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一口天空和你

想得到的是母亲的疼爱，而不是兰岚的。也没这么具体，是爱就行，对象其实没那么重要。
李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没关系。母亲和儿子只是两种身份而已。本质上我们都是独立的人，没有非要谁必须得爱谁的道理的。亲缘关系并不一定意味着要像通常人们做的那样来维持。你对我没有母爱，也改变不了你是我母亲的事实。但是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的，不用在意。”
兰岚似乎有些吃惊，毕竟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接受未成年的儿子的安慰和道理是不容易的。
兰岚承认自己的冷漠和寡情。但是要李从容地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内心深处毫不在意，她也觉得过分。
良心的谴责让她此时有些抬不起头来，她也真正意识到这个没有她的母爱陪伴着成长的儿子，顺其自然地对她也没有感情了。
兰岚只能艰难地不断道歉:“我很抱歉。”
此时李成熟地接受了一切，但他心底的些许怨气还是在最后稍稍泄露了，李说:“爸爸替你把缺失的爱都补给我了。”
这句话对兰岚当然是惩罚。
兰岚僵直了身体，想到故去的曾对她百般包容的前夫，内心也是痛苦的吧。
李站起来，诚挚地对她说:“愿汝之乐绎如之。母亲。”
这句话说出后，一切结局已经不言自明。
兰岚无法遏制地哭了。
“愿汝之乐绎如之。”正是李教授写给她的话。李教授对她一往情深，纵然热烈追求，也发乎情止乎礼，从不逾越。兰岚对音乐的执着向来为李教授所欣赏。
在李还趴在李教授膝头上听他讲故事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李教授风度翩翩，追求女孩却也少不了一股文人酸气，数不尽的信札寄出去，末尾总贴一句“愿汝之乐绎如之。”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李教授私下总称她“绎如”，算□□称。被小儿子问到为什么，这薄脸皮的斯文人还红了脸。李长大，便懂得这是父亲对母亲的情话。
只因为李教授全名李求如。
如今斯文俊秀的李教授像那一夜的烟花般绚烂之极归于平淡，也化为尘土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横亘在母子两人心头，也如烟花般砰然作响，燃尽了就什么也没有。
仅有的情分已然到头。
李静静等她哭完，才给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
兰岚从洗手间出来后，已经整理好了，只双眼布着血丝。
李冲她微笑，“我请你吃晚饭吧，用我的稿。之后就不去送你了。”
兰岚心情复杂地笑了。毕竟李的确成长了，也毕竟她是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最后和兰岚吃了一顿晚餐，李几乎是轻快地回到家。
也许程殷之前对他说的那句“正视你自己”见效了，李此时几乎认识到他之前缺失那部分自己一点点在被找回。
他在怜悯自己的孤独的同时不停地在否定自己，将自己从人群中剥离。造成他孤独情绪的并不是旁人，而正是他自己。
其实他对于母亲的情感，本就没那么深刻。从一开始兰岚给予他的温情就是有限的，他的童年实际上是在父亲的目光中度过的。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在父亲无可挽回地离开了他以后，他的渴求陪伴的情感被强加到了兰岚身上。所以他才会陷入悲伤和孤独之中。从前带着他认识世界的父亲不在了，难道他就可以认为从未进行过这项事业的母亲该理所应当地承担起责任吗？
现在李明白。他选错了对象。陪伴他的不应该是兰岚，也已经证实了不会是她。也许另有其人。
李此刻想到的是，人终究是独立的个体。他不能企盼母亲一定要像世俗常见的那样陪伴他关爱他。
因为那样的论断只是出于一种道德上长期以来形成的标准，却不是不得不践行的真理。
一个明智的孩子，不会因为世俗让他爱自己的母亲便否认自己贪婪堕落的母亲所做出的种种败坏品德的行径。
他爱他的母亲，却承认母亲的本性恶劣。并不矛盾。若以爱之名来蒙蔽自己的眼睛将会是可悲的。他当然可以选择不爱自己的母亲，这无可厚非。
母亲和儿子，是两个人，具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母亲可以因为儿子杀人放火罪恶滔天而放弃他，也可以用自己的爱对自己最亲密的人进行教诲让他忏悔。这两种选择都是正当的，只不过后者更为高尚，而前者也不应该被斥责。
李从容地接受了兰岚不爱他的事实，并衷心地希望她能够在音乐上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这只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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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艺术天赋的尊重，和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对兰岚的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绚烂之极归于平淡。”这句话形容李教授，只取字面意思了。明明不合适，但是就是很喜欢这句。冷文这点好，想写啥写啥，看着自己的bug都觉得美滋滋自我陶醉。啧啧啧，很变态了。
第26章第26章
渐入深冬，天很凉了。
程殷穿着没有兜的薄外套，瑟瑟发抖，心底暗暗骂这鬼天气。
看着李了，他立马直起身体，冲他一笑。
李穿得很暖和。
深灰色牛角扣大衣，格纹围巾，黑色的毛线手套。很温暖，但在他身上一点不显得臃肿，看上去特别好看。
程殷差点没控制住想去抱住他大腿，妈的，学长，你好帅。
两人走了一路，李突然问:“你一直背着手干嘛？”
程殷有点不好意思，“冷。手贴着背还有书包给抗风，要好一点。”
李看了看天，灰蒙蒙的，空气也特别冷冽。他点点头，“是挺冷的。”
程殷也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了，准备把手拿出来。
然而刚碰到冷空气李温暖的手就伸了过来，把自己的手套带在了他的手上。
程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冲他一笑，“你带着吧，我有兜。”
程殷心里顿时响成一片，小鞭炮一个个炸开，响亮又欢乐。
他偷着乐，琢磨着要不要说声:诶，要不咱俩一人一只。
哇，那样太做作了。
不行不行。
程殷揣着自己偷偷的快乐，忍住了在心里情不自禁地嘀嘀咕咕，若无其事地走到李身边，“有兜真好。”
等到了学校，才发现大家都在说降温了，程殷这才发觉，原来都跟李相处了大半个学期了。
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期末考试了，最近老杨管得更严，每天早早地就到门口堵迟到的同学，捉到一个就拎到办公室狠批一顿。班会上也是翻来覆去那几句话:高二了同学们！不是高一了，再不努力就晚了！火烧到脚背上了你们还是刨一下嘛！
每次听到最后这句程殷都很想笑，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三再到高中，每个班主任都很喜欢这句话。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充满喜感。于是他又拿出画笔，画了幅漫画:
一个同学正埋头玩儿手机，班主任顶着地中海的头型跑到他旁边，悄咪咪地在他脚背上放一块火炭，同学裤子都快烧没了还没反应，班主任痛心地说:火烧到脚背上了都不晓得刨一下！
这幅漫画后来在学校传疯了，大家的□□空间里都在转载照片。以至于每当各个班的班主任在训话时说了这句话，都会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很多年后，大家想起来这幅画都会对当初苦口婆心的班主任们和他们因为过度操劳而形成的地中海标志发自内心地感谢。
比起高三时折磨人的各种考试和三轮复习，高二这段显得不那么疲惫也不那么轻松的时间也就没那么让人印象深刻了。
但对于程殷而言，认识李的高二，才是他高中生活中最深刻的时光。
由于又即将迎来考试，程殷又有了缠着李的机会，成天强拉着李上他家给他辅导语文。本来李天性拘谨，生怕给人带来不方便，偏偏程爸程妈温柔体贴至极，对他跟儿子一样，一点不让他觉得不自在。
距离兰岚出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就在这段时间里，从别人的父母那里得到了长辈给予的温情。
长时间以来孤独的心灵被填得满满的，有时李也会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感叹悲伤都真不过是程殷口中的无病呻吟。
这个周五天空阴云密布，整片天地暗沉得如同快要入夜，直到上午十点也没有多出一丝光线。
全班同学都疲懒地上着自习，统一做着物理试卷物理老师请假了。
整个教室的气氛死气沉沉的。
课上到一半，老杨过来教室门口叫佳慧出去一趟。
李正做着最后一道选择题，算到关键步骤的他眉头深锁，不停地在草稿纸上演算，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佳慧刚站起来就晕倒了。桌子上一堆书也被撞到了地上。
李赶紧扔下笔，扶佳慧起来。后头两个男生也立马站起来，问她出什么事了。老杨大步跑过来，掐了掐佳慧的人中，“这孩子怎么了？”
佳慧半睁开眼睛，力地眨动了一两下，又颓败地闭上了。她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嘴唇更白得骇人。看样子问题不小。
老杨立马做出了安排，“李你把佳慧背到办公室去让她在沙发上躺着，我叫救护车，班长去跑一趟医务室，叫那个小护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程殷和秦琅一起把佳慧扶到李背上，李很快把佳慧背了过去。
老杨边走边骂:“早就说医务室形同虚设，就只有一个小护士坐在那儿天天剪指甲！”
李一会儿又回来了，程殷问他怎么样了，李摇摇头说:“杨老师让我回来上自习，救护车马上来，也联系佳慧家长了。”他皱着眉担心地说:“好像有点严重。”
程殷叹了气，“佳慧太拼了啊。”他翻开试卷又推到一边去，“唉。高一时就成天不休息，高二比高一还猛。照这样她高三怎么办。”
李问:“佳慧学习特别刻苦吗？”
“嗯。”程殷有些忧心，“她比你还拼。”程殷沉吟片刻又低声说:“佳慧家境不太好，她们一家人都指望她上一个重点大学。”
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老杨回来了，说佳慧是低血压，又加上早上没吃早饭血糖偏低才晕倒了。老杨说:“你们还要要注意身体。没有好的体魄，高三的持久战怎么打？注意劳逸结合，别把自己搞太累了。别学得太晚，晚上十一点半差不多就该睡了。”
老杨的话让很多同学内心警铃大作。现在班上很少有人学习到十一点半的，要么玩儿要么早睡了。
然而事实是，在老师心目中他们应该学习到十一点钟左右才是正常的。
等老杨走后，秦圆圆不屑的声音就响起了，“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孟佳慧她们家一点不懂得投资孩子，成天读书有什么用啊。像我，从小我爸就送我去最好的机构学舞蹈，等我考了教师证，就算没有大学学历照样能找到工作。”
班上本来挺安静，她声音又不小，后排的几乎都听到了。周围几个人开始跟她小声聊天。
秦圆圆更得意了，接着说:“佳慧她们家条件不好，所以她才必须那么拼命学习。你看她爸爸妈妈多坏，自己不努力创造把女儿搞得那么惨。我上次看到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是仿款呢，明明正品也只有一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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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的优越感，满口对他人艰辛努力的无动于衷。
方源就坐她后面，向来就看不惯她，这时候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关你什么事啊！瞎逼逼什么啊！”
秦圆圆一下子就火了，“我又没说错什么！本来就是，你吼什么呀？又关你什么事！”
方源笑了下，一脸瞧不起她地说:“别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多厉害呢。人家佳慧不可怜，别他妈在这儿大发议论了。”
程殷差不多都听见了。
总是有人拿自己的生活为尺度去判定别人的生活，好像在这样的评论中才能显现自己的智慧超群一样。
秦圆圆还要跟方源吵，班里人现在都看着他们了。程殷叫住了方源，“别理她了方源，有什么意思啊。”
秦圆圆猛地转头看程殷，程殷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就又埋头写作业了，没说什么，只是冷淡。
秦圆圆扑在桌上就哭了。
高一时全班都知道，她喜欢程殷。
下午放学后方源过来敲程殷的桌子，“晚上去吃烤肉，叫上李一起，我请客。”
程殷看他一眼，“有情况？”
方源只是一笑，转过去叫了李。
程殷照例负责烤肉，烤好了一片片往李碗里夹，半天只吃了两口金针菇的方源郁闷了。
方源开口道:“来一点肉好吗小伙子。”
程殷笑，又把刚烤好的肥牛送进李碗里，“你吃了又不长个儿，亏死我。”
方源愤怒，“明明是我请客！”
“哦对，”程殷转向李，“那李你一会儿把账结了。”
李笑着跟他结盟，“好的。”
方源只好自力更生，夹起鸡翅放上去慢慢烤，“李多乖一学生，都被你给祸害了。”
李笑着给他夹了片土豆，“我现在也挺乖的。不过是得跟程殷少学。”
方源咬下土豆，含糊地说:“我喜欢吃肉，下次记住夹肉哈。”又接着说:“怎么了？”
李看着程殷，慢悠悠说:“上次程殷带我去网吧。我没去过，不知道网吧的电脑怎么开机，他无情地嘲笑了我。”
程殷偷笑着低下了头。其实没有无情地嘲笑，只是笑得比较大声而已啦。
方源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没去过网吧啊？那你都在家打游戏啊？”
李吃着生菜，擦了擦嘴说:“我对打游戏没什么兴趣。”
方源一脸遗憾，“一起打游戏多好阿。我还指望着咱们一起带着方婷打游戏呢。”
程殷仰头，直勾勾地含笑看着他。
“诶别这么看着我，”方源怪戏地别过了头，“只是方婷挺喜欢玩儿游戏的，只是她打得不太好，我偶尔带带她。”
程殷大发善心地把一堆肉夹给他，托着下巴说:“开始追了？”
方源举起手，“我可是掰着指头数了日期的。在她分手后整整过了三十天我才开始跟她聊天的。”
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方源笑了下，“我很认真的，你们别笑话我。”
程殷喝了口水，抬起眼皮看他，“不是出于自己的激情了？”
方源用筷子拨动着鸡翅，语气却很认真，“我确认了。不是激情，也不是因为享受自己沉浸在其中的那种感觉，是实实在在的着迷了。”
李不知道他们之前的对话，对方源的这番话感到有些迷茫。方源慢慢给他说了自己之前的感受。
李若有所思地看向程殷，程殷给了他很多不一样的体验。
在生活他遇到的同龄人，大多还带着年少轻狂的标签，提起女孩子就算真心喜欢也总是不经意带上了调笑的口吻，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认真，生怕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在意。
但是程殷不一样。程殷总是很真挚，向来都直白地正面自己的感情。李大胆猜想，程殷是有了女朋友就会无比温柔地向所有人宣称“谁也不许招惹她”的那种既猖狂又践诺的人。
程殷回应了他的眼神，状似开玩笑地说了句:“是不是被深沉的我迷住了？”
李回过神来，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回答:“是挺迷人的。”
没眼看的方源埋头吃肉。
大概因为入冬后夜晚更长更黑，在回家路上见到的所有灯光都更加明亮。
远远看着小区里各式各样的色的斑斓的窗户，李愣了下又看向寒风中显得凄迷的路灯。
“怎么了？”程殷问。
李看向他，并不悲伤、甚至浪漫地说:“在这里被漆黑的灯火迎接的人，是我。”
程殷搂上他的肩膀，轻声笑说:“写诗呢？漆黑的灯火听着还挺美。”
李笑了下，跟他一起慢慢往回走，“想一想是挺有诗意的。”
第27章第27章
佳慧再来学校已经是一周后了，气色看起来好了些。
程殷递给她一个保温壶，“桂圆红枣炖蛋，补血的。我爸专门做的。”
“哇，”佳慧笑着接过去，“谢谢叔叔。”
“侄女儿不谢。”程殷说。
佳慧鼓起嘴瞪了他一眼，“我是说谢谢你爸爸。占我便宜！”
程殷笑，“我爸一听你生病了，就天天让我给你带吃的呢。说要没你我高一英语就完了。”
高一时佳慧是班上英语课代表，成绩好性格好，跟程殷坐得近天天督促他学习，程爸来开家长会的时候还特别感谢了佳慧。
李把一个笔记本给佳慧，“上周的各科笔记我帮你做了一份。”
佳慧激动地说:“哇李你太好了！我还在想缺了一周课期末考试肯定完了呢！”
李笑，“没事。顺便就写了。”
秦琅这时候也在后面慢吞吞地说:“佳慧，我本来想给你送一束花的。但是怕我女朋友吃醋，就给你放了一袋子水果在桌里了。”
佳慧笑着摸了摸课桌里面，“天呐。生个病待遇也太好了吧。”
之前在家几个女生朋友就来看了她，刚来学校这几个关系好的男孩子又这样关心她，佳慧挺感动的。
程殷一手靠上秦琅肩膀斜着眼看他:“女朋友？”
秦琅嘿嘿笑了声，“这两天成了。高三的，中午请大家喝可乐。”
周围人都笑起来，“挺厉害啊。高三的都被你给拿下。”
秦琅严肃地说:“她要带我上重本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甚至觉得有一种神圣的信仰力量罩在他身上。
程殷也意识到了这种不一样的气场，“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又拍拍他的肩膀嘱咐他，“我要可口可乐，不要百事。”刚撤回眼神目光又与李接上了，程殷再加了句:“李也要可口可乐。”
等下，这种令人愉悦的心照不宣是怎么回事？
程殷心里笑得欢，又冷不




啵一口天空和你 分卷阅读51
丁涌入淡淡的感伤。妈的他也想谈恋爱啊。
天气越来越冷，小情侣走得越来越近，腻不死人地要挣脱骨肉的束缚，巴不得挤到对方怀里去互相依偎取暖。
单身狗们瑟瑟发抖，冷眼旁观。
晚上程殷又等着李兼职完一起回家，程爸带上老婆一起出差去了，程殷立马把自己打包，轻快地上了李的家门。
快结束了的时候李过来问程殷:“这个月的书能拿了。你有没有什么想看的，我给你拿一本。”
程殷头皮发麻地想，我能坚持两天写一张语文卷子把上面的阅读理解看完就够猛了，还能看书？
不过一想到要努力接近李的品味，有更多的话题，程殷笑得一脸自信，“给我一本《百年孤独》吧。”
李有点吃惊地重复了一句:“《百年孤独》？”
“对，”程殷坚定地说，“感受一下魔幻现实主义的力量。”
李笑了下，“行，我去找找有没有这本书。”
到了小区底下，程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李说:“快，把钥匙给我，我先上去开门。”
李微笑着点点头，摸出钥匙给他。“你急着上厕所吧。”
程殷冲他一笑，伸出食指摇了摇，“我先上去开灯。等你进门，看到的就不是黑漆漆的屋子了，是满屋的灯光和我哟。”
程殷接过钥匙往楼上冲去，李在他背后愣了半天，才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楼，慢慢走上去。
漆黑的灯火的反义词，是等候着的人。
晚饭程殷准备做部队火锅，忙着切菜准备调料，李时不时就进来晃荡一圈，程殷笑，“领导忙着视察工作呢？”
李凑到他身后往前看了眼，“我就瞅瞅有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程殷手一顿，“有。”
李赶紧说:“那让我来做吧。我上次自己做了个凉拌西红柿，甜度掌握得很好。”
程殷心头一软，怎么这么可爱啊，像小孩子一样邀宠式的显摆。是因为人们越缺乏某方面的技能，越容易因为这方面的成就而显露幼稚的一面吗？
这位学霸，你还有其他的短处吗？能不能让我都知道？
于是程殷严肃地说:“张嘴。”
李不太明白，“啊？”
程殷眼疾手快地给他塞了一小块水嫩嫩的黄瓜，牛逼哄哄地说:“行了，没你事了。去准备准备等会儿写篇文章夸我的厨艺就行。”
李艰难地将黄瓜咽下去，“程殷，我最讨厌黄瓜。”
程殷挫败地将案板上的黄瓜拨到一边，欢乐的厨房记忆制造工程，宣告失败。
李又问他:“你喜欢吃黄瓜吗？”
程殷点头，“还可以啊，脆甜可口。”一转头对上李纠结中带了些难以理解的表情，程殷猛地笑出声。
李有些不忿地说:“你还不是不喝百事可乐！”
程殷直起身体，装模作样地说:“没关系。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怕你有负担，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并不觉得不吃黄瓜是件丢人的事。”
程殷勾起嘴角，“重点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要说。”