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狩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水敛尘
听到齐伯的“滚”简直如蒙大赦,几个同僚纷纷投来感激的一瞥,脚不沾地的退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齐伯一个人,寂静半晌,“老不死的,想再享五十年富贵?我不许,我不许!”
*****
“我那个大哥居然真的在驿站里动手了?”齐仲静静的听完来人汇报,无法控制的扬起嘴角反问着。
“是的,太子殿下派去的十个人,不仅没有得手,据说好像还留了一个活口攥在齐晏手里。”
“哈哈,大哥啊大哥,你怎么总是这么可爱,齐晏手上的人你也敢动?”想起那个只会冲动行事,愚蠢的不可救药的人居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齐仲已经扬起的好心情蓦地的低沉下去,虽然面上还在维持着平静到有点晴朗的表情,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上的转球,发出咔咔的摩擦声音。
来人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垂首敛眉。
齐仲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来人隐匿的暗处,道:“继续监视吧,再有消息再来告诉我。唔,如果有玄家异宝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直接送给我那个可爱的哥哥当礼物就好了。”
幽暗处人影一晃,室内只剩齐仲一个人。
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齐仲一手持盏,虚空中做出碰杯的样子,柔声道:“弥祝,就快了,再帮我最后一次!”
争狩劫(上部情劫)卷二丘洋宫变041丘洋宫深(中)
章节字数:2168更新时间:09-04-0709:13
被什么人搂在怀里,感受这种本该是亲昵,温馨,肌肤相贴的温暖迤逦,祁然早都不是很在意了,当人世间最亲密,最自然的两情相悦的表征,演变成不得不进行的,维持心脏继续跳动下去的手段,祁然就已经不再在意情爱这种吃不饱,穿不得的东西了,华丽,而不实在,套用在自己身上,还要多加一个虚伪的注解。有一点在意的,是子楚给的情;有一点意外的,反倒是自己居然还能醒……而且是在子时……
“醒了?”这下真的意外了,紧致贴合的胸膛传来规律的震动,传来的浑厚嗓音居然是齐晏。
突然觉得这一刻的画面一定很好笑,负责押送的牢头,与文弱可爱命在旦夕的囚犯……
“想好要为我叛国了?”忍着回头的欲望,祁然硬生生的压下已经串上喉间的笑意。
“如果你因为断阳死在路上,我就真的成了叛国了。”
“噢……”
祁然噤声。脑子却开始急速的运转起来。“断阳”啊,面对丘洋王的最后一手牌了,当然,这也一直是祁然自己最大的弱点。若非如此,当初离开穹蹈,何至于不得不带上一个蒙岩……而现在,居然被齐晏知道了,那也就意味着……
“你怎么知道断阳?”祁然小心的确认着,计算自己还剩下多少底牌不为人知。
“不多,六个字而已!”齐晏的手,在被子下不着寸缕的细致肌肤上摩挲着,忽然道:“你在算计什么?全身都绷紧了!”
“你老实点,我会放松的!”秘密被人揭晓,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让祁然的心一瞬间沉到底,只能凭本能,不咸不淡的敷衍着。
只是心情却无法再保持那样的斗志,一切都变得意兴阑珊起来,连说话都无打采的有气无力……
小心计算,劳心动脑,十几年来第一次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可到头来,似乎还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呢。祁然忽然觉得很累,心的疲累,抽干一切的力气,折断所有的骨头,渺小的卑微,委屈,来的铺天盖地……这一个多月来的谨慎,又有什么用……
忽然无法抑制的后悔起招惹子楚来,只是故意示弱的几次挑拨,也或许是潜意识里断阳的压迫,挑逗,可以那般轻易,然而竟换来他抛弃一切的倾心追随,始料不及啊……只是,这也许是十七年来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吧?想起两天前的抵死缠绵,想起子楚的手和唇在自己身上唤起的火焰,当然也无可避的忆起子楚温柔进入,珍视体贴的抽插,烦躁的心,在不知不觉注入一点一滴的暖流,将所有的不甘与怨念一点一点的抚平,一点一点的驱除……
子楚,还在等着……
“这样才乖……”齐晏的唇,不打招呼的贴上来,轻轻舔舐着祁然小巧的耳垂。吞吐舐咬间,含糊不清的字句,喷到敏感的耳内,带起一拨不由自主的战栗,将祁然神游的心思扯回到烛火摇曳的暗室。
“他们怎么样了?”回心神,祁然终于决定问出自己一直最关心的问题。
“放走了。”齐晏的声音,漫不经心,又似乎混合了暧昧的诱惑。
祁然真的想笑了,这声音里,分明的少了一些东西……“这么简单?”
“还能怎么样,唐越要的是殁苏枕,这是早就说好的条件,难道还会留下来救你?”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诱惑,应该是这样吧?祁然的声音,带着点肆意,带着点十七岁的娇憨,软软的,慢慢的,清泉一般汩汩熨帖着齐晏的知觉。
“殁苏枕没有重要到非它不可的境地,但是玄家异宝,在大王眼底却是无价!”齐晏得寸进尺的将祁然整只小巧的耳郭含进嘴里,“这样说……你可满意?”
果然是……气息悠长,有条不紊啊!
“我的满意与你的使命,互有冲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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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的确,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你也许……真的有蛊惑我叛国的本事!”说完,强调一样的紧搂了祁然一下,火热的唇,从耳垂一路蜿蜒到肩头。一手在床头摸索着,抓来一张纸片,塞到祁然眼前。
“约定互守,祁然保重,重生之恩,来时再报!唐越。”借着微弱的烛火,祁然眯着眼睛看完这张简短的手札,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尚武将军真是人如其封,就冲这心思敏捷,玲珑剔透,也担得起常胜二字了!”祁然笑声噶然而止,平静的声音就如正衣冠整齐,焚香净手后与人对弈,不愠不火,却又带出无法隐藏抑制的浓浓调侃,“将军为祁然设想周到,甚至让唐越留下字句以去祁然心病。就不知,在将军的计划里,祁然何能,要担上怎样的角色呢?才对得起今夜将军的牺牲色相,还阳之恩呢?”
“祁然让本将一见倾心,宁可叛国,还用什么计划,还能什么角色?这话,真叫齐晏伤心……”齐晏动了动身体,终于将一直放肆的唇舌手指,从祁然身上挪开,字词间的委曲求全,宠溺骄纵,虽然恰到好处,却总少了点情动之人的蛊惑氤氲。
祁然听着,想着,忽然将整个身子偎进齐晏怀里,从项颈到脚踝,细细密密的纠缠成一气,浑圆翘挺的臀瓣更是暧昧的擦过齐晏胯下,声线清冷,藏着调侃,“将军智高,所思量计划的,祁然自然猜不到,只是这男人的本能可不是你说出口,就能随了心的哟!”
言罢蛇一样的扭动几下,挣开齐晏双手控制,好整以暇的从锦被里脱身而出,扯过床头长衫,罩住身体,径自走到房间桌边,到了一碗冷茶,一饮而尽。也不去看齐晏脸色。
“我饿了,不管将军有什么计划,先把祁然喂饱吧,堂堂将军府邸,不至于供不起祁然一顿宵夜吧!”
争狩劫(上部情劫)卷二丘洋宫变042丘洋宫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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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祁然留给那个齐晏?”子楚的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然而两颊却是不容错认的泛青,一手揪着唐越领口,双眼瞪圆,一眨不眨,目光要是能成剑,只怕已经在唐越身上刺了几百上千个透明窟窿。
“这也是迫不得已……”唐越神色隐隐的不自在,急的一旁的流崎直搓手,不住拿眼斜剜着坐在椅上,与唐越一起回来的蒙岩。
蒙岩却视而不见,眼神茫然,一片悠远中隐隐有莹色流转其间,斯文的脸上一片惨然的失魂落魄。
眼见这样的蒙岩已是指望不上,流崎只好把救急的眼神转向临澧。
临澧早已看见流崎的眼色,也看见蒙岩的心不在焉,只是每每想开口为唐越开脱之时,眼前总晃过祁然赤裸着身体,蜷缩着,却安详而满足的脸,他的安详是因为蒙岩的毫发无伤么?答案呼之欲出,然而愈接近那个答案,愈清醒认识,就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开口为唐越还有自己去辩解……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夹着唐越一声闷哼,将众人各异的心思一瞬间集中到一起。却只看到失控的子楚双手发抖的站在原地,而唐越,正一手扶胸,艰难的扳着墙壁慢慢起身。
流崎始终在关注子楚,这刻反应最快,疾步抢过去要帮忙,却被唐越一手轻轻挡开。直到困难的站直身子,唐越才端端正正的开口:“当时的情形,我都说清了,而且祁然断阳发作,让齐晏察觉我们与祁然有合作关系,以致我连安插蒙岩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这些的确都是我想的不周,你要是生气,再打我几拳我也无话可说!”
子楚气极,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乱响,带的腮边肌肉隐隐抽跳。瞬也不瞬盯着唐越的眼,似乎连看他都成了一种折磨,蓦地转开视线。转头之际,遽然看到桌上唐越带回来的包袱:那里是……子楚浑身一阵,眸光如火,紧紧盯牢那物件,腾地两大步跨到跟前,劈手就要去拎。
唐越看清子楚动作,浑身颓废一扫而空,两眼瞪得如欲裂开,豹子一样一跃而至,“你对我怎么出气都可以,唯独这个,不可以!”想也不想,挥拳直奔子楚面上过来。子楚一低头,轻松避过唐越心惊之下毫无章法的一拳。却没想到唐越力道过猛,拳势落空,身体重心也跟着倾前,直挺挺的往子楚身上倒去。两人叠在一起,重重倒在地上。
眼见被唐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子楚心念电转,拼尽全力,伸直腿去要去蹬踹被唐越死命护着的桌子……
这一脚力道不轻,踹得结结实实,然而受力处,却柔软异常……
这几下兔起鹤落,迅疾异常,等舱内几人反应过来,一声闷哼,带着呜咽,从地上传来,竟是流崎拼死抢上前用身体护下桌子。
子楚误伤了流崎,心里愧意却没有一分。这屋子里的人,在子楚现在看来,个个都是面目狰狞,狡诈无耻之辈,骗的祁然舍命相帮,却在危急关头只想自身,如此想法存在心里,要子楚如何能对流崎有半分误伤的愧疚?
唐越却了解流崎,这人多年江湖磨练,硬朗异常,这刻声带泣腔,显是伤的不清,再顾不得与子楚纠缠,赶紧放手起身去扶流崎。
蒙岩临澧一见流崎受伤,子楚拼命,哪里还顾不得自己心事,不用唐越招呼,俱都转过神来挡在桌前,虎视眈眈,防着子楚再有动作。
不过夹着流崎这么一闹,子楚立起身子,发热的头脑毕竟冷静下来几分,虽然还是看着唐越,眼里的十分恨意,也一丝一厘都没消掉,然而对那份祁然舍了性命也要送回来的东西,却矛盾的再不想一毁了之。
唐越将流崎小心翼翼的扶起来,流崎也不领情,一把将唐越耸开,出乎众人意料,竟踉跄着扑到子楚面前老泪纵横。
“求子楚公子放我家少爷一命吧,苏儿这样不死不活的,唯一希望就在这殁苏枕上了,求子楚公子可怜可怜我家那活死人样的孩子,也……也别辜负了祁然少爷一番苦心!”子楚满肚子火气,遽然想被人扎了一针的气球,脸上黯然的发灰,踉跄着退了几步,直到撞上椅子才不由自主的跌坐下来,却听得流崎续道:“祁然公子一定是念及骨肉之情才这么求仁得仁,子楚公子也得体谅他心情……难道你想毁了祁然公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让祁然……”
一声骨肉之情,同时将室内其他四人震慑,唐越不敢置信的看着流崎,“崎叔,你说什么骨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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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子楚骤然活过来一般,蓦地冲前拽住流崎衣领,“你说什么,说明白?”
“祁然公子与当年的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你是说,义父提起的,当年被人偷走的那个婴儿……”林间晨雾中的惊鸿一瞥,闪电样的在心底划过,唐越的脸瞬间变的惨白一片。
*****
“大王,丘洋,齐晏的信使到了,”子时刚刚过,月亮在西天上给别院染上一层惨白的银光。
景予在别院的角落找到自家的大王。果然,又荡在吊床上发呆呢。心底默默的思量,面上却只能恭谨的报告。
“带来吧”景阳翼随口应了声,旋即似乎又觉得不妥,想了一下,改口:“带去书房吧!”
景予低低应了声是,躬身退下。今夜的大王,似乎有点不同,景予聪明的选择快速离开这里!
景阳翼却又怅然看着合欢树片晌,才小心翼翼的从吊床上起身,将晃悠悠的绳床整理好,又注视片刻,这才迈动步子,闲庭信步的往书房行去,只是宽大的袍袖下,一双布满剑茧的有力大掌,却不为人知的暗暗握成拳,紧到指甲也陷入皮肉之中……
争狩劫(上部情劫)卷二丘洋宫变043骨战埋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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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丰盛,让祁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最好的晚餐那个已经遗忘了很久的的记忆里很流行的一句话。
不过祁然的胃口不怎么好,大概是半夜的宵夜吃的饱了点。
祁然的心思都放在对面那个满头吃饭的男人身上。打量着,如果不是嘴里的饭菜还在咀嚼,祁然倒是很想发出几声“啧啧”声来应应景。
面前男人的脸,如果用图像分层的方式去观察,将那道横贯的伤疤挪开重新编辑的话,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了,方正的脸上棱角分明,从额头,到下巴,都是那种方正的,凛然的正统男人味,浓眉,利眼,目测看起来,鼻梁在眼间距的位置也是恰到好处的居中,虽然是个标准的武将,却没有寻常武夫那种草莽气息,唔,也没有安义勋那种形于外的匪气,只是添了那道疤以后,这人身上明显多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不说话的时候,更是杀伐之气四溢而出,就象现在,仅仅是抿着唇而已,配上那双利眼中射过来的炯炯眸光,威慑十足……
咦……“你吃完啦?”祁然上下瞄了眼齐晏的唇和他面前的碗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偷觑似乎被抓个正着!
好吧,既然被抓到现形了。祁然也不再客气,光明正大的打量起来,上下梭巡的视线再无半丝掩藏,心里却琢磨起来,这样一个理该很受欢迎的男人,昨晚怎么会没有反应?不由得哀怨起来,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足?低头打量,虽然隔着衣裤看不到内里纤细的骨架,不过照阳翼与子楚的反应,自己的身体很能吸引男人吧?为什么呢?
齐晏的脸色越来越白,又渐渐有转青的趋势,祁然的打量露骨,疑惑写满整张小脸,分明想起了昨夜的事,而这让齐晏不由自主的想大发雷霆,
“看来吃饱的是你!”低沉的不像话的声音,将祁然的胡思乱想生生打打乱,盛满迷糊的眼神里,一时还回不了清醒,却把齐晏引得更加的火冒三丈!
齐晏绕过桌子向祁然走来,祁然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齐晏站到身前。
“吃饱了么?那就走吧。”
“等等,要去哪?”
“你来这丘洋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当然知道,不过不知道这么一棵珍贵的药材居然还得劳动尚武将军亲自侍寝……”
依稀似乎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可是齐晏最终只是伸出手缓缓往祁然后项扣上来……
祁然有绝对的速度躲开这一下,然而身子晃了晃,还是决定放弃,只是开口大喊起来:“等一等啦……”
“干嘛又要掐昏我?”
“因为你装昏的技巧太差劲……”
“我……”
“你昨天不是问我有什么计划,现在告诉你,我的计划就是你乖乖听话!”
祁然一滞,简直不敢相信齐晏这样的人嘴里居然能崩出这句顺口溜一样的俏皮话来,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齐晏双眼,忽然道:“直接昏到投胎那一刻也不错!”
齐晏没做声,只是给了祁然神色复杂的一瞥,手下力道却渐渐狠了起来……
*****
晨雾将散的江面,,茫茫袅袅,朦胧若梦,别有一番含羞带涩的韵味……
蒙岩静静的立在船舷边,任湿气缓缓浸入衣料,连临澧走到身边,都毫无反应,一无所觉。
总是处在失神状态的蒙岩,让人实在不怎么习惯,临澧皱眉,对祁然的恶感,无可抑制的又深了一些,即使,他是流家失散在外的骨血,即使,他拿命拼回了流苏的一线生机……
“那时候为什么和少爷走?”缓缓出声,打断蒙岩的魂游。
“我怕我再留下来,齐晏会对祁然采取极端的措施,他已经知道我们和祁然间有协议,当然会防备祁然和我们在一起会另有后招……”喃喃的一连串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说完,连自己都怔了一下,这些理由就能用来说服自己将祁然置身奇险后可以心安理得了吗?蒙岩猛的回神,大口大口的喘息,却还是没法缓解脑子里里心海上窒息一样的感受,喉咙涩的厉害,是这样吗?这么多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就应该那么做?
“既然知道是正确的选择,你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呢?”临澧没想到只是不经意的一问,居然让蒙岩反应如此之大。
“不对,理由这么多,统统都是借口!”蒙岩蓦地大喝出声,猛然转身抓住临澧的衣领,力道大的似要钳住临澧的呼吸,斯文的脸上一片狰狞的狂乱。“我到底还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抛下他了……这才是结果,唯一而且不能改变的过错”
“我错了吗?”松开临澧,蒙岩双手掩住脸上连自己也想象得到的丑陋,疲惫的声音,却透出心灰意冷的凄楚来。
“我没爱上男人,我怎么知道!”这样的忧伤,这样的心碎,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样子吗?临澧心里突然涌上一些惧意,将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把人变得这么面目全非呢?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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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祁然了吗?”
“这个,要你自己才知道吧?”
“子楚那样,才叫爱吧?”蒙岩轻轻的摇着头,渐渐的越来越用力。
“他是疯子,才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安国……”临澧不假思索的反驳。
却招来蒙岩歇斯底里的惨然长笑,“同样的情形,我已经选了少爷!”
“子楚的程度吗……我做不到,我没法象子楚那样放弃一切,所以我选择了和少爷走……”
蒙岩还在摇着头,狂乱起舞的黑发,在晨风晨雾中摆荡出凌厉的线条,萧索又苍凉,一如被临澧不经意的一席话,所勾起的心境。
都过去了,无法回头,当那一夜放手的时候,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站在祁然身边的资格了……因为自己,永远做不到子楚的决然……
争狩劫(上部情劫)卷二丘洋宫变044骨战埋萧(中)
章节字数:2431更新时间:09-04-0709:13
迈进庄严肃穆,顶高三丈的龙翔门,大气磅礴的丘洋王宫,由远而近,象一副倒卷的贝雕,映入眼帘。
晨晖轻撩如纱卷,蒙在象征尊贵荣显的明黄琉璃瓦,异纷呈,错综炫眼,明明刺得人眼睛生疼,却又让人觉得无限惬意舒爽。
齐晏双臂上横陈着睡得香甜的祁然,一步一步,踏实坚定的行走在两丈阔的腾龙道上,汉白玉铺就的腾龙道,连通百丈外的御天门,巍然敞开……
这里,就是分隔了江易城与丘洋宫的腾龙广场,有多少代丘洋人,时时站在龙翔门外,小心翼翼的偷觑着这里,只盼能看到遥远御天门内的一丝痕迹?又有多少丘洋国人,日日祈祷,夜夜梦徉,殷殷向往有朝一日能成为有资格踏足腾龙道的腾龙新贵?……
齐晏的眼中,芒四射,溢出一抹能与朝阳较量的桀骜眸光,却冰得没有温度可言。这里,繁华锦绣,富贵庄严!然而,又有几个人知道,这样肃穆庄严的外衣,包裹之下的不过是腐臭淫邪的污浊,肉欲欺凌的堕落,还有权势倾轧的龌龊……
猛的扭过头,齐晏大力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朝露清爽,凉沁沁的滋润着被这些肮脏内幕荼毒的心肺,半晌,才平复下来。
张开双眼,一道人影沐着晨曦,正正的站在腾龙道上,拦住前路。
齐晏唇角,溢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然,这么快,就来了么?
沉静的步伐,一丝频率也没有变,坚定的,笔直的,向着来人迈进,光四射的利眼,却似乎一点阻碍也没有的越过来人,直直投向缓缓,无声无息合拢的御天门。
与来人相距十丈之遥,齐晏才突兀的停下步子,似乎才看清面前静立的人影,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异表情来。
“太子殿下?”
“尚武将军,早啊!”白皙的半边脸,完全的浴在橙红霞光中的齐伯,漫不经心的开口,一抹藏不住的跋扈隐在声音里,洋洋得意的睨着齐晏。
适时睁大双眼,齐晏将脸上微露的诧异加深,捎带出半席惶恐,“这怎么敢当,累殿下在这里道早!”
“不早,如何迎得到将军,见得到这名垂大陆,神奇之极的玄家异宝呢?”
将浓黑的一边眉毛高高挑起,齐晏故作吃惊的道:“原来殿下也对这玄家异宝好奇至此……哎,这玄家异宝真是危机重重,末将护送此人仅仅三天,真是大开眼界,前夜连大名鼎鼎的世间奇毒龙诞都出现了……”
齐伯蓦地的仰头长笑,将齐晏的喋喋不休打断,直笑得齐晏莫名其妙,却又蓦地停止下来,阴森森的眸子,冷冷罩住齐晏:“齐晏,甭跟我打这马虎眼,本太子今天站在这里,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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