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狩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水敛尘
面朝里的睡相,完全看不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是什么表情。
忍住要拧成一团的眉,成玉忽略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和思想,“刚刚宫里传出消息,大王今明两天也许会要祁然进宫……”
齐晏听的一惊,难道……“进宫干什么?”
“大王不行了!”
这五字一入耳,齐晏双眉霍地一挑,主仆二人在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撞出如有实质的火花。
“齐伯!”不是询问,齐晏语气肯定的道。
“是的,大王子宫里有人透出话来,说大王子也想为大王尽孝心……”
“真的尽,就不会有那出逼宫了。”齐晏不屑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
成玉看他一眼,彼此都明白这不过是齐伯为了给自己减低罪行的手段。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已经过一天少一天的丘洋王面前,这样的“孝行”的确很受用。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又起,成玉忽然想起什么,来不及和齐晏打招呼,转身疾步出了房间。
将门外要进屋的人堵在离房门十几步远的地方,成玉拧着眉听完几人的传讯,脸色又暗了几分。
“什么事?”回了房间,齐晏来不及问成玉莫名其妙的行为,直接问道。
“二王子在大牢里消失了。”齐晏一滞,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成玉。
“第一批发现的几个狱卒里有咱们的人,从他提供的消息看来,可能是被人掉包……”
齐晏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了……却听成玉续道,“因为,半个时辰前,大王身边的秦内侍曾经拿着大王的手谕去问过二王子话……而被人发现的时候,二王子牢里……关着的人,已经气绝并且……没了面皮……”
“秦内侍呢?”
“一刻钟以前被发现尸体……”成玉一字一顿的说着。
齐晏只觉得浑身的火都冲向头顶,算来算去,却没有想到弥祝会在这时刻带着幽医潜入江易。这刻能得到消息,却是弥祝已经开始发动了,兵家大忌就是不知敌。
……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这样想着,心情如何不沮丧!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祁然好梦正酣的纯稚睡脸,瞪了半响,心里念头电转,片刻,才开口道,“还有什么消息?”
成玉看他看着祁然的眼神越来越阴鹫,心在胸腔里不由自主的拧紧,这刻听到问起,才想起还有消息要回报。
“大王传讯到要祁然进宫……明天!”成玉说完这个,欲言又止,齐晏听他语气吞吞吐吐,不由得挑起眉来,“还有?”
“四王子好像病了……”
齐晏这下真的坐不住了,脊背上象装了弹簧,豹子一样弹身坐正,“什么病?”
成玉知道齐晏和齐季关系不同寻常,故而刚刚听到消息就在斟酌着该怎么和齐晏说,这刻一见齐晏反应,想好的委婉的词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只好直接了当的陈诉手下回报来的消息,“说是病了,但是症状上看来,极有可能是……中毒。”
一口气将手下的猜测说出来,成玉松了口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齐晏。
中毒……中毒……齐晏力气象被抽干一样,整个人颓在床上,哪还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着床上的祁然,齐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什么毒?”
“蛊毒……”
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断阳血唯一解不了的就是蛊毒……既然知道弥祝带着幽医来,齐晏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计算,然而这刻证实了猜测还是觉得心跳不已,千算万算,难道还保不住姐姐的唯一血脉?
一手放在眉心揉了几揉,这些事凑到一起来,棘手至极,这刻屋子里只有自己的心腹一人,他心烦至极,却还得强迫自己冷静,再没心掩饰情绪,只一心一意想着应对。
成玉也不打扰他,却把眼睛放在祁然露出被子外的后脑上,屋子里的血气刚刚进来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站了这半天却慢慢习惯了,再闻不到什么古怪。
仓促救走齐仲,看来弥祝也已经是破釜沉舟了,能从王宫里的大牢将人救走,肯定会动用到图勒潜伏在宫里的一些暗人,事后调查,这是跑不掉的,捎带了齐季,则极可能是为了拖延自己,齐仲不是笨蛋,自己这些年对季儿的关心,还有自己和季儿的关系,足够弥祝把邪火引到季儿身上……
难道竟是自己害了季儿?旋即摇头控制自己,要冷静,这时候可没时间自怨自责。
老头子等不及了,齐季却在这关键时候中了毒,能用的血,只能从齐伯和齐叔身上拿……
这一石三鸟的计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在齐仲身上,只有他,才会算计起兄弟来不留余地,况且他现在连王子身份都没了,哪还不是极尽丧心病狂至极?
齐晏心里乱糟糟的,然而整个事情的脉络却已经理顺,想到这,将心底情绪压下,中午才计划好的,看来是用不上……
看这祁然还在安睡的小脸,想到若由那齐伯动手,只怕这玄家异宝小命也是难保,不由得皱眉……
“成玉你看着他,我进宫。”
“是!”
“招辛亮回来!”
成玉不敢问齐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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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打算,只点着头应是,心底却为齐晏离去时候阴森的一眼战栗不已。
争狩劫(上部情劫)卷二丘洋宫变062不是最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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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自己冷静,然而去藏玄宫这一路,还是有接二连三的消息传递回来,每听一个,足够齐晏的眉头皱紧一分。
这些消息汇集到一起,让齐晏清晰的意识到,大变在即!
丘洋王清醒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齐仲被人劫走,以及定好三日后血祭的齐季中毒。
虽然没有消息知道丘洋王的现状,但齐晏可以想象,齐珩现在一定是气的七窍生烟。
单看他派人将齐伯和齐叔全部接入寝宫边上的暖阁严厉看管已经能看出老头子这次是滴水不漏的将剩余两个药引全部保护起来了。
齐晏不由得在心里再次佩服老东西的求生意识,都到了这个份上,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居然还能撑下去。
啧……该死不死。
原本计划好的,齐季血祭成功,又自己交好的官员提出的册立齐季登上太子之位的计策是不能再用了,弥祝的毒已经彻底将齐晏的路堵死,该怎么应对?
齐晏皱紧眉,苦苦思索。
霍地眉棱一跳,想起早前心里模糊的计策……
真不知该说弥祝聪明,还是对齐仲用情太深,拼着暴露所有藏在丘洋宫里的暗桩,也要换回齐仲的命……然而不管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有心为之,这一手的确给齐晏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提前了半天知道弥祝在江易,知道他身边跟了幽医,却还是没来得及防备,齐晏懊恼至极,想起姐姐临终时的托付,更是觉得心痛如绞。
一脚迈进中午才离开的储玄宫,齐晏的眉头已经紧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藏玄宫的老总管内侍是当年齐晏姐姐齐凤姐手下用过的人,这刻一见齐晏,无神的眼睛立时激灵起来,几十岁的老人,以着少见的伶俐,小跑步的过来,“少爷。老奴该死!”
“了俗套,告诉我季儿怎么样了?”齐晏现在哪有心思听这些唠唠叨叨的官样文章,一口打断,直接要重点!脚下不停,直往齐季寝殿而去。
“殿下吃过午膳,说要小睡一会,老奴在外边守着,结果殿下睡了没多大一会,就嚷着热,老奴进去想给殿下床边添块冰,结果还没的下边人把冰块拿来,殿下又嚷着冷……老奴觉得有点不对,以为殿下是染了风寒,可没成想,一看到殿下的脸……”
“脸怎……”齐晏已经来到齐季床前,眼光一转,生生将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中午见时还红润朝气的一张稚气小脸,此刻已经缠满了让人惊心的黑气,齐晏一怔,蓦地伸手,将齐季衣裤全部撕破,果然,数道黑色丝线一样的脉络从四肢蜿蜒而上,两腿上的,已经快到膝盖,而双手的,已经过了手腕……
齐晏只觉得心里一颤,双腿一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竟然是传说中的云英未嫁!
他纵横边境十年,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见过,然而此刻双眼所见,却让他差点跪地哭出来……
齐季小小的胸腔几乎已经看不到震动,微弱的起伏要瞪大眼睛很久才能看到一下,几乎皱成一团的小脸,鼻翼的翕动似乎很是艰难,每呼吸一下,那张皱无可皱的小脸都会溢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似乎要用全部力气才能呼出一口气来。
握着手心满满冷汗的齐季小手,齐晏猛地撇过脸,森厉的眸光看得老内侍一阵胆寒。
传说云英未嫁是死蛊,根本就是无药可解……断阳血解万毒,唯独解不了蛊……难道齐季……真的没办法救?
姐姐,你为了我,搭上性命,难道我,连你唯一的骨肉都保不住?
这一刻,齐晏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什么争王位,什么一国之主,连命都保不住,还提什么君临天下?
这么多年的计算,这么多年的忍辱,这么多年的小心经营,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哪及得上齐季活得健康快乐重要?
以为生在王家,就应该成王,怎么从来没想过,这样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哪及得上活得平安长寿重要?
姐姐,我是不是错了?
………………
寝殿里的气氛紧致的要凝成一体,进来禀报的小内监深悉察言观色之道,连走路都踮着脚尖,附在老总管耳边窃窃几句。
老内侍眉头挑起一边,看了小内监一眼,轻手轻脚的来到齐晏身边,伏在齐晏耳边轻道:“将军府有人来……”
齐晏深呼吸,连续几次后才平复自己的情绪,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正常一些。
挺直脊梁交代道:“查,午膳过手的人,我要活的!”留下势在必得的一眼,确定老总管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大踏步的出了寝殿。
一出房门,正看见辛亮引着一人,正往自己这方向来。
齐晏认出那人,心底微微吃了一惊,“苏先生?”
苏阳一身丝锦长袍,月白色,衬得其人玉树临风,一柄竹折扇捏在手里,配上他唇红齿白的面相,干净整洁又显文雅。
只是未语先笑的礼节却让此刻的齐晏看来充满嘲弄,“听说四王子中了毒,苏阳略同此道,正想来看看能否尽心一二。”
齐晏早知这人一向笑意迎人,背里却是个阴险毒辣又狡诈异常,不由得小心起得知齐季出事的晃神,谨慎应对:“苏先生好快的消息!”
“你叫人去请了苏阳,苏阳若是对此间消息太迟钝,如何对得起将军临危求助的这份信任呢?”苏阳脸上笑意更胜,听得齐晏却是心头一寒。
苏阳却不管他脸色如何,自顾自接道,“我家主人的意思还是那样子,将军可以让任意你喜欢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在你平乱其间我们保证不插手……至于我们要的好处,您是知道了,相信也不用苏阳多嘴了!”
“你家主人,若能解得了云英未嫁,这条件我就能考虑……”
苏阳自出现以来,一直游刃有余的笑意终于被云英未嫁四字戳跨,面上一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上折扇“唰”地一声合拢起来,“云英未嫁?弥祝明明……”陡然合上嘴巴。
齐晏却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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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寥寥几字,已经让他听出点味道,“你早就和弥祝见过面!”脸上神色黑成一片,双拳攥紧,轻微的骨节咔响不绝。
苏阳面上笑意一扫,现出少见的端正来,“将军也不用生气,我待在江易不是一年半载了,弥祝知道我在这,来了见我也不稀奇,只是,苏阳用王族气数发誓,苏阳绝对不知道弥祝带了幽医来江易……难道……”苏阳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齐晏身后的寝殿上,想起刚刚得知的消息,四王子齐季病……了……,现在又听到云英未嫁,难道……难道……四王子……
“四王子中了云英未嫁?”苏阳一怔,一直从容不迫的声音登时走调了。
察觉自己的失态,苏阳干咳一声,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面上回复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然而齐晏是什么人,哪还看不出他心里正转着各式各样的主意。
“苏先生在考虑什么呢?别忘了,不管丘洋由谁接掌,齐晏手上驻扎在芸的三十万大军都是丘洋国一半的兵力,而且玄家异宝也还在我手上,若我拼着力保,那,谁想坐上这个位置还是不怎么容易!”
苏阳一怔,嘿嘿干笑道:“将军说什么呢,苏阳怎么干违背主人早就定下的旨意,不管怎么样,苏阳只是配合将军,觉不会和将军分心离德的!”
“你知道就好!”
………………
“宁儿,大王的旨意还没到,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二姐,等大王的旨意根本就来不及,现在的形式,你比我清楚!”
“我清楚,所以才更不能动作!”
“你是不是还没忘了那……”
“景宁,我警告你,那件事不许再提!”
“为什么,如果你自己不在意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提,你明明……”
“我不在意你也不许提!”
“这里,是我做主,这是大王任命的,大王叫你来,只是叫你协助,不是叫你干涉!而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有权利独自决定!”
“但这件事,事关我们和丘洋的邦交!”
“我只知道,这件事,事关玄祁然的性命!如果你再一意阻挠,我有权……”
“你反了,我是你姐姐!”
“我是你上司,而我们更是大王的属下!”
“别说我没尽到责任,你和我一样清楚,玄祁然如果受伤,根本没有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如果出了事,我们只有全军覆没一途,你会为你的莽撞付出代价!”
“这个不用你提醒,”景宁从怀里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瓷瓶,晃了一晃,立刻回怀中。“大王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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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玉很困惑!
尤其当室内只剩床上的祁然和地上的自己以后。
齐晏临去时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成玉不愿意去想的东西。无来由的,从心底里排斥!
而这,是他跟随齐晏十年以来从来没有的。
普门之战,齐晏救过他的命,也是从那时候起,成玉成为齐晏的亲兵,再到如今的侍卫长,以及回京以后的将军府总管。
成玉以此为荣。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齐晏最信任的人。能成为那样一个有着山崩于前也难以撼动其意志分毫的强悍的人的心腹,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齐晏心里没出口的计划。
临去时候的那一眼,让成玉十成十的肯定,这计划一定会用到玄家异宝。
想及自己和将军是唯二对祁然的血疫的人,而自己与将军,也倒下的亲兵比起来,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自己二人和玄家异宝发生过关系!
那个没说出口的计划,那个冷冽阴森的眼神……让成玉心底打了个突。
被将军下药那一夜,是成玉这二十几年来最失控的一夜,也许也是最快乐的一夜。
但在事后,尤其是早晨,托着食物,在门外听到的那一声声泣血一样的低沉呢喃,再看见祁然毫无生气破败不堪的身体,无来由的情绪沉寂在心底直到现在还散不去。
那情绪,如果自己愿意承认,应该是妒忌……后悔,还是惋惜?
妒忌在那种时候,还被祁然眷念不已的名字的主人……
后悔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回到未伤害他的最初……
知道他失踪,知道他杀了七个兄弟后逃离,成玉第一反应连自己都在汗颜。没有为死去的兄弟愤恨,反倒为他成功逃走而庆幸。
自己究竟怎么了?难道只是一夜,竟然让自己对将军的忠诚动摇了?这是不可原谅的!
再到后来,三天后,在那个院子里再次看见祁然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知死活的伏在地上,那一霎那,成玉真的以为自己的心跳也要停止了。
幸好!那些触目惊心的鲜血并不足以致命,幸好,他还活着!
他是将军的棋子,是将军多年筹划的最后一步伏兵,这是早就知道的。知道祁然的血可以有这样的用处,可以兵不血刃制服数万禁军,这是多么珍贵的意外惊喜?
为什么现在,自己只要一想起将他当成那颗棋子去利用,居然……居然会觉得舍不得?
棋子的下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舍不得那个美丽的身体就此消失么?
没有原因,说不出原因,只是想到那样的可能,就会义愤填膺,胸中涨满气愤。
想象那夜的画面在别人身上重放……成玉蓦地握紧拳头。
“砰”床柱被敲断了一脚。成玉倏地回神,只是想象,居然控制不住自己而出拳……
满怀心事的眼,复杂难明的看着床上的祁然,为什么?即使他是玄家异宝,即使他的美丽世所罕见,他依然只是个美丽的男孩而已。
为什么自己,每次见了他,总会失常?总会,不由自主?
再看一眼还没有清醒的祁然,成玉咬了咬牙,在心底做下决断。
忠臣是不允许接受任何挑战的……私心尤其不许!
………………
从芸边境带回来的子弟兵只有三千余人,齐晏一直没有的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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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算,暗中带回这三千人,也不过是为了对付齐伯和齐仲最后的反击,却没有想到,计划一变再变,到最后还是离不开武力逼宫这步棋。
不客气的将苏阳安置在江易城内的死士全部征集到手,来填补自己兵力的不足。这些死士与自己带回的人,都是兵,即使只有五千人,相信配合自己这些年的势力,只要平复了王城内的乾坤,这外面的不平,还是可以弹压的下的,尤其,齐珩在三天前已经自己摆平了江易城内与齐伯有关的世家大族。无形中为齐晏扫清了大部分障碍。
苏阳的确是配合到底,一句反驳也没有的将手下送上。
趁着夜色,齐晏一个一个拜访这些年暗中结交的王城禁卫统领,无声无息的将五千兵替换进皇城。这些人,要么是齐晏的子弟兵,要么是苏阳的手下,对于将要做的事,将要杀的人,莫不关心。
以上司的命令为目标,忠诚方面自然比宫中自有的侍卫强上许多。
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一番浩大的折腾,等到齐晏将一切安置的妥当,已经临近午夜了。
想再去藏玄宫看看,不期然看见月色,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有缓缓了回来。
想起家中那个逢子时发作断阳的玄家异宝,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回将军府。
季儿,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天,舅舅也要为你拿到这丘洋王位,这是你该得的!
苏阳只以为齐季将死,齐晏动了心想自己称王,哪里知道,齐晏已经起了同归于尽的心?
………………
“将军!”看见齐晏迈进房门,成玉立即拾起自己杂乱的心情,步上前见礼。
“都是虚的,用不着了!”看看天色,齐晏口风一转,看向成玉道:“脱衣服!”
成玉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将军?”
“你和他的,”齐晏指着床上的祁然,“抱他!”
成玉被这命令搞得脑子发蒙,哭笑不得的看着齐晏道:“将军,明日情况紧急,成玉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也不想浪这份体力……”
齐晏只听了前半段,已经知道他会错了意,不由得被逗得笑了出来,“他身上中了断阳,子时需要靠别人体温抑制寒毒……你……”
成玉一滞,这才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满脸尴尬中,不由自主的回味起那夜的迤逦,甜美……
照着齐晏的话,将身上衣服除了,躺倒床上,侧身将赤裸了身体的祁然抱紧。
被子下的手指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在滑腻的肌肤上摩挲其来。
齐晏灼灼的视线让人心惊,成玉沉默半晌,终于受不住沉寂的压力,双目对上齐晏的眼,“将军,小王子他怎么样了?”
齐晏刚刚淡下一点的心事,被这一问又勾起心病,遽然之间,眼中一热,差点流下泪,仰起头看着房梁,声音里难抑寂寞,“云英未嫁……”
四字入耳,成玉全身激灵灵打个冷战,怀里的祁然差点脱手,赶紧搂紧了,“图勒王族幽医秘传的云英未嫁?”声调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两人俱都被图勒王弥祝破釜沉舟的决心所滞,一时都失神了片刻,谁也没有留心到,床上一直昏迷的祁然,藏在眼睑下的眼珠,极轻微,极缓慢的转动了一下。
齐晏无法想象的是,图勒王竟然会为了他国一个失势的王子,花如此大的代价,宁伤王族阴鹫也要将齐仲带走;而成玉失神的却是,险恶已经如此情势,只怕明日这玄祁然是真的有死无生了,想到这里,手下力道渐加,将祁然揽得更紧。
一直以来,齐晏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将齐季送上王位。这一点,跟在齐晏身边十年的成玉比谁都了解。
如今齐季命在旦夕,而是中了无解之毒,死亡只在早晚,对一心维护四王子的将军来说,不啻于摧毁了他生存在世的目标。以将军的决然,成玉心中忽然晃过一个难以置信的想头难道明天,将军会选择同归于尽来为小王子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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