚厚的大部头，有些甚至让隐形奴仆帮忙搬来了一垛书，或迅速翻看，或盯着某一行念念有词，各个都全神贯注，无比认真。
撒还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他周围坐着的都是黑塔之主和黑塔长老一流，他们倒是没有和学徒们一样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解月亮谜，而是在低声地讨论。几个学徒站在他们身后，将一整个餐厅的魔法师们思索出的结果递到他们面前。
这架势摆得非常熟练，明显不是一次两次。
二号当然不会知道这群疯子魔法师们还会定期举行解谜运动会一类的事，他只走到撒身边，听到黑塔之主和黑塔长老们的对话。
“双子峰？那里以前是个看月亮的好地方，但是现在不行了……”
“名画《月湖》的作者是洛克斯基，《月湖》是他在海鸥城画的，不过他家乡银湾镇的月色也很出名……”
“方向会不会走错了，我倒是觉得谜底可能藏在月亮图案上，先比一比它和真正月亮的异同……”
他们讨论得兴高采烈，二号听得却是嘴角抽搐。
等了几分钟没见到他们讨论出什么结果，他拍了拍撒的肩膀，银发神明在安静端详纸巾上晕染化开的月亮，沉思着什么，陷入神游中。
被二号惊醒的茫然回过头。
“二号，我记得人类已经在月亮上建立城市了对吧？”
撒说话的音量不大，却像是念出了静谧结界的咒语，整间餐厅倏地安静下来。
大多数为魔法奉献了青春和壮年的老魔法师们为自己所听到的诧异张大嘴，而年轻一点的人恍然大悟一样想起了月球上的人类殖民地，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向二号。
“是啊。”二号说。
然后他用终端机投影出了他刚才在网上购买的三张票。
只见投影光柱中有一张卡片在旋转，卡片背面印着的正是洛克斯基的名画《月湖》，洁白的月亮沉没在黑色的天空和湖水里，波光在涟漪中摇曳，明明是静止的画面，却让人感觉到充满水汽的冷风正在轻柔拂过面孔。和反面的大家名画相比，卡片正面的文字充斥着不用心的廉价感，五颜六色的印刷体和感叹号能让审美在一般标准线上的人觉得眼球痛苦。
实现你梦想的登月之旅！无与伦比的体验！新奇的冒险！欢迎光临月球一号殖民地白月之城！！！
广告词写得真差劲啊，撒想。
“我选的最近的一班，明天上午的宇航，”二号说，“不过地月旅游和城际旅游不一样，现在就得准备出发。”
他这样说，把偷偷拿走撒的巧克力圣代，吃得一脸黏糊糊的莉莉抱起来，一边走，一边拿出一张新纸巾给小姑娘擦嘴。
这样走了两三步，二号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坐在座位上，不知为何发呆没动的撒。
“不走吗？”
撒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停滞的思维重新转动。
跳起来，向着二号扑过去，同时大喊。
“当然去！”
***
在这个时代，星际旅行还远远没到展开的时候，地月旅行也同样麻烦多多。
不，并不是运输上的麻烦，在人类已经建立了数个天梯的今日，宇宙属于中学生春秋游的必备目的地。如果没有这些，人类根本不可能建立起第一个月球殖民点。
但是进入宇宙之前，人们依然必须通过一系列麻烦的身份验证、体检，所携带的行李也必须在关卡中保存一个月，确认无误，才能通过海关。
幸好这是普通流程，撒和二号还有不普通的流程可以选择。
偷渡。
在地下黑市里，地月间的偷渡产业发展得如火如荼，毕竟月球一号殖民地得天独厚的政治环境让它成为罪犯们的一条好出路，以至于杀人放火上月球一条龙服务在地月偷渡产业中最为火爆。
当然，也非常昂贵。
地面上的人们众口相传，月球一号殖民地是个躺着都能钻钱的地方，不提能提供能源的大量氦-3，不提稀土，单单是月球上的铁矿也足够很多人惦记。然而非常可惜的是，月球一号殖民地虽然和玛利亚卡通商，却对份额卡得非常严格，以至于地上的人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月亮每天从他们头顶路过。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半个世纪前的一场大型事故。
月球一号殖民地项目立项于六十五年前，当时的玛利亚卡星球还没有统一成全球政府，几个强盛的大联邦联合，用了九年时间在月球上建立了一个小规模的劳作生存基地，接着开始全球宣传，征召时代需要的大冒险者和淘金者当时的宣传语前往殖民地。
第一批上万的殖民者多大数来自低产阶级，历史研究者表明，来自中产阶级及以上的人只占据了这数万人的百分之二。淘金的梦想让人沉醉，更让人沉醉的是政府为殖民家庭发放的补贴，但和这些比起来，对金钱并不是十分紧迫的人都选择了观望，以防止危险降临。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第一批月球开拓者在短短五年内人数直降一半，付出这些生命作为代价，围绕着最开始的生存基地，小小的聚落点建立起来了，投资者更是得到了百倍的益。唯一没有得到太多好处的可能只有殖民者们，这些矿工们大多因为不良的工作环境而患病，而垄断商的压价更是让他们没有积攒下多少财产，无论是健康还是在金钱方面都处于赤贫状态。
但在严格的地月通讯管制下，地上的人们只能看到从月球流入玛利亚卡的资本，看不到这些资本上沾染的斑斑血迹。
就在那一年，被利益驱使的政府及背后投资者开始了第二批殖民者动员。
在宣传或者说在欺骗中，第二批殖民者信心百倍的出发了，然而和宣传视频中干净整洁的月球社区不同，他们才到殖民地就被送入了矿区。累活是由机器负责的，但机器也需要人操纵，第一批殖民者死亡留下了很多空缺，都等待这些人填补。
但是第二批殖民者和第一批不同。
第一批殖民者修缮过的基地让第二批殖民者所面临的生存压力大大减小，生态园和养殖所的建立也让他们无需为食物去拼命工作。一开始只是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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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殖民地统治者和劳工们的小小冲突，冲突又像是滚动的雪球一样增大，直到有一天，暴动发生了。
略去过程不提，最终结果是，代表政府和资本的统治者逃回玛利亚卡，离开前毁掉了殖民地的宇航船发射台、通讯系统及设备，将数万殖民者抛弃在月球上。
政府宣布殖民地发生大事故，只有少数殖民者得以逃生，逃跑的统治者以救人英雄的身份出现在地上，而几国政府表示因为事故，近期不会考虑重启殖民计划，试图以此遮掩住一切真相。
如果不是考虑到重新建立基地不易，他们说不定会编造异形入侵，然后一发核弹丢上月球。
但这个计划最终没能实施。
幸亏如此，被认为失去了地面援助后一定活不过一年的月球殖民者们到底熬了过来，尽管十不存一。
越是大秘密越是容易泄露，几国政府到底没能一直遮掩住真相，更不用说很多机构的卫星照片必须向民众公开。在经历了总统下台，政府重组，无数投资过殖民计划的大集团倒闭后，地上的人们终于重新向月球发射了宇航船。
他们得到的，是月球殖民地宣布独立的消息。
***
“全球政府建立后，月球殖民地名义上已经回归，但是除了地月交流处，他们拒绝所有来自玛利亚卡的官员，非月球出生的商人需要交纳几倍关税，总之，极度排外。”
听到二号这么说，撒一愣。
把目光从头顶的无限宇宙中回，打量宇航船内部。
“去的人挺多的呀。”
撒和二号此刻正处于飞往月球的途中，等待进入近月轨道。他们乘坐的这艘来自偷渡公司的宇航船比航母更大，内部被分为住宿区、餐厅和游戏厅，还有一个巨大的观景台。
他们就在观景台上，透明的天花板能让观景台上的人清晰观察宇宙中的天体。而撒往下看去，看到的是攒动的脑袋和像是毛毛虫一样蠕动的排队队伍。
东大陆的人如此形容能将高山和大海填满的人数。
而且撒还发现，这些人大多数男性，不少身上带着血腥味，总之，不像好人。
“罪犯是玛利亚卡现代社会不需要的人，而月球殖民地喜欢被玛利亚卡人不需要的东西。”二号说。
撒：“……”
这种因恨生爱的逻辑简直无法评价。
只能说：“……这个城市，听上去不适合旅游。”
“当然，”二号则在终端上打开了一份旅游指南，“唐也这么说，他很多年前去过月球殖民地，为了回玛利亚卡花了很多功夫，但是他说这个城市具有独特的魅力。”
播音员正在说宇航船已经进入近月轨道，撒挑起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二号。
“危险，”二号将唐说的话告诉，“这个城市的魅力在于危险。”
第56章红玫瑰3
二号的话简直像不祥的插旗，所导致的结果是，他们才下了宇航船，排队等待通过安检门的时候，就遇到了一场劫机事件。
两个黑佬拿着能量武器，在空港扫射了一大片，试图抢劫一艘小型飞行器，通过发射台进入太空，逃出基地。
先不提这两个肯定不会使用航路计算器的家伙要怎么驾驶，到达太空后面对驻扎空间站的太空军又要怎么办，完全不意外的，他们的结果，是在进入发射通道前就被空港的武装设施轰成了渣渣。
而属于意外的则是，一起被轰成渣渣的，还有安检门，和安检门后等待通过队伍的四分之一。
上百人。
当时撒正背对着炮火，抱着莉莉，和小姑娘一起对着被入空港的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飞行器指指点点，若不是二号及时将这一大一小扑倒，他们可能直接被能量光束轰了正着。
二号倒是不觉得能量光束能对撒造成什么伤害，这只鸟自己就是个大炮台。问题是，如果让这只鸟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挡一发能量炮而毫发无伤，他们这次的月球之旅恐怕增加很多“惊喜”。
黑发雇佣兵觉得，他这一生里的惊喜已经足够多，不需要再来更多了。
很显然，这种事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尚不明白这一点的二号扶起了撒，被惊吓到的莉莉小姑娘在银发神明怀中发出了微弱的哭泣。他们周围都是和他们一样刚从宇航船下来，首次来到月球殖民地的旅客。逃过一劫的这些人一脸茫然，看着眼前地面上被能量炮轰开的一条沟渠。
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和脂肪燃烧的味道，飘扬的则是死去人们尸骨的灰烬。
有承受不了的人趴在地上呕吐，然后被空港的服务机器人扶起，带到一边。然而除了他们这些才到达月球殖民地的人，目睹这场惨重事故的人没有一个露出哪怕一点的感伤表情。
劫匪或是死去的人最多只吸引了这些初代殖民者后代们几秒钟的注意，之后他们该工作的工作，该交谈的交谈，说着笑话的爆发出狂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
撒轻轻拍着莉莉的后背，小姑娘渐渐地止住抽泣，却把头埋在银发神明的肩膀上，不肯抬起。
“我不太喜欢这里。”撒对二号说。
播音员在广播中要求他们这一批旅客前往其他的安检门进行安检，二号没有对撒的话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伸出手圈住了的肩膀，将银发神明往自己怀中一带。
“小心点。”他在撒耳边叮嘱，接着做出保护情人的姿态，混在人流中，前往其他安检门。
接下来没有再发生什么事忽略那个因为呕吐被带走的家伙突然出现，他的衣服被剥光了，无论是行李还是钱财都被抢劫一空，甚至连终端机也没有保住的话撒和二号带着莉莉用很快的速度通过安检门，还被穿着花衬衫的安检员大妈说一家三口来旅游啊一类的话。拥挤的人群在空港无数条通道中分流再分流，沿着仿佛通往深渊的楼梯往下走，换乘电梯往下，又换成楼梯往下……这样走了很久，久到足够让人产生诸如穿过了月球中心到达月球另外一面的错觉，他们终于进入了月球殖民地城市。
殖民者们称呼自己的城市为白月城，但实际上，这里并如人们想象中一般，有耸立的建筑群覆盖雪白日光，白月城只有人造光亮，因为这座城市位于地下。
是的，同在月球表面建设殖民地的种种不便相比，在地下修建城市要容易得多，这样能更方便获取材料，扩张城市时也无需打破原有的空气罩装上一个更大的。
实际上，如今的白月城很大一部分在过去是矿区，矿工将它挖空，然后城市就扩展到新矿区的边缘，众多偷渡客的涌入让白月城永远不缺乏居民，在某个临界点到达之前，这座城市会一直扩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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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同时让在这座城市里找人的困难度成倍上升。
撒和二号并非没有做准备，黑塔之主在得知他们目的后，也提供了他觉得有用的装备。
比如说能通过目标身体的一部分指甲、头发，或一滴血追踪方向的罗盘，应该挺好用。但是他们并没有梅根芳登身体的一部分，也不能用莉莉的代替。从魔法规则上来说，当孩子离开母亲的子宫，他就是个独立的人。如果将莉莉小姑娘的头发塞进罗盘，罗盘只会指向小姑娘自己，而不会指向她母亲。
另外还有几个能用的预言系法术，但都因为材料的原因被否决。
“一个品味很高，花钱如流水的美丽女人，中央智脑中没有她的资料所以是二代或第三代月球殖民者……从年纪考虑应该是第三代……”二号念叨这些信息，思考从什么地方能买到消息，而撒已经拦下一个路人。
“你知道梅根芳登吗？”撒问路人。
的速度太快了，二号甚至来不及阻止。黑发雇佣兵的目光在路人塞在裤口袋里的枪支扫过，做好了此人当街暴起的准备。
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种局面，撒并不傻。这么说当然有点奇怪，但是在放开神威后，还能产生攻击欲望的人类非常稀少，稀少到撒目前只见到了二号一个。
这个路人在下跪的欲望中回答了问题。
“芳登家的人？”
“你可以走了。”从反问句中获得了想知道信息的撒说，让开道路，“忘记你见过我。”
路人晕晕乎乎地离开，撒则开心地回头看二号。
“原来这里有个芳登家族？大目标好找多了呀。”
“……等等。”
这发展太快二号有点跟不上来。
他用了几秒钟整理思绪，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做了什么事。
他忘记在搜索引擎上搜索梅根芳登这个名字了。
梅根是个很常见的名字，芳登更不是什么稀有的姓氏，如果将所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一一排查，那肯定是和浩大的工程，所以二号并没有这么做。毕竟肯特汤普森死前说过，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梅根芳登这个人，以深兰集团的家大业大，二号自然能够认为这位董事长的代理人们已经将明显的线索排查过一遍。但或许是代理人拿钱不干事，或许是他们忽略了什么地方，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将和月球殖民地有关的信息纳入搜索范围。
二号打开了终端机，终端机联络上的是月球殖民地的局域网，并不和玛利亚卡的网络直接相连、他先在搜索框中输入梅根芳登，并没有找到重名者，只找到其他姓芳登的人，然后他输入了芳登，点击确认。
一瞬间，页面刷出了上千万的搜索结果。
最前面，标题最大最鲜明的第一条是
芳登家族唯一继承人病危，第三家族或因为没有继承人失去执政资格。
二号：“……whatthef**k？”
***
当初带领月球殖民者活下来并独立的十个贡献最大的人，他们的后代组成了白月城新的统治阶级，十家族。
这十个人的名字属于玛利亚卡高中历史必考项目，可惜二号并没有上过高中，作为活跃在玛利亚卡的雇佣兵，他也没有接触过和月球有关的任务…
他此刻最大的疑惑是肯特汤普森竟然说他没找到人？没找到人？？没找到人！？？？
是他没上过高中而不是那位大家族出生公子哥没上过高中好不好？
撒和莉莉看着他，觉得有那么一瞬间，黑发雇佣兵想把他的终端机给吞下去。
“怎么样？”撒凑到二号终端机上方，于是也看到了那一条搜索结果。
银发神明并没有和二号一样陷入纠结中，伸出手指，往下一划，点开了第三条搜索结果。
是芳登家族的维奇百科。
其中的内容并不详细，也没有介绍他们紧迫需要的芳登家族成员的资料，但这不能说百科没有用，因为上面将芳登家族府邸的住址确到了哪一条街的多少号。
二号：“……”
撒：“出发吧！莉莉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你妈妈啦。”
莉莉也开始欢呼，尽管二号觉得她根本不知道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撒将莉莉举高接着开始转圈，一神一人的笑声能驱逐走二号心中的所有忧愁。
黑发雇佣兵叹了一口气，通过终端机找来一辆出租车。
他把大街上发疯的一大一小塞进去出租车的车厢，又把自己塞进去。和地面不同，月球上的出租车是完全没有司机，全凭ai驾驶的，因此二号无需面对可能来自司机的调侃打趣。庆幸的他在操纵台上输入目的地，又重新打开之前的网页，慢慢查询关于芳登家族的信息。
网络上的资料常常有误差，甚至可能来自于他人的伪造，这个时候必须综合多方消息进行判断。
二号先把白月城局域网里的资料飞快阅读一遍，又翻墙去了玛利亚卡的全球网。当他查到别人整理的白月城独立过程时，出租车已经缓缓降落在一座府邸门口。
由于是个地下城市，月白的空间结构独特，上上下下分为好几层。而芳登府邸不愧为执政家族的府邸，拔地而起的高耸建筑从数个城区中穿过，好像一根高柱般支撑在白月城地面和岩石天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