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人间

基因改良植被覆盖了这座建筑的外表，撒抱着莉莉从出租车下来时，发现芳登府邸大门前垂落的藤蔓上盛开了朵朵黄色的小花。
“主人的品味一定很不错。”撒说。
“嗯！”莉莉点头。
二号则按响了门铃，在府邸智能管家的提醒下，写下了拜访理由。
几分钟后，门自动弹开了。
“家主同意了几位的拜访，请遵循灯光前行。”智能管家说，同时一束光照亮了他们面前的路。
确认过资料并非伪造的二号深吸了一口气，而撒带着莉莉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府邸。
“真想看看莉莉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说。
这只鸟看起来完全没有为即将来到的分别而悲伤的模样，这让二号心里的一点离愁也消散了。他快步跟上，按照智能管家的指示来到一个小客厅。
小客厅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是个穿着长裙披着毛巾的老妇人，身材佝偻，相貌慈祥，手里却端着一柄霰弹枪。
她的目光先停在莉莉红扑扑的小脸上，接着打量走进小客厅的两个成年男人，或许是二号的气质很容易被误认为保镖，老妇人很快就把他忽略了，接下来只盯着撒一个人。
霰弹枪的枪口也一样。
于是撒一进去就听到一声怒吼。
“骗我女儿身心子宫的地上人！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重返人间 分卷阅读87
：十家族这里借鉴了黑暗灵三部曲，老崔和关海法都好帅～ps，因为版权问题，十九把所有文的封面都换掉了，还有专栏原先的那个挺可爱，现在这个也很清新，对吧
第57章红玫瑰4
撒：“……哎？”
才进门，被慈祥老妇人劈头盖脸赏了一梭子子弹。
金黄颜色的子弹还没有来到撒面前，就如同撞上无形屏障一般，叮叮当当掉落在地。受到冲击的远程防御力场荡漾起道道涟漪，隔着涟漪，撒能看到老妇人瞪圆的浑浊眼珠。
“个人防御力场设备……”老妇人迟疑地进行分辨，“……玛利亚卡军方的人？”
“等等，”二号连忙插嘴，“我们不是”
“就算你是玛利亚卡军方的大人物，也不能欺骗我女儿的感情！”下一刻老妇人大吼，“孩子们！打开安全系统！”
在白月城这种混乱的地方，显眼得如同标志物的府邸可不是有钱就能得到。就以二号的目光来看，这座高塔的武装力量可媲美一个军方的中型基地，那些讨撒喜欢的碧绿植被下藏着的都是枪口和摄像头，以及更多从不在市面上流通的特殊武器。
但是在撒面前，这些东西依然没用。
在狂轰乱炸而没有取得任何结果的一分钟后，老妇人看着站在原地动也未动的两个男人，意识到除非出动压箱底的力量，否则她根本不能拿敌人怎么样。
“家长，”下属们在通讯频道中询问，“要停下吗？”
“……不把这个地上人的老二打断，怎么可以停！”
老妇人直接叫喊出来，同时从沙发后搬出了一把……等等，二号瞪大眼睛想，这是声波炮？
声波炮就是那种从不在市面上这里的市面指的是黑市流通的特殊武器。当然，如果有渠道和人情，也能从军方搞到相关淘汰产品，比如半翼的军火库里，就有一门生产与一九三一年的声波炮。他还是预备役的时候，见过管理军火库的陶德将那一门沉重的大炮拿出来试验是否能用，他们对着驻地前面开了一炮，第二天唐带回来自政府林卫部门的罚单，为数公里外一片小树林里死去的大量野生动物。
二号不知道撒能不能防御声波，而且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以声波武器在空气中的传递性，一旦她开炮，受到攻击可能会是白月城中一个扇面范围内的所有人。
雇佣兵飞奔上前，而撒这回的动作依然在他之前。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了重重枪林弹雨，银发神明站在了老妇人的面前，手按在声波炮的表面，强迫炮口往下方倾斜。
接着把莉莉放下，让小姑娘扶着的手臂，巍巍颤颤站在方柱形状的炮身上。
枪林停了，弹雨停了，小姑娘成功站稳，抬起头，向着老妇人绽开一个花朵般的灿烂笑容。
“梅格……”老妇人嘴唇蠕动，说出了一个名字。
“往前走，我的小女孩。”
撒说，声音温柔无比。
莉莉的小手被握在手心，感受到催促的力量，她往前迈了一小步，又一小步。磨磨蹭蹭，摇摇晃晃，在所有人的屏息中走到老妇人面前。
“呀？”
她发出只有她知道意义的叫声，站在声波炮上，和依然端着炮的老妇人对视。
几秒后，像是感觉到眼前人是可以亲近的，她抬起充满肉感的小手，轻轻拍在老妇人布满皱纹的额头上。
“呀！”她说。
“我的……我的宝贝啊！”几秒后，老妇人放下声波炮，抱住小姑娘，嚎啕大哭，“我的小宝贝……”
撒松开了手，同时，二号将刚才从暗门后冲出的几个芳登家族人打倒，踩着其中一个，说：“现在，我们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吗？”
***
千里迢迢寻亲成功这种情景是怎么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
老妇人很快就被莉莉的魅力俘获，完全忘记了要教训欺骗她女儿的渣男，被小姑娘拍一下就傻笑一下。好在芳登家族并不只老妇人一个，一个被二号揍得鼻青脸肿貌似猪头的年轻人很快为他们介绍，老妇人是芳登家族的代理家长。
这家族真的看上去好不靠谱的模样，撒和二号在心里说。
无需其他说明，通过之前的事，他们也能明白莉莉的母亲正好是老妇人的女儿，也是芳登家族的大小姐，那位病危的继承人。
就猪头年轻人所说，梅根芳登几个月前从地面回来，当时神色恹恹，据称失恋。她很快便毫无原因地生病，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最近已经很难保持住清醒意识，只能躺在床上，整天整夜的昏迷。
想让她出来看女儿是不现实的事情，作为副手的猪头年轻人只能很快安排下亲子鉴定，然后和老妇人一起，带着几位客人前往梅根芳登的卧房。
一路上，二号低声将莉莉父亲情况说明。
“什么？不是你们的！”
听着二号解释到一半，猪头年轻人便惊讶说，等他听完解释，顿时更加惊讶。
“什么？大小姐的男人已经死了！”
“是的，官方通告是霍根汤普森先生因为车祸重伤，之后抢救无效身亡。”
“哦，”猪头年轻人点点头，立刻问，“非官方的呢？”
“深兰集团内部□□，霍根先生的弟弟请了杀手。”
“真没用。”好像一路只陪着莉莉玩，实际上注意二号说话的老妇人冰冷地说。
“这么说就不对啦，”走在最后的撒说，“就算是神明也恐惧意外啊。”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表现让人忌惮，老妇人并没有反驳撒的话。安静片刻，她问：“你们是雇佣兵？”
“我是雇佣兵。”二号说。
“他呢？”老妇人看向撒。
“是我老板。”二号说。
“你说，我女儿的情人死前委托你将我外孙女送来，然后你在途中又接了一个任务，又有了一个老板？”
二号知道老妇人想问的不是她话里问的这个。很多情况下雇主和会雇佣兵一起行动，但绝不会连在雇佣兵交另外一个雇主任务的时候也跟着，所以撒出现在这里就显得非常奇怪了。二号无意给老妇人解释导致眼下局面出现的复杂起因，所以只简单说：“因为任务要求，我和不能分开。”
交谈间，他们已经到达芳登家族的大小姐，也就是属于莉莉母亲的卧室门口。
老妇人按上门锁，没有立即打开。
她回过头，迟疑了片刻，对二号说：“不管怎样，谢谢你把我家的孩子带回来……让她们能见上最后一面。”
老妇人话语中的意思让二号愣了愣，难道梅根芳登已经确认无救了？
思索间房门打开，五个人进入房间里。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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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在寸土寸金的白月城拥有让人觉得空旷的面积，就算在里面塞上一大堆维生设备也是如此。二号皱着眉听到众多仪器发出整齐的滴滴声，视线落在被维生设备包围的女人脸上。
毫无疑问，这就是出现在绿水城木槿街4号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虽然她的皮肤苍白到透明，不像照片上那样洋溢着生机；虽然她的面颊深深下陷，不像照片上那样饱满，泛着健康的红晕，；虽然她的头发剪短到贴着头皮，璀璨的金色好像已经从其中流失，只剩下了灰烬一般的灰白……但她依然是很美的，临近的死亡不能夺走她的美丽，她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仿佛是童话中睡在水晶棺中的公主。
让人惋惜的美丽。
老妇人牵着莉莉的手，熟练地绕过好像迷宫一样的各种维生设备，将莉莉带到这个女人面前。
她把莉莉手塞进女人的手里。
她温柔对床上的女人说：“梅格，梅格，你看看她。”
梅根芳登毫无动静。
老妇人又推了推莉莉：“宝贝，你会说话了吗？喊一喊妈妈，喊一喊妈妈好不好？”
“么？”
小姑娘发出了近似“ma”的喃喃，握住了女人的手指，扒在床沿垫着脚看。
众人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床上的女人连眼睫毛也未曾动一点。
最后，在维生设备平静的滴滴声里，老妇人捂住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哽咽。
***
亲子鉴定的成果很快出来，芳登家族确认了莉莉就是梅根芳登的女儿。
莉莉的到来对芳登家族最大的好处就是，因为继承人病危而即将失去的十分之一执政权重新被稳定在他们手里。
但不管这个消息让白月城发生了怎样的震动，被安排在芳登府邸最好客房的两位都漠不关心。
实际上，二号还有点空虚。
长久的训练让他成为一个没事干就不舒服的人，明明不用再照顾莉莉，但他总惦记着小姑娘该吃饭或该解手的时刻，还没有进入冥想就被生物钟打断。
重复这个过程几次后，二号无奈放弃了修行。
在客人本人要求下，芳登家族将撒和二号安排在同一间客房。二号努力修行时，银发神明就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从高处俯瞰整个白月城。
一动不动看了几个小时，全神贯注。以二号对的了解，可以确认这只鸟并没有发呆神游。
黑发雇佣兵有时也会看向撒所注目的方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对撒拥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但他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高楼大厦，大厦高楼，现代都市中的景色，就是如此了。
最后他只能出声问：“撒，你在看什么？”
“我不太喜欢这里。”撒回答。
一直以为对于分别没有什么感触的二号挑起眉，他说：“我也不喜欢。”
“这个城市让我感觉不怎么舒服，”撒无意识用手指梳弄自己的长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是……”
“嗯？”
撒回头看二号，有点低沉和迷茫地说：“我记不起来了。”
“没事，你慢慢想，”二号并不在意，“不过我要提醒你，晚饭的时候到了。”
银发神明立刻从低沉情绪中挣脱出来，才跳下躺椅，芳登府邸中的仆人就轻轻敲了敲客房门，要带领他们前往餐厅。
撒和二号到达餐厅时，敛好情绪的老妇人已经坐在主位上。而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被好好洗了个澡的莉莉则坐在老妇人身侧，得到了一个幼儿专属带着栏杆的高椅。
小姑娘一看到撒和二号就拼命向他们伸手，但在撒跑过去之前，二号把给拦下。
大餐及时送上，引开了撒的注意力，他们在桌边坐下，老妇人说完简单的道谢词，邀请撒和二号品尝几道月球特色菜，就再也没有开口。
一般来说，重头戏会被放在所有人停下进餐后，事情发展似乎也的确如此。
撒最后一个放下刀叉，仆人上来端走残羹冷炙，而老妇人轻咳了一声。
“两位来到白月城，还没有好好游览过吧？”
二号点点头，撒还在回味刚才吃下的月球大蜗牛。
“本该由我这个主人好好招待你们，但我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力，所以请让我安排其他人作为导游。白月城是个新城市，但也有不少值得一去的景点。”她这样文绉绉地说，目光在撒和二号之间游移，“其中有一些地方，特别受情侣的欢迎，你们的花由我们全包，从明天开始，请尽情享乐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约会～
第58章红玫瑰5
一直到第二天出门，撒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
“为什么她会把我们当做情侣？”
“大概是在空港中的表现被他们知道了吧。”二号反而不奇怪这一点，作为统治者，想要调取他们从下宇航船到来到芳登府邸大门前这段时间里的所有录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将他们一路扮演的情侣误认为真实是最可能的猜测。常理来说，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芳登家族的情报人员前往玛利亚卡的全球网，将二号的说辞和身份验证一遍了。
这样也很好，他们对自己查到的东西会深信不疑，省下了二号自证的工夫。
如果他是芳登家族的家长，大概在知道莉莉父亲的身份后就开始打深兰集团的主意。就算白月城的人对地面上的财富并不在意，如果能通过莉莉的合法继承人身份轻而易举挖走一大块蛋糕，这种事为什么不干呢？
接下来芳登家族大概会很忙很忙，二号想，如果他们提出告辞，芳登家族大概不会真心挽留。
唯一可惜的就是，和莉莉的分别了吧。
那小姑娘真的挺可爱的。
二号将这一系列推测掩在心底，对撒说：“只是个误会，又有什么关系。”
撒：“呃……没关系吗？万一你以后的妻子听到什么流言，多不好啊。”
这句话说得自然而然，接着发现二号眼神诡异地盯着看了近一分钟。
二号自己都没有想过妻子这个问题，毕竟，以他的成长经历来说，真的没见过正常夫妻是什么模样。雇佣兵们热衷于性生活，问题是他们的性生活伴侣通常是男妓或女妓，少数会有稳定的情人，数量通常会在二到四之间，就算如此，任务中途遇到合眼的对象，只要情况允许，他们便会热火朝天的搞一发。
半翼中稍微洁身自好一点的，就只有唐团长了，就算如此，二号小时候也经常听到前辈说唐和皮草人妖的桃色传闻。
二号对性生活不热衷，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能吸引他目光的是力量。
说实话，撒化身银白之鸟时，野兽特有的美丽和危险感杂糅，在他眼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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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具有魅力，当撒化为人身时，每每蕴藏在那具纤弱身躯中的力量爆发，表里不一所导致的错乱感觉二号也特别欣赏。
他的视线凝聚在撒身上越久，越觉得其他人索然无味。
“继续下去，哪里还找得到妻子……”坐上芳登家族提供的悬浮车时，二号这样喃喃。
没使用读心术的撒是完全不了解他这句话真实意思的，一如既往地抓错了重点，兴致勃勃为二号提议，“要我帮忙去求下爱与美吗？就算你想变成真正的万人迷，她也不是做不到哦。”
“不用了，”二号瞥了一眼，“我的一生已经奉献给了你。”
他这句话说的随意，撒却愣住了。
银发神明的瞳孔猛缩，一瞬间感觉到电流窜过的身体，带来一片酥麻。头皮也紧，发根竖起，一头银发瞬间有了蓬松的质感。
芳登家族派遣来的导游兼司机恰巧在这个时候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一首舒缓的民谣从车载音响中传来，他踩下油门，驾驶着悬浮车伴随咏叹般的女高音一起冲入天际。而撒坐在后座，于歌声中陷入一种陌生的神游状态，的意识好像一半脱离了身体，用上帝视角观看自己，另一半却和的身体联系得更紧密，纷杂的信息通过五感交织在一起。
身下的皮椅随着发动机一起微微颤动，车载空调吹出的暖风则拂过的皮肤，坐在一侧的另一个人呼吸缓缓，吐出的热量却好像让整个狭小空间的温度都提升了……撒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空气中都充斥着身边那个人类的味道。
熟悉的，鼓噪的，安心的，喜欢的。
在意识到自己想到什么之前，如同一只嗅到敌人气息的猫科动物，敏捷地出现在距离二号最远的角落。
“……你那样贴着门，不会不舒服吗？”看着的姿势，二号忍不住问。
死死贴着门，如果不是行驶中的悬浮车车门锁死，可能要逃到外面去的撒猛地摇头。这个动作让二号注意到了炸开的头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雇佣兵伸出他的长手，将撒的头发按下，同时疑惑地问：“你刚才触静电了？”
撒继续摇头，过了半晌，才缓慢挪回原本的位置。
二号并没有持续关注，而是专心致志地在网络上查询白月城的景点和评价，并将其一一在电子地图上标注，他的手指正要点在一个景点名称上，突然靠近的力量撞上手肘，结果他点进了一个广告。
陡然放大在屏幕上的美艳车模发出甜腻的嗲音，二号冷静关掉的广告，默默回头，和撒对视。
撒抱着他的手肘，眼神闪亮。
“再说一次吧！”说。
“什么？”没反应过来的二号茫然问。
“刚才那句话！”撒大声在他耳边说，“再说一次！”
***
二号到底没能把那句话重复一次。
开玩笑一般说出还好，在被人目光灼灼盯着的情况下复述，二号整个身心都产生莫名的羞耻感，无论撒如何要求，他都没有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于是在司机将车降落在停车坪上时，那只任性的鸟便气呼呼地打开车门，没有等二号，一个人走了。
二号只能谢绝导游兼司机的跟随，然后隔着十来米，安静地走在撒身后。
他们汇入景区的人流，按照标牌指示，一个点一个点逛过去，沿途都是些历史纪念物，如当年矿工艰难的生活环境和被淘汰下来的工程机械，说实话没什么好看的，于是二号光明正大地只盯着撒。
而走到前面，没有二号可看的撒不得不承认：“很无聊啊。”
“这种混乱城市，比较出名的是赌博业也□□业，无论去哪一个都很容易导致情侣吵架分手，”不久前查了资料的二号站在撒背后，他带着点笑意说，“不过这里也有好玩的地方。”
撒回过头，看着他。
二号往一个建筑群一指，“前面有望塔群，塔顶突出月球表面，芳登家族包下了一个塔，我们可以上去看看星星。”
“星星有什么可看的，比我好看吗。”撒这样说，却让二号往前面带路。
导游兼司机同学给二号的金卡十分好用，景区很快将一座空闲未接待游客的望塔清理出来。很快，撒和二号便乘着弹射飞盘，穿过海拔十几公里的路程，来到了望塔的塔顶。
塔顶是透明的，大大小小十几个的半球形抗强压玻璃罩笼在月球表面，就像十几个肥皂泡泡，大的玻璃罩直径有一公里，至于小的，如撒和二号使用的这一座望塔，直径只有两米，沿着玻璃罩边缘布置了一圈沙发，中间立着一台望远镜，如此种种，明显贴上了情侣专用的标签。
幸亏撒对此并不敏感，一上来就对着望远镜左看右看，好像二号会和抢望远镜一样。
二号没兴趣用望远镜将一个个星辰放大观看，比起单个的星星，浩瀚星海更让人沉迷。他坐在沙发上，头往后扬起，任凭漫天星光落尽他眼中，思绪随意放飞。
或许是之前关于妻子的讨论，或许是撒随口提到爱与美所引发的联想，或许是担忧莉莉之后的处境，二号突然问：“你不能让梅根芳登活下去吗？”
“莉莉的母亲？”撒放下望远镜回头，眼神就像是同二号初见时那样冷漠。
停顿片刻整理措辞，开口：“玛利亚卡说，生与死之神的责任，是不让他人干涉正常的生死，自己也不能去干涉。”
没等二号说话，将视线投向漆黑天幕中的无数星光，说：“如果拯救她一个，其他苦苦挣扎试图求生的人是不是也要拯救呢？遭遇意外的，卷入阴谋的，身患绝症的，还是年纪轻轻的，白发苍苍的，或者说人类的，动物的，植物的，是不是该让他们一起活下来呢？这必然是不能的，该生的就生，该死的就死。你看那些星星，在我沉睡之前，它们这样闪烁，在我苏醒之后，它们依然这么闪烁，期间新生的和死去的多如砂砾，可见生与死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这也是玛利亚卡说的？”
二号对这位从容赴死的创世者印象深刻。
“玛利亚卡这样说，不过呢，我觉得，生与死对世界没有意义，但玛利亚卡的死对我有意义，二号你用死亡唤醒了我，所以你的死对我也有意义，然后我让你活下来，所以我的苏醒或者说活着对你是有意义的，于是我们的生死对对方都有意义了。”
“按照这个说法，你不是干涉了我的生命？”二号抓住这个小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